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钱,能快速赚到一笔钱,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意做,当过兵有些能力,哪位老板需要帮忙,也是帮我

  我深爱的女人玛丽走了,狠心地离我而去,不辞而别。  实际上,玛丽不是她的真名。在北京这个地界上,或许只有我知道她的真实姓名:马莲。  玛丽出走时,是京城新燕都KTV的一名陪唱小姐。当然了,陪唱之外还有陪喝陪跳陪啥啥的项目或工作,你知我知,起码我很清楚。  但我爱玛丽,非常爱!  也正是因为我的不能自已不顾一切深入骨髓的爱恋,才使得玛丽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或者说是逃避,或者说是……她更爱我!  是的,没错,我爱上了一名小姐。  我真是太笨了,玛丽头天晚上没有去新燕都上班,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些端倪呢?  那晚,玛丽要了两打啤酒还有许多好菜到出租屋,我还是没觉出有啥奇怪。  玛丽说明哥啊今晚我们都放松一下。  我很开心,说当礼拜天过?  玛丽说不。  我说那就当黄金周过吧。  玛丽依旧说不。  我说那你想咋样啊?  玛丽说明哥啊,我想把今天当成世界末日来过。  傻傻的我欢呼着从电脑前一跃而起,说好啊好啊我他母亲地早就想跟你共度世界末日了。  我奔过去将她狠狠地搂入怀中,按照惯例先是亲吻她的脑门然后是嘴唇然后是耳朵再然后是面颊,最后的环节中我亲吻到一丝丝咸涩的味道,正愣怔间,玛丽反客为主,抽回双手紧紧箍住我的脑袋,双唇叨米鸡般在我所能敞露于她的地方点击开来,让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惬意和爱情。  我真是太笨了,对那晚的一些预兆丝毫没有察觉。  那天晚上两打燕京啤酒没用多久便消灭干净了,玛丽喝得多些,大概的比例一如既往,3:1,即她喝三瓶我喝一瓶。  我喝酒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我顶天能一杯杯干,但玛丽可以一瓶瓶吹。我一杯对她一瓶,就这样最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  喝酒时都说了什么如今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我后来去卫生间吐了,吐过以后玛丽扶我上床,用温热的毛巾为我擦拭,老套路了再熟悉不过。  然后玛丽开始亲吻我,从面部开始,往下,一直往下,很仔细……不过那晚当她亲吻到腹部时,我便睡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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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有句话——玛丽那时总叨咕的一句话我还是记得的,她说明哥啊明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你。  早晨醒来,屋里寂静如水。感觉我的脑袋有十个倭瓜那般大。我喊了声玛丽,无人应答。看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光景了。  我首先想到的是昨晚喝酒前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有部书稿的大纲下午必须要交到主任手里的。于是强忍着昏沉翻身下床,下床后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就见床的四周,或是更远些的地面,到处都是空啤酒瓶子。  昨晚说破天我顶多喝下去十瓶啤酒吧,那么现在呢?现在这满地的空啤酒瓶加起来五六十瓶也不止吧?  毋庸置疑,玛丽在我醉酒后肯定又喝了不少,她这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儿我才开始紧张,才开始惶惶中有种不祥的感觉。  打手机给玛丽,拨号时我的手有些微微抖动。玛丽有两部手机,一部为工作所用,方便领班或妈妈桑联系,另一部是我的专线。都关机。  拉开床头柜底层抽屉,那张工行的储蓄卡还在,那是我跟玛丽共用的也是共同的财产。输入95588查询,得知余额是14.67万元,也就是说这张卡上少了5000块钱,肯定是玛丽支出的了。  打开卧室中两个简易衣柜,玛丽的衣物都不见踪影。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完了,这下可坏了,我的玛丽,我亲爱的玛丽,离我而去!
  我和玛丽的相识,还要从三年前那个雨夜开始谈起。  还是先简单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欧阳明,三年前从某大学中文系毕业,今年26岁,在北京某文化公司做图书策划编辑,不用坐班,月薪六千。  六千的月薪在北京不算高,但是在越来越不景气的书界,也不算低。想我三年前刚入这行时,每月只有三千块。  是的,三千块。我还清楚地记得,就是在我拿到第一个月薪水的当天,认识了玛丽。  大学毕业后,我揣着两千多块钱来到北京。  那时我有个女朋友,名叫玉珠。玉珠是我高中同学,细瘦高挑白白净净,是校花级女孩。后来我们考入不同的大学,每天短信电话不断,私定了终身。寒暑假时便天天腻在一起。  是玉珠让我从一个男孩变为一个男人。  那个夏天很热,我也是无比亢奋,每天和玉珠的见面都会有新的进展,由忘情的亲吻发展到相互的抚摸,再到后来的宽衣解带。  衣虽宽了带也解了,但玉珠说什么也不允许我“进门”,只许我在“门外”磨蹭。如此这般拖了好多天,让我很是疲惫,很是伤神。  还记得那天下午,我和玉珠又来到那片树林中——那是我们约会的老地方。见了面就相拥在一起,仿佛分开许多年似的。我俩谁都不说话,只用嘴巴和手来表达意愿……激情过后玉珠眉头紧皱。  玉珠说今天怎么搞的,咋这么疼啊。  我说可能刚才我蹭得太狠了吧。  玉珠说欧阳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再不能这样了,结婚之前碰都不能碰。  我嘿嘿地傻笑。  分手后各回各家。我刚进家门,玉珠的短信到了,说她在某宾馆门前,令我立即赶往,十万火急!我转身就走,老爸欧阳琨在身后急三火四地喊我吃饭我也当没听见。  怎么啦?见到玉珠后我急切地问。  玉珠狠狠地瞪着我,说欧阳明你太不是东西了。  我说我本来就不是东西我是人呀。  玉珠说你少跟我贫,快去开房。  开房?我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不是说结婚之前碰不得吗?  少啰嗦。玉珠依旧怒气冲冲,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女人的心思咱一年轻小伙是很难猜透的,那就不去多想。  我跟前台服务员说要一间标准房,玉珠在旁边劝阻说要钟点房就行。  她还知道钟点房呢,不过当时我也没过多去想光顾着高兴了,钟点房就钟点房,是个房间就好,再往白点说,有张床就成。
  进了房间玉珠就开始脱衣服。天气热她穿得本来就不多,没几下就只剩文胸内裤了,只剩下文胸内裤的她直挺挺地躺到床上,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咱也不能太被动,更何况那时的我下面涨得恨不能将裤子捅个窟窿,于是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扒干净,兴冲冲扑到玉珠身上。  玉珠出奇地冷静,面无表情地说,你去洗干净了再来。  为了自己的第一次,洗干净也是必须的。  我大义凛然地奔向卫生间,将自己神圣地“洗礼”一番,然后又无比庄严地来到玉珠面前。  玉体横陈的她姿势没变,只是眼中噙满了泪水。我当时就寻思玉珠肯定也沉浸在舍生取义的神圣当中,便没有多想,奔上前去扒下她的乳白色桑罗真丝内裤……后来我愣住了,就见内裤里侧,有星星点点的洇红。  我有点懵。我的“磨磨蹭蹭”损毁了玉珠心目中最宝贵的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从此玉珠便会消除顾虑,任由我策马扬鞭尽情驰骋了。  玉珠泪眼朦胧指着那朵朵红霞对我说,欧阳明你要记好记牢今天这一切,有一天你胆敢背叛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  大学毕业后,玉珠的父母托人为她在北京找到了工作,而我闲赋在家有段时日。  后来玉珠给我打来电话,说欧阳你来北京吧,这儿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那时我真没心思去找什么工作,但架不住对玉珠的思念如饥似渴,同时也对老爸欧阳琨那张整日愁眉不展的老脸厌烦透顶,于是我便收拾行囊,来到北京。  玉珠在一家外资企业工作,薪水很高就是管得太严,朝九晚五,迟到一分钟扣钱早退一分钟也扣钱。  在我来京之前,玉珠在她的住处附近为我租了间地下室,每月650元。玉珠与同事合租的房子,我去她那儿不方便。地下室虽然条件简陋些,但足够我和玉珠巫山云雨尽情折腾了.  那几天多数时间我都赖在地下室里,白天等玉珠下班,见到她就没完没了地挥霍我旺盛的精力,大有“此间乐不思蜀”的豪迈。  后来玉珠说这样不行啊欧阳。  我说咋不行了我们不是挺好嘛。  玉珠说你得出去找份工作,像个正常男人一样赚钱养家。  我说我不用工作也能养活你。  玉珠说你靠你爸得靠到啥时候啊,你有点出息成不成?  我闷声不语。  玉珠想了想后下定了决心,说从今往后我们只周末见面,平时坚决不见,电话也要少打……就这么定了!
