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下,罗马黑色贵族贵族门窗有自己的官网吗?

《惜意绵绵》BG。作者:水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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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意绵绵》概述:容意是个精明世故在职场爬摸打滚多年的白骨精,念念不忘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杨勉,她和他从高中开始恋爱,一同考进同一个大学同一个学院,开始了幸福的校园生活。只是有天杨勉突然对容意说要出国了,她无可奈何想要留住他,不惜和他上床,可最后却落得满城风雨,杨勉最终还是出国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吃尽苦头……容意在一次宴会中无意中认识到花花公子兼高干子弟李汐,李汐抱着玩票心态一次又一次接近容意,却不料慢慢丢了心····此时杨勉携着未婚妻从国外回来,一切谜底都即将揭开·····容意是沉浸于自己过往甜蜜酸涩的初恋中,还是跳出牢笼寻找自己的新生活,李汐这个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又是否会是她真正的Mr.Right?一切一切都有待揭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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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懒懒的阳光从小窗台射进来,老式空调的噪音在嗡嗡作响,感觉脑袋里的东西都是一团糊,昨晚赶着完善小组销售目标直到凌晨三点才完成。不是说全球金融危机,经济衰退吗?万恶的资本家的马还不是照样跑,舞照样跳,而广大的被剥削阶级们如她,依然每天累得像狗一样。
& & 电话突兀地响起,在这小小的空间让人觉得异常的压迫,她翻了个身,干脆整个头都埋进被子里。
& & 催命的铃声依然不依不饶地响着,愤怒,鄙视,无奈,最后是屈服。被窝里的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瘦长手臂伸出被窝在床头处胡乱地摸索着电话。
& &“喂~~~”浓浓的鼻音。她仿佛还在梦中徘徊,梦里和杨勉一起走在家里的山路上,他却越走越快,回头一笑,露出稚气得要命的小虎牙,却渐渐越行越远,笑容也在风中模糊了轮廓••••••她还梦见了阿爸背着她的行李送她到县里的汽车站,从家里到镇上要走三个小时,镇上有汽车到县城,再从县城里坐四个小时大巴到N市,最后从N市坐火车到她的大学所在的S市要28个小时。阿爸不赞成她去那么远上学,却还是默默地背着她的行李走了好几小时送她到车站。他塞一个黑色巴掌大的布袋给她的时候,那么的小心翼翼的样子••••••
& &“容意,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打你手机关机了,座机响烂了都没人听,人家新娘都接完了,你这伴娘都还没来•••••”从话筒传出来的声浪差点没把她的耳膜刺破,处于半睡半醒,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容意从床上咻的弹了起来。使劲地拍了拍脑袋,对啊,今天是部门经理黄小静与副总何应声的大喜日子,自己可是被委以“伴娘”的重任的。
& &“呵呵,小悦啊,你先别着急,接新娘这不是还没派的上我的用场吗?今晚在酒席上我会充分发挥作用的。”她头脑清醒地干笑了两声,的确,人家之所以邀请容意当伴娘不是因为和她关系有多铁,而是她在市场部中有着“千杯不醉”的光荣称号。说起这“千杯不醉”,其实还大有历史。刚毕业那会儿在公司里只是个小小业务员,凑巧这公司是典型的阴盛阳衰,凑凑巧巧容意虽然长于南方,却有着1米7的个子,所以直接跳过了公司里“女的当男的用”的定律,直接就把她当牲口用了。无论是干重活还是出去应酬都没把她当女人看过,把她的胆量和酒量都练出来了,还直接让她得到了提升为大区销售副经理的机会。
& & 不过说是大区销售副经理,手下带着几个人干业绩,工作内容琐碎,又需要良好的独立判断,哪些事情得报告,哪些事情不要去烦大区经理,遇事该和哪个部门的人沟通,在公司里干得像头驴一样,出外还得撑着场面。这不,像今天这样的大好日子。众多客户和合作方都出席的场合,直接让她一挡就成了。末了还强调她可是有着神圣使命的伴娘,都快要当她公关使了。
& &“刚才我们新鲜出炉的副总夫人老佛爷已经在发飚了,怎么一整个早上都没见你人影呢。我不说了,这会儿又叫人了,你快点来啊•••••”伴娘之一大学同校不同系的朋友兼公司的亲密战友古悦忙催着她,又挂了电话。
& & 空气中飘动的浮躁一下子又沉默了,空调机转动的声音依旧,她毫无力气地又摔回床上,嘴里嘟囔着,“到底还让不让人活啊。”心里却默默地数着“1,2,3••••••”数到第十声的时候,整个人又弹了起来,战斗似的洗澡化妆换衣服。
& &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香槟色的及膝抹胸小礼服,因为锁骨凌厉,所以也不配搭其它首饰,脚穿着miumiu打折时买的金色细高跟凉鞋,细细的金色带子攀着脚腕交错而上,感觉还不错。礼服是从婚纱店租的,反正她也没见的有什么时候会再做伴娘,上班更用不上这样的打扮,公司出席酒会大多轮不上她,见客谈生意穿成这样也是自找麻烦,所以结论是,买了也是浪费。
& & 当五星级大酒店的门童替她拉开玻璃大门时,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三点了,高跟鞋踏在白色大理石上的急促而富有节奏感。这酒店她不常来,上了二楼后走着走着连自己都有点懵了,那么多宴会厅到底是哪一间呐。幸好在过道上看到了熟人,公关部的阿may,纤纤玉指一扬,大大的凤凰厅三个字给她指了条明道。
& &“我说,我的姑奶奶,现在都几点啦,从你家过来需要三个小时么?”古悦一把拉住她,把嘴撇向正在补妆的“老佛爷”。
& &“这不塞车塞的厉害吗?”容意简单地应了一句,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便去请罪去了。
& & 古悦看着容意眉飞色舞地向皇后娘娘解释着,又见老佛爷脸色渐渐缓和了,这才轻轻呼了一口气。容意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说她能把树上的小鸟哄下来都没人会惊讶,再加上一双电力十足的迷人大眼睛,人缘好那是当然的,在公司内公司外都极吃得开。公司里好几个大客都是她手里握着的,俨然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市场之星。
20分钟后,容意带着微笑走回到古悦身边,穿着绿得像棵草一样的古悦兴奋地拍了拍她的屁股说:“行啊,不愧是新闻系出来的,舌颤莲花啊。”
& &“行了吧,别看人家高兴,那是人家不想影响我今晚的战斗力,想着和老公全身而退呢。”她表情淡淡,从休息间的门口看了看正在布置的场地,问:“怎么没看到小黎啊?”小黎是她们公司的技术部主任,公司稀有的男丁之一,却偏偏从一进入公司就暗恋着老佛爷,用古悦的话是,也不知道看上她什么。反正小黎就是奋勇直追,永不言弃。可老佛爷哪看得上他,一心想着攀高枝呢。有时她也想,小黎人品不差,还是最高学府T大的高材生呢,虽然理科生有点愣头愣脑的,可也算是好男人一个,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 &“刚还在呢,转个身怎么不见人影了?”古悦的头拧来拧去的找寻着小黎的身影,他暗恋老佛爷在公司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自从老佛爷和副总宣布婚讯以来,他就一直阴阴郁郁的,在公司里一幅忧郁不甘的样子,让人看的心酸。
& &“算了,别找了,关键是今晚你看着他点儿,别让他闹出乌龙来了。”容意看着偌大的宴会厅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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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黄小姐和何总喜结良缘,我们黄总可是推掉了在香港的会议赶回来喝这顿喜酒的,今天绝对是不醉无归了。呵呵••••••”金辉的总经理助理梁圆举着酒杯敬新人们。容意看了看何副总的眼色,认命地从新娘身侧往前一步。
& &“黄总真是给足面子了,盛泰往后还得多得黄总的关照呢,这杯酒怎么都得是我们敬黄总的。”她的笑容无懈可击,举起高脚酒杯,宴会厅里的水晶大吊灯闪翼着的灯光洒落在她微醺而透着红晕的脸上,妩媚而动人。今晚几乎什么都没吃,一直围着这对新人鞍前马后地服侍着,她的酒量在女人中也算是极好,可是今晚这架势可真真折腾死她了。全场摆了五十桌酒席,新娘要满场地敬酒,作为伴娘的她接酒都接到手软了,其中还不乏高兴得忘了形的亲友们拿着洋酒混白酒的“玩意儿”来为难新人,伴娘这边就数她战斗力最强了,可战到最后,她都自觉不行了。特别是那些个单位领导,一杯杯的白酒递过来,她只能一仰头,67°的老白干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去,强强压住胃里的一阵痉挛。嘴边的笑容依然如旧,心里骂了千百遍发明结婚酒席要敬酒的王八蛋。
& & 中场都是公司里的人,估计不会太为难他们,老佛爷好心肠地让容意先休息一会儿,心里倒是捣鼓着最后在何总的发小发难时让她再度出场救驾。容意呆在休息室里面,支着发晕的头,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她不是没醉过的,刚毕业那会跑业务,哪能不出去应酬磨着客人谈生意,那些满脸油光的老板,趁着她不醒人事,又肥又粗带着大大的金戒指的手在她大腿上游离,幸好同是一起跑业务的小张替她挡着,不然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来。那个时候她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醉,想不到今天还是这幅模样了。
& &“容意啊••••我也快不行了••••”古悦脚步不稳地走进休息室来,红红的脸一步三摇的样子也真有贵妃醉酒的架势,直直地坐在容意旁的大沙发上,趴在扶手上看着她,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东西似的,“你看到小黎没啊?”
