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龙谭水乡万年西衔展明制衣厂,有这个地名吗?

[转载]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141—150
很好的文章,转走借用了。谢谢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 141—150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41
  碧野   
  当旭日排开夜雾东升的时候,灿烂的金光使大地上的万物突然显得鲜亮通明。这金光像熊熊的火焰,使夜寒的土地变得温热;这金光泉流使万物获得苏醒;这金光也像成缕金线,把大地织缕得艳丽、明媚。
  我们的祖国正如旭日东升。
  你看,当旭日人东海的波涛间跃起,把万缕金光投射到祖国辽阔的土地上的时候,在西部边疆,只见终年积雪的天山、昆仑山和阿尔泰山被映照成红霞似的鲜艳;只见山腰的原始森林和山脚的牧场被映照得千里金碧;只见塔里木河、伊犁河、阿克苏河、开都河和玛纳斯河被映照得金波荡漾。
  当旭日东升的时候,在这祖国边疆的晨空上,飞机就迎着辐射的金光在各条射线飞翔。不论是从乌鲁木齐东飞与河西走廊接壤的哈密,或是西飞与苏联比邻的伊犁,或是南飞昆化山脚的喀什,或是北飞阿尔泰山麓的阿勒泰,你都可以俯览到一支支工厂烟囱在迎着旭日吐放着玫瑰红的烟缕,和俯览到一支支工厂烟囱在迎着旭日吐放着玫瑰红的烟缕,和俯览到在旭日下闪烁着露珠光片片绿洲。
  只要你乘飞机到了阿勒泰,一下机舱踏上阿尔泰山脚,你就可以骑马周游这个富丽的地区。阿尔泰山区有无数的草原,你骑马一个月也走不完。草原上长着富于油性的羊须划,羊吃了肯长膘。阿尔泰山羊,肉肥脂香,是新疆最好的肉用羊。过去,每家牧主都拥有数以百十山谷计算的一片片牧场的羊群,而牧民们却贫困得一家也难得有几只羊。现在,国营牧场和公社的羊群漫山遍野。过去逐水草无定居的帐逢,现在已经联结成一座座草原上的城市。过去,贫穷饥饭而过着暗淡无欢的牧民们,现在每天骑在马上弹起东拉迎接黎明,而入夜却围坐在髯火边饱奶脂香。
  两条巨蟒盘南北
  在阿尔泰山区,你随处都可以看见像绿云似的原始森林,这上千里一带的群山,生长着雪岭云杉、西伯利亚落叶松和桦树。森林里有珍禽,有贵生的药材,有棕熊、羚羊、野牛和野马。过去因为人烟稀少,交通阻塞,这许多天然富源都被长期地冷落或遗忘了;现在,原始森林已经开始被采伐,贵重的药材已经开始被采集,珍禽异兽已经开始被捕获驯养。
  现在,阿尔泰山区已经不再是人烟稀少了,这世代相沿的牧业区,已经出现了辽阔的农场。千看万载封固的土地已经得到这第一次深翻,过去从来没有生长过谷物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麦海千里,过去从严没有尝过五谷香的牧民们,现在已经平均每人一年能收到千斤的粮食。
  而且现在,阿尔泰山区的交通也不再是阻塞了。除空中航线以外,陆路上有公路,水路上还有航运。在缘着阿尔泰山脚长流的额尔斯河上,拖带着驳船的拖轮已经穿游峡谷和行驶在昌原、田野之间。
  阿尔泰山起伏在新疆北部,而蜿蜒的南部的是连绵不断的昆仑山。如果你到昆仑山区,就可以看见异乎寻常的景物。慕士塔格冰峰高矗蓝空,闪射着强烈的冰光。昆化山群峰被一缕缕云纱缭绕着山腰,积雪的峰巅像白玉的群岛浮出在海蓝色的天际。因为气候干燥,原始森林都生长在海拔三千米雪线以上的高山深谷里,形成浓绿的块状。如果说阿尔泰山的森林像带子,那么这昆仑山的森林就像块玉。
  维尔尔族农民们为了改变昆仑山的气候,近年来展开了大规模的平原造林运动。光是喀什市,新植的林木已经翠绿成荫。将来缘着昆仑山北麓,必会形成幽深的林海。那时,这昆仑山区的干燥空气将变得清新湿润,戈壁的亢热将变得爽快沁凉。
  这昆仑山区,同样有着丰富的物产:喀什的樱桃多汁香甜、鲜红闪亮;叶城的石榴个大粒满、皮红子甜;英吉沙的无花果肥嫩多肉;塔什库尔干的大尾巴羊体重达一百多公斤,膘肥脂香,产肉量和产毛量都比普通羊高出一倍。除此以外,还有闻名于世的阗玉石和绚丽多彩的地毯。
  缘昆仑山北麓,曾经是我国对外通商的古道。那时,通往古代葱岭以西各国的“丝绸之路”,就是从这里迤逦而过。昔昌,丝绸是祖国内地的产品,而现在,位于盛唐时期“丝绸之路”古道上的和阗,已经建立了规模宏大的现代化缫丝厂。这里,桑林如海,桑叶足供年养三季蚕,春、夏、秋三季,蚕大量吐丝作茧,给边疆人民增添了富足和华丽,给昆仑山北麓织成了一条通向美好生活的新的“丝绸之路”。
  边疆奇丽的宝山
  如果把阿尔泰山和昆仑山比作盘据在新疆南北两端的巨蟒的话,那么天山就像是一条长龙爬伏在中间。天山,把新疆分成南北两半,使新疆南北的大自然形成两种不同的风貌——北疆多雨水,牧草青青;南疆温暖,遍地瓜果。
  天山,是祖国西北边疆奇丽的宝山,在南北三百公里宽,东西一千多公里长的重山叠岭中,处处都是辽阔的高山牧场,不论南坡和北坡,都生长着撑天的云杉。
  天山这被誉为宝山,还在于它有着丰富的矿藏。只要你进入天山,处处都可见碰见在山里工作的采矿队。各种珍贵的矿产随处都是。
  现在,天山深处已经建立了一座座钢铁炉,而且竖立了无数的炼焦炉。铁水映红雪山,浓烟笼罩森林,形成了一大片奇异的云霞。
  天山还有着充足的水源,造成准噶尔盆地和塔里木盆
的富庶。天山群峰融化的雪水,汇成了分水岭南北的开都河、孔雀河和玛纳斯河,都已建立或即将建立大水电站。这强大的电力网,将促进这祖国边疆全部实现电气化。
  天山,是多么壮丽,而又是多么豪富呵!
  明珠闪闪石油城
  在天山以北,那茫茫无边的沃野,是准噶尔盆地。在整个准噶尔,过去是连一株棉花也没有的,但是今天,准噶尔盆地的玛纳斯河流域,却成了全国著名的棉花高产区,玛纳斯河的棉田赛似大海,盛夏,红黄花开如锦,秋天,雪白的棉花平铺天际。同时,准噶尔盆地的米泉,是新疆著名的产米区。这里出产的大米,粒大、油香、色泽光洁。
  准噶尔盆地不仅有丰富的农产品,而且还有全国闻名的石油之海——克拉玛依,和独山子炼油厂。过去,克拉玛依是连骆驼也不肯走过的大戈壁,可是今天这座新闪的石油城却像一颗巨大的明珠在闪闪发光;那密布的井架像钢铁的森林,给准噶乐盆地添上了新的风光。而独山子炼油厂,正把准噶尔黑色的血输往全国,使各地的汽车队在公路线上奔驰,使各地工厂的机器在车间里欢转,使各地公社的拖拉机在原野上歌唱。
  今天,广袤千里的准噶尔仍然多荒沙,为了彻底改变大自然的面貌,人们正在奋力战胜荒沙。飞机飞翔上空在给准噶尔撒播草种,各族人民用吹土镘在给荒沙川上树苗。不久以后,准噶尔荒水将被青草覆盖,而且从哈密到博乐,将形成一条几公里宽、一千多公里长的国家防护林带。到那时,准噶尔盆地就不再有飞沙,也不再有发黄的颜色,而是森林如带、草原如海、庄稼绿漫天野的地方了。
  塞外江南瓜果乡
  在天山以南,那广漠无垠的大野,是塔里木盆地。从库尔勒到阿克苏,这绵延两千里的塔里木边缘的新月形地带,处处是绿洲。这是南疆的瓜果之乡,塞外的江南。这塞外江南除了盛产瓜果以外,还出产轮台的蚕丝、阿克苏大米和闻名全国的库车的子羔皮。
  塔时木是我国最大的沙漠,而塔里木河也是我国最大的内陆河。在塔里木腹地,沿着塔里木河两岸,现在已开垦出串珠似的一个个国营农场。这无数的国营农场形成了一座座新的美丽的小城市,使塔里木亘古寂寞的荒沙地带变成热闹和繁荣。而且塔里木河即将发展航运,从阿克苏到罗布泊附近的千里长的河面上,将出现乘风破浪的轮机船和白帆点点的木帆船。
  新疆的原始生荒地比全国任何省份和自治区都要多,在第三个五年计划内,新疆将开荒八千万亩,而新疆的荒地多在塔里木,因此塔里木盆地农业的发展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在不久的将来,塔里木盆地将成为祖国的棉花基础和大粮仓。
  虽然新疆的水量浩大,年流量达八百九十亿公方,比山西省的水量大四倍,相当于两条黄河的年流量,但即以塔里木盆地来说,塔里木河的巨流仍然不足灌溉广漠的沙原。为了开发塔里木,人们正付出艰巨的劳动,上山化冰雪,利用地下潜流,同时还计划从青海引来长江水,给塔里木以充分的湿润。
  《西游记》里火焰山
  在新疆东西两部,还有两个非常富丽的地方。在东部的,是吐鲁番盆地;在西部的,是伊犁河谷。
  吐鲁番盆地,坐落在红色群山的环抱中。《西游记》描写孙悟空三借芭蕉扇灭火焰山的动人神话,指的就是这个地方。这里的确是全国最高温的地区,如果在炎夏,烈日如焚,暑气郁积不散,热风扑人。
  但是吐鲁番盆地是一个非常令人向往的地方。你看,在红色的火焰山下,盆谷里是一片绿漫漫的瓜果之海,高山盆谷红绿相衬,像红花绿叶似的,色彩极其鲜妍。这里出产的无核葡萄名冠全世界,这里生长的西瓜又沙又甜,而且这里还出产极负盛名的哈密瓜和鄯善甜瓜。
  火焰山上少积雪,为了爱惜水源,人们用坎儿井来灌溉田园。而且人们利用吐鲁番盆地的高温,大量种植适于高温地带生长的长绒棉。秋天,株高像树丛一般的红绒棉满树枝桠都是白花花的棉絮,好像是把火焰上的积雪搬到盆谷里平铺成了雪原,而使火焰山本身却变成了光山赤岭似的。
