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家小门面做什么生意好进来一条蛇过后生意差是怎回事?

《重生林平之》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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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临箫
现代人林天雨穿越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附身到了书中最悲剧人物林平之的身上,他当然也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真正的《辟邪剑法》。什么?辟邪剑法?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林天雨,不,应该说是林平之,只觉身体某些地方一阵凉嗖嗖的。不,我不要自宫!我不要当太监!林平之心中愤怒的呐喊着,我要凭我自己的本事练成绝世武功,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当天下第一。是的,他作到了,江山如画,美人如云,皆垂手可得,可是等到他登顶武林天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第一章双重穿越
福建省,福州府,福威镖局内的一间房中,一个十仈jiu岁,相貌英俊的少年,正躺在一张华丽的床上。这人正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睡梦之中的他,此刻却正在辗转反侧,痛苦呻吟,倒似是在作着什么恶梦一般。
那呻吟声之大,传到屋外,一名路过的丫鬟听到,立时急奔进屋。
“少爷,少爷,醒醒,快醒醒。”几声温和急促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听起来却似乎很遥远,林平之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只觉头痛yu裂,心中有无限的思絮撩绕,眼皮似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睁不开。
随之便感觉到有一双手使劲的摇晃自己,林平之才终于勉强撑起身子,张开眼睛,这时才查觉到自己是在一间古朴典雅的屋子之中,眼前正是那唤醒他的少女,这室内装点的非常jing致,硕大的白玉屏风矗立于侧,清淡的花鸟人物画绘于其上,华贵之中更显高雅。
屋中一张紫檀木的桌上,摆列着的茶器也甚是贵重,周围各处还有些雕像,名画,古玩,宝剑之类的,一时也看不周全,只见到那少女很焦急的问道“少爷没事了吗?少爷中了梦魇,好可怕。”
林平之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那少女随即又笑逐颜开“当然了,发了梦魇的人,只要醒了就好。”
少女还在那叙着时,林平之却还是在茫然之中,我是谁?我在哪儿?明明记得自己本来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啊,那个科技的世界还在心中,自己有一个很简单的名字,林天雨,自己实在算不上光辉的一生还隐约在心头,可现在呢?
现在的自己正坐在一张很柔软舒适却与现代床铺完全不同的床上,而且心中对林天雨的记忆却也已有点模糊不清,那感觉便恍如隔世,偏偏心中又多了无数其他的记忆,那是林平之的记忆,这个《笑傲江湖》中最凄惨却又非常可恨的人的一生。
虽然悲惨,但这记忆中前面的一部分还是很阳光的,林平之,一个大镖局的公子,自幻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但是忽然间就大难临头,满门被灭,父母被杀,大少爷转瞬沦为连街头乞丐尚且不如。
尽管之后被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君子剑岳不群收为弟子,似乎有些转运,却只是落入了岳不群这个伪君子的圈套之中而已。历尽艰辛修炼,和师傅的yin谋诡计之后,虽然看似幸运的抢了这时代主角令狐冲最爱的女人,师傅的女儿,岳灵珊,但却有名无实,因为在他结婚之前,他已经修练了这世界最坑男人的功夫,辟邪剑法。
yu练神功,挥刀自宫,从此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能力,虽然之后家门大仇得报,却又双目失明,余生更是被囚于梅庄地牢之中,又过了二十余年,方才郁郁而终,死的可以说是无声无息。
更让现在的林平之所不齿的是,自己作为男人,竟然亲手杀死了对自己钟情至极,恩重如山的妻子,大丈夫生于人世间,纵不能庇护爱妻,又怎能反行此狠毒无耻之事,这般不仁不义的行为,不禁让他自己也非常的看不起自己了。
想及此,不由的一拳猛的捶在了床沿上,一声闷响之后,床晃了几晃,同时也吱呀乱响,若非身下这张床非常结实,怕是要打塌了。
“平之!平之!你怎么了!”只听得一句温柔焦急的声音呼喊着,人已被人抱住,一眼看去时,却是一个年岁稍长,却仍秀丽美妙的女人,在记忆中,这是林平之的母亲王夫人,而她身后,已有些镖师仆佣之类的人聚集过来,并不非常大的卧房中已有些挤拥,人人却都在疑惑的看着似乎不正常的林平之。
这时林平之才终于算了睡醒了,回到了现实中,是的,这现实当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个现实。可是这个世界,这个身份,已经是他的现实了,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是林天雨,还是林平之,这就是现在的现实,他将在其中生存,奋战的现实。
穿越?我穿越了?听最先的丫鬟所说,自己应该是在林平之的睡梦之中穿越来的,而且还穿越的相当痛苦,以至于让人当成了梦魇,可就算是我穿越了,却也穿的甚是诡异,因为自己得到的记忆,分明是林平之死前留下的一生的记忆,可现在的自己,眼并未瞎,人当然也没自宫,这个房间自然也绝不是梅庄的地牢,而早就该已死了的母亲也还活着。
再不多说什么,赶紧穿衣起床,直奔出去,岂知刚一出屋,人便如一根木柱般直挺挺的倒下去,众人一时不及相扶,竟让他竖撞在地,砸的身上甚是疼痛,总算林平之自幼习武,身子结实,没真的受伤,随之身子一暖,又已被母亲抱住。
我怎么了?难不成我连走路都不会了吗?一时心中大恐,然后才发现,自己没穿过古代衣服,各种束结之法都不大明白,虽照着林平之的记忆勉强穿好,却穿的不太整齐,甫一出门,便踩了自己的裤脚,摔了很丢人的一跤。
“儿呀,你是怎么了?怎地衣服都穿不好了”王夫人顾不上回避尚在身旁的众人,赶紧将他衣服收拾好,当然这些人自也知避嫌。此时林平之却紧张的连眼也不敢多眨,小心细看,下次可千万不能再错了。原来人一旦到了另一个时代,另一个世界,连怎么穿衣服也是种生存技能,没有穿越过的人,是万万也想不到的。本来以为既是武侠的世界,只要学好武功便可,谁知道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到底还有多少技能需要学?有多少事需要适应?林平之暗想,想来这应该没什么难的,既是出生在富贵之家,适应起来总是很容易,但这一想时内心深处便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事不对劲,却就是自己也不明白。
母亲还在跟着他嘘寒问暖,林平之已经在院落之中转了几圈,这建筑宏伟的宅第,那两根高大的旗杆的,两面旗子上绣着的奕奕如生的雄狮与蝙蝠,都与记忆符合,信步踱出大门,看到门头上那“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果然,这就是福威镖局,是家庭遭难之前的那个还风光豪华的福威镖局。
可我呢?我是怎么回事?双重穿越吗?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林天雨,我穿越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附身到了临死前的林平之身上,同时竟还获取融合了林平之的记忆,然后再一次穿越,又穿到了多年以前的林平之身上?也就是说,林天雨的灵魂,吸收吞并了四十余岁死亡前的林平之整个人生的记忆,然后又回到林平之少年时,附体到了他身上,夺取了这具身体。
可我作为林天雨这个人的前世又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穿越的?我是怎么能作到这种穿越的?可微一细想,只觉又是头痛yu裂,他对于林天雨,也就是真正的自己的记忆,竟然还不及对林平之的记忆清楚,别说穿越前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没印象,甚至于连上一个人生最后几个月的事情都全然不知,这又是为什么?
算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前世的一切已与我无关,不想了。
无意间在心中出现了‘前世’这个词汇,但想想也对,无论是二十一世纪的林天雨,还是上一个林平之,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只不过是前世而已。我就是林平之,现在的林平之,永远没有过去了,我也应该有个不一样的将来,我也绝不会再是原著中的那个悲剧人物了,我一定要为自己走出一条光明的人生,一个辉煌的人生。
可还没等他心中臆造自己将要如何辉煌,便听得耳边有人轻轻呼唤自己,才发现是父亲林震南,母亲也在,原来他一早上都有些怪异,母亲固然一直跟随,父亲关心之下,却也追来了,可他神魂颠倒之下竟全没发觉。
“没事,我没事,只是作了个恶梦而已。。。。。。”林平之连忙解释着,他人既清醒,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那么说话便再自然不过了,略略几句,父母便都放心下来,再不多问,也不追随。
过不多时,便是早餐,一家三口齐聚,碎花瓷的碗中盛着葱花豆腐汤,青白相间的汤配着上品的红丝瓷器,清淡之中尤显高贵,旁有几叠柠檬黄se的小饼,乃是以沼酒和面,枣泥果仁为馅烘烤而成,玲珑剔透,浑圆匀称,正是林平之记忆中的藏花饼。
虽只简单的早餐,这顿饭也可说se香俱全了,味呢?林平之一口咬下半块饼来,便觉有些不对劲,当然他早有心理准备,脸上并未动se。但就是这‘不对劲’本身,也还有些不对劲,因为这饼明明很好吃,可就是不对劲。
忽然想起,这种感觉他以前经历过,不是林平之,是来自于林天雨的记忆,记得有次他去了一家美式餐馆,美国的饭菜当然也很好吃,可吃着就是不习惯,却原来古人的食品,却也一样叫现代的中国人吃不惯。
总算这是大户人家的佳肴,虽然不惯,总也容易吃下,吃过早饭,他仍是在努力学习适应着周围的一切,最简单的有些甚至是这时代的幼儿都会的生存技能,现在可都是至关重要的事。这同时他还在冥想苦想,努力梳理着他所得到的林平之的记忆,这记忆虽然比原先本体的记忆还清晰,但毕竟还是别人的啊,本质上说,他还是林天雨,就算失去了部分记忆,他也仍是林天雨,而不是林平之。而这一次xing所得的信息量也着实太大了些,毕竟是一个人的一生,叫他记了下来,这就好比一个人一下子死记硬背掉了一个图书馆所有的书,这可不是一时三刻能消化的过来的。
而这些记忆中,还有着至关重要的一类信息,武功。是的,既穿越附体来此世界,成了林平之,那就绝不是为了吃饭睡觉,游玩享乐而来的。可一时间,各种剑法拳掌,内外功心法,乱嘈嘈的纷至沓来,上一世死在地牢中的那个林平之,他一生所习的武学虽不甚多,但要一下子便理清楚,又岂是易事。
林平之想着时,便想要照着某些功法修行,却又怕万一练错,走火入魔的效果,他可是知道的。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又吃了午饭,再过的片刻,自觉得心有中些条理了,想要开始修行,忽然,一个人前来问道“少镖头,马已备好,要出发了吗?”
