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皮得很，还贪嘴儿，我妈不叫我吃东华门夜市的小吃，说不卫生，坏肠胃，我偏不听，偷摸儿存点零花钱，到了傍晚就溜去买凉粉，驴打滚，或者烤鱿鱼，吃得满嘴流油回家，就被我妈拿鸡毛掸子追着打。

但我不怕，甚至还练出了边跑边吃的功夫。以往这个时候我就撒丫子往巷子里头钻，狭小的醋章胡同满是我急促又得意的脚步声，跑到最里面那个橡木白铜扣门前，我大喊两声：六爷！六爷！就有人来给我开门，我从门缝闪进去，仿佛进入一个绝顶安全的保护区，松下一口气，抬头跟他说，六爷，你再慢点，我就要被我妈打死啦！

我妈在门外扯嗓子骂我一声小丫头片子，小猪羔子，怕是整个城南坊都听得见，我捂住耳朵，从门缝看她愤愤走回去。

六爷背着手看我，气定神闲道，我就该晚点来，让你妈好好教训教训你个馋鬼。

六爷当然不会这么做，他嘴上说着，转头走两步，绕过老槐树，院里的石桌上盖着一小竹笼，他掀开了，回头问我：姜汁儿排叉和糖耳朵，吃吗？

我当然要吃，不然白瞎我猪羔子的名号不是？

六爷就打着扇子，笑眯眯看着我吃。

我觉得六爷真是天下顶好的人。我不知道六爷叫什么，只知他有个花名，叫六弟，我出生后就跟着其他小孩一起叫他六爷。六爷五十多岁，或是六十岁，其实已经算是个老人，但身板很端正，个头很高，衬衫永远一丝不苟，没有垂垂老态，倒显得正直又精神。他身体健朗，掰手腕整条北鲜鱼巷的老大爷都不是对手，我诚心实意地夸他，叫他北京硬汉，四九城之光。

六爷活得体面，平日里挂一副金丝边眼镜儿，经营一家小店铺，与别人讲话温声和气，北京话说得字正腔圆，除了右手小拇指缺了一截，其他地方简直无可指摘。

不，也不全然是。有一回我就见着他与人起了争执，那时正逢北京奥运会，大家卯着劲儿建设文明城市，六爷出去当志愿者，总能碰着素质低下屡教不改的，我听见他虎着脸骂人，竟气出了东北腔：瞅瞅你这磕碜劲儿，一脚踹的你舶了盖儿卡秃鲁皮，弄碎你嘎拉哈，还手就得蹲笆篱子，还得流着哈喇子道歉，得瑟！蒙圈了吧！

我有样学样，三天后已经会在幼儿园横行霸道：瞅你咋地！

说到幼儿园，那时我已经会认一点字了，课堂上的女老师也教我们英文，回头我去了六爷家，看到他笔记本上的落款——6D，这才知道六爷是此6D而非彼六弟，我竖起大拇指，跟他拽新学的流行语：您这名字可真他妈炫酷。

六爷眯着眼笑，说，洋气吧？又将蒲扇甩过来，砸我头上：小孩儿别说脏话。

六爷缺一指，我只听人们说，是他六几年时遭了什么“大事”，我不晓得，但很会以讹传讹，为了在小学立威，我吓唬小朋友们，说我六爷是黑社会，厉害得很，谁欺负我，我就让六爷把谁捆了，扔去永定河喂鱼！

六爷不知道我在外头狐假虎威，夏天了，坊巷之间蝈蝈鸣叫，让人烦躁，我瘫在凉席上嘶嘶吐舌头，像条坏掉的哈巴狗儿。六爷在屋子给我熬解暑的酸梅汤，老北京人喝的酸梅汤是由清宫御膳房传到民间的方子配制，素有"清宫异宝，御制乌梅汤"之说，口味独特。六爷能做出精制讲究的酸梅汤，在汤罐外用碎冰块"镇"，味道酸而不烈，甜而不酽。六爷又加玫瑰又加糖，掂打着"冰盏儿"——两个小铜碗，一上一下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吆喝我来喝。