  伊犁河畔骏马驰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新疆西部的伊犁河谷。
  伊犁河谷包括伊犁河和支流孔乃斯河及特克斯河流经的地方,它占有伊宁市和绥定、惠远、霍尔果斯、宁西等县的半家半牧区,以及巩哈、巩留、新源、特克斯、昭苏等县的广大牧区。
  伊宁市是凭临国境线上的边城,风景极其秀丽,而物产又极其丰富。整个城市笼罩在钻天杨和果木林的绿荫中。新铺上柏油的斯大林大街像夏夜的银河似的闪光。街边的渠水清清,渠水被引入每家幽静的庭院,庭院里果树结实压弯枝头,艳丽的鲜花朵朵盛开,因而每家都像一座花园。
  伊犁河出产鲤鱼,色泽微红,鳞光闪闪,即使捞上岸来送入伊宁市区,也还是活鲜活蹦的。同时,伊宁被誉为苹果之乡,这里出产的苹果个儿大、颜色鲜艳、味道香甜。居住在这里的少数民族人民,已许下这么一个心愿:只要兰新铁路一通到伊宁,他们就一定要让全国人民都能吃到他们栽种的大苹果。
  如果你从伊宁市东南坐上吊缆渡船渡过伊犁河,再往东南驱车到孔乃斯河上游,那么你就可以看见几百里的河川尽是野苹果林。现在,人们正利用这野苹果苗大批地进行嫁接,变野苹果苗为栽培果苗。将来,伊犁河谷的苹果苗大批地进行嫁接,变野苹果苗为栽培果苗。将来,伊犁河谷的苹果不仅驰名新疆,而且将驰名全国。就在这孔乃斯河川,人们还利用野苹果和其他野生果树的丰富蜜源,收养了大批的野蜂,酿造出金黄芬芳的蜂蜜。
  如果你从孔乃斯河川的新源越上天山,茫茫的千进而牧场就像碧海汪洋似的展现在你的眼前。这千里牧场上繁殖闻名于世的新疆羊。新疆关是中国细毛羊最好的品种,年产毛量最多的每多的每只竟达十八公斤。用这种羊毛织成毛织品,既轻柔暖和,完全可以和澳洲羊毛比美。
  如果你从新源朔流往特克斯河西南行,就可以到达昭苏的马场。这里繁殖着著名的哈萨克马,也就是著称的伊犁马的家乡。伊犁挽马、巴音郭楞蒙族自治州的焉耆走马和哈密专区的巴里刊跑马列,同为新疆的名马。
  我想,如果把新疆比作祖国的千里驹,也是完全恰当的。你看,在祖国旭日东升的灿烂金光下,这富饶美丽的边疆,正如一匹勒银鞍的骏马,在飘曳着长鬃奔驰。
  作者简介:碧野,现代著名作家。原名黄潮洋。生于1916年。广东省大埔县赤山村人。早年半工半读上小学。1935年,参加北平作家协会和进步文艺团体,正式从事写作。抗日战争爆发后,到华北参加了游击队。1937年冬天渡黄河参加抗日部队。1938年参加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1942年在成都任莽原出版社总编辑,同时被选为文协成才分会理事。1947年在上海等地教中学。1948年进入解放区,先后在北方大学艺术学院、东北大学任教。1949年进北京,调到中央文学研究所创作组。1953年参加抗美援朝。1954年调中国作家协会为驻会作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武汉分会副主席。碧野是一位多产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南怀花》、《肥沃的土地》、《风砂之恋》、《没有花的春天》、《湛蓝的海》、《我们的力量是无敌的》、《钢铁动脉》、《阳光灿烂照天山》、《丹凤朝阳》;散文集《奴隶的花果》、《在哈萨克牧场》、《我们的农场好风光》、《边疆风貌》、《情满青山》、《月亮湖》等;还写过许多短篇和中篇小说及报告文学。
  摘自:《边疆风貌》,作家出版社1961年版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42
  李芷和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李白
  流火炎天时节,我从繁花似锦的昆明去山城贵阳,临行前,朋友们都说:“此行你能观赏到黄果树瀑布了,来信时,可别忘了给我们描绘瀑布的雄姿呀……”
  真象是天公不负有心人!那天,当汽车距瀑布尚有十里之遥时,我已觉得那激动人心的瀑声,象擂击着的万张鼙鼓由远而近了。
  这确是雾中的瀑。我站在白蒙蒙的水雾里,耳畔是雷霆般的轰响,望着如从淡蓝色的天幕上飞夺而出的雪白瀑流,我心底的波澜就随着它奔涌而去了。
  在群山起伏的云贵高原上,珠江上源之一的北盘江在黔西南的崇山峻岭间奔流着。北盘江的支流白水河,流经贵州镇宁的黄果树地段,河床断落,形成九级瀑布;黄果树瀑布是第四级,也是最大的一级。它从河谷尽头的峭崖上直泻而下,射入深不可测的犀牛潭,再顺着河谷向南汹涌而去;在山崩地裂的吼声中,激扬起隐空蔽日的蒙蒙水雾和绵绵雨丝。
  我站在公路旁边峭崖上的观瀑亭晨,阵阵山风向我扑来,拂出了旅途带来的疲乏,使人顿生凉意。望着滔滔南去的白水河,我想起车上那位布依老人讲的一个动人传说:很久以前,这瀑布对面住着一个庄稼老汉。他在周围荒芜人烟的九匹坡上,千辛万苦地栽了九十棵黄果树,可是没有哪一年吃上饱饭。有一年,只有一棵树结出一只金色的大黄果,其余的树都是光秃秃的枝头。老汉忧愁极了。一天,来了个狡狯的商人,他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黄果是一个宝物,便装出一副可怜相苦苦哀求,说愿出重价买那黄果去做药。
憨厚的老汉谢绝了他的钱财,慷慨地将黄果送给了他。商人惊喜若狂,悄悄地黄果投进瀑下的深潭,霎那间,瀑布
断流了,深潭干涸了。潭底现出金银珠宝,河谷上下顿时一片金光。那家伙仓皇沿级而下,发狂般地把珍宝搂进一只只口袋。突然,“轰隆”一声响,瀑布又挂上悬崖,潭水又滚滚滔滔地涌起来了,那贪婪的家伙给闪电战得无踪无影。老汉站在岸上感慨地说:“好呀!瀑布,藏好你的宝贝吧!我们庄稼人是喜欢你雷霆一样的声音,喜欢你清洁的流水淌到田地里……”那隆隆的瀑声,分明是在说:“老汉呵,我不是吝惜宝贝,只是不给恶人。到时候,我会全给山乡百姓的。”布依老人还神秘地补充说,狂风暴雨时,如果你敢站在瀑边的悬崖上,有时还可听到那声音呢;天朗气清时,瀑布的彩虹便是潭底珍宝闪射出来的光呐。据说此后瀑布便得了黄果树这个名字。想着这个寓有深意的传说,我看到架在空中翻过群山的电线,不禁猛省:瀑布下游的水电站,不是让山乡夜间处处缀上珠宝,不是让工厂的钢花飞溅,给予人们幸福和光明么?黄果树瀑布呀,只有今天,你才能实践自己的诺言。
  在瀑布对面好似要凌空而起的观瀑亭里,隔着河谷,可以俯瞰瀑布全景。观瀑亭玲珑雅致;亭柱上镌刻有清代人的一副楹联:“白水如棉不用弓弹花自散,红霞似锦何须梭织天生成”。清代诗人田雯曾写一首别致的九言诗“白水岩放歌”:“……匡庐瀑布天下称奇绝,何如白水河灌犀牛潭;银汉倒倾三叠而后下,玉虹饮涧百丈那可探;声如丰隆奋地风破碎,涛如天孙织锦花口口……”真有诗情画意!这又勾起我对明代旅行家徐霞客的怀念。三百多年前,这位不畏艰险,足迹遍于大半个中国的学者曾到地这里。他赞叹说:“奇景至矣!”更在日记上写道:“……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雾腾空,势甚雄厉……”这位学者是用心血来歌颂祖国河山的壮美,用潜心的研究来丰富我们民族的文化。然而多少年来,河山的壮丽雄伟和人民的痛苦灾难,是多么不和谐地杂揉在一起,也只有在今天……
  我想着,向通往河谷底的小径走去。湿漉漉的石阶小径,沿着河谷的峭崖绝壁蜿蜒而下。轰隆隆的瀑声越来越大;雪白的瀑布也愈近了。当我走到距离瀑布最近的地方——观瀑台,仰望从苍穹飞出的巨瀑时,才真正感到这是雾中的瀑了。瀑布冲入深潭,“石
水崖转达石万壑雷”,激扬起轻纱般的水雾。水雾白茫茫,从绿得发黑的深潭上冉冉升起,象柔曼的鲛绡,把周围一切都轻轻地而严严实实地裹上了。雾中的瀑!它象从九天落下银河,周身缠绕着白云;又象千万头抖动着银口雄狮,蓦地惊醒,怒吼着冲下山岗,扬起弥漫山野的尘雾。多少个世纪以来,黄果树巨瀑,你流了数千年,你是我们民族历史的一位见证人!你滔滔的流水淌过南中国广袤的原野,养育龄着千百万人民,但何处有光明和幸福?你那汹涌澎湃的激流,又怎能洗刷掉民族的苦难和耻辱!四千的历史,一千万平方里的土地,陈涉——孙中山——毛泽东,我们伟大的世族的多少精英人物,一代代优秀的炎黄子孙,前赴后继,英勇奋半,才获得今天民族的独立和人民的解放。黄果树瀑布呵,你伴随着历史的前进,流到了人民向四化挺进的时代,你应该成为历史的推动者了!我深情地呼唤你,你奔腾激扬吧,你怒吼冲泻吧,去淹没那些以卑鄙的商人的之心来对待祖国河山的人;去警醒那些沉溺湖光山色而丧失信心,彷徨迷惘的人;去激励那些为万里河山更壮美丽而艰苦奋斗、勇于献身的人!呵,瀑布呀!我赞美你那振奋人心的震天撼地的力量,我赞美雷霆般的振聋发聩的轰鸣!……
  在高高的观瀑亭,固然能远眺瀑布景色,但只有到谷底距瀑布水帘一箭之地的观瀑台,才能见到瀑布的奇观,随风而来的阵阵水珠儿不时撒在我的衣上,湿润的雾气却轻轻地舐着人的手、脸,悄悄地浸湿人的衣履。我不禁想起王维的“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的诗句来,不过,这里的水雾确要打湿你的衣衫的。谁怕沾湿衣履,谁就不能见到奇景。那些就憧憬着瀑布瑰丽景色的人们,还须不怕几百磴石阶的坎坷,不怕衣履沾湿,才能向着美好前景靠近。此时,你会不会想到,等待、懒惰和幻想只会是走向未来的羁绊呢!