  玉珠是非常有主见的人,且一旦决定了的事儿十头驴也休想拉回她,我拿她没辙,只有言听计从的份儿。  玉珠说的也没错,我总依赖老爸欧阳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可工作哪是好找的呀,特别是在北京。  接下来我四处投送简历,面试了不下十回,都是无果而终。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小屁孩,要经验没经验要才华无才华,想混个好工作无异于登天了。  就在我绝望至极也快弹尽粮绝之际,终于有人肯接纳我了。  那是家图书撰稿工作室,专门为出版社或文化公司撰写书稿,招募写手亦即枪手。我按要求写了某书的一小节文字发过去,竟然通过了。工作地点在北京天通苑,距离我居住的地方虽然远了些,但交通便利,地铁城铁倒一次车即可。每月需完成十二万字的工作量,月薪三千。  玉珠得知我找到工作后很是高兴,破例没到周末就来见我,十二分殷勤地奖励了我一次。  刚接触图书撰稿工作还真不适应,不是我文字功底不行,而是缺乏经验,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负责策划的编辑很吝啬文字,一个选题除了书名以外交待得并不多,什么是重点哪些该突出都不明确,这就给做大纲定章节增加了难度。  还记得我写的第一本书是《细节决定成败》,跟风书,卡耐基那阵子非常火。照搬不行,抄袭也不成,如何是好呢?  多亏了刚子,他跟我在同一工作室工作,并且就坐在我旁边。他做撰稿有些年头了,见我愁眉不展,很友好地探过身来,只略微思索后便给了我一个特别棒的建议:只能换个角度去写。  思路打开后一切都好办了。从工作当中的细节入手,来诠释职场中的“拘小节成大事”,比如“睡前多几分钟准备,工作少几小时麻烦”,比如“穿着比你想象的更重要”,等等。  第一本书写得非常顺利,遭到领导多次表扬。  这些多亏了刚子。刚子是安徽人,比我年长两岁,身材瘦小,看上去有点猥琐,常年戴一副深度近视镜,眼球鼓囊囊的令人不敢直视。  刚子对我好,我也认其为朋友。  也正是这位朋友,令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了老祖宗朱熹那句话的含义:大凡敦厚忠信,能攻吾过者,益友也;其诌媚轻薄,傲慢亵狎,导人为恶者,损友也。
  工作满一个月,我领到了工资,有生以来第一次拿到三千块钱的薪水,兴奋之情不言而喻。  下班之后我对刚子说,咱俩出去喝几杯?  刚子说成啊,咱还去撸串吧。  这之前我跟刚子去吃过几次烧烤,多是他请我。我俩酒量都不大,且还是路边排档,所以花费就少。  那天没喝多一会儿,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越下越大不依不饶。我俩还没尽兴呢。  我征求刚子的意见,要不咱俩换个地方?  刚子说,算了,我领你去个好地方,咱们放松一下吧。  天通苑据说是亚洲最大的社区,跟一座县城差不多大小,分北苑东苑西苑啥的,初次来到此地的人都会迷路。  刚子显然是老人儿了,领着我左拐右拐来到一片门市房前。那时华灯初上夜色朦胧,那几处商铺的门前都闪烁着粉红色的霓虹,门玻璃上均贴有“按摩”“推油”等字样。  我那时还是忒年轻,没有怎么多想便跟着刚子进了一家名曰“美美丝发屋”的小店。  扑面而来的劣质香水味让我很不适应。房间里灯光昏暗,跟着刚子走过一条狭长逼仄的过道——显然他对这地儿是轻车熟路了,来到一间相对宽敞些的方厅,里面有两排沙发,上面坐着六七个穿着很少妖艳年轻的女子,看电视玩手机嗑瓜子描眉抹唇等,风景各异。  见我俩进来,有一个年纪比较大些的女子起身招呼,说老板您来啦快屋里请吧。  这当口,一名显然与刚子比较熟悉的女孩冲到刚子面前,嗲声嗲气地说哎呀大哥你可有日子没来啦,人家都快想死你了。刚子嘿嘿笑着说你是想我死还差不多……俩人边调笑着边相拥着走进里间。  刚子走了就剩下我。那女子对我说,老板你也选个妹妹吧。  实话讲我还是头回进入这种场所,有点进退两难。我当然听说过一些美容店里都在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只是我没有尝试过,就有些打怵。  刚子已经进去了,我若是就这么退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同流合污”会不会有假正经的嫌疑呢?刚子会不会就此瞧不起我认为我没有男人的雄风呢?……  当时我的确想了不少,后来还是选择留下来,不就是个按摩嘛,有什么呀!于是当那女子又一次催促我选小姐时,我装作很熟练的样子,指着离我最近的一个姑娘说,就她吧。  那个女孩见我选她很是高兴,满脸笑容地走过来,拉上我往方厅后面走。  我故作轻松地问,小姐你怎么称呼呀?  那女子笑眯眯地答道,大哥你就叫我玛丽好了。
  那间美容店看上去不是很大,可里面的单间却不少。我被玛丽拉着,经过曲里拐弯的过道进入了一单间。开灯后就见这房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只凳子。  我有些惶恐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连询问的话都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好在玛丽对付客人还算熟练,先是给我端来一杯热茶,然后就让我躺到床上去。  我趁机偷瞄了玛丽几眼。她长得真是漂亮,十几岁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还真有点勾魂摄魄的味道。  不知怎的,冥冥中我总觉得以前在哪儿见过玛丽。  玛丽说大哥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一看您就是个好人呢!  玛丽接着又说大哥您喜欢什么样的服务呢,我们这里有港式按摩有泰式按摩还有推油等全套服务,大哥您喜欢哪一种?  我平时只是在街旁的美容屋玻璃上看到过标有这么多种按摩方式,具体的都是怎么个按法还真不清楚,就问玛丽那些项目都是怎么个收费法。  玛丽说按摩有五十有八十的,推油最贵要两百八。接着玛丽还介绍了许多其余项目,跟按摩没啥关系了,最便宜的要一百块钱,打个那什么机,你懂的。  我不是个吝惜钱的人,但那一刻首先想到的还是赚钱不易。  那一个月把我脑袋瓜子累得直转轴,每天才赚一百块,真正感受到老人们常说的“挣钱好比那驴上树,花钱好比那驴下坡”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当即就对玛丽说还是给我按个五十块钱的吧。
  玛丽也没说什么,就开始按摩。  先从头部按起,没鼓捣几下就转移到身上。  玛丽把身子压得很底,她穿的衣服也很露,我能非常清晰地看得见她那很深的RU沟,但我还不敢死盯盯地看,只偷偷地瞄了两眼,还觉得非常不好意思闹了个大红脸,和做贼似的。  ……上半身按摩得也很肤皮潦草,玛丽只是虚张声势地把手指关节处弄得啪啪作响,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接着就开始按摩下半-身,这回玛丽按摩得很仔细了,一招一式专门在我的要害部位旁敲侧击,弄得我紧张得浑身都有些僵硬了。  我不住地咽着口水,内心里有说不出的尴尬,还有那么一股子一股子隐隐的渴望,渴望玛丽能再进一步,再进一步。  玛丽显然是位老手,对男人她拿捏得有板有眼。玛丽一点都不急,那时的玛丽就像是一只经验丰富的狸猫,正在逗引着我这只在欲-望边缘挣扎的老鼠。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玛丽终于肯大胆地把手按到了我搭起的帐篷处,惹得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玛丽将身子附了过来,脸颊就要和我贴上了。  大哥,玛丽依旧是柔声地说,你还需要进一步的服务吗?  我觉得口干舌燥,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了。我想说不要这样,但内心里有股力量却强迫着我点了点头。  玛丽嘻嘻地笑了,说大哥一看就是个爽快的人呢,干脆做个推-油吧,两百八十块钱也不贵,包大哥您会舒服的,我的技术是一等一的棒。……  不,我打断了玛丽的推销,不了,就做那个一百块钱的好了。
  我的底线还没有被彻底击穿,那一刻我想到了玉珠。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出-轨,装出来的老练经不起折腾。当玛丽很熟练地解开我的裤带,然后又麻利地将我的里外裤一起褪下来时,我先是惊得“呀!”了一声,然后又带着颤音对玛丽说,请……请将灯关了吧。……  玛丽很有技巧,手上的握力和活动频率都恰到好处,最要命的,是她不时俯下头来,亲吻我大腿内侧,弄得我浑身酥-痒无比,没用多一会儿,我便一泄如注呜呼哀哉了!  玛丽拿出几块湿巾为我仔细擦拭。  玛丽说大哥你还满意吗?  我说嗯。  玛丽说大哥你还需要别的服务吗?  我说不需要了,谢谢。  玛丽说我们这儿很安全的,欢迎大哥以后常来。我就住在楼上,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号码是xxx,你记住了吗?  我说记住了。  我起身抽出张百元钞票递给她,玛丽接过钱后拥抱了我,还在我的面颊上亲吻出很大动静。  我没有等刚子,先行离开了那家发廊。我不知道见了刚子该说些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在外偷-腥,心里除了忐忑不安,还有兴奋,还有激动,另外,还有很多的期盼。  其实每个男人内心当中都有那么一种渴望,说是性幻想也好说是天生的秉性也罢,都有着要猎取占有新异性的强烈念想,只不过有的男人能将这种渴望深深地隐藏,甚至于终生也不会付诸行动;有的男人的自我约束力就差些,即便知道有些事是违背伦理道德的也要去做,做完还后悔,没多久便还会重蹈覆辙,所谓知错就改,改了再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总会想起玛丽,想她那毛茸茸的大眼睛,想她姣好的身材,想她在我面颊上的亲吻……就是和玉珠在一起,也会将玛丽跟玉珠对比一番。  你这两坨东西再大点就好了。我揉着玉珠的双RU说。  嗯?玉珠立马警觉起来,用疑惑的目光紧紧盯着我。  我心里不由得一激灵,赶紧将思绪收拢好,说,哎呀,再大点难道不好吗?  玉珠说,我告诉你欧阳,别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哼!  我笑嘻嘻地说,怎么会呢,我这辈子只要你这一盘菜,足够啦。  说是那么说,我还是惦记着玛丽,越来越。
  第一部书稿完结那天,是周末。把文档整理好,用附件的方式发给领导,心情放松下来。下周开始新书撰写,但那是下周的事儿,我没必要马不停蹄地显积极。  刚子凑过身来,说,交活儿了?  我说是,可算写完了。  刚子冲我挤眉弄眼,说下班后喝两杯?  我知道他的意思,脸有些发热。当即说,不了,今天周末,得回家陪媳妇。  刚子嘿嘿坏笑两声,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下三个大字:交公粮?  我笑着点点头。  刚子说,那算了,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了,咱都给媳妇留着吧。  我见过刚子的女朋友,叫英子,很胖很胖一女子,胖得能把刚子整个装进去,大刺刺的性格,据说在天通苑附近的万达广场卖服装,对此我比较怀疑,因为刚子身上的衣服从来都是皱巴巴的,没有一件时尚些的。  闲着没事儿,再加上刚子的说辞,让我再次深深地想起玛丽。反正也没啥事儿,正值下午时分,就想此时她会在做什么呢?  我这人记性不错,玛丽的电话号码很清晰地跳入我的脑海。  打个电话?不行。  打个电话,能行吗?  打个电话,听下声音也是好的,打吧……  几经思索和斗争,我还是掏出了手机,走到门外,拨通了玛丽的电话。  隔了好一会儿玛丽才接电话,她的声音很弱,你谁呀?  我说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玛丽说对不起我真不记得了。  我说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  玛丽说大哥你叫啥名呀?  我说我是欧阳明。  玛丽嘀咕着,欧阳明?我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事儿就是想你了。  玛丽在那边嘻嘻地笑了,说大哥你想我就来看看我呗,我这两天总发烧,你给我买瓶水果罐头就成,嘻嘻。  那一刻,作为男人的我,有种救世主般的神圣。  那个女孩子——我挺喜欢的女孩子——我连名字都没告诉她的女孩子,病了没人照顾,是时候该我男人一次了。  我说怎么找你呀?  玛丽说我就住在发屋楼上,201,你到门口后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开门。  我说妥了!  我那时肯定是着魔了。回到屋里我直接找领导请假,说稿子已经发你邮箱了,老家有朋友来北京我早退一会儿去接站……  领导说行啊行啊完成一本书放假半天也是应该的……