第二章大难临头
出发?去哪?林平之一怔,扭头看去时,看到一张有点熟悉的脸,认的出这是镖局的趟子手白二,是在之后的家族大难中第一个死的人,当然了,那大难现在还没发生。只是不知他现在说的出发是指何事,是要自己带队出去保镖吗?但此时的林平之,可不是原著中那个完全没经过事的小少爷了,并不傻乎乎的回问要作什么。
“啊,是的,是的,大,伙,儿,们”林平之随口答道,话却越说越慢,这是一种说话的手段,对方心目中本就是两个人都知道的事,你若说慢了,他立刻就会接上。
“也没什么大伙,就咱们四个跟着少镖头了,能跟少镖头一起打猎可真是痛快,少镖头昨夜吩咐咱们几个今天下午出去打猎,我白二可高兴坏了。”白二立时接上,正如林平之的估计。
打猎!?忽然间,林平之便是心中一凛,只觉浑身冷汗淋漓,毛发直竖,他是未来人,本就记得原著,而林平之的记忆中在这件事上更是清晰无比。一下子便回想起来,这就是那一次,家门大难之前的那次打猎。
望着将要陪他出门的四人,史镖头,郑镖头,白二,陈七,每人各牵着一匹俊马,已在等候着他的命令,一旁更是立着他自己那匹世间罕有的名马小雪龙,林平之的记忆与眼前的现实终于完全融合到一起,不错,就是这次打猎完了回来时,在一家酒店撞上了两个青城派的人,而且他亲手误杀了其中一人,偏偏巧还正好是青城掌门余沧海的儿子,之后便是灾难降临,连连死人,最后连父母皆死于非命。
一想到这些,几乎立刻就想要去告知父母关于此次青城派来袭的所有事情,然后全家赶紧逃亡,逃的越快越好。现在时候还早,记得青城派掌门,松风观观主余沧海,也就是灭他家满门的那个人,还在来此地的路上,要到达还得三四个时辰,他们只要逃了,对方还上哪找去。
这想法刚刚跳上心头,随之便被林平之否定了,当然了,不是他不想喊着父母一起逃走,如果他们不逃,之后会发生什么,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误杀余沧海儿子的事,他当然可以设法避免,而且现在情况已经变了,不用想着去避免,这件事也未必还会发生了,再说了,这事是否发生,根本也没什么区别,青城派此次为了辟邪剑法而来,事先就是打算好了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的,连袭击福威镖局分局的计划都已经同时开始实施了,哪里有半点转圜余地。
但现在最要命的问题是,这件事他要怎么对父母说,他说出来以后,父母必然要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从任何正常的思维来说,他林平之也不该知道那么多的,那么怎么解释呢?算命算来的?作梦作来的?要不实说,穿越记来的?可对林震南和王夫人两个解释的清楚什么叫穿越吗?更何况自己一早到现在的神se举止,在别人眼中,肯定是不太正常的,多半父母会以为自己得了jing神病,再关了自己禁闭也未可知。
短暂的思索之后,实在想不好自己该怎么办,没办法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照常行动再说。照常,也就是说先出门打猎,岂知手一扶住小雪龙背上的马鞍,立时又发现了一件难题,他没骑过马。嗨,别说骑马了,从林天雨的角度来说,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到马。
记得自己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前世,是世间罕有的摩托车绝顶高手,自行车也玩的极熟,可甫一碰到马,就发现这是完全不同的事情,自己以前骑车的技能,在这儿几乎没用。
可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瞅着自己,怎么办?告诉他们我突然不会骑马了?狠一狠心,脚踩着马蹬直窜上去,岂知这一下力气用的过了头,身形又不正,马没骑上,却连滚带爬的直摔下来,幸好身边有人,抱腿的抱腿,搂背的搂背,将他接了下来。
这一下可把别人都吓坏了,少镖头怎么连上个马都如此模样!?一时间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连小雪龙都扭过头来,有些奇怪的注视着这个主人,像是想要知道他是怎么了。
但林平之在马背上经过这一个转折,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刚才他虽然很是狼狈,可那一个动作的过程中,他却像是抓住了些什么,那种难言的意味,一种他以前从没体会过,却一下子得到了的东西,这东西虽然似是外来的,又好像与他自身结合的很紧很紧,好像就是他自己。
“一个不小心而已,没什么的,走,我们去打猎。”林平之淡淡的笑笑,随之轻轻一拉小雪龙的缰绳,飘飘然的便已跃上马背,小雪龙长嘶一声,已yu直驰出去,那四人赶忙翻身上马,纵骑追上。一行五人驰出到镖局门口,林平之同时还听到了和记忆中一样的声音,门口看门的八条大汉中,有三人齐声叫起“少镖头又打猎去啦。”
后边四人还在与看门的那些人说笑,林平之是充耳不闻,他要想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此时骑着这匹白马,却早已是驾轻就熟,骑术虽不算非常之佳,却已不在前世这时的林平之之下了,这可不是学会的,再怎么样天赋的人,也不可能学的这么快。
这其中的道理,这时代的人可能不懂,但他是懂的,简单的说,林平之的身体会骑马,也就是说,他穿越附体到的这个林平之的身体。要知这具身体还是这世界的这个林平之自幼长大,长成的身体,而这个身体早已经骑过很长时期的马了。
说身体会骑马,很多人可能不懂,可确实如此,一个人如果熟习某种运动技能,那么各种条件反she,便会固定在他躯干四肢的神经中枢与小脑的运动中心,那么他在运动时,很多动作,其实是不经大脑思考,神经中枢便会自动作出的反应。现代人观看各种体育运动,往往惊叹于某些运动员动作反应之快,其实这便是因为他们千锤百炼之后,早已形成各种反she,而无需思考的缘故。
林平之这具身体也是如此,自幼骑马,身上也已有了适应骑马的反she,他刚一上马时,发力太过着意,**的想要用自身的力量控制,这些反she并未起效,但他已经查觉,之后便顺着身体本能的动作,却发现这一骑意想不到的成功。
既已解决了这个问题,林平之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他哪里知道这件事的惊人。别人就算像他一样得到了这具身体,学起骑马来当然也容易,却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一举成功,总要学一阵子啊。他所以能这样,同时还因为他已经苦思了太多的武功,接触小雪龙的那一瞬,却如画龙点睛,形成了他的武学境界,可这种境界却非同小可,能够以身心顺应自然,这正是武学中所谓无形无相之境。
现在的林平之,或者说穿越而来的林天雨,他的武学天赋,远非原来的林平之可比,至今一招也未练过,便已开始了绝世大高手的节奏了,可惜现在的他,还是个小虾米,如果他过不了眼前这关,那就永远没机会成大高手了。
林平之坐在马背上,仍在回味着刚刚的领悟,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只是他这匹小雪龙却着实神俊,又是经过多次打猎,连路途都认得,没有他控制却仍是一马当先,直冲出城门,率着那四人来到他们经常打猎的城郊山坡之上。
人已到了打猎之处,林平之却是神情恍惚,一只专用的猎鹰立在他的肩上,并未像往常一般的放飞出去,猎弓背在肩上,也没想起抽出,整个人停马不动,别人远远的望去,只见他呆呆的竖在那儿,不知是在作什么。
待那四人驱马赶来,提醒他时,才想起来他是来打猎的,静一静心,脸上神se便与常时无异,随之放鹰纵马,取弓放箭,他袭承林平之的记忆,便也有林平之的箭术和打猎技巧,常人或不能一下子便将这技巧化为己有,但他现在武学境界既高,万事都与常人不同。
猎鹰从林中赶了一对黄兔出来,他一箭发出,非止she的正中,竟将两只黄兔都串在一只箭上。围观四人见了,顿时齐声叫好,郑镖头赞道:“少镖头弓箭之技,突然大有长进啊。”
这话却并非虚夸,他这一箭双兔的箭法,确实较前世此时的林平之高明,只是他此时人虽在打猎,心中想的却并非打猎,至于旁人有何赞语,更是充耳不闻。
我是不是现在立时逃走,跑的远远的,忽然间便想到了这个念头。这确实可行,他此次出门之前,本就有心,所以身上非止银俩,还带了些黄金宝石之类贵重物品,此时钱财之富,常人便是不吃不喝拼命干活几十辈子也未必挣的到,再加所骑之马又非比寻常,逃起来真是十分容易,青城派就是布置的再周到,又怎能想的到他们还未动手,福威镖局的少镖头便已逃之夭夭。
记得前世的林平之,历经了一段艰险之后,是拜入了华山派岳不群门下,这实际上也是岳不群早就安排的事情,但自己穿越来此,恐怕将会影响到了之后事情的进程,会不会还是这样可说不定,自己很可能会死,死前可能还要受不少苦头,何况就算还是同样的拜入华山派那个伪君子门下,也未必是什么好结果。
当然了,如果是前世的林平之,因为父母之故,就算知道青城派杀来了,也不能就这样逃走,只是他却不同,无论得到林平之多少记忆,本质上他还是二十一世纪来的那个林天雨,初来乍到,这一对父母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概念罢了。
反正前世中,福威镖局也是被杀的几乎没剩活人,自己现在走了,大不了还是这样结果,然后再设法投入到某个像少林武当之类的大派门下,也胜于去跟随岳不群。
思议已定,便要拨转马头,就此逃离,可同时便看到陈七已经下马,正捧着他一箭she中的那两只黄兔,直奔到他马头贺喜,神se中虽有三分献媚之意,但更多的还是对他的关心,喜爱。再看另三人的表情时,莫不如此。
这个样子自己见过,而且不是林平之的记忆,那是前世的林天雨记忆中的事,好像二十一世纪的他,也像福威镖局一样,有许多手下,也常见这种表情,可这些想起来,却不知为何有着种极痛苦,极辛酸的感觉,要不是现在心情紧张之极,他怕是已要流下泪来。
突然又想起早上在镖局大门口时,林震南夫妇那温柔而又焦急的神se,那两双眼睛看起来似乎也有些熟悉,对了,记得林天雨五岁时曾生了重病,当时的父母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也是这样的两双眼睛,真的很像。恍然间,那两张脸与今早的两张脸融合到了一起,一时间再也分不清楚哪是过去,哪是现在。
再然后,福威镖局的镖师,趟子手,帐房先生,侍女仆佣,厨师马夫等等诸人,也似与他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手下慢慢的融为一体,他们仿佛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一时间只觉羞愧无地,无论他怎么看待这些人,这些人也是把他当作世间最亲的亲人,和有所依恃的少镖头,他们对我真心,这便是亲人爱人,兄弟朋友,自己又怎能临难自逃,这道理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救出父母,同时尽可能的救出些镖局中的朋友,前世的林平之没有作到的事,我一定要作到。心情陡转,便是一阵激奋,可是激奋过后,还是得面对现实,救人,怎么救?
