老房子有味道怎么办没通知房主生产队就处理了怎办?

  如题,房产证七十年,七十年后怎么办?  如果国家要收回,各位给吗?  现在很多人辛辛苦苦攒一辈子钱买套房子,想着死了还能留给下一代,如果七十年到期,岂不是竹篮打水。  当然,有人说买房的时候写得清清楚楚,七十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这是普通人能管的了的事吗,不买房去睡大街吗?  当然,有人说现在国内房子住个二十年就成危房了,不用考虑那么多,这么想倒是挺合理的。  对于有钱人而言,这问题不算问题,他们的财富允许他们有更多的选择,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个人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房子了,我相信他们决不允许自己的财产被回收。  换句话说,如果一开始就是国家给分的房子,那没问题,七十年后你死了,房子回收了,合情合理,可现在房子是商品,是买的。  所以我觉得国家也是摸着石头过河,那关于房子的问题也该想办法解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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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很重视这个问题,已经安排专家组研究讨论了5年,不过目前没成熟的看法,估计还要继续研究若干年,党和国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说法的,请慢慢等,不许闹事,不许发表反动言论,否则,马上抓你进去,这个不用专家讨论的!
  你认为他们还能再存在70年?到时候自会有人解决的。
  你想多了
住满15年就把房子卖出去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会怎么办  
  @上海曹氏 1楼
09:51:19  国家很重视这个问题,已经安排专家组研究讨论了5年,不过目前没成熟的看法,估计还要继续研究若干年,党和国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说法的,请慢慢等,不许闹事,不许发表反动言论,否则,马上抓你进去,这个不用专家讨论的!  -----------------------------  这个问题不是仅仅依靠一个专家小组就能解决的,至少不能长期解决。  因为问题的关键在于,土地是否私有化。  所以,可以预见,此后专家论证出的解决方案,应倾向于“打补丁”,也就是各种替代性方案,类似于补偿款,低价房等等。  这是一次双驾马车的碰撞,这个问题的严峻性难以想象。
  傻孩子,70年后他们还敢咬你呀。13亿人,每个人都面临这个问题。你有见过与全民为敌的蠢蛋么?把这个70年当个屁给放啦。
  @icheat 3楼
10:06:18  你想多了
住满15年就把房子卖出去  -----------------------------  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通过不断倒卖、转手、流通,房子的价值逐渐缩水,一套房子七十年,可以住五批人,最后国家收回,也不算吃亏。  可我现在举一个比较普遍的例子:  一对毕业大学生情侣,父母拿出首付,贷款买房结婚,假设他们十五年还清房贷,现在就到了你说的卖房子买新房的时候了,假设在他们居住地附近就有一套新商品房,(所以不影响工作和子女教育),假设不考虑搬家装修误工所带来的花费,假设这套新房子的品质并不亚于现居的老房子,可还是避免不了一个问题:他们拼命购买的老房子因为十五年的使用,价值已经缩水了,等于说,购买新房时,即便他们出售了老房子,可仍需为新房再付出额外的花费。  所以,问题就是,买房和租房有啥区别?或者说本身就是“长期租房”和“短期租房”。
  @icheat 3楼
10:06:18  你想多了
住满15年就把房子卖出去  -----------------------------  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通过不断倒卖、转手、流通,房子的价值逐渐缩水,一套房子七十年,可以住五批人,最后国家收回,也不算吃亏。  可我现在举一个比较普遍的例子:  一对毕业大学生情侣,父母拿出首付,贷款买房结婚,假设他们十五年还清房贷,现在就到了你说的卖房子买新房的时候了,假设在他们居住地附近就有一套新商品房,(所以不影响工作和子女教育),假设不考虑搬家装修误工所带来的花费,假设这套新房子的品质并不亚于现居的老房子,可还是避免不了一个问题:他们拼命购买的老房子因为十五年的使用,价值已经缩水了,等于说,购买新房时,即便他们出售了老房子,可仍需为新房再付出额外的花费。  所以,问题就是,买房和租房有啥区别?或者说本身就是“长期租房”和“短期租房”。
  我估计到时候国家要动用枪杆子才能将老百姓的房子据为己有。  
  @rangze01 6楼
10:10  傻孩子,70年后他们还敢咬你呀。13亿人,每个人都面临这个问题。你有见过与全民为敌的蠢蛋么?把这个70年当个屁给放啦。  ------------------------------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把钱给人容易,再想要回去……
  @文力__ 9楼
10:34  我估计到时候国家要动用枪杆子才能将老百姓的房子据为己有。  ------------------------------  情况肯定不会这么严峻,当然到时候我早去世了。