  见到玛丽后我才知道她并没有撒谎,真的在发烧呢。她穿着睡衣,面容倦怠,那双让我日思夜想的大眼睛依旧明眸善睐。  我很大胆地将她拥进怀里,她也没拒绝。隔着轻薄的睡衣,我能感受到她丰满的身体有些发热,心底不由得萌生了些许爱怜。  我将嘴巴凑到玛丽的耳根处,柔声问道,什么病啊?  玛丽说可能是感冒了吧,昨晚烧了一宿。  我说吃药了吗?  玛丽说没有,不用吃药,挺挺就过去了。  我说那怎么成呢,硬挺着烧坏了咋办。  说完我放开玛丽让她上床躺着,出门去买药。  实际上我和玛丽只见过一面,现在好像我俩认识多年了一般。我也有些奇怪。  是的,我走出玛丽住所时也在想,我跟她啥关系呀,一面之缘,花费一百块做了一件荒唐之事,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欧阳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脑海里一个劲儿地涌现出玉珠的面孔,她说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说别吃着碗里盯着锅里,她说欧阳你若敢在外面胡扯我死给你看……后来还是玛丽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占据了上风,她现在需要我,我怜惜玛丽。  最重要的,我跟玛丽所有的事儿都处在人不知鬼不觉当中。矛盾矛盾,一边是矛,一边是盾,我自觉是中间那颗星。  或许大概差不多,所有的男人都喜好充当英雄,喜欢被人特别是女人依赖。  感冒药消炎药弄一兜子,水果弄一兜子,花费近两百,回到二楼。玛丽开门后看到我买的两兜子东西,先是一愣,继而疯了一般扑向我。  玛丽说大哥啊你还真为我买这么多东西啊。  玛丽说大哥你为啥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呢!  玛丽说大哥呀大哥,你是我的亲大哥啊!  ……  我的心里充满了神圣。
  我将玛丽扶到床上,然后找杯倒水伺候她服药。实话讲我老爸有病我都没有这么细心地照料过,那时也不知怎了,平时都是依赖惯别人的我,就想好好表现让别人也依赖我一次,而且那个别人还不是其他,是我喜欢的一个小丫头,这么多天心里一直惦记的女孩子。  玛丽躺在床上,背对我侧卧着身,好半天都没有动静了。  忽然间我想起了一副名画,是法国画家格瑞兹的《打破的水壶》,那幅画中有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衣衫不整……对呀,玛丽跟那个女孩好像啊,特别是那一双漂亮的期期艾艾的大眼睛!怪不得这些天我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想到这儿我伸出手扳过玛丽的肩膀,想把这一发现告诉她。可眼前的一幕让我愣住了:玛丽的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泪水。  我说你怎么了?  玛丽说大哥我没什么。  我说那你哭啥呀?  玛丽说我心里高兴所以想哭,大哥你叫啥来着?  我说我叫欧阳明。  玛丽说那以后我就叫你明哥吧。  我说叫啥都成只要你开心就好。  玛丽说明哥啊,你真是个好人,让我亲亲你吧。  我那时从肋巴骨开始,又有一股子豪气往上涌动,是一个强者面对弱者的怜悯,是一个男人面对女人的虚荣……我说玛丽啊你千万别为这一点点小事儿……  还没等我说完,玛丽忽地一下从床上跃起,双手紧紧地箍住我的脖子,疯了一般亲吻我,边亲吻边絮叨着,明哥啊明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般好过……明哥啊,你把我拿去吧……随便你,不要钱……明哥啊……  玛丽的眼泪把我整个脸蛋子都弄得湿漉漉的了。  不知怎的,那一刻,我也想哭。  当然了,我不会在玛丽面前哭,那样一来显得多不男人。  我终止了玛丽没边没沿的亲吻,将她放平于床上,开始亲吻她——这还是我第一次亲吻玛丽呢,我要把我这些天的惦记或是思念都表达出来。  亲吻她的眼睛,有涩涩的泪水;亲吻她的耳根,有淡淡的发香;亲吻她的双唇,柔软且有弹性……  她用舌尖搅动起我的欲望引信,我的身体似乎立马就要爆炸了!  玛丽推开我,脱去睡衣,解下文胸,然后平躺下去,闭上眼睛……
  我将玛丽扶到床上,然后找杯倒水伺候她服药。实话讲我老爸有病我都没有这么细心地照料过,那时也不知怎了,平时都是依赖惯别人的我,就想好好表现让别人也依赖我一次,而且那个别人还不是其他,是我喜欢的一个小丫头,这么多天心里一直惦记的女孩子。  玛丽躺在床上,背对我侧卧着身,好半天都没有动静了。  忽然间我想起了一副名画,是法国画家格瑞兹的《打破的水壶》,那幅画中有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衣衫不整……对呀,玛丽跟那个女孩好像啊,特别是那一双漂亮的期期艾艾的大眼睛!怪不得这些天我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想到这儿我伸出手扳过玛丽的肩膀,想把这一发现告诉她。可眼前的一幕让我愣住了:玛丽的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泪水。  我说你怎么了?  玛丽说大哥我没什么。  我说那你哭啥呀?  玛丽说我心里高兴所以想哭,大哥你叫啥来着?  我说我叫欧阳明。  玛丽说那以后我就叫你明哥吧。  我说叫啥都成只要你开心就好。  玛丽说明哥啊,你真是个好人,让我亲亲你吧。  我那时从肋巴骨开始,又有一股子豪气往上涌动,是一个强者面对弱者的怜悯,是一个男人面对女人的虚荣……我说玛丽啊你千万别为这一点点小事儿……  还没等我说完,玛丽忽地一下从床上跃起,双手紧紧地箍住我的脖子,疯了一般亲吻我,边亲吻边絮叨着,明哥啊明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般好过……明哥啊,你把我拿去吧……随便你,不要钱……明哥啊……  玛丽的眼泪把我整个脸蛋子都弄得湿漉漉的了。  不知怎的,那一刻,我也想哭。  当然了,我不会在玛丽面前哭,那样一来显得多不男人。  我终止了玛丽没边没沿的亲吻,将她放平于床上,开始亲吻她——这还是我第一次亲吻玛丽呢,我要把我这些天的惦记或是思念都表达出来。  亲吻她的眼睛,有涩涩的泪水;亲吻她的耳根,有淡淡的发香;亲吻她的双唇,柔软且有弹性……  她用舌尖搅动起我的欲望引信,我的身体似乎立马就要爆炸了!  玛丽推开我,脱去睡衣,解下文胸,然后平躺下去,闭上眼睛……
  那天接近午夜我才回到地下室。玉珠在那儿等我。我想起来今天是周末呢。  她说怎么你还关机了?  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些,掏出手机一看,没电了,自然关机。  玉珠问咋这么晚才回来?  我说第一本书必须今天交稿,加个班总算写完了。  玉珠说哎呀我的欧阳有事业心啦你真棒啊我爱死你啦。  我的小心脏咚咚地跳动着。  玉珠说欧阳啊快洗洗睡吧今晚我好好伺候你以资鼓励。  ……  一直沉浸在幸福中的我,周一早晨起床后就觉出了自己的不对劲儿,下身那里奇痒难忍,撒尿疼痛。  趁着去卫生间的当口我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一检查我就有些懵了,好可怕的症状:那里有好多红色的斑点,有好多脓一样的东西流出……  莫非……?  没有什么可莫非的了,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无情。  我上班后就和单位请了假,急匆匆地赶往附近的一家医院,挂了一张皮肤泌尿科的号,然后就坐在诊疗室的门外等着。  那天一点都不热,可我还是一阵阵地往外冒虚汗。  大夫很有经验,他把我领到屏风后只简单检查了一下就确诊了,说你这是一种急性性病,具体的是什么病还要化验一下尿才能确定。  我的脸红彤彤的,恨不能地上有个缝隙让我钻进去,恨不能一下子将脸掖到裤裆里。  那位大夫倒是见惯不怪了,边给我开着化验单边叨咕着,说现在这病可是害人呢,患者都是被不知不觉地传染上的,传染上后又不知不觉地传染给别人,因为这种病有潜伏期,特害人……  没等那位大夫把化验单开好,我就转身离开了。  我特需要找个地方一个人冷静冷静,我不要再听大夫讲什么性病的发病原理。  背后传来大夫的声音,小伙子你别走啊,有病要抓紧治疗这病可是耽误不得的。……  。  。  。  明天继续更,喜欢的留个言,让我看到大家!谢谢,么么哒
  我闷头走出医院,如同逃离一个是非之地。  天空阴沉着脸,仿佛整个世界都亏欠着什么。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过往的行人,心里特别堵。  能怨谁呢?  我对玛丽说用戴套吗?玛丽说随便你。于是我就随便了。  我跟玉珠说用戴套吗?玉珠说现在是安全期。于是我就觉得安全了。  怨不得别人,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手机响了,一看竟是玛丽打来的。  玛丽说明哥你在上班吗?我这两天都没敢给你打电话。  那天晚上我告诉过玛丽关于我和玉珠的事儿。  我说我正在上班,你有事儿吗?  玛丽说你有时间就来我这儿一趟,把钱拿走吧。  上回玛丽说明哥啊你把我拿去吧不要钱,疯过以后我还是在枕头底下偷偷留下三百块。恰在此时下身又痒痒起来,肯定有不好的东西流出。  我没好气地说,拿什么拿,你自己留着看病吧!说完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都怪玛丽,自己一身脏病还四下传播,罪不容赦,罪大恶极,罪该万死,罪……
  电话又响了,还以为是玛丽打来的呢,正想发飙,一看是玉珠的电话。  玉珠说欧阳你在哪儿呢?  我说在上班。  你胡说!玉珠说,我刚才往你办公室打电话,说你不在。  我……我刚出来。我不知该说啥好了。  玉珠说不管你在哪儿了,马上给我过来。  我说去哪儿啊?  玉珠说我在北京人民医院。  啊?我说,你跑医院做啥啊,咋的了?  玉珠说,我快死了,你他-妈-的马上给我滚过来!  玉珠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粗话,看来肯定有急事了。人民医院在西城区,我在大北边,打车花费近五十块。  一进医院的大门我就看到玉珠,她正坐在医院通道旁的椅子上,神态萎靡,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哭过。  见了我,她跳将起来,把几张纸扔到我的脸上,接着挥手给了我一耳光。  瞧瞧你做的好事。玉珠骂道,欧阳明你还要不要脸,欧阳明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不去死呀你!……  玉珠骂着骂着就哭了,捂着脸萎缩在椅子中,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有些发蒙。在路上我也曾想过,莫非玉珠也被我传染上了那个病?我一直侥幸地想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哪能那么巧呢!现在看来差不多是真的了。
  我的脸火辣辣的疼,小心脏狂跳不止。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几页纸。有尿常规化验单,上面那些诸如尿胆原尿蛋白什么的指标我也看不懂,另一张是尿道分泌物涂片染色检查报告,依旧看不懂。  看不懂就不看了,反正天已经塌了。我一声不响地坐到玉珠身边,等她发落,像是等待末日的审判。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玉珠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抹眼睛,转脸看定我。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玉珠说。  啥怎么回事啊?我依旧负隅顽抗。  玉珠一把从我手中夺过那几页纸,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结论说,你眼睛瞎呀?  我低头去仔细看,就见上面赫然写着“急性淋病”四个大字,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免不了心里阵阵发紧,头皮有簌簌的电流通过。  说呀,玉珠吼道,你啥时候在外面扯犊子了?  我……我……  你什么,自己做的坏事儿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难道这脏病是我自己得的?  我……我只是……我的脑袋在飞速旋转着。  只是什么?玉珠步步紧逼。  我只是……那天喝多了,刚子拉我去按摩。  去什么地方按摩?  是……一家路边店。  都干了些啥?  只是……只是按摩,没……没做别的。  没脱裤子?  没有……没有全脱。  花了多少钱?  五十,对,五十块。  五十块?在北京五十块能做什么,你蒙人呢吧。  我看到了一丝光亮,急忙说,就是按摩了呀,我就按了个五十块的。  你个缺德玩意儿,玉珠的声调明显降了下来,你不知道那样的脏地方被褥都能传染上脏病吗?  我说玉珠,真的对不起。  玉珠咬着嘴唇,一双杏目恨恨地盯了我老半天,不过那目光中少了先前的怒火,有的只是审视,还有埋怨。  我说,好玉珠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不敢了。  哼!玉珠说,打死你两个来回我都不解恨。我对你这么好,你竟敢出去找小姐按摩,欧阳你亏不亏心?  我说玉珠,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玉珠说光对不起就完了?去,把这些药给我买回来,我嫌丢人呢。说着她将一张处方单抽出来递给我。  哎!我痛快地答应着,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有了着落,赶紧屁颠屁颠地奔药局那儿去。  划价,交款,取药。这一路忙下来过去了近一个小时,药费两百六,我也摸不准是贵还是便宜了。虽然玉珠还没有完全释疑,但起码给了我回旋辩解的余地了,我希望玉珠吃过药后那可怕的病症会立马消失,让这事儿快点过去吧,从骨子里来讲,我还是爱玉珠的,毕竟她是我第一个女人,我是她第一个男人,我们有感情,四年多的恋情。  回到玉珠身边,发现玉珠依旧在那儿抹眼泪。见了我,她的眼珠子又瞪圆了,目光犀利且冰冷,令我的心里又开始阵阵发紧。  欧阳明,你给我听好了,玉珠一字一句地说,你太缺德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结束了,我恨你!  说完这话,玉珠抢过我手上的药,转身就走,且越走越快,边走边用手背抹眼睛……  我呆立在那儿,不知所措。  后来我看到了我的手机,它静静地躺在椅子上。拿起来摁亮,就见屏幕上有条短信,是玛丽发来的:  明哥,我想你!你还是来看看我吧,那三百块钱我说什么都不能要……  我的那个天娘啊!