  举目四望,河谷两面峭崖壁立,林要青葱,在水雾中是绿溶溶的一片,真到“绿尽春深可染衣”的境界了。岩石和树丛的轮廓都模糊了,象要融入淡蓝色的天幕里;只有瀑布如玉一般洁白,如雪涛一般飞涌。在犀牛潭上方,巨大的水帘后面,绝壁凹成一洞,洞口长年被瀑流遮掩,据说有游人在这“水帘洞”题壁“雪映川霞”四字,洞深六七丈,三处可见瀑流。谁想到这巨瀑怀中还别有洞天,为其它瀑布所不曾有的妙景呢?虽然现在仍无路可以进去,但人们想象中的佳境则更美丽更奇特。是的,这水雾不使人颓唐阑珊,是因为巨瀑的奔流咆哮给人以奋进的力量;这水雾不使人迷惑自大,是由于巨瀑的内向藏拙给人以虚怀若谷的教益。
  我象走入到南派山水画大师的画卷中去了。我想起了庐山的瀑布,它秀丽而峭拔;四川省的九寨沟瀑布,它绚丽而多姿;台湾省的天祥瀑布,它刚健而坦荡;长白山的天池瀑布,它飘逸而高峻;雁荡山的大龙湫瀑布,它劲挺拔而矫健……而黄果树瀑布呢,它以豪迈而粗犷、雄浑而瑰丽称著于世界,直算得上瀑布中的伟大丈夫!
  我钦佩它的伟岸,更惊异阳光给它的璀璨无比的色彩。阳光将水雾的纱帷照得柔和透明,蓝湛湛的天空,透过纱帷化作淡淡的青色的梦。山更显得是一抹青绿,不异于一块翡翠。瀑布却白得耀眼,似乎不觉得它的奔流,反以为它是从深潭的波澜中冲出来的、矗立着白玉石柱,霎时,你会觉得河谷更明亮了,山、水和树丛染上了一层金黄的光。呵,空中现出了彩虹,虹霓相应,浓装淡抹,跨在河谷上空。白缎般发亮的瀑布,托住的这座彩桥是天外飞来的呢,还是潭中涌出的呢?我分不清天上的白云和雪一般飞舞的瀑流了。
  彩虹使我沉浸在这满河红霞、漫天金光之中。我惊讶,我思索,但我知道,这不是那“万能的造物主”——神的灵光圈,而是祖国母亲心灵的闪光。是瀑布,它包纳众汇、不抉细流,才有雄伟的瀑流冲击;它不畏艰险、一往无前,才吼出雷鸣般的声音;它毫不吝惜地献出自身,才能让水雾映出灿烂的金光。水雾,是那么细微的亿万粒水珠儿,看不出它有什么奇伟之处,但这一自巨瀑的雾气,反映着阳光,让周围五色缤纷,金碧辉煌,爆布因之生机盎然。活力充沛。是瀑布的激扬,才致使水雾升腾;有水雾的反射,才能有金光迸射的奇景。如果没有阳光的照耀,水雾将毫无气,而没有水雾的反射,那么阳光也显得平淡无奇。大与小,明与暗,
在自然界中也如此辩证统一,它们相互依存,互相辉映又浑然一体,成为奇光异彩的观止!
  我想,是谁的力量让瀑布蕴藏的珍宝发出绚丽的光呢?是时代是亿万人民!它坦率地把全部瑰宝奉献给了新时代,你瞧,我们让它燃起城乡万盏明灯,转动万台机轮,灌溉万顷良田沃土……
  我仰望着这高近六十米,宽约四十米的巨瀑,真巧,它是那么接近古希腊人认为最美的“黄金分割”的长方形。我想,当时他们如能见到这个巨瀑,那么定会感到阿丁城里按“黄金分割”他们如能见到这个巨瀑,那么定会感到阿丁城里按“黄金分割”律修建的神庙,比浑然天成的黄果树瀑布要大为逊色;也更会惊叹中华民族的得天独厚吧……然而,我爱黄果树瀑布,是爱它那坚定勇敢的精神,沉着刚毅的气质,谦逊和勇于献身的品格。它和奔腾的黄河、长江、巍峨的珠峰、昆仑、雄伟的运河、长城,遥相呼应,连成一气,成为我们中华民族的骄傲!
  摘自:《散文》1980年第8期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43
横断山脉纪行
  关山   
  盛夏季节,我访问滇藏高原,沿着金沙江、云岭北上。
  金沙江位于云岭山谷之间,象一匹脱疆的野马,直向东南倾泻,至云南丽江地区的石鼓奔流遂由东南急转往北,这就是闻名中外的“长江第一湾”。一九三六年。由任弼时、贺龙、关向应等同志领导的红二方面军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时,就是从这里渡过金沙江北上抗日的。我们的车子恰好从这里驳渡而过;金沙江水,冰冷而湍急,手不能触;然而,河谷炎热,气温高达摄氏三十多度,过江后,我们已经汗流浃背,不得不把全部衣服脱掉。金少江两岸,气温高,湿度大,多为亚热带阔叶原始森林,郁郁葱葱,极为茂盛。车子傍着云岭山脉,沿着“之”字形的新公路吃力地往上爬,显得十分困难。公路新筑不久,弯子陡而急,驾驶同志自称从未走过川崎岖山路,非常谨慎小心。
  过了两个小时,探头瞰金沙江,宛如一条闪烁发光的银带,缭绕在云岭脚下,山峰显得越发宏伟、壮丽。穿过垂直窄长的阔叶林带,便进入寒冷气侯的亚高山针叶林带,大片原始森林挡住了我们的视线。随之阵阵浓雾袭来颇有腾云驾雾之势,我们顿觉凉意,穿毛线衣已无济于事。这时车子已经登上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极目四望,似雨若雾,云海一片,云松、冷杉,参天挺拔,飘渺云海之间,时隐时现,山风扬起,松涛呼啸,如海浪千顷,更是壮观。
  时过晌午车子快到山脊,气温更冷,我穿上羊皮大衣,还直打哆嗦。顷刻间,西北角露出一片蓝天,白云镶嵌其间,显得格外晴朗,我感到心地豁然开朗,但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群山抹上一层石青,峰峦普遍罩上一顶白帽,原来此时我们已经身处海拔四千米的雪线上了。眼前出现皑皑白雪,而身旁杜鹃、山茶、雪莲……满山遍野,真是一片花的海洋。
  汽车从金沙江爬上四千米雪线,还不到四个小时;可是我们经历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目睹了热带、温带、寒带四种地形,这才使我真正领略了垂直地形、垂直气候的真正做含意。
  在云岭的“林海”边缘,能看到纵横颁的高原宽谷,河流阶地及山顶平原,形成一片绿悠悠的高山草甸和沼泽草甸,这里气温比较干冷,水草丰盛,是放牧牛群的天然牧场;七、八月间,冰雪融解,青草茁壮时,藏族牧民赶着犏牛、牦牛成群结队上山放牧。亚高山草甸,气候温和,壤肥美,牧草产、质量较高,有一种名叫“酥油草”的,蛋白和脂肪含量都极其丰富,是牦牛、犏牛最优良的饲料。当我们路过牧场时,牧民手里提着一捆名贵药材“虫草”向我们出售,价钱极其便宜。据说牦牛群特别敏感,知道哪里“虫草”最多,吃了这种草特别多奶。
  我与三位藏族战士在中甸苏古笃牧场住下,和藏族牧民围火促膝谈心,生活了七天,我并学会了吃炒青稞面和酥油茶。
  怒山山脉位于怒江东岸,山顶终年积雪。高黎贡山位于怒江西岸,一直延伸至缅甸。怒山与高黎贡山,山高陡峭,悬崖绝壁,盛产黄连、贝母、党参等名贵药材,当地傈族社员大量发展药材生产基地。
  怒江,汹涌澎湃,宛如一条凶猛的蛟龙,翻腾于高黎贡山与怒山之间,切断两山的联系,成为不可逾越的天险,江面逾百米,礁石嶙峋,不能通航,但水利资源极其丰富;河谷与山巅落差达四、五千米,形成我国著名的怒江大纵谷。
  解放前,怒江交通极其艰难,靠“自古碧罗雪山一条路”和一条藤篾编成的“溜索”。人们依江攀藤而过,一不小心,常常葬身鱼腹,遇上雨季山洪暴发,就根本无路可走;各族人民用“猴子掉泪,老鹰难飞”,来形容交通的险阻,真是比“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更难呀;民谚有“上山云里钻,下山到河边,两山能对话,相见得一天”的说法。今天,党和人民政府协助边疆各族人民筑路、修桥,面貌一新,进一步密切了内地与边疆的交通往来。
  我从金沙江、云岭、怒江、怒山到高黎贡山,时达三个多月,行程数百公里。如此多娇江山,丰富宝藏,使我惊叹不已!我想,要加快祖国的四化,不是也应该更快开发我们美丽富饶的边疆吗?