可我叛逆，这会非要喝冰豆汁儿。

六爷说只有酸梅汤，不爱喝滚蛋。

我滚蛋了——滚到了小院最凉快的里屋，翻箱倒柜去找那台年迈的小风扇。柜子最里头有个小夹层，我摸过去，划到一张坚硬的边角。

我头一回见这样经年久远的老照片，泛黄泛旧，里头有两人并肩而立。一个我认得，依稀可辨是十几岁的六爷，青葱年纪，少年气十足，另一个长得也分外英俊出尘——好看到让我一个刚具审美能力的小黄毛丫头当即决定，以后找对象就要打着灯笼找这样的。

六爷慢吞吞拿了一个搪瓷碗进来，里头盛满豆汁，见了照片，一愣。但他又微微笑起来，把碗放在桌台上，看着照片里的另一个人，问我，他上镜很好看吧？

我点点头说好看，你俩都好看，像两棵小白杨。我在脑海中胡乱地凑出一个叫“登对”的词，觉得它是夸奖，当即就说出口。

我指着照片底下的落款，问他，OO X 6D是什么意思啊，另一个人叫圈圈吗？

晚饭是六爷带我出去吃的，仿膳饭庄的小窝窝、肉末烧饼，丰泽园饭庄的银丝卷，东来顺饭庄的奶油炸糕，大顺斋点厂的糖火烧全是我的最爱，可六爷说最近吃的油腻容易上火，提溜着我穿过长街，找了家素菜馆子，还逼我喝了一壶祛火的苦丁茶。

回去的时候他买了冰激凌，夏夜气温仍旧不散，热腾腾的，我俩蹲在巷口，拿俩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一整罐。

我印象中老一辈人是不爱吃这种东西的，但六爷是个另类，常常买花花绿绿的冰激凌，有时候我生病或者闹肚儿了，他就坐在我跟前，边馋我，边自己吃，但更多的时候他带着我一起吃。

但我今天吃得不是很快乐。我有点心事。

我说六爷，以后就算有同学欺负我，你也不用把他们扔去永定河喂鱼。

我说我都看到了，六爷，以后别搞黑社会了。

我叹一口气，算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六爷。

我脑中混沌，一时忘了六爷平日待人的亲和，只夸大了他缺指一事的猜测。但也不能怪我盲目，任谁看见那东西，不免都要多想想的。

——那是我翻到照片之前，在后院杂物间先摸到的一个蓝釉细口瓷瓶。落灰的瓷瓶里摇起来有微弱的响声，再多甩一甩，从瓶口掉出一个小纸条。

老旧的，带着血迹的，被撕碎的小纸条上，隐隐可辨一句话——“我保证……”“不可……勾结……”“不可反……”断断续续的，其他的瞧不清了。

除了这个，还有几张伶仃的字条，瓶口太细，我只能凭运气摇出来一张。

我看着这个，有点害怕，也被之前的自己洗脑，坚信六爷是道上混的，可能是逼仇家给他写的保证书。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我说的，不管他什么样，他都是我六爷。

后来我也抱着挖掘宝藏的猎奇心思，摇号似的试过摇那个瓷瓶，但气运不佳，没再摇出别的纸条来。燕子来回几个春秋，我成功地长大，成了一个非主流中二姑娘。

也在这初中时刻，我开始有了喜欢的男同学，学校联欢会来临之际，我借了同学的木吉他来练，想要在晚会上一鸣惊人装逼成功并且俘获男同学的芳心。

那天我坐在六爷家门口的石狮墩儿上，摆弄着吉他，聒噪得邻居路过都要捂上耳朵，说一句再弹我削你啊！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坚信整个醋章胡同品味低下，配不上我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琴音。

六爷被我吵醒了午觉，拎着蒲扇来开门，抬头一瞧，看见我手里的吉他。

六爷盯着它，愣在原地，眼睛蓦然变得血红，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我说六爷您听听，这不是天籁之音是什么？