  我简直要被玛丽气疯了!  害人还想怎么害啊,这不是存心毁我嘛,这不是生生地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当即我就回复了玛丽的短信:你等着,害人精!  然后我就走出医院,气呼呼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玛丽的出租屋而来。  在车上我有很多种见了玛丽后的情节设计,最初是扑过去掐死她,然后自己亡命天涯……后来被自己的这一想法给惊着了,真是太离谱了些,掐死一个小姐肯定能上新闻了,欧阳明你可真是出息得可以了。  那咋办呢?退而求其次吧,狠狠地扇她两个耳光,还要薅着她的头发扇才解气,可打女人也算不上啥本事啊,更何况还是那样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  那就干脆冲玛丽的脸蛋吐几口唾沫吧,不过如此真是便宜了她……  设计归设计想归想,落实到行动中便大相径庭了。  气哼哼来到玛丽的住处,敲门,刚敲到第三下门就开了,玛丽拉开房门,还没等我把愤怒表现出一丝一毫,她一下子就扑到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不放。她的身体还是滚热滚热的,显然烧还没退。我推开她,发现她与两天前简直判若两人,面色苍白,双眼红肿,嘴唇爆皮……  我的怒火被一大盆冷水“哧”的一下泼灭了,心里有片柔软的羽毛在悄悄滋长。  我实在恨不起来。爱怜逐渐占据了上风。  我把玛丽扶到床上让她躺好。  玛丽说明哥啊我想你。  我说我知道,这不马上过来看你了嘛。  玛丽说明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得劲儿。  我说你可别瞎说,你这么年轻哪能说死就死呢。  玛丽说明哥我可不能死呀,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我说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下午我领你去医院。  我起身为玛丽倒水,发现暖瓶是空的。屋里没有矿泉水也没有饮料,我心里不免有些发酸。  出门为玛丽买水,也趁着这个节骨眼给老爸打个电话。我口袋里只有不到两千块钱,不求助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把谎话编好后,我拨通了老爸欧阳琨的电话。  我说老爸啊我摊事儿了。  老爸说你小子能有啥事。  我说我女朋友怀孕了要去做流产。  老爸说你对象不是玉珠吗,怀孕了就回家赶紧结婚呗,干嘛要去流产。  我说玉珠是老黄历了,我现在换了个女朋友。  老爸在那边嘿嘿地乐了,你小子还他娘的挺风流呢。不管是谁,领回来结婚,越快越好。  我说哎呀,人家还是在校大学生,总不能挺个大肚子上学吧?  老爸说行了我现在正忙着,下午我给你打五千块钱吧。  我说下午不行,就现在打,下午我俩要去医院。再说五千块肯定不够,最少得一万块。  老爸说我咋养了你这么个瘪犊子玩意儿啊,总给我惹是生非。  我说没招啊有其父必有其子,兔子尾巴——随根儿嘛,我随爹……  没等我说完老爸就挂了电话。  我太熟悉我老爸了,他若同意我的要求就会乘机骂我两句,若不答应便啥都不说。
  我去超市买了只烧水用的快壶,又买了些吃食回到玛丽住处。先用湿毛巾为玛丽擦脸擦手,然后喂她吃下去半罐八宝粥。等烧开的水晾凉了以后,我把前几天买回的药按说明一一归拢好,让玛丽服下。  玛丽扑闪着一双略有些红肿的大眼睛,视线一刻也没离开我。  这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呢?我心里很想知道但现在不能问,我也不想将脏病的事儿告诉她。  手机信息提示,老爸打来的一万块钱进卡了。  我跟玛丽说,你起来换好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玛丽说我不去医院。  我问为什么?  玛丽说去医院太费钱了,吃点药就能挺过去。  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都吃药还要医院做什么!坚强点,赶紧起床,听话!  玛丽想起了什么,从枕头底下摸出三百块钱,说明哥这个你拿着。  我不想在这该死的三百块钱上多说什么,接过来顺手塞进裤兜。  玛丽又摸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说明哥去医院老费钱了,你去取些吧,密码是六个八。  我把卡放回枕头底下,说哎呀别啰嗦了,快点换衣服吧。  玛丽换衣服一点也不背着我,还让我帮她系文胸。她的皮肤白暂细滑,身材更是棒,该挺的挺该收的收,凸凹有致。  玛丽很虚弱,我扶着她一同出门。我先去银行支了钱,然后带她又去了我先前去的那家医院,给玛丽挂了妇科的号,给自己挂了皮肤泌尿科的号,先送玛丽去三楼,然后我去了五楼。  我忍辱蒙羞地耐心接受检查治疗。其实那羞辱感主要还是来自我的内心,并没有谁关心我怎样。  大夫后来说这病好治,一般来得快也就去得快。大夫还说不过这病可不容易去根儿,以后如果再有不洁的那什么关系时还会说犯就犯的。  我红着脸直点头,嘴上说不会的我治好后再也不会犯了。  嘴上那么说心里也确实是那么想的,我就差没将自己当场阉掉以显示自己的决心了。  。  明天继续更,喜欢的留个言,让我看到大家!谢谢,么么哒
  大夫给我开了许多药,嘱咐我按时吃,并且要注意下身的卫生,勤换内裤,最好近期换下的内裤不要再用了,即使用也须用煮沸的开水消毒……我红着脸一一记下。  我去三楼找玛丽。她在候诊区坐着,一副病怏怏的倦容,惨不忍睹。  我坐到她身边,问她,看了吗?  玛丽递过来几张化验申请单,说明哥,这么多的化验,得多少钱啊,这病咱不看了吧。  我这小暴脾气又上劲儿了,低声严厉地说,你又来这套怎么回事儿啊!你眼里除了钱还有别的东西没有?钱是你爹还是你妈呀?  本来我还想说尊严、羞耻心、人格等在你看来都不如钱重要对不对?但话到嘴边又让我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或许是我那时的脸色非常难看,也是玛丽头次见我发火,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明哥,快别生气了,我听你的,我啥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一项一项去化验,做完所有项又过去两个多小时。我楼上楼下奔波,划价交款,然后送玛丽去化验,忙得汗流浃背。  结果也陆续出炉,除了淋病外,玛丽还患有阴道炎,盆腔炎,宫颈糜烂,宫颈息肉。  玛丽最后一次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脸色惨白,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我急忙奔过去扶住她,和她一起一点点挪到候诊区的椅子上。
  玛丽的泪水簌簌往下流。  玛丽小声说,明哥啊我是不是传染上你了?大夫说我这病男人沾上就没好。  我低下头没有出声。  玛丽说那玉珠姐姐是不是也被染上了?  我依旧没有吭声。  玛丽说明哥我对不起你,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我说你别胡说。  玛丽伏在我怀里泣不成声。旁边有好几个人都盯盯地打量我俩。  我心里五味杂陈。  玛丽的身体一阵阵发抖。我实在想象不出,我怀里的这个娇小女人,不,是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生活或是遭遇,使得她甘心出卖自己经受着如此的磨难和摧残呢?现如今,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即使再大上几岁如我这般的人,也大都在父母的恩泽之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玛丽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样的:明哥啊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好过呢!  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善待过玛丽呢?  我心里涌动着阵阵酸楚,同时一股子豪迈之情也油然而生。  我轻轻地拍着玛丽的肩膀,柔声说道,玛丽,咱不怕,有明哥在咱什么都不怕。  玛丽抬起头,仰脸望着我说,明哥,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快别说傻话了,我说,不就是病了嘛,咱听医生的,治疗就是。  玛丽擦了擦眼睛,说明哥,大夫让我住院呢。  住院?我有些惊讶,啥大不了的病啊还非得住院。  大夫说宫颈息肉得做手术,越快越好,不然的话会发生恶变。明哥,我害怕。玛丽说完又将头埋进我的怀里。  不怕!我咬着牙说,不怕的玛丽,咱一定会把病都治好的,我陪你。
  幸好床位不紧张,没怎么费事玛丽就住进了病房。我把老爸打过来的一万块钱都交了押金,每天一有时间就往医院跑,陪玛丽说话,为她订餐或是去医院食堂打饭。头一周只是每天挂吊瓶,消除炎症,手术定在第二周。  我也遵医嘱按时服药,那个讨厌的病症没几天便痊愈了,心理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每天都跟玛丽见面,嘻嘻哈哈天南地北地瞎聊胡侃,让我俩的关系更加紧密,一会儿不见玛丽我便有空落落的感觉。玛丽更甚,每次我离开她,不用到单位就会接到她的电话或短信,不多说几句她是不会罢休的。我俩就像一对陷入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唯一缺少的,是我们从来不提“爱”字。  那天中午玛丽又拿出她的银行卡,说明哥你帮我个忙吧,……你从这卡里支三千六百五十块出来,汇给这个账号。说着玛丽又拿出写有卡号的一个纸条。  我说这是给谁汇的?  玛丽说你别管了明哥。  我说干嘛要有个五十的零头啊,加五十凑个整多好。  玛丽说明哥你照我说的做吧,我先谢谢你了。  玛丽不愿意说咱也不多问,按照玛丽的要求把钱汇了过去。在支钱时我好奇地查了一下卡上的余额,还有六万多块钱。玛丽的信任让我心里很舒服,同时对玛丽日常的节俭,更是心怀敬意。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玛丽恢复得不错,脸蛋又有了红润和光泽。最重要的,是精神状态好,根本看不出是个病人。  通过闲聊我得知,玛丽今年十九岁,老家在东北,真名叫马莲。其余的,她也不愿意多说。
  夜已经很深了。下午时主治医来通知,说玛丽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上午,只是个小手术而已。为了消除玛丽的紧张,我决定夜里留下来陪着她。我坐在病床前陪玛丽说话,玛丽紧紧攥着我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开。病房里有四个病人,晚上用拉帘互相隔开,像四个小房间。  玛丽躺在床上,把我的脑袋搂到胸前,在我耳畔轻声说,明哥,我一直没敢问,你的病治好了吗?  我说好了一点症状都没有了。  玛丽说,我真为你高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我说不用你报答,快点把病治好比什么都强。  玛丽想了一会儿小声说,明哥,要不我给你用嘴亲吧,保证你会舒服……  说什么呢你!我一下子推开玛丽,嗓门大了不少。  玛丽双手捂着脸,使劲晃着脑袋。那样子很是可爱。  怕吵到邻床病人,我俯下身悄声对玛丽说,别忘了你现在还是病人呢,再不敢胡思乱想。  这当口我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玉珠的号码。这是自打那天从医院分手后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我急忙到屋外去接听。  电话是玉珠的室友田娜打来的。以前我见过她几次。她在电话里说她和玉珠在三里屯酒吧,玉珠喝醉了人事不省,让我过去。  挂了电话我急忙返回病房,跟玛丽说玉珠醉在外边我得去经管一下。  玛丽说你去吧明哥你快点去吧,我这儿没啥事。  出门打车,直奔三里屯酒吧一条街。  玉珠平时滴酒不沾,如今酩酊大醉,肯定是因为我而伤心了,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这些天我总想给她打电话或发短信,但一直没敢。我了解玉珠的性格,爱耍小脾气且倔强,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过些天也就是等玛丽出院后,我再去央求她原谅我。估计那时她的恼恨会消淡了许多。  短信铃声响起,是玛丽发来的:  明哥,好好照顾玉珠姐,好好表现,你我都亏欠她很多。别惦记我。