& &“刚不是在公司的那桌人里敬酒敬得最凶的那个吗?”容意叹了口气。
“嗯,我肚子里的有三分之一他敬的酒,你说,老佛爷也这样狠,当初就应该和人家说清楚嘛•••••”古悦半咪着眼,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 & 容意揉揉脑袋,站了起来,说:“我去找找他。”说着便走出休息室的门,向着喜庆喧闹的大厅走去。
& & 不站起来不知道,自己估计也好不了古悦多少,踩在白色的大理石上,仿佛是飘着走似的,细高跟一点也不稳,倒是有了几分醉意了。
& & 大厅里依旧衣香鬓影喜气洋洋,意大利水晶枝型吊灯细细的灯光落在她打了点闪粉的脸上,更显媚态。她也不知道小黎到底是在哪里,只能一直走,最后在一个大露台见到他,拿着酒杯斜倚在栏杆上,估计已经醉得不轻了。
& &“小黎。”她轻轻叫了一声。可那家伙连头也没抬起来,继续拿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酒瓶往自己的杯里倒着酒。
& & 她慢慢地踱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他没回头,却忽然开口说:“我22岁毕业就来这公司做技术了,两年了,没想过升职加薪,没图飞黄腾达,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跟在她身边,想看到她笑•••••知道她喜欢那个LV包,存着钱圣诞偷偷送给她••••知道她不喜欢喝廉价咖啡,特地请朋友从古巴带回最好的咖啡豆•••••我也可以对她很好的,为什么不给机会我?”他转过头来,眼睛很亮,表情却异常痛苦,双唇哆嗦着,一仰头,满满的酒杯空了。
& &“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你的,所以,再怎么用力也求不来。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不会为你停留一步。”再怎么美丽,都只是她的海市蜃楼,转眼即逝,轮不到她怨,都是命罢了。
& &“可是,我•••我真的爱她••••”他抽泣着,“真的爱她•••••Easy姐,我真的爱她••••”
& &“小样儿,不就个女人。今天喝醉了,明天又是个好汉。来,我陪你喝。”说完了便抢过了他的杯子。
& & 本来想就小黎那直肠直肚的人能有多大的酒量,容意最后才惊觉,人的极限就是无限,真真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小黎那平时同事聚会喝点日本清酒都能趴下的人,竟能毁掉自己的千年道行。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满肚子的酒压得她的膀胱生疼,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丢下他自己一个人歪歪斜斜地跑向洗手间。
& & 五星级的洗手间总是飘浮着不明的暧昧情调,壁灯下她看着镜子中模糊的自己,隐形眼睛刚才洗脸的时候搓掉了,400多度的近视加散光,这样的夜晚什么都是模糊的。模糊的好,世界上的事,看得不清,反而是幸事。
& & 可是,有时候,模糊也未必是好事。她走出洗手间,看着三条分叉到不同大厅的走廊,仰天长叹,刚才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过,这会儿更是完全没办法认出路来,眼看着也没半个侍应经过,她只能随便选一条,事实证明,条条大路通罗马。她走进一个大厅,又看到那个熟悉的阳台, 又看到那个杀千刀的苦情男配小黎同志举着酒杯。
& &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男人真TMD难搞,你说老佛爷是极品也就罢了,他那幅德性连当年被杨勉甩的她都不如。她感觉今晚喝的所有酒的酒劲此刻都冲上了脑袋,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过了他的酒杯,他的身体明显一僵,显然是没想过有人会这样做。
& &“小黎,不就是个女人吗?这大街上多了去了。姐姐告诉你,没有槛是过不了的,今天说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明天也能说一声拜拜各走各的,老死不相往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得不到的就是最美的,你姐姐我十几岁时还不是爱的要生要死的,结果呢?结果现在还不是活生生的一大活人在这。”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臂,吞了口水,大露台的灯光很暗,只能借着大厅里面的灯光微微看着他模糊的脸。只是她很疑惑,怎么她去一趟洗手间,就矮了那么多呢?脑子一团浆糊,不对,应该是小黎高了,虽然还是黑色西装,可这明显就挺拔了很多嘛。还有,身上多了股很清新的薄荷味道,不是香水,是很新鲜的薄荷味道,像小时候家里后山满山的野薄荷,让她从大厅里浑浊的酒味中摆脱。她的思绪飘得很远了,有点飘忽,连眼神都是迷离的。
& & 看他没回应自己,她又用力的一掌拍到他手臂上,“你TMD还是不是个男人?到底听到没有?”小黎仿佛也醉得不轻,一个踉跄,右手稳稳抓住栏杆才没有被她的蛮力推倒。
& & 就在她继续郁闷怎么小黎都没反应时,“a women never runs away ,a women never hides away,in order to survive•••••• ”包包里面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她胡乱地翻着手提包,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却依然不死心地响着,她扶着栏杆蹲在地上捡起就摔在小黎脚边的手机,刚一翻开盖子,那头的古悦便大吼着,“老佛爷正嚷着你来救驾呢,小黎都回来这么久了,你到底上哪去了••••••”她依然维持着蹲着捡电话的姿势,酒也醒了大半,没有抬起头,却看到了那人锃亮的皮鞋,然后是他一条腿旁边一根精致的手杖,说是精致其实并不过分,她当时贴得很近,细细能看到上面的纹路。可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她蹲得脚直发麻,小腿肚都快抽筋了,手心冒着冷汗,天啊,刚才她都说了些什么啊。神啊,仙啊,谁能救救她?这才终于知道,想找个洞钻进去是什么感觉。
& & “真是对不起,老先生。”连头都没抬起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忽然直起身子,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露台,只留下一直没说过一句话的“老先生”在身后。
& &“容意,起床啦。都几点了?人家酒店都来催退房了•••••”古悦使劲的摇晃宿醉未醒的容意,她还是那模样,人前永远笑得最灿烂,昨晚喝酒跟喝白开水似的,到最后竟还能挥手笑着送那对新婚夫妇走。可是人一走光后便在洗手间里吐得都直不起腰来,最后还是老佛爷的姐姐出主意说,这模样估计是回不了家了,就让她在这里开间房睡得了,所有费用都可报销,以奖励容意壮烈自我牺牲的崇高精神。明明是她和容意为他们鞍前马后地折腾着,这倒好,一句奖励把这所有东西都变得理所当然来了。
& &“你让我先多睡一会儿,人家正做着梦来着,做完了就立刻起来••••”她模模糊糊地应声道,从被子里透出来的声音都是哑的,被窝里的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微微换了个奇异的姿势,继续做她的梦去。
& &“你别在这给我装了,你还能梦什么?昨晚抱着我叫“羊啊羊”的。你说人家小黎死心眼,其实最放不下的是你。杨勉都丢了你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扮演苦菜花。”昨晚在洗手间里吐得都脱力了,还抱着她哭着喊,绵羊,我的绵羊在哪呢?听得古悦心里发酸,容意当年和杨勉的事在他们学校里可是众所周知的,每个人都道是容意一心攀高枝,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虽然古悦当时和她还不算无话不谈的朋友,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她算是略知一二。其他的女人她不敢打包票,就容意那股性子,到那种境地都不会屈服的女人,心里认定的事情,比谁都倔。
& & 容意还是蒙着被子,脑子却嗡地一声,混混沌沌的世界恢复清明,“哈哈,不是要退房么?你总得让我换套衣服洗个澡吧。”一手扯开被子,露出一对金鱼眼笑眯眯地看着古悦。
& & 古悦叹了口气,就让她自欺欺人吧,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你快点给我换衣服,今晚在法兰极品约了客户,衣服我已经帮你拿过来了,待会回公司拿些资料就直接过去那边吧。”她手里有容意家的钥匙,这还有一段故事,别看容意一幅现代职业女性的样子,犯起昏来的时候,无论是智商和情商都能达到无人能及的低度。经过无数次加完班后的钥匙丢失案件,她才勉为其难地帮她保留一把备用钥匙。
& &“哟,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古悦还义务充当起我的秘书来了,我这还真是受宠若惊呢。”她拥有的东西不多,这样的朋友几乎是她的所有了,支撑着她走过一个又一个得难关。
& &“去•••••”古悦迎着她的面扔了个枕头才转身走出客房门口,听着房门咔嚓一声锁上的声音,容意的笑脸依旧,眼中的笑意转眼已经失去了光彩。
& & 被古悦说中了,她昨天晚上真的一整晚都在做有关于他的梦,那么的真实,差点就让她信以为真了,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愿意从梦里醒过来。那么用力地自欺欺人,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 & 窗外的天空灰蒙,这个城市的夏雨总是让人措手不及,街上没打伞的人跑得狼狈,其中还不乏穿着整齐西装的都市精英们。她和他开始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雨天,那是一场下在她心中十余年都不曾停息的雨,没有尽头。
& &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就连只距离教学楼十几米远的红旗杆都在大雨中埋没了。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一楼那些拿着雨伞翘首等待自己孩子放学的家长,她手中正在草稿上演算的笔忽然发狠似的用力画了几笔,薄薄的草稿纸被笔尖画穿了。
& &“哟,算不出来,还发脾气呢?”一个大脑袋靠过来,顺便露出他的魔鬼牙,容意习惯了漠视这个死对头,干脆拧过头来看着窗外。
& & 杨勉眼明手快地一把抢过那份草稿,只见上面满满地写着“伞伞伞伞•••••”大大小小横横竖竖地铺满了一整页纸,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没带伞,就在这乱画着真能画出一把伞来吖?”口音里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在这个南方县城里听起来异常别扭。
& &“关你什么事?”她站起来快速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头很低,可是刘海太短了,遮不住她长长的眼睫毛,像一把展得很开的羽毛扇,每眨一次煽起的风都弄得他的心痒痒的。
& & 他大步地追上她,在阴暗的楼梯口挡住了她,把伞递过去说:“不是没带伞吗?先用着我的吧。”
& & 她咬咬牙一把推开他,飞快地跑下楼梯,冲出大雨中。他不明白,谁也不可能明白,她从来都不带伞,是因为她想有一天,父亲也会像其他同学的爸爸一样,拿着伞在门口等她,这是她从5岁上学时就有的愿望,可惜,从来没实现过。
& & 她很高,跑得也快,他看着她像支荷箭一般冲出雨中,吓了一大跳,外面还打着雷呢。他来不及打开伞也跟着她跑出去了,大雨像是从天上泼下的水,只消一会儿便全身湿透了。
& & 出了校门口他才追上她,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臂拧转她的身体,看到雨水把她的头发都湿透了,因为短,紧紧地贴着头皮。那把被打湿的羽扇轻轻扑动,落满了水珠。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知道她是在哭,脸上的水珠不仅仅是雨水,还有她的泪水。
& &“你多管什么闲事?”她抽了抽鼻子,想要挣开他的手,无奈他太用力了,连她的骨头都开始生疼。
& &“我喜欢你,容意。”他的声音很低,直截了当,直奔主题,直插她的心脏。她瞪大了几百度近视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喜欢,她的脑袋闪过千万个念头,校长在每个星期的晨会上情真意切地强调不可以早恋,隔壁村的阿莲十六岁就跟着男人跑了•••••••最后拉回思绪,挤出一句话:“神经病。”
& &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后来她问了千百遍,他都只是露出那只万恶的魔鬼牙来应付她。
& &“杨勉,从N市转学到这里来的学生,以后大家要互相帮忙,知道吗?”高一六班的班主任是个和蔼而又有点小模糊的老师,毕业才两年就被配来县里的重点高中了,年纪小,所以和同学也能打成一片。“哦,对了,学习委员先把上个星期的考的试卷发下去。”转头看了看依旧站在她旁边的新同学,又说了句:“杨勉同学应该和谁坐一块呢?”小小的眼睛在全班的范围内侦察。
& &“老师,我是新来的,希望能尽快了解这里的学习情况,不如就和学习委员坐在一块吧,这样我不懂的问题也可以请教她。”杨勉低声附着老师的耳边说,完了还附带一特真诚的笑容,尖尖的小虎牙露了出来,特别惹人喜欢。
& & 站在旁边拿着一叠试卷正准备发下去的容意明显也听到了,一愣,倒也没觉得什么,欣然一笑,帮助同学那是她最乐意做的事情之一,她喜欢交朋友,也特别渴望友情。可是后来她才发现,那个家伙说要和她坐在一块肯定是别有用心的。
& &“容意,其实这个数学题这样的解法会更省事,你看看,先把这个函数••••••”杨勉把头凑到容意的桌面,手拿着笔在草稿上飞快地演算着。
& & 她拧过头来扯着脸皮笑了笑,“谢谢,我还是比较喜欢我自己的解法。”
& & 他讪讪一笑,把头缩回去,继续假装认真地看着他的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明明学习就很好,知道的也比她的多得多,偏偏还要和老师说什么“向她学习”。恶心,讨厌,这不摆明了是要拆她的台吗?一想到他笑时露出的小虎牙就想吐,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可爱,其实更像个魔鬼。
& &“容意,你不觉得这道物理题真的很容易吗?”物理试卷发下来,容意错了一道计算题,而杨勉则全对了。看着他小人得志的嘴脸,她使劲地瞪了他一眼。
& &“不好意思咯,这次又比你高分一点点。”看看他道歉的样子虚伪得••••她从心底鄙视他。
& & 午饭的时候,家离学校远的同学基本都是带饭盒到学校来解决午餐的,每当这个时候,杨勉便又要把头凑过来,看了看容意饭盒里面的东西,轻轻摇头叹息一声说:“你怎么就只有白饭和青菜啊?来来,多吃一点嘛。”一边讲还一边不停地往她的饭盒里送菜来,每个女孩见到这样的情形都要感动死了,可是下面的一句话会让人直接吐血倒地,“你别看你虽然高,再吃那么少啊,都瘦得没法看了。”目光还不经意地上下扫射了她的胸部一遍。那会儿,容意最想做的事,那是直接把饭盒扣在他的脑袋上。
& & 可是,自从雨中告白后,杨勉有意无意都在暗暗示意,那个时候,喜欢一个人也就只是帮帮忙收作业,擦黑板••••••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敢在体育课上公然牵她的手,下了课还骑车带她去吃很多乱七八糟的小食,甚至公然在班上说“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刚开始那会儿她还是很抗拒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看到他的笑脸便不忍拒绝了。因为她真的喜欢和他在一块,喜欢和他拌嘴,喜欢他在她遇到难题的时候操着北方口音说:“这不就容意了吗?”