音字还没说完，六爷脸一黑，啪地一声，狠狠砸上门，转身回去了。

我站在门口，十分错愕，以往做了多少坏事六爷都对我笑眯眯的，怎么今天这么凶？

我受伤地想，难道我弹得真的很难听？

好在我这人最大的品质就是不屈不挠，从白天到夜间，我反反复复在六爷门口练曲儿，我妈叫我回去吃饭都没去。

到了九点多，蚊子在我腿上咬第七个包时，身后的白橡木门吱吱扭扭地响起，我听见六爷叹了口气，说，小孩儿，你这个音弹错了。

我惊喜地跳起来，说六爷你懂乐理啊！看不出来以前还玩过音乐！

六爷冷哼一声说，这有什么好提的，玩音乐的是什么人，不正常人呗！

后来六爷用四指，手把手教了我一首前些年的流行歌曲，叫对不起我爱你，说弹了这个男同学准感动。

第二天我演出回来，六爷见我垂头丧气，问我怎么了，我说男同学很感动，从中受到启发，转头就给校花表白了。

六爷哈哈大笑，挥手买了巷口超市里最贵的冰激凌，说心里苦就吃点甜的吧。

那天的冰激凌是什么口味的我忘了，只记得我问六爷，您心里苦过吗？

我说骗人，不然您怎么这么爱吃冰激凌。

后来我才知道，六爷心里当然是有苦的，但他心里放置着很久以前的一丝丝甜，多少苦他都能熬过来。

我当时善解人意地换了话题，说我还要吃年糕杨、奶酪魏、瑞宾楼褡裢火烧、李记白水羊肉。王府井小吃街，什刹海小吃街也可以逛一逛。

六爷摸摸我的头，说难怪人家男孩不搭理你。

然后我狠狠嚎了一嗓子，整条北鲜鱼巷都记得那天有条失恋的狼。

高中的时候太忙，每天课业繁重得要死，压得我喘不过气。但我还是常去六爷那，教他用新款的智能手机，注册各种社交账号，登记社区需要在网上提交的资料。

六爷无儿无女，逢人就夸我这个半路孙女儿温心体贴，说他百年之后就把宅子留给我。

我不要六爷的院子，我只要六爷健康平安。

但天不遂人愿，高二那年冬天，六爷去朝阳公园滑冰，不慎摔倒，摔断了半边腿。

考完试我横冲直撞地往醋章胡同赶，六爷的院子里头一回围了这么多人，我扒开攒动的人群，看到平躺在单薄木床上的六爷。

六爷仿佛就是在那一瞬间衰老的。

明明我前日里才见过他，那时他还挺拔健朗，威风堂堂，却忽然就变成了面前这个样子——憔悴，虚弱，痛苦，老态。

好像成了全天下最最普通的一个老人。

听我爸妈说，六爷不愿意住院，在医院接了骨就执意要回来，大家商量了下，觉得也好，在这里方便邻里周围照顾。六爷小声跟大家道了谢，在人丛中看见我。

他朝我招手，过来，小孩儿，考完试了？考完了六爷给你买好吃的。

我半跪在六爷床头，忍不住哭声。

六爷就是这样，从不问我考了多少分，班级多少名，只在意我有没有吃好睡好，我个子都长到头了，他还叫我小孩儿。

就像这次他摔断腿，说是滑冰摔的，哄小鬼呢，他一大把年纪滑什么冰，只因为朝阳公园那头有我爱的红果酪。

六爷这一病，在床上躺了大半年，等到北鲜鱼巷都落了秋霜，我升到高三，才算慢慢康复起来。

虽说他腿骨渐渐长好，但精神却越来越不济。

我抓紧周日下午的一点休息时间，跑回来看六爷，却远远瞧见有社区街道办事处的人，在院子里谈论。

我走进去，才知道是六爷长时间没有上社区网站登记，今天他们过来做个走访，顺便把这院子过户和重划学区的事办完。我没明白，这院子不是六爷的吗，为什么有过户的事，还没来得及问，忽然听见屋里头一阵压抑的哭声。

我闯进去，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站着，面面相觑，略显尴尬，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老爷子他突然就……

我扶住六爷，问他怎么回事。

六爷说，这房子不是我的……

工作人员打断他，说不不，当然是您的，您既然有当年的这个赠与协议，还住了这么些年，这会儿叫当初院子的主人来签个字，咱们办完手续，您就算最终的产权所有者了，日后给您孙女过户，才能万无一失。

