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在北京如何露宿街头头了,网吧通宵的钱都出不起。请问哪些场所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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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p={ dwrMethod:'queryLikePosts',fpost:'2ac7a',userId:,blogListLength:22};[原创文学][连载]放纵,迷失在澳洲
第一次写长篇,情节,人物安排上有很多问题,大家也就凑合着看吧。    引子  因为太过年青,所以相信的事情太多。当有一天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更没有选择的权利时,才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荒唐。    序  
刚踏出国门的我们正处在发育时期的懵懂年华,思想很不成熟,没有明确的生命观和价值观,对于所有事物的感觉都非常模糊,又缺乏真正的自我保护意识和自我控制能力。习惯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和一切思路都围绕在老师家长的指导中运转的我们,本着国内一直流传到现在:“国内曾经多么顽劣的学生,出国都会变得优秀。”那句并不可靠的谣言,纷纷踏上异地的国土,接受完全不同的教育,受着另类国家的文化冲击,又被自身传统的中国文化约束,我们渴望自己变得优异以使父母引以为骄傲,但行为的放纵却让自己让陷入无尽的遗憾。    
在稀里糊涂中走完了高中的路程,虽然最终的结果有欢笑也有痛苦,但是我想,假如一切发生在国内,结果仍然不会改变,我们就是我们。    
正如我时常对父母所说的,一切错误的来源,都是我自己。    第一章 狐朋狗友的初次登场(一)    
飞机载着我远离中国大陆的国土,不断向澳洲大陆的版图靠近。在汪洋大海的另一端,我将进入另一批对我影响极深的狐朋狗友和那崭新的留学垃圾的颓废生活。    
1号,3号,13号,24号,31号,不同的日子;早上7点,下午3点,晚上9点,凌晨4点,不同的时间;北京,上海,广州,深圳,香港,东京,纽约……世界各地;南航,国航,东航,国泰,新航,马航,日航……各式的航班。不同日子,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航班,以及那怀着不同心情,却又都是留学的人们,搭上飞机,犹如闪耀的流星一般,飞散到世界各地。这便是我们这一代留学生蒲公英式的青春历程。    
我相信,这个时候,假期没有回国的朱安正在盼星星盼月亮似地盼我出现在澳洲大陆的上空,以便把他从寂寞孤独中解放出来。    狐朋狗友的初次登场 (二)    
悉尼的傍晚,骄阳依旧,无聊得快吐血的朱安拖着浑身的疲惫,沉重地跨出自己打工的餐馆大门,郁闷地考虑着下班之后该如何回家。距离家三十分钟的火车外加二十分钟的汽车以及十五分钟的步行,可不是闹着玩的远啊。每天在餐馆挣饭的单调日子,使得他时不时想起正在国内逍遥自在的狐朋狗友们。    
至今也没有一个人了解他不回国的理由。留在记忆的是临行前的我和他还有另一些难兄难弟互相告别,以及通宵在网吧狂玩游戏的情景。    狐朋狗友的初次登场 (三)    
近几年,正如厄尔尼诺热浪一般,留学的浪潮扫遍了中国大陆的各个角落。    
朱安也是顺应时代潮流并在家庭的有力支持下,夹着包裹来到澳洲,开始了漫漫长路的留学生涯。生长在江南的他,并没有承袭江南人的灵秀。他中等个子,黑黑的皮肤,有着北方人的粗犷,虽谈不上虎背熊腰,身躯的分量仍令人生畏。他平时一身蓝色:蓝色短袖衬衫,蓝色牛仔裤外加一双深蓝色的大码乔丹鞋,整一个巨大的变形金刚。他极端自信甚至自负的个性,靠着那颗大头颅里电脑般精确的计算能力给他强有力的支撑,不可否认,他的数学细胞比常人多上百倍。然而,洗盘子的工作无法施展他唯一自信的脑袋。体力是我们这代留学生的最大缺憾。    
听说前几代的中国人,包括我的老爸,都是过了读书的年龄搞自费留学的花招,申请一个狗屁不如的语言学校(那些语言学校是海外的中国人办的,然后用高于当地正式学校成倍的价格在中国招收学生),先把自己弄到国外,然后用几句找工作才用得到的英语,便开始了国外创业的辉煌史,有些人居然洗盘子洗出一个华人企业家的头衔。而我们这些被寄予厚望的龙子凤女们,打工挣学费的艰苦生活简直难以想象。    
一位家长说得好:把时间花在打工上,虽然能减轻经济上的负担,可是却浪费了宝贵的学习时间,得不偿失!正因为这位家长绝对真理式的格言引起了绝大多数家长的强烈共鸣,我们中的大都数人,才能心安理得穿着名牌服装,染着五彩头发,拿着带摄像头的彩屏手机,大摇大摆在异国的马路上招摇过市。    
朱安是我们中为数不多的打工者。然而,他打工的目的至今令人怀疑。因为他赚的钱并没有填进学校贪得无厌的大嘴洞里。    
终于坐到了火车上,朱安望着窗外疾驶后退的丛林,一种不言而喻的宁静涌上心头,他舒展了一下酸疼的臂膀,接踵而来,便是一种莫名的伤感,这是每一个留学生都会不断感受的情感,仿佛远在国内的家人借着宁静的大自然传达那份绵绵的思念。他的心被触动了,让他陷入了不知缘由的沉思。灰色的天空缓缓移动着数朵镶着金边的白色云彩,西斜的太阳用金橘色的水笔沾染浮动中的片片白云,顺便画花了朱安的脸。看了看车厢内不多的几名白人和土人,他们有的入神地看着手中的报纸,有的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一阵困倦袭来,朱安非常不文雅地将双脚搁在对面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打起盹来。他知道,他的朋友任宇——即本人,正在他的头顶,带着一脸无奈和苦涩,朝着澳洲飞来。    狐朋狗友的初次登场 (四)    
朱安是我在澳洲的第一个狗友,没办法,谁叫我们俩铁得没事经常狗咬狗。他是浙江宁波人,我邻近的一个沿海城市,高速公路两小时的路程。其后我还遇到不少壮实的宁波大汉,由此推论出宁波汤圆在营养学上的深远意义。我一边想着看到我时他那欠揍的表情,一边随着飞机落地的惯性撞在了前面椅子的靠背上,心里念道:我的妈呀,总算给安全降落。    
走出机舱时,我身上还带着一股凉气。进入悉尼国际机场后,巨大的热浪顷刻即将我吞没。这时,我发现自己穿着毛衣,在国内,我把毛衣当成T恤,一次套个三五件,飞机上没完没了的昏昏沉沉睡让我忘了几小时内已经从冬季进入了夏季。    
还没出机场,周围白皮肤,蓝眼睛、黄头发的鬼佬就已逐渐增多。突然想到,在这里,我变成了真正的外国人。鬼佬是香港人给老外取得名词,其中藐视的成分更多一些,最初来澳大利亚啥也没学到,就学了这么一个中文词汇。    
打开手机,屏幕上不再显示“中国联通”,而是“Yes Optus”,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心里大叫:澳大利亚,我他妈的又回来了。    狐朋狗友的初次登场 (五)    
开机不到十分钟,电话就窜了进来,我看也没看屏幕,接起来就叫道:“别废话,大哥我回来了。”眼前浮现出是朱安黑乎乎的巨大头颅和那开心的表情。    
“拉登他死定了,昨天给他电话叫他劫了这趟飞机,今晚再给他去个电话,看他怎么跟我解释。”    
“你说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老喜欢胡说八道,还自豪得很。”    
“在国内混得如何啊?”    
“当然过得跟大爷似的,左拥右抱快活赛神仙。”我知道他最想听我的艳遇,于是开始瞎编。    
“这个也是,谁叫你败类同学比较多,个个都不管高考陪你瞎混。”    
“靠,知道我这次没人陪,惨得很!所以拿我开心,啥时候你良心也让狗吃了?”    
“对你有良心?一定是人生一大失败!”他不示弱地和我斗嘴。    
“少废话,我出关了,见面再说。”    
关口的机场保安一脸严肃地瞪着我,我知趣地关掉手机。    
关口检查我护照和出境卡的官员,肯定是从偏远穷山恶水逃难出来的难民,他黑色粗糙的皮肤和对我们留学生的一脸嫉妒的神情都没逃过我的法眼。    
他看了看我交出英文填的出境卡,一脸怀疑地瞧着我,问:“Do you understand English?”靠,这家伙果然刁难起我来了!    
可怜的我毫无办法,微笑着回答:“Yes, I can understand English.”    
“Read this line for me.”他又黑又粗的手指点着两条句子,要我读给他听。没必要这么麻烦吧,老大,我心想。    
正当我疑惑地看着他,很想问问他到底是干哪行的?他凶神恶煞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引起了我的极大的反感,我诧异地停顿了几秒钟      
“Where are you from?”  
“China。”  
“Go and use Chinese one。”    
见鬼了,这一出大门就坏事不断。他拿出了一份中文版的出境卡要我填写,我还想解释一下,他对我挥挥手,叫道,“Next。”    
这混蛋激起了我的愤怒,我多次进出悉尼国际机场,第一次碰到这么没面子的事。记得第一次入澳洲边境时,我拿着文曲星回答移民官的提问,都安然无恙地通过了,这次是不是在有意刁难我?    