  到时与国际接轨.铁巩的房子.永传万世
  不知所谓  你们要的看是你们的土地使用证上的使用年限,而不是房产证上的70年,好不。  土地使用到期了,用途是建房的估计不会强拆,最多就是再交好多的土地出让金,然后继续使用。工业用地和商用的不确定,前者风险较大,后者小一点。  所以多关心下你的地皮使用年限。  其次你们感觉你们的房子真的能住70年,就是70后你的房子还在,土地无偿给你续期,你还敢住有70年房龄的房子?你当你的是故宫啊。  所以,你不用当心70年到期后国家会不会收回你的房子,你要担心的是你的房子能不能安全的住上70年。  最后,你还是期望在你的房子70年内被规划拆除吧,那样你的房子可能还可以给你的下下一代,不然,你就是想给,你的下下还不敢去住  最后问下一下,请问要是有人来拆你的房子,建筑公司要建成几楼才不亏。毕竟亏本的买卖没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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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enxiao1594 14楼
13:05  不知所谓  你们要的看是你们的土地使用证上的使用年限,而不是房产证上的70年,好不。  土地使用到期了,用途是建房的估计不会强拆,最多就是再交好多的土地出让金,然后继续使用。工业用地和商用的不确定,前者风险较大,后者小一点。  所以多关心下你的地皮使用年限。  其次你们感觉你们的房子真的能住70年,就是70后你的房子还在,土地无偿给你续期,你还敢住有70年房龄的房子?你当你的是故宫啊。  所以........  ------------------------------  我不担心房子是否能住七十年,因为肯定住不了七十年。  首先,我活不了那么久。  其次,房屋质量达不到。  再者,我也要经常搬家。  最后,我不在乎那点钱。  像你文中提到的问题确实很具体,比如说楼塌了,该怎么办,如果重建的话谁来出钱,开发商该盖一个多高的房子以便把所有住户装进去,既不损失住户的利益也不必使承建者亏本,等等。  但这些问题都属于细枝末节,并未涉及根本性的,法理上的归属权。  比如,国家确认土地私有,这房子是你的,但以后继承给子女需要收税,如果开发商卖给你房子,国家规定四十年不倒,结果三十年倒了,那作为住户就去找开发商赔偿,如果五十年倒了,那住户们可以考虑联合起来重新盖个,或者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权限出售,这些都属于执行过程中的细节问题。  而现在,我想大多数人是对这个七十年期限的房产证感到担忧,因为大部分人并不是以一个长期租房的目的去购买一套商品房的,这就是普通人的“钻戒”,一套永流传。  所以,这个问题亟待解决,不能再等等看了,政策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往往会导致普通人做出不恰当的选择,当然,现在大家都年轻,不着急,过些年,问题显露的时候再想招儿可就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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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20年的老房子没有办房产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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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20年的老房子没有办房产证怎么办
江西 上饶 上饶县发表时间: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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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产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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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与儿子(短篇小说)
——《故乡往事》之二十七
&#9633;小&&米
父亲学过几年木匠。
在我们乡下,木匠有大有小,这不是从技艺、而是根据他们所从事的工种之不同,来区分的。大木匠负责修房子,从不打家俱;小木匠专门打家俱,从不修房子。想让某个木匠对两种木工技艺兼而有之,附近却也并未出现过这样的木匠。不是不能都学会,而是无人试图那么做。
学木匠先得拜师,拜了师,才能学艺。
父亲的师傅姓王,父亲叫他王师傅。王师傅家跟我家,同属一个生产队,但不是同一个村子。从王师傅所在的村子到我们村,中间隔着一道山梁的余脉,路在山的余脉下,有一公里的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能说近。他们村的人跟我们村的人,不姓同一个姓,当然不是同一个家族的后人。但是,他们村的每一家跟我们村的每一户,又因为代代通婚,都有着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虽说不显生分,但平时的往来,受着地理条件的制约,无形中,就少了很多。