六爷紧紧抓住我，像握紧一段支撑自己的脉搏，他神情很乱，有些浑浊的眼睛泛起血丝，喃喃道：我、我找不到他。

我慌了神，问他，六爷，那人是谁，现在网络很发达的，我帮你找他。

他忽然嚎啕大哭，情绪从未有过的激动，大声喊，我找不到他！户主周柯宇！我找不到他！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无措的六爷，也第一次听到周柯宇这个名字。

后来过户的事由其他工作人员安排妥当，六爷渐渐也变得正常，仿佛那天的歇斯底里只是我的一场错觉。

但我直觉周柯宇这个名字，这个让六爷崩溃失神的名字，或许与那个蓝釉瓷瓶有关。

经年之后我又重拾起角落里的瓷瓶，不死心地甩了两个钟头，才被我甩出所有的纸条来。仍然是干涸的血迹，陈旧看不清全貌的字体，我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只发现诸如“不可……资产阶级”，“不可……篡权”，“反人类恋爱倾向”等言喻不明的句子。

琐碎的字条被我一折腾，快要随风消散掉。但我不是一无所获，最后一张纸条上，沉稳的笔墨写着很小的一行字——“不可不遇张嘉元”。

我头疼了，一个周柯宇已经是未解之谜，现在这个张嘉元又是谁。

我不敢再问六爷，想了想比六爷还年纪大的人，便连夜回了趟我自个儿爷爷家，打听了下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过往。

我拿着多年前那张老照片，回到烟袋斜街，爷爷仍是个老烟枪，我被烟雾缭得睁不开眼，爷爷掐了烟，冷笑一声，说周柯宇和张嘉元，那两个败类，你提他们做什么？

爷爷忽然站起来，面目通红，语气愤怒地说，怎么不是败类！六十年代搞同性恋，私相授受，伤风败俗丢人现眼，搞得人尽皆知，卫兵都查到家里来了！连累整个家族被抄，兄弟几个都跟着下了大狱，磨坏了一层骨头出来，周家都给烧没了！你不知道咱们周氏，祖辈以前可都是留过洋的富贵人家，全叫他二人给毁了！

周柯宇死了倒是清净，可他张嘉元又死皮赖脸留在北京，到醋章胡同占着周柯宇的院子，占着他的名字，是想干什么！就是想给我老周家蒙羞！日后我进了阎王殿，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爷爷气得将要站不稳，血压飙升，奶奶赶紧来支走我，我出了院门，错愕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脑中混沌，怎么会这样，6D，周柯宇，OO，张嘉元……

后来奶奶安抚好他，才出来，见了我，只叹一口气说，别听你爷爷这气话，柯宇和嘉元儿，不是他说的那样。

我在这个萧索的秋日里，终于了解到真正的六爷。

张嘉元在十八岁时，第一次吃到的冰激凌，是周柯宇带给他的。

彼时他们一个是东北高中生，学上得吊儿郎当，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另一个是跟老师来营口做地质实验的归国小助教，戴个金丝边儿眼镜，远看高冷近看仍然高冷。

起初张嘉元并没怎么注意周柯宇，只是周柯宇过于身姿英挺，相貌俊秀，惹得学校里的姑娘频频讨论，张嘉元觉得他妨碍了自己“营口之光”的名号，每天便有事没事处处找周柯宇的茬儿。

只是行为太过小儿科，不是拽人家一袋核桃，就是跳起来挂在人家身上，恶狠狠地说你不要再长高。

哪知周柯宇外冷内热，接收频率还有点差错，张嘉元次次幼稚的靠近挑衅，看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小人儿扛着一面“想跟你交朋友”的大旗帜在他面前成日晃悠。

二人年纪相仿，一来二去，竟也熟了。

张嘉元说我不想上学了，想去沈阳学门手艺，再去北京城混一混，以后就在皇城底下扎根。周柯宇不准，叫他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看得更远些，除了北京，还有很多好地方。他说起自己留学国外的日子，说法兰西，说英吉利，说美洲大陆上的热烈与自由。