我带着满腔的无奈填好中文出境卡交到他手中,然后用非常礼貌非常柔和的语气对他说:“操你妈的!”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微笑着解释说:“I use Chinese words say Hello to you。”    
他点点头,将证件交到我手里。我收好证件,没忘了走前再对他说上一句 “去你妈的”,然后,大模大样带着中国人特有的阿Q式胜利离开了。    
来到转盘处等候取行李,一名漂亮健硕的白人警花牵着一条目光温和警犬,仔细检查每一件行李。警犬路过我身边,不知为何对我发生了兴趣,猛地一跃,趴在我身上开始搜索。它的鼻子在我下半身进行地毯式扫描,仔细得就连我老二也没有放过。我惊出一身冷汗,心里不住念道:狗哥,我二弟没招你惹你吧?警花把狗拽开后,我才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今后回国再也不吃狗肉火锅。    
旁边两个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中国留学生,冷不丁冒出一句:“小心,那狗是母的,我们绕开走。”    
我想:你们怎么知道狗是母的?母狗又怎么了?看着漂亮的警花和她手中的狗,忽然,我若有所思,既然是“母狗”,我该考虑是否告它们性骚扰。    
最后的关口是红绿两个通道。所携带物品超过限定,就该在出境卡上填“是”,便走红色通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打开箱子让移民官查查罢了。你如果觉得麻烦当然可以不申报,只是被查到后不单单是没收那么简单,令人恐慌的罚单的确是一种增加澳洲国库的手段。    
其实,真的带了超限的物品,也有应对的办法,你填了英文的出境卡,一般就不会受到盘问。今天我被那小子刁难,属天亡我也。如果被澳洲机场劣质透视检测仪查到什么,你可以装出一脸无辜,对老外说:“Sorry,I cannot understand english。”这句英语人人会说,老外听了会很大度地挥挥手让你过关,对一个连语言都不懂的人,能够通融的都会通融,这可能是世界各地不成文的惯例。    
一个中国留学生站在红色的通道口,一脸无辜和不知所措,让例行检查的移民官都不好意思开他的箱子。感觉上,被撑得比原体积大上几倍的行李箱里,一定把大陆的家当都搬来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留学生对好密码,盖子被炸开,箱子里面的东西如同雪崩一样,争先恐后,倾泻而出,一盒小小的东西,飞到了我的脚下。我帮他捡起来,竟然是一盒避孕套。我倒,这辈子还没见过的东西,竟然在这里拣到了。    
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把小盒子递给他说:“少用点,会憋出病来。”    
“谢谢。”听口音他是北京人,看年龄不到20岁,我以为他会因此害臊。然而,他回过头来朝我感激地笑笑,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没事,这是新款,透气,我常用。”差点没让我把眼镜给砸地上。    
这位老兄的父母若是得知他们的宝贝儿子带着避孕套来澳洲留学,将作何感想?但也许他父母本就是开明人士,只是不愿儿子在国外得上艾滋病,主动在他箱子里塞了这玩意儿的。  唉,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    
  狐朋狗友的初次登场 (六)    
登上400路公交车,穿过纵横的马路,路上的景色看得我津津有味。澳洲温和的气候,丰富的物资,一望无际绿色的美景,是人类和各种动物的天堂。来了两年了,心里早没有初到时那种烦躁,我也学会了享受澳洲的宁静。    
宁静之中,回忆起和朱安在学校初次见面时那幅优雅的画面,和现在我和他见面就对骂找乐子的画面完全无法吻合。    
传闻TL中学的校舍并非本身拥有,而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搬迁。目前这套是所租房子中设施最豪华的,四层楼高的教学楼,灰白的外壁嵌着深绿色的钢化玻璃,将阳光折射四方。正门左侧是一家服饰店,右侧是靠着学校养活的餐厅。学校号称标准的私立国际学院,可是,收的学生大多来自亚洲,而大多亚洲人又来自中国。换一句话说,在学校里白皮肤黄头发的外国人如大熊猫般稀少。    
我第一次来到学校,进大楼时曾经紧张和恐慌自己的英文水平,等到了教室,竖耳一听,立即心安理得,到处是南腔北调的国语。比中文,谁怕谁啊!可见学校是专门为赚中国人的外汇设立的。同学们抄着再正宗不过的汉语,无所顾忌地横冲直撞。这类中学无非借了国外一块场地而已。仔细想想,如果国内中学聘请几个外教,用国外中学的课本,费用一定要便宜很多。没办法,现行的制度,不得不让中国人跑到国外,让外国人狠狠地赚中国银行里的私人外汇。    
所以,如果国内留学中介一个劲向你推荐的外国中学,你一定要准备好进一所几乎都是中国学生的外国学校。    狐朋狗友的初次登场 (七)    
我和朱安在语言班认识,我比他早来两个月,直到高中我们才成为真正建立起不可破灭的狐朋狗友关系。    
语言班是我最惨淡的日子。5个月150多天,我终于开始了解自己:貌似开朗的我,其实相当的脆弱。长达一百多个日子里,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上学回家睡觉。吃饭常常从我的生活中省略,成为可有可无的事情。    
如果深夜是属于寂寞的人,那么,澳大利亚的深夜就属于寂寞的留学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像蜥蜴似地慢慢从床上爬出来,坐在房东的院子里,望着夜空的星星叹着长气。我想我的爸妈。深夜里,我时常冻醒,看着被我踢了一地棉被,深刻体会到一个人的孤独,再没有一双温暖的手为我盖被子,第二天早晨,也不会有那熟悉的背影忙忙碌碌为我准备早餐;我也想我的死党兄弟们,现在,没有了无拘无束近似发泄压力的调侃,也没有了那种偷偷摸摸去无牌网吧玩游戏那种做了坏事没被发觉的快感,更没有了绞尽脑汁拉上李晓寻找借口与林逸见面却又非常希望李晓中途突然离开的那种矛盾百出的心态……。    
早出晚归,离群索居,形同鬼魅,竟然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    狐朋狗友的初次登场 (八)    
澳大利亚在地球的南半部,季节和北半球相反。语言班的日子,正值夏季的淡去,冬季的开始。中午,透明温热的阳光依旧能穿透人的皮肤,让汗珠沿着毛细孔不知不觉沁出,可是,早晚已经冷风阵阵、寒意袭人。    
早上7点左右,我踏着寒气,乘坐了半个小时的火车还换乘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像个幽灵一般游荡在教学楼里了。在家里呆着无聊,发觉到了学校反而更无聊,上课的时间是8点半,老师没来,教室的门紧闭着,我倚靠在教室门口,舒服地伸了伸双臂,打起盹来。  国内的同学们,千万别用你们的生活节奏和我们相比,毕竟,国外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在所有的学习生活完全靠我们自觉的情况下,早晨6点起床,是相当相当艰巨的任务,有种mission impossible的感觉。    
“Can you speak Mandarin?”有人惊扰了我的好梦。    
我木然地睁开眼,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影,我没有害怕,在澳洲,悉尼虽然已经算治安不太好的城市,可学校里不可能遇到拦路抢劫者。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请问,Red A是在这个教室上课吗?”他改用了普通话,语气非常有礼貌。  
“啊?你好,是啊,没错,老师还没来。”我回答  
“谢谢你。”  
“不用谢。”    
加起来不到几句话,便是我和朱安第一次见面的全过程。后来,我继续打我的盹,他则心事重重地坐在一边,那画面特别宁静。当时的他,穿着一间白色T恤,牛仔裤,乔丹鞋,有着刚出国年轻人的特色,清爽而精神。我实在很难想象:当时如此有教养的两个文明少年,后来怎么就自甘堕落成为没事就对骂还以此为乐的疯子。妈的,我们疯了,澳洲的留学生都疯了?    第二章 狐朋狗友的初次登场 (九)    
Red A是我们学校语言班的一种等级制度,语言班分别为Purple、Blue、Red、Yellow;Purple等级最高,Yellow等级最低。  报到的第一天,一位华人老师和同天到校的几位学生用简单的英语交流了几句,我们就稀里糊涂地被分到了Red A班。    
Red A班没有美女,感觉挺垃圾的。虽然刚来的留学生都要读上半年语言班,可听说班上有一些已经呆了一年半载的大哥级人物,依旧悠哉游哉,时常旷课,真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些什么。    
旷课,对于如同乡下人初进城的我们来说,简直不可想象,一个个都是刚从国内牢狱教育走出来的学生,怎么敢做这种要相当于判死刑的事?    
其后的实践证明,语言班没有旷课,是我们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决策性失误,在澳洲上学几乎没有留学生从不旷课的。至少我认为旷课是一件好事,可以避免听取老师误人子弟。    
我对于自己进了垃圾班到是没什么惊讶。在小学的纯真时代,我就对英文有了深恶痛绝的觉悟,中考重高落榜主要也是英语失误,所以,对自己不能分在好的语言班到也心安理得。    
三个月后,我们进行了分班测试,学得好的进入Blue D班,差的留下继续Red A。考试时,我在草稿纸上用骰子游戏掷出了20道选择题,然后根据单词的长短分类填好了填空题,唯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只剩下最后的一篇写作,为了减轻老师的负担和自己的痛苦,我用自己刚学到的那些单词词组,随随便便拼凑在一起便交了卷,居然给我蒙混过关了。    
这次英语测试,给朱安的打击相当之大。我们几乎全班Level up的时候,他竟然和少数残余分子继续坚守Red A班的阵地。语言班老师风趣幽默的表现并没有给予他多大的鼓励和欢乐,朱安当时失落痛苦的表情,使我不得不猜测他在国内的时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  转班的前一天,我到Blue
D班客串了一节课,那班里的女生简直有种天使和魔鬼混杂的感觉:有堪称校花的美女,也有恐龙的祖母。一个英文名字“bamboo”的女生,有我强壮三倍,我想:竹子都长你那样,大熊猫早在2万年前就给灭绝了。    
升班时,我曾得意洋洋和朱安说,希望新班里面的女生要有Blue
D班级里的美女级别,当然,那些从地狱来的就不需要到我们班里了。朱安却一直因自己没有升班而诅咒我不得好死。不知道是老天特别照顾我还是我人品太好?那些美女还真一个不漏的跑到我在的班级,总算在我那快要结束的灰色语言班历史上添上了不少色彩,留了一些不错的回忆。并且得出一个人生哲理:美女喜欢欺负青蛙,所以,青蛙接近美女的机会就大大增加。广大的青蛙同志们,不要妄自菲薄,在美女欺负你的同时,可以先尝尝天鹅肉是什么滋味,当然,尝的时候千万不要太过分,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当然,那段日子,朱安认为我死上一百次也不能抚平他内心的创伤。我则给了他一拳道:“你创伤个屁,老子还多交了一个月的语言班学费你在怎么不说说。”    ----------  第一章 完
  沙发!不客气了。
  看得都差一点儿忘了坐sofa了。极度期待ing.
