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公司离我芜湖租房子大概多少钱住的地方走的话大概要半个多小时,骑单车的话可能十分钟这样子,你觉得路程远吗?

回忆我所走过的这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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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几乎没有一个。
  1998年。
  我本来是一个技校生,甚至是已经工作了的,不过那时候天津的某所劳动部直属院校向全国招收技校生,我报名了,考了个大专。广东总共有八个人考上那个学校。那时候学校没有扩招,一个技校生能读个大学个人觉得很庆幸。我们一个学校约齐了6个人,另两个是其他技校的。在广州集合,大包小包的,然后在广州西站坐上了353次列车,由广州开往天津。
  长那么大,头一次坐火车,心情十分的激动,一直望向窗外,看着窗外的景物向后飞跃。只是时间一久,大家都有不适,那时候火车没有提速,广州到天津要32个小时,坐在车上吃又吃不下,吃了吐,拉又拉不了,只能拉黄水,肚子又涨,那种感受至今心有余辜。
  列车的广播一直播放着天津的狗不理包子猫不闻水饺的传承和来历,还有天津大麻花。我看向窗外,列车已经到了中部平原,在感受那种一马平川。经过了30多个小时的车程,在德州换了车头,再经过两个小时,来到了天津西站。
  那时候是晚上8点钟左右,我们在附近的一所旅馆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去就近的饭店吃了个早餐,小米粥,黄黄的小米,很甜,但不好吃。吃完早餐出来,刚好车站门口有我校迎接新生的人,过去询问说有车接,但要等,我们等了一会儿就决定自行坐车过去。天津大发小巴,那种车转弯的时候司机都会对你喊:“往哪边靠,往哪边靠,不然车会翻的。”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河西区柳林东,在这里开始了我的三年。
  这是一所很平庸的学校,当时中国劳动部直属,后来划给天津教委。门前是主教学楼,右边是阶梯教室,左边是总务楼,左下是实验楼,再过就是中心系教学楼,中心系宿舍,汽车楼。有两个饭堂,中心系一个,主院一个,两个体育场。主教学楼右下是图书馆,再过来就是学生宿舍,院旁边是附属技校。
  报到,分宿舍,学校发被子,床垫,可惜没有蚊帐。我的宿舍在一楼,火警119。宿舍一共住6个人。我——广东的。谢同学——清远的。谭同学——广西的。魏同学——银川的。唐同学——宝鸡的。苏同学——河南的。六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来之不同的地方。宿舍自带卫生间,可惜没有热水。
  那时是先报到分宿舍在去主院饭堂交学费的。我们约好一起交学费。来到汽车楼后有几个人不走了,原来他们不想读了,这所学校和他们想的有差别,他们想退学,他们是本科生。最后还是一起交学费去。我在交学费的时候还对学生代表说:“我参加过省技能竞赛,我有六级证,我想读本科。”嘿嘿,年轻的时候谁没有二过。
  手续办好,迎接我们的是军训。我技校时候军训过,所以这次军训对我来讲只是小菜一碟。而且教官还挺好,不打骂人,只是军训时可苦了站在我旁边的同学,因为我有口臭,每次报数他都受不了。
  天津这座城市空气也不好,天老是灰蒙蒙的,每次出去后一挖鼻子就是黑黑的,整个城市让人感觉需要雨水的冲刷。
  十多天的军训,很快就到了检阅的时候,走过阅检台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些小紧张。之后评发优秀宿舍,不过当时我站在后面,想着别的事情,没听。忽然附近反应大了些,然后宿舍的人都看我说:“啊平。你去,你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站了出来,那时想退都没得退了,教官一挥手让我去,我硬了一下头皮,屁颠屁颠的跑去了,我都还不清楚是做什么的。只能跟在队伍后面,才知道是领优秀宿舍锦旗,我领了旗,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回来,回来后还受到一阵奚落,说我站的不直,像个小老头。
  检阅完的第二天要送教官,是下午吧。当我到达校门口的时,哪里已经停了几辆军车,教官都上车了,拉着同学的手哭的稀里哗啦,有些同学甚至哭晕了。我站在边上。我想笑,真的想笑。人如果在分别得时候把感情都表达完了,再次相遇就会是陌生人。不过这时教官用他那发红的双眼狠狠的瞪了我一下,我意识到必须让自己流泪,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流了。很成功的,我挤出了两滴。
  军训完,领到了教课书。《高数》,《大学英语预备级》嘿嘿。我只记得这两本了,第一学期没有《工程力学》也没有《物理》,要过个学期才有,幸好也没有我最讨厌的《语文》。把教科书拿在手里,兴奋,也感觉到了沉重,我们没有高中三年,而且这个学期只要有三科不及格就要被劝退,心里没有底,所以觉得压力额外的大。
  这一届同一专业的专科有60多个人,分两个班。教室是流动的没有固定,在这里上一节课,下一节课就要跑去别的教室甚至是和别的班一起上课。老师倒是固定的,教我们班英文的老师特别漂亮。一开始跟着同学转,不过熟悉了就好,能很快找到教室。那两三个月里,基本没有什么课余活动,一天到晚往教室跑,还报了英文培训班,每周二晚7点到9点,听一个老师讲语法。
  英语一直是我心里的痛,初中没好好学,技校三年没学,语文又差,主谓宾,主系表,定状补,好久没搞懂,所以那个培训班里我只是去凑数的。
  在天津,下的第一场雪是小雪,薄薄的铺上了一层,不过一眼望过去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想向家里的人表达我所看到的雪景,我想把心态调整的愉快一点,不过始终被一种压抑的感觉所笼罩,电话那头的老妈也没有些许兴奋之情,甚至让我感觉到了她的忧郁。后来我才知道,她得了肺癌。
  一直是盲读书,读书盲。甚至连班上组织的拔河比赛都没有去。不过后来还是被叫去了做拉拉队,为此组织委员很不高兴。那时候我穿的很土,还爱装干净,衣服都用开水去泡,穿上去皱巴巴的,嘿嘿,一直很土。有时候也会去图书馆,抽上本厚厚的Autocad R12,装。
  天津商家的服务态度不好,如果你买东西跟他讲价,他会对你说:“没钱就不要买。”我遇到过两三次。天津冬天很冷,屋里有暖气片,不然冻死。
  圣诞的时候我有发卡给以前的老师,以前技校一个班的班长看到我发卡给姓邓的老师,说我是畜生。一直到两年前,我才想通了这声畜生的含义。
  那个学期,高数上花的时间比较多,导数,微分,微积分,点只蜡烛求导的有木有??不过那个人不是我。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好像很新鲜,却又让人觉得没有活力。考前复习,考试,组队回家。我那个学期考高数的时候我把正负号搞错了,我觉得分数不会高。
  回到了家,享受着家里的温暖,一切都显得愉快,唯一记挂的是成绩。我那时候有着很高的愿望,我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所以,我甚至去练习演讲。
  过了几天,谢同学打电话来告诉我说我考了第四名,我问他考了第几,他说他考了第二。第四名本来是我预料之外的事情,我本来应该高兴才对的。不过那时候我却不甘心输给他,不甘心。只是如果一切可以从来,我宁愿考个60分或者倒数第二。
  不过当时的我就是不甘心,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决定疏远他,我所有的一切都要强过他。
  过了年,我独自一个人从广州坐车去天津,我买了张卧铺,因为我受不了30多个小时坐着。其实和我同去的同学的家境个个都比我好,我是他们之中最穷的一个学生。一路都很顺利,我从广州东站坐的车,跟在几个人群后走不落单就不怕。年后的天津竟然没有雪,当时我穿一件厚衬衫只是感觉有些许冷,也许年轻吧。
  这一年,天津流行流感,很多人中招,我宿舍里的唐同学也中招了,躺床上不去上课。我就坐过来握着他的手问他怎么不去复习,他说他病了。
  我说:“什么病。”
  他说:“流感,你握着我的手你不怕啊??”
  我说:“我从小到大很少感冒的,我不怕。”
  结果没两天,我倒下了。流感很难受,一般感冒没得比。头晕,头疼,全身无力,嗓子疼,很难受。大约在两个星期以后,流感好了。可能是流感伤了喉咙吧,我的口臭更严重了。环丙沙星,抗生素,当饭吃。只是口臭发展到了呼气都臭,从此开始了我的昏暗的生活。
  那时候还要晨跑,7点起来跑到7点25分再钻被窝一直到7点45分起床洗脸,刷牙吃早餐跑着去教室的有木有啊??我干这事。
  学期的前两个月,我开始逃课,去医院,看报纸上的广告就脸皮厚的向谢同学借了辆单车骑过去那里看。天津有一道景象,每到上班时间的时候没有公交车,有单车潮,就是很多人骑单车一起上班,几百号啊,浩浩荡荡的,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这样。
  那时候常常哭啊,打电话给老妈也哭啊,老妈对我讲:“你去拍个片吧,如果真的那么不幸就回来吧。”
  我单照了个B超,木有事。老妈说:“没有事你怕什么啊??”所以我决定放下。那时候离考试只有两个月了,一个人要忘记痛苦就要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到另一件事情上。
  这一年我考了第二,盖过了谢同学,不过我仍然疏远他,也许是这种潜意识已经被固默化,很难改变。
  暑假回家,这时老妈的身体已经不好了,脸色苍白,不过我仍然不知道她的病情,甚至有一次,姐端了一碗蒸猪肉过来,老妈说:“你有口臭你吃。”我还真的以为是蒸给我的,我真吃了啊!!天雷滚滚啊!!我仍然能记得她看着我的表情。
  1999年下半年,这是一个奇怪的学期,因为这个学期我做了几个奇怪的梦,实际上我不确定这些梦是否发生在这个学期,姑且放在这个学期。
  第一个梦:我坐在一所凉亭里喝酒,一个让人感觉到有点仙风道骨的人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嘴里说着:“烦啊烦啊!!”
  我向着他,对他说:“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有什么那么多好烦的,来,喝酒。”
  他坐了过来,看着我,对我说:“为什么你可以看起来像是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讲:“你这个人很坚强,我看你这个人人品还可以,我想和你做兄弟。”
  第二天,我对魏同学说:“雄哥,我昨天认了一个哥。”
  他说;“在哪里??”