第三章小店,破墙,酒碗
前世的林天雨,在谋略方面,并不是什么聪明才智之士,这方面他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有些小聪明,至少不是诸葛亮,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现在的他比之前世此时的林平之,xing格上最大的优势便是坚忍,但只靠这些,是万万不够的。对了,作为穿越者,更大的优势便是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像他刚才忽然想要逃走,这便是因为他知道的更多。
这个优势要怎么发挥呢?至少得尽快让父母知道些事情才好。其实就算他们现在都知道了,对情势能有多少助益也想不清楚,但无论如何,让他们早点知道,也许有点好处吧。
略一思索,已有了计较。一摆手,中止了打猎,将四个手下聚来,四人有些不明所以,从早上到现在,这个少镖头不对劲的地方可有些多了。
“你们说,我林平之一向待你们如何?”林平之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让这四人都呆了一呆,随后他们便没口子的称赞少镖头仁义。其实之前的林平之,仁义什么的倒也说不上,但他纨裤子弟,向来不知钱从何来,出手甚是豪阔,虽有些年少任xing,有时不太好侍候,但多数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以至于大家待他,比对总镖头还亲近三分。
林平之接着说“好的,我有些私事,要自己一人离开,你们好好打猎,时间过个差不多,若不见我来,你们自回镖局就是。”
这是为什么?四人都有些疑惑。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想要离开回去jing告父母罢了,而且他仍面临先前那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打算说是自己无意间探听来的,可那就必须要与这些人分手,若不然他们回去一说,少镖头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还探听什么。
“你们知道吗,咱们城外官道边的那家老蔡酒店换了主了,现在店里卖酒的是祖孙俩,那孙女儿可是个千娇百媚的妞儿。”林平之一句谎话说出,可随之却记起,这好像不是谎话。
不用再多说什么,都是男人,哪个还能听不明白,更且想到,他从早上至今都魂不守舍,原来是相思病,而今天的打猎,也不过是掩饰罢了,他是想要借打猎为名,去会唔那女孩。
“我要去了,千万别告诉我爹啊。”林平之装模作样的把这句话反复叮嘱了十余遍,四人虽然个个都觉得瞒着林震南有些不妥,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纵然给林震南知道了,他儿子去追求一个女孩儿,又能怎样,随即便个个应诺。
策马离开四人,并未立即回家,因为他早上一出门到现在,时间并不太长,如果这么短时间内,就听来了如此大事,就不像真的了,要说谎,可得说圆一点。
世事有时很滑稽,你觉得紧张的一秒都不能耽误,可真到作什么时,却偏偏又有的是时间。
毕竟是既有林平之前世记忆,又有在未来曾经看过原著的记忆的人,随之想到另一件事,另两个人。刚才他随口说话,本是想要说谎,什么祖孙俩开的酒店,可说出的却全是来自于记忆中的事实,并不是编造的,官道边原是有家老蔡酒店,是被伪装成祖孙俩的两人买下。
那是岳不群的二弟子劳德诺和女儿岳灵珊,化名萨老头和宛儿,在路边买了一间酒肆经营以掩人耳目,好像记得他们之前的几天都还偷偷潜到福威镖局中来睽视过自己,就这一世来说,那是在他穿越之前,本质上说,他们偷睽的那个林平之,和现在这一个,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当然他们俩个是不会知道这一点的。
既已想到此事,于是朝着那店的方向一路驰去,这却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看看那个女孩,他甚至不知这样去见他们是不是合适,有什么用。只是不由自主的便跑去了,也许是因为岳灵珊是上一世的林平之的妻子,也是地牢中的后半生里一直刻骨铭心,深深为之愧疚的女人。
当然他并不真是林平之,也不可能对这女孩有真正的愧疚之心,但这种愧疚在他得来的记忆中占的份量太重,以至于影响到了他现在的心情与思路,虽然这段姻缘他绝不想在今生再续,可总想看上一看,记得这时的岳灵珊是易容改扮作一个丑女,可还是想再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
此时他心思极乱,魂不守舍,一匹马直冲到小店门口,才反应过来,急勒马时,却稍微迟了一点,普通的墙壁哪里能挡的住这匹马,喀喇喇一声响,顿时撞塌了酒店朝向大路的那面墙,去势犹还未止,马蹄到处,打翻了三条长凳,一张方桌,外加两个饭碗,四只木盘,八双筷子。。。。。。一时间噼里啪啦,杯盘碗盏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长凳也踏烂了一条。
林平之翻身下马时,却又急了一些,他骑马奔驰中的冲劲尚在,再加他自己心思又乱,全没想到停步,脚一落地,便有些站立不稳,直摔出去,若是这样摔到了,虽无大碍,撞破点皮肉却是在所难免。劳德诺无可如何,只好伸手一扶,悄用内劲将他扶稳,暗料林平之武功低微,也不能发觉自己已用上了武功。
“不知这位客官为何如此急燥,小店本小利薄,经不得损失,客官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公子,还望可以稍有补偿。”劳德诺开口问道,其实之前几天,他与岳灵珊正如林平之所记忆的那样,早已多次偷睽过福威镖局,以及这位少镖头练剑,哪里还会不认得他,但当着林平之的面,自然只能装模作样的罗嗦几句,而且他心中是真的在想,你为何如此急燥?
林平之一站定了脚步,立时发现,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作什么。他所以会这般冲来,全是因为穿越者的思路,和前世的记忆,可到了之后如何,事先却并没有打算,再加上还不小心弄出点小事来出来,真是让他手足无措了。
但劳德诺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自己姓萨,以及出身来历之类的谎话,这般作做,却不由的让林平之又觉不耐烦,又觉很奇妙,尽管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前世,他在不少小说上都看过这种乔装改扮之类的事,可真当身临其境,真看到其人时,才发现那气氛并不是那么简单。
身后,路边,一只半破半新的酒招子,还在随着他刚才奔马而来的那阵轻风微微摇晃,小酒店的墙上开了个比门还大的口子,砖块硬泥碎碗破木之类的东西还在地上打着滚,这土气的小店自不如福威镖局那般堂皇,但看起来却更显古风。
古风之中,一个白发老翁,一个麻脸女孩还在面前,林平之认真打量着这假作卖酒的女孩,只见她身形秀丽挺拔,甚是漂亮,就是长着一张黑乎乎的麻脸,极为丑陋。
他当然知道她本来的面容,那也是个美人儿,更要命的是,这女孩曾经是他的妻子。不,似乎不对,不能说曾经,从前一世的角度来说,这女孩作他妻子,还在很久以后的将来。但这事却说不出的怪异,他是得到了外来的记忆,所以知道这些事,而从人类的记忆和心理上,已经记住的事,当然是过去的事,所以在他的感觉上来说,那确实是曾经,这女孩也确实是他曾经的妻子。
可从眼前的事情来看,就算今后的发展还是岳灵珊嫁给了他,那也是很久以后的将来了。曾经,将来,现在,过去,一时间各种概念都头脑中乱转。只觉心中一团乱麻,眼前一片诡异,头脑中乱轰轰的如有千军万马奔腾,忽然间有一件话便脱口而出,说出后把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你们俩是笑傲江湖中的劳德诺和岳灵珊吧?”这句话冲口而出,说过之后才猛然发觉大是不妙,这种话哪是乱说的。可是要知道,一个人一生中都生活在某种环境中,他的心理早都已经成定式了,而一个人一旦穿越,作为穿越者的惯xing思路本来就是很难克服的。
林平之,或者说林天雨,他所面临的情况更加艰难,初一穿越,很快便发现灾难临头,jing神随之就一直高度紧张,他能控制的住自身,说话一直得体,没有与人大谈什么电脑,汽车,武侠小说什么的,已经极为难得了,这时一不小心说错句话,却也难免。
但这句话说出之后,那两人却更是惊的快要呆掉了,笑傲江湖是啥玩意,他们自然完全不知,什么叫“笑傲江湖中的”,听来也是莫名所以,但无论如何,两个人的名字是完全没说错的,而江湖帮会之中,也常有外人难以听明白的暗语切口,所以这个“笑傲江湖中的”也可能是某种他们不知道的说法罢了。
让林平之一口便说破他们的身份,这个可万万意料不到,呆了几秒,劳德诺才悻悻的笑道“不知林少侠是如何看出我二人身份的,我们自得恩师差遣,并未为他人所知,我二人易容之术虽是十分低劣,可也还将就着能遮掩的过去,却不知?”
说这句话前,劳德诺已经反复转了无数个念头,只是既已被人看破,此时又无他人在场,硬是抵赖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承认的好,这时他和岳灵珊两个人心中都是同样的念头,你以前见过我们吗?你原不认识我们,就算我们都是本来面目,你却怎能认得出。
莫非你这个镖局的小少爷,养尊处优的小公子,还有多少别人所不知的底细不成?正疑惑间,林平之忽然从怀中摸出几颗钻石,直撒向岳灵珊身前的一张桌上“这是在下的一点小意思,是给岳小姐的礼物,还望岳小姐笑纳。”
话刚说完,便立刻跳上小雪龙,拔转马头,疾驰出去,走的可比来的时候还要快,劳德诺刚刚反应过来,便急追出门想喊回林平之,岳灵珊也随即追出,可林平之理也不理,他们的轻功,又怎能及的上小雪龙的神速。
结果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猜疑不定。但看桌上那七八颗钻石时,个个竟都有碗豆大小,个个也都成se极佳,极是jing致漂亮,chunri温暖迷人的阳光从房屋四面飘进来,穿过其中,散she出一大片七彩夺目的光芒,真是绝美无比。这份大礼,可实在是非同小可,若拿来买这种路边小店,少说也足够买个一千多家的了。
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身份的?他林家是得了什么高人协助了吗?这份大礼又是什么意思?这两人此时已经大约知道青城派要来袭的事了,不由想到,林平之送这份礼,这是在雇佣他俩为福威镖局保镖?可这也说不过去啊,要真这样,怎么都不多说半句话便走了,你什么话也没有,什么也不商量,丢了礼就走,我们又能怎样,何况他们本也没打算在此轻易出手。
所有的想法都错了,林平之不过因为一时说错了话,心中羞愧惊慌,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才急忙想要溜走,至于这份重礼,不过因为他面对的是岳灵珊,是他前世记忆中对之有愧的女孩,哪里有别的意思。
第四章无形剑意
在城里略转了一回,时候差不多了,策马奔回福威镖局,还未及到达,眼前已见到门口那两根大旗,旗上绣着的雄狮与蝙蝠皆在空中猎猎飘扬,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暖意,真是心随境转,他人既已将镖局视为亲人,这儿便已开始有些家的感觉,尽管这个家转眼间就要完了。
温暖刚上心头,心中便觉有一丝惊惧,仿佛有人用一把刀在他的小腹刺了一刀,切开了一个伤口,让他所有的幸福快乐,都从这个口子中流了出来一般。
那只不过是两个人而已,青城派的方人智,余人豪,两个家伙正从福威镖局中翻墙而出,林平之回家心切,却冲的太急了些,有些没太专心看路,这一不小心,刚好那两人跳出,落在大路上时,正好落到了他的马前,林平之急勒马时,两人却都已拔剑在手,两把剑斜斜的指向他身前,他的马身材高大,这剑指的,其实是小雪龙的前胸。
林平之这一停马,若是慢了半分,两把剑怕都已刺入小雪龙的身体,这匹马必定已被刺死,两人同时要被小雪龙马蹄踩踏,那也多少要受些伤,但现在这样,却又分不清是林平之先撞人,还是两人先挡路,到底是谁在拦着谁。
是了,无论是从原著的记载,还是林平之的记忆,都知道青城派早就派了这两个弟子来福威镖局刺探情报,他们已经来了几天了,只是自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不料此时狭路相逢,那又如何是好。一只右手急忙按剑时,心中却知自己万万不是对手,自己连心中各路心法武功都尚未整理清楚,一招都还没练过,怕是比上一世的那个林平之还不如,又怎能出手。
现在人马既已停下,若再拔马调头想跑,对方剑已指来,那是万万来不及的了,一眼撇去,却发现两人脸上都有惊惶焦急之se,心念一动,立时脱口大骂道“哪里窜出来的两个不带眼的狗崽子!你们是甚么东西,也敢拦我福威镖局少主的去路!”