  第三章 仅剩的记忆 (一)    
一路的胡思乱想,不觉已经到站了。  
下了公车,我提着行李,到了我居住的那片区域——Bexley North。    
这是一片相当小的住宅区。  
我常常为澳洲人遗憾,他们在设计住宅区时,往往不考虑配套的生活设施,只有火车站附近有一些小小的商店和书店之外,就连大型超市也没有,更不要说银行餐厅了,给我们留学生带来了很大的生活不便。国外的住宅区内,白天还有一些人影可见,到了夜里,除了主要马路有汽车的叫嚣声,其他地方安静得可怕、也黑暗得恐怖。    
据我考察,悉尼是以市中心最大的商业区City为基准,成扇型往西边延伸,越往西去,繁华程度越低,向南商业网点逐渐密集,北面是富人区。火车地图上以粗体字所标志出来的站台,都是比较大的商业中心地区;细体字所指的,便是成片的住宅区。我所住的地方字体最小最细,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住宅区。    
然而这片小小的住宅区,呈现在我眼前仍然显得无边无际。走过一段上坡,四周的绿色充斥着盎然的生机,除了林间的鸟叫和住户养的猫猫狗狗的身影,我没看到半个人影。要不是窗户上的窗帘偶尔闪动几下,真以为来到了一个无人区。然后,走过一段下坡路,右手拐角处最隐秘的一栋浅红色砖房,便是我暂时的居住之地。    
澳洲的住宅只能称之为屋或房,绝对不是楼。大片矮屋群散布在丛林之中,似乎来到了郊外乡野。当然,甚至可以称之为农村,城市在我的概念里都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可是称之为农村,又似乎点少了点浪漫气息,因为,这些小屋都非常幽雅,和周边零零落落豪华的大别墅相比,就像一个娇小的体操运动员站在敦实的举重运动员旁边。其间还夹杂着不少三、四层高的公寓楼,大小别墅外加公寓,组成澳洲城市风格的三重奏。    
公寓里大部分房客是来自不同国度的留学生,也有少数的澳洲本地人,男男女女同居在一起。千万不要误会哦,留学生的同居,只是为了能找人分担一点昂贵的房租,让更多的钱花费在五彩斑斓的人生之中。虽然两性关系的神秘色彩在我们眼里早褪色淡漠了许多,却也没到随时随地都可以干的程度。总的说,我接触的留学生群体,是比较单纯,远远没有国内渲染得那么可怕。  推开咖啡色的门,家里有股清凉的气息。房东一家及其他两个房客,此时还在国内花天酒地。只有我为了迎接该死的上课,早早地回到了悉尼。    
我一边进门一边脱衣服,让脏衣服撒了一地,才心满意足地赤身裸体走进浴室,一边往身上涂肥皂一边高声大吼。    
搬进这家Home Stay,我就一直有个愿望:就是能一边洗澡一边唱歌。房东好像没有限制,可我怕自己一会高八度一会低八度的无谱音乐,吵得她会冲进浴室把我赶出去。想到这里,一直困扰我为何浴室没有装锁的问题,此刻便迎刃而解。    
边唱歌边洗澡还真过瘾。洗完澡,穿上内裤整理自己的房间。每当我决定重新做人的时候,都会整理一次房间,让自己全新的形象不至于淹没在垃圾中。擦完桌扫完地,整理完衣柜和书架,将床下可乐瓶全都丢进垃圾箱,又出了身臭汗,于是,我再次进浴室高歌了一次。    
终于能躺在久违的床上了,一看手表中午11点,夏季3个小时时差,国内正是上班忙碌的时间。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爸妈昨晚一定没有睡安稳。我用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果真,老爸一直候在电话机边:“喂,爸,我到了,嗯,一切都好,放心,后天上课。吃饭?一会外面吃,好,你们保重身体。”澳大利亚的手机都开通国际长话,就是费用昂贵得吓人。    
电话刚挂,紧接着一个电话又蹿了进来。  
“哟,小子你终于到了啊,很不容易嘛。”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    
“那是,好学生要按时报到,所以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切,鬼才信,好了,到时候说。”  
“等等。”  
“又怎么啦。”  
“难得你打电话给我,怎么说了这么几句就挂了。”  
“那你要我说些什么啊?”  
“你就没什么新闻和我谈谈,比如你和你男友双宿双飞的心得体会等等。”  
“谈你个大头鬼,不知道电话费很贵啊。”  
“就是因为电话费贵我才谈的,要是便宜你硬拉着我谈我都不要听。”  
“你!”对面说了一个字就挂了电话。    仅剩的记忆 (二)    
放下手机,我躺在床上,记忆因为这个女生的声音再次活跃起来。每当回国时,我都会将澳洲从记忆的黑板上抹去,以至国内同学们问起的澳洲情况,我总挣扎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到澳洲,模糊的记忆便会一点一点清晰,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    
李晓是个往前看的人,总对我说:“过去了就过去了,管他。”;林逸除了学习什么都会忘记,老抱怨自己记忆太差,什么都记不住;而我则是一个生活在记忆和幻想之中却又不得不往前走的人。很多时候,我尝试忘记以前的记忆,争取做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快乐的人,因为记忆不仅没有任何用处,反而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它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溜出来占满我整个脑子:回忆过去快乐的时光,让我感到现在的痛苦;回忆过去的痛苦,更会让我感到人生的失败。每每到了深夜,我总特别脆弱,脆弱得不得不借助疯狂玩电脑游戏来摆脱一切。后来,我以人对电脑的痴迷程度来判断这个人过去承受过多少痛苦。    仅剩的记忆 (三)    
这次,飘进我记忆画面的是个一头长发皮肤细腻和我同龄的女生,她叫萧珂。    
我一直觉得初来澳洲那段记忆里总少了些什么,现在恍然大悟,我差点抹去了这位美丽的萧小姐。    
我和她是同一天到悉尼的,那天人头攒动的机场里,还有她和她的家人。    
当时我在家里表现出来的焦虑和暴躁,使老妈明白了我内心的恐惧和空虚,便让老爸联系中介公司,看看是否有一起留学的学生。结果还真联系到了一个,还是女的!爸妈为找到一个人陪我去而高兴,我却暗自担心:万一是条肉食系的霸王龙,一路上可就难熬死了。    
第一次见面,我总算看到了她庐山真面目。那天,萧珂留着短发,白净的鼻梁上架着夸张的黑框眼镜。当她妈提到她名字的时候,她茫然朝我家人望一望,努力挤出半个笑容,给我一种勉强而又羞涩的感觉。    
家庭双边谈判会议,在两位父亲两只巨大粗糙的手握在一起那一刻正式开始。    
她爸一直在夸我高大挺拔稳重老实,我妈一直称赞他女儿漂亮优雅贤淑文静。你夸我,我夸你,简直就在开相亲大会。    
我的心脏一直“别别”跳,不是为他表扬我高兴,而是为这几句话将付出的代价而恐慌。    
不出所料,末了,她爸说:“我们小柯什么都不懂,而且很会丢三拉四,一路上就靠你多照顾照顾了。”    
我心一下凉了半截,完了,就我照顾她呀?两个人能否安全抵达澳大利亚都成了问题。    
那次,我们在香港转机前往悉尼。一路上,我又提包又换机票,忙得不亦乐乎,她倒没人事一样,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左顾右盼。    
出关时,海关官员要求她打开随身的小红包进行检查。我一脸迷惑,难道她爸怕她遇到刺客,连防弹衣也给带上了?她连连摇头,解释她的箱子是爸妈整理的,到底放了什么?她也不清楚。结果,海关官员在箱子里搜索了半天,在一个常人难以发觉角落里,找到了一把非常细小的、对人体绝对无法构成威胁的磨指甲刀。海关官员严肃地摇了摇手,不容置疑地说:“看你!没收!”    
她露出一脸天真的微笑,用清脆的童声回答:“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进了飞机安安稳稳坐下后,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问:“你怎么会这么悠闲自得?”    
