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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番外 第三章 风雨之夜_这个相公有点冷 - 2k小说移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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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番外 第三章 风雨之夜
&&&&第三章 风雨之夜
&&&&三军素缟,白绫飘飘。
&&&&张狂的夜风,从城的这头,穿透至那头,带着石子的咆哮怒吼,砸得城中叮当作响。
&&&&沐浴梳洗妥当的墨儿靠在床边,一张粉脸在热水的蒸熏虾媚如桃花,墨色的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发丝上垂下的水珠润湿了大半个背,薄薄的织物全都粘在了皮肤上,勾勒出少女的美好曲线!
&&&&狂风大作之后,啪啪作响的雨点很快落了下来。
&&&&见惯了南方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小雨,墨儿一时半会还无法适应北疆这力道十足的瓢泼大雨!
&&&&她愣愣地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的雨帘,想象着这样的夜,西门寒星在做什么。
&&&&突然天空之中滑过一道夺目的银白色闪电,长空撕裂,漆黑雨夜变得苍白如白昼,接着,一个震耳欲聋的惊雷在高空中直坠而下,在冥风关的上空爆裂开来。
&&&&一向很怕打雷的墨儿蜷作一团,缩在床角,紧紧抱着床上的薄被!
&&&&这被子是西门寒星盖过的,上面还沾染着他的味道,属于他的强烈的男子气息,阳刚、强劲!墨儿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被子中,想象着自己不是一个人!
&&&&“你在干什么呢?”
&&&&又是一道闪电,微微抬眼的墨儿竟然发现屋里多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啊——”
&&&&“你,你乱叫什么啊,跟遇了鬼似的!”
&&&&西门寒星立刻伸出大手捂住了墨儿的嘴,这个叫法,让别人听见了,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墨儿被捂住嘴后,心中的恐慌更是到达了极点,她手脚并用地厮打挣扎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掐,打,踢,挠,无所不用!
&&&&但可怕的是,那个高大的黑影,却好像金刚不坏似的,无论她怎么用力地反抗,一点反应都没有,那身板,就像是铁铸的!
&&&&不得已,墨儿,张开小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惨叫声应声响起:“啊——你这个女人真是——”
&&&&这声音?
&&&&这么熟悉!
&&&&接着下一道闪电,墨儿壮着胆子抬起头,亮光中,一个握着手掌心,龇牙咧嘴原地蹦跶的男子让她一阵窘迫!
&&&&她咬了她的夫君?
&&&&天,这可怎么是好?
&&&&“少将军,夫人,可是有事发生?”
&&&&门外负责巡夜的一个少年士兵敲着门,发问。
&&&&先是听见夫人一声尖叫,天地变色,接着又是少将军一声狼嚎,地动天摇,这让他想忽略都办不到,也只有硬着头皮上来问问了!
&&&&“多管闲事,巡你的夜去!”
&&&&平白无故地被咬了一口,心情本就不好,再来个不识时务的小兵,西门寒星的目光几乎快要冒出火星了来了!
&&&&“呀,你这个傻小子,咋一点看不到苗头呢?”
&&&&另一个听起来稍微有点阅历的声音出现,拉走了小兵。
&&&&沉寂了片刻之后,还是西门寒星晒先打破了僵局,他清咳了一声:“黑灯瞎火的,你怎么不点蜡烛呢?”
&&&&“点了,被风吹灭了!”墨儿不敢抬头看西门寒星,妻子对丈夫动手,这种事情是传到父亲的耳中,他一定又要大发雷霆了!
&&&&“哦,那个,我刚才过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情,我的屋子漏风漏雨,你晚上小心点!好了,我走了!”
&&&&其实,他本来已经躺下了,只是飞霜过来敲门,不明不白丢下一句大嫂很怕打雷就走了!
&&&&本来,她怕打雷关他什么事情,再说了打雷有什么可怕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也不能叫老天爷不打雷,所以他决定继续睡觉!
&&&&但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看着窗外电闪雷鸣,那一声声炸雷让他这个沾枕即眠的人失眠了!
&&&&不得已,他气恼地捞起衣裳,很不争气地出现在这里,目的就是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如飞霜说的那么怕打雷!
&&&&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她咬人真的很疼!
&&&&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熄灭的蜡烛,晃动的烛火之下,西门寒星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怔住了!
&&&&一头黑亮柔顺的长发如一匹上等的绝好黑丝绸温顺地披挂在脑后,潮湿的薄衣紧紧地黏在娇小玲珑的身躯之上。如凝脂般的皮肤,在暗淡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顾盼嫣然的双眸,如水波一般荡漾进他心底的某个地方,淹没了一片干涸多年的龟裂大地!
&&&&这一次的烛火,让西门寒星真正地打量了自己久别两年的妻!
&&&&成亲时,她还是真正的孩子,孩子一样稚嫩的身子,孩子一样单纯的眼神,孩子一样纯真的笑脸!
&&&&但是现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是个风情暗含的少女了,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在隐隐中飘散着暗香!
&&&&“你怎么了?怎么站在那儿不说话!”
&&&&墨儿把被子从胸前移开,下了床,浑然不知自己的春光外泄!
&&&&“没,没事!”
&&&&西门寒星倒退了两步,不敢直视墨儿。
&&&&久居军中,西门寒星接触过的女人少之又少,就连流云,有时候都会让人忘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而现在,扑鼻而来的馨香,胸前若隐若现的粉色花蕾,还有那不足一握的盈盈纤腰,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种可以给人幻境的毒药,让西门寒星慢慢失去了辨别自我的能力!
&&&&西门寒星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墨儿,红色的烛火,在她的脸上投影了一片朦胧的红光,那种红色让西门寒星有种错觉,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他们成亲的那个晚上。
&&&&他带着愤怒和反抗的冷笑,挑起盖在她脸上的红色头巾,一个灵慧如雪的少女抱着一个苹果看着他,非常的眼睛带着对未知生活的彷徨!
&&&&而今,她的大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彷徨和无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没有认真看过的坚韧!
&&&&有时候,美丽和动心是在某个瞬间喷涌而出的!
&&&&对西门寒星来说,就是这样的。
&&&&那个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的晚上,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对苏墨儿,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碰的妻子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渴望和激情!
&&&&他很想把她拥入怀中,摸着她滑腻的肌肤,亲吻他如花瓣一般娇艳的双唇!
&&&&风,再次将烛火熄灭,屋子又重回黑暗。
&&&&在密集的闪电中,西门寒星一点一点凑近墨儿的双唇,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着了回家路!
&&&&不是想,也不是要,他的靠近只是一种本能!
&&&&墨儿睁大了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西门寒星,她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他是要吻她吗?
&&&&一阵狂乱的心跳让她的脸开始爬上了两团红晕!