两人心中惊惧,慢慢的向两边分开,但两把剑却仍持在手中,仍是指着林平之一人一马。果然,他们认得我是林平之,但他们却不知道我也认得他们青城弟子,不知道我也知道他们是敌人。他们奉余沧海之命来此探听事情,恐怕余沧海是不许他们自己出手伤人,打草惊蛇的,而余沧海心胸狭隘,xing情狠毒,门下弟子怕也不敢轻易违背他的命令。只要不是非得杀人灭口不可,他们不会伤我。
路已让开,就在双剑之间,看你敢不敢走了,林平之‘嗤’的一声轻笑,左手轻抖马缰,小雪龙会意,随即迈着慢吞吞的小碎步向前走去,前面就是两点闪亮的剑尖夹着的一扇门了。他脸上装出一副傲睨自若的神气,那表情既非瞧不起敌人的轻蔑,又非冷笑敌视,那只是一种傲然淡漠,淡漠中甚至还有三分温和之意。这样子根本只是把这两个人当作无足轻重的贩夫走卒之类,就如常人走路时在避开两只蚂蚁,人又怎会把蚂蚁视作对手。
与伪装的高高在上的假像不同,林平之紧张的心都快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一般,一只右手藏在他那身华丽的锦袍之下,不轻不重,不松不紧的按着一把jing钢宝剑,这动作已经有了真正剑客的意味,可惜的是他怎么用剑还尚未学会,同时间体内开始功力流转,却又只局限于丹田附近,连内功心法也不敢运的全了,因为他还没完全理清,大敌当前时若是急运内力,怕也要走火入魔的。同时间,一滴冷汗已从额上滑下。
岂料相对于林平之的惊惧,那两人竟然惊慌更甚,一滴滴绿豆大的汗珠已经刷刷直下,两个人的剑尖,都指着小雪龙的双肩,随着林平之一人一马慢慢经过,剑尖所指,慢慢移到小雪龙前胁,接着又指到了林平之的大腿。
忽然间,余人豪极有冲动想要把手中长剑直刺出去,其实林平之并不知道,两人来时,余沧海的嘱咐与他想像的不完全一样,只要有可能被谁发现,他们便要杀人灭口,所以他们刚才拔剑时,是真准备立即将他格杀于剑下的。
而这时两个人都已到了非出手不可的时候了,余人豪一把剑几次想要直刺出去,可就是觉得仿佛有着种莫大的压力,无论如何也出不了手,一把剑勉强又向前递了一寸,林平之锦袍从他剑尖抹过,触剑既开,拉出了大半尺,袍角切下,晃晃悠悠的飘向地面。
既然林平之衣服已被人剑刺,若他真有脾气,本来就应该出手了,或者至少也该拔剑怒斥,但他却恍若未觉,余人豪见这架势,却犹是心中惊疑。
其实不止是衣服,林平之自己知道这一剑已经到肉,在他腿上切开了一道小口子,一滴鲜血已经顺腿流下,幸好他里衣颜se甚深,血又不多,余人豪心不在焉,没有发现。
另一边,方人智当然也一样的想要推剑前刺,可连想了数次,剑没有刺出来,还不由自主的退了半寸。然后两个人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林平之慢慢离开,脱出他们的剑势。然后林平之便催马前进,却仍不快跑,只是一路小跑回去了镖局。
这一次对峙,前后虽只有几秒,却犹如已拼了千招万招一般,三个人都已是浑身冷汗淋漓,事情过去之后,都是心浮气喘,而且有一件事,三个人都不知道。
余人豪,方人智二人虽然并不清楚林平之是不是已识破了他们,也犹豫着是不是真要杀人灭口,但依他们本来的xing情和思路,那是想也不会想便要出剑将林平之杀死的,他们所以没出手,其实是被林平之的气势慑住了。
林平之手一握剑时,尽管对方连他手里有没有剑都没看清,但那种剑客气势,那种无影无形的剑意,早已潜在的弥漫在二人心中,二人就如豺狼遇虎,潜意识中就本能的觉得对方强大无比,不敢轻易出手。很讽刺的是,这本来是武学高手的气势,可现在的林平之,当真和余人豪交手,一剑也未必能接的下,可气势却已先有了。
事情的顺序完全搞倒了,可现在这个两世记忆,三世为人的林平之身上,因为有着两个前生经验智慧的积累,却天生带着种这世上所有人都无法望其项背的巨大优势,再加上作为本体的林天雨天资本来极高,才会出现这种颠倒造化的奇迹。
两人看着林平之这样跑回去,方人智不由的骂道“格老子,这龟儿莫非是个傻子。”余人豪一听便也想要点头称是,可两个人想了想,又觉得似乎不太像,都不由的有些沮丧。余人豪笑着宽慰道“无妨,师傅今晚便到,到时自有主张。”
林平之冲进家门,正撞见父亲林震南,未等父亲开口,便一副惊慌失措的架势叫道“爹,大事不好,我家大祸临头了!”当然了,现在的他绝不是个会这般慌乱的人,可原来的林平之不是,如果他表现的太镇静,那么等一回说完事后,看起来可信度就低了。
听到这话,自然谁都难免一惊,但林震南也并不如何惊慌,毕竟一个人活的好好的,有财有势,ri子过的正滋润,哪能一句话便让他以为真有什么大难。
“你不是去打猎吗?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你说有什么大祸?”林震南笑问,脸上的神se却还相当欢愉,浑不知有何大事发生。
“我今天借打猎为名,其实是去一间酒肆找一个卖酒的丫头。”林平之这话说的,却又照应了他对那四个男人所说的话,正是在二十一世纪人人都懂的说谎原则,尽可能说真话,尽可能照应别处说的谎话,这样安全度最高。
“那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啊,若我儿真的”林震南还在罗嗦,林平之已经急忙叫道“爹知道武林中有个四川青城派吗?”
“那当然了,何止知道,这还是今天得到的一个大喜迅呢。”林震南笑道,但笑容未泯,便已凝固,他是大镖局的首脑,一生结交上至官府,下至绿林各方人士,为人甚是jing明,这时看儿子惶急的神se,再加这句四川青城派,便知是真有些事情了。
“孩儿今天一到那店里,便见到两个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嘴里一口一个格老子,龟儿子什么的。”林平之道,他上一世的记忆中,确实在那酒店里见到两个青城派弟子,只是时间稍有差距而已,这却也不是假的。
“不错,是四川人,难道真的是余观主的手下,我刚得消息,青城派松风观余观主,已收了咱们送去的礼物,还派了四个弟子来回礼,难不成已经到了,对了,你说的这两人,他们自报家门了吗?”
“若不是他们自己说的,孩儿哪里知道,不过可不是他们对我报了家门,是他们俩闲谈的时候自己说的。”林平之说到这里,深吸了口气,他要开始说大段的谎话,可前世的林天雨,却不是个说谎的人,这件事对他也够难的,但这段话编的好不好,却直接关系到下一步的事情。
第五章选错了修行方法?
“那两人一个说‘那林家辟邪剑法有甚好处,师傅干嘛要我们苦练了这几个月,终不成我们青城派的剑法武功,还对付不了那小小的福威镖局,要这般大动干戈。’”林平之说这话时,悄悄的注意林震南的神情,果然看到他脸se大变,手足无措,这句话中含的信息量可也是很大的,同时还提醒他,对方也会使辟邪剑法,叫他早作准备。
林平之又接着说“另一个答道‘区区福威镖局,也没听说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艺业,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林家先祖林远图,那可是武林中的神话,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举世无人可敌,那可当真是天下第一。’
那一个又问‘林家的辟邪剑法这么厉害,现今这福威镖局怎地这般不济。’
这一个又答道‘想来是林家人练的不得其法,可师傅相信林家自有本辟邪剑法的剑谱,若是师傅得了,自能练的天下无敌。师傅已布下天罗地网,申师兄,吉师兄带队攻打福威镖局湖南分局,皮师哥他们打南昌分局。。。。。。师傅亲帅众师兄弟们来攻这总局,这计划如此周详,自是要将他们这各处镖局几千人全都斩尽杀绝,各处搜个干净,地皮都要一块块撬开来找,这本辟邪剑谱怕还能逃的出师傅的手心。’”
林平之这数句之间,林震南已经是惊的一身冷汗,林平之随之又将青城派所有具体的打算借着这杜撰的故事中的两人一一说清,他所说的本是依据上一世已发生的事实,也是这一世将发生的事,自然真实无比,绝对可信。何况这么大的事,实在也不像是林平之随口杜撰的出来的。且这父亲对这独生儿子向来也甚是宠爱信任,又哪里会不信,其实林平之午间时有些谨慎的过了头,他真当时就说了,就算他自己想不出为什么知道的理由来,这夫妻俩怕也要以为是祖宗托梦,告诉这儿子的。
但相信是一回事,要怎么作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林平之提议立刻将福威镖局散了,安排上下众人各自逃生,同时遣人去一切可能求救之处报迅,而他们一家三人,收拾金银细软,带上几个最亲信且武功最好的部下,黄昏之前便疾驰离去,先跑出到千里之外再说。至于全镖局的人怎样想,愿不愿信,愿不愿逃,也只好由他们去了。
这计划说出,如意料之中的,父母根本不愿答应,林震南与妻子商量再三,总也觉得堂堂一个大镖局,只听得一点风声,便如此的未战先逃,胆小如鼠,太也懦弱了些,除了设法遣人求救这一条,他们甚至没要林平之说出,就已作了,别的并不认同。
但是父母这样决定却不能说有什么不对,林平之是因为知道之后的事情发展,所以知道赶紧逃走是上策,可平心而论,若非他本就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让他处在同样的情形下,也万万不能作了立即逃跑这种丢人的决断。
心中所想,脸上立现忧惧之se,父母便纷纷开始劝慰。
“平之,别怕,我已通知了你外公,你的两个舅舅,他们可也不是好惹的,咱们叫他们来帮忙,又何惧什么青城派。”王夫人柔声哄着林平之,就像他还是个受惊的孩子,殊不知这儿子现在的xing情,已比他夫妻俩还要坚韧。
王夫人的父亲,洛阳金刀门掌门金刀无敌王元霸,也是江湖上一霸,如果金刀门众人现在便在此处,倒也真的可以仗恃着与青城派一拼了,所以王夫人抬了出来安慰儿子,可这儿子早已不是那不懂事的小少爷了,他想的可要深的多。
“母亲传书洛阳,是派人去的,还是飞鸽传书,我家在一这路上,中间有鸽站吗?换用的鸽子是不是随时齐备?”林平之沉思着问。
这一问可又把父母都惊呆了,林震南忙道“我家并没有信鸽,这送信自然是人送的,何况拜上泰山大人,又怎能用飞鸽这等不够隆重的手段。”
我的天呢!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礼仪是不是隆重,当真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说也没用,反正没信鸽可用,可堂堂一个大镖局,金银倒有不少,竟连信鸽系统都没建立,林震南啊,看来你不只武功学的烂,别的本事也没什么,你的本事大概也就只有结交达官贵人这一样了。
但再怎么想,这也是他父亲,而且转念一想,有信鸽其实也无用,照他的记忆,满门尽灭就在这几天之中,福州之去洛阳,实是万里迢迢,信鸽可以飞到洛阳,金刀门人却不可能坐着信鸽飞过来,等他们快马赶到时,福威镖局怕也已没有活人了,何况再想深一点,金刀门比青城派又如何,记得原著中,金刀门人只是猜测令狐冲可能得了辟邪剑谱,便已是威逼利诱,那副嘴脸可也是很不光彩的。
是了,王元霸将女儿嫁与林震南,也许一开始就是为了辟邪剑谱,只不过他不像青城余沧海这么不要脸的直接来杀人抢夺罢了,但现在事情既已发生,他会如何作可就说不定了。虽然他是外公,自己父母是他女儿女婿,可他也未必不是岳不群一样的伪君子,岳不群独生女儿尚能出卖,况且王元霸另有两个儿子,这女儿的死活想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真把金刀门请来了,也是凶吉难料。
又与父母随便谈了几句,林平之独自回房,终于开始了他现在最急需作的事情,练功。他这可不是临阵磨枪,是将心中本已有的武功练回来,那收效可是极大的,当然了,短时间内怎么也不可能练到足以应付大敌,但强一分,好一分,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像往常一样盘膝坐下,就坐在晨起时那张柔软豪华的床上,可功力将行,立即想到,要开始修行什么?他先前在街上面对着那二人,勉强运功,可其实任何功法都未真正能运行了。
没什么,反正林平之一生会的也不多,最适合上手的,自然就是他自幼修习的辟邪功法了,这是当年林远图为他留给子孙的这路假的辟邪剑法所创的内功心法,其实只是在南少林入门心法的基础上,借了江湖上一些呼吸吐纳的小技杂合而成,虽不高明,却甚是简单易学。林平之心想,这又是之前的两个林平之入门的功夫,两个林平之一个留给他记忆,一个留给他身体,却都是自这门功夫起始,想来这功夫自然最是适合他上手的。
很快他就会知道,他想错了,而且错的很严重。
轻吸一口天地自然中的清气,吐出一口身体中的浊气,只觉丹田中一道暖气流出,经会yin往上,沿阳关,灵台,风府诸穴一路上行,这是奇经八脉中的督脉,功力很规范的自督脉开始运转,非常简单,也确实很好学。
这一股气行到强间,脑户,便是一滞,这也自然的事,若是再突破百会,行至任脉,那便是武学中所谓打通任督二脉,这可不是他现在的事,练这效率低下的辟邪功法,除非你能活上一千年,怕是不会有打通任督二脉的那一天的。
内力一转,随之穿夹脊流至任脉,经廉泉,璇机诸穴流下,环躯干一周,再又转入带脉,冲脉。。。。。。过不多时,遍行奇经八脉,历一周天,又开始第二轮。行了六个大周天之后,又在运转第七轮,就在这时,心中突然跳出一个画面,那是在华山之上,自己正在努力练功,一个漂亮的女孩半嗔半笑着冲他喝道“姓林的小子,你不听话!过来,我揍你!”