王师傅所在村子在一块突兀的小山峁上。小山峁只有巴掌那么大,七八户人家非常拥挤地居住在那儿。小山峁不能住下更多的人,或者,不能修建更多的房子让人来住。说来也怪,王师傅所在的村子,人丁也是从来不旺,从解放前到现在,一直都只有三十来口人,不会更多,也少不到哪儿去,也是因此,这个村只能跟我们村合并成一个生产队,他们村跟我们村,一直以来,也都是同一个生产队,至今仍无任何改变。这种关系的微妙之处在于,这个村子里的人不跟我们村的人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但在包产到户之前的集体环境中,却跟我们村的人一同参加生产劳动。
关于人丁是否兴旺的问题,王师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王师傅的老婆给王师傅生了一个儿子之后,一晃五六年过去了,他老婆的肚子,却是再无任何动静。不仅是王师傅,他们村的夫妇多半都是这样的,要么只生一个,比如王师傅的女人,要么,最多生两个就再也不能怀孕了,有点儿怪。那时候,国家虽已倡导计划生育了,可是,也仅仅是倡导倡导,执行得并不怎么严格,或者,更多的,是一种自觉自愿的行为。但是,只有王师傅所在的这个村子里的女人,似乎对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是双手拥护并身体力行的。
王师傅的年龄跟父亲差不多,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更年长一些。王师傅比父亲矮一辈,仅仅因为师徒关系,父亲才叫他师傅的。我则依辈份,叫王师傅哥。父亲说:“师傅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父亲教育我的话。按这个逻辑来推论,我岂不成了父亲的长辈?童言无忌,我把我的疑惑当即对父亲说了,父亲说:“我跟你不同,我们各叫各的。”也只能各叫各的了。虽说有些滑稽,却也在情理之中。
在本文中,为了讲述的方便,我还是叫他王师傅吧。
在农村,人与人的关系十分复杂,亲上加亲的婚姻现象很普遍,尤其在我小时候,从外村来到我家的客人,因为多半都跟我家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因为我对来到家里的客人不怎么熟悉,我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亲戚关系,我总是似是而非。我往往搞不清该怎样称呼客人才对。父亲的人缘很不错,到我家来的这样那样的亲戚也很多。父亲是个特别讲究礼仪的人,我却老是因搞不清关系而不称呼客人,父亲就对我十分恼火,他认为我口噔(话说得很少的人)、认生,他认为我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孩子。父亲甚至认为,我是不愿意很亲热地跟客人打一个招呼,这才搪塞成“不知道该怎样称呼”的。父亲因此觉得,他没有把我教育好,在外人面前,是我给他丢了面子。
我常常既委屈,又无辜,却也百口莫辩,无可奈何。
有了这样的前提,我们父子跟王师傅的这种混乱的辈分关系,我已不足为奇。父亲让我怎样称呼王师傅,我就怎样称呼好了。
回头再说王师傅。
眼看再生一个儿子已经没什么指望了,王师傅于是决定,做他人生里的另一件大事:修房子。新房子当然是给儿子修的。王师傅的居住条件虽然不怎么好,可是,毕竟还能将就,按照人们的惯例,是可以再将就着,住几年的。王师傅心里想的是,房子修好了,就搬进去,先住着,享用几年,等到儿子结婚的时候,又把新房子让给儿子和未来的儿媳住,他跟他的老婆,再去住父母留给他的那两间旧房子就可以了。
这一年,王师傅家新盖的三间瓦房,亮堂堂地在小山峁上,站起来了。盖房子对一个农民来说,是一件大事,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由于条件限制,生活所迫,家家户户过得都不宽裕,修房子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在那个时期,一个村子,在五年左右的时间里,难得有一家盖新房的。王师傅能够把新房子盖起来,当然是有原因的:瓦当然需要事先预备好;打墙(用土石筑墙)什么的,跟大家相同,有村里人帮忙来做,一般不用花钱,只要给前来帮忙的人,管了伙食就行;不同的是,王师傅盖房子所需要的那么多木料和木工,都是王师傅的徒弟们从森林里把木头无偿地砍回来,又无偿地做了木工的。王师傅的徒弟很多,远远近近的村里,有几十个。王师傅即使请木匠也用不着花一分钱,他有这样的条件,别人行吗?当然不行。
对王师傅来说,修房子比再生一个儿子,容易得多了。
也是在王师傅乔迁新居的这一年,我跟王师傅的儿子,在我们村的村学里,上了小学。王师傅的儿子跟我同岁,我们都读小学一年级。
学上了不足两月,有一天下课后,我们从教室里飞快地跑出来,到教室一侧的阳沟里去撒尿。教室后面和两侧的阳沟一直都是我们这些男孩子的厕所,因为学校没有专门的厕所,男生要大便或女生需要上厕所,都得另外找地方解决,通常都是,到村中某家的茅坑(茅厕)里去方便。
那天,我跟王师傅的儿子都掏出小东西来,正在撒尿,突然,面前高耸的黄土山崖跨了下来,不偏不倚,恰恰把王师傅的儿子完完整整地埋在了里面,而且,十来个排成一队的撒尿的孩子,包括站在第二位的我,都毫发无损,只有站在最里侧的王师傅的儿子,被垮下来的黄土,埋了个严严实实。恐惧就不用说了,我们惊慌失措地跑到老师那儿,向老师报告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有好几个孩子,其中也包括我,连尿也撒在裤子上了,可是,谁还顾得了这些呢?