  我说:“在梦里。”
  他表现的很不屑,觉得我在耍他。(梦里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谁,当时我看他的时候他的面容是很清楚,可是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忘记了他的脸,那个人可怕吗??那个人不可怕。)
  另一个梦:梦里的情景我已经记不清了,仿佛有个人要我记住望牛墩这个词,让我以后不要去哪里.他甚至让我告诉我同学,因为我记不住.所以,有次我对唐同学讲:“唐XX,以后我有了手机我会打电话给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让我去东莞望牛墩,我会报答你的。”
  他说:“为什么要我告诉你.”
  我说:“因为我记不住。”
  他说:“我也记不住。”
  我说:“你尽量去记。”
  我甚至对他写下了望牛墩这三个字。(在这个梦里出现的那个人不是要和我做兄弟的那个人,不是,我也已经不确定他是谁了,如果按我的想象,那是一个女人,但是他究竟是谁,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这一年我常在下午的时候睡长觉,这些应该都是我白天做的梦。
  除去学习,篮球是我唯一的消遣了,我常一个人去玩,因为没有人愿意花时间玩,也就没有人陪我玩。这个学期我考了第一,四科主科三科都是第一,不过,这些真的没有用。
  这年寒假,老妈的身体很差很差了,咳的很厉害,几乎不能走路了,只能坐在凳子上。
  2000年。年后,宿舍的唐同学买了一台电脑,586。我也用800块跟一个老师拿了一台,486MMX133,16M,1G。嘿嘿。魏同学和我去搬的,不过我连顿饭都没有请人家吃,真小气。买了电脑就开始拆啊装啊。软硬都拆,系统装了NN次。每一个说买电脑为学习的人都是虚伪的。只是有一天,我感觉到很不安,眼泪夺眶而出,我离开教室,拿了电话卡就打电话,电话是表姐接的,她叫我回去,只是没有说原因,之后老头转接说没事,挂了。我回宿舍,仍然不安,这一天,我没有去自习。
  这一学期,我考了第二。
  回家,放下背包,第一件事就是找老妈。“妈哩??”从楼上问到楼下,其实我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遗像,姐哭着跑去叫老头,老头回来,我问他:“妈哩??”
  老头指了指墙上的遗像说:“拜一下吧。”
  这句话就像晴空一声霹雳,附带着一下把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部抽光。整个人软了下来,瘫在地上。哭啊。姐也哭。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我老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我也从来没有问过,没有见过她最后一面。对当时的我来讲,我宁愿相信他出了远门,被老头赶出去了,回外婆家了。对,就是这样的。
  回到学校,我佯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比之前显得更开朗了一些,和同学们打球。暑假的时候一班人几乎都没有回去,很多都在打球,流氓篮球,我已经压制不了他们了,我练习跳投,如果能在外围跳投又能穿插内线将能在球场有一个位置,我投篮还是很准。只是在一次打球中,另一个宿舍的苏同学靠的我太近,我跳起来落下时踩到他的脚了。“啪”很清脆的一声,木有断啦,拍片是错位,没有术。瘸了一百多天,只是脚没有好的我还是跑去打球。至今我的左脚外裸是比较凸起的,睡觉的时候脚外缘全都帖着床板,站久了会酸疼。
  学习上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努力了,用电脑玩沙丘,星际争霸,常常不去晚自习,睡觉看小说,所幸的是同学们都对我都很好。只是我对女同学很淡漠,即使有人主动找我说话,我也不会回两句。甚至使得有的女同学认为我因为女的受过刺激而变成这样的。
  或许有些吧,我在技校的时候有一个女的,每次看到她我心里就砰砰砰直跳,很紧张,不知所措,是一见钟情吗??不过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有一次我看到她和我班的一个矮子睡在宿舍一张床上的时候,我为此哭过,从此发誓再不对女人动情。
  不过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啦,更多的是我很少和女生说话,加上又口臭,自卑如此种种,使得我看到女的就脸红,何况说话呢??
  这个学期学院给了每个专科班每班两个名额的专升本考试的机会,我有份。其实那时候的我是忐忑的,我是想读本,只是我已经没有了那份冲劲,没有了底气。机遇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我没有准备,我相信那次的我一定是考的一塌糊涂。
  这个学期,嘿嘿,第12。可是我仍然相信,我是上进的。
  寒假没有回家,班里只有两个人没有回家,本来说是留下来学习英文的,只是,哎!!玩仙剑和三国群侠传2玩了一个寒假。过年的时候我去饭店花了32块点了一个麻婆豆腐蒸鸡块,还有一个菜忘记了,只吃了几口豆腐。
  天津那时候的饭店比较便宜,几十块就可以有一桌,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这样。
  2001年。有几个同学老早来了,这是最后一个学期,有的同学都在找工作。早来的同学提议去参加天津举行的招聘会,我也跟着去了。在这里,专科很难找到工作,所以大家都没有收获。
  这个学期主要是实习,写毕业论文,实习由两个修车的老师带领,学拆装发动机,四轮矫正,汽车检测,故障排除,毕业论文各个人都不一样,我写的是变速器方面的。
  学院也安排招聘会,也有同学自己联系工作,不过收获都不好。鉴于分配工作的不理想,学院决定给专科班整班专升本考试的机会,不表。然后是专业考试,发毕业证。专业考试的时候基本都是问答。我那时候发神经似的给考官说对不起,想起来都觉得羞愧。
  回家。基本上回去的时候都是组队回的。去坐车的路上遇到几个女同学,他们说顺带也送送我,和我握手。握手的时候我一把抓去叫娟的女同学的手,这是不合适的,我甚至听到她小声的说出流氓。所以之后的握手我只敢轻轻一捏。这是我第一次接触除亲人外异性的手,无意的不算啦。
  有同学叫我一定要回来接本,我点头。实际上,我那时就已经知道我回来的可能性很小。
  如此三年,跳过很多的事情没有写,如果细细写来,篇幅实在太长。很感谢陪我走过这三年的同学们。
回到了家,我更确定回天津接本的几率为零。老头已经废了,每天打麻将赌钱,家里已经抓筋见肘了,靠姐打份工支持着,有个妹读初三,弟高中考上湛江海洋大学说要去读书,老头已经无言以对了。老头认为,只要我一毕业就会有5-6千块的工资,就算没有,3-4千总有吧。
  这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就算在这之后的十几年里,很多时间内,他都只是想着他的第二春。“我没有的??”这是我所听过的最为可笑的话。我之后变得如此忧郁和沧桑很大程度上有他的原因。
  回到家,我曾经去找过技校的校长,我对他讲:“我毕业了,我想在这里教书。”他很轻蔑的看了一下我,让我回家去等电话。老头应该是去哪里闹过的。老头爱吹牛,总是把我吹的满满的,以满足他在人前的虚荣心。这是一种爱吗??可是我觉得这等同于一种恶意的抹杀。
  我回来没几天,表妹也来了我家。表妹人挺好,有点矮,身体丰满,脸蛋很圆,不过可能是打工的关系吧,神情比较憔悴。大家围了一桌吃饭,老头说:“吃吃吃,不要客气,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然后转头对我讲:“仔故,你懂吗??以后你们可以睡在一张床上。”
  不过我当时真的不懂,没有听懂。我很少跟表妹说话,也许是没有话题吧。多年没见,我也不是一个善于找话题的人,很多时候只是冲他笑笑。所以有一次妹对我讲:“你怎么不跟人家说话,你去跟人家谈谈心,去啊,她在等你。”
  我摇头。
  妹说:“这么好的女孩你竟然不要??”
  我说:“不要。”
  也许我不懂这个要和不要的含义,我只是认为现在不要和她说话,我不知道说些什么。表妹在隔壁偷听吧,这时候他冲了出来,对着我“呸”的一声。我愕然,她收拾东西走,我看着她,很是不解。她看到我,就是“呸”。
  在家呆了快一个月,我出去找工作。其实这时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举步维艰。那时我已经会上网了,我在网络上向公司投简历,那时网络还不发达,互联网上招聘较少,无音讯。我看到厚街有一所人才市场,我决定去哪里看看,于是我坐上了去厚街的车。到达哪里快11点了,场所并不大,我交了130块报名找工作,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市场的人敷衍着我,交钱了他们就不爱搭理你。不过还是给了我一张去面试的推荐书。我去哪里面试,哪里只是一所加工店模式的厂房,说是小店不收大佛,其实我知道是我没有经验。下午我又去了另一家公司面试,面试的人试了我一下,就把我带到一个50多岁中年人的面前。中年人问:“可以吗??”
  对方摇头。
  中年人从口袋里拿出20块钱,对我说:“我知道找工作的也不容易,这20块钱你拿去用来坐车。”
  我对他说:“你这是拒绝我吗??”
  他说:“是的。”
  我说:“那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赶到石龙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我只能坐车到附近的镇,然后花20块钱坐摩托车回去。
  没有人指导,万事开头难啊!!我回家待着,没有钱了。妹问我是不是没有钱找工作,我说是,她把她存下的200块钱交给了我。
  一个星期后,我又去了一次厚街,我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面试的时候见人就发,不过还是一无所获。我坐车回了石龙,漫无目的的在石龙街上走着,那时的我有点迷茫了。我发现石龙也有人才市场,一个不正规的人才市场,我交了钱拿了张推荐书,跑去桥头面试。
  我先给哪里的保安每人一支烟,哪里的保安要我背我的身份证号码,报出来他才向部门打电话,等了很久,部门里的人才出来,不过他看了我一眼就又回去了。于是保安说我不合适,不过我赖着不走。也许是那支烟吧,他又打了那个电话,那个人出来了,叫我进去谈。他对我说:“你太年轻了,一看就是没有经验的。”
  他重新看了我的简历,说:“你会PRO-E??”
  我说:“我会。”
  他说:“熟吗??”
  我说:“熟。”
  其实我是骗人的,我只知道皮毛。他思考了一下说:“现在我们这边太忙了,你过两天过来,我面试一下你的PRO-E,如果可以,就行。”
  于是我很顺从的离开了。
  8月下旬,倪同学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天津,我说:“回天津做什么??”
  她说:“考试啊,你不是说要接本吗??好多同学都在这里。”
  我支吾了一下说:“我不想回去了,我现在在找工作。”
  她说:“你一定要回来啊,有人在等你。”
  于是我说:“我如果在9月份之前找不到工作我就会去。”
  其实无论我找不找得到工作我都不会回去。老头给了我三百多块钱,不过我没有再上桥头那家公司面试,一是没有信心,心虚,毕竟我说大话了。二是我厌倦了舟车之苦,我坐汽车常常吐。我发现这个镇也有人才市场,于是我走进了那家人才市场。
  市场很小,市场管理人看了我的简历,很感兴趣,问我懂不懂平面设计,我说:“我会。”
  于是他开始问我一些平面设计的问题。“那你又说你会??”