& & 即使是那样的朝夕相处,她都没敢捅破那层纸窗,因为老师们说早恋对学生的学习百害无一利,她更赌不起自己的未来,她太渴望走出这里了,每次她拿着家里的吹火筒像模像样地模仿着新闻联播的主持时,就什么都忘记了,所有的痛都忘记了。
& & 可是,有些事情,不需要逃避,不需要胆怯,因为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理所当然应该在的。
& & 她家距离县城步行要两个多小时,而且全都是弯弯曲曲的山路,人烟又稀少,根本通不了车。为了省下在学校里寄宿的钱,她每天用在上学路上的时间就差不多五个小时。
& &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五点多天就开始黑了,那天星期五也是大寒,她走在路上,感觉手脚都快要冻僵了,山区的气温不比外面,入夜后感觉树叶都结冰了。她从兜里伸出手来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了看,又红又肿。刚才在办公室帮老师整理试卷时把手套给摘下来忘记拿了,那是她唯一的一双手套,想起这个周末呆在家干活时这手的惨况,叹了口气。
& &“容意••••••”
& & 她一定神,有人在叫她?不可能,幻觉,一定是幻觉。虽然她从不信鬼神,可是,黑灯瞎火连个人影都没有的山路,说一点都不怕那是骗人的。
& & 她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肩膀,吓的她连手电筒都丢了,煞地没了灯光。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听到身后的人急促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人••••属马的是吧?••••走那么快••••••”
& &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啊?这才敢拧转头,一看到那张着嘴喷出大口大口白气的脸,松一口气。马上又连珠炮似的张口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大天黑特地赶来这吓我是不是?”连连翻着白眼,这少爷还真是吃饱饭没事干啊?又蹲下来捡起手电筒,这样一摔,老旧电筒今晚是没戏再亮起来了。
& & 杨勉的气还没顺下来,估计是一路跑着追上她的,双手支着膝盖,胸口不停地起伏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手中戴着的手套摘下来扔给她。放学回家的时候经过办公室看到她那对破破旧旧的烂手套安静地躺在在班主任的桌面上,过去拿起来二话没说就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面。
& & 她看着他红彤彤的脸上还挂着汗珠,这样的天气还能跑得满头是汗,再低头看看他丢在自己手里的手套,那是男孩子的手套,很大,看款式用料估计也不便宜,支支吾吾地说:“你的给了我,你用什么?”
& &“我家多了去了,有蓝色的,白色的,红色的••••••”他一股脑地说着。
& & 行,估计这人就是来这炫耀的。
& &“你还是赶快回家吧,夜深了更冷了。”说着便把自己的围巾也圈在她的脖子上,又把自己的手电筒塞到她手中,他的味道包围着她,还有,他的温暖,丝丝从颈窝传到她的心脏。
& & 她愣了大概十多秒,把电筒塞回他的手里,“你对这里的路又不熟,还是你拿着吧。回家的路,我闭着眼也能走回去。”
& & 可他又不耐烦地重新抓住她的手让她握住手电筒,“你一个女孩,荒山野岭的,也不怕有危险。别再塞来塞去了,我要走了,再不回去,我奶奶要担心了。”看了她一眼拧转身就走。
& & 她只是觉得眼眶热热的,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注入她心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的对她,即使是父亲,也不曾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走在山路上会有危险,不会在意她有没有戴上手套,不会追了她那么远的路为她送来这个•••••••她从小就是个缺爱的孩子,谁对她好,恨不得像只狗一样对人家摇着尾巴。她也用力地想要让周围的人喜欢她,那么的用力,虽然有时不曾如愿。可是,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一个人,能在这样的时候像天神一般降临。
& &“杨勉•••••”浓重的鼻音叫着他,他一顿,疑惑地回头,却感到她像一阵风似的跑到自己的身前,在他的侧脸轻轻印了一个吻。然后留下杨勉愣愣地站在那,转身飞快地跑着向家走去,感觉自己的脸都烧起来了。天啊,她都干了些什么?
& &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看着她灵动得像只小鹿一般穿梭在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上,直到微弱的电筒灯光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抬起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右边脸颊,刚才因为跑步而引起的红晕没有散去,心跳快得有点不可思议。遥远的山寨里传来阵阵乐声,像是瑶寨的舞曲,那些葫芦的声音平静无奇却动人心弦,丝丝扣着他的心。
& & 那一夜,容意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成眠,床头还放着他的手套和围巾,那里仿佛还停留着他的温度,想着下个星期回去见到他要怎样,想着怎么瞒过老师同学•••••然后,她才想起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的,照理他一个外市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熟悉这里的路,还是弯弯曲曲没完没了的山路。
最后,她才在兴奋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脑袋里的问号,在她第二天醒来就忘记了,直到最后的最后,她都没机会问出口。
继续努力 &&糯米 + 10 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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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oon759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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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一条不起眼的小弄堂里,安安静静伫立着一栋英式老洋房,屋外是承载过岁月蹒跚的暗红旧砖,斑驳却不萧条,室内则是新锐设计师的奇思妙想,前卫又不失温馨。餐厅里面的任何一个环节,既不失韵味也不显古板。
& &“哟,同一个包厢,这两天可真热闹啊。昨天规建,土管,房管,环保四局的头儿都来了,今儿又是什么角色?中泰的控股主席都来了,这仗势看起来可比昨天还要厉害。”三楼一个包厢里面两人在吧台上倒着红酒,一个颇显老态60出头的男人挺着大肚腩问道。
& &“过两天一拍地,估计又一块新地王了。”一个装着黑色休闲西装的中年男人,轻轻晃着手 中的红酒,慢悠悠地说。
& &“那是何方神圣啊?”大肚腩挑起眉头,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
& &“汐少。”黑西装叹了口气,也难怪自己的公司声势上就输了人家中泰,看看人家找来谁牵线。
& &“哪个西少?还能挡着你的路。”大肚腩皱眉,侧着脸问。
& &“李家二少。”还能有哪个汐少能公然拆了宏基的台,也怨不得,以后兴许还得求人指条明路来走走。
& &“哟,他不是干投资的吗?怎么现在又插一脚进房地产的浑水?”
& &“哈哈,人家老子是谁,他哥又是谁,就是他妈那边娘家的势力也难说得清。要上面几句话何其容易,更何况是个小项目。”
& &“那他也应该在北京呆着才是啊,怎么到S市来插一脚?”