这正是前世的林平之留下的记忆,当时他拜入华山派不久,那女孩却是岳灵珊,那时她对林平之的行为,却又不知是在督促他练武,还是在调笑,她就是在这个时候,渐渐开始爱上‘自己’的吗?从现在的林平之来说,实在也说不清楚,那时的那个人,能不能算‘自己’。
不,现在不是正在修行内功吗?岂能有这等杂念。不过一般的杂念倒也不要紧,修行中的人,并不是像常人想像的那样,完全不可想到其他,有一丝念头都不行。其实人心本来是不可控制的东西,杂念随时可能会跳出来,只要你能够灵台清明,无视这些杂念就可以了。而现在这念头又不是本体的林天雨自己真正的经历,无视起来总也不难。
直的不难吗?至少,他自己以为不难,他也没放在心上。
内力继续运行,忽然间有些不对了,此时他行的是yin维脉,内力自右大腿上行至胯间横骨穴,但忽然内力一跳,一部分却经章门穴流入了带脉,沿维道,五枢,流向后腰。这样的内力运行,却就如一条河正沿着自己的河道在流动之中,忽然一部分河水却自行冲开堤坝,掘开了另一条河道。
大事不妙!这莫非是走火入魔了?林平之暗想,可他平生第一次修习内功,本无经验,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正常人初习内功,总要有师傅长辈之类的在旁照顾,他现在可是独自一人,再说了,就算林震南夫妻在此,以他二人的武功,又怎能处理的好林平之现在的情况。
第六章突破
经验虽无,林平之却是坚忍镇静,临危不乱,努力想要把那股功力纳回正轨,但微一努力,便觉胸中烦闷,几yu呕吐,心知不可强来,随之只好松弛下来,却觉那股内力竟似有着自己的路线,他的辟邪功法内力沿yin维脉上行至廉泉,经督脉交会腧穴,又转入阳蹻脉,这是辟邪功法自然的路线,可另一路内气转过带脉,绕回身前,行至气海,经任脉交会腧穴,却又转入了yin蹻脉。
不对,这不像是修行中的乱流,这?这却似是另一门内功心法,一想及此,林平之立时便已明白,这是华山派内功心法,而且还明白了另一件事,他选错了,他一开始就应该选择修行华山内功的。因为给予他记忆的那个林平之,他的后半生,真正让他刻骨铭心的,是华山。
当初刚被令狐冲关进地牢,心中仍是充满了偏激仇恨,但过得大半年,却渐渐平静下来,越来越想起岳灵珊对他的诸般好处,偏偏岳灵珊,他的妻子,却是他亲手所杀。之后整整二十余年,总是后悔自己如何凶残卑鄙的杀死了这世上最不该被他杀了的人。思及此事,常常在想,如果我不去练真正的辟邪剑法,不去报仇,而是带着妻子远走高飞,逃离所有是非,这一生是不是会很不同。
正因为如此,他越来越痛恨辟邪剑法,痛恨传下辟邪剑法的先祖林远图,渐渐的连一生所有恩怨亲仇都忘的干干净净,心中只剩下华山,岳灵珊,和对林远图的仇视。结果那二十多年都在努力忘却辟邪剑法,在不断的反复在华山上的种种,这其中自然包括华山剑法,和华山派诸般武功。
这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林平之,他所得的记忆中,真正记的最深,想起来也最流畅的,自然全是华山功夫,年少时学的东西,虽还清楚记得,却并没有什么分量。偏偏现在的林平之虽有记忆,心中却并无那多年苦想的刻痕,并不明白这些记忆真正的情况,他选错了功夫。
如果他刚才运行辟邪功法时,能够一直心无杂念,这倒也罢了,可一旦开始回忆到与岳灵珊相关的事,部分内力便开始自行运转华山内功,而且牢不可破,万万不能再行收回。
好了,过去那个人的一切是怎么样的,也都是过去了,林平之心中暗想,可我现在该怎么办?他已明白一旦开始了华山内功,那就绝不可能再拉回到辟邪功诀了,赶忙想要停止这次修行,却又哪里能够,他全身内力正在一个周天之中,哪里是说停就停的,如果是内家高手或许还有办法,他现在可不行。
那就只有努力将功力全都转到华山内功的路子上,可甫一调动内力,便又是胸闷烦燥,无法控制。要知他运转辟邪功诀也已有了几个周天,他现在大半功力还在原来的路上,要一下子全数调归华山内功,又谈何容易。
但两路不同内力在体内运转,必然的结果便是非相撞不可,两道功力几转之后,都流至yin维脉,华山内力从头顶向下,辟邪功法内力从脚跟向上,两道内力在腰间会阳,大巨一带诸穴相撞,但觉体内便似山崩地裂,旁人若是现在看他,还是静静的全无声息,他自己却觉一阵剧烈摇晃,晃的好像房子都要塌了一般。
这一下子便散出了数十股极细小却散乱的功力,在全身上下各处来回乱窜。只觉经脉骨胳肺腑之中便如有千万根细针钏刺,剧痛无比,浑身筋骨乱纷纷的几yu散开,难受之极,本来他是盘膝危坐,这时哪里还能坐的住,便即软软的倒在床上。
痛苦虽甚,心中不乱,兼且感觉到仍有两道内力沿着两种功法各自的路子前行,其中华山内功已经要强的多,他努力收回全身散乱的内气,加入到华山内功之中,不久后又是一次相撞,几次以后,辟邪功法只剩下最后一丝的时候,却至此为极,怎么也化不掉。这早已是在走火入魔,最后若不能解决的掉,结果就是不死也要废掉武功,经脉估计也要断掉几根,再想把武功练回来也是难比登天了。
想不到我穿越到这世界还没到一天,练个功都会这样结果?心中所想,不由的苦笑,岂知这时身体完全不能动,想着苦笑,脸上却全无反应。忽然间,听见外面有人叫喊,那是陈七的声音。
“少镖头!少镖头!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又死人了!。。。。。。”声音由远及近,一阵乱步,便已到了他的门前,不及敲门推门,就慌不叠的直撞进来,却一眼看到林平之斜躺在床上。
林平之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惊慌,自己练功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时间,青城余沧海已经开始在一个一个的杀死镖局中人了。可想要开口对陈七说话,却是半个字也哼不出来。
“怎么搞的?这当口少镖头怎么竟吃醉了酒!?”陈七一见便急道,以前的林平之虽非喈酒之徒,但年少无知,自制力差,也曾多次喝的大醉,醉了往往便和衣倒在床上,此次他坐在床上练功,不是睡觉,只脱了一双鞋,这时斜躺床上,一条腿弯曲,一条腿伸出,又伸的不直,双臂一只软软的搭在床边,一只枕在脸庞之下,这样子恰与平ri酩酊大醉时相似。
陈七一见,立时挥掌直拍向林平之,这一拍不是在击打敌人,自然不会拼命用力,但情急之下,力道却也不小。
啪的一声,正拍在林平之左肩,力量直透入身体,从巨骨达至缺盆,一下子震的阳维脉,冲脉,yin蹻脉三脉之间有些松动,华山内功此时正经冲脉上行之中,辟邪功法正在阳维脉与yin蹻脉之间转折,这一下却把两路功法连到一起,陈七的力量传入体内深处,本已极弱,但位置恰到好处,因为林平之本身也在努力汇合,这一下子辟邪功法的内力终于汇入到华山内功之中。
这时体内还有些散乱的力量,在全身各处游走,一时仍是收不回来,人也仍是躺着不动。陈七一见,不由的叹气道“真是的,怎么又醉成这个样子!”,说着便用双手对着林平之的身体乱拍,这便如有人在他身上按摩揉搓,每一拍落下,力量传入体内,若是打是位置对,林平之便借力将某一道内力化入华山内功之中,若是不得其位,便潜运力量化开,这一阵拍打之后,林平之终于将全身所有功力带入华山派的路子。
随之直身坐起,又恢复到盘腿而坐的姿势,开始正常的运行华山内功。陈七这才发觉,林平之口中,全无一丝酒气,再一见他的姿态,顿时吓的魂飞天外,他见识虽不高明,却也知这是在修行内功,只道自己冲撞了少镖头练功,若是不小心再致他走火入魔,那自己这罪可就大的很了。
林平之开始正常的修习华山内功,但功力运行时,却又隐约发现有些不太对,他现在练功的路子与华山内功不尽相同,但较华山内功,却又似优越了些许。
幸好他不是一个死板的人,旁人若是发现练错了师门的功夫,还不惊慌失错,如临大敌,但他不同,他本来xing情懒散随意,错就错了,反正也没觉现在练的功夫差了,就这么着吧。
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义有多重大,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古以来各行各业的大才,往往都是从不拘一格,不落前人窠穴开始的。。。。。。
又行了两周天,自觉功行圆满,收式结束,才发现屋里有两个人,正是父母,屋外还有些人,却又个个屏息静气,不敢稍微发出些声音,原来陈七惊慌之下,急忙叫来了林震南等诸人,林震南一见便知他修行的并非本家功法,可是看他呼吸平稳,面se如常,功夫练的也很正常,又不敢作什么,只是要丢开他不管又不放心,正在这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儿子终于是完功了。
林平之轻轻吐了口气,只觉jing神爽利,甚是畅快,连本该有的紧张畏惧都无法提的起来,见父母在此,随口就问道“死了几个人了。”
啊?怎么一开口问的就是这个?林震南一怔之下,还是叹着气答道“四个了,都是”话未说完,忽然听得不远处有人在喊“褚镖头,褚镖头他也。。。。。。”
林震南侧耳细听,又叹了口气道“五个。”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了,随后父母又各问了林平之几句是否安好之类的话,便即转身离去,若是平ri,见儿子练了这般从未见过的内功,必定要详加细问,但这时多事之秋,心中惶然,却也顾不上了,就是觉得儿子今天好生奇怪,与往ri大不相同。