&&&&幸好黑暗掩饰了这些,缓缓地,墨儿闭上了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期待什么?
&&&&西门寒星已经可以闻到墨儿口中的幽气若兰,只要再往前一点点,他们的唇就相触了。
&&&&但是突然,他觉得后背一片冰冷!
&&&&屋顶漏下的雨水,冷冷的,给他这个头脑已经热到什么都分辨不了的人快速地降了温!
&&&&黑暗中,他退后了两步,手掌拍上自己的脑门!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心里只有展流云,从小就是,怎么能够因为一个苏墨儿就乱了阵脚?
&&&&这是背叛,最无耻的背叛!
&&&&在发誓要一辈子爱一个女人,无论得不得到回应后,他竟然如此渴望去抱另一个女子,这不是无耻的背叛是什么?
&&&&沙场上转过身逃跑的逃兵,是他生平最瞧不起,最痛恨的,但是此刻他的行径和逃兵又有何区别?
&&&&“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苏墨儿,再等我两年,给我两年时间!”调整了呼吸和语调,西门寒星告诉自己应该成为那个心无旁骛的西门寒星,那才是对的!
&&&&“好!”墨儿点头,说好!
&&&&“你不问我要你等我两年做什么吗?”
&&&&又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答应,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就那么信任他吗?
&&&&“夫君说的自然都好!”
&&&&纲常伦理,夫君是天,自然说一便是一了。
&&&&墨儿秉持着这个道理,小心翼翼地做人!
&&&&“我讨厌你这个样子,苏墨儿,我就是讨厌你这点!凭什么就那么听我话,为什么口口声声称呼我为夫君?对,我们是拜了堂,可是,我们圆房了吗?我关心过你吗?你了解过我吗?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更不明白我想要什么,这样的一男一女怎么能够称之为夫妻?”
&&&&“那我要怎么做呢?”
&&&&墨儿惶恐地交织着手指,他的指责比电闪雷鸣更加吓人,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苏墨儿不知道,就在西门寒星愤慨地质问她的时候,他的心底同样迷茫,他也开始不敢肯定自己想要什么了!
&&&&“你不要总是那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子好不好?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好了,我不该对你发火,你是个好女人,像你爹一样一肚子学问,就连喝过茶也能说出个云里雾里的诗词歌赋,还有你很漂亮,见过你的公子少爷都舍不得移开视线,你贤惠,没有一个人觉得你不好,你聪明,你让西门家的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可惜,苏墨儿,你不是我西门寒星想要的女人!等我两年,我得到封号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解除我们两个人的婚事,是解除,不是休妻!你可以找个情投意合的男人嫁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但是这两年,还请你忍耐一下!”
&&&&一口气,把自己两年前就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但是,却发现,原来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反而闷闷的,就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
&&&&出乎西门寒星的意料之外,墨儿没有哭,也没有闹,她沉默了好一阵子!
&&&&西门寒星很想看看墨儿这个时候的表情,但是老天爷也不帮忙,雨停了,风也止了,只有黑暗如旧。
&&&&隔了好久,才听见墨儿幽幽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安安静静地过这两年,不给你找麻烦,也不打扰你!”
&&&&抹去脸上的泪水,墨儿才知道比嚎啕大哭更让人难受的是无声的流泪,那是一种不能被别人发现的心痛。
&&&&“你——”
&&&&惊讶于墨儿的合作,这倒让西门寒星有些无所适从了。
&&&&“也不用说什么抱歉的话,我不想听,反正,我们并没有感情,做夫妻也不会得到幸福,既然那么喜欢她,就勇敢地去爱好了,我不会成为你脚下的绊脚石!”
&&&&墨儿说的她自然是指展流云!
&&&&西门寒星说的没错,她只是一个连花开花落都能发出无数感慨的小女子,多愁善感,柔弱无力,而他需要的是像展流云,终其一生,她都做不到这个改变!
&&&&可笑的是,今天下午,她还在对自己说,要为他做一个坚强的女人,收起一切眼泪和懦弱,但是现在她才明白一个事实,自己只是被人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怎么努力练习迎风飞翔都成不了展翅翱翔的老鹰!
&&&&因为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命运,改不了的!
&&&&五彩旌旗迎风招展,十八管包银嵌翠的犀牛号角悠然而鸣。
&&&&在隆重的欢迎仪式中,几十骑穿着北齐传统服饰的盛装马队从冥风关大开的城门中入了关。
&&&&北齐和大元,一个是中原的霸主,一个是草原的雄鹰,两百年多,大小战役不断,但是每次恰逢西域国家东进,却又心照不宣地联手抵御外敌!
&&&&是敌是友无人可知,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两国都很清楚!
&&&&而今,这两个国家试图通过和亲这种古老的拉拢人心的方法来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诚意,这样做的好处无非是在与其他国家作战时避免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当拓跋孤鸿进入冥风关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没有开始停止搜索,一别三日,却觉得如此漫长,长这么大,第一回有这么急不可耐的迫切!
&&&&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催促迎亲的马队,希望能够早点到达冥风关,早见佳人!
&&&&“御亲王一路辛苦了!”
&&&&太子无极为首,身后跟着西门寒星以及西门飞霜两兄弟,他们站在红毯之上,恭迎此次迎亲的御亲王拓跋孤鸿!
&&&&下马后,拓跋孤鸿也对着三个人行了一个元人的见面礼。
&&&&有北齐男人得天独厚的高大身材,却又不乏大元男子的俊秀逸朗,一举一动不乏贵族特有的谦恭、敏锐,不动声色!
&&&&若是公主见过这个男人,或许她就不会逃婚了!这是西门家两兄弟对拓跋孤鸿这个只有耳闻却没有见面的北齐亲王的第一面印象!
&&&&“此回大都,路途遥远,还是劳烦太子殿下请出公主,我们尽早赶路吧!”
&&&&“御亲王,有件事我真的是不知从何开口——”
&&&&太子无极面有难色,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拓跋孤鸿的脸色!
&&&&“太子殿下有话请直说!”
&&&&“实不相瞒,当和亲的队伍行进至月牙山时,公主感染重疾,不治身亡。和亲之事,恐怕是拖上一阵子了,但还请陛下不要误解我们的诚意,我会立刻回禀父皇,另选才貌双绝的二皇姐婚配御亲王,定不会辱没亲王!”
&&&&一听此言,拓跋孤鸿脸色微微一变,而他身后急躁的北齐汉子更是把手紧紧按在了刀柄上,不满地龇起了牙。
&&&&他们不满地盯着大元这还是个孩童的太子,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换个公主来和亲!
&&&&他把泱泱北齐当成什么了,市集上卖瓜果的小贩子,说不好马上换一个吗?太目中无人了!