  到酒吧已近子夜时分。玉珠如一滩烂泥伏在桌上,旁边的田娜看上去也醉眼朦胧,肯定没少喝。  玉珠消瘦了许多,原来的瓜子脸瘦成了一条条。我先叫了辆出租停在酒吧门前,回来弯腰将玉珠横抱在胸前往外走。玉珠很轻,明显感觉得到她的瘦骨嶙峋。我的心很疼很疼,这都是我造的孽啊!  坐上出租车没一会儿,玉珠就吐了,吐在我身上,也吐到了车厢里。下车后赔了司机五十块洗车钱,然后将玉珠抱进她的出租屋。  我透了个湿毛巾为床上的玉珠擦拭,她醉得太厉害了,任由我摆布。她的衣服上也有许多污渍,便替她脱下来。脱她的外衣时我根本就没想别的,只是因为那些衣物脏了。  我拽过被子,将只穿内衣内裤的玉珠盖好。想了想又将她头下的枕头撤去,这样她会舒服些吧。  我身上的衣服被玉珠吐得实在没法再穿了,好在枕头底下有玉珠的睡衣。玉珠高挑,睡衣又肥大,所以我穿上也不觉得多么紧巴。  我将我和玉珠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卫生间去洗。做这些时田娜一直在我身边晃悠,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  田娜说,听玉珠说你家可有钱了,是真的?  我说,我没钱,我爸有几个钱。  田娜说,嗯,玉珠也是这么说的,她说你爸是大款中的大款。  看跟谁比了,我说,跟我比,他是百万富翁,跟比尔盖茨比,他是穷光蛋。  ……  田娜说,看你这么细心地照料玉珠,就说明你是个好男人。  我说,我不是好男人,若不然玉珠也不会不要我。  田娜说,咳,不就是那点破事儿嘛,有什么呀,男人跟馋猫一样,都喜欢偷腥。我男朋友也那德行,我懒得管他。我不管他,他也别想管我。  我说,玉珠要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田娜说,玉珠每天都叨咕你,要不是因为你今晚她也不会喝多。  唉,都怪我!  你可能不知道吧,田娜故作神秘地说,我们公司有好多男生喜欢玉珠呢,最近有个男的总缠着玉珠,依我看玉珠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的心隐隐作痛。  我将玉珠洗好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田娜过来帮我。她不知啥时候换上了一身长袍式睡衣,领口很开,双RU各露出一半。她算不上美女,不过身材还好,皮肤也很细嫩白净。  我让田娜帮我找来玉珠的电热风,开始为我的衣服吹干。
  田娜说,其实也不应该怪你的大哥,我总劝玉珠,男朋友一周见一次肯定不成,不出去打野食才怪呢。我对我男朋友就不那样,一天不见二天早早的,让他大头小头都耷拉,想出外嘚瑟都没精力。嘻嘻。  我默不作声,跟一个不太熟悉的女孩子讨论这样的问题,我张不开嘴。  田娜说,我和我男朋友是一个镇上的,小学同学,上初中时我就跟他睡了……他那人吧,就是有把子力气,跟你说你都不信,他能站立抱着我做-爱,半个小时不撒手大气不喘,很厉害是不?  我低着头一句话说不出来。  田娜说,瞧大哥你脸都红了呢,嘻嘻。现在都啥年代了,还这么封建。男欢女爱一日三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说着田娜向我靠近了些,将手搭在我胳膊上,仰脸望着我说,要不,大哥要不你今晚就别走了,等衣服干透了再说吧。  我的胳膊像是被炭火烫着了一般,急忙推开,说,那怎么能行,我不能住这儿。  田娜说,太晚了今天就住这儿吧,你可以住我屋。  还没等我接话,田娜当着我的面解开睡衣,随着睡衣的滑落,她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我眼前。  哎呀呀,我只感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恨不能亮瞎我的双眼!  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说,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我边说边快速穿起还有些湿漉漉的衣裤,然后夺门而逃。
  狼狈不堪的我回到医院。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潮乎乎的,我就在医院门前转悠。衣服令我浑身不舒服,心里的郁结更叫我烦躁不安。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起码不是个正人君子,也做过一些错事甚至荒唐事,但我自觉我心本善,我的良知还没有彻底泯灭,做人还有自己的底线。田娜,有正当工作收入不菲,看上去很本分的女孩子,我只接触过几次的女孩子,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子,怎么会说脱衣服就脱衣服呢,而且,另一间屋子里,还躺着视她为闺蜜的玉珠……到底是我不明白,还是这世界变化快?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我才悻悻地奔玛丽的病房而来。  玛丽还没有睡,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痴痴地望着天花板。见我进来,急切地冲我招手让我坐过去。  我坐到玛丽身边,玛丽握着我的手焦急地问,咋样?  我说,没什么,玉珠她喝多了,我把她送回家。  玛丽没再多问,说明哥你快眯一会儿吧,天都快亮了。  我把头埋在玛丽的脖颈处,心里想,还是玛丽好,起码,玛丽要比田娜强很多。  在玛丽面前,我心里特别安静。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护士查房时我才被叫醒。玛丽买来的小米粥已经凉了,我也没胃口吃。  原本以为是多大的手术呢,像别人一样躺在移动床上被推走的情形并没有发生,非但没有,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护士让玛丽走着去处置室。过了大约有半个钟头,玛丽自己踱了出来。看样子罪也没轻受,脸色煞白,疼得呲牙裂嘴。  我奔过去扶住她。玛丽冲我凄惨地一笑,说,明哥,大夫说息肉不大,再打几天消炎药就可以出院了。  我如释重负。  安顿玛丽躺下,又等到护士过来挂好吊瓶,我就离开了。我得去上班,最近一阵子作息时间全乱了,也没正经上几天班。现在玛丽没啥大事儿,也该对得起我那每天一百块的薪水了。
  坐到电脑前,还没等思路归拢好,就听到身后炸雷般的咆哮声。  欧阳明,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惶惶然回头望去,就见玉珠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田娜。  玉珠三步并作两步戗到我面前,如果不是我及时地后退两步,相信她的脑门一定会撞到我的鼻子上。  玉珠双目圆瞪,小胸脯此起彼伏,也不管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七八个人都注视着她,指着我的鼻子就骂开了。  欧阳明,你给我说清楚,谁让你半夜三更跑我房里去的?我喝多了用你管了吗?谁给你的权力脱我衣服,你不知道你的手有多脏吗?还有……  玉珠回手夺过身后田娜手里的一个纸兜,从里面拽出那件睡衣,揉吧揉吧用力掷到我的脸上,继续骂道,臭不要脸的,一个大男人,竟然穿女人的睡衣。你不知道你有脏病吗?你个缺德玩意儿,不知道通过睡衣也会把病传染给别人吗?……  刚子不愧为好哥们,此时起身走了过来。他以前跟玉珠见过,我们两对恋人还凑在一起喝过酒。  刚子说,玉珠,玉珠啊你听我说,你们俩人的事儿最好还是回家去说,这儿是办公之地,看影响多不好……  放屁,你放屁!玉珠一点也没惯着刚子,你还知道影响不好?你拉欧阳明出去嫖-娼想到过影响了吗?你们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平时虽有点小脾气但也算得上是知书达理的玉珠,我认识八年相恋五年的玉珠,如今会像个泼妇一样站在我的面前跳脚骂街,把我的自尊一丝不剩地扒得干干净净。  我向玉珠身后的田娜发出求救的眼神,田娜明明看到了,却将脸扭向了一边。  吵闹声惊动了老板。他从另一个房间急匆匆奔过来,咋的了咋的了怎么回事儿?  玉珠胸有成竹看定老板,说,你是这儿负责的?  老板说,是我,小姐您有什么事儿可跟我说。  玉珠指点着我和刚子说,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员工,有俩钱就出去找小姐。您这儿是著书立传的地方,就这样品行的人,我真怀疑会写出啥样的书来,别是误导大众才好。  老板惊愕得嘴巴张得老大,继而用疑惑的目光把我和刚子逐个打量了一番,然后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说呢,最近欧阳明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还总请假……  我无地自容。身边同事们的窃窃私语让我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后面玉珠又说了什么我也没在意,转身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
  玉珠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单位是没法混了!我拿起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  刚子拉住我,说欧阳你可别意气用事啊。  我说,我是深思熟虑。  刚子使劲捏了捏我的胳膊,低声说,现在走这半个多月你不是白干了?傻帽!  我说,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走出单位,田娜还在不远处等我。我四下里踅摸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玉珠。  别找了,田娜边说边往我跟前走,玉珠早走了。  我说,那你还在这儿干啥?  田娜说,我等你啊。今天你也看到了玉珠的态度,现在该对她死心了吧。  我跟玉珠怎样关你啥事?我强压着怒火说。  田娜可不管我态度啥样,依旧嬉皮笑脸地说,怎么会没关系呢,你俩彻底分手了,我不就有机会了嘛。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可真敢想,我说,我知道是你挑唆玉珠来闹的,我对玉珠是死心了,但我从来没对你动过心,这辈子都不会!说完我冷漠地从田娜身边走过。  你给我站住!后面传来田娜的断喝。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我背对着她说。  田娜说,我的身体都让你看了,不能白看……  你想怎样?我依然没有转身。  田娜说,起码,起码你得给我些补偿。  我没有犹豫,从裤兜里掏出钱——那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朝脑后扬去,然后大步流星往前走。  我的举动很潇洒,但没有人看到,我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泪水。  这世界怎么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这他娘的都哪跟哪儿啊!