五个啊?记得第一夜只死了三个人的,不错,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完全一样了,不过那也没什么,三个五个,反正都不多,真正大灾难还在明天呢,等着成堆的死人吧。心中想着成堆死人,却全没半点悲戚之感,这是有些残酷,可一来这本是意料中事,二来他与这些人,其实还是第一天见到,甚至有些连面都还没看到,这整个镖局众人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有些概念的陌生人,他又怎能有多少真正伤感,他能顾念众人对他的感情没在中午就逃走,已经xing情中人了。
第七章唯一的亲人
懒洋洋的站起,随手一按身上长剑,推门直出,直奔镖局中一处宽阔的所在,那是福威镖局的练功场,平ri里林震南便是在此处指导儿子练剑,这时人心惶惶,练功场上静悄悄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刚到这儿,忽又想起了小雪龙,记得余沧海第一夜曾对这匹马下手的,万一他何时再下手呢。又回头找到小雪龙,把马也牵去,这才刚yu拔剑,却听得有人喊。
“平之,你这是要作什么?”这是林震南在叫他,却原来他刚才虽然离开了林平之视线,只是心中一直记挂儿子,哪里放心的下,还是在偷偷跟随,见儿子来回奔跑,又牵马上练功场,行为甚是古怪,不禁开口问道。林平之脸含微笑随口回答“爹,我要练剑。”
这一答就好像平ri里什么也没发生时一样,儿子轻轻松松的跟父亲叙着家常,夜会平静的过去,明天太阳升起,还要吃饭游玩,打猎保镖,但这时这么一说,在这yin冷的夜se之中,这场面却又说不出的诡异。
你平ri里练功本也足够辛勤,现下大敌当前,再多练这么一回,还能有多大用处不成?怎不好好休息。林震南心中十分疑惑,却又不敢就此离开,这可是唯一的儿子啊。
林平之却知他这第一次练剑,其实至关重要,他必须尽快将记忆中的剑法,以及诸般武功,真正完全化为自己的功夫,明天或许就是生死大战,他就只能靠现在了。铛的一声,长剑出匣,却再也不敢多想要用哪路剑法,他刚才吃了那修行内功的亏,深知自己练武功不能着意,虽然剑法使错了不会有什么大后果,也不宜再出任何差错了。
一剑直舞出去,却是华山剑法中的“有凤来仪”,但这却不大对劲,这一剑又非起式,且这剑的招式中变化繁复,使起来又甚是艰难,练剑的人,一出手便是这么一剑,那是完全违背常理的事。
林平之却深知他所以会使出此剑,那是因为这一剑是前世的岳灵珊曾经用尽心思,费了许多辛苦才教会他的,其间还有些打情骂俏,甜言蜜语,因此这一剑在记忆中印的最深,以这一剑开始,也最是自然不过。
一剑刺出,抖了几个剑花,随之用尽了这剑的几个变化,却不知何以为继,本来如果一个人从头使了整套的华山剑法,至此自然有下一式,就算刚刚学到这儿,也可再接回第一剑,可他猛然发了这招,心中武学尚未整理清楚,既想不清下一招该是什么,也不知该怎么接回第一剑,何况第一剑是什么总也得花几秒去想的。
就这么收招重新开始?等等,这“有凤来仪”使完时,一把剑斜指右上,这岂不正可起手家传辟邪剑法的一招“紫气东来”吗?既已想到,那便顺势接下,这两式之间连的浑圆自然,哪里有半点滞泄。
“紫气东来”之后,又接到华山剑法中的“苍松迎客”,再往后“无边落木”,“金雁横空”。。。。。。一招招都是华山剑法,可现在若是岳不群在侧,只怕已要大怒责骂,因为他每一剑所用的招式都是想到哪使到哪,觉得什么适合接过上一招,便随手连上,至于剑法原来是什么顺序,一开始时他是没顾的上想,现在却是根本不愿想了,这般练剑何等畅快,管他什么顺序呢。
使到一式“钟鼓齐鸣”,忽然又想不好该用华山剑法哪一招连上,却随手转到了青城派松风剑法中的一式“松涛如雷”,接着又再转回华山剑法,一路使将下去,虽然所使者七八成都是华山剑法,但只要稍有滞泄,功夫又会带到别处,有些还是前世的林平之在各种场合下看到的一些五岳剑派中另四派的剑法,有些剑法他只看过其形,其中运气使力的法门,变化后着等并不清楚,但他随手拈来,皆能圆转如意,连用功用力的办法,都能自行补上。
林平之只顾练着,哪里想到更多,他却不知他此刻的练法有多惊人,随心所yu,顺其自然,拥有这般境界的人,世上并不多见,至少像岳不群那般人物,是不能望其项背的了。虽然岳不群现在如出手伤他,他也仍未必能接下一剑,但他是初生的幼龙,岳不群那般人物,却只是长成的豺狼。
以林震南这般武功,在旁看着时,更是看的目眩神驰,惊叹不已,只是他家传武功本来太差,眼界又窄,不懂这是什么样的境界,儿子使的华山剑法他也没见过,只当这是天传神授,梦中传招。想到这里,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吵醒了儿子,这神功练的不全,总不免遗憾。
剑法使了无数遍,又练了几路拳脚,已至二更多,忽然又听得有人叫喊“陈七!陈七!总镖头,少镖头,死人了!又死人了!”
什么!?林平之随手收式,直奔过去,这么深夜了,竟然还会出手?询声直奔过去,却是从马厩而来,直奔去时,却见一圈镖师,趟子手们围着马厩,地上倒了三人,是陈七,高镖头,还有一名马夫,八个了,这可比原著中第一夜死的人多的多啊,但去看时,却并不都是全身毫无伤痕,记得上一世,余沧海杀死镖局中人,用的都是身体表面不留伤痕的摧心掌。
这回却只有陈七是摧心掌打死的,高镖头分明是被一剑刺死,马夫是被拍烂了脑袋,这作的可不像上一世那么漂亮啊,正想着时,听到一声马嘶,却是他那匹小雪龙,已经尾随他奔来。
对了,记得明天早上,自己得到的第一个噩耗,就是马被杀了,他刚才所以会把小雪龙牵走,也是为此。明白了,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休息了,余沧海潜入进来,想要打死自己的马,正如前世中那样。而这一世,小雪龙却不在此处,余沧海想是来回找了找,而陈七因为冲撞了自己练功,心中有愧,夜间睡不着出来乱跑,却正撞上余沧海,他死前叫嚷,又喊来了马夫和高镖头,待杀了这二人后,人开始越聚越多,余沧海便又溜走了。
可余沧海为什么要跑呢?林平之心中暗道,是啊,前世的事情就很蹊跷,照理说,余沧海帅众直杀入镖局中,福威镖局又哪里能挡的了,他现在这样作,显然是要在镖局中渐渐制造恐怖气氛,可目的是什么?恐怕不只是为了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来吓人吧?
想了想,心中已有了计较,转身看到父亲已至,立时便道“把家里西边大楼,顶楼对着大街的那间屋给我,今晚我住那儿,还有,别让人知道。”
“可那是仓库啊?”林震南一怔,林平之立刻接道“那有什么关系,扔几床被进去,哪里不能睡。”,林震南再不多说,只觉这儿子今天忽然处处不一样,难道真是因为遭逢大难,祖宗附灵在儿子身上前来解救。
“对了,还有我的马,也要睡在那儿。”这话说的更是匪夷所思,但林震南一一答应,绝不犹疑。
顶楼,也不过就是四楼而已,可一到才注意到,那窄小的木楼梯可不像二十一世纪的楼梯那么宽阔坚硬,牵着小雪龙上楼梯真有些难度,这个先可没想到,毕竟还是不够适应这个世界,若是凡马,恐怕是万万莫想上的来的,总算小雪龙极为聪明灵活,动作十分小心,一路上虽碰破了几处楼板,踩烂了一块楼板,碰断了两处拐角的栏杆,但还是勉强牵到了三楼,却不由的更是叫苦。
原来再上最后一层的楼梯只有一臂宽阔,这回再想要牵的上去,那可就是休想了。不,还有办法,这座楼的结构,在每层中间,有一条很长的回廊,牵小雪龙到了回廊尽头,转头朝着四楼房间地板,翻身上马,双腿轻夹马腹,这是要叫小雪龙快跑的信号,但小雪龙只是很奇怪的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在这样的地方奔马真是前所未有的疯狂之举,主人真的要吗?
林平之双手轻轻夹住马脖子,柔声道“乖马儿,好孩子,好弟弟,你上不上的了这楼,决定我明天的战略,就看你的了。”小雪龙会意,再不犹疑,立时四蹄翻腾,狂奔出去数步,随即用尽力气,斜斜的向上一跳,在半空中四蹄踩在那窄楼梯的扶手上,那扶手立成霁粉,借着这力道,一转身再直向上跳去,人马直撞进了三层的地板,结果终究力气不足,两只前蹄虽已入了三层,后蹄却依旧悬空,一人一马便立往下滑。
林平之急向前翻了个身,从马头处跳下,随即转身伸手在马肚带上一扯,稍减下落之势,却不能止住,他变招随意,一掌横着推出,使出华山掌法中一式“横扫千军”,柔劲在马背上一推,将小雪龙推的滚向地板内侧,随即跳上,双臂用力箍住马脖子,同时一记“豹尾脚”直踩地面,借来一股强力,一人一马向内猛摔,终于将小雪龙一只后蹄拉进了地板之上。
小雪龙却甚是灵巧,既有着力之处,立时巧劲蹬在地上,人马便一起翻滚着摔进三楼,撞在墙上,砰的一声响,震的屋瓦上的灰尘都有些撒下。林震南扛着被褥跟上时,却发现儿子竟真把马牵上了四楼,不禁讶异万分,因此更相信他现在是神灵附体,非比寻常。
开门进屋,被往地上一铺,便有些像是个窝了,将小雪龙留在外廊,想要躺下,不知为何却无端的觉得有些不放心,又将马牵进屋来,仓库中摆满物品,中间甚是狭窄,哪里还另有空间停马,只好与小雪龙并排到被褥之上。林平之和衣倒下,鞋也未脱,小雪龙的蹄子也踩在被上,一只前蹄就在林平之耳侧。
“好了,我要睡了,你也睡吧,小心点,别作梦乱跑,踩到我了。”对着马这样说道,却又惊讶的发现,小雪龙盘腿躺下,就像一只猫一样的趴在了他旁边,这不对啊,不是说马都是站着睡觉的吗?