  摘自:《战地》1980年第三期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44
澜沧江边的蝴蝶会
  冯牧   
  我在西双版纳的美妙如画的土地上,幸运地遇到了一次真正的蝴蝶会。
  很多人都听说过云南大理的蝴蝶泉和蝴蝶会的故事,也读到过不少关于蝴蝶会的奇妙景象的文字记载。从明朝万历年间的《大理志》到近年来报刊上刊载的报道,我们都读到过关于这个反映了美丽的云南边疆的独特自己风光的具体描述。关于蝴蝶会的文字记载,由来已久。据我所知道的,第一个细致而准确地描绘了蝴蝶会的奇景的,恐怕要算是明朝末年的徐霞客了,在三百多年前,这位卓越的旅行家就不但为我们真实地描写了蝴蝶群集的奇特景象,并且还详尽地描写了蝴蝶周围的自然环境。他这样写着:
  “……山麓有树大合抱,倚崖而耸立,下有泉,东向漱根窍而出,清洌可鉴。稍东,其下又有一树,仍有一小泉,亦漱根而出,二泉汇为方丈之沼,即所溯之上流也。泉上大树,当四月初,即发花如蛱蝶,须翅栩然,与生蝶无异;又有真蝶千万,连须钩足,自树巅倒悬而下,及于泉面,缤纷络绎,五色焕然。”
  这是一幅多么令人目眩神迷而又美妙奇丽的景象!无怪乎许多来到大理的旅客都要设法去观赏一下这个人间奇观了。但可惜的是,胜景难逢,由于某种我们至今还不清楚的自然规律,每年蝴蝶会的时间总是十分短促并且是时有变化的;而交通的阻隔,又使得有机会到大理去游览的人,总是难于恰巧在那个时间准确无误地来到蝴蝶泉边。就是徐霞客也没有新眼看到真正的蝴蝶会的盛况;他晚去了几天,花朵已经雕谢,使他只能折下一枝蝶树的标本,惆怅而去。他的关于蝴蝶会的描写,大半是根据一些亲历者的转述而记载下来的。
  我在七八年前也探访过一次蝴蝶泉。我也去晚了。但我并没有像徐霞客那亲怅然而返。我党还是看到了成百的蝴蝶在集会。在一泓清澈如镜的泉水上央,环绕着一株枝叶婆娑的大树,一群彩色缤纷的蝴蝶正在翩翩飞舞,映着水潭中映出的倒影,确实是使人感到一种超乎常态的美丽。
  以后,我遇见过不少曾经专诚探访过蝴蝴泉的人。只有个别的人有幸到了真正的蝴蝶盛会。但是,根据他们的描述,比起记载中和传说中所描述的景象来,已经是大为逊色了。
  其实,这是毫不足怪的。随着公路的畅通,游人的频至,附近的荒山僻野的开拓,蝴蝶泉边蝴蝶的日渐减少,本来是完全符合自然发展规律的。而且,如果我们揭开关于蝴蝶会的那层富有神话色彩的传说的帷幕,我们便会发现:像蝴蝶群集这类罕见的景象,其实只不是一定的自己环境的产物;而且有些书籍中也分明记载着,所谓蝴蝶会,并不是大理蝴蝶泉所独有的自然风光,而是在云南的其他地方也曾经出现过的一种自然现象。比如,在清人张泓所写的一本笔记《滇南新语》中,就记载了昆明城晨的圆通山(就是现在的圆通公园)的蝴蝶会,书中这样写道:
  “每岁孟夏,蛱翻随风,缤纷五彩,锦色烂然,集必三日始去究不知其去来之何从也。余目睹其呈奇不爽者盖两载。”
  张泓是乾隆年间人,他自然无法用科学道理来解释他在昆明看到的奇特景象;同时,由于时旷日远,现在住在昆明的人恐怕也很少有人听说过在昆明城里有过这种自然界的奇观。但是,张泓关于蝴蝶会的绘影绘色的描写,却无意中为我们印证了一件事情:蝴蝶的集会并不只是大理蝴蝶泉所独有的现象,而是属于一种云南的特殊自然环境所特有的自然现象,属于一种气候温煦、植物繁茂、土地肥腴的自然境界的产物。由此,我便得出了这样一个设想:即使是大理的蝴蝶逐渐减少了(正如历史上的昆明一样),在整个云南边疆的风光明丽的锦绣大地上,在蝴蝶泉以外的别的地方,我们一定也不难找到如像蝴蝶泉这样的诗情浓郁的所在的。
  这个设想,被我不久以前在西双版纳旅途中的一次意外的奇遇所证实了。
  由于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我看到了一次真正的蝴蝶会,一次完全可以和徐霞客所描述的蝴蝶相媲美的蝴蝶会。
  西双版纳的气候是四季长春的。在那里你永远看不到植物雕敝的景象。但是,即使如此,春天在那进而也仍然是最美好的季节。就在这样的季节里,在傣族的泼水节的前夕,我们来到了被称为西双版纳的一颗“绿宝石”的橄榄坝。
  在这以前,人们曾经对我说:谁要是没有到过橄榄坝,谁就等于没有看到真正的西双版纳。当我们刚刚从澜沧江的小船踏上这片密密地覆盖着浓绿的植物层的土地时,我马上就深深地感觉到,这些话是丝毫也不夸张的。我们好像来到了一个天然的巨大的热带花园里。到处都是一片浓荫匝地,繁花似锦。到处都是一片蓬勃的生气:鸟类在永不休止地啭鸣;在棕褐色的沃土上,各种植物好像是在拥挤着、争抢着向上生长。行走在村寨之间的小径上,就好像是行走在精心培植起来的公园园林荫路上一样,只有从浓密的叶隙中间,才能偶尔看到烈日的点点金光。我们沿着澜沧江边的一连串村寨进行了一次远足旅行。
  我们的访问终点,是背倚着江岸、紧密接连的两个村寨——曼厅和曼扎。当我们刚刚走上江边的密林小径时,我就发现,这里的每一块土地,每一段路程,每一片丛林,都是那样地充满了侬丽的热带风光,都足以构成一幅色彩斑谰的绝妙风景画面。我们经过了好几个隐藏的在密林深处的村寨,只有在注意寻找时,才能从树丛中发现那美丽精巧的傣族竹楼。这里的村寨分布得很特别,不是许多人家聚成一片,而是稀疏地分散在一片林海中间。每一幢竹楼周围都是一片丰饶富庶的果树园;家家户户的庭前窗后,都生长着枝叶挺拨的椰子树和槟榔树,绿荫盖地的芒果树和荔枝树。在这里,人们用垂实累累的香蕉树作篱笆,用清香馥郁的夜来香作围墙。被果实压弯了的柚子树用枝叶敲打着竹楼的屋檐;密生在枝桠间的菠萝蜜散发着醉人的浓香。
  我们在花园般的曼厅和曼扎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我们参观了曼扎的办得很出色的托儿所;在那里的整洁而漂亮的食堂里,按照傣族的习惯,和社员们一起吃了解餐富有民族特色的午饭,分离了社员们的富裕生活的欢快。我们在曼厅旁听了为布置甘庶和双季稻生产而召开的社长联席会,然后怀着一种充实的心境走上了归途。
  我们走的仍然是来时的路程,仍然是那条浓荫遮天的林中小路,数不清的奇花异卉仍然到下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在路边的密林里,响彻着一片鸟鸣和蝉叫的嘈杂而又悦耳的合唱。透过树林枝干的空隙,时时可以看到大片的平整的田畴,早稻和许多别的热带经济作物的秧苗正在夕照中随风荡漾。在村寨的边沿,可以看到具叶林荫道菩提林的巨人似的身姿,在它们的荫蔽下,佛寺的高大的金塔和庙顶在闪着耀眼的金光。
  一切都和我们来时一样。可是,我们又似乎觉得,我们周围的自然环境和来时有些异样,终于,我们发现了一种来时所没有的新景象:我们多了一群新的旅伴——成群的蝴蝶。在花丛上,在枝叶间,在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有三五成群的彩色蝴蝶在迎风飞舞;它们有的在树丛中盘旋逗留,有的却随着我们一同前进。开始,我们对于这种景象也并不以为奇。我们知道,这里的蝴蝶的美丽和繁多是别处无与伦比的;我们在森林中经常可以遇到彩色的斑谰的蝴蝶和人们一同行进,甚至连续飞行几里路。我们早已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习于把成群的蝴蝶看作是西双版纳的美妙自然景色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了。
  但是,我们越来越感到,我们所遇到的景象实在是超过了我们的习惯和经验了。蝴蝶越聚越多,一群群、一堆堆从林中飞到路径上,并且结队成伙地在向着我们要去的方向前进着。它们上下翻飞,左右盘旋;它们在花丛树影中飞快地煽动着彩色的翅膀,闪得人眼花缭乱。有时,千百个蝴蝶拥塞了我们前进的道路,使我们不得有用树枝把它们赶开,才能继续前进。
  就这样,在我们和蝴蝶群的搏斗中走了大约五里路的路程之后,我们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色。我们走到一片茂密的木贝树林边;在一块草坪上面,有一株硕大的菩提树,它的向四面伸张的枝丫和浓茂的树叶,好像是一把巨大的阳伞似地遮盖着整个划坪。在草坪中央的几方丈的地面上,仿佛是密密地丛生着一片怪的植物似地,聚集着数以万计的美丽的蝴蝶,好像是一座美丽的花坛一样,它们互相拥挤着,攀附着,重叠着,面积和体积都在不断地扩大。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新的蝶群正在不断地加入进来。这些蝴蝶大多数是属于一个种族的,它们的翅膀的背面是嫩绿色的,这使它们在停亻宁不动就像是绿色的小草一样,它们翅膀的正面却又是金黄色的,上面还有着美丽的花纹,这使它们在扑动翅翼时又像是朵朵金色的小花。在它们的密集着的队伍中间,仿佛是有意来作为一种点缀,有时也飞舞着少数的巨大的黑底红花身带飘带的大木蝶。在一刹那间,我们好象是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在我们的眼前,在我们四周,在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妙的自然景色中间,到处都是密密匝匝、层层叠叠的蝴蝶;蝴蝶密集到这种程度,使我们随便伸出手去例可以捉到几只。天空中好像是雪花似地飞散着密密的花粉,它和从森林中飘来的野花和菩提的气息混在一起,散出了一种刺鼻的浓香。
  面对着这种自然界的奇景,我们每个人几乎都目瞪口呆了。站在千万只翩然飞舞的蝴蝶当中,我们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多余的了。而蝴蝶却一点也不怕我们;我们向它们的密集的队伍投掷着树枝,它们立刻轰涌地飞向天空,闪动着彩色缤纷的翅翼,但不到一分钟之后,它们又飞到草地上集合了。我们简直是无法干扰他们的参与盛会的兴致。
  我们在这些集成阵的蝴蝶前长久地观赏着,赞叹着,简直是流连忘返了。在我的思想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这不正是过去我们从传说中听到的蝴蝶会么?我们有人时常慨叹着大理蝴蝶泉上的蝴蝶越来越小了,但是,在祖国边疆的无限美好无限丰饶的土地上,不是随处都可以找到它们欢乐聚会的场所么?