她瞪了我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老爸把我交给你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了这话差点没让我一下子晕过去,如果我老爸在,晕倒的一定是他,他没想到他的宝贝儿子不但没有被人照顾,竟然让别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首航的路途,唯一不能忘怀的是国泰航空公司空姐的灵气和秀丽。我喜欢喝可乐,没事就按铃让空姐给我拿瓶可乐,以至到了第二天早晨我一按铃,她便端了一瓶2升的可乐到我面前,其实,当时我只不过想要一块擦脸的湿毛巾。下机的时候,她脸上写着再也不想看到我的表情,让我伤心了好久好久。    仅剩的记忆 (四)    
出了机场,我的心突然空荡荡的:爸妈、兄弟、学校、甚至我的国家,变得非常遥远,我看了看萧珂,发现她表情茫然目光呆滞,完全没有了那种悠然。相信她看我也一定同样的感觉。记忆力瞬间变的有些衰退,感觉就像下了飞机忘记了是怎么上飞机的,出了海关就忘记了是怎么进去的。    
当时的心情我很难描绘,不能单单用一种紧张或者害怕来形容。现在细细想来,那时候萧柯和我都笑的如此勉强,感觉有些苦中作乐。    
推着行礼走出海关,机场外面站满了等候的人,我努力睁大眼睛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周围闪动着各种肤色的人们,我心想:这,也许就是国外吧。通过敞开着大门的机场向远处望去,能够体验到澳洲的风光无限,色彩斑斓,可我和萧柯两个人却没敢踏出机场半步。为了找寻中介公司所联系的接机人,我们从机场大厅的这头走到了那头,偶尔瞅瞅一些等人老外手里的名字牌,却没有发现一张写着我们的名字。无法通电话,身上没有能够用的钱,不知道家庭的具体地址以及在我们眼里未知的将来。很多事情来不及让我们困惑就摆在面前,这个时候谁都无法帮助你,也就在这个时候,你才会体会到家人的重要。我拿出家人为我准备的那张写有我名字拼音的纸条,高举头顶,犹如小丑一般穿梭在行人之中。    
戏剧般的相遇,一个黑发的中国少年和一个白发的澳洲老人面对面站着,手里拿着几乎一样大小的白色纸张,上面印着几乎一摸一样的黑色字体。他用眼神询问我,我用点头示意。接着,他充满微笑的走过来,热情的和我以及萧柯打招呼,以中国式的握手做了开场白。我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狠狠的和他握了个饱,便随这位自称Tom的大伯去我们的住处,就算他是人口贩子,我们今天也跟定他了。因为,除了他,我们还能跟谁呢?    
我们俩坐上了一辆充满陌生气息的面包车,随着一路的颠簸,走向了各自所在,那完全陌生的安居之所。虽然萧柯用着不纯熟的英语夹带手势,偶尔在情急表达不出意思的时候竟然还使用了中文,可照样和汤姆大伯聊的相当投机,唧唧喳喳,总算是冲淡了我的一丝忧虑。在丛林般的平房中,面包车灵巧的穿梭,没过多久,便停在一座红色的小房子面前,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的澳洲中年妇女,我从门口往黑糊糊的房间里望去,看见一个裸着上半身的年轻男子轻浮的叼着烟,这让我为萧柯担上了一份心,也为自己的新家的主人,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看着萧柯对我招招手,我心里默默祈祷:愿玉皇大帝于你同在,虽然这里不是他的地盘。    
萧柯一走,车厢里就弥漫着一股沉静的气息,就连汤姆大伯都相当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我很想说点什么,可就不知道该从哪个单词说起。看着车子左拐右拐,仿佛进入迷宫深层似的让我头昏脑胀,我想,此刻他把我给卖了,也没人知道。在拐到“迷宫”的最底层,前面已经没有路可以走的时候,汤姆大伯来了一个急刹车,突然从椅子下面拿出一本地图册使劲的翻,拐了半天原来是迷路了。那约莫1000来页的地图册被大伯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耗费不少时间之后,他心虚的朝我一笑,再次发动了面包车,开始了拐弯的第二次历程。在我看来这附近的弯道也被我们走了七七八八的时候,汤姆大伯又来了一个急刹车,我总算算是看见了我的房东Linda,一个和蔼可亲的澳洲人。跳下车,我一瞧,这不就是刚才的停车的地方么!汤姆大伯大概也有所察觉,怕我说什么,迅速的搬下行礼便飞似的逃走了,我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看着空中留下汽车的废气,我很想对他说:其实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用英语表达我内心的感受,所以你不用走的那么急切。     
躺在琳达为我准备的小房间里,我看着天花板呼了一口气,留学的第一步,总算走过来了。    仅剩的记忆 (五)    
房东Linda是个单身的女律师助理,40岁左右,金发碧眼、身材消瘦,显得很精神。她的房子在悉尼郊区,一幢小小的别墅。这里是白领阶层的居住地,环境幽静。小别墅只有两室一厅,被一个小小的花园簇拥着,非常精致。    
这个居住场所是中介公司通过学校所安排的,至少让我第一个月有了安全居住的保证,不用流落街头,这也给我最初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Linda是学校契约的房东,长期和学校挂钩接待新生,可以说为人相当可靠。也由于是学校的契约房东,学校会向每一位被安排住所的留学生收一笔安排住宿的手续费,使得第一个月的房租相当昂贵,比普通的住宿高出了10%左右。    
在新开学的第一天,也就是我在澳洲的第一个早晨,她便6点左右叫我起床,领着我来到了距离家最近的汽车站,除了交代我如何看汽车时刻表,如何用车卡,如何按汽车扶手上的停车按钮之外,她也交代了我要尽早回家,不要在外逗留。LO3公车跋山涉水开了40多分钟的路程,让我感觉从边远幽静的小镇驶入了有些繁华的都市。我跳下车一看,这除了商场,银行,教堂以及肯德鸡之外,我没看到学校啊?琳达则对我招招手,于是我又和她开始另外的一段路程,穿过大马路,走过一条修理的过道,接着穿越了地下商场,然后不遵守交通规定的越过一条小道,我和她又来到了另外一个车站。我心想:你大爷的,怎么还要坐啊。跳上另外一辆3字头公车,约莫20分钟,总算是到了学校。她告诉我,学校门口就是回来的车站,带3字头的跳上了都能进入市中心,让我安心听课,然后把中饭给我,便匆匆离开了。    
进入学校,我和萧柯在学校底楼的接待处相遇,我问她环境如何。她非常满意的点头,笑着指指旁边的一个女生说:“她和我一起住,告诉你啊,我们家到学校只要15分钟汽车就好了,真方便,而且车卡听说很便宜,是11澳元就可以使用十次的Blue travell Ten,你那?”我苦笑着说,差不多差不多,心里却想:这鬼学校可够会歧视男性啊,我来一趟差不多1个半小时不说,车卡更是贵的吓人。看着手里拽着仅有的50块大洋(其他都是美金无法使用),我这日子可是难熬。不过,没准琳达也在抱怨,因为车票还是她给我买的。    
那一天除了和监护人见面之外,在学校所做的各种活动我难以记得,因为当时得我紧张的脑中一片空白而没有地方可以存储更多的记忆。  
  仅剩的记忆 (六)    
监护人在我们这批未成年的留学生当中,只不过起到一个负责把我们的签证签出的作用。至于监护两个字,也许我这位监护人阿姨由于在国外带的太久了,忘记了这个词汇的真正含义。    
我在学校里面很害怕遇到这个监护人,她那一笑一颦都深深的透露着一种虚伪,亲切的外表之下隐藏着这一种让人无法揣摩的面孔。记得在国内办理出国手续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乐她的种种违背信义的事情。凡是由她监护的留学生,就算距离18岁还有一个月的人,也都必须付整一学年的全额监护费。除此之外,她还会无理取闹的通过中介公司向国内的家长收取没有任何理由的附加费用。对于没有出国,还没能拿出签证的留学生,家长即使面对这类让人疑惑,愤怒的事情,除了干瞪着眼睛之外,毫无办法。就好似一场考验耐力的马拉松,距离终点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障碍那样,不得不跨过去,完成整个过程。不然,前面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监护人对于孙子兵法可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她从不集合的召集所有留学生,这样人多口杂力量大,局势不易控制。她总是单独拿着资料一个或者两个左右的人亲自上阵,从不看轻对手,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所谓的战术,以攻心为上,因为她深深知道刚到的留学生对于一个能够亲热对待他们,就像亲人那样的人,有着强烈渴望。无微不至的问候,详细对学校的解说,生活上不少琐事的询问是她攻击的主要方式。而热情,真诚的表情则是她作为掩护的迷彩服。    
当时的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正如她所说的:“在澳洲,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也就是你最亲近的人。”陈长的解说一完,此刻的她认为已经掌握了战局的主动,便会单刀直如这次会面的主题:“任宇,你家里还欠我30澳远的监护费,你能不能现在给我。”我伸手握了握口袋里唯一可以使用的货币,很无奈的告诉她,我没有钱。除了用于急救的50元之外,我可以说现在是身无分文。她淡淡的表露希望能在这个星期尽快补上,因为她很忙不能常来学校。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才知道,原来在这里所谓最亲近的人,不过是由金钱将双方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仅剩的记忆 (七)    