&&&&比起手下人的不满,拓跋孤鸿倒是显得镇定了许多,他淡淡地笑着说:“听闻长公主殁去,本王心中实在哀痛,但是既然婚书已定,长公主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可否把公主遗体带回大都,这样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面对拓跋孤鸿的咄咄逼人,太子无极倒也镇定,小小年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不慌不忙:“大皇姐得的是瘟疫,再加上天气炎热,只能就地匆匆火化埋葬,如若御亲王一定要,那我这就命人去挖墓!西门少将军,命你的士兵骑着快马去把大皇姐的骨灰带来!”
&&&&“是!”
&&&&和奸诈的太子对上,西门寒星都开始有点同情这个御亲王了,亲没和,堂没拜,倒是先让自己当了鳏夫!
&&&&想要骨灰,别说是一坛子,就是一百坛,北疆这儿都多的是!
&&&&似也看出太子无极的用意,拓跋孤鸿的嘴角微微弯了一弯。
&&&&原来,他的公主还是不愿嫁到北齐去当御亲王妃啊,看来,他要是再不出声,只怕是真的要捧着一坛子不知道谁的骨灰回去终老了!
&&&&拓跋孤鸿,回头示意过分紧张的侍卫放下紧握刀剑的手,自己随意地往前垮了一步,俊秀的风姿在千军万马中昂扬独立,他不卑不亢地说道:“既然公主已死,入土为安,那本王是不该打扰亡灵!可是我又不想再迎第二次亲,这样吧,这次公主和亲,定有侍女相陪,本王可否在这些侍女中选一位作为妻子?”
&&&&“这样会不会太委屈御亲王了?”
&&&&元无极,西门寒星均有些意外,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先前,他们如临大敌,想了好些说辞,都排不上用场了吗?
&&&&“不会,听闻元女个个能歌善舞,婀娜多姿,本王仰慕已久,能有幸伴在公主身边的想来不是庸脂俗粉,忘太子殿下成全!”
&&&&“当然,如若御亲王愿意,那一十八名宫女均可交予亲王待会北齐!”
&&&&“不,我只要一个!”
&&&&面对元无极的慷慨,拓跋孤鸿挺直着身子,朗朗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原来,御亲王是有备而来,你说,看中哪个,本太子一定成全你!”
&&&&“好,本王谢谢太子殿下的慷慨,我只要一个女子,她叫苏墨儿!”
&&&&话音还未落地,冥风关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顿时再次变得剑拔弩张!
&&&&边军的将士,拉弓,拔剑,气势汹然。
&&&&见状,不知惧怕为何物的北齐骑兵以自己的身子作为肉盾将拓跋孤鸿围在了中央!虽然人少,但是他们却有着极为昂扬的斗志,刀剑出鞘,杀气像是秋天一点就着的野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太子殿下,西门将军,这就是你们大元的待客之道?”拓跋孤鸿厉声质问。
&&&&“还是先问问自己的不知好歹吧?”西门寒星双眸寒若冰霜,当这个那男人的口中跳出苏墨儿三个字时,他有种领地被人侵占的愤怒!
&&&&他不明白北齐的王爷从何而知自己妻子的姓名,又为何不知羞耻地点名要娶一个已经嫁作人妇的女子!
&&&&他以为这是拓跋孤鸿给他的羞辱,如果不是碍于元无极在场,或许他会比他的士兵更加愤慨!
&&&&“御亲王,皇姐的侍女有十八名,你可以任意挑选,但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真的不行!”
&&&&太子无极有点意外,这传说中的御亲王应该是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当着西门少将军的面就要求娶人家妻子,就算是挑衅,也挑得太不知死活了吧!
&&&&本来,苏墨儿成没成亲,是谁的妻子,都没有关系,可她却又偏偏是边军少将的妻子,而边军也是他未来必须倚重的力量,如此一来,只能委屈拓跋孤鸿了!
&&&&再说了,为了求得一国之安,将边军的当家主母当成礼物送出去,传了出去,不仅仅他这个脸上无光,只怕父皇也不会饶过他!
&&&&“我只要她一个!”
&&&&“我看你是活腻了,想找死!”
&&&&这就像是敌军城前叫阵,让他闭门不出,做缩头乌龟,怎么可能?
&&&&西门寒星暴怒,提剑而起,双臂张开,如鹰一般直冲拓跋孤鸿的头顶!
&&&&本来,边军对这帮冬天就趴窝装死,春夏夹着尾巴做人,秋天就纵马南下的野蛮民族就没什么好感,打了大半辈子的仗,猛然听说要和亲不打了,心里正犯着嘀咕。
&&&&现在西门寒星的举动无疑是给这帮蠢蠢欲动的将士火上浇油!
&&&&不一会,西门寒星身后就炸开了锅,不停沸腾:“兄弟们,杀了这帮没安好心的北齐狗!”
&&&&而另一边,却是高呼保护王爷,誓与元狗一决生死的慷慨激昂!
&&&&精心铺设的红色地毯被踩得一塌糊涂,原本彩旗飘飘,一片祥和的和亲仪式顿时被一片混乱的喊杀喊打声给惊扰得面目全非!
&&&&元无极被西门飞霜拖到了安全之地,抹了抹头上的一滴冷汗,咬牙切齿地地说道:“莽夫!飞霜,你大哥平时也这么带兵?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元无极的毒舌功力炉火纯青,这一点飞霜十分清楚,他也不好辩解什么,只是小声地说了句:“其实大哥他平时挺冷静的!”
&&&&大哥会发这么大的火,这让西门飞霜有些惊讶,同时也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大哥只是迟钝了一点而已!
&&&&“现在怎么办?夏末秋初,北齐粮草充足,兵强马壮,难道我们非得这个时候打上一仗?”
&&&&元无极痛恨地看着整杀得难解难分的双方,明明可以轻易化解的一桩小事,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洗衣归来的墨儿,头上包着一块遮阳的毛巾,手端着木盆,盆里还有两件昨夜换下的衣裳,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城中的混乱!
&&&&令她惊讶的是,混乱的中心,竟然是西门寒星和——
&&&&和三日前救她一命的拓跋孤鸿!
&&&&当她看见拓跋孤鸿的时候,拓跋孤鸿也看见了她!
&&&&“苏墨儿!”
&&&&拓跋孤鸿拿折扇挡开西门寒星的迎面一刺,踏着侍从的肩膀,从人群中飞了出来,衣袂飘飘,直奔墨儿的身边!
&&&&而西门寒星见状也立刻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墨儿的方向飞了出来,战袍烈烈。
&&&&“你终于出现了!”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两个人一左一右分明抓住墨儿的手腕,哐当,木盆失去依托,落入地上,准确地砸伤西门寒星的脚趾!
&&&&痛,真的很痛!
&&&&但是不愿意在俊朗的拓跋孤鸿面前露出扭曲的表情,西门寒星隐忍着。
&&&&“放开我!”