  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比脸还干净。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吃光用光身体健康。我现在钱光光,身体却不健康,心情更是糟糕透顶。  没有钱打不了出租,就迈开双腿丈量。那一刻,我非常想见到玛丽。  八九月份,是北京最闷热时节,当头烈日肆意喷吐着大团的热气,柏油马路上的层层热浪更是令人眩晕。没一会儿我就满头大汗。  路过一冷饮摊,真想能拥有一瓶冰镇饮料,即使是一瓶矿泉水也好,但我没钱,买不起。  活该!我心里一遍遍地诅咒着自己,这或许就是上苍对我的惩罚吧。  走到医院我都快虚脱了。玛丽见了我更是吓了一跳。  哎呀!玛丽坐起身,哎呀明哥,你这是咋的了?  不知怎的,我鼻子一酸,差点哭起来,使劲咽下好几口唾沫才将泪水憋回去。  我坐到床边,说我没咋的呀,这不是挺好?  玛丽说,还好呢,瞧这脸,通红通红的,看这衣服,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明哥,你到底咋了?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我的钱都捐给小偷了。  玛丽嘻嘻地笑了,说我以为多大事儿呢,只要明哥你没被偷走就成。  我说,实际上我把自己也弄丢了,只剩下一副皮囊回来见你。  玛丽眼睛笑成了月牙,搂过我的脑袋附在我耳畔轻声说,明哥,我没有过多奢求,有你这副皮囊陪着我,就算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我说,玛丽,我没说笑,今天我把工作辞了。  我挣脱开玛丽的怀抱。  玛丽说,为啥呀,你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吗,别又是因为我吧?  不是的,我说,跟你没关系,那老板就是个变-态,总瞧我不顺眼。  玛丽愤愤地说,哼,那咱就不伺候他了!跟明哥处不好的人,肯定不是啥好饼。明哥是谁啊,明哥就是块金子,到哪儿都会牛逼闪闪放光芒。  我哈哈大笑。不管玛丽是夸我也好恭维我也罢,反正我心里舒畅了许多。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就容易多了,玛丽上午挂完吊瓶就没啥事。白天太热就待在病房里,傍晚我俩就手拉手出去溜达,吃肯德基,吃路边烧烤排挡……玛丽还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但她可以喝啤酒,每次我都晕乎了她还跟啥都没喝一样。我没钱了,玛丽取出两千块放我这里,我也没有推辞,想着以后还她便是。  这期间老爸打来几次电话,询问我“女朋友”流产的情况,并且一再要求我趁着暑假还没结束,一定要把那个在校大学生女友领回去让他见见。我哼哈应承着,没同意也没反对。
  有天晚上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玛丽说,过些天你跟我回老家好不?  玛丽说,你要敢领我去我就敢跟着。  我大咧咧地说,那有啥不敢的,把你往老爸面前一推,瞧瞧吧,在校大学生。  玛丽嘻嘻笑着说,我像大学生吗?  老像了,我说,就说你正在读大二。  玛丽说,哎呀,那你爸要是问起我学啥的该咋说?  我说,你就说你的专业是研究欧阳明的。  玛丽哈哈大笑,笑过后说,明哥啊,你快点,你快点亲我一下吧……对了明哥,那我见了你爸该叫啥?  我说,叫伯父,喊爸也成。对,就叫爸爸。  玛丽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张着嘴瞪着眼,表情都僵住了。  有啥呀,我说,不就是个称呼嘛,老爸就盼着有个儿媳妇上门呢。  玛丽话中有了颤音,明哥,你是说,让我叫……爸爸?  我兀自在自己的思绪里驰骋,说,对啊,就叫他爸,你只要张嘴喊爸,他肯定立马给你钱,如果他不给,我就……  我没有将话说完,因为玛丽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我急忙搬过玛丽的肩头,问她,你怎么了玛丽,哭啥啊?  不问还好,听我这一问,玛丽扑到我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玛丽,我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玛丽有太多的故事,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好生硬地去问。  ……
  早晨查房时主治医通知我们说今天可以出院了,接着她对我说,小伙子,办好出院手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有些忐忑,心想莫不是玛丽的病没有彻底痊愈?  住院期间的医疗费总共四千多,不贵。据病友说若是公费医疗说不准会翻几番呢。  结算后我又有钱了!塞给玛丽两千,她不要,我假装生气一瞪眼睛,她就乖乖收起来了。  去见主治医。  她先让我把门关上,一本正经的样子令我很紧张。  先谈了谈出院后的注意事项,什么保证休息呀什么一个月内禁止性生活呀啥啥的,我不住点头应对着。  后来她话锋一转,问我,小伙子,你是她男朋友吧?  我不置可否。  她说,小伙子,年纪轻轻要学好,要懂得珍惜生活而不是糟践生活。她患上那么严重的妇科病还有性-病,都是你带给她的吧?  我没有作声。  她接着说,你看你给她带来多么大的磨难啊,今后你要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知道不?不能在外面由着性子胡闹了……  我的脸涨得通红,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转身便往外走。  她在身后追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都没想便答道,雷锋!
  我跟玛丽一同回到她的出租房,发屋楼上201室。  在我的提议下,首先是搞卫生,把床单被罩等凡是跟身体有过接触的东西都清洗一遍。玛丽干活是把好手,嘁哩喀喳干净利索有条不紊,我负责拖地收拾厨房和卫生间。我俩干得热火朝天,很有些在一起过日子的味道。  接下来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是:我们今后该怎么过。  对于我来说,出去重新找份工作是必须的,最好还是图书撰稿或编辑工作。可玛丽呢?  我决定跟玛丽好好谈一次。  我说玛丽呀,你今后有啥打算?  玛丽一边玩手机上的开心消消乐游戏一边说,我没啥打算。  没啥打算?我认真地盯住她,玛丽你别玩手机了,好好跟我说话。  玛丽放下手机,装出一脸严肃相,大眼睛扑闪扑闪望着我。  我说,玛丽,你是不是也该出去找份工作呀?  玛丽说,明哥,我不是有工作吗?  你是说,小姐?  玛丽说,对啊,过两天我就去上班。  我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说,玛丽,你就没想过找份正当的职业?  玛丽说,哎呀明哥,我以前也找过工作,去超市当过收银员,去公司做过前台接待,真的我都干过,可挣得太少了。我没文化,挣不到大钱。  我说,挣多少算多呢,别人不是都这样一点点熬过来的吗?  玛丽垂下眼帘,嘟囔着说,我跟她们不一样,我需要钱。  我提高了嗓门,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吃一百个豆都不知道腥。  玛丽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明哥你别生气啊,以后我会小心的。  小心什么?  我会小心的,保证不会再染上病。  我甩开玛丽的手,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他娘的简直无可救药!  说完我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我不要跟玛丽待在一起,我要回我的地下室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前脚刚迈进地下室,玛丽后脚也到了。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说。  玛丽像是啥事儿都没发生,过来搂紧我的胳膊,笑嘻嘻地说,我过来陪你呀。明哥你记住了,这辈子除非你结婚有了别的女人,否则你就休想撇下我不管。  我说,那你得听我话。  玛丽说,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都累死了,睡觉。  说完就过去铺床,然后宽衣解带,爬上床去。  我想不说就不说吧,以后还有的是时间,要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开导她。  躺下后玛丽的手就不老实,摸摸索索在我身上游走个不停。渐渐的我身体也有了反应,但我还记得大夫给我的交代,一月内不能那什么。  我把这事儿跟玛丽说,玛丽不以为然,从枕头底下拿出个小塑料袋,笑眯眯对我说,没事儿的明哥,我给你带来个套套。  我说,有套也不行,坚决不行。  玛丽说,明哥你都好久没办那事儿了,你不难受啊。  我把玛丽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说,没事的玛丽,先养好身体再说,快点睡吧。  我那房间墙壁都是胶合板,不隔音。半夜时分,我被隔壁高一声低一声的夸张动静吵醒,那屋里的男女习惯半夜行事,而且每次都能做到特别忘我心无旁顾,我已经有些习惯了,但身边的玛丽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睁开眼睛愣了愣神,继而忽地一下坐起,伸手就要砸墙板,吓得我赶紧抱住她。  太气人了!玛丽说,这不是欺负人嘛。  我说,人家欺负你啥了?  玛丽说,欺负咱俩不能办那事儿呗,逞什么能啊,真是!  我忍不住乐了,玛丽有时候的想法非常天真,跟孩子似的。  不行,玛丽说,我们不能被人欺负。说完玛丽又摸出那个避孕套,用牙“哧”的一下撕开……  我说,不行不行,大夫说了,一个月内禁止那什么,听话!  玛丽咬着下唇气囊囊地,眼珠转了几转,有了主意。  玛丽说,大夫没说用嘴不行吧?明哥,今天我用嘴好好伺候你,让你比谁都舒服,气死他们!  我左拦右挡都不管用,就由着玛丽作为。那是我第一次领教玛丽所谓的床上功夫,恨不能全身的骨头都融化了。  ……  。  写作不易,陪伴更难。我写您读,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如果您喜欢这个故事,请留下你的足迹,让我看到您。