张嘉元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第二日周柯宇带了一盒冰激凌，用冰块儿镇着，送到张嘉元手里还凉嘶嘶的。他用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张嘉元，用勺儿挖了一块递到他嘴边，真挚又热情，急于纠正他关于命运和前途的想法，说，这个好东西你吃过吗，美洲，欧洲，到处都有，各种味道的，以后我带你去。

张嘉元愣愣地，很听话地吃下去。

那一口甜，张嘉元记了一辈子。

我想张嘉元和周柯宇相爱真的是太应该的事情，少年这种生物实在是太好理解，一瞬心动，就是一生心动。

是一群人折纸飞机从山头往下扔，张嘉元跑来，看也不看就说，那指定是周柯宇飞的最远。

是张嘉元展现出一点对乐器的天赋，周柯宇立刻托国外的朋友寄来一把精制的吉他，吉他背后刻小小一个OO x 6D。

是座无虚席的大课堂，有人起哄叫周柯宇露齿笑，他难为情地说不会，转头却对张嘉元笑成一朵向日葵。

那是很好的一段爱意，可惜错生在一个荒谬的时代。

张嘉元的成绩稍微有些起色的时候，随周柯宇去了一趟北京，为激励他好好学习，周柯宇专门带他去参观了北京大学。

但也是在那个夏天，那场浩劫以一阵飓风之势席卷到了整个文化界。

最先受到波及的就是留洋回来的周柯宇，那些人从不听辩解，只说他从英格兰回来，肯定是受了“资产阶级”的荼毒，这样的人思想不端正。

后来又在他家搜查到祖上收集的青铜瓷器，这更了不得，这是想“回到旧朝”啊。

不过一夜时间，周柯宇就被下放“改造”，张嘉元急得没有办法，孤身一人闯去见他。人没见着，倒是被好事的看见了，又参一本。

“这两小年轻，哎，也不害臊，都是男的还搞对象，前些天我还看见他们在燕京园外拉手亲嘴儿呢！”

不过几个小时，那些人搜到张嘉元的西洋乐器——吉他，立刻给他安了一个“不端正恋爱倾向”、“崇洋媚外”的名号。

张嘉元势单力薄，在北京毫无根基，简直是被随意拿捏的典范。

几天后，周柯宇在菜市口见到正被切掉右手小拇指的张嘉元。

那是个临时搭建的石柱，在周柯宇心里，是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行刑台。

底下的人在喧闹，在嘲笑，看啊，一个玩外国乐器的，受了资本主义荼毒，还搞起同性恋了，这不是病是什么？今天只剁他一根手指，是帮他治病，他疼了，不搞什么音乐了，看清资本主义，心里就想清楚了。

台上是痛到晕过去的张嘉元，周柯宇双眼通红，挤过汹涌的人潮，只觉得自己心肝都碎裂了。

他上前去，抱住张嘉元，大声喊，我就是他的爱人，你们要他的命，那也杀了我吧！

周围的人狂欢尖叫，只当他是失心的怪物，没有人理会他。

很快，张嘉元半晕半醒地被人拉走，周柯宇捧着一截断指，也被强制送回改造。周柯宇觉得这个世界好大力气，他已经把张嘉元抱得很紧了，可还是留不住他。

再后来，周家的这一支“洋派”也被纷纷下放，一夜之间从京门贵族成了阶下罪人。

但周家毕竟有些背景，求后头的大人物开了恩，周家家业虽尽失，可好歹兄弟几人保住了命，有机会回家。

周家上下把家里的古玩瓷器全砸了，烧了国外运来的书籍，辞了周柯宇大学园里的工作，纷纷表态，坚决反对不正确外潮思想，反对“反人类恋爱倾向”。

彼时他已经从牛棚转入大狱，因为“思想不端正”，人们逼他认罪，鞭笞他，羞辱他，叫他写具有“正确觉悟”的保证书。

周柯宇浑身鲜血淋漓，咬着牙不肯就范。外头的兄长们着急，放人的机会千载难逢，周柯宇再执迷，想出来就难了。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托人去找了城那头的张嘉元。