&&&&墨儿小小的后退了一步,她挣脱开了拓跋孤鸿的手,这于理不合!
&&&&在拓跋孤鸿的失落和西门寒星的得意中,她又轻轻地甩开了西门寒星的手,他的手,即使牵了也不属于她!
&&&&“拓跋公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墨儿站在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这个距离既不会让拓跋孤鸿觉得被疏远,也不会让人误会她和拓跋孤鸿之间有暧昧。
&&&&“没有误会!就算你不是公主,也一样,我想娶你,当我的王妃!”
&&&&从西门飞霜称呼的大嫂,从西门寒星占有欲十足的眼神,还有刚才卞军将士的愤怒,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让拓跋孤鸿有些明白过来了!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他不相信老天爷会这么戏弄他!
&&&&“御亲王,你是来和亲的还是来挑衅的?”
&&&&西门寒星的剑指着拓跋孤鸿的胸膛。
&&&&但是拓跋孤鸿却丝毫没有作为客人应该有的自觉,他的眼睛还是盯紧了慌乱的苏墨儿。
&&&&他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而,与此同时,西门寒星的视线也同样锁定了苏墨儿。
&&&&但他也没忘记,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墨儿义正言辞地拒绝拓跋孤鸿,因为昨晚,他所做的一切,已经把他和墨儿划清了界限!
&&&&从某种意义上,此刻苏墨儿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只拥有一个丈夫的名衔而已!
&&&&可是,就凭着这个虚假的头衔,他还是很想把这个拓跋王爷像撵牲口一样撵回北齐去!
&&&&其实,一个从来他不想关心,以后也不必关心的女子,他根本犯不上为她花费太多的心思。
&&&&至于为什么他懒得想,也拒绝想,如果非要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他看这个拓跋孤鸿是在是太不顺眼了!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情吧,西门将军!”拓跋孤鸿毫无惧色,对上西门飞霜,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我纠正你一点,你应该称呼她为西门苏氏才对,苏墨儿这种称法你叫是在是太轻浮了!”
&&&&“你说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要听的是她的答案!”
&&&&“这个不知羞耻的鞑子!”
&&&&见两家主子争得是不可开交,底下的士兵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下,在他们二人的言语刺激之下,顿时又开始骂骂咧咧地推搡起来。
&&&&眼看一场流血冲突就要发生,元无极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几次三番,他的眼睛瞟向关外,依旧是没有动静,他的心里有些担忧,不知前去大都的信使究竟会带回怎样的消息!
&&&&是好的,还是坏的!
&&&&“不好吵了,听我说——”
&&&&被遗忘的墨儿,站在风头浪口,温婉的声音几乎是刚出口就被淹没得连渣子都找不到了!
&&&&她试了试,试图让两个斗鸡似的男人停下来听她说一句,但是,从始至终,西门寒星的咆哮就没有消停过,她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基本上不起任何作用了!
&&&&昨天晚上刚刚被告知,要有做好被休的心里准备,今天就有北齐的王爷莫名其妙上门提亲,还是当着自己的丈夫的面,老天爷难道是觉得她从前的十四年过得太安逸了,要经历一些风浪吗?
&&&&没有任何办法,让这群男人停下自己莫名其妙的激动,最后不得已,苏墨儿做了一件让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她从不远处祭天的木案上,抱过一个转满了清水的三彩陶罐,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清脆的一声!
&&&&满瓶的清水,像是落地的水银,顿时潜入干涸的沙地中,唯独留下一块潮湿的痕迹,片片碎裂的瓷片上,暗红色的断口在沙地上泛着哑光!
&&&&所有人像是在同一时间被点了哑穴,世界顿时安静下来了!
&&&&每个人都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尤其是西门寒星,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被他称呼为“老学究的女儿”的妻子,那个说话从来都要重复一遍他才能听清的女人竟也会如此发威的时候!
&&&&又或许,那种唯唯诺诺的个性只是她的伪装!
&&&&有了莫大的兴趣,他等着苏墨儿接下来的话,或许她可能给大家一个惊喜也不一定!
&&&&而拓跋孤鸿也小小地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就优雅地让自己摆脱了和西门寒星针锋相对的泥潭,他悠悠一笑:“墨儿,你是不是有话想说,请吧,我洗耳恭听!”
&&&&墨儿没有回答,她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一块碎片,御赐的字眼让她两腿发软。
&&&&木案之上,千挑万选,她为何偏偏砸了这件皇上御赐的祭天之物,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说话呀——”
&&&&西门寒星有些不耐烦了!
&&&&而元无极和西门飞霜则暗自祈祷着,不管是什么,只要墨儿可以拖延一阵时间就行了!
&&&&“对,对不起!”
&&&&听到墨儿蚊蝇一般的回应,西门寒星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早就不该对她心存奢望的,大学士的女儿,你能指望她爽朗到哪里去呢?
&&&&“苏墨儿,抬起头来!”拓跋孤鸿从地上拉起来墨儿。
&&&&“拓跋公子——”墨儿看着拓跋孤鸿的眼睛,他似乎有话要说。
&&&&“我猜错了,你不是公主,对不起!但如果我早知道你不是元易的话,我就直接把你带会大都,省得今日如此之麻烦!”生于皇室,每个人第一件学会的事情便是察言观色,因为那是决定他们是否有可能得宠的第一关键。
&&&&所以,拓跋孤鸿在短短半天之内已经看到了一些内幕,至少西门寒星对她不好,她也过得不幸福,如此说来,他更没有什么理由不带走她了!
&&&&是别人的妻又如何,已经婚配又怎么样,只要她愿意,他就带她走,白马西风,天下为家!
&&&&“拓跋公子——”既然现在都知道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为何还?
&&&&“墨儿,今日你是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成为我御亲王府的王妃?”
&&&&话说到一般,拓跋孤鸿突然靠近了西门寒星,他把脸贴在西门寒星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西门将军,今日夺人所爱,他日我一定另有所偿!”
&&&&那一瞬间,西门寒星是想杀人的!
&&&&虽然他手上亡魂无数,但是却没有一个是他真正想杀的!
&&&&但是,这一刻,当听到拓跋孤鸿不知死活的宣告时,他真的很想就此杀了这个自信得让人讨厌的北齐鞑子!
&&&&西门寒星紧紧抿着薄唇,牙关紧紧相抵,身子也在一瞬间绷直!
&&&&他发誓,如果这个拓跋孤鸿再敢提一个字,他要他立刻血溅当场。
&&&&“圣旨到!”
&&&&关外,有快马卷着尘土而来,手上挥着北齐黑色的牛皮卷轴,那是北齐君王才有资格使用的圣旨,这让在场一百余的骑兵均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武器,五体投地,向着快马来的方向,跪了下来。
&&&&而作为王弟的特殊身份,拓跋孤鸿只需单膝下跪就可了!