  当时,我们这些想法自然是非常天真可笑的。我根本没有考虑到如何为我所见到的奇特景象去寻求一个科学解释(我觉得那是昆虫学家和植物学家的事情),也没有考虑到这种蝴蝶群集的现象,对于我们的大地究竟是一种有益的还是有害的现象。我应当说,我完全被这片童话般的自然影象所陶醉了;在我的心里,仅仅是充溢着一种激动而欢乐的情感,并且深深地为了能在我们祖国边疆看到这样奇丽的风光而感到自豪。我们所生活、所劳动、所建设的土地,是一片丰富,多么美丽,多么奇妙的土地啊!
  摘自: 《人民日报》日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45
  冶秋   
  正是农历五月的天气,我访问了大理。当傍晚走大理的下关的时候,远望苍山升起朵朵的白云,洱海泛扬着碧玉似的波涛,把我儿时读过的唐代白乐天在《新丰折臂翁》中所描写的“穷山恶水”的印象完全打破了。
  这首歌给我的印象是那样深,以至于在四十年后还清晰可以背诵,他说:
  “无何天宝大征兵,户有三丁点一丁,点得驱将何处去?五月万里云南行。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徒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村南村北哭声哀,儿别爷娘夫别妻,皆云前后征‘蛮’者,千万人行无一回。”
  我们所来到的下关,正是当年的大战场。那时南诏(公元649年——902年)王的都城在现在的“老大理”城南的太和村草帽街附近,叫作“太和城”,是南诏王皮罗阁修建的。他在公元741年(当唐开无29年)从蒙舍川迁居这里,并且在现在的下关筑了“龙尾关”,在上关那里筑了“龙道关”。在皮罗阁的时期,南诏唐朝的关系是很好的,天宝五年(公元746年),还派了他的孙子凤迦异入唐,玄宗给了他“鸿胪少卿”的官职,把一位宗室的姑娘嫁给他为妻,还给了“龟兹乐”一部。到了皮罗阁的儿子阁罗凤时代,两方面的关系搞坏,这时唐朝正是杨国忠当了宰相,所谓“欲求恩幸立边功”,在天宝十年(公元751年)派了剑南节度使鲜于促通带了八万军队去“征伐”南诏,唐兵死了六万人,鲜于仲通几乎被活捉,白乐天有首《蛮子朝》,其中说到这事:
  “鲜于促通六万卒,征‘蛮’一阵全军没,至今西洱河岸边,箭孔刀痕满枯骨。”
  到了天宝十三年(公元754年)又派了前云南郡都督兼待御史剑南留后李宓和节度使何履光等率十道兵再征云南,就在这“龙尾关”一带打了一场大仗,结果是全军覆没,李宓“被执沉江死,何履光遁去。”这连年大战,死了约二三十万人,白乐天的上述史诗就是反对这种不义战争的。
  现在我们来到古战场一看,除了苍山依旧,洱海如初以外,一切都变了。当年的“龙尾关”也就是现在下关这里,解放后成了大理白族自治州的政府所在地,是自治州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工厂、学校、机关等新建筑矗立在这如画的山水之间,新的街市正在形成。白族、汉族和其他兄弟民族穿着各种不同的服装,说着各种不同的语言,都欢聚在社会主义的大家庭中,为着共同的幸福劳动着、歌唱着,我们走过新街、旧市,到处都是一片欢乐的景象。
  夜里,我翻看着一些关于南诏和大理的史籍,想着历史上一些兴亡的事迹,就从南诏算起吧:
  南诏蒙氏(公元?——902)
  大长和郑氏(公元903——909)
  大天兴赵氏(公元928——929)
  大义宁杨氏(公元930——937)
  大理国段氏(公元938——1254)
  六、七百年间,相当于唐、宋时期,这里就发生过这些王朝的变化;从社会性质上来说,大约也就在同一时期,由奴隶制过渡到封建制;从和汉王朝的关系来说,南沼与唐代时好时坏,宋太祖接受了唐代征伐的经验,他就拿着玉斧在舆图上大渡河一划,说:“此外非吾有也”,直到元代忽必烈以牛皮筏子渡过了金沙江,才把段氏的天下改为“总管”,还出了一段孔雀胆的哀艳故事。想到这些。不禁哼了一首歪诗:
  “风花雪月古榆城,洱海苍山百态呈;多少兴亡成往事,‘金花’笑看‘望夫云’。”
  兄弟民族地区有许多动人的诗歌和传说,可是里面在大多吐露着一种哀怨,只有到了“五朵金花”的时代,才把千条万缕的束缚解开,露出来多么爽朗的笑颜!
  第二天我们先去看太和城遗址,到了草帽街,实际上这里已经没有“街”了,只有一座“德化碑”还矗立在这里,成为我们确定这个遗址的重要标志。
  这个“德化碑”是南诏王阁罗凤同唐朝打了大仗以后,就与吐蕃结合起来,叫过去掳来的汉人郑回(这时已经作了南诏的清平官,即丞相)撰写这个德化碑,“明其不得已叛唐归吐蕃故”,立石在“国门之外”。(立碑的年代是相当于唐大历元年公元766年)字据说是唐流寓御史杜光庭写的。现在这个碑有房子保护着,可惜上面的字几乎“吃”光了。据说过去老乡们害疟疾的多,没有药治,就刮这碑面吃可以治好,就这样活活地地把碑面的一层表皮吃下肚皮子去了。——这也述说着在旧社会的人民没有医药设备的苦楚。
  根据这个国门之外的立石,太和城遗址就可能在这个碑的北面一带,将来通过发掘,当可发现南诏盛世的一些文物。
  从这里到了“老大理”城,这个城可能就在南诏阁罗凤所筑的“羊苴咩城”的遗址上,明清时候建筑起来的,过去是府城或县城所在。由于政治中心的转移到下关,所以街上大多是住户。我们到了文化馆,看到文物馆陈列室中有一座大理时期的木雕罗汉,雕得好极了,问了馆长还有没有?他说还有十余尊没有陈列,到存放的地方一看,使我们大叫起来,一批大理甚至南诏的木雕力士、菩萨、罗汉等雕像出现在我们眼前,彩色涂金,形象活跃,在内地还没有看到这样漂亮的大批的早期木雕。后来才弄清楚这批木雕是从凤仪董氏“金銮宝刹”里移来保存的。
  从文化馆出来看了大理石厂,这是驰名中外的大理石件的制作场所,解放前这项工艺品已经几乎停止制作,现在却是一个三四百人的工厂,有二百多人在厂中制作,有一百多人在山上开采石料,据厂长谈,苍山里面都是大理石,有经验的技师可以看出在哪里开会得到好的花纹的石料。他说大理石已经有两千年的开采历史,照现在开法,至少还可以两万年。因为这些年在这样的大山上才开了几个小洞洞。
  过去制作的工人,是手脚并用,尤其是磨石料的工序,由于大理石很坚硬,手工磨很费力,现在在宽大的厂房里,装了电力磨石的机器,许多白族的女工,穿着漂亮的民族服装,很轻易的就可以操作自如。
  这里真是大理石的故乡,到外都是大理石,苍山下的水渠有的是大理石修成的,有的房子顶是大理石盖的,地是大理石铺的,无数的基碑是大理石作的。
  我们又去看了喜洲,这是洱海边上的一个村镇,土地肥沃,风景更美丽,过去许多官僚、地主在这里盖下争奇斗艳的别墅,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我们到一所房子里去看,很大的花园,两层西式楼房,大多是讲究的单间房,据说原来这里既是赌窟又是烟场。墙外就是洱海,站在这里可以把苍山十九峰全部看到,洱海又是那样的风波浩渺,这样好地方,过去却作了吃喝嫖赌的地方,真是玷污了山水。
  喜洲在南诏王异牟寻(阁罗凤的孙子,公元780——808)时侯曾作为都城(公元784年,当唐德宗兴元元年)叫作“史城”,又称“大厘城”,后来由于同唐神策都将李晟打仗,才迁居“羊苴咩城”,即大理城,这一带是喜洲人民公社,是“五朵金花”影片故事的产生地。
  又看了三塔寺,这是苍山第十峰下依山建筑起的大寺院。原来从山门进来以后,有两所寺院,一个叫作崇圣寺,另一个叫感通寺,三塔列在这两个寺院的两旁。明代徐霞客曾访问过这里,明代他和当地一位音韵家叫董难的一同在这个楼上“辑转注古音”的地方。杨慎是四川新都人,在明世宗时候,因为“议大礼”的案子,把他“廷杖”以后下狱,又“遣戍”云南,赶上嘉靖这个皇帝坐了四十五年长的时间,他两次偷着想回四川老家,都被发觉赶回来,终于在七十二岁时老死在云南。可是他在这几十年里著了一百多种书,其中包括了对于云南史地方面的整理、研究、辑译等著作,是位了不起的学者。
  清代学者桂未谷在乾隆年间曾作云南永平的县官,到写韵楼来访问过,还看到杨升庵的画像,有三首诗写他的感触,其中一首很有些愤懑:
  “犹见东华痛哭时,竟无万里召还期。逐臣只合投荒死,大礼何曾有定辞?”