& &“那不是操着钱的心么?他和他哥,一南一北,倒是混得如鱼得水了。”中年男的眼睛飘向了只是一墙之隔的VIP包厢,笑得颇有意味。
& & 餐厅里唯一的一间VIP房里,侍者笑吟吟地端上头盘,招牌色拉,翠生生的叶子,上面碎碎撒着琥珀色的蜜枣和雪白的希腊芝士,四角衬着月牙形的橙子和葡萄柚片,橙作明黄,柚泛玫红,盘边再用深棕色的意大利香醋写意般画出几道图案,正如马蒂斯的画一样跳跃明亮。
& &“汐少,这次咱们合作愉快。”中泰的CEO毕建名笑着高举着水晶高脚杯,半弓着身,毕恭毕敬地向坐在他对面单人沙发上的人敬酒。旁边公司的一个个高管们也会意地举起杯来。
& & 单人沙发上的人只着深蓝色的衬衣,领口微开,依然慵懒地斜靠着椅背,左腿曲着,长长的右腿却尽然舒展,只是漫不经心地坐着,倒有浑然天成的气势。看到来人敬酒,他只是散漫随意地拿起矮桌上的酒杯轻轻地与毕的酒杯相碰,杯壁仿佛只是轻轻擦过一般,傲慢而不着痕迹。
& &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着,“失陪了。”细细酌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便礼貌而疏远地离座了。即使是静静地坐着也浑身散发着气势的人,倒没发现他的腿有什么问题,只是离座时他要先把伸直的右腿曲起,一手撑着椅子扶手,一手支着刚才摆放在椅侧的手杖,利用反作用力才能站起来,而且右腿看起来略显僵硬,不甚灵活,支力点全落在左腿上。一整套动作流畅又不显笨拙,倒让那些个艰难站起来相送,大腹便便,肚满肠肥的大老板们颇有些冒汗。
& & 一旁的毕建名给刚坐在李汐身旁的女伴打了个眼色,穿着抹胸小礼服画着妖娆艳妆的女伴会意并轻轻地握着李汐撑在沙发上的手虚扶一把,脸上一幅等待着他回头致意的娇媚。却不料李汐在她触碰到他手时身体一僵,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动作稍停顿了一下旋即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轻轻挣脱开来,语气淡淡地轻声说了句:“谢谢。”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没让人如释重负,他抽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拭过刚才那女伴碰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完了后又随意地丢在桌子上,不顾房里的人注视的目光便走出去了。
& & 毕建名也立刻跟着出去,两个人站在VIP包厢的门口,还是毕先开口,“汐少,刚才是••••”
& &“我会比较喜欢雏的,以后别找这些来了。”李汐一手轻轻地帮他扶正了领带,声音里平静而疏淡,却像是开玩笑般的随意。
& & 走廊里天花板送风口丝丝吹来的冷风让盛夏里的潮热在典雅的餐厅里消失殆尽,但毕建名看着李汐拄着手杖离去的身影,额上却蒙上了一层冷汗。看来,这个李汐,也不是个好应付的主。
& &“什么?你真的答应他求婚了?不会吧?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古悦也终于要踏进婚姻的坟墓了?”餐厅的二楼走廊上,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的容意听到古悦说她答应了从大学就一起的男朋友陈伟的求婚时,诧异得连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 &“你别大声嚷嚷,这不是才刚答应了吗?”古悦不太好意思地左右看着,生怕侍应们把她们当怪物。
& &“你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答应他求婚了?快告诉我,有没有麻将牌那么大的钻戒,至少也应该像那个什么MV里面的那个男主角那样,跳伞求婚啊,多浪漫啊•••••”容意笑得像是要结婚的人是她那般,沉浸在无限的幻想中。
& &“那个MV是《all about loving you》•••••”古悦没好气地提醒她。
& &“哦,对对,就是那首歌。不行,今晚你怎么都得来我家,我要好好审问一下,求婚的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自言自语在傻乐的容意让人彻底无语。
& &“我才不要去你家呢,你是住7楼住上瘾还是怎么着?那个房子西晒而且没电梯,每天上上下下你都还没累死啊?”一说起容意那房子,古悦就要被她气死,想当初刚毕业那会就说房租便宜怎么都忍忍算了,可现在还是不肯搬,还嚷嚷着说风水好,每天赶到公司来都一脑门的汗。
& &“7楼怎么了?lucky seven你懂不懂啊?没有电梯这不刚好可以锻炼身体,我还省了去健身中心的钱呢。”她一脸正经且不服气地回答着古悦。那个房子虽然小了点,朝向差了点,可房东好啊。刚租这房的时候,她还试过连续4个月没钱交房租呢,可人家房东愣是不计较地让她一直住下去。在她最艰难的那段时候,都是那么小的事情一点点温暖着她的心,一点点地支撑着她走过来。
& &“A woman never shows her fears, a woman never shows her tears, in order to survive`````”这么多年来,最让古悦受不了容意的除了房子外,还有那首雷打不动的铃声,每次古悦一听到那铃声便要直翻白眼,可用容意的话来讲,这铃声的歌词多好啊,直接反应了广大劳动妇女们的心声,简直是说道心坎上了。
& & 容意看了看屏幕,扬了扬手机示意古悦先回包厢里面,自己却沿着楼梯一路走下一楼中庭,中庭是一片竹子,围着一个大理石砌成的水池,池中没有鱼,只泛着两三片荷叶,倒让人觉得这法国餐厅怎么也有中国小院的别致清新。她一手拿着手机顺着大理石水池的边坐着,一手拨弄着池中的水,从竹子根旁的投射出的灯光打在水中,映着荡漾的水纹,或明或暗地照在她脸上。此处往来的人也极少,这样的时空倒是静谧得像是从电影中剪接出来的画面一样。
& & 李汐刚下了楼梯,在二楼正对着一楼中庭的大落地玻璃前仿佛入定般,一动不动地看着中庭里那电影剪接镜头一样的画面,本来因为刚才席上的不愉快而闲淡微带凉意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朗的微笑。刚才她和同伴在二楼走廊里大声说话的时候他就认出她来了,大嗓门,笑起来左脸上明显的酒窝,最重要的还是那首铃声。那天晚上和黄老在包厢里他的确喝了不少,当初她追着他到阳台的时候他也只是把她当成满场的莺莺燕燕之一,缠着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可是没想到她是喝高认错人了,最后走前的那句“老先生”差点没把他给噎死。今天又在这里碰头,本以为她也不过是万丈红尘客,却又被他看到好一幅“竹下撩水图”,这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 & 容意一直脸色淡淡地听完电话,阖上手机盖的时候,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倒没显出什么,只是待会儿回到包厢里要应付的都是些穷喜兴的主,扯了扯嘴角,在心里默默数着“1,2,3••••••”她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总是能瞬间地恢复,不是喜怒无常,不是戴着面具做人,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自愈能力比谁都强,所以总能最快地恢复过来。其实这世上,谁的复原能力会强一点,不过是没办法而已。
& & 上楼的时候,不远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拿着手机在细语的人,走廊天花的点点灯光洒落在他身上,从楼梯这边的角度只能看得着他的一个侧脸,即使灯光模糊了他的轮廓,她仍然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存在感。一身深沉的色调,倒是映得整个人深邃而沉稳,手中握着的手杖让他像是中世纪走出来的贵族一样,可也看不出他是哪里有毛病。容意转头一想,这年头不是也流行这样扮绅士吧?
& & 她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依然看着窗外低头细语地说着电话,看似漫不经心,倒也毫不侧视。与他差身而过的一瞬间,容意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嗅过,反正就是印象深刻,那种新鲜薄荷的味道,唤醒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职场打滚多年,她也熟悉各种不同品牌男士香水的味道,但是这种味道不是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那种很纯粹的新鲜薄荷,不同于任何一款香水的世俗与魅气。
& & 她一直在搜索着脑海到底从哪里闻过这样的味道,却还是无果,一脸茫然地走回包厢,被古悦挫了好几次才醒过来,自己今晚可还是有“任务”在身的。一忙起来,倒也忘了那味道的事了。
& & 容意浑身酒气地打开防盗门,手还蹭到了门上的铁锈,打开灯时看到手肘处的一片锈,愣了好一会儿。其实她没醉,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荡荡的,莫名其妙的失神。
& & 洗了澡后给自己冲了一大杯的绿茶,在公司里古悦就常笑她,就算不懂得装小资喝锡兰红茶也好歹别拿这种煞风景的大玻璃杯喝茶,把自个的气质都给喝没了。可她就是懒,渴得要命的时候还得拿着个精致的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呡,这也的确不是她容意的风格。
& & 捧着那个大玻璃杯坐在窗台上,看着不远处把树叶熏得昏黄的路灯,一大群虫子围着灯的周围,飞蛾扑火么?小时候她总是追着父亲问,为什么虫子这么笨,明知道是火还要扑过去,后来她才明白,是宿命。那些飞蛾扑火是本能。
& & 脑海中又萦回着刚才在餐厅里接到的电话,姑妈的声音在耳边从没停止过。
& &“阿意啊,其实我们也不是逼你,也知道你一个女孩孤零零在大城市爬摸打滚也是不容易的,只是你姑父的厂的订单这阵子的确也是少了很多,出的货也给广州那边给退回来。你说我们一家子老的嫩的就靠着你姑父一个人养家,而且美美在北京上学每天也是要钱的••••我们••••”姑妈说的委婉,其实她知道,当初阿爸病的时候能拿出那么大的一笔钱来,也实属不易。
& &“我知道,姑妈。那笔钱我会尽快一次还清给你们的。”她的声音很淡,欠钱要还那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倒也没什么意外。其实她还是像阿爸的,倔和傲都深埋在骨子里,不露声色。
& &“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你爸是个可怜的人,得了那样的病,早早走了,倒也苦了你。”那边传来淡淡的叹息声。
& &“姑妈••••••”她害怕这样子,是因为每次他们一提起阿爸,那些尘封在心里的往事都无所遁形,她是鸵鸟,是乌龟,总是想着快乐,能把那些痛忘得尽是最好。
& &“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想当初你爸坚持要带你回家的时候,我们也反对。连自己那口饭也挣得艰难,还帮人家养孩子。可他就是捧着你笑得眉都开了说,这就是我家的闺女了。”她的声音带着呜咽声,“不过我知道他一直都疼你的,也没疼错你。那会儿你不拿那杨家的钱是对的,咱容家的人即使穷,也没有不要脸。”那会容意和姓杨的在大学里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当然也不可能不知道。
& &“姑妈,我这还有事呢。我明天打给你好不?”她总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有些痛,埋得深一点,自欺欺人,日子倒也是这样就过了。
& & 其实从小到大,她和阿爸的关系也不算特别好,阿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一辈子没结过婚,连姑妈也说,就是年轻那会儿也没见他和哪家姑娘说过话。平时的话也很少,每次容意拿着100分的卷子回去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高兴的样子,也极少会发脾气,在家里除了干活还是干活。从小到大,她只见过父亲发过两次脾气,而且两次都是因为她。她才发现,平时没脾气的人不是脾气好,而是不显山露水罢了。
& & 第一次是高考报志愿那会儿,她的分数可以上最好的学校最好的新闻系,可是父亲知道她成绩后,擅自找了老师,说她要去读师范,愣是要把她的志愿给改掉。跪在老家门槛前哭着求他说,“爸,我真的是想读新闻,你就让我去,我保证不让你操心,我可以拿奖学金,可以打工挣钱,反正不花家里一分钱••••••”可她好说歹说,爸怎么都不肯让她去读新闻系,最后她急了,第一次声嘶力竭地喊:“我又不是你亲生的,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那次阿爸的确是很生气,连眼睛都红了,哆嗦着一巴掌劈头劈脸打下来,打得她的脸几乎肿了半个月。
& & 在山里,打孩子是教导的方式之一,她也见怪不怪,可虽然阿爸平时话少,也从来没试过这样动手。她就那样,肿着高高的脸,站在烈日下瞪着从没打过自己的父亲。可最后,还是阿爸妥协了,送她去坐车那会儿,塞给她的黑布袋里面有他张罗了一整个高三暑假的学费。她想起小时候背的朱自清《背影》里面的描写,里面的父亲“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而她的父亲,站在大巴的窗口外,穿着已经洗的发白的工厂蓝布衫(那是几年前大旱没农活时到镇上的工厂做散工时发的),末了要发车时才只叮嘱了她一句:“好好学。”
& & 第二次是她和杨勉在大学里的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竟然连教导处的老师都知晓了,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千里之外的阿爸。从没出过山城的阿爸竟然赶了好几天火车来到了S市,当她从外面做完兼职回来宿舍看到坐在楼梯口的他时,惊得连手里的钥匙都掉在了地上。而他却很平静,也很直接,直愣愣地就问:“那事是不是真的?”她从没想过隐瞒,“是。”可她没想过,父亲一操起放在楼梯口的扫帚,直直地扫向她,咬着牙发狠说:“你就这么不要脸,怎么会这么不要脸?”那会儿刚立秋,她穿着本来就少,那扫帚打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她现在还记得特清楚,可她愣是没求饶,那会儿只觉得做了就做了,她就是喜欢杨勉,她就是爱他,她就是不想他走。什么出国什么移情别恋都是狗屁,她那么相信他,他告诉她会一起毕业,一起找工作,一起有他们的家•••••••所以,她死缠烂打,她不要脸,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虽然,从那时起,他便不曾回头看过她一眼。阿爸那次打完她后,便二话没说和老师请了两个月的假,直接把她揪回家了,她死活不肯,一个月后杨勉就出国了,再不留就真的没机会了。她不知道那会阿爸受了人家多大的侮辱,所以心生怨恨,从那时起,直到知道他病重,她和他说过的话没超过十句。
从小在外人看来,容意就是懂事,小小年纪什么都会,家务学习农活都不误,可是,她知道,其实最任性的人是她,是她亲手毁掉自己所有的幸福,让自己调进无尽的深渊的。所以,即使把伤口掩盖得再好,扯开了,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第四章& &“我明天休息,刚去超市买了菜,正开车过去你那•••••”张静笑眯眯地打转车头,刚转入了小区的大门,夜幕下的小区静得厉害,夏日里只能听到点点虫子的叫声,一排排整齐的路灯蔓延开去。
& &“我今晚大概不会回去吃晚饭了。”那边的声音平淡而遥远,仿佛心思从不在这上头。
& &“没关系,我等你。”一心打算回家给他洗手做羹汤的幸福小女人此刻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暗,却又瞬间打起精神笑着回答他后平静地收线。
虽然位于城市的黄金地段,但是这里的别墅密度却不低,大片大片的绿地隔开各个私人领域,每个别墅都自成天堂。不用想也知道,地价也是高的惊人。她只有周末才会过来这边,医院里的事情多,即使是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一个星期见他两三面。后来一次阴雨天,她说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他便让她过来这里,当初她并不知道他是干嘛的,只是偶尔他带她出去吃饭时撞见熟人,一口一个汐少的,即使不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倒也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忙的时候,两个人一个月才见那么几面,她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可是却没办法去捅破。她手里握着他给她的黑金卡,每次和好友出去买东西结账的时候,好友看着那张卡,眼睛闪着光,总是笑眯眯地说,她是怎样的福气才遇上这么好的男朋友。其实她也不懂,自己到底算不是她的女朋友,抑或,只是众女性朋友之一。
& & 车子停在一幢三层小别墅门前,管家听到声音出来接过她手中的装满菜的袋子,她顺口问了句:“李先生今天没回来?”