&&&&一道适时而来的圣旨,看起来像是救了拓跋孤鸿一命,但是当他听完后却发现,它把他推进了一个更深的深渊!
&&&&展开黑色的牛皮卷轴,拓跋孤鸿的心一点点被冰雪覆盖。
&&&&怎么会是这样?
&&&&和亲本来是大元将公主北嫁,但是现在,毫无预兆,一张圣旨摆在他的面前,上面竟然是胭脂公主与太子无极的婚约!
&&&&而他,北齐的御亲王竟成了发往大元的质子!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白鸟吞没,秋水连天!
&&&&光影匆匆,不觉中,又是一年,满庭萧瑟,满目枯黄,高空中南下过冬的雁阵不停掠过。
&&&&墨儿手持毛笔,对照着张记送来的货物勾画着,再过两日是娘的寿辰,爹和寒星也要归来,将军府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但一想起西门寒星,墨儿原本微笑着的脸顿时又失了光彩!
&&&&去年,北疆一面,他们不欢而散,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守妇道,这次见面,是否也是这样?
&&&&“掌柜的,我让你送的瑶柱呢?好像没有啊?”
&&&&“哎呀,少奶奶,瞧我这猪脑子,我给忘了!这样吧,您在这儿稍后,我立刻回店里取去!”
&&&&“不用劳烦掌柜再跑一趟了,一会我还得去市集上采办一些别的物件儿,稍后还是我去您店里吧!”
&&&&“少奶奶,你可真是个好人!”
&&&&好人!
&&&&这是所有见过苏墨儿的人最常用的评价,但也是西门寒星最不屑的词语!
&&&&烂好人!
&&&&为了讨好别人即使不愿做的事情也会微笑着应承下来,面对所有合理和不合理的要求,苏墨儿的嘴里只会有一种回答——好的!知道了!
&&&&墨儿觉得这样做会让别人开心,自己也开心何乐而不为,但是西门寒星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她这叫虚伪,就像她爹,食古不化,假模假样!
&&&&算了,何必再想呢,过了今年,西门寒星就是弱冠之年了,到时他们就再无瓜葛,还谈什么讨厌不讨厌呢?
&&&&墨儿摇了摇头,取了钱袋准备出门!
&&&&“墨儿!”西门夫人叫住了准备外出的墨儿。
&&&&“娘”墨儿弯腰施礼!
&&&&“你这是要出去吗?”
&&&&“嗯,是的,寿宴上还缺一些东西,我得去置办一下!”
&&&&“哦,那顺便替自己买几件好看的新衣裳,买一些胭脂水粉什么的!你和寒星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圆房的事情了!”
&&&&西门夫人这两年已经在信中和儿子提过好几次圆房的事情,但是均被儿子含糊不清地带过,逼急了,就索性借口事务繁忙,拒不回家!
&&&&这次,她好不容易用自己的生辰说动他回来,为的便是圆房,抱孙,开枝散叶!
&&&&“娘,这事儿,以后再说,我先出去了!”
&&&&墨儿匆匆低下头,鬓角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微微发烫的脸颊!
&&&&虽然已经成亲三年,但是提起男女之事来,墨儿却还是羞涩得很,和一个待字闺中,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
&&&&墨儿徐徐走在京城最热闹的集市上,目光扫过身边走过的男女老少,才发现,基本上每个女子身边都有一个陪伴的人,唯有她,是孤单的!
&&&&幸好,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种孤单,再不回像从前那样感情丰沛到感春悲秋,时不时掉下两滴眼泪来。
&&&&当一件藏青色的滚银边披风出现在墨儿的视线中,她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这件披风做工很不错,颜色也很正,尤其是背上那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刺绣图案更是栩栩如生,为整件披风添彩不少!
&&&&从第一眼看见这只振翅高飞的鹰时,墨儿就觉得它很像西门寒星,一样地桀骜不驯,一样地形单影只!
&&&&于是,墨儿的手中多了一件男人的披风!
&&&&醉乡楼的酒是整个京城最出名的,因为它卖最烈最醇的美酒,每一种都是三碗不过岗的烈酒!
&&&&来这里喝酒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高兴得想一醉方休,另一种则是烦恼得想要一醉解千愁!
&&&&虽然都是醉,但是醉的心情却是各自不同!
&&&&拓跋孤鸿要了两壶烧刀子,坐走在靠窗的雅座上,一杯一杯,酒入愁肠!
&&&&喝遍了整个京城的酒,只有这里有卖北齐的烧刀子,炽烈、甘醇,一壶下肚熊熊的酒精就能烧掉一切烦恼!
&&&&他不怕醉,因为他知道身后还有两个宫里派出的密探,每时每刻地跟着他,如果他不省人事,自然会有人把他扛回去的!
&&&&来京城一年了,眼前没有了辽阔的草原,耳边也没有了悠绵的牧歌,他就像是一只笼中的鸟儿,每天除了醉还是醉!
&&&&他每天都会来醉乡楼喝酒,不仅仅因为这里有烧刀子,更是因为这儿离将军府很近!
&&&&他一直期盼着某天会再见苏墨儿一面!
&&&&但是,一年了,每次从将军府门口路过时,他看见的始终是两扇紧闭的大门!他在门外,而他想念的人却在门内。
&&&&虽然只是一扇三寸厚的门板,但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踉跄地走出醉乡楼的大门,大街上耀眼的秋阳耀得拓跋孤鸿睁不开眼睛,他醉意朦胧地抬起头,视野中有一个优美的倩影向自己款款而来,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是酒后的幻象还是老天真的出现奇迹了?
&&&&拓跋孤鸿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倒了下去!
&&&&酒楼门口,倒下一个醉鬼而已,脚步匆匆的人没有谁会为了一个最贵停留自己的匆匆的鼓点!
&&&&但是墨儿停下了脚步,因为这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只是她认识的那个人,清朗明秀,不像地上的这个人,一身的失意和颓败!
&&&&“苏,墨儿!”
&&&&醉鬼发出了一声呢喃,阻止了墨儿离去的脚步!
&&&&竟然真的是他,拓跋孤鸿,一个和她萍水相逢,却舍命相救的人,一个只见过她一次,却敢在千万人中大声说要娶她的人!
&&&&这样的重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第一次见他,他就像是一池的夏荷,开得热情洋溢,风采照人,但是现在,仿佛就是秋霜后的残花败叶,凋谢得满目疮痍!
&&&&在这样的拓跋孤鸿面前,苏墨儿真的是一点都挪不开自己的脚步!
&&&&她蹲了下来,伸出自己纤细的手,将已经站不稳的拓跋孤鸿扶了起来!
&&&&二十二,本是男子最青春,最美好的年纪,但是他看起来却好凄凉!