  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睛不见玛丽。开始以为她去卫生间了,可干等也等不回来,打她手机,铃声在枕头底下响起。  这是干什么去了啊。  又过了好一会儿,玛丽兴冲冲跑回来,说明哥,快把你的身份证拿来。  我说干嘛用啊,你这忙活啥呢?  玛丽说你别管了,快点。  我找出身份证递给玛丽,她又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玛丽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百元大钞。  明哥,玛丽大声嚷嚷着,快点收拾东西,咱们搬家。  搬哪儿去?我满脸疑惑。  搬我那儿去呗,玛丽洋洋得意,这屋子我已经替你退了,喏,这是退回的房钱。  ……  对玛丽,有时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玛丽讲,她一大早就跑到地下室管理处,绝口不提退房一事,就是反映隔壁男女夜里叫--床动静大,让人没法睡觉。管理处的人也很为难,这事儿也没法管呀。玛丽坚持要求将那俩人清理走,说他们不走我们也不住了。人家可是交了整年房租,我是一月一交。管理员后来也没辙了,说要不还是你们搬走吧,我可以退你们剩余房钱……玛丽大功告成。
  我拿上行李,闷闷不乐地跟着玛丽走出地下室。倒不是因为我多么留恋地下室,也不是因为不愿意去玛丽那儿,而是因为玛丽擅自决定了我的生活。  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玛丽的欢天喜地,嘴巴一刻都没有合上。  看你还往哪儿跑。这句话玛丽在路上笑嘻嘻地重复了好多遍,言外之意是你欧阳明可算是落在我玛丽手里了!  回到家玛丽就开始忙活,先是把我的衣服归拢到她的简易衣柜里,然后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放上我的笔记本电脑,接着又跑出去买回拖鞋和洗漱用品,又跑出去买回几个盘子几个碗,满头大汗。  我坐在床上抽烟,对玛丽不理不睬。  见我还在生闷气,玛丽过来逗我开心。  玛丽说明哥,做饭和洗碗你选一样呗。  我说我啥都不会。  玛丽说洗衣服和打扫卫生你选一样呗。  我说我啥都不会。  玛丽说吃饭和拉屎你选一样呗。  我说我啥都不会。  啊?哈哈哈哈。  我和玛丽笑作一团。  笑过疯过后玛丽煞有介事地宣布一件事,说为了庆祝我们的乔迁之喜,放松一下,出去看电影。
  从天通苑坐13号线城铁,没几站就到五道口。那儿有家电影院,那家电影院没啥名气,但旁边的夜市在北京很有名,排挡很多,啥好吃的都有,以前我跟玉珠来过。  我跟玛丽来到五道口时是下午两点。先去电影院,有很多片子,我一眼就相中了《泰坦尼克》,虽说是老片子了我在网上也看过,但还是想通过大屏幕再一次接触到杰克和露西。  花了八十块钱买票入场。整个观影过程我没咋干别的,只是不停地为玛丽输送纸巾擦眼泪。  可把玛丽哭毁了,从杰克和露西站在船头“展翅翱翔”就开始抽搭饮泣,到杰克被冻僵沉到海底,都没断了她泪水横流。若不是影院里还星崩有几个其他观众,玛丽说不准会嚎啕几次呢!  到最后,席琳o迪翁唱响《我心永恒》,玛丽还不肯起身。可谓曲终人不肯散了。  玛丽说,明哥啊,咱就奢侈一回呗。  我说你想咋样啊?  玛丽说,刚才光顾着哭了,好多情节都稀里糊涂,咱俩再看一遍好不好?  天!  起身再花八十块钱买两张票,接着看二遍。  玛丽依旧是哭得稀里哗啦。  我那时就想,玛丽是很感性的一个人,心中自有是非美丑,只要暇以时日再加上方法得当,她就不会再坚持去做小姐了。
  从影院走出,天已黑了。夜市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我跟玛丽点了几样小吃坐到一个角落里。之所以选择角落,是为了方便我跟玛丽的交谈——我已经选好了从啥地方入手劝导了。  我说,玛丽,你读过《茶花女》吗?  玛丽一边往嘴里填盐水煮花生一边说,没读过,你说说看。  我说,《茶花女》里的女主人公也是位小姐,名叫玛格丽特。  玛丽说,哦,她也姓马呀。听名字好像还是外国人呢。  我说是的,这是世界名著,小仲马写的。  玛丽说,小种马,种马还分大小?  我说是呀,小仲马的父亲就是大仲马,他们都是世界级的文豪。  玛丽说明哥你骗人,种马除了配种还能成世界文豪?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我和玛丽之间,此时差不多只能是“无语相对凝噎”了!  我清了清嗓子,拢了拢思路,耐着性子继续给马莉讲,说玛格丽特原本也是坐台小姐,后来认识了阿尔芒,俩人相爱,玛格丽特为了阿尔芒也不当小姐了,在巴黎郊区租了房子。后来阿尔芒被他父亲骗回巴黎……  我白话得眉飞色舞相当起劲儿,起初玛丽还能认真倾听,可后来我发现她精力并没有集中,不时向别处张望,最后仰脸紧盯着我身后。我忍不住回头去看……  有个高挑女孩站在那儿,怒容满面,盯着玛丽的目光似乎能冒火星子。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跟我年龄相仿,下巴上留有一绺小胡子。  显然他俩在我身后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我急忙站起身,局促不安,一时不知道说啥才好。  玛丽也站了起来,问我说明哥这是谁啊?  我说她是玉珠。
  玛丽立马有些蔫,低头怯怯地叫了声,玉珠姐。  玉珠厉声道,谁是你姐?你可别叫我姐,我脸上臊得慌。  玛丽说,玉珠……姐,是我对不起你。  玉珠不依不饶,骂道,我还以为欧阳明被哪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呢,却原来是你这样一个破烂脏货……  我劝阻道,玉珠,别骂人好不好?  我不劝阻还好,听我向着玛丽说话,玉珠更加气愤,骂道,骂人怎么了,骂她,我还要打她个小骚货呢!  说着玉珠扬手给了玛丽一个耳光。  玛丽捂着脸低头不语。  玉珠的举动令我很震惊,急忙拦着她,说玉珠你干什么呀,咋还动起手来了呢!  玉珠心头的愤怒已经被彻底点燃,完全丧失了理智,推开我冲上前一把将玛丽推倒在地,接着伸脚就要去踹。我急忙抱住她,不让她靠前。  我抱着玉珠的举动深深刺激到她身边留有小胡子的男人,他咬牙切齿挥拳向我袭来,一拳打到我的鼻梁子上。我趔趄了一下,感觉鼻子酸酸的,有热乎乎的东西从鼻孔中汩汩涌出,但我依旧抱着玉珠不撒手。  那个小胡子男人还不停手,又朝我的面部打了几拳。  我非常气愤,这个家伙不知道拉架还跑来添乱,心一横准备放开玉珠狠狠教训他一顿。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永生难忘。  就见倒在地上的玛丽像一只暴怒的母狮,怒吼着从地上爬起来。不许打我明哥,她尖叫着,顺手抄起个啤酒瓶子,“啪“地一下在桌边砸碎,然后挥舞着手中的半截啤酒瓶子疯了一般向小胡子男人刺去。我跟你拼了,玛丽高喊着……  血腥的场面这里就不描述了。  那晚若不是我紧紧抱住玛丽不放,肯定会闹出人命来。即便是这样,那个小胡子男人还是受了很重的伤,后背让玛丽扎了两个窟窿,手臂上也被划出一条十多公分的大口子,据说后来去医院总共缝了三十多针。  小胡子和我满身是血,都是自己的。玛丽浑身上下也是红红点点,不过那是小胡子的血。玉珠身上没有血,吓得脸色惨白。
  这一仗惊动了政府招来了公安,我和玛丽玉珠都被请到派出所说清楚,小胡子男人是后去的,他先去医院包扎伤口。  缘由很简单,说起来却有些饶舌。玉珠碰到情敌玛丽,上前辱骂殴打;我拦着玉珠不让她打玛丽,动作过大了些;小胡子认为我耍流氓,于是上前制止,行为过激了些;玛丽看到小胡子殴打我,冲上去为朋友两肋插刀,按她的话讲叫正当防卫,后来有些防卫过度。  警察才不稀罕听这些婆婆妈妈的缘由呢,打架斗殴,是扰乱社会治安行为,按律当拘留并处罚款。当然也可以通过协商私了。  警察最后给出解决方案:玛丽将小胡子扎伤,赔偿一万块;小胡子将我打伤,赔偿五千。玉珠打了玛丽一耳光,由于玛丽的不追究,算了。  我那时对小胡子满怀仇恨,为我自己,也因为他那么护着玉珠。心想这不是便宜那小子了嘛,凭什么让他多得五千块。我和玛丽属无业游民,当然不怕拘留。倒是玉珠和小胡子男人,他俩都有单位有工作,背上个被拘留的污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所以我坚决不同意警察的调节方案,没曾想玛丽却阻拦我。  玛丽将我拉到走廊里,说明哥这样处理很好,你就答应了吧。  我说好什么好,凭啥要我们多拿五千块。  玛丽说哎呀不就是五千块嘛,我给他。  我说一分都不能给,大不了去拘留所待几天,认打也不认罚。  玛丽说明哥啊我求求你了,我不要去拘留所,一分钟都不行,我害怕。  我当时以为玛丽是个小女孩,怕也是正常。实际上我还没有真正了解玛丽惧怕拘留所的原因。  于是妥协。警察拉上玛丽到ATM那儿取来一万块钱,回来交给小胡子男人。他从中查出五千交给我,我随手给了身边的玛丽。  在和解书上签过字,我气哼哼搂过玛丽便往外走。我能感受到玉珠看我的眼神,有哀怨,有鄙视,还有很深的气恼。  后来我听到玉珠在我身后大声地说,欧阳明,你等着,明天我就把你的臭事告诉你爸……  随便你,我在心里说,怕你才怪,没准我老爸还会觉得他的儿子很能耐呢!