  他很是不屑的看着我,把我的简历交给下属,不再理会我。下属给我开了一张推荐书,我坐车过去面试。该司原职位不需要人。一个机修方面的管理人来面试我,对我说:“你是不是急需要找工作??”我说是。
  他说:“那你对机修方面有没有兴趣??”我说有。
  他说:“那你愿不愿意一切从低做起??”我说愿意。
  “好,你过两天可以来上班,你过来有人会安排你的。”他说。
  不过最后我没有过去那个公司,我那时候好倔强,我就是要找一个我要找的工作。弟高中毕业,在接受了家里实在没有钱给他念书之后,舅舅把他带走了,去他店里帮忙,马达维修。
  过几天,人才市场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他说:“你是不是会MC??”我说会。
  他说:“这里有家公司需要这方面的人,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说:“好。”
  于是,我领到了去该厂的推荐书,通过保安找到了人事部经理,人事部经理把我带给技手术部经理,并对他说:“照顾一下他。”
  也只是因为这句话,我成功的留了下来,开始了自己毕业后的的第一份工作,为期一年左右。
这是一家模具厂,一百多个人,有一栋两层的制造加工部,一层是四组模具钳工,边上是磨床,靠内是铣床,省模部,中间夹层是技手术部和老板会议室,二层是雕刻,火花机,品质部,倒模部和手板部。我面试的部门是电脑锣部,在边上的大棚室里和一组雕刻机一起。还有一栋四层的宿舍楼,饭堂在一层。
  老板----是香港人,腿有点瘸,好色,男人也上。
  梁经理----人事部经理,老板侄女,和她爸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一个管人事,一个管仓库。
  初经理----技手术部经理,带一副茶黄色眼镜。
  峰主管----电脑锣部主管,靠屁股得到位置,最后还是被炒掉了。
  乔主管----电脑锣部主管,老板亲戚,挺照顾我,不过我不识相,和他容不了一块。
  进厂那天,我提了两个包,梁经理帮我安排入厂手续,住第四层,宿舍共有7个同事,我睡下铺,有一个同部门的同事,一个开车床的老头,一个雕刻的,一个开啤机试模的,一个钳工组组员,一个开铣床的。饭堂里是一桌坐的。一切都安排好,交了身份证,拿到厂牌就去部门。
  部门有四个人,乔主管。峰主管,我和另一个同事。两台电脑锣,okuma机型。刚去,其实什么都不会,我有一个自己的工作位,有自己的工作电脑,我就在电脑上学MC。到12点下班,一担碗一担筷子,碗筷从中挑,混乱的,然后打饭在指定位置坐下等上菜。我这桌坐的都是师傅,组长,主管之类的。
  梁经理也来这里吃饭,她家离厂很近,她本来应该是回家吃饭的,所以有人看到她在这里吃饭,对她说:“咦,你怎么来这里吃饭??”
  她说:“不行啊??”
  有人看了看我,对她说:“扣仔啊??”
  她对那个人说:“关你什么事??”
  我自称大傻,却也不是很傻,我能捕捉到这些话,不过我是不会去询问和尝试的,我少了那么一根筋,甚至是麻木的。时间一久,我会选择忘记,甚至有时候是生生忘了。不去想,就不存在。梁经理之后也很少来这里吃饭。
  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下午六点下班,加班时间是7点到9点。我没有休息,拿起书来看,晚上下班也看,早上6点起来看。这是我期望的工种,我要尽快熟悉软件的命令。
  在部门里,首先要做的是学会操作机床。机床其实也简单,以前学过理论,只要弄懂工作坐标,扩展坐标很快就能够独立操作。峰主管看我能操作了,对我说:“你什么都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在他离职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是排斥我的。我是傻的。
  姐结婚了,我请了一天半的假回去,在下午回到家,我一进家门就瞪了坐在门前的邻居一眼,问我为何如此??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她在我一瞪之下离开了,老头叫她来吃饭她都不愿意。舅舅坐在主厅,他对我不自然的笑笑,说:“这么好的女孩你怎么不要??”
  我没听懂这句话,不过我郁闷于上次他无声的离开,我瞪了他一眼,向厨房走去。感觉到了我的无礼,舅舅在我走出客厅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酒席是在家里办的,我在厨房的窗口里吸烟装深沉,甚至流出了眼泪,妇女们都以为我想老妈,都说大喜日子不可以这样。其实没有啦,最多一点点啦,至于我当时想些什么??记不清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吧。
  隔天下午,我很早就回了公司,吃了晚饭,峰主管和我站在一棵小树下说话,问我回家的情形,问我是不是别人介绍过来的。
  这厂主要是做仿真模型,电脑锣部门事情很少,加工主要是铜,有事也是主管做,我基本是属于学徒。所以当我去仓库领料的时候,梁经理就对我说:“扫地,扫地,我天天都看到你只会扫地,你会不会做点别的??”
  姐结婚没多久,我打电话回家,妹接的,她对我说:“老头找了个女人,你快回来吧。”
  我请了一天假回家,老头真的找了个中年妇女,那个妇女还有个女儿。这事情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这在我看来等同于背叛,我的那种愤恨之情可想而知。有人劝说:“你老爸没有女人很辛苦的,你要体谅他。”
  有人劝说:“子女都那么大了,你不要娶啊。”
  大伯也来了,他对老头说:“子女都那么大了,不要娶。”
  老头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说:“那我没有的。”
  过去很久了,已经说不出当时的那种困惑。
  我回了公司,可是我越来越觉得我不可以忍受和接受,我决定再请假回去。我请三天,我把假条拿给初经理的时候,他很厌恶的说:“为什么你刚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假,你是不是死了老爸。”
  说完签了名把假条丢给了我,我捡了起来,我说了声:“谢谢。”
  我回家,舅舅和舅妈也来了,大家准备吃饭,舅舅在客厅劝说我:“他娶老婆你是不可以阻止的。”
  这时候老头从厨房走了过来,我站了起来,狠狠的说:“你就是不可以娶。”
  这一声把老头生生吓退几步。不过很快的,老头从楼梯下取出杀猪刀,要冲上来。跟在后面的舅妈拦住了。老头说:“我娶老婆关你什么事,你这个不孝子。”
  舅舅也上去劝着他说:“我们不是不给你娶,我们只是希望等到仔故成家了之后你再娶。”
  老头听了这句话,指着我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个人,他能娶到老婆吗??”
  这句话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海里,我是一个娶不到老婆的人。老头继续说:“你不孝,你给我跪下。”
  舅舅和舅妈都在劝说着,我跪了,平生第一次向人下跪,百感交集。之中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无心去听了。
  没多久,我愤恨的站了起来,“呵”的一声,我跑上了楼。
  我坐在围墙上,一脚放在墙头,一脚放下帖着墙壁,舅妈过来安慰我。
  她离得我太近了,我想换个坐姿,把帖着墙壁的脚往上抬,膝盖顶向舅妈。我没看膝盖处,我觉得不妥了,停了下来。我觉得我的膝盖已经挨到她的裤子了。这时的我竟然邪恶的笑了一下。舅妈可能给惊愕到了,没有动,舅舅这时候刚好过来叫我们吃饭。
  有些事情我从来不做解析,因为我觉得我不是故意的,而且话题又敏感,无法开口。
  老头对人家讲:“他可以为了那个女人不要子女,他谁都不怕。”
  那两天,我一直躺在厅地板上睡觉。姑来劝说我,我狠狠的瞪了她一下,她对我说:“由得你死。”走了。我看电视,到深夜,播放着台剧的四叶草。
  回公司的那天早上下着小雨,我迟到了,峰主管对我说:“你可以去收拾东西了。”
  我没有领悟这句话的意思,去收拾桌面,他走了过来,想对我说些什么,我对着他流泪了,为前两天所受的委屈。他看到我这样没有开口。初经理走了过来,对峰主管说:“你不要让他老是请假。”
  然后对我说:“我当初以为你是梁经理的亲戚,不然我怎么会招你到这个部门,以后要好好做下去,知道没有。”
  我点头。
没过多久,峰主管的同学调到这个部门来了,原来的同事因为晚上睡觉给老板看到,开除了。
  宿舍开车床的老头丢了手机,其实我知道是谁拿的。那天下午下班,我和车床老头在宿舍,车床老头去洗澡。可能是他把手机遗留在床上了,开啤机的也回到了宿舍,他看到了老头的手机,拿了起来。“咦,老头的手机。”他说,然后出去了。
  车床老头很快回来了,上下翻找,很是着急。峰主管总是拿着他的手机在我面前玩耍,并问我:“你的手机呢??拿出来看看??”
  “我没有手机。”我说。
  那时我知道,车床老头可能认为我拿了他的手机。不过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他啤机也回来过,因为我自己不确定,此后遇到啤机的时候我总是很认真的看他一眼。
  一天中午吃饭,我看到一个中老年妇女对着一个矮胖子吼。后来,后来,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梁经理去了矮胖子的卧室找他,被矮胖子性侵了。没错,老板强奸了他侄女。
  我做的第一个模是仿真飞机的螺旋桨,要逆向绘图,利用倒模测数,取点划线成面,画好图锣两个铜工就可以了,钢料由雕刻完成。
  乔主管那时都显的特立独行,不过和峰主管不合,严重不合。最后老板决定让峰主管辞工。乔主管对我说:“那个人给老板上过,最后还是要被炒,真是笑死人。”
  不过我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峰主管过一个月要走,我反而跟他越走越近,乔主管对我说:“你不要信他,他点你的,你这个人怎么不知道谁是好谁是坏,他看你一来就和那些师傅一起坐着吃饭都不知道多不低得你。那次如果不是我保你,你早就给开了。”
  不过我没有听进去。在峰主管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常和他在机台前聊天。他说:“我真没有教过你些什么,你绘图还可以,刀路还不行。”
  他说:“你不要相信啊乔,他骗你的。”
  他说:“他和他姐来到这里,他跟他姐夫一起开火花机,他对电脑锣很感兴趣很好奇,他那时对自己说一定要一定要做这行,所以他走进了老板的卧室。”
  他两眼冒光的对我说:“很爽的,你要不要试试??你去老板卧室就可以,就是四楼边上那间。”
  梁经理有很长的时间没有来上班,不过我和峰主管去领料的时候看到了她,梁经理对峰怒目而视,说:“你不是说他被炒了吗??你这个垃圾。”
  后来,乔主管对我说:“那个女的去老板那里是因为你,你捡到宝了,还不快去追她。”
  峰主管走后,技手术部处派了一个人到电脑锣部门。
  911发生了,公司接单量被严重影响,很难接单,开始找新的客户。新客户发了一套2D图过来,仿真坦克。对这个公司来讲,这是一种新的做模方式,以前做模电脑锣可有可无,不过新的模式需要依靠电脑锣,高层没有信心。
  我把2D图一点点的拼成为3D,在管理层快要放弃这套模的时候画出了大身,并锣出了样板。于是公司决定接下这套模,完成所有的3D,并要求锣出手板。老板也因此注意到了我。
  梁经理结婚了,从技手术部来的同事去喝过酒席,他回来对我说:“我老乡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我问:“谢什么??”