&&&&相识一场,又有救命之恩,墨儿没有办法就此扔下他,好在北齐御亲王府并不难找,墨儿雇了一顶轿子,将拓跋孤鸿送回了府!
&&&&当墨儿和轿子停在御亲王府的时候,她总算明白拓跋孤鸿满身的失落从何而来!
&&&&所谓御亲王府只是城东一个破落的老宅子,大抵上是某个被抄家的官员留下的吧,荒芜的庭院甚至已经滋长起荒草,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仆人也不像是耳聪目明之辈!
&&&&墨儿鼻子一酸,去年,他还是草原上,带着百余名侍卫高扬着马鞭,纵马高歌的王爷,而今却沦落至此,时也命也!
&&&&招呼了一名老仆,将拓跋孤鸿搬上床,替他脱了鞋,盖上被子,却发现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怎么挣扎都不肯放!
&&&&“墨儿,不要走!”
&&&&“好吧,我暂时不走,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像是听懂了墨儿的话,拓跋孤鸿放开了手,不吵也不闹,乖乖地酣睡着。
&&&&如果拓跋孤鸿现在是清醒的话,该高兴地笑了,喝了三百多天年的酒,醉了三百多次,这个宅院里从来没有人给他煮过醒酒汤!
&&&&墨儿仿佛是勤劳惯了,始终改不了这个习惯!
&&&&她在厨房中给拓跋孤鸿煮了醒酒汤,接着又熬了白粥,炒了小菜,醒了酒的人常常会饿!
&&&&当走出厨房时,满院子萧瑟的景象让她眉头一皱,她又不自觉地拿起扫帚将积得厚厚的落叶清扫干净,顺便也将荒草连根拔起,三个老仆停止了晒太阳的惬意,好奇地看着这个不知从何冒出的小姑娘!
&&&&当夕阳慢慢下山时,墨儿才直起腰来,一切比刚来时看的顺眼多了!
&&&&墨儿是个心善面和的女孩子,从来不会说狠话,更不会威胁别人,但是这次连她也有些生气了。
&&&&刚才在拓跋孤鸿房中,看见不光桌椅上积满灰尘,就连脏衣服也堆在角落里,好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看来,这三个下人根本没有把这个异国王爷当一回事!
&&&&“你们三人是内务府派来照顾拓跋王爷生活起居的吧!今天来的是我,要是换做任何一位大人,你们今天定是人头难保!不管怎么样,人家是王爷,是皇亲,是胭脂公主的亲叔叔!将来大元的胭脂公主嫁到了宫中,就是皇后,他自然就是皇后的叔叔!要是有一天让皇后知道了你们这么对她的亲叔叔,你们想你们的下场会如何?”
&&&&“是是是,老奴明白了,多谢小姐提点!”
&&&&看着四散逃去的身影,墨儿笑了!
&&&&估计,从今天开始,拓跋孤鸿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了!
&&&&看了看已经西沉的日头,墨儿才想起自己已经出来太久了!
&&&&阔别京城将近三年,当西门寒星再次踏入自己的家——将军府时,差点以为走错了门!
&&&&但抬头见御赐的鎏金匾额还在,这才有些犹豫地走了进门!
&&&&一进门,改头换面的巨大变化迎面扑来,府中粉刷一新,窗明几净,明亮照人,楼台亭阁,休整翻新,昔日颓败的气息一扫而光,就连家丁们也是个个穿着新衣,人人喜气洋洋!
&&&&一个念头在西门寒星的脑海中升起,该不会是娘趁着他和爹不在京中收了人家的贿赂吧?
&&&&“大哥,你回来了?爹呢?”
&&&&西门飞霜从宫中回来,刚抬起头,竟然发现大哥站在自家门口迷茫地四下张望,那样子,有些滑稽,一点都不像自己叱咤风云,面不改色的大哥!
&&&&“哦,飞霜,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太阳还没下山呢,太子怎么就舍得放你回来了?”
&&&&依旧是拿太子和弟弟之间的腻味取笑,这仿佛成了兄弟两见面时特定的打招呼方式!
&&&&幸好,飞霜虽然年幼,个性倒反而成熟得多,他自然不会同这个长着一副大人外表,但是却和孩童没什么区别的大哥一般见识。他拉了拉被马鞍压皱的衣裳,说道:“明日就是娘的寿辰,大嫂吩咐我早些回来,说是要给我裁新衣!对了,爹呢?”
&&&&“爹军务繁忙,没能回来!这离过年还早着呢,裁什么新衣啊?还有这家里是怎么一回事啊?”西门寒星神情肃穆,指指家里这些惊人的变化问弟弟!
&&&&“我记得去年就和你说过了,对西门家,大嫂的功劳要比你这个三年都不踏进家门的兄长大得多!”
&&&&两人一道往秋庭走去,一路上,西门飞霜仔仔细细地给哥哥讲了讲西门家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的具体发展过程!
&&&&墨儿嫁进西门家的第一年就是个不太平的年,由于西门夫人为了操办儿子的婚礼而超支了许多,大年三十的晚上破天荒地将军府里面竟来了许多收账的,这要传出去,西门家面子连同里子都会丢光!偏偏飞霜又不愿向太子无极开这个口,两难之下,是墨儿拿出陪嫁的一部分,变卖了,还了这些账务!
&&&&过了年到了春天,西门夫人见儿媳虽然年幼,但是聪慧的很,索性将手上的当家大权连同一摊子烂帐交给了墨儿!
&&&&虽说是饱读圣贤书长大的,但是这墨儿偏偏有几分从商的好脑筋,她卖了自己剩下的首饰,又偷偷地回学士府向娘亲借了一些银两,在春耕之前,在城郊置办了几块良田以合适的价格租给佃户。
&&&&后来,墨儿得知西门家在西山脚下还有一块狩猎场时,又发动府中的剩余劳动力盖了几幢结实耐用的小屋,卖给在城中买不起房子的外乡人,物廉价美,深受买者的好评。话说后来,当一个叫刁小蛮的奇怪女人见了这一幕之后,掩着嘴惊叹了许多,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这算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房地产商了!
&&&&老天特别地帮忙,第一年佃户的收成特别地好,本以为第二年可以过一个丰衣足食的富足年了,但是墨儿却还是掐得紧巴巴的,余下的钱,墨儿又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买下两间铺子。
&&&&现在,西门家已经不用靠西门冷云和西门寒星的俸禄过日子了,光是城郊的田租、铺子的租金就能让西门家过上体面而富足的好生活了。
&&&&所以,西门飞霜才会有大嫂比大哥有用的感慨!
&&&&听一向不爱说话的弟弟,毫不吝啬地用了这么多的赞美之词描述了自己的妻子,西门寒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有种错觉,好像在这个家里,他才是个不劳而获的外人!