你说奇怪不奇怪吧,那一块黄土山崖,就跟一直在那儿耐心地等待着王师傅的儿子一般:时间那么久了,它一直赖着不垮,别的孩子冲在前面的时候,它坚持着,还是不垮,王师傅的儿子第一个赶到的时候,它立刻就垮了。
王师傅的儿子让村里人从黄土里挖出来时,已经死了。
修了房子,死了儿子。关于王师傅的新房子,很多人在私下里,“谈讲”起来了(作者按:“谈讲”是故乡方言,谈论或议论的意思。对发生的不好的事情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或对即将发生的好事,提出不好的看法,含贬义)。
俗话说:“称人有,恨人无(这句话的意思是,对拥有某种东西的人既羡慕,又心怀不满;对没有某种东西的人,既可怜,又恨他太不争气,无能。称:用言语表达不满的情绪)。”人们这么说,谁又能肯定,不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全生产队只有王师傅修了一座新房子的原因呢?
人们私下里说的,毕竟是外行话,毕竟是猜测,毕竟只是捕风捉影地说说,当不得真。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长了,王师傅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人们这些背地里的议论了,他坐不住了。不仅是村里的人,连王师傅也认为房子修得有什么问题了。
王师傅去了遥远的某村,偷偷地请了阴阳先生来,安抚了各路神灵、先人,也给远远近近的冤魂饿鬼都打了招呼,烧了纸钱。王师傅觉得,家里应该顺当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可是,过了一些时日,王师傅的心里,又忐忑起来。
这是因为,有天夜里,王师傅做了个梦。他梦见了亡故多年的老母亲。在梦里,母亲对王师傅非常肯定地指出来:新房子的位置不对。为什么不对?母亲说得明明白白:房子修在了阴宅(墓室)的上面,这使住在阴宅里的亡灵很不安,所以跟他做对,家里因此不得安生。王师傅想,这就奇怪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地基挖得比别人平常挖的,深了好几尺,而且,挖出来的,几乎都是新土,也未发现任何从前开挖或填埋的痕迹。房子咋会修在了阴宅的上面呢?