  他说:“就是谢谢。”
  这时我跟乔主管开始出现分歧,常跟峰主管的同学一起。
  电脑锣部搬了位置,搬到了老板办公室的楼下,我被安排上夜班,开两台机,全部锣手板,技手术部的同事也调到了夜班。
  锣好手板,开始分模,锣铜工和钢料。
  我回家,拿着800块钱的工资,家里没人在,妹住校,我去了她校想问问她有没有钱,没有找到她。
  过年,我是一个依赖于家的人,所以,我回去。“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老头翻着白眼这样说着。
  回厂,继续着那套模,那段时间是繁忙的。模做好了,但是质量不好,特别是大身出现了尖钢薄钢。大身是初经理分的模,因此,初经理被老板按在了窗台边。
  电脑锣部就在老板办公室的下层,在外面就可以看到初经理被老板按着。乔主管和从技手术部来的同事都笑,技手术部来的同事还连连说:“这个老板不是人。”
  不过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笑。借用矮胖子的那句话来说:“这个人很纯,什么都不知道。”
  单量持续底下,公司决定裁人30%,不过电脑锣部不裁。老板又接了2D图过来做加工。乔主管在这方面比较弱,他有次对我说:“老板想让你做主管,你怎么看。”
  我对他说:“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做主管的,我不合适。”
  老板找我谈过话,问过相关的问题,我拒绝。
  公司决定自主开发产品,买了一台大型的注射机,做一批钟。有星星状的,有齿轮状的,有车轮状的,还有手掌状的。模板很大,800X600,已经超出了机床的行程,芯料都是毛料。老板让乔主管问我:“为什么这个人每天做的灰头灰脸的,还是这么开心。”
  其实啊,做大板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认可,感到一种成就感和荣誉感。不过当这种压力超出了人的承受能力,会有不适应。
  有一天上完班我去洗澡,我在澡堂对着贴着瓷片的墙壁打了一拳,瓷片破了,凸出来把我的手割出了两道伤口,血流了一滩,我赶紧捂住,坐上摩托车去医院包扎。连了六道线,伤口处理不好,至今疤痕很大。
  电脑锣部要招人,我把我弟弟叫了过来,其实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人们都很郁闷老板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给老板上过。
  坐在饭堂里看电视,面对着凌乱的饭桌,我忽然不甘心就此下去,我要出去,我要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于是我萌生了离职的想法。
  开框去仓库里领取铣刀,梁经理问我:“你是不是要走??”
  我“嗯”了一声。
  她说:“你不要走。”
  他爸在旁边对她说:“人家走不走关你什么事??”
  她转头对她爸说:“我喜欢他。”
  她爸对她说:“这个人这么臭,你要来有什么用。”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关门走开了,我有回想过这些话,只是我不懂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怎么能再说喜欢别人。
  2002年9月份左右,我又提着那两个包,离开了那家公司,被子留给了弟弟。
回家,我是一个依赖于家的人。家里显得很凄凉,空荡荡的,毫无生气。晚上客厅的灯一闪一闪的,老头视而不见。我出去买了根光管,装上。当光管亮起来的时候,我含着泪水,笑了。
  中午起床,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了,我下楼去厨房,揭开锅,没有丁点星火痕迹。对于一个依赖于家的人,失去了家的感觉。我去外面打了两份快餐,店主给了很多。我把一份交给老头,老头提着裤带要出去。
  “这个人,这个人又要去约会那个妇女了吗??”我转身上楼,夹着泪水,咽着饭团。
  两个星期后,我整理好简历出去找工作,天空中又是下着小雨,我去了八达楼,没有收获。过两天星期六,我又坐上了去东莞的车,去了东莞人才大市场。说是大市场没有想象的大,而且让人觉得不正规。我交了150,拿了会员证,不用门票走进了招聘会,这里比较多招普工,我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相关工种,我走到前台,拿出会员证,让他们给我开一张推荐书。
  我拿着推荐书到对面坐车,发现这边也有一间人才市场。这是智通人才市场,当时已经快12点了,进场不需要票,我就跟着人群走了进去,会场没有招聘的人,留下了空的位置和招聘简章。这里比那个大市场大多了,我沿着过道找寻着自己的工种,我记下了三个位置,两个要求三年经验,一个要求一年经验。
  出了会场已经三点多了,我想着明天要早点进会场,决定就近找个旅店,旅店处交了身份证和90块钱,房间在一楼,居然没有锁,他妈的。那天我很累,用椅子顶着门,枕着档案袋就睡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探进来一个头,问:“要不要服务??”
  什么服务??扫地还是端水??
  “不用了。”我摇头。
  门被关上了,门外传来说话声。“他只是个小孩。”
  起床,其实睡的不好,摸摸身上,器官还在,钱也没丢。我漱了一下口就跑出去了,在路边买了一个早餐,吃完了就向智通走去。10块钱一张票,我买票进场,直接走向昨天看过的招聘点,我先来的点是要求三年经验的,我把简历递上,对他们说:“我才有一年经验,我很好学,我学习能力很强,我会画坦克车,可以吗??”
  他们认真的看了一下我的简历,问了我一个问题,什么问题我给忘记了,然后很平淡的笑笑,把简历递回给了我,说:“你过两年再来吧。”
  另一个点也没有收获,我有点泄气了。我来到只要求一年经验的招聘点,这里应聘的人很多,应聘的人都纷纷递上简历,我就在边上等。在等到别人都交完简历以后,我走了上去。“我想面试编程员。”我说。
  可是面试的人看都不看我,对旁边的女招聘人员说他要去洗手间。女招聘人员问我要面试什么,我把简历递给她说:“我面试编程员。”
  他看了看我的简历对我说:“我们公司不接受这种简历,你填一张智通表格给我吧”
  说完她递过来一张表格,我坐下填好表格交回给她。她说:“你回去等电话通知面试,我看你有机会,你一定要去,我们公司很好。”
  “好”我对她点头,很感谢她。
  回家,弟弟竟然也回来了,他对我说,自从我走后,人们看他的眼光就怪怪的,他什么都做,每天都把地扫的干干净净的,叫他们不要炒他,可是他们还是把他炒了。
  我很快接到了面试的电话,我坐车到了常平,一个姓何的主管开始面试的我,面试一直到下午,一个姓莫的的主管上班,在他看了我绘的图并问了我几个相关问题确定我做过以后,给了一个姓雷的经理一个肯定的答复,雷经理又在他的一个不经意的失误之下,让我办了进厂手续。
  进厂要体检,人事部很严厉,要求所有人在明早8点要在厂门口集合,所以我打算去桥头的舅舅家住一晚。我是一个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我什么手礼都没有带过去,我在哪里住了一晚,而这一晚让我感觉到了他们对我的排斥,所以之后的我一直没有去。
  早上6点就起床跑了,跟谁都不打招呼。到达厂门口,和一批进厂的人去了常平某医院体检,在得知体检过关以后,我从家里拿起了收拾好的行李,孤傲的出门了。
  龙记,常平龙记,LKM group。女神就在这里工作。
说说部门情况吧,公司就不说了,因为我自己都没有转完过。工程部,在写字楼二楼,楼上拐角处有一部老式的锯床,听说那是开厂的时候就有的,为该司立过汗马功劳。上了二楼转个弯后沿着走廊直走,在走廊末的左手边就是工程部。工程部大约有70-80张两米多长的办公桌,一边是编程组,一边是绘图组,一排是工艺组,编程组又分3D组和2D组,文员,经理和港人坐后排。
  女神---其实她只是绘图组的一个组长,有人说她是部门中最优秀的,我想这样的话没有几个人会反驳,有人说她可以说是整个公司最优秀的,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都不知道这个公司有几个女的。
  莫主管----编程组主管,给予我很大帮助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他,或许我早就给人排挤掉了。
  周经理----工程部经理。
  廖生----工程部,接单部等三个部门负责人。
  何主管----编程组主管,很不爽我的一个人。
  雷经理----副经理,典型的河南人,几个月后被调去上海。
  张组长----编程组组长,基本上我在哪里都是由他带的。
  该部门的工作模式是组员由组长带领,一般都是4-5个,主管给组员发单并登记相应工时,组长负责审单。和我一同进这个部门的还有一个人,我们办了入厂手续,我的宿舍被分到四楼406。拍照办厂证,于明天早上到部门报到。心情是激动的,因为觉得自己能进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我被安排到莫主管一个班。“莫XX要招他进来的,让他闻闻他的味道。”雷经理如是说。
  我被分给和张组长一个组,做他的组员。
  刚开始管理层会叫新来的员工去做些杂事,比如整理一些文件,领一些东西,抬一些物品之类的,看看这个人是否配合。也会问新员工一些问题。莫主管来问我:“你为什么要出来打工??”
  我看了看他,眉头皱了皱,我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余的。
  “因为穷嘛。”我对他说。
  一个新的地方,一种新的工作方式。开始我比较自大,对人家说我做过什么什么,莫主管批评了我,我才知道,我对这里的加工方法一窍不通,这里高手众多,而我,只是一个蛋。莫主管给了我一本加工方法简介,并让我坐在李组员旁边学习,我叫李组员叫做师傅。
  我不知道人们是怎么理解师傅这个词的,在我的思想里,我只是认为这个人在这方面的知识比我高,可以做我的老师,或许我更多的认为这只是一个称呼,就好像“您”这个字一样。
  也多亏了那本加工方法简介,让我在开始阶段能有很大进步超越了一同来的同事。不过这种进步在以后还是被李师傅远远的超过。不懂装懂,不听说教,不去交流,凡事不追究个明白将会是我最大的缺陷。
  “服从”是的,那时候我对我自己这样讲,当张组长要我改程式的时候,我从来不会问他为什么要改。
  刚开始写程式的时候还是很粗心的,常把一写成七,为此没有少挨张组长的骂,我眼睛里泛着泪花。有时候我觉得我的眼泪不属于我自己,它有时候会不问情由的流下来,“为何我是如此没用”,我问我自己。
  程式单审完,主管盖章以后要交到后排的文员处,由文员下发。我拿着程式单去登记,看到女神周围有两三个女的和她说话,有人说:“你结婚了吗??”