  可惜感通寺、写韵楼都早已倒塌了,杨升庵的像更是无从看见。只有这三座白塔笔立在苍山洱海之间,经过了一千多年的风雨地震,还是那样壮丽雄伟,想是剑川、洱源以及大理著名工匠的杰作。
  这一天的访古观今,回来的时候,月色已经弥漫在洱海苍山之间了。
  (日追记
  摘自:《人民日报》日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46
  赵丽宏   
  吐鲁番盛夏的太阳光,是真正的火焰。在热辣辣的阳光烤灼下,所有一切都仿佛在冒烟,在喷火。汽车在大戈壁中飞一般奔驰,公路边那些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大大小小的卵石,像一些惊诧的眼睛,呆呆地瞪着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
  当高昌古城突然在前方出现时,轮到我惊诧了。这真是奇迹,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居然会有一座被遗弃的城市,一座真正的古城!远远看去,它像一群风化的土山,走近细看,才能从千奇百怪的形状中辨认出房屋、街道、围墙的轮廓和残垣。
  阒无声息。只有那些高低起伏的、方的、圆的、不规则的残墟断垣,连带着它们在阳光下的浓浓的阴影,一座座一片片迎面而来,像一群沉默的幽灵……据说,历史学家能在这迷宫般的黄土堆中分辨出一千多年前的王宫、寺院、商场、监狱,甚至还能找到唐玄奘当年讲经说法的地方……然而我却无从分辨。在炽烈的阳光下,我流着汗,和残墟断垣们默默对峙。哦,你们,能告诉我什么呢?你们曾经像璀璨的宝石一般,镶嵌在荒凉的戈壁大漠中,闪耀在漫长曲折的丝绸之路上;你们曾经是人类的骄傲,是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灿烂缤纷的标志。而现在,一切早已荡然无存,这里没有人烟,没有声音,连一星半点生命运动的迹象也无法找到,连一棵小小的绿草也没有……听一位久居吐鲁番的汉族同志告诉我,冬天的时候,这里常常狂风大作,狂风挟裹着滚滚黄尘,在高低起伏的城堡和残垣之间、在迂回曲折的街巷之中穿行,发出令人心悸的呼啸。也许,这是古城在以自己的方式回忆着它的黄金时代,回忆着丢失了一千余年的繁华和喧闹……
  一千年,十个世纪的岁月流水,可以把许多历史的遗迹磨得一干二净,而它,这座没有任何人照看的都市,却顽强地、奇迹般地保存下来了,尽管失去了缤纷的色彩。这是什么原因呢?我有些惊奇,也有些纳闷。
  视野突然开阔起来。我发现,自己已走到了一块宽阔坦荡的平台上,平台的尽头,是一幢还保留着圆顶的高大的古建筑。我正仰头看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三个维吾尔族小男孩,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并排站着。真不可思议,他们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这些孩子,看来对这里非常熟悉。他们并不怕陌生,我便走过去和他们攀谈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微笑着问。
  “我们来玩,我们的家离这儿不远。”胖男孩歪着脑袋回答我。他的回答使我吃惊:这古城附近,居然还有人家!我发现,他那件沾满黄土的汗衫胸前,别着一枚美国的纪念章,纪念章的图案是中美两国国旗。看来,常常有外国旅游者来看这座古城。并且受到了这些孩子的接待。
  “你们知道,这座古城有多少年历史了?”
  “一千年前,这里住人。”这是那个胖男孩回答我。
  “一千年不住人,这些房屋为什么还在呢?”这问题刚吐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连我自己也无法弄明白的问题,怎么问这些小男孩呢!
  胖男孩抬起头,对着强烈的阳光眨巴着一对深棕色的大眼睛,突然得意地笑了:“因为它,太阳。这里不下雨。”
  回答得有道理。假如像江南一样年年下几场倾盆大雨,这座用泥土垒起的古城恐怕早就从大漠中消失了。
  三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走了,我的四周,又是死一般的寂静。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呢——一千年前的高昌人,为什么要遗弃这座繁华的都城?是遭受了突然降临的灾祸?还是不堪忍受那如火的炎阳?也许,这又是一个谜,要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们来解答……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古城的边缘。举目远眺,我不禁眼眼发亮了——从残缺的城墙缝隙里,涌进来一片清凉的绿色!那是白杨林,是玉米田,是葡萄园。
  在茫茫大戈壁中,有许多新的城市正在崛起。从高昌古城出发,我将去寻找它们!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47
鼎湖山游记
  曹思彬
  鼎湖山是广东著名的风景区和避暑胜地。今年7月4日,我们一行六人,从广州发到这里游玩休养,兴致勃然。
  从鼎湖山麓拾级而登,于庆云寺止,共637级,步行约一钟头。起初沿斜坡而上,见一块巨大的乌黑色的石头,形似伏在地上的大象,石上题有“瑞象”二字。再前不远,便见树木参天,密林一片,加上凉风习习,流水潺潺,使人不觉得有暑天味道,这是鼎湖山的一大特点,也是适宜避暑的主要原因。到了半山亭,它告诉我们已走了一半路程。亭里有楹联曰:“客游图画里,僧语水云间。”颇切此时此地的景物,所不同者,我们不是云游僧,而是社会主义建设者。再走几程,体力渐觉疲倦,可是,抬头一望,补山亭又在眼前。我们又在这里休息,欣赏亭里的对联:“百城烟水无双地,五岭寻宗第一山。”这是悬在亭外的楹联,书法很好,人所共赏。陈白沙(献章)先生亦题有一对曰:“不作风波于世上,别有天地非人间。”可惜木刻的字很差,损害了白少先生的书法艺术。我们继续前进,不久,便抵庆云寺,我们的目的地——教工休养所也到达了。教工休养所是教育工会在这里建筑的一个巨大工程,和庆云毗连,环境舒适,布局幽雅,可容纳休养员100余人。各种设备也很齐全,电灯、自来水、浴室、舞厅、球场、膳堂、沙发、铁床、帆布床,被褥等等,应有尽有尽有,不愧为理想的休养所。
  飞来潭和庆云寺是鼎湖山最出色的名胜古迹,而飞水潭的壮观,更使游客留下难忘的印象。这个大瀑布挂在悬崖峭壁之间,水流湍急,从山顶奔驰而下,水花飞溅在几丈之外,象洒着雨点一样,名为“飞水”,十分吻合。潭的四周都是青翠的树木,也有一些嶙峋石块,旅客们多在这里沐浴或游泳。潭的附近有几个亭子,供游人休息。其中有一个叫“眼绿亭”,命名颇有诗意,章炳麟(太炎)在这里题了一个横额:“涤瑕荡垢”。我们曾几次到这里游玩,原因是飞水潭像一篇好文章,使人百读不厌。清朝文人袁枚(子才)曾到这里游玩,并作七言古诗一首,题为“同扬兰坡明府游鼎湖作”。诗是刻在石碑上的,现在还在庆云寺的客堂里。
  俗话说:“广东无大寺”。然而,韶关的南华寺、鼎湖的庆云寺,可也算省内有数的大寺观了。庆云寺距飞水潭不远,从侧门而入是“云顶”,有楹联曰:“万木松杉千笏石,百重云水一种声。”连用四个数目字,制作也不俗。到了正门,又见有楹联:“莲花厉劫得初地,云液飞泉响万峰。”第一句写庆云寺,第二句写鼎湖山,也颇佳。寺的规模很大,有护法殿、法堂、普供堂、客堂等,而大雄宝殿是最重要的。解放前得火盛,现在已衰落了。客堂是专供游客休息和接待旅客的,里面布置颇佳,满壁都是图画、题字、对联、诗文等,一般游客需要过宿的,都在寺里寄宿,宿费没有规定,由旅客随缘乐助。吃的是斋菜,第餐五角钱,质量颇佳。
  按庆云寺建于明朝。老龙谭也是鼎湖名胜之一,老鼎湖古寺(又名白云寺)就在这里,明朝万历年间曾重修,可见这个古寺比庆云寺的历史较长。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48
  关振东   
  在广州住了几年,跟秀美明丽的珠江朝见面晚相逢,算得上老相识了。那柔波荡漾在的江面,那拱立在江岸的富有南方色彩的古榕、木棉、荔枝、凤凰木、在梦里也常常浮现。然而,拔开迷人的夜幕在珠江上遨游,领略那“羊城八景”之一的“珠江夜月”,却还没试过。最近,“珠江夜游”活动又开始了,在一个周末之夜,我们几个人作了一次畅游。
  这是一个“绿叶荫浓白昼长”的盛夏之夜。白天虽然也热得很,可太阳一下地,几阵江风一吹,便暑气全消。天断黑的时候,我们登上了游船。游船分上下两层,楼上和楼下都是一个大厅。坐在厅子里,便可以驰目骋怀纵览珠江景色。这时离开航还有好几分钟,游客已坐满了;有干部,有工人,有归侨——这是从他(她)们的穿着举止上看出来的。游客中几乎全是结伴同来的,不是夫妇携孩子,就是一对对凭栏细语的青年男女——谁猜得出他们是初游还是常客?