有些疲惫的第一天上学总算结束了,班里有些什么人下了课我就完全不记得,来到车站,看着手表上显示下午3点的时间,我心想:放的够早,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回家的途中,我细细的咀嚼着悉尼这个城市的味道,车上人很少,车外的路上也很安静。接着汽车又驶进了我心目中的都市,周围也有了喧闹。开着开着,我突然惊起:这去学校的路我是知道了,可回来这车该哪里下我完全不知道。在车上我坐立不安,下车的人越来越多,而上车的人则没有几个,这使得原本就比较庞大的车厢显的更加空旷。我望着汽车车头的玻璃,发现距离是那样的遥远,有种永远也走不到车头的感觉。    
选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车站,我无助的跳下了汽车。周围天地仿佛不断的旋转,参差不齐的建筑黑压压向我涌来,压的我呼吸急促。有一种凉气借由地面传达至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冻的我浑身颤抖,那是我用自己的身体第二次去深切感受和体会的情感,我把它称作恐惧。透过眼镜,我甚至很难集中精神去看清楚周围匆匆忙忙的行人。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当你的生活感觉从此不再以你为中心旋转,而是你必须围绕这社会旋转的那一瞬间,也许你会有突如其来的诧异和恐慌,紧接着,便会激发你自己求生欲望的本能,让你感到除了让自己变的更加坚强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别的思绪。我从书包里面抽出地图,有些自嘲道:“哈,这地图我还真他妈的看不明白。”对照这地图上街道的名字,我穿梭在悉尼市中心的大街小巷,可不论怎么走,始终会回到原点,感觉就在原地打转。也许是由于我面目惨淡,一些老外开始主动帮助我,当他们几个“Turn right,turn left”的英语单词连续放出之后,我已经开始无法弄明白他们到底是要我直走还是左拐,是右拐还是穿越。在那些金发碧眼的帮助之下,我越走越远,路牌上所标志的名字已经开始无法从地图上找到,回头看看周围,除了落下的树叶和时而刮过的凉风之外,早已没了其他行人的踪影。我席地而坐,仰头大笑,笑声在四周回荡,别说我疯狂,可我真的忍不住想笑,因为我很想打个Taxi回家,却不知道我家的地址,有一种走投无路的爽快感。    
在我几乎放弃,决定露宿街头的时候,走进了一家中国人开着的小店,店员告诉我说,前面的路口有个车站,说不定有我需要的车。于是我继续前进,踏着前面必有车站的信念,走向那未知的道路,此刻我除了相信这个店员之外,已经没有路可以选择去走了。    
咖啡色玻璃装饰的小型车亭在一个向上的斜坡处露出羞涩的面孔,我仿佛见到久未蒙面的爱人,疯狂往前面跑去,扑入车站的怀中,站台上写着LO3的标志,我呼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回家了。现在才发现,我对那个陌生的小窝,不知不觉中,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仅剩的记忆 (八)    
琳达的家住的比较边远,所以可谓人烟稀少,加上她又是律师助理,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双休还会有应酬,我难得在家里见上她一面。而我的饭菜至少每日都会准备好,而且每日都不同种类,让我没有厌腻的感觉,就算有,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很少看见琳达,不过星期日的中午,她会在家陪我吃饭,问我生活上的所需,对我的一些习惯提出要求,而我很多不足,她也没有抱怨。例如,我刚刚带去的毛巾总是容易漏色,每次洗完澡,都会将浴缸滴的到处是蓝色的痕迹。平时我都没有注意,也很少集中精神去注意这些方方面面,直到一天深夜,我起床的时候,看见她还在刷洗浴缸的时候,我才感到如此的羞愧,其后的日子也相当注意生活上的细节。    
交通的不便使我感到有些与世隔绝,我也不方便四处走动,由于对于周遭不是很熟悉,我不会去距离家太远的地方。这块地方除了相当幽静之外,环境也非常好,每一户人家里的院子都种满了花花草草和一些不高的小树,加上小路边上的茂密高达的大树,让人感觉所有的房屋都被簇拥在绿色的怀抱里。夏天的眼光虽然刺眼,但闪烁在绿叶红花之间,也别有一凡温和的滋味。    
家门口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根水泥的电线杆,我认为前面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定还有一根,因为每天早上那根电线杆上的乌鸦都会竭尽全力的呼叫,虽然难听,声音却可以传到很远的天际,接着,那一头也会有另外一只乌鸦在遥相呼应,仿佛把那一边的思念传递过来。每次我都在想:你哥兄弟俩的翅膀难道长着摆样子看?没事瞎叫唤啥啊。到了夏天,似乎不能没有蝉,声音连绵起伏,接连不断,让我想起了杭州的马路,偶尔遇上撒农药,马路上还会掉一地的毛毛虫。    
回家推开木栏,走进院子,便会看到琳达样的那只可爱的母猫兰妮(Lany)以一个贵妃横卧的姿势,显露着富态的身体躲在树叶下乘凉。可以说,这是我家里的另外一个亲人。老外对待宠物极具人性化,琳达从来不用“It”来带指兰妮,都用“She”来指出兰妮在家里的地位和重要性。兰妮也很通人性,我进家门时候,它会在我周围走来走去,用头蹭蹭我的腿表示欢迎;我看电视的时候,它会趴在我旁边看电视;甚至我睡觉的时候,它也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跳到我的肚子上和我一起睡。    
无聊的时候,我也常常和它打架来消磨时间。别看兰妮总是挺着个啤酒肚慢悠悠的晃来晃去,我攻击它的时候,窜的比老鼠还快,一眨眼就射出门去,不见踪影。每次这个时候,我便会摇摇装有它食物的盒子,它又会以火箭的速度的跑回来,让我暴打一顿。这个盒子仿佛就是召唤它的武器,只要在它耳朵所能听见的范围之内,都可以把它召唤回来。和它闹累了,我也会给它食物,补偿它所损失的体力。结果就是这点好处,它会立刻不计前嫌的继续和我混在一起。白天送我出门,眼神恋恋不舍,晚上接我回家,一股欢天喜地,弄的好似我的女友。    仅剩的记忆 (九)    
其后的一个星期,我都在悉尼的市中心摸索着各种回家的途径以及乘坐各类回家的交通工具。房东也详细的给我解说了一遍如何回家的两种途径:一种,3字打头公车到市中心,LO3公车回家;另一种,3字打头的公车到了市中心,转火车到达某一个车站,接着再转4字打头公车回家。不论哪种,回家都需要2个半小时。LO3公车只有四五点才有下午的头班车,也就是说我下课,会在车站等上一个多小时才能坐上汽车,而一会火车一会汽车,看看就知道极其费时间。    
于是我就开始了早上1个半小时,下午2个半小时的匆匆忙忙生活。银行,超市,车站,学校,餐厅等等一些会对我生活有种重要作用的地方,我也渐渐熟悉。也不会发生,身处中国城的时候,大声问行人:“请问China Town在哪里?”监护人出入学校的次数也少了,估计是钱收取的差不多了,当然,我的那份她没能收到。在她向我收取费用的第三天,我和家里联系上了,老爸对监护人这种出尔反尔的作风相当愤怒,也对中介公司介绍了这种不讲信誉的监护人而感到不满。通过家里和中介公司的联系,了解到这笔费用是澳洲政府收取监护人的税收,不需要我们留学生去支付。我很佩服监护人再没有收到我这笔钱之后,依旧笑容可掬的问候我,以至于当我提出搬家的时候,她也满面笑容的刁难我。说不是她介绍的家庭,她不放心,她必须对我有责任。接着,她说,我对新房东的任何要求她都会尽力去办,不过我需要上缴130元的找房费。我想:我靠,拐了一个大弯,你的责任不就是想办法收我钱么。    
当然,我和监护人的敌对形式再一次以我的胜利告终,总算能够搬进一家距离学校比较近的房东。我也依旧想念琳达,可以说,她对我没有太多的虚假,她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上也是无微不至的。至于,我后面搬进的那家房东,就像深陷一个甜蜜的谎言那般,这也是后话。    仅剩的记忆 (十)    
一个月之后,我离别了我的第一个房东琳达。对于初来乍到的我,有太多的生活琐事需要准备,有太多的精神压力需要承受。我没有带一丝伤感的离开了那个充满我重要回忆的小屋,那给让我体验了另一种人生的地方。现在看看,我很感谢琳达,她带来的是另一种文化,让我体会到了人于人之间的坦率和真诚。她也教会我人于人之间的不可缺少的感情,那就是信任和感谢。我有时候会用她家里的电话,播一种打国际长途的卡回国,她让我每打一个,记一笔。临走前,她更本没有怀疑我的记录是否正确,也没有检查我给的钱是否缺少,用一种信任地眼神收下我给的钱。这让我感动,也许,她的忙碌让她没有那份心去操劳这类事情,不过她所做的点点滴滴都留在了我的心中。    
离别的时候,我和她做了澳洲式的拥抱,对她深深地说了一句:“Thank you!”    ----------  第三章 完    PS:因为我删除了第一章,是从第二章开始贴的,所以,章节错误,大家也就将就一下吧。谢谢。  
  看完电影回来还可以坐沙发。舒服!  按顺序就行,能看懂。    这去学校的路我是知道了,可回来这车该哪里下我完全不知道。  -------------------------------------------------------  俺好像也试过,哈哈。当时也没特委屈的感觉,谁叫你到了别人的地头,再苦也认了。幸亏当时楼主有地图,否则要打000了.
  第四章 我该相信谁 (一)    
回到悉尼约一个星期了,每天晚上仍梦见我的家乡杭州。正当我梦到自己踩着杭州数年不遇大雪覆盖的马路、撑着一把大伞和林逸有说有笑的晃荡在西湖边,她美丽的脸庞被寒冷冻得绯红,在皑皑的白雪中,像一朵盛开的桃花般艳丽,让我看得发呆……突然,枕头下传出了震耳欲聋的手机呼声,被惊醒好梦的我怒火万丈,拿起电话我大声吼道:“是他妈的哪个不怕死的小子,这种时候来电话!”    