  有人说:“你老公在哪里??”
  女神说:“我老公....”
  这时候我看向她那边,女神也扭头看了我一下,继续说到:“在家里。”
  这时候的我记下了,这个女的是有老公的。
  在莫主管这个班两个月后,我转了另一个班,由何主管带班,我也被安排到另一个组。其实那时候我还是一颗菜,做单很慢。“你可以走了。”何主管拍了一下我肩膀对我说道。
  我没有听懂,叫我去哪里啊??我想。一直到下午,何主管又走了过来,他说:“你怎么还不走,你这个人脸皮怎么那么厚。”
  我站了起来对他说:“你叫我去哪里啊??回宿舍还是做什么??”
  “你被炒了。”他说。
  这次我听懂了,我坐了下来,不过我没有走,我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如何解决。莫主管很快来上班,他走到我这边,对我说:“何主管是不是让你走??”
  我点头。他说:“你不要听他的,以后他跟你说些什么你都要告诉我。”
  过年的时候我回家,给了老头三百块钱,老头连连说着:“好。好。”
  过年以后,我做单的水平有了一种平稳的上升,不过有一套模在拉刀的时候没有留意,拉出了一个倒角,造成了缺陷。“拉个大口才好呢,那时候我又有事情做了,嘿嘿。”雷经理在看过工件后如此说道。
  图纸要求倒C1,不过倒C1不能去掉缺陷,张组长让绘图员把图纸改成C2。不过此单被客户投诉,女神拿着图纸对莫主管说:“什么叫做倒C1,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倒C1。”那个绘图员是她那组的组员。
  我有打电话回家,妹接的。她说:“大舅妈也在,真巧。”
  她说:“表妹说她会等你。”
  我说:“等我什么??”
  她说:“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毕业的时候表妹过来就是说要给你做老婆的啊。”
  这时候我涌起了万千思绪,我不愿意让我老婆跟着我受苦。不愿意让她像老妈一样每天辛苦劳作。我是一个娶不到老婆的人。她会要我吗??她继续说道:“你愿不愿意让人等你你说句话啊。”
  我叹了口气对她说道:“让她不要等了,没有意义。”
  “什么叫做没有意义??”她说。
  过会她又说:“大舅妈要跟你说会话。”
  我对电话那头的人讲:“舅妈,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其实啊,如果舅妈问我她让她女儿做我老婆为什么我会不愿意,我一定会对她说我愿意。不过她说:“也没有什么话,你身体好吗??”我说:“好。”-----“你在哪里做哦??”-----“常平。”-----“做的好吗??”-----“好。”
我的口臭终究还是太厉害了,影响到了其他的同事,管理层还是决定炒掉我。他们把莫主管叫去了说话。莫主管回到了位置,后排有个人站了起来,说道:“莫XX,你是不是要保他??”
  莫主管打算要走过去。“你就站在哪里回答我。”那人又说。
  莫主管对着他说:“是。”
  “我也保他。”这是一个很清澈的声音。
  或许人们不会奇怪于莫主管为何对我如此,因为我和他同是老乡。人们会对我讲:“莫主管对你真的很好。”
  其实啊。我觉得这和老乡不老乡没有多大关系,或许他当时认为我人品还可以,或许是出自于一种强者对弱者的看顾。只是人们都不理解,她来凑什么热闹。
  这种情景我不用很久就可以把他淡忘了,因为我不把它忘了,我怎么静下心来工作。
  去文员处登记程式单,女神的座位离此不远,我回座位的时候,坐她附近的女组员把我叫住,我沿着过道面对着她走了过去,我的眼睛瞄到了女神的脸,我脸红了,越来越红。更糟糕的是,裤裆竟然顶起来了,我想她们也是看到了。“什么事。”我装作很生气的对女组员讲。
  因为我觉得这样会好一点。我都想蹲下了。女组员转头看看女神,“没什么了。”她说。
  我立刻转身走了。
  “哈哈哈哈。”我听到身后传来笑声。
  其实叫女神还是觉得别扭了,不属于我的就算再好对我来讲真的没有意义。
  Sars在年初的时候就开始冒头,在其爆发的那几个月里,公司要求员工不可以外出,一定要外出要写申请单,我口袋里揣着10块钱过了两个月,牙膏洗发水都用完了,我对莫主管说要申请出去取点钱,莫主管没有同意,他自己借给了我150块钱。
  公司地租快到期了,打算整体搬到河源,为了查看员工的配合性,工程部决定派一组绘图员和一组编程员先过去。张组长那组被安排了过去,当然,组员里有我。这是集团南方生产总基地,有8个厂房,只是当时没有完全竣工,只有部分厂房开始生产,我们在一厂办公室工作,女神那组也被安排了过来。
  回忆有些混乱了。
  也许是因为出差的关系吧,每个人的神经都没有那么紧张,同来的同事会一起去草坪吃西瓜,会一起出去玩,当然,之中没有我,我总是独来独往。
  那天下班,张组长赶上了我,对我说:“回宿舍把衣服穿好点,有个人在娱乐中心的门口等你。”
  我回宿舍的时候要经过中心的门口,我一边走一边想:“谁见我还要我穿好点??穿工作服不可以吗??”
  我走到了那边,女神站在门口不远的吸烟区,旁边有几个男的在哪里吸烟,对此,我皱起了眉头。女神笑着好像对我走了过来,不过她很快收起了笑容从我身边走过。女神换下了工作服,穿着一条很紧身的牛仔裤,她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回头瞄了一下她的背影,看到她紧身裤下裹着扭捏的屁股。
  “鸭子。”我低声如此说道。
  其实啊,这句话包含着幼稚和无奈或者说是恶意的中伤。
  我本想走回去换衣服,不过我想无论见谁都没有必要换衣服,于是我又走回来站在哪里等。女神在远处徘徊着,不时的向这里看看。给多我一个脑袋我都想不出来是她在等我。我等了没多久就回宿舍了。
  “有人要找我会去办公室找的。”我这样想。
  过两天上班,张组长走到我这边,对我叫道:“那天你们有没有出去??有没有开房??你有没有上她??”
  下班的时候我追上了张组长,我问他说:“XX,那天你说有人在娱乐中心门口等我,是谁啊??”
  他说:“哦,原来你不知道啊。”
  过一两个星期吧,女神组的女组员走到我的位置,她说:“XX,你有没有电话??”
  我说:“没有。”
  她说:“你没有电话叫人家怎么联系你呢??”
  过会她又讲:“那你这个星期天九点的时候坐公司的车出去,记住,是九点,一定要去。”
  其实那天我是出去了,不过是10点之后的事情,来到坐车的地方看到公司的车不在,也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我出去坐的车,去了河源市区吃了个兰州拉面。
  又过了一段时间,晚上上班,那个女组员走到我旁边,她把一个电话丢到我工作台面,“我电话给你。”
  说完她很快就走开了。这对一个假正经的人来讲,是一种挑衅和侮辱。所以,我很端正的站了起来,很端正的拿起了手机,很端正的走到她的位置,很端正的放下手机,很端正的对她说声:“还你。”
  转身,走回自己的工作位置。
我有去回想此类情节,特别是一个家住河源的同事对我讲:“你不要相信张xx,他不好的,那个女的喜欢你,你去问问她就知道了。”
  所以我有决定过下次单独遇到她一定要拦着她,问问她是不是喜欢我。
  熟睡中,一个声音在我的梦中出现。“放弃她,忘了她,你以后的老婆要比她好的多。”
  这是一个无形的巨人,你根本无法抗拒她的言语,你挥出的每一拳,打到的都只会是空气,他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甚至知道你将要做些什么。
  我被调回常平,我前前后后被调去调回三次。一个叫军的同事对我讲:“你这个星期约人家出去,请人家吃个木桶饭,她最喜欢吃木桶饭,一个木桶饭就有一个女朋友,你赚了。”
  没有下文,因为我没有听懂,或许那时候的我就算我听懂了也不会去相信。
  女神几天没有来上班,究竟是几天我没有留意,有一天那个女组员跑过来对我说:“下班的时候你在路口等着,我带你去她哪里。”
  我有徘徊着去和不去,不过终因没有看到那个女组员的身影而放弃。
  不知道女神什么时候来上班,那天我听到周经理站起来说:“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你值不值得??”