听说幼马在母马身边,觉得很安全,就会这样躺下,难道你现在觉得很安全?唉,我刚刚才害你差点摔死,你还有安全感吗?正想着时,小雪龙已经沉沉入睡。
伸手轻抚小雪龙的马鬃,不禁叹道“唉,明天就是我的生死大战了,如果我成功了,那便是大开杀戒,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丢下你独逃,如果我被人杀了,你,你,”
话说到这儿,便有些哽咽,眼中也有了一点泪花,到现在为止,这世界上唯一给他亲人感觉的,竟只是这匹马,前世的林天雨曾养过一只猫,马并未沾过,今天到了这儿,却发现这种动物也是如此可爱。
林平之侧身靠在小雪龙身上,这屋里很多东西已经落满灰尘,整屋弥漫着一股泥巴味,和腐朽发霉的味道,再加林平之和小雪龙两个的汗味,可不太好闻,但他此时闻着却觉甚是亲切,过不多时,也沉沉睡去。
第八章喋血(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she入时,林平之早已醒来多时了,但仍是静静的一动不动,这却不是在贪睡,只是在静静调息。经过昨夜的修行后,他只要jing神充实便再不会贪睡,永远不会再睡懒觉了,但现在出发仍不是时候,必须要沉的住气,临危不惧的才能赢,何况昨夜练了太多的功夫,也真需要足够调息。
福威镖局临海而建,三面都是大街广场,不远处还有山丘,这般形势景se倒是极佳,却天生就是个易被监视的地方,所以在上一世被青城派围的全无任何办法逃生,这倒不是青城派有多擅围攻监察,却是形势结果,而深夜之时,对方jing戒必严,也绝无偷偷溜出来的可能。
现在他还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过不多时,只隐约听到下面大厅中喊叫着“富镖头、钱镖头,二十一个,今天已经二十一个了,我们派出来的镖头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行了,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快要到对方jing戒最松懈的时候了,从满屋的货物中翻出些东西来,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三十几岁的行路人。上一世的林平之也学过些易容之术,虽不高明,比之劳德诺还强些,若要叫他扮作某个指定的人那可万万作不到,但若只是要掩盖本来面目,也没什么难的。
推开窗户跳出来,沿着墙壁屋檐,几个起落已踏上了石铺的大路,走不多远,便是林平之以前常去的祥瑞酒店,只一进门,便已听得楼上‘格老子’,‘龟儿子’之声轰然乱响,心知楼上定有青城派数人在饮酒作乐,这正如他的估计,也不多想,便若无其事的直往楼上而去。
大清早上会喝酒的人并不多,吃早点的人往往又不来此处,所以一向繁华的酒店楼上这时也没多少人,林平之在这楼上角落找了个座位,随便叫了些早点慢慢饮食,一眼看去,那是青城派的六个人,认得其中两个是贾人达和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正是上一世的林平之最初见到的人,此时人既稀少,便不易躲避别人视线,好在楼上几道jing致的屏风分出了几间雅座,几个人便在最豪华的一个小间,又吃的醺醺的,也没怎么注意一个不认得的江湖客身上有没有带剑。
这么多人啊?本来他昨晚就猜到,此时会有青城派个别生活不检点的门人弟子在此吃酒,这等人必然武功练的也要差些,正可以乘机干掉个把落单的人,却不料竟有那么多,这可不好办了,可若他不能在此至少解决一二人,他的计划也无从开始。
正想着时,两名端菜上酒的女生正上前服务,忽然青城两人,一个一把抱住了一个女生腰肢,一个扯住另一位女生的衣服袖子,便要调戏。两名女生狂呼惊叫,连称“本店不经营花酒,我们只是上菜的。”这两青城弟子哪里愿放,另有两个青城弟子也在大呼小叫,只顾调笑,惊的楼下的掌柜厨师店员等人也急忙奔上来劝阻。
一人着恼,挥掌直扇向一名想要拉开他的店员的脸颊,却被余人彦一把扯住“王师弟,程师兄,周师兄,刘师弟,你们都还是别太过份了,昨天下午我在官道边一家小酒店调戏了区区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女,便叫爹爹好一顿责骂,若非我是他亲儿子,怕不打断我两条腿,我们这般饮酒作乐,爹爹若知道已是定然不喜,何况这等作为。”
贾人达也在一旁劝道“是啊,这次我们全派大举来此,本是有大事要作,若是惹出事来,误了师傅的事,说不定我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听到这话,那两人才住手,嘴里犹是骂骂咧咧。林平之暗道,原来余人彦还是见到了岳灵珊,还是那般调戏。再看这酒店众人的神气,知道他们个个都心怀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这时已有了主意,随即给了店主一个眼se,那店主虽不认识他现在的相貌,但在福威镖局门外开店的人,却甚有见识,知道情形有异,便悄悄靠过去。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绝对不要露出惊讶之se,更不能大声说话,明白吗?”林平之压低声音说道,店主虽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林平之这才说道“老李,我是平之。”
“你是少!。。。”老李一声低沉的惊呼,总算他先得林平之jing告,没大声喊出来,几个青城弟子jing觉又差,没有发现。
“我家遭逢大难,你想是知道的吧。”林平之道,老李当然知道,福威镖局众人的尸体一具具从街上送回,开酒店的人若不知道,就是笑话了。老李瞅了瞅几个青城弟子,悟道“便是这伙江洋大盗作的?”
“对,这伙强盗人多势多,武功高强,我家只爹妈和我武功胜过他们,寡不敌众,他们若真把我家灭了,抢了这块地盘,下一步便是要把这周围街坊邻居全都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你这酒店自然也要抢了去,你全家儿孙xing命也未必能保的住。”林平之这话其实是唬人的,但这老李一早才刚刚见识那么多恐怖的事,又见几个青城弟子如此凶强霸道,哪里还能不信。
林平之接着道“我本想宰了这几个家伙,奈何现在还是寡不敌众,你得帮我。”然后如此这般的交待了几句。
几个青城弟子还在吃喝,忽然听得楼下一声大喊“哇!林少镖头林平之!你怎么来了啊!”这句话声音响亮,便什么样的醉汉也听见了,六人一听,各执长剑直奔下楼,这自然便是老李叫喊,而且是扯着嗓子对着楼上喊的。
几人浑没想到,正常人见面,哪里有‘林少镖头林平之’这么罗嗦的称呼,更没想到林平之此时为何会在这里,只是一听便想师傅是要抓到林震南全家,自也包括这个小少爷,更不能让他跑了。但几人这一跑,立时便有先后,贾人达和余人彦,昨夜吃了教训,虽然和狐朋狗友一起寻欢作乐,并没敢吃多少酒,他们是完全清醒的,转眼间便跑下了楼,王,程两个弟子,醉的还不厉害,便也跟在他们后面,最后两人跌跌撞撞的,便落后了些,还没下的了楼。
这便是林平之想要的,打不过那么多人,就要让他们分散一些,而且落在最后的,自然是现在状态最差,也就是最弱的。
林平之看的真切,立时拔剑,一剑从那周弟子背后直刺过去,刘弟子只听得背后风响,加周弟子吃痛后的一声惊呼,不由的回头一看,周弟子也一低头,两个人都同时看到了他前心一点剑尖,还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不定。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醉汉都有些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犹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忽然周弟子便觉眼前一黑,随之倒下,刘弟子这才见到,原来后面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手中还有一把剑。剑身上最后一滴鲜血已经在轻轻滑下。
“你杀了我师兄!”刘弟子终于明白,大怒拔剑,直扑上去,林平之一式“有凤来仪”已经发出了,剑气压的对方一把剑哪里施展的开。
已经到了搏命了,林平之其实还有练剑之意,这式“有凤来仪”本是不宜于开战就发出的,因为这一式虽然攻势凌厉,变化巧妙,但却动作大开大合,起手时空档却大,通常都是要在战斗时掌握时机再出,林平之却顺着自己心情一出手便是这招,本来有点不合适。
可妙就妙在对方是一个喝太多了的醉汉,人醉的厉害时,思维,反应都要差些,动作也难到位,所以他明明看着林平之这一剑出手就有漏洞,却怎么也还不过去。可“有凤来仪”这一式威力却大,他醉的手有些硬接不下去,顿时左胸便中了一剑。
这一剑刺的有些偏,中的也不深,可中剑后他人虽狂怒,剑也使的虎虎生风,却全不成章法,林平之将来剑一一解开,随即急发数招,他哪里还能敌的过,几剑之后,长剑便被绞得脱了手,林平之抢上一步,一剑穿喉而过,随即抱起他的身体,向楼下直扔出去,然后又将两道原本用来分隔包间的屏风推到了上下楼的地方。
这楼上本还有另外五个顾客,林平之突然出手杀人,又与人交手,他们本不是武林中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时其中一人一声惊呼,所有五人这才先后明白,于是个个大呼小叫着急向两边楼梯口逃去。
先前贾人达,余人彦跑到楼下,见到老李,急问林平之去处,老李便道林少镖头一见你们二位,就转身逃出店门了,至于往哪个方向,他自然没看清,两个没脑的蠢货便追了出来,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各自搜索,料林平之武功微弱,就是单挑尽也打的过。
这时那王,程两人,刚刚好跟着跑出了店门,背后店中那具尸体落在地上,那么大一声响,他们虽然有些醉意,总还不至于听不到,立时又转身进店,却见到是自己师兄弟的尸体,顿时明白楼上有敌人,另一兄弟怕也凶多吉少。
本来人若是在这等情势,岂能不知是敌人陷阱,可他们喝醉的又恰到好处,人在醉到一定程度时,往往既兴奋,又冲动,何况这种酒se之辈,就算清醒时,也不是很理智。
两人疾冲上楼时,都是从左边楼梯上的,可巧正遇到下楼的人,他们人虽凶残,又喝醉了酒,毕竟还不敢在繁华闹市的酒店之中轻易杀人。对付福威镖局是有计划的,可若随地杀人,一旦官府追查,他们青城派也难应付,万一再碍了抢夺辟邪剑谱的大计,余沧海可就非宰了他们不可了。
只是楼梯却没那么宽,同时有人上下,却有一些挤,二人一前一后,躲过正在连滚带爬的下着楼的两个人,侧身挤上,前面一人一脚踏上了二楼地面,却发现有些不对,眼前左手处是墙,右手处却是道屏风,夹出了一条五六步长短的小道。
刚才楼上好像不是这么布置的吧?心下产生了这个念头,可这莽撞又醉酒的人反应迟钝,根本没多想这意味着什么,便又踏上了一步,这一步,就是死路了。
第九章喋血(中)
王姓弟子踏前一步时,从这边楼梯下去的最后一人,却正好挤到了他左手边,不由的侧身一让,身体也靠到了那座屏风,酒店里用的竹制的屏风,世上又有几人用的起玉屏风。
身体接触到清凉的竹板,让酒意又稍减,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但他没来的及想更多,忽然又觉得一凉,很清凉,似乎还有点舒服,这凉意可不是在身体表面了,而是直入肺腑,觉得胸中都是凉的。
噼啪的一声响,竹屏风轰然爆裂,竹板四散落出,滚满了二楼上每一个角落,这时才看到一个人,易容改扮后的林平之。
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一个人持着一把剑的剑柄,无非如此。只不过一般的常识,剑柄之上,还是要有剑刃的,这剑的剑刃呢?