& &“这个月李先生都没有回来过。”英式管家穿着端正回答得滴水不漏,倒和这英伦贵族建筑风格的别墅相互映衬。
& & 她对管家笑了笑,掩饰着自己的窘迫。女人总想着自己是那个人的唯一,殊不知,自己也只配是其中之一。
& & 自己一个人吃完晚饭后便坐在大厅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剧无趣,广告烦人,她拿着遥控几乎把所有的台都转了个遍。看了看大门,透过饭厅的落地大玻璃窗看出庭院,射灯落在泳池水面上,映得饭厅亮堂堂的。大大的房子里只回荡着电视里某个著名笑星插科打诨的怪怪语调,大大的液晶电视人影闪动的光在昏暗的大厅中摇摆,她却只是看着外面泳池闪着的熠熠星光,抱着软软的靠垫静静出神。
& & 那时她毕业了才两个月,刚分配了医院,朋友笑话她,一毕业就能分配到那样的医院,怎么也得大肆出去庆祝一番。一路怂恿着她去了一间装饰格调颇为前卫高调的餐厅。中途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在走廊转角处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斜靠着墙,他左手拄着手杖,右手却扶着右腿,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楚,整个身子都有点颤抖着。实习的时候也遇上过这样的病患,他又这样年轻,只以为是骨折未愈的病人。扶着他的手到最近的沙发坐下,又急急忙地说:“我是医生,不用怕••••••”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右腿上想替他按摩,但手隔着布料触到僵硬的支架却有点愣神,按道理一个医生,什么样的病患没见过,可是•••••她不想承认,却还是无法隐藏地为第一次见面的人心酸。最后她一抬头看到他疼得嘴唇都失色的苍白脸色时,是真的心疼了。其实他长得很好看,特别是眼睛,细长明亮,慑人心魄,眉型也很好看,现在的男人爱美修眉其实也不足为奇,只是后来她才知道,他甚少花时间在这些方面,倒真是天生丽质。
& & 那次之后,她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找到她的,只是说为了谢谢她那天的帮忙,一定要请她出来吃一顿饭。而他也很体贴,总是让人去接她,约会的次数多了,她自己也情不自禁•••••••就是这样开始的么?苦笑一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 &“当当当••••••”大厅里的座地大钟敲了整整十二下,她收回了神,按着遥控关了电视机便上楼洗澡去了。
& & 哗啦啦的水流从头淋到脚,她闭着眼睛却听到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拉开的声音,也许是喝了酒,他拄着手杖的脚步都有点不稳了,她赤着身子忙过去扶着他坐到浴室里的沙发上。大概是醉得不轻,竟然连鞋都没换便直接上楼来了。她脱掉他的裤子给他除下支架,他一身酒气地靠近她,深深地吻着,她只觉得自己连指尖都在颤抖着,浑身发软••••••
& &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没看见他在身旁,平时他甚少有这么早起床的时候,看了看钟才知道已经十一点多了。衣帽间里他坐在镜子前的高椅上整理着衣领,她从身后紧紧地搂着他,刚沐浴完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从他身上透出,淡淡的薄荷香萦绕着她。
& &“前一阵子不是说要买房吗?城西那边刚出了新盘,地段交通都不错,改天看合适了,打电话给小崔,让他过去一趟。”他没有挣开她,却让她感觉到丝丝凉气。
& &“我不要。”她即使不是聪明人,也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想要像开始那样,能看着他就好了,偶尔能看到他就很好了。
& &“或者,你喜欢搬过来这边也行。”还是没有挣开她,对着镜子认真地打着领结,手指修长而洁白。
& & 她的手缓缓地放开他,看着镜子中他打的结,仿佛紧紧索在她的脖子上,让她连呼吸一口气也徒增难受。
& & 他见她没说话,便又开口说:“调院的事我也和他们提过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有事可以打我电话。”他拿过靠在镜子旁的手杖,右手撑着椅子要站起来,她知道他不喜欢人家这样做,却还是伸手去扶着他,最后的机会了,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 &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倒还是很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
& & 房门关上的一刻,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泪水陡然落下。
& & 中午的阳光洒落在庭院里大片叶子的热带植物上,叶片反射出来的亮光晃得人眼花。管家看到李汐下楼,迎上去恭敬地问:“先生是先用早餐还是•••••”李汐一边戴上蓝牙,手机却随即响起来了,他看了看屏幕没理管家询问的目光,随意地摆摆手便走向车库了。
& &“哥。”
& &“这会儿起床了吧?”李潮的声音清晰地从蓝牙中传来,带着浓重京味儿的口音里的语气和平时的凌厉不同,分明带着几分宠溺。
& &“早起了。有事儿么?”回答干脆利落,手杖落在大理石上带出点点声音,他拿着车匙遥遥地向着车按去。
& &“没事就不兴哥俩联络联络感情?”听到车解锁的声音,那边欢愉的语气顿了顿,霎时间降低了温度,“汐子,跟你讲多少回了?让你别自个儿开车•••••••”
& &“哥,”李汐连忙打断他的话头,“再这么下去,你的唠叨劲儿要赶得上咱妈了!”他戏谑地笑话着,打开车门后,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扶着方向盘缓缓地坐在驾驶座上,他的右腿完全不能动,必须要用手搬进车里,左脚这才能跨进去。虽然看起来挺麻烦的,但一整套动作做下来倒也没让人觉得笨拙难看。
& &“前儿回家,妈还提起你来着,怎么这两个月连个影儿都没见,估计连家门朝哪都给忘了。”
& &“这会儿我不正忙吗?而且,爸不是有外事访问吗?妈早和他出去了,你这是懵谁呢?”他的声音里倒有点雀跃的味道了,跑车引擎的声音低沉悦耳,空间有限的车库内更是异常地突兀。
& &“忙你也得注意身体,别把自个儿当铁人似的••••••”
& & 耳听着那边又要开始了,李汐赶忙应着,“忙完这事,下个月我就回去一趟。哥,不聊了,我开车,就这样。”忙着收了线这才松一口气,可车还没来得及出小区门口,手机便又响起来了,单调的官方铃声在车内回荡着,他却霎时出了神,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 &“容小姐,不好意思。黄经理可能下午得晚点到,不过即使过来了,他可能要先去开部门会议,你或者可以明天再来。”秘书略带抱歉的声音试探地在容意的耳边萦绕着,这样明显的暗示任是谁都能听出是送客的门面话。
& &“没关系,我可以再等,黄经理贵人事忙是正常的。”容意一脸微笑着婉拒了秘书,不经意似的优雅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天知道这已经是她喝的第六杯了,再怎么大夏天再怎么口渴都喝饱了吧。偏生这晨辉的业务部经理就是不肯见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合同,缓缓地叹了口气。这个季度她们组的业务不达标,自然重担都压在她这个leader身上,同行的竞争对手逸达最近发了狠似的开拓市场,抢了不少她们这边客户。用老佛爷的话来说:“这蛋糕才多大,你们不争取,人家肯定就要上来抢了啊。”晨辉虽然市场需求量大,却一直都不是她们极力笼络的客户,可是容意是没得选了,再签不了这个合同,她们team的人,都得等着在月度总结会上“戴头盔”挨批吧。不愧是大公司,这会客室的沙发柔软舒适,人陷在里面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可容意却不敢放松半毫,感觉这膀胱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不得已得站起来向门口的秘书询问洗手间的位置。
& & 她去完洗手间出来后按原路折回,看着黑色大理石地面,又想着手里要签的合同,心里没底,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着,以至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在她身边走过她都当作透明一样。可是空调吹出的冷风中飘浮着丝丝明朗清新的薄荷味,拉回了她的心神,又是那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 & 她下意识地转身回头一看,只见四五个黑色西装装着的人,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中间的一个人,容意思只是看身量都知道这四五个黑西装在这公司里面的分量了。只是,看到中间的那个身影时,她却一愣。又是他。那天在法兰极品见到的男人,还是拄着拐杖,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走路的样子。其实并不是跛得非常厉害,只是跨步时右腿略显迟缓,一点都动不了的样子,仿佛是通过腰部的力量带动右腿。步伐略大,却比正常人缓慢,周围的人都极力地配合着他的步伐。她之所以第一眼就认出他了,除了那味道,那手杖,其实还因为他身材修长,又略显瘦削,足足比周围肥头大耳,估计都是老总级的人物高出整整大半个头,远远看去,像支荷箭一样,挺拔而修长。
& &走廊的尽头是一排透明的观光电梯,一群人进了电梯拧转身的时候,容意才知道自己有多无聊,竟然盯着一陌生人使劲看。正打算拧过头不再看他们的时候,那个拄着手杖的人却在对她笑,眉目飞扬,明眸细长,亮得惊人。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人的脸,的确是生得好看,薄唇轻扬起,眉目中竟然带着一股邪气,贵族般透出的邪魅让笑容里透着张扬的自信。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那电梯的透明玻璃门已经合上了,缓缓往上移动,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还被点了穴一般定定地看着电梯的方向,她明明戴着隐形眼睛,而且那门是透明的啊,她看得这样清楚•••••使劲地眨了好几次眼,她这才深呼吸一口气,一定是眼花了。
& & 容小姐,你自欺欺人也要有点技术含量吧,人家可是对着你凝眸一笑百媚生啊,而这个走廊里偏生只有你一个人。
恋人: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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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oon759 于
15:48 编辑
第五章& & 当容意在往后的几天里几乎在公司和晨辉之间跑断了腿还依然无果后,她也终于放弃了,正打算明明白白向老佛爷摊牌时,老佛爷却欢天喜地地宣布了终于签到了晨辉这个大客,而且这客还不是普通的大,晨辉表示愿意和公司在其它方面有更进一步的合作。她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晨辉会忽然收起晚娘的面孔而且露出殷勤备至的样子。
& & 老佛爷却单单把容意叫进办公室里,满是欣赏地赞扬了一番她的能力,说她为公司开拓了新大客,就要升职云云。末了还挤眉弄眼地加上一句,“行啊你,几时认得汐少也不吱一声,你一早说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一趟趟跑了么?”那股亲热劲让她的鸡皮陡然冒起,看着老佛爷难得的阳光大笑脸,她却压根儿想不起到底谁是汐少,她哪里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啊?她也只能一边点头,一边陪着老佛爷那若有所思的笑脸,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
& &“快说,准备怎么庆祝来着?”一走出老佛爷的办公室,古悦便挟持住她,这会儿怎么都应该出去大肆庆祝一番了吧。晨辉这大客可是公司到现在为止今年吊到最大的大鱼,容意在公司里“拼命十三娘”的称号还不是瞎来的。
& & 容意满脸疲惫地挣脱着,“想去哪里疯你们就去吧,完了找我埋单就是了。”
& &“怎么,你这主角还不打算出席呢?”