  我坐的位置离此很远,具体情节我不是很清楚,我只听到女神说:“我不干了,我辞工。”
  女神走的那天其实还有一个女的和他一起走,她们跟部门的同事握手话别,我从她们的话语中知道她要去读书。
  女神走到我那排座位,好像要走过来却又停住了,走了回去。和所有人握手不和我握手,我甚至准备好了怎么握她的手。另一个女的倒是走了过来,对我伸出了手,我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女神看到如此,也想走过来,她转头看看人群,很不自然的笑笑,走了回去。
  女神出部门的时候,军同事对我叫道:“XXX,你去叫她回来,她听你的话。”
  我站了起来,走了开去。
  “叫一个就好了,别那么贪心,把两个都叫回来了。”他说。
  其实,我只是去洗手间。我很快回来了。
  “她人呢??”军同事叫道。
  “这个人只是去洗手间。”有人说。
  “糟了。”军同事说完夺门而出。
  “这个人只是个和尚命。”那时候有人这样说道。
  公司和广州某所院校有交往,院校接收该司员工进行培训,并发相关证书,我想她们是去了这所院校。究竟她去了这所院校之后发生了些什么我不是太清楚,好像她在院校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而这个男朋友最后不要她。
  “莫XX,我给你面子,不然我打死他。”我记得军同事这样对莫主管说过。
  这几件事情其实发生的在时间上的跨度比较大,只是我把它凑在了一起。
  我被安排给另一个组长,莫主管给我拿来了一张单。
  “模板正面已经做好了,你就做这双向转台就可以。”他说。
  我做完了交给了组长。组长其实发现了问题,去找工艺组,转台是不可以以边钉孔定位的。工艺组没有改,组长叫我改。
  “怎么改??”我问他。
  我是真想知道怎么改。可能是他以为我不满,说道:“车间发现问题会上来改的。”
  “可是我是按工艺做的啊。”我如此说道。
  “这个转台要出大问题了。”有个同事说道。
  的确是出了大问题,双向转台错位,引用周经理的话来讲:“那套模50万,卖了你都不够赔,公司交涉很久,最后赔了块芯料才解决。从此那个客户不再下单。”
  可是,我是按工艺做的啊!!这个问题我在哪里的时候是不知道的,后来当我熟悉了模板工艺流程和具体做法的时候才想明白,事情发生后,那个组长常指着我说:“人家这样对你,是让你背黑锅,你这个人糊里糊涂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2004年3月份左右,我和一个实习女组员过了河源,从此没有回常平。公司整体也开始陆续搬到河源。我在四月份的时候从何主管手中拿过了组长的厂证。“你想清楚。”他对我说。
  常跟我的组员有刘组员和万组员。万组员有一双婴儿般的手,我很喜欢她的那双小手,同事都以为我喜欢她,实际上我对她是有点喜欢。
  初时是在一厂,我坐在3D组旁边,常平也过来了一个3D组组员。
  “XXX,有个女的要和你打电话。”3D组员拿着他的电话对我说。
  “XXX,你站起来,我要和你打架。”3D组员说。
  “我拿这个人没有办法,他软硬都不吃。”他对着电话说。
  后来我转去了五厂。有次我跟张组长去一厂,在办公室门口遇到了女神的那个女组员,“你这个垃圾。”女组员对着张组长说道。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对女组员说。
  “你也是个垃圾。”
  女组员说完跑下楼梯,“哇”的一声,哭了。
  我对张组长说:“我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被张组长阻止。我有想过这个情节。难道张组长欺负了她,不可能啊,张组长不是这样的人吧。
  常平的人员都过来了,莫主管也过来了,我看到他非常开心,他却用手指点着我说:“你啊!!你啊!!很大件事啊!!”是的,那块模板出问题了,而我却不知情,莫主管也没有明对我说。
  廖生要请部门的人吃饭,我本不打算去的,张组长来宿舍找我,说廖生今晚请吃饭问我去不去,我说:“我这样的人,不去了。”
  张组长说:“廖生的面子你都不给??”
  听到这样的话,我只能说:“好,我去。”
  是坐公司的大巴车去的,车上我看到了军同事,对他怒目而视。问我为什么如此,我真的说不上来。
  在河源市区的一个酒店,开了两桌,我在吃饭的时候把手向后一甩,碰到了一个女服务员,后来想起,她好像站在我旁边很久,可能是觉得我侮辱她,她的表情我没有看,对面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对她说:“他不是故意的。”
  于是旁边的女服务员在我耳边说道:“你不是故意的哦。”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个人怎么配的上她。”我听军同事说道。
  坐车回公司,我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忽然我看到周经理向我指了一下,廖生好像要向我冲过来,却又给周经理抱住了。“切。”廖生挥了一下他的手。原来那块模板出事了,他要负责任,他冲上来是要打我。
那晚晚上不上班,我去了网吧上网。
  隔天上班,莫主管走过来对我讲:“那天我叫张XX去找你,就是让你不要去吃饭,你为什么还要去??”
  而张组长却来问我:“那天吃的怎么样??好不好??”
  他又道:“廖生说他要打你,你会怎样??”
  我对他说:“如果廖生打我,他一定脱不了身,我家没什么,亲戚多。”
  如果现在让我回答,我会说:“打了就打了。”
  我想问他关于莫主管的话却欲言又止,我想那时候的他已经在给我下套了。
  那时候莫主管会对我讲:“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这半年里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甚至有次他在座位上向着我说:“跟我耍手段,你还嫩着呢!!”
  我实在不想和莫主管产生误会,于是我走过去对他说:“莫主管,刚刚你那句话是对我说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他愕然,对我说:“没什么了,你回去做你的事情吧。”
  几天后他走过来对我讲:“小心张xx,他要搞走你。”
  公司组织体检,管理层认为很多人进来很久了,要重新检查一下身体,其实主要是抽血化验乙肝。河源医院派来了几个护士,有一个中年女护士,看着员工抽出的血说:“你们身体都不好,看,你们的这些血又黑又稠的。”
  我当时正在抽血,周经理走到了我身边,我那时想他这样做可能也是在质疑我身体的问题。可是中年护士在看到我抽抽出来的血之后,说道:“咦,这个人身体好,你们看,他的血是鲜红的。”
  中年护士看了一下我,她说:“这个人很帅,你们看,他皮肤很好。”
  她又说:“不知道这个人花不花,如果这个人很花,很多女的会死在他的手里。”
  她再说:“这个人肯定是个老实人,我不会看错人的。”
  有一天晚上上班,刘组员跑到我跟前,对我说:“啊X,我跟你说件事情,你一定不要跟他们俩个去他们的出租屋,他们是GAY。”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时候工程部有两个GAY,那晚其中一个GAY也在。什么是GAY,什么是GAY。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盘绕,于是我向刘组员的方向对他喊道:“刘XX,什么是GAY??”
  刘组员望了望那名GAY,也对我喊道:“同性恋。”
  “啊!!”我惊愕道。
  我走路会绕过那名同事的位置,我甚至只走左边的楼梯而不再从右边的楼梯下去。其实那时候那个部门有三个,有一个是有女朋友的。第三个人的那张脸跟我以前那个矮胖子老板的脸一样。
  我迷上了一款叫做《奇迹》的网游,业余时间几乎都花在这个游戏上了。
  我出错了,是的。部门开会,要求出错成员要站出来向全部同事述说出错原因,这种压力对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我找莫主管,对他说:“莫主管,我不想做组长了,我想只是做单”。
  他说:“不行了,你工资已经提的那么高,而且现在也没有人愿意带你了,就连张组长也不愿意带你。”
  我又出错了,打枪钻基准面搞反。我清晰的记得莫主管这样对我说:“那块板材料费7000,加工费7000,总共14000.”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向我袭来,连同着一种难于言喻的压力,使得我周身不适。我要辞工,我要离开这里。
  在那一天的下午,周经理把我叫去了会议室谈话。“听说你要辞工??”他说。
  我点头。
  他说:“辞工打算去做些什么??”
  “我跟我姐夫修车。”我没有底气的说道。
  “切。”他说。“那种事情等你到4-5十岁的时候再去做,现在是要打工多赚点钱。”
  他说。“最近你怎么总是出错??上次那套模50万,卖了你都不够赔,公司交涉了很久,最后赔了块芯料。”
  他说。“公司员工刚搬来这里,我不想有人辞工。”
  他说。“而且你已经被划到编制里,还是我的意思。”
  然后他注视了我一下,说道:“你真的不是同性恋??”
  我摇头说:“不是。”
  他说:“那你为什么这样对那个女的??你让我损失了一名强将,你要知道。”
  他说:“不要对同性恋有偏见,他们有他们的取向。”他继续说着。
  忽然间,我觉得我自己无知无感,只是一瞬。当我眼睛能看到东西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是站着的。
  “我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我在想。
  周经理好像也是很愕然,不过他很快用手撑着他的脸,并对我摆摆手,示意我坐下。
  其实在他没摆手之前,我就已经有了下坐的趋势。他对我说:“XXX,你刚才说你是....。”
  他把身体前倾向我靠近了过来,却又很快后仰,好像是为了证明些什么。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周经理,我出去做事了。”我对他说。
  “好吧,好吧。”他说道。
  我回到了工作位置上。周经理过了很久才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来,没走几步,他向我坐着的位置喊道:“XXX,你是不是说少了两个字,你是神经病。”
  第二天,周经理很快来了五厂,他一来就把莫主管叫了过去,而后莫主管向我走了过来,问我说:“你昨天是不是对周经理说你是神??”
  “我没有。”我说道。
  “他说谎。”周经理在那边喊道。
  “莫XX,你仔细问问他,你问清楚他。”
  “莫XX,我早就跟你说过,人不能老是上夜班,你看看,上出问题来了吧。”周经理继续喊道。
  “这个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很有气势,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气势的人。”周经理喃喃的说道。
  在离去和不离去之间犹豫了很久,最终在一个周末的早上收拾东西走向厂门口。自离,保安禁止我带走任何行李,所以,除去身上的一套衣服,我只是背了个空包,包里有两本书。
  何苦呢何苦,地球上少了一个你,还是转的很欢的。
  2004年九月份左右,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家,弟弟也在家,他在家里附近自己开了一家马达维修店,整天悠哉悠哉的。我几乎每天都会去网吧,8点出门8点回来。玩《木瓜奇迹》,很彻底的玩了将近一个半月,游戏转身转了20转,玩厌倦了。弟弟给了我一个Q号,让我能在网络上加些人聊天,我加了几个网友,记忆最深的是叫蓝色灵芝的网友,她把她自己形容是温室里的一朵小花。
  我买了一台手机,诺基亚6100,我仍然记得我的第一个手机号码。135-.
  买了电话,很自然的会想着联系以前的同学。我翻阅着我的同学录,寻找着同学们的联系电话,并且翻读着同学们的毕业留言,回忆着以前在学校时候的生活点滴。
  我已经不记得我究竟联系了几个同学,我翻到了唐同学写给我的留言页。他给我留了一个座机号码,我拨通了这个号码。听声音是一个中老年人接的,他说:“你找谁啊??”
  我说:“我找唐XX。”
  他说:“你找他什么事啊??”
  我说:“我是他同学,想联系他。”
  他说:“你是他那个地方的同学啊??”
  我说:“是天津的。”
  “哦,天津的。”那边传来一阵喧杂声。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是唐XX的父亲。”
  我接口道:“伯父,你好。”
  他继续说:“他不在家,在外面工作,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打给他吧。”
  我说:“好,谢谢。”
  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我很快拨通了这个电话。我说:“喂,唐XX吗??”
  那边说:“你是哪位??”
  我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边说:“你究竟是谁??”
  我说:“我是XXX。”
  那边说:“哦,是你,这么久没有听到你消息,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嘿嘿....。”我无言以对。
  他说:“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说:“打工咯,你呢??”
  他说:“我在一所初中教英文。”
  我说:“那很好啊,工资多少??”
  “没钱!!”他好像很反感这个问题。“咦,真奇怪,你怎么真的给我打电话过来了啊??”他说。
  我:“....。”
  我们继续说了一会儿话,我心疼电话费了,很快跟他说了声:“我们下次联系。”挂机。
  也很快的,唐同学给我发来了一个信息,那时候我手机操作还不熟练,他在信息上说:“XXX,你要记住,你不要去东莞,你不是一个平凡人。”
  看到这样的信息,我重新拨通了这个电话,对他说道:“唐XX,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为什么不可以去东莞??”