&&&&虽然心里疙疙瘩瘩,但是面儿上,他还是装得满不在乎!
&&&&推开秋庭的门,他看见了满目的金黄,一片怒放的菊花,似一场金色的野火,烧着了整个庭院!
&&&&闻着秋风中淡淡的雅香,西门寒星想起了三年前离开这里的情景,那年下着大雪,一双葱白小手,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双瞳若水,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用蚊子都听不清的声音,叫着夫君二字!
&&&&在后来的很多次生死之战时,他的眼前总会米明其妙地浮现出这情形,但是每次都被他像赶苍蝇似的挥散!
&&&&“飞霜,是你吗?”
&&&&纤弱的月白身影,低首掀起竹帘,院中秋风带着菊花的香气袭来,发丝轻扬,衣袖鼓起,衣袂飘飘,轻盈得好像仙子随时会腾云而起似的!
&&&&西门寒星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比起一年前,她长高了些许,也变得更加灵秀雅致了!
&&&&“夫,夫君!”
&&&&见到西门寒星的那一幕,墨儿先前那种沉若秋水的淡定顿时消失殆尽,一种仓皇跳上她一双非常的眼睛!
&&&&西门飞霜见到这一幕,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无极说的对!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惹的祸!
&&&&若是以大嫂本来的个性,必然可以得到大哥的心,可偏偏大嫂一见大哥便是一番童养媳的卑躬屈膝,惊慌失措!
&&&&而大哥呢,若不是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被逼着娶了大嫂,而是在街头巧遇,只怕早已带着聘礼自己亲自上门提亲去了!
&&&&十四岁的西门飞霜,看了看比自己大六岁的哥哥,无奈地摇摇头,后退了两步,轻轻地院门带上,把时间和空间留给那两个不知何时才会恍然大悟的人!
&&&&“回来得正好,我刚买了一些衣料,准备给你和飞霜做两件新袍子,本想照着你的旧袍做的,可是娘说旧袍有些不合身,我——”
&&&&“一个不会是家的家,一个不是丈夫的丈夫,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心血吗?”
&&&&“啊?”
&&&&听到西门寒星的咆哮,墨儿猛然抬头,都冷不丁,鼻子撞上他坚硬的胸膛,顿时,疼得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别再把自己的时间精力浪费在一个不会属于你的家庭上,我早告诉过你,我这一生立志要娶的人是流云,我们是不可能的!”
&&&&强忍着自己想要去安抚墨儿的强烈渴望,西门寒星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一年前他就把这些很伤人的话在雷雨之夜说得很明白了,墨儿的记性很好,从来就没有忘过!
&&&&但是,现在,他却又一次提起了!
&&&&与其说,他是在提醒墨儿,还不如说他这是在提醒自己!
&&&&自从苏墨儿出现后,展流云的重量越来越轻,占地面积也越来越小,几乎,有时候他会有种错觉,或许他只是把流云当成是好朋友,只因为她的性别,所以才会造成一种误会,让他误以为他喜欢她!
&&&&但是,他又很快否定了这种见异思迁的背叛!
&&&&他不愿意做一个临阵脱逃的士兵!
&&&&“我从来都没渴望什么!”
&&&&一滴滚烫的泪珠,从墨儿的眼角滑落,灼伤了西门寒星的心。
&&&&“这里的每个人都对我很好,我只想以自己的能力让他们过得好一点,舒服一点而已,你不要误会!你放心,如果真到了你想迎娶展校尉的那一天,我会把西门少奶奶的位子让出来的!”
&&&&墨儿慌乱地擦着不断涌出的眼泪,可是越擦越多!
&&&&她真的没有想过太多原因,这是单纯地热爱这个家而已!
&&&&在这里,她过得很自由,将军府的人都单纯,善良,说话大声,直来直去,他们关心谁都会表现在脸上,在这里生活,她感觉就像是鱼缸中的小鱼回到了江河湖海,没有限界,没有束缚,畅快淋漓!
&&&&她只是想让这些真心关爱她的人过得好一点而已,仅此而已!
&&&&“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西门寒星为之气结!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不高兴,这种答案应该是最佳的,他最想听到的,但是现在为什么他却气得说不出话来!
&&&&转身,西门寒星出了秋庭的院门.
&&&&他发现,只要自己和墨儿单独呆在一起,整个人都会变得很奇怪!
&&&&走来走去,发现只有一个随园可以去!
&&&&推开永不上锁的随园大门,西门飞霜正在树下打坐,见大哥一脸失魂落魄地闯进来,看了一眼之后又阖上眼皮继续练功!
&&&&“我今晚要在你这儿睡!”西门寒星见弟弟不搭理自己,也只有自己开腔!
&&&&最近他越来越发现自己被轻视了!
&&&&他记得小时候飞霜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了,但是现在为何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大哥,我记得你住在秋庭吧!”
&&&&凝神敛气,收回所有真气,西门飞霜酷酷地从石桌上盘飞而下,站起身,从一旁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水!
&&&&“怎么那么多废话!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你的房间我征用了!”
&&&&不等飞霜开口,西门寒星自行向弟弟的房间走去!
&&&&这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吗?
&&&&土匪,山贼还差不多!
&&&&睡到一半,西门寒星感觉到自己被一片甜腻的脂粉香气所笼罩,这种浓香的气流比沙尘暴更让人觉得无法呼吸!
&&&&或许是大元男子普通矮小瘦削的缘故,这些胡族美女在一见到高大健硕,浑身充满力感的西门寒星后,一个个就像是见了蜜糖的苍蝇,顿时伸出双手,对着西门寒星袒露在外的结实胸膛,上下其手,极尽挑逗!
&&&&而西门飞霜,则抱着被子,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滚开,滚开,西门飞霜,这些都什么东西啊?”
&&&&一路策马狂奔而回,本想回到家有个好眠,没先到睡到一半被这些不人不鬼的胡女给闹醒了,西门寒星本就不是很好的脾气顿时变得更加火爆!
&&&&“大哥,请注意你的措辞,这些可都是太子殿下的赏赐,你别太无理了!”
&&&&飞霜撇撇嘴角,以眼神示意这群胡女继续刚才的骚扰行为。
&&&&“喂,停手停手,本将军没说不打女人啊!”
&&&&“呦,大将军,打是亲,疼是爱,您打啊,打啊,朝这儿打!”某女指着自己雪白如脂玉的胸脯,笑道!
&&&&这些女子,是西域贵族讨好太子无极的礼物。虽是出身胡族,但是从小就受过极为汉化的教育,不仅中原话说得很地道,就连中原的男人也研究得十分透彻!
&&&&中原的男人就像那狗似的,越是会叫的,它越不会咬人!
&&&&“你,你,好你个西门飞霜,你给我等着!”
&&&&好男不和女斗!