不!为什么我胸中会觉得凉,莫非剑刃是在我。。。这时才终于想到,可这已是他最后一个念头了,林平之一把剑连绞带甩,他便直往后倒去,程弟子这时正好就在他背后,刚要跨上最后一级楼梯,忽见事情有异,师弟仰面直倒向自己,一时哪及细思,赶紧伸手去扶,双手按到师弟双肩,还没想起要如何作,便见一截狭长的剑刃从师弟的后背直透出来。
这一剑为人体阻隔,来的并不快,但他此时双手都在师弟身体上,还持着师弟的体重,动作便有些束缚,一把剑还勉强握在右手,剑朝上指,也无从可用,再加他看到剑尖从师弟身体中穿出时,离他已经很近了,能够给他反应的时间也短了些,哪里还能躲的开,自是一剑正中肩头。
中了这一剑之后,只觉又惊又怒,程弟子啊的一声大叫,甩开师弟尸体,急向后猛退两步,这种情况下这样作,几乎是习武之人的常识,平常倒也很对,可这时,他却还是忘了一件事。
林平之一剑抽回时,已知自己这一剑并未中到要害,那也没办法,有一个人的身体挡着,又是慌忙之中出剑,能刺中就不错了,急将一把剑收回,剑斜横在身前,二指抹在剑上,摆开应战的剑式。却发现对手竟在向后退步,这可是这时最糟的反应了,他没有借林平之收剑的机会站稳了出剑,要跑的话,也没有立时转身跑下去,或尝试翻过楼梯扶手跳下去,他竟然后退!
正常情况下,突然遭遇强敌,赶紧努力跳出圈外,再行摆开架势,这也是很对的,可他就是没有想到,他在上楼梯,背后不是平地,两大步一退,人哪里还能控制的住,那真是连滚带爬,等他努力想要站起来时,林平之一招“独劈华山”,已经迎头砍来。
这一剑是上一世左冷禅所传,出手时虽有气势,但动作简单直接,既易被挡架躲闪,也易反为对手所乘,并不怎么有克敌之效,但这时用来却是恰到好处,林平之选择招数的眼光,也非比寻常。因为对手正在慌乱之中,脚步踉跄,摔倒之势犹还未止,面对这般雷霆攻势,既不易抵挡,又怎能反乘林平之的破绽。
一剑斩下,程姓弟子慌不叠拼命举剑格去,可他身形气势早已全然不利,哪里还挡的住,双剑相交,林平之的剑倒没斩到他身上,“独劈华山”这招终究型太正,被他格下了,但他自己的剑一荡之下,却反过来压向自身,在胸前横切开了一道虽不深,但却很长的伤口,几乎横贯前胸。
他先前只是借一时酒劲,没脑的直奔上楼,这时骤遇袭击,立时不利,顿觉林平之气势如虹,可怖可畏,一下子酒便醒了一半,胆气也丢了一半,再斗的几剑,只觉愈发手软,哪里还有半分斗志,一调头便只想逃走。
但这时和刚才隔着一个人的情形已大不相同,正在交战中的人,双剑来往,招式纠缠,便要跑,也得先不顾受伤狠拼两剑,才能有点余地。他这一逃,林平之立时追上,又是背后一剑穿心而过,人便已从楼梯四分之一处翻了个身掉在地上。
此时酒店中已经有四具尸体,一楼两人,楼上一人,楼梯上一人。店中众人都已吓的面如土se,老李也忙不叠的把林平之刚才说的谎话对整个店里的人说着。
贾人达,余人彦两人在外面搜了几圈,自然不可能见到林平之的人影,一汇合商量,想要赶紧回去面见余沧海,却想起还有四个师兄弟在酒店中。
“这四个酒囊饭袋,到底喝成什么样子,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出来。”贾人达嘴里骂骂咧咧的,也不想想自己其实也是一路货se。两人信步回到酒店门口,忽听得二楼上有人大声惊呼“少镖头啊,你受这么重的伤躲在我们这儿,这哪里成呢,万一那四个凶神恶煞。。。。。。”
两人越听越惊,原来林平之怎么又回到这儿了,两人没有细想,直闯进门,尸体已经从能看的见的地方移走了,地上,楼梯,栏杆上有些血,并不多,看来很像是一个受伤的人,流着血逃上去的样子。如果是有经验,有头脑的人,能看的出擦拭,处理的痕迹,原来是有大量的血,绝不可能是一个受伤的人流的,但他们可没那种头脑。
“林少爷,林公子啊,另两个煞神来了啊,你还不。。。。。。”二人进屋,听得这般说,直奔上楼,却只见三个店员,四个女生在那儿胆战心惊,吓的面无人se,这害怕倒是真的。
怎么?他们两个没见到林平之,四个师兄弟倒见到了林平之,还打伤了他?贾人达吼道“姓林的龟孙呢?”几个人抖的如筛糠一般,举着两只右手,晃晃荡荡的指着一道已经被撞破了的窗户,上面有些血迹。这倒是真的,林平之是从这儿钻出去的,只不过血是别人的而已。他不想叫这些人再帮他说谎,他们实在没有在此时说谎的勇气力量了,说真话反而更好。
两人追到窗口一看,还看到血迹顺着楼边墙壁抹下去。不由大怒“这龟儿子溜的倒快,快追。”然后余人彦又对贾人达道“我去追龟儿,你在这儿等着,不要让他又溜回来了。”其时对他们来说,可说危险已近,但两人却还是执迷不悟,都没想想他们的师兄弟,四个大人,怎么会没一点迅息的就不见了。
林平之此时就在酒楼屋顶上,这还是回忆起原著想到的办法,记得有一段情节是仪琳躲在屋顶被田伯光发现了,但他屏息静气的功夫可比仪琳要强的太多,而这两个没脑的酒se之辈,又怎能比的了万里独行。
从窗户往里看时,知道果然只有贾人达一个人,直接下去和他打吗?可原来的林平之武功根底实在是太弱,虽叫现在的林平之一夜修行便已有些长进,但功力还是颇有不如,要怎么办,偷溜下楼再偷跑上来?贾人达可能知道林平之的大至长相,总还是不认得现在易容后的形象吧,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然后靠近砍他?
不对,再这样玩可就是地道的耍小聪明了,刚才同在一间大屋里吃饭,他未必完全没印象,退一步说,就算完全不认得,事情已是这样了,他多少要有些jing觉xing的,再看没客人的楼上,有人若无其事的带剑接近,这样还能再被骗的话,那可地道的是把别人当白痴了,贾人达虽然不聪明,可还不是白痴。
一对一,我现在若还不敢堂堂正正的迎战这一个青城派不成器的弟子,还能有什么以后。忽然间豪气大起,一翻身从窗户中直钻进去,贾人达一见他这样从窗中钻进,立时按剑直立,喝道“阁下是什么人。”
“林平之。”林平之答道,话说的简简单单,再无一个字罗嗦。
第十章喋血(下)
贾人达心一寒,莫非我四个师兄弟?但又不敢多想,也不想多问,立时便拔剑攻去,出手便是青城剑法中的厉害招式“碧渊腾蛟”,这一剑的火候他尚差的太远,但拼命之下发出强招,却也有一点气势。
林平之轻轻让过,一出手便是华山剑法中一招“诗剑会友”,这一剑是华山伪君子岳不群所创的起手式,出手时似是写字画画之形,看来温文尔雅,实则藏着极厉害的后着变化,贾人达一见对手第一剑就似有退避之形,心中一喜,他也不知厉害,剑一翻,直挑上来,划向林平之左肩。
随之便见林平之似是在侧身躲闪,却闪的甚是吃力,一剑便从下挑转为平刺,指向颈部,出剑甚急,满拟便要他一剑封喉,以为就算林平之勉强架住,那也必是败势,只道福威镖局的本事果然还是稀松平常,虽然见林平之使出的招数不知是哪路功夫,并不是师傅教过的辟邪剑法,至少也没什么长处。
岂知一剑离的还差了几寸,便发现对方一把剑竟不知何时已刺到了自己握剑的虎口,大惊之下不及闪避,剑已入了半寸,拼命疾缩手时,林平之的剑自然已顺势吐出,追着他那一条手臂,他缩的很快,一下子这只手便闪开了,但手臂之后,自然是一个人的咽喉心肺各处要害。
贾人达骇然之下,拼命仰身躲避,同时将一把剑甩到左手上,林平之一剑从他右肩上掠过,犁开了一道寸余深浅的伤口,立时便是鲜血淋淋,可贾人达却还没完全脱出剑势,只好就着仰身之势摔倒,接着顺势就地打了个滚再跳起,才堪堪避过一剑破体之灾。
可惜,真可惜,如果自己的功力能与对手相当,这一剑不是杀了对手,至少也是让他重伤无战斗力,那么这场战斗也就是一招结束了,可也没什么,对方已经受伤,而且右手无法持剑,并且气势信心也已弱了,他已经开始占到优势。
林平之自己又没意识到自己这一剑的惊人之处,如果叫别的高手见到,尤其是如果岳不群在侧,自然知道他的变招并不在这式“诗剑会友”原创的变招之中,岳不群自己出手时,可是变不出来的,随心所yu变化招式,这可比自创剑法要厉害的多。
贾人达一声狂吼,右手手掌按着左手手腕,直扑上来,又一剑划出,是青城派另一式厉害招式“鸿飞冥冥”,但厉害招式是不能老这样使出的,厉害往往意味着要付出发招时动作身体有缺陷的代价,这时林平之可不再是下手了,一剑削在贾人达剑上,便将他剑式化掉,剑势一转,还了一招华山剑法的“苍松迎客”,又已直指贾人达要害。
这一剑去势平和,便真似好客的主人正在迎接客人一般,客人有些多礼,只是却不过情面,不得不被主人迎接。可这迎接客人的,却是一把飘然的长剑,你若被他迎接了,便要用身体和剑刃亲热了。这招以柔克刚,以正制乱,以稳制燥,却刚好克制现在有些慌乱的贾人达。
一剑不利,只能赶紧收剑抵挡,但这一被动收剑,更处劣势,林平之疾攻几剑,他又中了一剑,这一剑伤在左腿,趋退闪避便稍有迟钝,这下更加不敌。战到此处,林平之如果加紧出手,便已能很快结束了,可是忽然之间,他很想再练一阵。
对,练剑,虽然前夜独自练了许久,但真正有个对手拆招,这种练法,终究还是不同。又斗了百余招,忽然听得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练过武的人,着急奔跑时,脚步总与常人有些不同,这个一听便知。
糟了,是余人彦,他当然很快还会回到这里,只顾练剑,却把他忘了。林平之立时急出一剑“金雁横空”,他临危不乱,虽然紧急,并不力求一剑将敌毙命,这一剑使的虽凶,却非想要克敌。贾人达一听脚步声来时,也知是余人彦,本是心中一喜,可手中剑却更乱,吃这一剑之后,往后一躲,人已靠上了右边楼梯口的柱子,这地方还是已经接连死人的那道楼梯。
林平之再一剑出手,这却又是那一式“有凤来仪”,贾人达这可是躲无可躲,挡无可挡了,又是一剑穿心。同时间,林平之已经听到风声,那是余人彦挥出的一剑,他已经到了。
急收剑时,却发现一把剑竟有些回不来。原来他刚才刺死贾人达,实在是有些太用力了。通常用剑高手,刺出的剑用力是要恰当的,既使刺中敌人,既使刺死敌人,也未必要用全力,适当的出力,既是节约力气,更是因为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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