  他说:“是你要我告诉你的。”
  我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记得报答我。”
  这时的我甚至对唐同学产生了反感,为什么啊??叫我不要去东莞,还要我报答你,我只是一个穷光蛋啊。
  挂机以后,唐同学又发来了一个信息,信息上说:“还有一个地名,我忘记了。”
  我又拨通了这个号码。唐同学问我说:“东莞是什么??”
  我说:“东莞是市。”
  他说:“还有一个镇,我记不起来了,你只要不去东莞就可以。”
  那时候的我,是不太可能不去东莞的,打工的不稳定性,决定了我是一个劳碌奔波的人。
  有一天晚上,弟把我带去了一家类此于肯德基的餐厅里吃鸡翅,邻居家的大女儿和二女儿也在,我记得大女儿在我毕业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要和我做朋友,可是当时的我没有明白她话语的意思,甚至没有任何表示,我那时认为,如果你要和我做朋友,现在就是了。不过当我此刻见到她的时候,我没有想到那时候的情景,我甚至不知道我弟带我来这里,她们也在。
  二女儿表现的漫不经心,玩着她的手机,发着信息,甚至打了电话。过了不久,一个男的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家里都认为我喜欢邻居的二女儿。我不否认,我曾经幻想过。不过当我看到我身后的男人的时候,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我表现的很生气,你有男朋友,有老公,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你让我来这里却是让我看你男朋友,你他妈的。
  很快,我找了一个借口,退去了。
  我上网,上Q,接触论坛。当然,那时候不知道西子。网吧好像是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我和网友聊天,学习着怎么和人交流,就这么形尸走肉般的过了两三个月,我不得不去面对找工作的问题。
  签于上次找工作的匆忙,这次我决定先空手去探探,当然,我的目标是智通。这时候的智通已经显得很正规了,现场招聘会有很多人,有两个会馆。我买了门票,挤了进去。很多人,很拥挤。我一边走着一边浏览着招聘简章,就这么走上了三楼。
  忽然我感觉我的右手边紧贴着一个女性的身体,我以为是因为人太多太拥挤的关系,所以我尽力的挤开人群往前走。我走出了一段距离,可是,右手边的感觉没有离去,于是,我望向我的右手边。这是一个小女生,她整个身体靠向我的右手边,我很疑惑的看着她,把右手搭向我的左肩,以示意我没有占她的便宜。女生在我的注视之下,脸红了,底下了头,走了开去。
  我环绕会场一周,我看到那个女生这时和她的同伴在一起,站在边上,女生看我走过来,很是兴奋的。当我走到他们身前的时候,女生向着我:“嗨。”的一声。而我只是眯着嘴笑了笑,对她点了点头,走了开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屌丝。
  我开始从网站上寻找招聘会的招聘信息,因为我觉得这样省事一些。在我看到合适的岗位后,我就坐车过去智通面试。两个星期后,我在招聘信息里找到了一个我认为有把握的职位,于是我又坐上了去东莞的车。
  那时候我常常跟网友灵芝聊天,她说她也在找工作,我跟她说这个工作我是一定可以应聘上的,因为这个是我的专业。她说她也面试了一个工作,她说这个工作她也是一定可以面试的上的,因为这个工作是她阿姨介绍给她的。
新公司在惠州,比原来的公司小很多,位置比较偏僻,附近没有其他厂房的,去镇里要坐公车。部门在二楼,大概有20多个人左右,办公环境相对来说还是可以。该司和原来的公司是做同一种产品的,不过作业方式有些许差别,我受原公司工作方式的熏染,人又比较死板,还自以为是,在工作上显得格格不入。
  介绍几个人吧。
  胡组长---编程组组长,我开始以为他是主管,一直叫他主管,可是后来知道他是组长,称呼都不知道怎么去改,当然我不喜欢这个人。
  严组长---编程组组长,编程组由这两个组长带领。当然我也不喜欢这个人。
  有个经理---管绘图组和编程组。
  一个女的---不知道她名字,忘记了,本地人。胡组长的女朋友,甚至是已经同居了的,我觉得很有气质的一个人。
  该司也要体检,我是迟到的,人事部经理开摩托车把我送到了医院。体检是过关的,我留了下来。
  我被安排在师傅住的宿舍里,但是那些宿舍也不是很好,宿舍里有六个床位,实际上住三四个人。都是绘图员和编程员。
  在哪里,我过的不好,同事们都排斥我,甚至有的人明着对我说:“厕所。”
  饭堂里吃饭,饭桌没多少,人坐的很拥挤,很多时候,我都宁愿站着吃饭,如果你坐下,旁边的人会轰然而散。那种感觉是不好受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在我离开的以后的日子里,我没有对人诋毁过这个地方,人家问我哪里怎么样,我总是会对人家说:“哪里很好,工资很高。”
  有一天晚上下班,下班路上就我一个人,我嘴里哼着歌走着,忘记了什么歌,应该是BEYOND的歌曲。无论我是多么落魄多么颓废的,有些时候,我总是会在无人的地方唱歌,虽然没有一首歌我是可以唱的完整的。
  就这么哼着走着,快走到道路中途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一个高挑的女子走在我身后不远处,我吓了一跳,我以为周围没有人,我自言自语的说:“静悄悄的走在人身后,一声不吭的干什么。”
  我故意把声音放大,我说的是白话,我以为她听不懂。可是身后的女子加快了脚步,超过了我。难道她听懂了。
  又是一个晚上下班,回宿舍路上,我看到前方走着一个女子。“哦,是她。”我心里说道。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走着,思绪放到千里之外。当我重新看待眼前事物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站在了该女子面前。我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啊??
  “哦,我知道了。”该女子说道。我急速后退,面对她我是脸红的,我转身,加速往宿舍方向跑去。
  你知道了什么??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究竟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是否对你说:“我很强,我是最强的。”
  我是否对你说:“不要嫁给外省人。”
  我是否对你说:“我就是神。”
  我是否对你说出了你从来没有对人说出过的关于你的秘密。
  我可以告诉你,那天跑到你身前对你说出那些话的那个人,是我,却又不是我。
  在后来的某一天里,我的确自言自语的对你说出了很多的话。可是你的那个秘密我是不知道的,只有他才知道。
  谁来告诉我,那天我面对你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在这件事情之后,很多人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有的人甚至对着我吐口水,坐在我附近的同事说:“胡组长的女朋友你也敢调戏,你死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对他吼道。
  我终究还是辞工了,经理找我谈了会话,他说:“你刚来几个月怎么又要辞工啊??你以前是在大厂做的,你是不是不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你对这里的管理有什么看法??我们这里的一切都在改善,相信我,如果我有做的什么不好的你可以提出来。”
  我说:“没有,就是要走。”
  他说:“你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说:“你说吧。”
  他说:“我知道,年轻人,气血旺,你要是想找个女朋友我可以帮你介绍。”
  我说:“不用,我这样的人,找什么女朋友。”
  他说:“你是不是一定要走??”
  我说:“是。”
  他说:“我也不留你,山水轮流转,你读书那么多,应该听过这样的话,凡事不可以做的太绝。”
  一直没有领悟他为什么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之前有个同事辞工,公司推辞一个月发工资,同事去了劳动部门告了公司。或许经理以为我也会做出类此的事情。
  打工这么些年,经历告诉你,无论你去哪里,你的同事,舍友绝对不会是你的朋友,如果你对他们说出了一些他们认为可以八卦的事情,你死定了,全厂人都会知道,如果你说出了一些关于公司,领导,管理层中的不满,一定是会有人去打小报告的。
  2005年3月份左右,我离开了三栋,我在哪里做了四个月不到。
回家,千篇一律的。
  回家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向惠州市人民医院。胃镜。人趴在床上,医生拿着拇指粗的胃镜管从人的口腔中一直插到胃里。
  “很健康的胃,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健康的胃了。”医生边检查边说。
  医生拔出了胃镜管,说:“起来,你没有问题啊,你来检查什么??”
  我回答道:“我有口臭。”
  医生说:“这和你的胃没有关系,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疑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倒是希望我的胃部是有问题的。
  肠镜没有做,在我看到一个女生抱着屁股的痛苦的模样的时候,他妈的,打死不做这个。我想。
  我从网站上看到惠州竟然有一个口臭专科,我跑去了哪里。
  “你好严重啊,幸亏遇上我。”哪里的医生说道。
  他给我开了好大的一包药。当我拿着这一大包药走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的时候,我意识到,他妈的,我又一次给骗了。
  曾经有人对我说:“回去,把口臭治疗好了再出来,别在这里丢人。”
  你是否知道我去过几家医院??你是否知道我吃过几种所谓的特效药??你是否知道我去过几趟广州??你是否知道我为此流过多少泪??