& &“我这个月没有休息过一天,这个周末,打死我都不可能和你们疯去。”
& &“那你打算去哪啊?”
& &“看看书,听听歌,逛逛小店••••••”
& & 古悦一把打断她的AAB,“你再这么下去就要变成本公司最后的剩女啦。”容意一把推开她,没好气地往自己的办公桌走,身后的古悦还在嚷嚷,“你说你这过两年就要奔三的人了,还活得这么闷骚••••••”
& & 周末闲散的时光里,连阳光都是慵懒的。古悦的确说的没错,容意就是这样闷骚的一个女人。她不会拿着卡到商场大笔一挥拿着一袋两袋东西回家,更不会化着浓浓的妆出去和男人约会,绝对不会逛酒吧逛到三更半夜喝个烂醉如泥潇洒走一回。这年头,没嗜好就是最大的优点,这上街逛一圈,到哪不用花钱啊,还真不如宅在家比较明智。
& & 她周六一天的行程如下:
8:00am——起床,搞清洁。
10:00am——去附近的市场买菜回来做饭。
1:00pm——睡午觉。
3:00pm——起来开着音乐看会儿书,顺便发呆。
6:00pm——煮晚饭,自个看着夕阳吃饭。(没法,人家房子西晒呢。)
7:00pm——上网和网友侃侃,要不就看会儿连续剧,要不和古悦聊聊最近哪个明星和哪个明星传绯闻了。(通常古悦都没空理她,人家正和男朋友打得火热呢。)
11:00pm——累了,洗澡睡觉。
& & 难得的周末的一半就这样充实美满地度过了。
& & 星期天早上一大清早就被空调的噪音弄醒了,这老家伙仿佛有随时断气的可能,那也是,空调是老房东自买楼时便装上的,兢兢业业地工作了20多年还没退役,容意刚能租得起这房的时候,哪还有别的闲钱置家具买电器,等到终于有钱能充实家当的时候,每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哪有功夫逛家电城去慢慢挑啊!所以这空调就一直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 & 她朦胧的眼睛触及角落里,昨天收拾房子时揪出那些本该在早几年就丢掉的旧东西,即使是开着20度的冷气也觉得心里有东西在翻滚着。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大学时候的旧课本而已,却被她当作珍宝一样,走到哪带到哪,即使刚毕业的时候只能和别人合租拥挤得只容得下人的公共小房时,她都没舍得丢掉。因为那里面写满了东西,属于她和杨勉的东西。
& &“我最讨厌这个老师了,恨死新闻学概论•••”容意把书本掀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写着满满的唠叨递给旁边一幅认真入定模样的杨勉。
& & 杨勉快速地拿过课本,只写了一句话,“认真听课。”末了还画了一特严肃的表情。她看到时,立刻奋笔疾书道:“假正经!!!!!待会儿下课你就自己去自习室自习去吧。”
& & 他瞄了瞄书上的字,挑挑眉,“待会儿我要陪容公主去食堂,容公主是个大胃王,她能吃塌半个食堂。”只是抿着嘴笑,却没露陷,眼睛不时瞟向旁边看着书本火冒三丈的容意。
& &“你说谁大胃王?”
& &“容公主。”
& &“你才大胃王呢!”
& &“我是小绵羊!容公主的超级可爱无敌小绵羊••••••”
“•••••••••”
& & 这样无聊的对话,这样无厘头的涂鸦,这样安静的时光,填满了容意大一大二几乎所有主要课程的课本的空白之处,甚至有些还到了见针插缝的地步。每次期末复习的时候,容意便要拿着写满了两人无聊对话的课本向杨勉凶,“你看看,我俩聊的东西比我做的笔记还要多了。”她凶的时候总是瞪大眼睛,那时就已经近视了,可她总不爱戴眼睛,自豪地说人家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她是相反,瞪大眼睛才看的清楚,其实是不想人家知道她近视罢了。她一直都这样,自以为是地做些傻得可以的东西,以为瞒得过人家,骗得了自己。
& & 而杨勉总是笑眯眯地露出他的那颗魔鬼牙,扬着自己写满了笔记的课本,而容意总是一脸奸笑地向他逼近••••••好几次他提出要和她交换课本她都不愿意,知道他丢三落四的性格,所以从不愿意给他保管。那时她就想,以后很老很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给他们的孩子看看,他们的父母当年是多么的幼稚的,引以为戒啊。单单是这样想,她都会傻笑。她真的是这样想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虽然,那些有意无意的遇见,欢天喜地的思念已经这样遥远了。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所愿所想了。
& & 她倏地一下坐了起来,爬下床蹲在那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那堆书好一会儿,连拖鞋都没穿赤着脚踩在乳白色的地砖上,直奔客厅。空调房里地砖的温度略低,一阵凉意从脚板直涌上心头。再跑进房里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拿着一个纸箱了,不大,不过也应该能装的下,蹲下来一本一本地拾起放到里面,其实那些书她保存得极好,除了纸张因为年代久远而略泛黄外,连书页的边角都不曾翘起,完好如初。压抑着翻开的欲望,每收拾一本都觉得是在和自己战斗。身体内的一个自己在讲,再看看吧,就看一眼。另一个却说,再看他也不可能回来,装什么呢你?就这样,收拾这几本书竟用了大半个小时。装好了以后拿着纸箱进进出出,却不知道要搁到哪里去,心烦意乱竟又重新堆放在那个角落上。已经容不下了吗?这样卑微的记忆都容不下了。
& & 一屁股坐在床上,不想再看见这堆东西,却怎么都没办法下决心丢掉,万千思绪无从理起之际,宅女容意决定今天不宅了。赶紧梳洗换好衣服便出门,过程不过半个小时,她干什么都快,连古悦都笑她是奔波劳碌命,就惟独做关于他的决定时,深思熟虑而又止步不前。
& & 地铁轨道前的透明玻璃门映出一道道匆忙或悠闲的影子,众生百态。容意看了看旁边化着浓妆穿着性感小背心却在背四级单词的女孩,不经意地笑了笑。身后一个推着大箱货物的男孩却用手指点点容意的手臂,“同学,让一让。”粗噶的东北音让她差点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同学?她的笑容扩的更大了。玻璃门前自己的影子,随意的白色T恤短裤人字拖,高高扎起马尾,这样的大猛日头连防晒霜都没搽,不施粉黛的脸看起来是挺显嫩的,再加上一幅黑框大眼镜,她本就高而且瘦,现在看来怎么都像没走出校门的毛丫头。
1号线还是往常那样挤,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残酷迫害的脚趾,心生凄凉。好不容易才挨到站,迫不及待地狂奔着下车。这1号线还不愧“世界上最挤的地铁”的称号,人是那个多啊。
& & 出了地铁口,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自己的事情,关于杨勉,关于阿爸,还有最近的汐少,因为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所以一直走。天空灰蒙蒙的,估计待会会有雨,这个城市的夏天,雨总是来得又快又急,铺天盖地来了,瞬间却又消失了。 她本就打算到书店去淘书,看到这样的天色赶紧踏进附近一间小书店,小书店装饰很温馨,也很静。她讨厌大书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即使那里有着更多的品种,但她更喜欢这样的小店。店主很善谈,看到外面下雨了,即使她买了书结账以后还留她在店里坐着。她看着小小落地玻璃前肆意洒落在地的雨滴,自由而奔放,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其实,这样的日子出来走一趟,倒还不算坏。
& & 可容意没想到,原来惊喜是时刻为你预备着的。刚离开书店,还未走远呢,一辆银色的雅阁从她身边飞驰而过,倾轧过的水坑溅起的水帘直直泼向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浑身便已经湿透了。她呆呆地站在烈日下瞪着那抹银色飞快地远离自己的视线,眼镜上的水滴缓缓地滴落。奇怪的是,她没有暴跳如雷,没有愤怒开骂,甚至什么都没有想,路人向她投以奇怪的目光,她却迈开了步伐,直直走到斑马线前才开始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白T恤湿透了还染着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红灯了,等待的行人忙着过斑马线,而她只是定定地站在一辆黑的发亮的车旁边。车窗贴着反光膜,看不清楚里面的一丝一毫,倒是映得容意此刻的模样清清楚楚,高高扎起的马尾滴着水,额边一丝头发飘了下来•••••黑框眼镜的水滴已经蒸发干了,只留下条条水痕,但她还是把自己的模样看的清清楚楚。要是古悦现在看到她这鬼样,又要在瞎嚷嚷剩女,老姑婆了。她越想越好笑,对着人家玻璃窗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 &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她笑得快胃抽筋的时候,在她旁边黑的发亮的车门竟然弹开了,她差点没被吓得也弹开两米远。惊魂未定地看着被她笑开的车门,眼睛瞪得浑圆。车里面却传来了声音:“上车。”低沉而带着愉悦,看来说话的人心情还不错。
& & 她弯下腰看进车里,驾驶座的人戴着太阳眼镜,侧面线条漂亮得让人咬牙,却笑得灿烂,扬起嘴角的笑容似乎还压抑着,拜托,扮酷要专业点。
& &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不会是表错情了吧,谁会无缘无故地让陌生人上车,可她怎么都没办法相信这门是被她“笑”开的。
& & 里面的那人摘下太阳眼镜,露出细长的明眸,还是看着她笑,她才忽然想起他是那个人。红灯转成绿灯了,后面的车开始不耐烦地按喇叭,可他却没有移动半点的打算,还是斜眸含笑看着她,远远交警已经跑着过来了,这里是不允许上下车的••••••仿佛没有经过思考她便当机立断地迅速钻进车内,车门还没关好,车子便如离弦的箭般飞离了后面震天的喇叭声,她被忽如其来的加速度推得紧紧地靠在靠背上,这才想起要扣好安全带。
& & 斜看了她忙找安全带的动作一眼,他便戏谑地问:“怎么,还没想起我是谁?”