王师傅认为这个梦非常荒唐,非常不可信,但踌躇再三,犹豫良久,还是拆了房子。
这可不是一个容易作出的决定。房子一旦拆了,紧接着,就得重修,不然,到了来年夏天,给雨淋上几回,木料就全废了。即使立即重修,仅仅这么一折腾,又要多花多少人工,多用多少木料,多备多少粮饭(泛指一切吃的东西)?王师傅不是不知道。尤其是木料,这么一拆,许多构件就用不成了,必需换新的才行。
王师傅拆了房子,在原来的地基上,继续挖。他想,权当去掉一块心病吧。王师傅没有想到的是,挖下去不到三尺,果然挖出墓室来了。
挖坟掘墓,是人人不齿的行径,好只好在,由于年代久远,谁也不知这到底是谁家的祖坟。墓既然是无人主(即主人)的,也就无人出面追究王师傅的过失了。
咋办?小山峁上再无房基地,他也只能在原地修房子。
王师傅又请来了阴阳先生,超度了亡灵,再启送(做法事,另行安葬)了遗骸。王师傅花了整整一个冬天,又添了许多木料,又请了许多人帮忙,又把房子重修了一次。
王师傅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都是因为在他决定拆房子的时候,王师傅的女人,又怀孕了。正因为女人好不容易再次怀上了他的骨肉,王师傅才作出了把新房子拆掉重修的决定。王师傅不想让他的第二个儿子——哪怕是个女儿呢,再因为房子的问题,有什么闪失。
重修的房子还未住进去,王师傅的女人,又给他生了个儿子。
要是王师傅的大儿子没有死,已经满了八岁了。老二快一岁的时候,王师傅一家,又住进了第二次完工的新房。
王师傅对这个难得的老二,宝贝得什么似的,是货真价实的“抱在怀里怕热了,含在嘴里怕化(溶化)了”,他不仅不让老婆打他、骂他,无论孩子犯了什么错误,王师傅自己,也是对他从来不动一指头,不仅如此,王师傅对这个难得的老二,几乎唯命是从,百依百顺。即使老二想要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王师傅也是恨不得给他从天上摘下来,从水里捞出来。王师傅要怪也是只怪自己没那样的本事,他从不认为老二对他的要求,提得过于离谱。
这一段时间,王师傅一家风平浪静,他的宝贝儿子,倒也平平安安。
转眼之间,王师傅的二儿子又到了上学的年龄,又在我们村的村学里,上了小学。
这时,我已小学毕业,到镇上的中学上初中去了。
老二的学上了一年,在升到二年级但还未来得及读二年级的那一个暑假,又死了。
世上的事,就这么蹊跷!
生产队有很多核桃树,暑假快过完的时候,核桃也熟了。队长年年都要安排几个年轻力壮且身手敏捷的社员,给生产队打核桃。打核桃就是把核桃从树上用棍子或竿子这一类的器具,敲打下来,然后装进事先预备的背篼里,背到生产队的仓库里去。生产队的核桃树都很高,很大,枝叶茂密,巨荫覆地。问题还在于,核桃树的树皮比较光滑,没有很好的爬树本领的人,上不到核桃树的顶端去,就不能把所有的核桃都打下来。
王师傅虽然是个木匠,但他平时也得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他也是队长心目中,打核桃的人选之一。打核桃的差事,一般不会事先通知,都是把社员们召集在一起了,这才临时告知并进行分工的。队长为什么会这样?要是前一天就通知了,那么,打核桃的人,就会把自己的孩子带来,在树下捡核桃吃。如果事先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很有可能,全生产队的孩子都会准时赶到核桃树下,来吃核桃。
生产队长也跟王师傅学过木匠,虽然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木匠,但在名义上,他也是王师傅的徒弟。队长也知道王师傅宝贝他的二儿子。所以,打核桃的前一天,队长就把打核桃的事儿,透露给了王师傅。王师傅理解队长的用心,他当然没有对任何人说,对自己的老婆,也没有说。但是,到了第二天,王师傅出工的时候,把老二也带上了。
年年打核桃的情景都是,大人在树上打核桃,一群孩子,在树下捡核桃。这些孩子要么是在树上打核桃的某个社员非常幸运地,因为家里无人照看孩子,才临时带来的,要么是偶然发现了生产队打算打核桃之后,死皮赖脸地跑到树下来,轰也轰不走的。这都是些幸运的孩子,因为队长照例只是象征性地赶一赶他们,不是真的要他们离开,他们都可以吃到免费的核桃。在那个年代,由于经常要割“资本主义尾巴”,在自家的房前屋后,谁都不敢栽果树,也懒得栽了又被“割”掉,得不到利益不说,搞不好还得挨批评,得不偿失。所以,在那时候,即使在乡下,属于某个家庭而不属于集体的果树,虽然也有,却非常少。在那时候的孩子们眼里,水果(或干果)是很金贵的东西。
“娃娃们捡的,就让娃娃们拿回去吃吧。”队长年年打核桃的时候,到了收工的时候,都会对有幸来到树下的孩子们,格外地开恩。