&&&&一个蜻蜓点水,西门寒星拎着一只枕头,如一只疾飞的鹰隼从西门飞霜的卧房中低掠而过,将一干八爪章鱼似的女子全都抛在了脑后!
&&&&“好了,诸位,这是五十两银子,你们拿去分了吧,明日一早,我就派人送你们出城!”
&&&&见目的已达,西门飞霜从荷包中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银锭,丢给其中一位女子,自己抱着被子,信步走回自己的床铺,仰面躺了下去,抢回被人夺走的东西的感觉真的很好!
&&&&“小公子,真的不要我们留下来吗?”
&&&&美女眨眨眼邀请道,虽然这个年幼了一点,但却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冷酷得让女人欲罢不能!
&&&&“或许你们根本不需要这五十两银子,也不想脱离奴籍!”
&&&&“奴婢这就告退!”
&&&&所以说,对付女人,不光是大吼大叫就有用的,你最要明白她们最想要和最害怕的东西!
&&&&西门飞霜淡淡一笑,拉起被大哥踢落地面上的被子盖上身,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夜沉如水,繁星点点,正是好眠的时候。
&&&&但秋庭的灯火却还亮着,隔着莹白色纱窗,烛火中一个袅袅的身影还低首坐着阵线活儿。
&&&&西门寒星抱着从随园顺手牵羊的枕头在窗下站了很久,直到身上的衣裳被露水打潮,才挪动脚步离开!
&&&&偌大的西门府,万籁俱静,西门寒星晃了一圈才发现虽然家大业大,但是真正的容身之处却没有第二个!
&&&&第二天早上,打扫的马厩的小厮惊恐地发现,干草垛上竟然躺着睡得人事不省的大少爷!
&&&&这传闻就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一大清早就飞到了西门夫人的耳朵中,西门夫人更觉得圆房之事迫在眉睫,于是叫来了厨子,一番耳语!
&&&&就算西门寒星再如何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寿宴,是该充斥着寿桃,寿包,寿面这些讨兆头的东西,但是今天,这三样是一样没看着,再把目光投向桌面一看,着实生猛!
&&&&清蒸泥鳅、三叫驴、红烧鹿肉、烤鹌鹑、油爆大虾、杂烧狗鞭,牛鞭,虎鞭以及不知名的鞭┄┄
&&&&西门寒星举起筷子,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抬头问坐在主位上的母亲:“娘,咱们府上是不是换了厨子了?”他记得从前的厨子没有这么烧菜的习惯啊!
&&&&西门夫人,掏出帕子压了压嘴角,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寒星你久居苦寒之地,好不容易回来该多补补了!墨儿,快,给你夫君多夹点菜!”
&&&&墨儿素白玉手抬起筷子,每样菜都夹了一些进西门寒星的碗中,还好西门家的男人从来都没有挑食的习惯!
&&&&“来来,寒星,别光顾着吃菜,也喝点酒,这是我特地命人从北方买来的鹿骨酒,效果出奇,嗯,我是说养人得很!来喝一点!”
&&&&受到一向淡泊的娘如此热情的招待,西门寒星有些无从适应!
&&&&他受宠若惊地双手托起酒杯,从西门夫人处接得一盏通红似血的药酒,仰头灌下!
&&&&咳咳!
&&&&好烈的酒,西门寒星只觉得顺着喉咙,一条火龙就下了肚,细细的火苗儿顺着奇经八脉倏地向四肢百骸中奔腾而去!
&&&&“娘,我——”
&&&&西门寒星刚想说酒还是少喝为微妙,他的酒量自己很清楚!
&&&&“味道不错,还想再来一杯?行,你爹不在,今天晚上你就放心地吃,放心地喝!”
&&&&说着西门夫人又心怀鬼胎地给大儿子倒上一盏,半哄半骗地灌了下去!
&&&&“娘,夫君他一向不大喝酒,我看就算了吧!”
&&&&墨儿也隐约意识到这其中有点不大对劲,但是心思单纯的她还没想到那一点上去,于是出言劝阻。
&&&&一直吃着拍黄瓜,喝着菊花茶的西门飞霜终于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他接过西门夫人手上的小铜酒壶,走到墨儿跟前,行了一礼:“大嫂,飞霜代西门家谢谢你这三年不眠不休的照顾,无以为报,薄酒一杯,还请大嫂笑纳!”
&&&&一向鲜少开口的小叔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墨儿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举起杯,一饮而尽!
&&&&看着两朵绯红爬上墨儿的两颊,飞霜低头似笑非笑,回到原座。
&&&&“你们今天,有点不对,真的很不对!呃——”西门寒星已经开始打起了酒嗝!
&&&&而邻座的墨儿,则索性,身子像是软绵绵的面条,拖着桌布就滑到了桌子底下!
&&&&剩下的母子二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豪气干云地举起手中的菊花茶。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两个人要是还有一个清醒的,那么这个房,只怕是头发白了都圆不成!
&&&&“大哥,今晚是个机会,把所有越来越远的错误都纠正过来吧!”
&&&&西门飞霜拍了拍醉醺醺的大哥肩膀,把已经不省人事的墨儿抱进他的话中!
&&&&“喂,什么机会啊,什么错误啊,你是谁啊,跟我说教!对了,她又是谁啊?”
&&&&某人的脸凑近怀中沉睡的女子,仔细地研究了一番,最后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大声地吼道:“这谁啊?”
&&&&“大哥,这是你妻子,你最爱的妻子!”飞霜循循善诱!
&&&&“哦,原来是我娘子,怪不得这么眼熟呢!可是,你把她送来给我干什么?”西门寒星还是摸不着头脑!
&&&&这次飞霜语塞了,总不能让十四岁的他来教二十岁的大哥怎么圆房吧!
&&&&幸好,此时,西门夫人甚为不好意思地将自己房中压箱底的宝贝塞进了西门寒星的手里,小声吩咐道:“寒星,图上的人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吧,总之,控制些力道就是了!西门家的武夫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怜香惜玉!”
&&&&西门飞霜一头黑线!
&&&&“这都是什么图啊?武功秘籍吗?我来看看,看看!”
&&&&说着,西门寒星,丢下怀中的墨儿,兴奋地两眼发光,一把抢过西门夫人手中的春宫图,开始按照着春宫三十六式脱起了衣服,大有要当场演练的苗头。
&&&&“快,飞霜,把你大哥大嫂都弄回秋庭去!”
&&&&“是!”
&&&&只要是西门家的人都知道,西门家最危险的时刻只有两种,一是大少爷喝醉酒,二是二少爷生气发火,这两种时候虽然出现的频率不高,但是后果却都是极为严重的!
&&&&现在,西门飞霜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将大哥和大嫂送回秋庭那方小天地,至于娘心中祈求的事情能不能发生,那就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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