张嘉元的伤口未愈，见周柯宇的二哥来哭求，说救救周柯宇。

张嘉元被扶到周柯宇的狱门前，此刻的周柯宇全身浸满鲜血，原先做实验写报告的手被糟蹋的不成样子，高挑的身躯瘦成一把骨头。

张嘉元的眼泪被自己逼回去，他跪在门前，用那只残疾的手握住门框，对面前的长官认错。

他说，我错了，我有病，我有罪。

周柯宇错愕，哀恸，那双眼死死盯住张嘉元，说，你再说一遍。

张嘉元没回答他，只向人叩头，说我不会再和周柯宇有任何瓜葛。

他说完便起身，不肯再看周柯宇绝望的神色，他想，足够了，这足够击垮周柯宇，足够让他死心，重新回家了。

但他没想到，三天后他收到的，会是周柯宇写给他的一份赠予书。

他的周柯宇铮铮之骨，死也不认他爱张嘉元是件罪孽深重的事，在非人的几天折磨后，在狱中自尽了。

张嘉元觉得自己的一片灵魂被撕碎，被吹散，也跟周柯宇一起走了。

周柯宇的遗物被装在一个不大的木箱里，他在狱中写的保证书被绞成碎片，扔进一个仿制的宋代瓷瓶里，是别人把玩后随手扔在他身边的。瓶子静静躺在箱子里，张嘉元没有力气抚摸它，只能任由它在院子里承受五十年的灰尘与愧疚。

然后他留在北京，自虐般的把自己困在这一方叫做周柯宇的小院里，学最地道的京腔，模仿6D的落款，挂一幅金丝边儿眼镜，最终成为周柯宇那样的人。

再后来，历史书上把那叫十年动/荡，叫左/倾/错误，七几年平/反了，翻篇儿了，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重新还给全国人民一个太平日子。