队长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队长的子女从未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那么,队长作出的任何决定,其余打核桃的人再感觉有多么吃亏(未能把自己的孩子也带来),也只能哑口无言。他们找不到对队长说三道四的理由,因为队长并没有为自己谋私利,而且,即使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情绪,也只能得罪带了孩子的人,还得罪了队长,谁也犯不着做这种得不偿失的蠢事,何况,王师傅也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人,或早或迟,作为一个大木匠,谁都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大人们都在树上打核桃,树下捡核桃的孩子们,突然一阵惊呼。
在树上的大人们都不知道树下发生了什么事,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从枝叶间的缝隙里,向树下张望。有人望见了树下乱成一团的孩子们,于是,他在树上呆不住了,大喊了一句“我下去看看”之后,他从树上下来了,有孩子在树下的人,听他这么一说,紧跟着,也急忙下树。他们很快地,都从树上下来了。王师傅是第二个下来的。他也怕老二有什么意外。
可是,王师傅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原来,一棵核桃准确无误地,恰恰落在了王师傅二儿子的头上。王师傅的二儿子当即昏倒了下去,谁也叫不醒。
核桃树虽然很高,一棵不大不小的核桃从树顶上落下来,也不该有那么大的力量,居然能将一个孩子打得昏过去,可是,核桃是被击打下来的,这使这只充当了罪魁祸首的核桃,无形中增加了速度和力量。问题是,谁也不知道打在王师傅二儿子头上的那一棵核桃,究竟是谁用棍子打下来的。谁还顾得了这些呢?当务之急是救人要紧。
人们乱作一团,查看孩子呼吸的,拍孩子头的,摇晃孩子身子的,掐孩子人中的……可惜都没有什么用。折腾了一阵子,情急之中,有人出主意:“赶紧送到公社卫生院找大夫去吧!”王师傅听了,也没有多想,抱起儿子就走,可是,王师傅走得一点也不快。他只觉得心发虚,腿发软,他的心里想的是跑,要跑得快些,更快些,但他却比走快不了多少,救命的事情,时间可是不等人哪!队长比王师傅年龄小,力气也更大些,他对王师傅说:“让我抱着吧!”队长说完也不管王师傅同意不同意,就从王师傅怀里抢过他的二儿子,飞一般地,向公社卫生院跑去。他当然比王师傅跑得快多了。所有打核桃的社员和捡核桃的孩子,这时都顾不得落在地上的那么多核桃,他们跟在队长的后面,都向公社卫生院跑去。
王师傅在这一支队伍的最后面,他走不动。但是,再怎么走不动,他也得走哇,儿子命悬一线,他不走也是不行的呀。
到公社卫生院只有两里多路,不算太远,但是,到卫生院之后,大夫草草察看了一番,却冷冰冰地给队长说:“这个孩子没法救了,他已经死了。”
这时,王师傅还未走到卫生院。他还不知道他的二儿子,又离他而去了。
一再丧失独生的儿子,王师傅一家人的悲伤,就不用提了。
村里的人,在背地里,渐渐地,什么说法都有。他们议论的焦点,主要还是王师傅的新房子。
连王师傅自己也觉得,肯定又是房子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夫妻二人万般凄凉地,从新房子里搬了出来,他们又住进老房子里去了。
王师傅结婚时,父母分给他两间残破的旧房子。旧房子还在,王师傅从前一直住在旧房子里,现在,王师傅和他的老婆又住进了旧房子。如此搬出搬进已是几番折腾了。
王师傅让新房子闲置着。
尽管如此,过了一些时日,王师傅还是有点不放心。
是不是风水不好?有一天,王师傅突然这么想。
王师傅又请了个风水先生来。
风水先生看了,说是门的向山(朝向)不对。
风水先生对王师傅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是大木匠,当然也是内行。你自己看看吧,厅房(堂屋)门应该正对着对面的山头才对。”
风水先生又说:“这房子的厅房门,刚好偏了那么一点点,正对着的,恰恰是旁边的那一条狭沟。”
风水先生最后总结说:“这房子的向山不对,所以,阳气不足,阴气太重,不出事情才怪!”
当木匠的王师傅常常跟风水先生合作,给人修房子。对这些讲究,自然了然于胸。他站在厅房门正中,摆正了身体的位置,向遥远的对面望过去,可不是正好对着一条狭沟嘛!