  不知在什么时候,月亮已悄悄地升起来,圆圆的,正落江心。整条江都笼上了一层白蒙蒙的月色,晃荡着细碎的银光。于是江面似乎豁然宽舒了,明丽了,象一幅蒙着一层水蒸汽的长镜,而两岸的高楼、大厦、树荫投下的倒影,则是镶在镜框的花边。我们的视野也似乎豁然开阔了,江上的归帆,河边的小艇,以至艇上挥桡荡桨的人儿,都看得很清楚了。
  珠江上的小艇是数不清的,撑篷的,敞篷的,扯帆的,没桅的,大的,小的,不断在江上穿梭,象竹叶青醇酒似的江水,被划出条条浪迹,宛如鲤鱼翻身时泛起的鳞光。这些小艇除开用来摆渡、运货的而外,有相当一部分是属于珠江三角洲一带的公社的。它们在晚上把农副产品运出来,向广州的商业部门交售后,又连夜载着农具、肥料运回去。我们的游船经过长堤、沙面的时候,就碰到许多这样的小艇,象轻盈的燕子,一只只从我们的游船身旁掠过。艇上载满了嫣红的荔枝、碧玉般的香蕉、桔黄的木瓜、翡翠似的蔬菜。这些御风凌波的小艇,这些岭南独有的瓜果,把夏夜珠江的特色全点染出来了,叫人油然想起一年四季都是春天的珠江流域,想起那桑基鱼塘、蔗海蕉园,胸中涌起一种富足的喜悦之情。
  不过,夏夜的珠江,最热闹最吸引人的还不是市区内河。在充满诗情画意的荔枝湾,那一队队舞着南风,弄着月影的荔枝树,从游船上望去,虽然只能看到朦胧的荫影,但海角红楼这边的灯光水影,却是看得真切的。那银灯辐射的泳池,推波拨浪的水中健儿,以及熙来攘往于池旁边的游客,都历历可辨。自然,更富于诗意的莫过于轻桡慢桨的画航了,一只只的浮满江面,那脉脉的水面上,东一颗西一颗的映着小电灯,就象天上撒下的无数星星,它们在颤动,而且溶到水面上了。远远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手风琴声,还听到几个青年在引吭高唱,他们是工人还是学生,在这里欢度愉快的周末?
  到过广州的人都会知道,珠江河面的水上居民是多得惊人的,共有六万之众。解放以前,这些人都是被污辱、被损害者,尤其是妇女,不少被迫为娼。于是,在荔枝湾这一带栖满了一种“妓艇”,专供“夜游”的官僚、地主和公子歌儿寻欢作乐。鲁迅先生在广州时,就曾对它些受凌辱的水上人家寄予过同情:“前面的小港中是十几只
户的船,一船一家,一家一世界,谈笑哭骂,具有大都市中的悲欢。也仿佛觉独不知那里有青春的生命沦亡,或者正被杀戮,或者画龙点睛在呻吟,或者正在‘经营腐烂事业’和作这事业的材料……。”(风《鲁迅译文集》第四卷第七页)这种腐烂生活是腐烂的社会造成的。因此,当腐烂的旧社会被埋葬,这些腐烂的生活也就结束了。水上居民的屈辱,也被清澈的珠江水洗涤净尽。更叫人欣慰的却是“浮沉波浪花里,生活海天涯”的浮家泛宅生活,早已变成历史。今天水上居民的咸水歌是这样唱的:“梳髻修眉上岸来,新村处处是楼台。”看吧,在荔湾公园的旁边,就矗立着一座水上居民新村,从树荫丛中,闪射出点点灯光。
  在珠江,很久以来就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位外国商人怀着一颗摩尼珠坐船来珠江,船过“海珠石”(旧址在今新堤二十号码头附近)时,那颗摩尼珠忽然飞坠江中,从此附珠的江面夜夜闪光。因此叫海珠;据说珠江也是由此而得名的。这故事当然是个无稽之谈,“海珠石”也在三十年前被国民党反动官僚毁灭了。现在,在珠江上闪烁着光芒的却是象天蝎星座一样的灯光。
  夜里在江上看灯光,确实是一种壮观,排列在两岸的街灯、码头灯,象是一支支万人浒的火炬;远处工业区的灯光更加灿烂,一簇簇,一丛丛,令人想起节日夜空的焰火,想起盛夏时怒放的凤凰花;而市区高大建筑物上的灯光,一个个方形花环似的,使人疑是珠环翠绕的天上宫阙。我们在海角红楼北望珠江大桥,看着悬在桥拱上的那十盏雪亮的水银灯,不禁为工人们的冲天干劲和伟大智慧而生起一种崇敬的感情。这座横跨珠江,把粤汉铁路和广三铁路紧紧拉在一起的珠江大铁桥,早在一九三三年就曾由美国马克敦桥梁公司承包建筑过,他们筑了在三年零九个月时间,卷走了中国人民的大量钱财,结果只留下了十多个七斜八歪的桥墩。可是,我们的工人,解放后,在党的领导下,只花了二十个月时间,一座双轨铁路、公路两用的大铁桥便巍然屹立在珠江上。我们就是带着这种自豪感,象喝了酒一样沉浸在感情的珠江上。我们就是带着这种自豪感,象喝了酒一样沉浸在感情的微醺中,溯江南下,鉴赏了珠江两岸的著名工业区的夜景。
  船出白鹅潭,顿然水阔天空。这儿是西江、北江和东江三条内河航运的枢纽,是珠江河面最阔的地方。在这儿纵览徘徊,珠江尽在目中。此时月亮已由蛋黄变成银白;天空是明净的,象一块蓝色的大理石;星星很少,疏疏落落的嵌在大理石上,忽闪忽闪的象一些细碎的云母片。这儿的水却没有天空那末静穆,波纹比市区里的内河大得多,水流也湍急得多,在灯月交辉下,滔滔汩汩。“月涌大江流”,至此我们才猛可地意识到这是一条历史的大河,我们是漫游在祖国的第四条大河上。珠江,跟我国的其他三大河流一样,波涛滚滚,永不枯竭,哺育着我国人民。
  珠江呵!珠江,
  忆昔秦皇大略,
  为你开拓边疆。
  百代英豪崛起,
  为你血战强梁……
  浮游在这条祖国第四大河上,看烟波浩淼,流水滔滔,很自然想起《珠江之歌》中的这些句子。是的,珠江,她流着多少英雄的热血,多少战斗的欢歌,多少可歌可泣的斗争故事呵!她是中国近代革命的摇篮。一百二十年前,震惊世界的鸦片战争就是在这儿爆发的,中国近百年反帝斗争的历史就是在这儿揭开了第一页。而在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在党的领导下,珠江的革命浪涛揪得更高,在这儿发生了世界史上规模最大、历时最长的一次罢工——省港大罢工;在这儿,旌了东方第一个苏维埃——广州工农民主政府……而珠江,就是这一切历史的见证人。
  这时,月亮已经升到中天,南风凉快,月色正浓,游船要返航了。只见江左边树影幢幢的珠江三角洲,一片恬静,劳动了一整天的农民,大概也回到新居高枕无忧了。可是,广州市区却还醒着,一派喧腾,汽车来来往往,行人熙熙攘攘,珠江沐浴着明月的清辉,更显得妩媚了,在习习的南风抚拂下,晃荡着,晃荡着……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49
青海湖,梦幻般的湖
  冯君莉   
  高原奇特的梦境
  我们同启明星一起上路了。和我们一起上路的,还有那各种各样的扑朔迷离的关于高原的梦。
  汽车在青藏公路上行驶,但没有往日的颠簸。窗外,是一片漆黑和寂静,细细的雨丝斜打在车窗玻璃上,雨丝中夹杂着几声遥远的犬吠。我在轻轻的摇晃中,又接上了刚才的温暖的兵站未完的梦。
  ……黄色的山峰,黄色的波涛,我在翻卷的波涛中吃力地游着,几乎抵挡不住一个又一个更高的浪峰……波涛忽然间平息了,变成一片灰色的死海,真大呀,无边无沿的,这是茫茫的戈壁。我又吃力地走着,干渴疲乏,几乎拉不开双腿。那是什么?天边一片朦胧的绿色,树木在摇,溪水在淌,岸上有房子,房子像在走动。这究竟是沙漠绿洲,还是海市蜃楼?去,看看究竟,可是,怎么也迈不开腿了……
  身子猛地朝前一倾,我从睡梦中惊醒,不解地望着身旁年轻的司机。这个自从上路就没有说过几句话的铁道兵战士,此时轻轻地说了声:
  “青海湖到了,下车看看吧!”
  梦境的继续
  我扑向七月的清晨,深深地呼吸着雨后甜润的空气。瞬间,我惊住了,像是无意中扑进了一幅巨大的画卷,失去了中心和方向。我的眼前,一片镶着露珠的绿茵茵的草滩,草滩上生长着一垄垄黄灿灿的油菜花,在这绿色和黄色的背后,又衔接着一派无边无际的蓝色湖水。那草滩的绿,绿得娇嫩,那菜花的黄,黄的蓬勃,而那湖水的蓝,又是蓝得多么醉人啊!它蓝似海洋,可比海洋要蓝得纯正;它蓝似天空,可比天空蓝的深沉。青海湖的蓝,蓝得纯净,蓝的深湛,也蓝得温柔恬雅。那蓝锦缎似的湖面上,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像是淌未凝固的玻璃浆液,又像是白色种的小姑娘那水灵灵、蓝晶晶的眸子。正当我折服这蓝色的魅力,而又苦于找不到恰当比喻的时候,突然记起少数民族对青海的称呼。在蒙语里,它被叫作“库库诺尔”,在藏语里,它被叫作“错温布”,都是“青颜色的大海”之意。为什么要叫做“青色的海”、而不叫做“蓝色的海”呢?莫不是出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俗语?其实,青海湖水所以如此湛蓝,因为湖面高出海面三千一百九十七米,比两个泰山还高,湖水中含氧量较低,浮游生物稀少,含盐量在百分之零点六左右,透明度达到八九米以上,因而,湖水就显得更晶莹明澈。我明白了,难怪青海湖水要比其它的蓝色显得美,更醉人呵!