& &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那个••••那个•••••汐少?”她试探地问着,声音很小,其实她还不太确定。
& &“李汐。”心情不错的人好心地纠正她。
& & 她如果不是听觉特好的话,他如果不是普通话特字正腔圆的话,她就肯定听成是“利息”了,没敢笑,其实她还在为刚才在车窗前笑得完全没仪态可言的行为而苦恼着。只好“哦”了一声便没出声了。
& &“还不错嘛,就不怕上车我卖了你?”他还是笑,露出一口深深白牙。车子打转竟然上了高架。
& & 她忙着说:“就搁我在最近的地铁站下就成了。”这世上还有开着豪华双门小跑贩卖人口的小贩?更何况她还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最不值钱的。最重要的是,这要逃跑,至少也跑得比他快吧。目光不经意似的瞟过他的右腿,她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
& &“你住哪?”声音平静中带着涟漪。
& &“就放我在••••••”
& &“住哪?”声音里已经透露出危险气息了,可还是和蔼可亲地笑着的。(不多久以后她才发现原来是只笑面虎。)
& & 她不怕他卖了她,只怕惹他生气了就在这高架上一脚把她踢下车(虽然估计他只有一条腿好使)。只能认命地自报家门,没办法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毕竟还是个聪明人。
& & 李汐认真地开着车,没理她的沉默,想着她刚才对着车窗笑得弯腰的样子,心情不自觉地大好。她家其实也近,才十分钟不够便到了,而且她严重怀疑他有超速驾驶的嫌疑。
& &“前面那个大栅栏前停就行了。”这个是旧社区,楼距挺密的,跑车的引擎声已经引得不少居民从阳台伸头翘望了,她可不想在邻里中落下个“被包养”的八卦话题。
& & 他自顾自地倒着车,她才又开口说:“上次晨辉的事,谢谢你了。改天汐少有空一定要请您吃一顿饭。”她咧开嘴陪着笑,这样官样的话还是要讲讲的,不过嘛,人家也没这个时间陪她这样的小喽啰疯,所以她是非常确定•••••即使人家答应了,估计一转头就忘记了。
& &“好啊。”他敛了笑容,倒是一脸看好戏地说:“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容小姐赏脸的话,就今晚吧。”
& & 李汐看着她有点僵硬的表情,轻扬起的眉目中透出的邪魅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吞噬。第一次叫我“老先生”放过你了,第二次荷花池戏水也放过你了,第三次盯着我使劲看也还是放过你了,这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
第六章& &“快说,昨晚到底上哪去了?据可靠情报显示,有人目击你在新天地从一跑车里头出来。”古悦特意在“跑车”上加重语气,直愣愣地把熠熠星光都抛向容意,“快招来,到底和什么人风流去了?”这容意还真不够意思,周五还信誓旦旦地说一整个周末都要休息,不出席他们的庆祝活动,没想到竟然是养精蓄锐一门心思准备着周末约会。
& & 容意看着电脑显示屏,连头也没抬,“朋友。”简洁而精致的回答。
& &“男朋友?”语调又高扬了几分。
& &“普通朋友。”切,她又不是不知道容意一向单身,前几天还嚷嚷着剩女来着,忽然一个周末哪来的男朋友啊?
& &“开一跑车的算哪门子普通朋友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再不坦白交代,我就••••”古悦蓄势待发地把手放在她的腰上,眼里的狠绝让她心里陡然生凉。和她相熟的人都知道,她哪儿的神经都大条,就受不了人家扰她的腰。大学住宿那会,宿舍里的人有什么事要寻她的仇双手便直奔她的腰。用室友许弋婷的话来总结“大伙没啥事可千万不许碰人家Easy的腰,不然,高猿长啸,属引凄异,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播音系的牛人,模仿中央广播台播音员的专业口音传神得入木三分。
& &“是一女的。”她快速地斩断古悦的念想,为了不破坏自己辛苦在公司建立的形象,汐少啊,汐少,委屈一下您老人家了。更何况,她也没觉得说他像女人哪里错了,看他笑的样子,眼睛像极了红楼梦里王熙凤那“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眼神不显霸气尽露一身贵族的气度,犀利之余也可以凝眸一笑百媚生。干想想就受不了,活生生一妖孽似的。
& &“切,早说嘛。”还让她瞎兴奋这么一会儿,正准备转身回去座位又忽然拧过头来,“我怎么没知道你认识这么一个有钱女友?”语气里两分疑惑,两分不解,六分质疑。
& &“呵呵,客户嘛,谈得来,她老公出差了,一个人吃饭嫌闷就捎上我了。”容意干笑着。
& &“你有那闲功夫陪朋友吃饭打牙祭还不如赶快找个合适的男人约会,容意啊,不是我说你•••••”眼看古悦式没完没了的唠叨又要开始了,她赶紧用老佛爷来挡驾,“待会儿我要上交月度总结呢,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眯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哀求,这招百试不爽。
& & 待到古悦终于放弃走掉的时候,她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抹一把冷汗。这世上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就是被挟持去吃顿饭吗,这都能被熟人认出来。
& & 说是挟持,其实一点都没错。昨天就凭李汐那句:“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容小姐赏脸的话,就今晚吧。”她能不去吗?不去就是不“赏脸”,虽然不知道人家是何方神圣,可好歹也帮过忙,以后可能撞着面还能关照关照呢。看看,现在的人,说话的艺术水平还真叫那个高啊!
& & 既然他要她赏脸,她不得不赏,就当成见客人不就成了。上楼换衣服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件特正式的衣服,下楼的时候楼下的阿姨遛狗回来看到她这身打扮还问了句,“哟,小容这周末都要往公司赶啊?”再上车的时候,她分明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读出了诡异两字,的确,相当的诡异。与一英俊多金的美男(虽然腿不太好,脸是长的那个没话说了)共进晚餐,即使不是花枝招展,至少也应该精心打扮一番吧。可李汐有点发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一丝不苟的装束(像要往谈判桌赶似的),许是只匆匆打了点粉底,脸上只有薄薄的淡妆,眼睛带上了隐形更显灵动。他随后淡淡一笑,勾起的嘴角闪过一丝无奈,才用了20分钟便能从一身污秽变身成出去约会的女人,在他眼中看来还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 & 车在夜幕中飞驰,她只知道他开着车七转八拐地在还不算繁忙的城市中穿梭,也没问到底是去哪,只是想着能尽快结束这“赏脸”的晚饭便是好的。
& & 最终车还是在一幢老石库门建筑门前停下了,石库门青砖下,洋溢的是悠然的法式风情和贵族气质。容意之前跟着副总见客人时来过一次,记忆中的印象是用餐时间等代客泊车极度漫长。可李汐下车后,立马有人熟门熟路地迎上来接过车,动作那个迅速,态度那个真诚啊。看来他还是常客,一进门便有人上前迎着问,“您今天没预约,主包房已经•••••”一幅小心翼翼的样子,服务倒是周到得很。
& &“随便就成了。”边回答着,手杖落地,声音干脆。他的步伐迈得比常人大,只是步速稍慢而已,一步步走着,节奏鲜明,倒显得比旁人大气。
& & 一楼侧门外,精巧的露天庭院几平米见方,纤尘不染。上了二楼,小包间及地的刺绣幕帘于两边垂起,恰如盛宴开启的帷幕般让人心醉。内部装修很低调,同时保持了楼房原有的结构,洋溢着淡淡的法国风情,主打的却是淮扬菜。菜肴很精致,装盘漂亮,刀工细腻。蟹黄鱼翅汤包鲜嫩的差点没让她咬掉舌头,还有一个甜点来着,她实在是太喜欢了,有点椰子的味道,入口棉棉酥酥的,极品。
& & 一心品着美食容意其实没忘不时看看美人,可坐在她对面的李汐在用餐的过程中没有发出过半点声音,看得出家教很好,他睡觉的时候说不说梦话她是不知道,倒是觉得他把老祖宗“食不言”的训诫发挥到极致了。看在美食俊男陪着她的份上,最重要的是他帮忙签定了晨辉这样大客。虽然知道这顿饭结账的时候就是她心碎的时候,但没关系,她安慰自己,年终奖金终会拿回来的,她这是投资,目前为止前景明朗的投资。
& & 用完餐后,脸也赏了,这顿饭算是结束了吧!还来不及埋单,一穿着比容意更正式的人走上前微微弯着腰询问说:“李先生上个星期开的94年Latour现在已经醒得差不多了,是现在饮用还是••••••”李汐没看他,他说话的时候倒是微笑地斜看了一眼容意。
& &“直接拿上露台吧。”李汐看了一眼一脸雀跃等着走人的容意,嘴角轻扬着对她说:“上个星期喝的时候口感还很粗粝,不知道今晚我是不是能荣幸地邀请容小姐陪我一起品品这酒是不是已经彻底醒了?”