  那时候我把头发留得很长,不过在那么一天,我走进了理发室,叫理发师把我的头发全部推光,我成了个光头。
  我仍然是往网吧里跑的,不过我开始放弃网游。聊天,看论坛,看电影,也玩一些游戏和看小说。我也有查看招聘会的信息,不过自觉得光头形象不好,没有去面试。
  网友灵芝在Q上说她想见我一面,我对她说我很丑,我怕我吓到你了。她说我不丑,她见过我,在QQ视频上。我个人思想里是不会见网友的,因为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我觉得她是来过我常去的网吧里见过我的。
  又该是找工作的时候了。我整理好简历,走向招聘会场。
  那天我去的很早,我去到那个招聘岗位的时候,招聘人员还没有过来,我拿了一张智通表格填好。在招聘人员来了以后第一个递上去。我拿了面试通知单,按照面试通知单上的坐车路线,打算先去那里探探。
  我坐上了去哪里的车,我跟乘务员说到了那个地方让我下车,我不认识那个地方。
  大约过了一个多少小时以后,车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乘务员走过来问我是去哪里的,我说了地名,她说:“过了,过了,已经过去很远了,下车,下车。”
  我稀里糊涂的下了车,往哪里走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走啊。我走到路对面,等着该趟车回程。我又坐上了这趟车,乘务员让我在我指定的地点里下了车。
  “这里哪里有厂啊??”我环视四周,心里叫道。
  我问了前方不远门口处的一名保安,他说:“这里就是RC。”
  “这里就是RC??难道是黑厂??”我心里打着问号。
  “往前走再右转,路中途有个大门。”保安说道。
  我环绕了这个地方一周。“先面试一下再说吧。”我对自己讲。
  隔天过来面试,很顺利的。人事部给我发了一张体检单和报到单。要我自己到指定的医院去体检。“体检完了你就可以过来报到,跟这里的保安说一声,其他的我们会安排。”人事部的人员说道。
  我去医院体检,体检的医院倒是显得很气派。很多其他厂的入职员工都过来这里体检。
  窗口交钱领体检表,填表,X光,肺吸。反正跟着人群跑。最后一项是抽血。我是人群中最后一个抽血的。
  我坐到抽血窗口前,一个高挑的年轻护士对一个中年的护士说:“这个人我来帮你。”
  那时附近的人很少,我旁边只是站着一个带队的其他公司的女员工。我把手伸到窗前,我是很怕打针的那种人,我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护士扎针的地方。我感觉到护士一直把我的手往她的胸口处拉,我都挨到她胸口了,我只能把掌带四指尽力的往我的方向弯,就连我的掌背都挨到她的胸口了。我愣愣的看着护士。
  “诶,美女,他占你便宜。”站在旁边的女员工说道。
  我转头疑惑的看了一下女员工,以确定我听到话语的真实性。再转头愣愣的看着护士。护士把我的手往前推了推。
  在等待交体检表的那段时间里,我有转头看向抽血窗口。护士从哪里走了出来,当她快走到一个过道门的时候,转身对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而我转过了头。在我再转头看向她的时候,护士垛了一下脚,走开了。
  屌丝,没有办法的。
  我走出了医院,拿着体检表和行李,穿过马路走向站台,这时一个骑自行车民工样的人从我身边急速而过,从他身上掉下来了一件东西,是红牛,是一叠红牛,大约五千左右。
  “诶....。”我对着骑车的人喊。
  骑车的人没有停下来,我跟着转身,身后有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孩子。
  “诶....”我对着那边喊。
  指着骑车的人,以示意妇人让骑车的人停下来。妇人没有动作。
  骑车的人在骑出十多2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向这边,不过他没有过来,在他不远处还有一个民工样的人,两个人对视看了看。
  我看了看这两个人,再看看地上的那叠红牛。
  “没哽大只甲拿随街跳嘅。”我自言自语道。
  拿着行李,继续走向站台。
  我终究还是坐上了去望牛墩的车。我是不是不该来??我是不是不该来??我真的不该来吗??
这个公司总体分为两个区域,一区是车间,CNC部,磨床部,工程部,粗加工部和仓库在这边。一区是写字楼,包括老板办公室,财务部,接单部和人事部。中间有一条大路,连接两区的是一座破烂天桥。
  公司不包吃,所有员工下班以后都往附近路边的小饭馆跑。吃着3块钱一份的快餐,当然,自己开火的除外。
  把人物介绍一下吧。
  云---一个富家独生女,认公司的老板和老板娘为干爹和干妈,在该司的财务部工作,她老妈是几个砖厂的老板,但是她老爸是怎么样的人呢??我很疑惑,他好像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很多事情都是她老妈一个人出现在我附近的。
  潘同事---男,广西人,几乎和我同一时间进这个厂,分在同一个宿舍里,是一个绘图员。
  董东东---化名,男,部门同事,本不想说他的,却也不得不说。这个人就是我所认为的我的唯一的朋友,不过我在此声明,我和他以后将永远不再是朋友。
  陈同事---我所认为的云的朋友,不过她却在云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了这个厂,我能猜测出这么多的事情,很多也只是因为她曾经在我面前说过的话。
  崔同事---这个人也不得不说,他是车间的主管,却总是跑到工程部混时间,因此,他是我在那个地方里最熟的一个人,我的梦也是从他口中传出去的。
  来公司的那一天,我只背了一个包,于11点左右到达,我打算下午下班的时候才去报到,我坐在附近小店的台球桌上等。那时候天气很热,有几个该厂的员工跑到这个小店买西瓜,我听着小店的小妞和那几个员工调侃。
  到下午一点半,我走进了这个厂。
  手续办理的很简单,填张表格自己交了三张相片,然后人事部人员交给我一张证明宿舍床位的小纸条。
  “自己过去吧,不懂得问一下保安。”她说。
  我整理好床位,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我到小店吃了一个快餐,回宿舍的路上我遇到了潘同事。我跟他打了一个招呼,并想问问他关于该厂的情况。他说他也是才来一个多星期,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他和我住在同一个宿舍里。
  隔天上班,像以前经历过的一样,有些陌生和不适应。部门不大,只有六个人。一个主管,一个龙师傅,一个和我对班的刘同事,一个会ug的张同事,一个肖同事。
  那时候我认为,我是哪里在模胚编程方面上最优秀的员工,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就算龙师傅,也是一个混的。可是我始终是缺少了一些车间员工的经验。而且,新到一个地方,虽然是做一样的东西,但是设备,工具方面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这些方面的不足在我来以后不久做的一个深腔模框中得到了最好的验证。
  主管姓将,我可以感觉到这个人不喜欢我,那时候还新来了一个技手术总监,姓王,香港人,行事风风火火,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很忙。
  在我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白天班之后,我被转到了夜班,和我对班的是刘同事。无论我到哪里,我心里总会有一份危机感,我总是勤勤恳恳的完成自己的每一份工作,总是会尽力的完成当班所有的单。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工作一个多星期后,我回了趟家。
  那时候东莞很少网吧的,有的也是黑网吧,我一个多月没有上网了,所以回家后,我跑去了网吧。
  打开QQ,QQ里有个头像在不停的闪烁。是蓝色灵芝,我点击了头像。信息栏里出现了一行字:“冰河,你再那里,我到处找你。”
  当时蓝色灵芝是在线的,我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回信息说:“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出来见我。”
  我说:“我去工作了,为什么要见我??”
  她说:“我和我父亲吵架了,我离家出走了。”
  我说:“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你可以去他哪里。”
  她说:“我和他分手了,你出来见我。”
  我说:“我不。”
  她说:“你不出来见我,我就去酒吧,你不要后悔。”
  那时候我想,我能后悔些什么呢??酒吧是一个不好的地方吧??你为什么要去哪里??你离家出走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肯定是有亲戚和朋友的,呆几天回去就是了。
  我竟然把她拉黑了。
  回厂。将主管已经离职了,工程部没有确定负责人,由龙师傅暂代。
  我拿到了一张单,这张单的图纸很大,模框倒不是很复杂,就是框深480MM。63的刀具要接一节才能达到这样的长度。这样的刀具加工中会产生弹刀和让刀。开机员工也不会在精加工中更换刀粒。我编程时转角处理的也不好,刀粒加工到中途时候已经在冒火花,加工完了以后刀粒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开机员工换刀粒后执行踩削加工,我程式上已经对侧壁做了避让处理,可是侧壁还是刮花了。
  这快板王总监曾对我说客户催的很紧,不容许重新锣一次,我筹措着怎么办。那时候是深夜三点钟,车间员工叫我拨打了王总监的电话,以确定是否下机。王总监过来了,穿着一条烟筒裤和一件汗衫。
  在以后的某天里,王总监对我说:“你那块板锣的很不好,客户打磨都打了一个月,你究竟会不会的!!”我也知道他对我深夜打电话给他叫他过来很不满,只是他没有说而已。
  我常会去车间查看加工情况,并询问操作员关于程式加工方面的合理性。我总是会很友好的和他们交流,很负责的改好每一个程式,会尽量完善他们提出的关于加工方面的建议。
  一个多月后我又回了一次家,上网好像免不了的。
  我为我上次行为深感不安。我用蓝色灵芝的昵称找Q号加Q友,我加了很多个。有一个得到了认证,我对她说:“你现在好了吗??”
  她说:“谢谢你还关心我。”
  一天晚上刚上班,我还没有走进办公室,我在车间里看到一块我出程式做好的并且已经出货的板。
  “这块板不是已经出货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心里这样想着。
  这时候王总监走了过来,很严肃的对我说:“你又出错了??”
  “没有。”这是我最直接的反应。
  我表现的很不高兴,径直的走开了,没再理会王总监。
  王总监对我的行为很是不满,向着我的方向说:“出错了都不承认,还那么串,炒了你。”
  我走进了办公室,通过龙师傅才了解我真的出错了,那快板在绘图的时候镜像错位,已经没有回救的余地。换料是最直接的选择。
  几天后王总监找我谈了一会儿话,他说:“本来我想炒掉你的,可是我问了所有的操作员,他们都说你的程式编的很好,你来的这段时间,工程部撞刀的次数的确少了很多,嗯,没有办法啦。”
  一天上班,我去的很早,那时候天还没有黑,我是从车间大门口进去的,门口保安办公室门前站着一个女生,她是看着我从大门口走进去的。她好像一直注视着我,以至于我怀疑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在我走进厂房离大门口10多米远后,女生向这边喊了一声。我周围没有其他人,我只好回头,我看到女生向我招手,我向她走了过去,我走到她面前,她开始问我:“你是这里的员工??”
  我说:“是的。”
  她说:“那个部门的??”
  我说:“工程部。”
  她好像没有听清,疑惑的说:“生产部??”
  “工程部!!”我强调。
  她面露喜色说:“是工程部,好啊。”
  她继续问:“你几岁??”
  我说:“26。”
  她说:“我23岁。”
  我那时候想:“撒谎,最多16岁,而且你几岁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还在问:“你是哪里人??”
  我说:“惠州。”
  “贵州??”她好像又没有听清楚。
  “惠州,石龙附近。”我强调。
  “哦,是哪里。”她说。
  “你家有几个人??”她还要问。
  这时候的我已经不耐烦了,我对她皱起了眉头。
  “你查户口的??”我心里这样想。
  她可能看到了我的表情,没有再问,对我说:“你走吧,去上班吧。”
  这么拽??可是我竟然顺着她的话转身向车间走去。走出20-30米远,我转了一个90度身,然后转头看向门口保安室,女生也在看向我这边,这时候的我,觉得保安办公室特别明亮,甚至有一种耀眼的光。
  她就是云。
工程部又招多了一个同事,叫同事甲吧。这个人以前是开机的,他跟我以前惠州公司的部门同事有联系,他也被安排进了这个宿舍。
  在一次宿舍聊天中,他对我说:“XXX,那个女的不在哪里做了,她在三栋开了一件服装店。”
  我说:“她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是你害人家分手的,那个女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我指着他说:“你不要瞎说哦,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也生气了,对着我说:“你这个人,竟然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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