  再顺眼望去,在青海湖所能目极的尽头,在水天相连的地方,是一道尚未退却的乌云,它翻滚着,好似奔腾的骏马。再往上,就是那雨后所特有的万里晴空了。这淡蓝色的苍穹一直伸展到我的身后,垂向一片碧绿的草滩,草滩上伫立着连绵起伏的褐色的山峦。而我的脚下,银色的公路像是一条哈达,逶迤着伸向遥远的地方……一幅多美的画卷啊!而这其中的一切,又都浸透了黎明的生气,浸透了晨雨的滋润,显得这么清新,这么幽静。那晶莹的雨珠隐隐约约地闪露在草丛中、花瓣里、湖面上,以及山峦顶端和空气的分子之间,只要轻轻地吸一口空气,甜丝丝的,凉爽爽的。我几乎醉了,想跑,怕破坏这画卷的安谧;想喊,又怕惊动这画卷的宁静。我看着不远处那位年轻的司机,他仍旧那么肃穆,默默地望着远处一个地方,丝毫没有交流感情的意思,而草滩上那几匹漫步的牦牛,更是分外的悠闲。我只有独自默默地伫立着,任大脑在美中陶醉,任心潮在美中起伏。我曾经领略过西湖的妩媚,东湖的清丽,南湖的庄严,太湖的辽阔,以及鄱阳湖的帆影,玄武湖的桨声,昆明湖的笑语……可是此时,也许是偏爱的缘故,我却被青海湖的质朴所震慑,原先那些华丽的感慨被一股大自然的魅力所推翻了。我幻想着,当年大自然这真正的造物主在创造青海湖的时候,面对偌大一块画帘,一定毫无犹豫地甩下那些精细的刻刀,酣畅淋漓地挥舞着最大的画笔,一抹黄,一抹绿,一抹蓝……大笔泼洒勾勒,因此,留下的这没有丝毫粉饰和雕琢的湖,留下这粗犷的美,自然的美,质朴的美。
  谁说一见钟情总是轻浮的呢?在某种机缘下,突然遇见自己或朦胧向往或苦苦追求而未能获得的美好的事物,怎能不一见生情呢?
  是啊!我不曾领略过如此醉人的美,我甚至怀疑这是否又是那高原奇特的梦,是那梦境的继续?
  梦一般的传说
  阳光越来越明媚,那蓝色的镜面上摇遥曳曳倒映出三五个岛屿的轮廓,也似乎倒映出那许许多多关于青海湖的神话传说。有的说,这是当年东海老龙王最小的儿子引来一百零八条江河的水,汇成这浩瀚的西海,因此他成为西海龙王;有的说,这是当年文成公主在进藏途中,行至日月山口,回首汉宫,思念之情油然而生,禁不住潸然泪下,泪水汇迈蓝色的湖,随后,文成公主又毅然决然地上路上;还有的说,这是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把二郎神追赶得逃到这里,二郎神又饥又渴,发现了这个神泉……
  仅仅这些神话般的传说,就有多么迷人啊!而蓝色湖面上那微微泛动的波澜,又似乎在悄声叙说着青海湖遥远的历史,变迁的过程:早在二亿三千万年以前,这里整个是一片浩瀚的古海,甚至和现在的太平洋连在一起,后来,在一次强烈的“造山运动”中,喜马拉雅山的隆起把全部海水逼走,古海变成了内陆盆地。又经过一段漫长的岁月,一些河流、湖泊和沼泽形成了这个青海湖,然而那时它还是“活”的,它的水流入黄河。到了大约距今十三万年,在地质学上称为“第四纪”的时候,又一次地壳运动,一下子把青海湖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了。那条输出湖水的河流也来了个首尾大掉头,倒流入湖了,这就是我国罕见的,自东向西的倒淌河。至于青海湖中的海心山、海西山、海东山、石义岛,以及那驰名中外,像一尾顽皮的黑蝌蚪似的鸟岛,娓娓动听的传说就更多了。这是鸟儿的世界,是个绝妙的世外桃源,不然,为什么会一年又一年地吸引着数万至数十百千万不同种类的水鸟呢?那红的、蓝的、花的鸟儿,甚至那洁白的天鹅、美丽的凤头潜鸭、欢快的云雀、优雅的黑颈鹤都年复一年地从我国江南,从东南亚、尼泊尔,从印度,飞到这里,在这里飞旋荡漾,悠然自鸣,在这里安家落户,繁衍后代。只有这神奇、美丽、和平的得天独厚的地方,才能够成为生气勃勃的鸟的世界,成为繁荣昌盛的鸟的王国啊!还有那满湖欢快地畅游着的鱼儿,恐怕谁也说不清究意有多少储量吧。据说,到了盛夏时节,一群群,一层层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浮游着,金灿灿,红艳艳,美极了。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一次捕鱼队拉网捕鱼,网特别重,全体人员都上了阵还拉不动。最后不得不将十匹马也派到“前线”,才把网拖了上来。一称,足有三万多斤。就是在用机船捕鱼的今天,也必须两艘大船协同作业,“四万斤鱼一网拉”,那是常有的事,而到了冬天呢,只要在冰面上凿开一个个洞,然后在洞口点燃篝火,那成群结队的鱼儿便会飞快地涌来,一条条自动地从洞口跃出,这就是脍炙人口的青海“冰鱼”呢。那情景,那气氛,该会换来多么欢畅的笑声。
  谁能相信这是大自然的现实而不是大胆的梦幻呢?
  这梦一般的传说,梦一般的景色啊!
  追求,而不是沉湎于梦境
  我们沿着绿色的草滩,沿着蓝色的湖畔,继续赶路了。尽情的美的欣赏,已使人从虚无缥缈的梦境中彻底解脱出来,我拉开车窗的玻璃,留恋地朝外看着,想把青海湖的美,深深地印在心里。此时此刻,我产生了一种深深的遗憾和惋惜的心情,如此一个美丽的湖泊,竟默默地珍藏在如此遥远的地方。我真想告诉所有的人们,都来观赏青海湖独特的美,都来领略这大自然的魅力。但是,我又很矛盾,我不敢想象,当成千上万的钞票像一条支流似地流向青海湖,青海湖畔因此而筑起西式的小楼,撑起遮阳的花伞,荡起阿波罗乐曲的时候,今天这醉人的青海湖会变成一种什么景象呢?不,这是让它自然而然地生存吧。现代文明固然是一种不可阻挡的潮流,然而美的领域,是不是应该留下一席原始的纯自然的位置呢?因为审美是有差异的,时髦女郎虽然引人注目,而清雅自然的少女也不令人爱慕么?
  比如,我身旁这位年轻的司机,不就偏爱这种纯真的美吗?虽然他现在仍然是一脸肃穆的表情,可我不再觉得他陌生和冷峻了,倒隐隐地感觉到我们心灵之间相通的东西,我感谢这“严肃”的大兵,把我引向美丽的青海湖,引向这令人陶醉的美。我知道,他是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把自己所喜爱的东西介绍给旁人,否则,我不是仍在梦中去寻求那永远无法到达的海市蜃楼吗?是他将我从梦中唤醒,告诉我,真正的美就在人间,就在地上,即便你至今尚未发现,然而它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要珍惜、要觅寻,不要错过,更不要在梦中追求。
  我会再来的,青海湖。
散文名篇欣赏—夏的描写之150
葡萄沟写意
  石英   
  即使未去过新疆的人们,恐怕也早就听说新疆吐鲁番有个大名鼎鼎的葡萄沟,这里盛产马奶子葡萄。还是五十年代,在诗人闻捷笔下,就给这葡萄沟涂上了迷人的色调。
  我第二次去新疆,还没有到达真正的葡萄沟,先就品尝了马奶子葡萄,果然味道不俗。它很甜,但甜得爽口,味正,而不是让人甜的发腻,可说是恰到好处。及至亲临葡萄沟,嗬!这可不是寻常的一条沟,它不仅是长,而且丰满,与其说是葡萄长在沟里,还不如说是兜在一个长条形的紫绿色的大网里。你几乎看不见葡萄的根和茎,只看见挂着白茸的一嘟噜一串的佳果和仿佛是为它遮护的闪光的叶子。给我的感觉,满沟都是蓬勃的生命,而生命在这里是无尽的,沟底下还有源源的生命潜流在涌动。只要天上有阳光,云中有雨滴,这里就能酿造充足的绿。
  但如果事情仅止于此,也许并没有任何奇特的。我所“少见多怪”的是,在葡萄沟,以及它附近与它格局相仿的地貌,山峰与山脊都是灰秃秃的,没有一点生命的颜色,说土不像土,说石头不像石头,好像在某种转化过程中,突然间被强行终止了,与沟底的鲜活颜色恰恰成为截然不同的对照!
  同行者没有地质学家,我无法从科学道理上加以论证。但此间丰富的传说引发了我的奇异的感觉,促使我试图破解个中的奥秘。我在想,也许远古时期这里的山上山下完全笼罩在大火里,而铁扇公主无意间将芭蕉扇遗落在沟底,沟底的火是被扇灭了,那余烬化为绿网中的玛瑙;又经过若干年后,每一颗玛瑙又转化为无数的葡萄,这就是为什么葡萄沟的葡萄不同凡品的缘故。而那山脊和山峰仍被无情的大火熊熊烧着,直到被烧尽了生命变成寸草不生的死物为止……
  我又在想,或许是因为唐僧从西天取经回来,再一次路经这里,慈悲为怀的心地促使他驻足沟边,检验大火被扑灭之后的效果,不小心将从西天带来的舍利子遗落了一颗在沟底,无奈只好舍弃而归回长安,将其余的珍藏在法门寺的塔下。遗留在注沟底的一颗很快就发生了神奇的变化,生命的活力在这里得到充分的展示,长出了葡萄,而且品位很高,质味优良。这也难怪,舍利子乃是佛祖真髓,这里出产的佳果当然绝世香甜。
  种种想象虽然美丽,但仍不免有点荒诞;传说尽管传久远,也经不住科学的严格检验。或许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还是葡萄本身——
  由于葡萄甘在沟底为人间酿蜜,便得到总住低处流的水的充足滋养;而那爱钻营的山头由于高踞沿之上,从而脱离了水源,日久天长,被戈壁的热风灼去了满头青丝,变成了灰不溜秋毫无生气的摆设。任何的美也都不属于它,因为它已不能容纳任何鲜活的生命,生命也便远离开它。
  那灰色的山已无法嫉妒沟底的风光,因为它已是没心没肺的沙丘;甚至连羡慕葡萄的权利也没有,因为它已失去向下俯视活动自如的眼睛。葡萄却不想独占风水,它本想分些青绿给秃山,但因山离沟太远,也只能望空兴叹!
  葡萄沟的葡萄得天独厚地拥有水源;水源也只有通过沟底的葡萄才能表明自身的价值。
  那么吐鲁番的葡萄之所以以品质优良,知名度高,其奥秘或许恰恰因为生长在沟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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