“喂,任宇,你在哪里在干吗啊?”声音好陌生。    
“废话!正睡着做好梦被你吵醒了,你谁啊你?。”我没好气冲着电话发牢骚。    
“Shit,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吕克克。我在机场,累死我了,还不快点来接我,你闲着也是闲着啊。”    
“靠,你总算到了,你小子害惨我了,我一年中就那么一回好梦被你搅了。等着,我穿好衣服就来。” 我赶紧起床。    
刚刚从冰天雪地的梦中醒来,打开门,迎面扑来的是夏日金灿灿的阳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从家里走出,像甲虫一样慢慢爬过一个小坡,穿过汽车叫嚣的马路,顶着被晒死的危险,抵达了去机场的火车站。    
火车站站台非常小,不像国内庞大的火车站内到处是拥挤的人流。站台上看不到半个人影。百米长的站台中央有一栋老式瓦房,红顶黄墙,买票在中间一个小小的窗口,窗口旁边,还有一个自动售票机,乘车人可以在窗口购买票,也可以用硬币自动购票。一边墙上有一个款式很老的时钟,像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费力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着,难怪从没显示过一次正确的时间。这是悉尼火车站中最小的一种站台,两边一来一去只有两道铁轨。每天经过这个站台的火车不多,一个小时2班,有时候更少。    
早晨的时间段里,6点到10点是属于高峰期,火车常常一小时3班。每天早上的睡眠,对我们这些处在发育阶段的学生来说相当重要,如果起得太早,往往会出现等待火车的情况,这是我们绝对不能容忍的,去得太晚,就会旷掉第一节课,这又是学校绝对不能通融的。因此,如何在早晨有限的时间里充分拥有睡眠却又不至于旷掉第一节课,成为了我们这批留学生必须钻研的一个课题。我、吕克克还有房东的外甥陆倪三个住在一起的人,总结出以下三套方案:    
一、早睡早起,养成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但这对我们来说,好比天天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口号,等于放屁;  
二、早上起床不刷牙不洗脸不吃早饭,直接上课去,介于此举太不卫生而且一嘴臭气会影响形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一般都不实行;  
三、玩得晚了,索性不脱衣服睡觉,早晨起来就可以节约穿衣服的时间,然后遗症往往是第二天立刻感冒,整个人头疼乏力鼻涕乱甩,实在太难受。    
虽然方案很多,可惜都弊大于利,再说,火车司机根本不理睬我们这些宏伟计划。就算我们能把火车时刻表倒背如流并能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准时抵达站台,令我们大失所望的是火车从来没有一次准时来过。偶尔晦气临头,火车提前5分钟开走了,会让我们无可奈何地旷掉第一节课。想起在国内,旷课对于学生是一件极为恶劣甚至罪不可赦的事,需要敢于冒天下之大不讳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的勇气,如今在澳洲,却成了我们这群留学boys的家常便饭。    
等了半小时,火车总算在我的翘首企盼下驶了过来。列车像一条笨重的鲶鱼,沉闷地挤进车站,车厢超重,压得铁轨“叽叽”作响。令我异常失望的是,今天非常倒霉地遇到了普通车而非空调车,透过茶色的玻璃可以看到拥挤的人群在车厢内攒动。停稳后,陈旧的车门艰难地打开,一股老外特有的浓烈狐臭扑面而来,熏得我一阵阵反胃。这让我想起了小的时候,处于困难时期的一家人住在一间不超过20平方米的小房间里,楼房每层只有一间共用的厕所,唯一的一个便池历经历史的洗礼和数代人排泄物的冲击,伤痕累累,被臭气熏黄了的白瓷砖和地面的马赛克更是污秽不堪。进入其内,需要高超的平衡能力才能使自己能平稳地屹立在便池两侧,更需要一种超越常人的忍耐力来完成排便这个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有几次,偶尔有人因思考国家大事而忘了冲洗排好的粪便,我站在便池面前,会遗忘了自己具备拉屎撒尿的生理功能。还有几次,隔壁的大学生邻居手中拿着一本小说走向便池,我会肃然起敬,陡然升起瞻仰伟人的感觉。现在,每一次强忍着嗅觉的折磨挤上火车,那段生活经历会在我的脑海中重演。    
火车像个老人,长长地喘了口气,“哐铛哐铛”慢吞吞朝悉尼国际机场驶去。我面前浮现出吕克克光辉形象:男性,中等个子,戴着眼镜,来自湖北宜昌。大概怕我们不知道宜昌在哪个方位,在介绍自己家乡的时候,他往往加上一句:长江三峡或者是长江三峡水电站建设的地方,让我们更容易在头脑中找到他的居所。想起这点我总暗自发笑,因为每次我向老外介绍自己来自杭州的时候,他们一脸迷惑耸耸双肩,我不得不加上一句“Near by Shanghai”,于是,他们恍然大悟茅塞顿开连连点头,好像杭州是上海一个地区似的。每次介绍完我都暗骂:你们OK个屁,我又没说杭州靠近上海的东西南北。由此我也遗憾地知道我的家乡在世界的知名度相当低。后来,在家乡听到导游向游客介绍说:“杭州是一座国际知名的旅游城市。”我便产生了去纠正他错误的冲动,接着一想此举实在多余,说不定还会被别人骂成没文化,于是便放弃了教育他人不可信口开河的想法。作为杭州人,我希望西湖能被大众所知,但国外地理学家很少,老外对中国的认识就像我们对澳洲只知道悉尼墨尔本堪培拉其他啥也不清楚一样,他们除了中国的北京上海深圳和广州之外,别的一概不知。顺带一提,时至今日澳洲人一直留恋着大不列颠的黄金时代,虽然香港已经光荣回归,他们还在努力把香港和祖国大陆分离,为此我们常常愤慨不已,并非我们异常爱国,而是我们在澳洲的待遇远远不及港人。    
吕克克经常为家乡的三峡工程建设自豪,朱安调侃他:“下次上课需要自我介绍,你直接介绍自己来自长江三峡水电站不就得了。”    
他还真对老师这样介绍,使本来对中国地理稀里糊涂的老师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象征中国的长江黄河,谁不知道?于是,我们的老师心中,中国版图上就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叫三峡的城市。后来在网上看见宜昌市民建议将宜昌市改名为三峡市的新闻,又让吕克克嚣张了好久,直夸自己极有政治家的远见。    我该相信谁 (二)    
和吕克克相识,是升上高中后的第一节English as the Second Language简称ESL课上。个子不高、没什么身材的他坐在教室的第二排,戴着一付陈旧的塑料框眼镜,镜片后闪动着无光的眼神,身上那件灰色的T恤背上有一个明显的破洞。我走进教室,立刻发觉了他暴露在外面的缺点。虽然人们极力推崇内在美,但我们也必须时刻牢记外在美给人的愉悦感。能够在这里上学的海外留学生都是有着家庭的经济保障的。我觉得外在美虽不一定要展示得像美元那样高贵,也没必要学澳元那样华丽,但最起码应该做到人民币那般一丝不苟。而且,外在美也可以让老外对中国人有个好印象,可以尊重我们。    
于是,为了使他认识到而又不至于丢面子,我便在他旁边坐下,轻轻地好心好意地指出:“你衣服后面有个破洞。”    
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虚心接受他人建议并立即改正错误的优秀作风,反而很不耐烦地狠狠瞪了我一眼,哇,这个世上好人是越来越难做了。    
这时,朱安连蹦带跳地冲了进来,在我旁边找个位置坐下。他不认识吕克克,用目光打量了他一下,最后定格在他衣服的破洞上。  朱安用大我一百倍声音大叫道:“喂,你衣服上有个破洞。”    
整个班级的目光都转向了吕克克的脊梁。吕克克明显地愤怒了,玻璃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很大,他一言不发,起身走开了。    
朱安有点不好意思。“就算是开个玩笑么,你朋友脾气也真大。”朱安用手肘撞撞我,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朋友了。”我茫然地看着他。  
“啥,不是你朋友?你怎么坐他旁边?”  
“还不是为了你刚做的事情一样?!只是我比你要文明些。” 我无奈。    
和吕克克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给毁了。他当时肯定感到非常没面子。但是他却自始自终没有搭理衣服上的小洞,让它依旧风采飞扬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还好,我们的友谊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无法建交,就像人民币比美金——怎么比都这个价;不过,也发生一些事情,让我们的友谊像美金比澳元那般——越比越伤心。    
吕克克不少作风让我感到不满甚至愤慨。比如,同学们出去玩,他总会软磨硬泡,让其中一个人帮他买单或者让某人先帮他垫着(我们一群人去网吧玩,付账的时往往出现谁付了谁的钱都不知道),然后一晃几天,谁都会忘了借过他钱。又比如陆倪每次家里寄来零用钱,会在双休日大方地请我们出去打机(网吧玩游戏),吕克克便趁机敲他一顿中饭或一顿晚饭,完了还振振有辞说:因为有他吕某的陪伴,让陆倪深切感受到了打机的快乐并借这两顿饭告诉陆倪,今后不可乱花钱。    
有一次下课一起回家,到了车站他两手一摊说没带钱,我给他买了张车票。结果在车上发现他钱包里面有张20澳元的纸币,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但这样的做法近似明抢暗夺。于是,回到家我死缠烂打硬是让他还我价值2元2角的车费。也许理亏,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一把硬币塞在我手里,其中有四个5分(5分硬币在澳洲最难用掉,许多硬币机器不收5分)。    
我把这钱往他身上一丢,叫道:“你就喜欢跟我玩这一套。”后来,他花了整个晚上角角落落搜索那四个5分硬币。      ---------  To 独游草:那时候没手机,没钱,第二天到的悉尼...差点睡马路了
  呵呵~~楼主继续啊
  他花了整个晚上角角落落搜索那四个5分硬币  ---------------------------------------  心里边梗了一下,但现实就是这样!