没人把周柯宇还给张嘉元。

我回到醋章胡同，回到六爷门前。

我攥紧那张旧照片，仿佛攥紧周柯宇和张嘉元的一场浩劫与爱情。

六爷睡着了，我没再打搅他。我坐在他床前，看着如今他的眉眼，想象五十年前的那个少年。

这五十年，他守着周柯宇留给他的院子，守着一些自己不忍心打开的遗物，整日看着周柯宇活蹦乱跳的侄孙女，他是怎么捱过来的呢？

想来是他这人最会掩耳盗铃，周柯宇死了，他就把自己活成周柯宇和张嘉元的矛盾综合体，

糊弄着糊弄着，这一辈子也就快过完了。

我高考完的那个夏天，六爷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太对劲。

起先是健忘，许多事不大记得，后来有时连家门都认不得，到了半夜也不回来。大雨倾盆，我在各个巷子来回地找，最后在前圆恩寺胡同里找到他。

在一个破旧的垃圾桶前，冰凉的雨水把他浇透了，六爷佝偻着背，翻找着什么。我上前去，只听他含含糊糊地嘟囔，我的手指头呢，我记得柯宇就给我藏到这了啊。

我忍不住崩溃大哭，在这一刻，我终于有点体会到几十年前周柯宇心碎的感觉。

雨夜之后，六爷得了一场重感冒，他这个年纪，任何小灾小病都可能击垮人。他有些时日病得厉害，半夜身上痛得不行，就会胡乱地喊，周柯宇！周柯宇！

我觉得六爷心里的苦实在太多了。

他如今记忆衰退，精神紊乱，才敢在深夜痛苦地喊出他心爱之人的名字，仿佛在呼喊一个救赎，或是一个解脱。

六爷后来身子骨一直不大好，但我无法再日日守在他面前，我升入了大学，虽然就在北京市内，但离这里太远，最多只能一个星期回来一次。

入学三个月后，我跟小许恋爱了。

小许长得好，人也优秀，眉眼间有点像我叔祖父周柯宇那般气质，这也导致我坚持了我最初的选对象标准，人海中一眼就相中他。

有了对象我第一个带去给六爷瞧。

六爷躺在藤椅上，笑眯眯地，打着蒲扇，看小许。

他问小许，今年多大啦？

六爷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十九岁很好，周柯宇也十九岁。

午饭过后。外头的小孩子们吵闹，叫小许去跟他们打篮球，小许扶了扶眼镜说我不会。

六爷冷不丁说，你咋啥运动也不会，篮球不会，游泳也不会。

小许不明所以，笑着回答，六爷，我会游泳的。

六爷愣了一下，说，不，你不会。

又说，你也不用会游泳，你掉水里了，我去救你。

小许不知道怎么接，只说，那谢谢六爷了。

我当然知道六爷是在跟谁对话。

来年春天，垂柳刚发芽的一天，我回到醋章胡同，那天风和日丽，屋里的六爷却是整个春日截然相对的反面。

躺椅上的六爷枯槁，颓败，像一段陈旧破碎的铁锈，无可留恋。

六爷的呼吸变得越来越轻，我半跪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眼泪滴在他沟壑纵横的手掌上。

他说，小孩儿，在学校开心吗？

我点点头，看着他，仿佛看一块历经几十年悲痛的纪念碑。

六爷眨眨眼，说，我要走了。

我慌了神，抓紧他的手，头一次唤他的名字——张嘉元，张嘉元。

我说，张嘉元，你受累了。

我哽咽着，几乎讲不出话来。我说，张嘉元，他肯定在忘川河边儿上等你，代我向周柯宇问好。

他瞪大了浑浊的眼，仿佛要被我这句话整得死不瞑目，他说，不会，我害他好苦，他不会等我。

我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向后院，找到那个落满灰尘的蓝釉瓷瓶，在坚硬的水泥台阶上砸碎了它。里面的字条悉数滚落，我找到那一块，捏在手心，拿回去给他看。

古旧的纸条，模糊的字体，但张嘉元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笔迹。

纸条上的字穿过五十多年的光景，此刻落入六爷的眼底，那是狱中周柯宇的保证书，在被逼着写了一长串违心的“不可……”保证后，他再也假装不下去，留下最后一句自己的真心。

——“不可不遇张嘉元”。

张嘉元的泪滚落在青石板上，他终于阖上了眼。

后来我常常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好的时代，庆幸自己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六爷。

而最好的张嘉元，最好的周柯宇，留在了1965年那个聒噪的盛夏，留在了一盒沁甜的冰激凌里。

就算没人了解他们，没人理解他们，那又如何呢，还有我，我会永远缅怀他们，我会永远坚定地站在他们这边。

再后来有一天，我梦到我是一只系着黑纱的白鸽，飞到一条没有尽头的冥府之路，然后我看见张嘉元。

不是临终时的垂垂老态，十八岁的张嘉元匆匆跑过去，带着完好的手指，清俊无双的少年气， 与一阵青涩又莽撞的风，他喘着气道歉，说：“柯宇，我来晚了。”

周柯宇依然年轻英俊，抱住他，亲亲他的额头：“不，你来得刚刚好。”

注：北京地名半架空，实际地理位置不可考究。

捡手指剧情有参考社会事件。

Ps.同名手书视频由Forest太太制作发布，可移步观看

B站搜索【不可不遇张嘉元】

本文同人曲《不可不遇》已发布，可在网易云音乐或QQ音乐搜索【不可不遇】听歌

本文英译版由微博 @一颗小渔艇 太太制作发布，可在太太微博主页观看

网易雷火游戏无需多言，《逆水寒》等作品就是他们的产品。虽然游戏高度商业化引起了玩家的不满，但是无可否认，他们依旧是当前国内市场领军级别的游戏厂商，处于和腾讯游戏及工作室群相同的超一线。

二线厂商，如米哈游、b站游戏、莉莉丝等，处于事业的蜕变期，一定程度上缺乏流量和渠道。

同时，我将国内独立游戏及单机游戏制作人&工作室&研发商设定为另一条平行线梯队。

例：开发《光明记忆》的飞燕群岛工作室和腾讯因为游戏商业化程度的不同，并不具备可比性。但就现状而言，国内如飞燕群岛的游戏开发商少之又少。

前注：笔者无相关行业实习经历、有跨互联网行业实习经历、履历较为丰富、校招、双非普通本科

笔试题量通常略多于规定时间内答题人可以作答的题量，开始做题前建议根据不同类型的题目进行时间的划分，不要完全按照规定的时间作答。

如，雷火给出选择题的作答时间是半小时以内，我建议15分钟以内答完。因为主观题真的需要大量语言赘述、并且具备相当的难度。

和其他公司的游戏文案策划试题相比，雷火文案策划对于数值的考察较少，但是对于文案的考察十分深入，如果没有了解过他们工作室群的游戏风格以及没有大量阅读过、了解过类型丰富的书籍，很有可能卡关。