  回到住处,玛丽用凉毛巾为我冷敷,我的颧骨处有块淤青。  这叫什么事儿嘛!越想我心里越上火,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用五千块钱息事宁人,现在事儿息了人也宁了,玛丽却又不甘心,开始心疼起那五千块钱。  玛丽说我们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我说你还想咋样?  玛丽说我们可以去他的单位闹啊,他若不想丢人,就得乖乖把钱还给我们。  我说你知道人家是哪个单位的吗?  玛丽说你可以问玉珠姐啊,她肯定知道。  我说你快拉倒吧,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唉!玛丽叹息着。那一晚玛丽叹息了很多次。  第二天临近中午我俩才起床。起床后玛丽宣布一项决定,她说明哥你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把脸上的伤养好。  我说你去干啥?  玛丽说我去上班,从今天起我开始复工。  我说你不要命啦,大夫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  玛丽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赶紧挣钱,把那五千块挣回来。  我说玛丽,钱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玛丽过来把脸贴在我的胸口,说明哥啊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清楚做小姐不光彩,但我没办法啊,我需要钱。要是只为我自己,我吃糠咽菜也能活下去,绝对不会让别人随便糟践……  我想起来玛丽曾经让我给别人汇款之事,就问她,玛丽你是不是欠别人钱呀?或者你还有什么负担,告诉我,咱俩一起承担。  玛丽说明哥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说你非要去做小姐我也不拦着,从此咱俩路归路桥归桥,再不来往。  玛丽紧紧地抱着我,哭着说明哥啊你这不是往死里逼我吗,长这么大,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你现在就是我的命啊!  我冷冷地说,你快别忽悠人了,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玛丽说我当然在乎你啦明哥,你别想那么多,就当我去超市上班好了,我保证以后会小心的……  我气鼓鼓地不再说话。
  玛丽吃过午饭收拾停当后,就开始描眉画眼涂唇抹粉,又往身上喷洒香水,然后换上紧身性感服饰。  我侧身背对她躺着,闭着眼睛装睡。  玛丽临出门前来到我身边,她是想再安抚安抚我,她身上的香水味让我忍不住直皱眉头。她站了一会儿,扭身走了。  整个下午,我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做些啥才好。强迫自己睡觉,想睡着了就不会多想了,可是不成,更不成。  满脑子都是玛丽,想她或许正拉着客人走过狭长的过道,想她正在为一个脏兮兮的男人按摩,想她正在为一个民工做打飞~机的项目,想她正伏在一个老头的胯间做着口J的项目,想她正被一个肥嘟嘟的男人压在身下……  妒火中烧的我晕头涨脑,整个人恨不能马上就要爆炸了。  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度日如年的味道。  拨打玛丽的手机,关机。这更让我坐卧不安。  天啊,她还关机了,现在的她正在做什么呢?……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欧阳明,你这般撕心裂肺的到底为哪般?欧阳明,你难道真的爱上了一个小姐?欧阳明,人家根本就没拿你当回事儿,明目张胆地让你在此当绿壳大王八,你的脸面何存尊严何在?……  千头万绪,我找不到答案。
  捱到天黑,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白天时出门我乌青的面颊很扎眼,现在总可以了吧?  我来到楼下,坐到发屋对过的路边烧烤排档前,要了十串牛肉筋和两瓶啤酒,垂头丧气坐下来,肉吃不出香,酒喝不出涩,两眼不时瞧向发屋。  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男人进出发屋,我的小心脏啊,跟着忽悠忽悠七上八下!  我的桌对面不知啥时候坐上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很猥琐。之所以说他猥琐,是因为他不拿正眼瞧我,总有股子偷偷摸摸的劲道。  过了一会儿,他将脑袋往前凑了凑,低声说道,大兄弟,想不想乐呵乐呵?  我的火忽的一下被点燃,说想啊,我现在就缺乐呵了。  那人说,大兄弟你别声张,我观察你有一会儿了。实话跟你说吧,前面那栋楼上住着我的两个女儿,年纪都不超过十八,你可以上去,随便玩,俩人陪你也中呢……  多少钱?我打断他的介绍,你就说多少钱吧,老子今天正愁钱花不出去呢!  哎呀!那人边说边摆手,大兄弟你小点声啊,可不敢大声嚷嚷。做这事也是没法子,谁让咱穷了呢。这么着吧,你出六百,今晚我俩闺女都归你,你看成不?要不……五百也行。  又是缺钱这一套说辞。  这也难怪,从小到大有老爸做坚强后盾从来不知道缺钱是啥滋味的我,那时不可能理解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那天的我,怒火可算找到了一个喷发的缝隙。我掏出张五十块钱的票子扔到桌上留给排档,然后一把揪住对面桌的那个男人,说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刚开始他还有些兴奋,甚至有些喜出望外的劲头,说大兄弟你今天算是来着啦,说大兄弟你放一百个心,今晚你若不满意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  左拐右走来到某栋楼楼下,那男人说你上去吧大兄弟,302,敲门进去就成。  我说你也得上去啊。  他说我上去做啥,你放心,我俩闺女都在上面,我打过招呼了,没问题。  我说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人有病,阳不举举不坚,天生的。今天你尽管跟我上去好了,有一个女人管你叫爹,你就上她,我出两百。两个女人管你叫爹,你一起办了她们,我出五百……  哎呀呀,那男人说,那可不成,那可是我亲闺女呢,做不来做不来的!  我用足了力气将胳膊轮开,“啪”的一下结结实实给了那男人一耳光。那家伙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坐到地上。
  打了那个龌蹉的家伙我也没怎么消火,还得重新面对玛丽身处发屋这一现实。  说不准在发屋前来回转悠了多少次,最后我终于鼓足勇气,迈进这家“美美丝”。  里面依旧是灯光昏暗弥漫着劣质香水味。我一眼就看见玛丽在那儿正和几个姐妹闲聊,这让我心里稍许安慰。  看到我,玛丽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装作不认识玛丽,指着靠外面坐着的一个女孩子,对来接待我的领班说,就她吧。  那女子长相很一般,见我点她的台很高兴,上来拉着我就往后面走。  我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我是在泄愤?不是。我是在找平衡?多少有点吧,也该让玛丽感受一下我在外面所受的煎熬。
  这一目很快就达到了。  那女子殷勤地介绍着她们这儿的服务项目,我点了五十块钱的按摩,然后躺到床上。  女子的技术比玛丽要逊色不少,手把生硬不说,也按不到点子上。这些都没啥,反正我也不是真正来按摩的,只要她跟我在一个屋里待着,让屋外的玛丽着急,就足够了。  按了没一会儿,外面有人喊给我按摩的女子,听动静就知道是玛丽。那女子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旋即归来,接着按摩。几分钟没过,玛丽又在外面喊她,我心里忍不住乐,看来玛丽也着急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那女子再回来时,我就问她,一趟趟往外跑,干嘛呀?  她说,一个小姐妹管我借手油用,用就用呗,又急着还,我这儿正忙着,真不知她是咋想的。  我说再不能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啦。  她说不会了大哥一会儿给你加时。  我说你就这么一直按下去吧,超时我加钱。  她说大哥你需要其他服务不?  我说不需要,只要你陪着我,唠嗑也成,啥都不做也中。  她说大哥你真有意思……  正聊着,门外又响起玛丽的声音,还是喊为我按摩的女子出去。我装出不高兴的样子,那女子也有些不耐烦,扭头冲门外嚷道,我这儿忙着呢,有啥事儿一会儿再说!  我心里不由一阵暗喜,就让玛丽也转上一会儿磨磨吧。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得把戏做足些。当那女子为我捏腿时,我故意将舒服程度扩大百倍,夸张地呻吟起来,哎呀,噢……噢……喔……  效果来了!还没等我演尽兴,门被“呼啦”一下撞开了,玛丽脸红脖子粗地闯了进来。  我和按摩女都吓了一跳。  玛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见我衣着整齐,她的脸色立即多云转晴了。不顾按摩女一声声的埋怨,玛丽径直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说,明哥啊,你可别闹了,咱回家好不好?  ……
  出了发屋的门我就再也忍不住了,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玛丽也跟我出来,她紧咬着下唇,站在我身边冷冷地瞪着我。我也不搭理她,再一次来到路边烧烤排档,要了两个羊腰子外加两瓶啤酒。  玛丽也跟过来坐在我对过,气囊囊地对老板说,两个羊腰子十瓶啤酒!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让我知道了玛丽的酒量。  我半杯半杯喝,玛丽不用杯子,直接往嘴里咕咚咚地倒。我喝口酒她就咚咚一通,我吃羊腰子她也吃,嚼得山响满嘴流油。  她是在跟我赌气较劲呢!我强忍着不乐出声,满脸的洋洋得意表明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恶作剧之中。  我喝下一瓶酒时,玛丽已经倒进嘴里近五瓶了。她期期艾艾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
  玛丽说明哥你干嘛要这样呢?  我说怎么了?只许你作践自己我作践一下就不成?  玛丽说,明哥,那些服务项目我都会,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免费提供,你用不着花钱。  我说放屁,玛丽你真是放屁!你以为我来这儿真是为了按摩吗?你冲进屋是啥心情我在外面就是啥心情,你难道不清楚?  玛丽说明哥你就欺负我吧你就往死了欺负我吧……  说完玛丽的眼里开始往外涌泪水,扑簌簌的泪滴让我一下子就心软了。  我说玛丽,你别哭啊。  玛丽拿过酒瓶一仰头喝进去大半,脸上的泪痕越发清晰。  我说玛丽,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在外面心里一直惦记你。  玛丽也不吭声,抓过啤酒又往嘴里倒了不少。  我说玛丽咱不当小姐也能活的,我有钱,不是,我爸有钱,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  玛丽还是不言语,接着大口喝酒。只四下,就灌进去两瓶,眼泪越涌越多,越流越快。  我说玛丽你快别哭了,我……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答应什么?玛丽终于肯面对我了。  我说我答应你不再去发屋了。  真的?玛丽说,明哥你再说一遍。  我说是真的,我以后再不去捣乱了。  玛丽狠狠地擦了一下眼泪,扭头喊道,老板,再来两串羊腰子,十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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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实的?  
  楼主继续更,写的不错,等着看呢  
  那晚我喝大了,后来是玛丽搀扶着我上楼。她用热乎乎的毛巾为我擦身子,然后亲吻我……  电话铃声将我叫醒。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是老爸欧阳琨打来的。  老爸说臭小子,玉珠给我打电话告你状呢。  我的头昏沉沉的,哼哈应付道,哦,是吗?  老爸说你为了跟个小姑娘在一起工作都不要了?  我说工作的事儿跟别人没关系。  老爸说你把人家肚子都弄大了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我这才想起了玛丽。屋里没有玛丽的踪影。  老爸在电话里接着说,人家还是学生,你不要打扰了姑娘的学业。  我心里不禁一喜,看来玉珠并没有跟老爸说我迷恋上个小姐。  老爸说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我说是。  老爸说趁现在还放暑假,你就领她回来一趟吧,我见了也好放心。  我说行,等我俩商量一下再告诉你。  挂了电话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怎么会睡得这么死。  玛丽不在,肯定又去发屋了。
  @濮阳甜心
09:24:04  是真实的?  -----------------------------  半真半假总相宜。  谢谢赏读。您是第一个回帖的人呢。
  肯定又去发屋了,肯定!  我再一次被烦躁笼罩住,依旧开始纠结,开始坐卧不安,开始胡思乱想,开始抓狂,开始发疯,什么都不想做,也啥都做不了。  玛丽就在我的楼下,我说话要算数不能再去捣乱,可待在这间屋子里,还离玛丽如此之近,却什么都做不了,用不了多久我得郁闷死。  我能去哪儿呢?偌大个北京城,没有一个哪怕是丁点的地方能让我有归属感。找个人聊聊吧,在北京我只有刚子一个可以说上几句的朋友,也正因为这个朋友,让我陷入如今抓心挠肝的境地。  给刚子打电话,想约他出来喝酒。刚子说他在医院,陪女朋友英子做流产呢。  都够倒霉的了。  我感到孤独,有些心灰意冷。  我来到街上,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游荡。来到报刊亭翻翻报纸,走进一家冷饮店买只冰激凌,踏上商场的自动扶梯上上下下来回折腾……百无聊赖。
  天渐渐黑了下来。  走累了也有些饿了的我,不由自主地再次来到发屋对过的排档,不敢喝酒,要了两串烤馒头和一碗珍珠汤,嚼蜡般一点点往肚里填。  对面发屋霓虹灯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贼拉刺目。有一个男人进去了,又一个男人进去了……  新闻里天天嚷嚷着扫黄打黑,这样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淫乱场所,怎么就没人管管呢?  想到这儿我有了主意,站起身找个稍微僻静之处,报警。  拨打110,接通后我说,天通苑某某小区一楼美美丝发屋,里面大肆进行卖淫嫖娼活动,你们还管不管?……你们要是再不管我就往上边反映。  报警后我就急切地盼望那吱吱叫的警车快些到来,可半天没有动静,倒是发屋那边开始忙乱起来,男男女女纷纷往外跑,像是发生了地震似的。接着,里外的灯全灭了。  肯定有人通风报信,我心里想,不过即使这样我并不怎么生气,因为我的目的已达到,我看到玛丽混在人群中,急匆匆转过楼头奔出租屋去了。  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不免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高兴归高兴,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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