  曾几何时我也和搂猪一样。。。在澳洲的天空下放飞自己的梦想。。。可是。如今的我已经飞回了家。那段在国外的境遇又再次从我的脑海中浮现。   楼主加油。。继续。。
  我该相信谁 (三)    
不可否认,我们这些留学生多多少少都有点拜金主义。身处澳洲的资本主义社会,使我们深刻地认识到,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没有钱,我们将面对饥饿面对寒冷面对没有色彩的人生,甚至面对被遣送的危险。即使你是中国某个大官的儿子或女儿,澳洲政府也不会因为中澳建交而让你免费上学。    
随着澳元的不断升幅,使得留学澳洲的费用越来越贵,尽管国内的中介仍然在介绍澳洲留学大约需12万元人民币一年的费用(学费加生活费),诱使更多的人加入留学的队伍。实际上,在2002年,作为高中生,我们的费用已经差不多接近翻倍。况且,澳洲政府在签证上,就是看你的经济担保,你不但要有足够大额资金作为担保,假如你的担保存款期限不到六个月,就算差那么一天你也可能会被拒签。在国外,什么都是以经济为前提,这让我们这些从来没有理财经验的留学生深深感觉到了马克思对资本的痛恨是正确的,天哪,每个毛孔都滴着鲜血。    
吕克克的行为,是一种对他人金钱上的苛刻,对自己放纵的一种方式。别人的钱也是父母用血汗赚来得,凭什么让他厚着脸皮揩油。当然,我只是想写一段留学生活的故事,所以对于他的批判写到这里就可以了,不然下次见他,他保证不会还我那一直欠着的Money。    
不过,还得感谢吕克克,后来和他混熟之后,还让我认识了他圈子里一个经常出入网吧的集团,我踊跃地加入组织,成了一名非常活跃的积极分子。不过我马上发现,我的积极表现没有任何展现的机会,组织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积极得要命,个个都是铁杆骨干,他们废寝忘食地生活在游戏中,就差没把家搬到网吧,这些人拼命三郎般的表现使我的活跃作风变得黯然失色,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我该相信谁 (四)    
陆倪是借我们这个网吧团体初步形成纪律不严明的情况下,鱼目混珠地混了进来,也不管大家同不同意,便自封为一线主力队员。我们常常揶揄他:“去你的大头一线,你是八线宣传部副部长。”    
陆倪来自中国的大城市上海,圆圆胖胖的脸蛋,圆圆胖胖的的身材,给人误解此人非常可爱。等你接触了解,他并不成熟的大脑和怪异的举止,并且听着那上海话“策那,策那”,便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其实他从来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其实用一句杭州话来形容他,就是:“你接个人啦,不看不晓得,弄了半天色各泡人渣(你这个人,不看不知道,弄了半天是这样一个人渣。)。”其实,按国内一些人的看法,我们这些小留学生大都数都是人渣,所以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如何认识陆倪,我已经无法考证了。他性格非常随和,是一个很容易聊上的人。在学校里,我和他也许是在Computer Room见面,然后聊着悉尼当天的天气;或者在Common Room碰着,一不小心讨论起了今天的菜谱;说不定是在厕所遇见,相互点个头,心里都在想:怎么又在厕所遇到这个家伙?反正我们绝不可能在图书馆相聚讨论当天的学习情况,那有悖我们日常的做人风格。  
  楼上几位,先写过拉...今天assignment好不容易完成,不过估计废了...天哪...    这篇写的比较早,言语的稚嫩也就多多包涵了...    人物补充:  林逸 -- 主人公的初恋  李晓 -- 主人公国内的死党    因为第一章删除,所以有些人物会看上去比较奇怪...我就粗略介绍一下
  顶一下
  有点乱,语言平实.觉得你的生活挺好玩的,至少比在国内做&小皇帝&好.呵呵呵...
  我该相信谁 (五)    
我心里挺感谢他,要不是他,我说不定会某天睡在悉尼某条马路上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在我住房情况遇到困难的时候,一个同学告诉我,陆倪的表姨在悉尼做Home stay,使我在绝望的昏暗中见到了无限光明。    
澳洲的留学生有着多种住宿方式:独立生活能力强的,可以和朋友合租一个套间,既自由又可以节约房租;喜欢独来独往的,可以找一些只出租房间的房东,自己管自己,仅仅有一个蜗居的地方就可以;像我这样怕麻烦且独立生活能力差的人,便只能找Home stay,他们是以为留学生服务作为工作的人,通常他们的房子比较大,一个Home stay可以招收好多个留学生,这样,他们的工作成本就会很低。标准的Home stay包早晚两餐,好一点的还帮助学生解决生活上的琐事,例如洗衣,打扫房间之类。当然,除了这三类住宿方式,还有露宿街头、网吧包夜等千奇百怪的办法,也都会出现在留学生群体中,不过那些是遇到困难时的权宜之计。    
搬到陆倪家前,我经历了留学生涯中一次很大的考验。    
在琳达家住了一个月,路途起居饮食感觉都不方便,虽然琳达人很好,可不得不考虑搬家。正好这时,热心的上海小姨正好有一位早期的朋友在悉尼定居,她就帮助我联系了她。阿姨姓毕,她开车来见了我,连连说我可怜,于是当下就决定要我搬到她家去,那里到学校路近,而且是中国人,吃饭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了吧?我知道,老爸老妈为我的事一定伤透了脑筋。    
毕阿姨的一家,是度过了在澳洲最艰难的拼打时期开始一家子其乐融融享受生活的上海人三口之家。他们的房子分上下两层,上层装饰豪华显得富丽堂皇。下层建设朴素没有半点渲染。我就住在楼下靠近车库不到10平方的小房间里。里面共三样家具,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方形板桌。楼上楼下由一个过道连接楼梯,过道的门常常是锁着的。那楼上我四个月来上去了不到十次,所以对那里的印象始终很模糊。每天回家我不需要从正门进去,只要从后花园的门进入便可,因为我只有那里的钥匙。    
毕阿姨个子娇小,卷发,精干利索来去匆匆,仿佛有忙不完的事。我见到她的时候,会大声对她喊道:“毕阿姨好!”以表示对她收留我的感谢。    
男房东是一个早出晚归的辛劳工作者,即使拿到了澳洲的绿卡他也没有忘记以前的那段黑暗时光,只有不停艰辛地工作才使得这个家看上去生机勃勃,才能不为金钱而恐慌。    
毕阿姨毕叔叔具体是什么工作,我一直都不知道,并不是我不关心他们,因为这些属于房东的私事,他们不愿告诉我,我就没必要问。在我居住的那四个月里我几乎没见过男房东几次,因此也不知道男房东的名字,这里我就以毕叔叔来代替。    
搬到他们家的第二天,毕阿姨请我上楼去吃饭,我便第一次遇到了这位辛劳的工作者——毕叔叔。当时他穿着一件灰蓝色的工作服,厚实长满老茧的手托着下巴,黑色粗犷的脸上书写着劳动者的刚毅。在作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他便热情地询问了我的生活情况学习情况周围的朋友以及将来的打算,让我在这冰冷的澳洲体会到了一丝温暖。从他饱经沧桑的语气之中,我听出他来自中国的东北地区。他感叹时代变化的神速,一点也不掩饰对我身世的羡慕并豁达地告诉我,我是属于幸福的一代,没有经济上的负担,只要努力学习就可以了。在聊天的过程中,我算是对他的背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他出生在东北的一个书香世家,祖籍在上海,良好的先天环境和勤奋刻苦的后天学习使他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上海的大学,回到了他的故乡。然而久违了的大都市没有给予他多少温暖,当时的上海藐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饱受冷眼和歧视的他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可是,老天并没有照顾他,克服了学习的困难并顺利分配在上海工作,娶了在上海土生土长的毕阿姨仍让他感到困难重重发展渺茫。顺应着那个时代的出国淘金潮流,他萌发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到国外去赚钱。    
几经选择,他把目标锁定了澳大利亚。于是,在上海的家里留下一张字条,揣着一笔借来的钱,他开始了自己的漫漫长路。持着旅游签证的他踏上了澳大利亚,第二天便开始寻找工作,很快签证过期他黑在了澳洲,在这片地广人稀的土地上,警察无法像其他国家那样严格管理流动的人群,除了偶尔的临时大检之外,黑民可以很好地隐藏身份。摆在他面前,有着无数严峻的问题:没有身份没有学历语言不通。他告诉自己,即使拼上了自己的这条命也要在这片土地上开出一条路来。于是,他一个星期做三份工作。因为语言上的困难,三份工作都是体力活。晚上需要灯下学习基础的英语对话,白天拼命出卖体力。在工作的过程中,他结识了一批同样没有身份希望能在澳洲淘金的中国人,像所有出国后才恍然大悟的人一样,国外完全不是他们心中想的那样能够大把大把地赚钱。只能做着待遇最低工作量最大工作的他们,艰难地积攒着真正充斥着血和汗的每一分钱。曾经充满激情有着豪情壮志的他,彻底破灭了当初淘金的梦想,唯一支持着黑民们在这里没日没夜工作的原因,是等待着遥遥无期的澳洲政府大赦之日。一年又一年,不断涌入澳洲打工的黑民越来越多,澳洲政府对此无能为力,所以每过一段时间政府便大赦一次,凡是达到要求的黑民,都可得到澳洲护照成为澳大利亚公民,享受公民所有的福利。这仿佛就是黑暗里的明灯大海中的救生圈,死死支撑着他生命的信念。    
两年后,他第一次给家里打电话,电话的另一端毕阿姨和他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甚至以死要挟,要他立马回国。    
他老爸用颤抖的声音说:“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们,回来吧,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还不成么?”    