王师傅喃喃自语:“我当的是个啥木匠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也是,作为一个木匠,向山的事儿,是个常识。给自己修房子是多大的事情啊!对一个木匠来说,应该把自己的房子修得完美无缺人人眼热(羡慕)才对,因为这是无可争议货真价实的活广告嘛!然而,房子已经出过一次问题,王师傅这是第二次给自己修房子了,居然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真是千不该,万不该,也太不该出这样的差错了。
在我的家乡,本人结婚生子,给夫妻双方的老人养老送终,子女的结婚与出嫁,修房子,这是代代相传的“人生四大事”,完成了这些,这一生就算功德圆满,是死而无憾的了。严重地说,一个人的一生中,只要做完了这些事,就是可以死的人了,应该死的人了,因为,做完了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就已经无可作为了,哪怕是死了,也可以无牵无挂,能够坦然地闭上眼睛。在这四件大事里,只有修房子这么一件事,属于一个家庭的“基本建设工作”,是硬件建设,其余都是“有多大本事尽多大力”的事儿,是“软指标”。
王师傅给自己修房子都这么马马虎虎,别人还敢把修房子这样的人生大事,托付给他来做吗?
王师傅是远近闻名的大木匠,方圆几十里,大大小小的村庄怎么也得好几十个,却只有王师傅这么一个人们信得过的大木匠,也是因此,在人们的心目中,王师傅一直都是很吃香(受到尊重或热捧)的匠人。
王师傅连木匠也没脸(不好意思)当了。
房子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打算住,就只能拆了重修。
关键在于,王师傅也没有修房子的兴趣了。给别人修他没有兴趣,把自己的房子拆了重修,他更没有兴趣。
一座新房子,怎么也得住上五十年、六十年。拼死拼活努力修房子,就是为了给儿子预备的。连儿子都没有了,还修房子干什么呢?这是王师傅的想法。
但是,王师傅把他的新房子,又拆了。
拆了房子之后,王师傅并不打算重修新房子。他只是觉得,房子搁在那儿,非常碍眼,这让他常常想起前后失去的两个儿子,心里老是不舒服。第二次拆房子拆下来的木料堆积在新房屋的地基上,日晒雨淋,许多木头和木板上,布满了黑色的霉斑,已经朽了。
王师傅众多的徒弟们,其中包括生产队长和我父亲,还有两个村子里的其他乡亲,都劝王师傅把房子再修一次,人们的理由是:别的不说了,那么多木料浪费了,也未免太可惜了。可是,王师傅把他们的劝解,全都当作耳旁风,不理不睬。
有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他。跟王师傅关系再好的人,也不能管他的家事,不是吗?
王师傅的二儿子死了不久就包产到户了,人们的手里,也逐渐宽松起来,需要修新房的人和打算修新房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无论怎样打听王师傅的口风(藏在言谈中的态度),任谁怎么请他,求他,王师傅就是不松口。房子伤透了王师傅的心了,别说给人修房子,只要提起房子这个词语,王师傅就会莫名地头疼,何况还有前后夭折的两个儿子呢,王师傅受到的打击,是反复的,双重的,更是一个正常人难以接受得了的。
又过了一年,王师傅的老婆,居然又怀孕了。
孩子眼看都要生了,王师傅却又意外地张罗着,盖起房子来了。
这一次,王师傅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也不想让任何人帮忙。王师傅打算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再盖一座新房子。亲朋好友听说了,徒弟们听说了,都主动前来,要给王师傅帮忙。最先不请自到的,就是父亲和队长。让人想不到的是,王师傅居然客客气气地,一一拒绝了人们的好意。
王师傅的老婆生了,还是一个儿子。
可是,王师傅的新房子,还没有修起来。
王师傅并不急于把房子修起来。
人们说,王师傅的命里是有一个儿子的,他也只能有一个儿子。所以,有儿子的时候,他的老婆就不能再生,失去儿子之后,他的老婆就又可以生了。人们还说,人这一辈子,“生有时候,死有地方。”而且,该吃什么饭,会走哪条路,一生下来就是命中注定的,想要摆脱,纯属枉然,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王师傅所遭遇的人生坎坷,都是他命中应该经历的。也是因此,人们对吃过的苦,对受过的磨难,都认为是应该的,也是乐观地,全盘接受了的。
我不能认同的,是人们的想法,我想要推荐的,却是他们对苦难生活的乐观态度。
《当代小说》2013年2月(上)
注:发表时略有删节,这是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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