& & 她看着他笑得飞扬入鬓的眼睛,刚才是赏不赏脸,现在是容不荣幸,好,非常好!她也笑,左脸的酒窝牵扯得异常清晰,“应该是我荣幸之至才是。”
& & 三楼是充满私密性的独立空间,挑高的木质屋顶令心随之开阔,更为开阔的是推门而出的露台,多色玻璃点缀的法式门窗和墙上随处可见的法式雕花纹路尽显法式浪漫。湖光水色、青树碧草尽收眼底,夏夜里阵阵微风轻抚过脸颊,只是觉得舒服。她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呡一口顶级好酒,充盈口腔的宽阔弥漫的新橡木香子兰味,带成熟美好的单宁,留香十分长。虽然是再次被挟持上了露台,但她却没法否认,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好酒,真真是顶级的享受。
& & 品好酒的途中不忘偷看一眼旁边神情淡淡李汐,微微斜倚着栏杆,右手轻摇着水晶酒杯中的红酒,夜幕下的他其实显得宁静得淡然,文艺青年的说法是,他在你身边,却显得那么遥远。其实他喝酒的样子很好看,低头轻嗅着杯中酒的香气,呡一小口,含在口中仿佛要尝清楚每一分味道才舍得一点点地啜。本来她觉得他是那种暴发户,富二代,可是没法子否认,一个人骨子里的优雅是学不来,装不出的。她陪过很多大客户吃饭喝酒,其中不乏标榜自己爱酒如命的大老板,可是看着他们牛饮豪喝的样子,真的是暴敛天物;难得一两个真的会品的人,倒又装腔作势一脸陶醉难以自拔的模样,让人看了倒胃口。
& & 最后真的如她所愿,赏脸赏完了,荣幸也荣幸过了,可她没把埋单说得出口,他这样的男人,怎会做出让女伴埋单这样有失身份的事。她也深谙做人之道,知道他把自己刚才的“请”权当玩笑,最终没敢擅自开口。
& & 他开车送她到小区铁栅栏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一大清早便出门的容意其实已经累得想趴下了,他一路开着车的时候她便昏昏欲睡,好几次挣扎才没让自己睡着。反观白天觉得有点呱燥的李汐一到晚上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深邃得让人难以捉摸。这人难道还是个变色龙不成?
& & 车最终安全地到达了目的地,之所以特别强调安全,是因为途中他数次换挡加速让她在沉沉睡意中也捏了把汗。之所以加强目的地的重要性,是因为她今晚的艰巨任务已经圆满成功了。
& &“今晚真的很高兴能和容小姐共进晚餐。”车内灯光黯淡地打在他的脸上,晦暗中眼睛却显得很美,熠熠星光璀璨而闪亮。
& &“我今晚也很高兴,呵呵,时候也不早了,您路上开车小心。”受不了他的高压电,兀自打开车门,关门前还不忘礼貌一声,“再见!”其实她想说的是再也不见,她本来就不应该和他有交集的。这样的晚上,托他的福,现在是酒足饭饱思梦席啊!可她再想想,其实他也没有吃亏啊,她陪了他一整个晚上了,平常见客人都还没这样认真过(不想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陶醉)虽然他应该也不乏人陪,在露台喝酒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两次,第一次他看了看屏幕,脸色如常地按掉了。第二次连屏幕都没看,淡然的脸在夜色中闪过一丝阴霾,直接按掉了。之后他的手机便再也没有响过,直觉告诉她,他不是个人人能惹的主,至少她算是人人之一。
& & 李汐看着迅速道别关上车门后一本正经离开的容意,嘴角的微笑开得魅惑。
& & 那天晚上,在李汐车上已经累的想直接趴下的容意,回到家一屁股坐在床上正准备卸妆拿掉隐形之际,眼角余光扫过角落上那一箱子书,心烦得只想拿一酒瓶把自己给敲晕。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到底是丢还是留?刚才就应该抱着壮士断臂的想法,问问李汐还有什么酒,白酒红酒黄酒一股脑都给她拿出来,甭管什么酒,能把她喝趴下的就是好酒!喝高了直接把她扛回家倒头就让她睡,什么都不用想那是最好的。
& & 也不对,就李汐也没那能耐把她扛回家,而且,和他非亲非故,干嘛要他扛?不行了,魔怔了,这才认识了不够十二个小时的人,她干嘛非要扯上他?
& & 又看看那箱书,只觉得头大如斗。忽然站了起来,捧起箱子塞进乱七八糟污漆吗黑的杂物房,杂物房里都是些空箱子什么的,堆了满满一地,她胡乱地把箱子直接扔地上去,使劲地关上房门。“嘭”的一声,门关上的声音在静静的屋子中异常突兀,忽然心酸地想掉眼泪,要是心里的和他有关的东西也能这样容易地永远锁上,永不见天日地锁着,那该多好啊!可她终究舍不得,舍不得抹去一点一滴和他有关的东西,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执拗,心疼得难以压抑的时候,委屈得想掉眼泪的时候能偷偷地看一眼,偷偷地想一回也是好的。就像是《Love Actually》里Mark在平安夜向Juliet表白后黯然而又潇洒离去时说的那句,“Eno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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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oon759 于
15:50 编辑
第七章& &“容经理,快递签收。”她们公司的保安阿快是个20出头的小伙子,嗓门可不是一般的大,虽然身材魁梧,但眯着小小单眼皮眼睛看上去却显得精灵的一个人。
& & 容意本以为是客人的合同快件,可双手捧着用透明玻璃纸包裹着的那个半径不过是五厘米的小花盆时,看着里面绿油油一幅积极向上生长的薄荷,只有呆若木鸡的份。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手指拆开那包装精致的纸时自己还是糊里糊涂的,快递?薄荷?这是哪跟哪啊?
& & 拿起夹在绿得让人舒心的薄荷中唯一的卡片,里面只有寥寥几字,“给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精灵——Menthe.”署名竟然是“汐”。虽然她还是一头雾水不知所言,但无法承认,他的字其实极好。儒雅丰丽中见苍劲风骨,特别是署名中的汐字,侧锋起得好,柔中带着点点劲道整个字下来潇洒流畅而妍美,笔锋尖利。大学时选过“书法鉴赏”的选修,主讲教授据说是某国宝级的书法家,因为从小就喜欢写字,她到现在还留着当时从同学手里抢回的老师的“墨宝”。可现在看了他的字,却觉得不相伯仲,教授的字沉稳有力,他的却风流妍美,各有千秋。
& & 还在她发愣当中,手机铃声忽然就响了,“喂,你好,我是容意。”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 &“收到了吗?”那边的人语气轻扬,神清气爽。
& &“什么?”她一时没听清楚,又或者是她根本没听明白对方所说的“收到了吗”到底是收到什么。
& &“薄荷。”人家好心地提醒她,有点无奈倒也习惯了她的迟钝似的。可他那边的信号仿佛也不太好,电话中杂音挺重的。
& & 她足足用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才支支唔唔地说,“那个•••••嗯•••••汐少••••••我想你是送错人了吧。我不叫Menthe,你方便的话,我可以给你送回去。”她没那么花痴,Menthe和Easy差几条街远不说,她也没自觉自己有哪点魅力能让“汐少”这样花心思。
& &“就是送你的。”他笑,声音中夹杂着海浪声,一浪一浪地盖过来。
& & 她只是懊恼,没想过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只觉得莫名奇妙,知道哪里不妥,却没法立刻说出来。顿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汐少,今晚有时间吗?上次说的请您吃饭都没有履行诺言,今晚不知道容意有没有这个荣幸也请汐少一回?”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 &“这可怎么办才好?我这会在波多黎各呢!”笑意中带着的点点遗憾怎么感觉那么诡异?
& & 波多黎各?容意收线后看着眼前的薄荷发呆,脑子里像是有一台搅拌机一样,将她所有的思绪搅成一团。
& & 站在一旁的古悦眼明手快一手抢过她手中夹着的卡片,一脸奸笑地说:“容意,你可捂得真够严实啊。逼问了这么多回都不肯松口,这会儿人赃并获了吧!”目光落在署名上,“汐,多好的名字啊!晚上涨落的潮水,多有深度多神秘的名字啊!”矫情的文艺女青年的目光移向桌子上的一小盆薄荷,眼睛里的还是一副艳羡之意,“这年头,男人追求女人都会随随便便差遣花店送束花什么的了事,可谁还会花心思制造浪漫啊?”捧起那盆可爱的小薄荷到面前嗅一嗅,“快给姐姐说说看,到底是哪家的俊朗小生啊?”
& & 她没好气地把转椅转到另外一方向,古悦那幅花痴陶醉的模样她是眼不见为净,可心里还是捣鼓着,这李汐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次一时兴起逗着她乐去吃个饭也就算了,现在又Menthe又是薄荷的,这人还真猜不透。不过猜不透的事她通常都不愿意理,难得糊涂是在这社会上打滚多年学会的王道,反正他人在波多黎各,她也没兴趣跨越整个太平洋到南美去操心。
& & 一连串散落开来的小岛, 像上帝撒下的五彩珠链,仿佛稍一转动,就能看到天堂的流光溢彩,蔚蓝清澈的加勒比海岸边,绵延数公里的白色细嫩沙滩后是高高耸立的五星级酒店, 酒店的室外私人泳池对着大海的一边是全透明的玻璃外壁,仿佛直接和碧绿的大海连上,海浪拍打的声音让这里幽静中也不显冷清。
& & 泳池旁简约而具西班牙风情的凉棚内,李汐全裸趴在spa按摩床上,只在臀部系着一条白色毛巾,修长的身材在晨光中散发着诱惑的光芒。身材丰腴皮肤晒得金黄的按摩女郎穿着火辣辣的比坚尼,涂满芬芳按摩精油的双手游走在他光滑的身上。
& & 旁边躺着的人看着李汐讲完电话后笑得微微眯起的眼睛,满脸笑容地拿起矮桌冰桶里的香槟倒了一杯递给他,“李二,怎么出来玩儿还惦记着国内的姑娘啊?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 &“怎么,就不许我情深一回?”李汐也笑着斜乜了一眼许俊恒,举起香槟喝了一口。
& &“咱俩是发小不?你挑起眼眉就已经知道你想着什么了。”许俊恒四岁就跟着他在大院里“打游击战”,在他的带领下,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即使李汐16岁忽然决定去美国,没多久他也随着那小子的步伐奔向万恶的资本主义去了。二十多年的深厚革命友谊,说他后宫佳丽三千他会信!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要说一瓢,即使半瓢也不可能。想当年在四中,上篮球课那叫一个轰动,退学的时候多少女同学还不知道悄悄躲着哭了多少回。
& &“哟,这么说你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笑得更深了。按摩女郎的手从他的肩膀滑落到后背,精油舒缓肌肉的效用很明显,他明显比刚才放松了。其实他虽然看上去瘦削,背部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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