他在电话亭抹去眼角的泪水,叹道:“爸,告诉家里,3年后是大赦的日子,一旦成功,我们将可以全家搬到澳洲来。这里的空气非常好,气温也相当平和,妈的风湿病一定不会在这里发作。孩子的妈眼睛不好,这里都是绿色的树林,对眼睛有帮助。你们放心,我过得很好,有时候还可以吃吃牛排。你知道,外国人的牛排咱吃不惯,总是半生不熟。你们放心,很多东西在这里都可以买到。上次我在一家中国人开的补品店看到鹿茸标的是咱东北的梅花鹿,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还有,这里的人参没老家的好,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告诉他们我是吃人参长大的,他们还不信。哎,是妈啊,没事没事,别哭,我都好,放心,身体特棒,我小时候不就壮得和头小老虎似的?从没让你们担过心。”电话筒轮了一圈,转到了毕阿姨的手里。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毕阿姨哭着说,“再过3年就要上小学了。”    
毕叔叔沉默了,深深地吸了口气,问:“孩子好吗?”    
“好,就是想要爸爸,你要听听他的声音吗?”毕阿姨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    
“我……”毕叔叔还没说完,电话便断了,手里已经没有能用的电话卡,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心中念道:还有3年。    
3年,1000多个日子,他日夜怀着希望等待着大赦的日子终于熬到了,当他捧着文件一条一条对着看,猛然发现自己还不符合标准,由于来的月份不对,等于相差了一年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现实的毕叔叔立刻昏倒在了工厂。他的朋友把他救醒,却没有一个人敢送他去医院,在医院,一定会被发现这些人黑工的身份,他们是没有任何医疗保障的。醒来后,他痛苦困惑,泪流满面,5年,整整的5年,远离他乡拼了命地干,为了什么?一切的付出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但是,他仍然不打算回国,他不甘心,可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又如何承受以后的日子?后来很长一段日子,白天工作,晚上就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马路上或草丛里。看着周围没有被赦免的华工陆续回国了,有时候,就想这样被抓住送回国算了。然而,回国后又能如何?该如何面对伤心憔悴的家人?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如地狱般的看不见光明岁月终于过去了。另一次大赦中,他总算通过了。拿着那本绿色的永久居留证,泪水大滴大滴落了下来,他终于重生了。    
听完他的故事,我的心在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是前辈们走过的血泪历史,这是当年人们向往的出国梦背后鲜为人知的艰辛和磨难。遗憾的是之后我再也没能和毕叔叔进行交流,直到我离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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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赦是与政治有关的,现在大赦的条件已经不存在了。这位毕叔叔还是好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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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该相信谁 (六)    
为了这个感动我的故事,我付出了4个月真正的孤独和困苦。毕阿姨初见的热情以及这个催人泪下的故事,给我留下了极其完美的印象,我立刻就把他们当成我的亲人,也由衷地希望他们能把我当成家人。其后,毕阿姨对我的所有要求,我连听也没听都答应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还能要求什么呢?夜里,我睡得那样甜美,我甚至梦见了自己睡在家里那张温暖的小床上。想到在遥远的澳洲大陆,终于找到了我企盼已久的家的感觉,安全感使我放心大胆地睡,一直睡到笑出声来。    
第二天早晨,我精神饱满地走进教室,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并告知自己,在遥远的澳洲,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什么,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家,一个虽然还很陌生却深深理解我们小留学生的内心困苦的前辈的家庭,他们关心我爱护我,我被他们拯救而新生了。    
放学回到家里,虽然不能从正门走,只能拿着钥匙打开后花园的门,进入我的小房间。不过没有关系,毕阿姨一家很忙,他们都要努力地工作,我不能没事就去打扰他们。将以前的衣服拿出来洗干净之后,看着缓缓落下去的太阳和染红了的彩霞,等待着继续享受家的温暖。    
奇怪的是,这天晚上等到很迟一直没有人喊我吃饭,也没有人告诉我饭在哪里?毕阿姨的人影都没看见。饿着肚子的我,无聊地躺在床上,脑子里空空的。    
“小任,在吗?”毕阿姨在敲我的门。  
“在,等等,我来开门。”我一个鱼跃翻下床,打开门,用灿烂的微笑迎接她,等她邀请我到楼上去吃饭。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忘了,你过来一下。”她挤出一个笑容,把我领到后面的厨房。    
打开冰箱,一个塑料盒装着一团模糊不清的东西,她指这团看似像饭的东西对我说:“我们家的人都很忙,很难得坐在一起吃顿饭,所以你的饭菜我就提前准备一下,放在冰箱里,你可以拿出来用微波炉里热一热吃。”    
“行,没问题,我知道了,毕阿姨,您忙您的吧。”我小心翼翼的拿出那盒饭,就像拿着山珍海味般,将它捧到微波炉里。    
毕阿姨非常满意我的表情,高兴地上了楼,走上去的时候还不忘了把过道里的门一关。然而,一个动作使我大惑不解,她顺手关上了能通往楼上——那个给我温暖家的感觉的门,“咔”地一声上了锁。  为了什么?怕我自说自话上楼玩耍还是怕我有“鼓上蚤时迁”的行径?    
不过,我没有想得很多。捧着那盒为我精心准备的饭菜,回到房间大口大口吃起来,我觉得饭菜很香很可口。我对自己说:我不会因为毕阿姨为我准备的粗茶淡饭而感到不满,我知道他们家能有今天来之不易,我也知道他们沿袭着勤俭节约的好传统。虽然我非常留恋第一天的大鱼大肉和热腾腾香喷喷的饭,但是,人不能奢求,我应该懂事,应该体谅毕叔叔毕阿姨,他们肯收留我,已经是我莫大的幸福。至于可口的饭菜,也许一个星期会有那么一次吧?    
后来的日子一如既往,每天,我都能在冰箱看见一模一样的被叫做饭菜的东西,拿出来热一热,有时候热都懒得热便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吃完。    
那道门一直是锁着的。开始一段时间,毕阿姨偶尔会下来问我饭菜如何?是否合胃口?我客套地说:恩,还行!她非常开心地走了。我心里暖洋洋的,毕阿姨非常关心我,所以,我更不能给他们添麻烦了。尽管我一边吃这饭一边从饭里捞出了一根头发,不过,我知道,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每天的早饭,是用澳洲的麦片倒在牛奶里面混合着吃,一成不变,毫不动摇。     
就这样,我怀着满腔的感激,吃了整整一个月的冷饭和早上的麦片牛奶,并且再也没有走上那个让我感觉温暖的楼梯和房间,如果不是每天出现在冰箱内的冷饭冷菜,我几乎都以为自己住在一个孤零零的与世隔绝的小岛上。    
第二个月开始,我的胃出现了吃冷饭后的不良症状,消化极慢并时常夹杂一些怪异的咕噜声;舌头已经罢工导致味觉系统失灵,饭菜进入口中什么味道都不能分辨。我无事不刻提醒自己:克服艰苦,适应环境。    
在毕阿姨家的第三个月,悉尼逐渐进入冬季,形成早晚的凉爽气候。大清早起来,寒冷冻得我直哆嗦,一成不变的牛奶麦片,早就失去了美味的意义。随着寒气,冰牛奶喝进嘴顺着食道滑入胃里,使我浑身发颤,有时候,冷得胃阵阵作痛。我曾尝试将牛奶加热,结果变得更难入口。冷饭菜依旧出现在那个角落,每天回家打开冰箱,拿出饭盒,永远不变一绿一白的两团东西缠在一起,让我看得恶心,胃里直冒酸水。很多次,我都将饭菜慷慨地捐赠给了抽水马桶,自己饿着肚子钻进冰冷的被窝。    
我已经放弃了和毕阿姨的交流,从到这里的第四天开始一直至今,她再也没有关心过我一次,我常常回忆他们家第一天的热情,回忆到我的心隐隐作痛。几个月来,我一直按约定好的上缴费用,虽然不属于最高标准,但是,也不能用千遍一律的饭菜打发我的日子呀!  我不敢跟家里明说我的状况。由于没有手机,老爸打电话来都是通过毕阿姨家在楼上呼唤我的,她们的态度,总让我无法安心和爸妈聊天,直到后来毕阿姨在我房间的门口装了一架电话分机,才让我感到自在一些。每次听到老爸老妈慈祥温暖的声音,我不止一次感到悲哀,可是我还得强作欢颜。老爸老妈都会在电话里对毕阿姨千恩万谢,为她对他们的宝贝儿子的照顾感恩不尽。我不想他们知道了真相为我担忧,更不想上海的小姨有一种好心不得好报的痛苦感受,我一个劲对他们说: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老爸用无比真诚充满感情的声音说:“儿子,告诉毕阿姨,她要是回国,我和妈妈会去上海看她,老爸一定会买一件贵重的礼物送给她,我们要好好报答她!”听到这里,我的心被刺痛了,强忍住不断涌起的悲哀,我默默地挂了电话。  
  恩,当时...的确和政治有关...不过毕叔叔似乎时机不对...没干上...谁知道他具体情况那~~~反正他们也不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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