《抱朴子》、《淮南子》、《史记》、《资治通鉴》、《封神榜》、《聊斋志异》等充满东方哲学的作品，对于假设世界观、npc背景设定、升级梯队划分等具有重要意义。这也是做仙侠游戏的必读书籍

金古梁温黄五大武侠名家作品要深入了解，当下的武侠小说也要了解，《雪中悍刀行》一类的网文也要阅读。这是做武侠游戏的基础，后方会有详细介绍。

西方作品类型推荐（书籍&影视都要看，影视是为了了解游戏效果，书籍是为了了解文案效果）：

《科洛弗档案》及类似作品（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苏鲁风格）、蒸汽朋克、赛博朋克、末日废土、生化丧失、古典神话（古埃及、古印度、古希腊、北欧等）

一面（4月10日下午）：

我：对在校经历提炼重点然后一笔带过，重点阐述了实习经历，并且列数据说出了自己的成就——经手流水X元，提高DAU  X倍，用文案增粉4倍，平均文章阅读量5w，单篇最高阅读量31w。另一个重点叙述了自己的个人能力，并且结合JD说出了自己和游戏文案策划十分契合，也就是阐述自己的优势。

答：同样列游戏+数字。如5年的LOL市场，1800+小时的dota2时长（25级卡尔熟练度，鱼塘塘主），50+的steam库存等。要注意说的游戏经历通常会直接影响hr 的下一个问题。如果你玩的moba游戏比较多，他就会问相关问题。

问：玩过什么武侠游戏，为什么A了

答：天刀、剑网三、天下、倩女幽魂等，因为手机性能限制，美术表现效果带来的惊喜没有超过我对游戏文案的期待感。意思就是文案不出彩，我没兴趣完了。但是也要提出自己的游戏强度，比如我天刀90级，才有资格说天刀文案一般。或者你是新手，也可以直接说就是不吸引你。

问：玩过什么二次元游戏，为什么A了

答：崩坏等。同时我也说了自己不是二次元游戏玩的少，而是二次元游戏同类化严重。我说了自己在追番、追漫画、追轻小说。《五等分的花嫁》、《入间同学入魔了》等在追，而且我阴阳师晚了大半年。

问：做一个基于天刀的新门派设定

答：我请面试官给我一分钟让我思考了一下，然后我总结出了相关文案。

能力：篡改天命，无弹道指向性远程魔法攻击，击中敌人会有相应特效

特征：门派通用的玄玉腰牌、专用刺青、因为干涉命运导致寿命缩短，额前有一缕白发

背景：前朝最后一任皇帝的文状元，即前朝宰相设立的匡扶龙脉的正派组织。但是天道更替，人力有时穷。触犯天威的下场，就是朝代的灭亡。在新的朝代，原先以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为主旨的皇室直属门派神相门，已经成了门主复仇的工具，他们的目标，是颠覆当下政权，重回前朝盛世。（即反派法师）

武器：算盘（算命的要懂算筹）、笔墨（算命的要识字）、书籍（古代有相书一类的书籍，灵感也有部分来自死亡笔记）等

二面（4月13日下午）：

问：问什么选择网易雷火，为什么想当游戏文案策划

答：公司厉害，游戏好玩。我阐述了自己最大的爱好是游戏和写作，游戏文案策划是二者的结合，并且我说了自己的最终目标是游戏制作人，当前目标是游戏文案策划，idol是宫崎英高

问：为什么不在实习的公司转正

接下来是死亡问答环节，我基本懵逼状态

答：我把武侠进行了个性化的分期，旧武侠末期是金古黄粱温，之后有一段过渡期，出现了不少女性武侠作者，在之后就是现在的新武侠时期，多为网络文学，风格略偏仙侠，如《雪中悍刀行》等。

问：武侠仙侠玄幻修真区别

答：我答了武侠的重点是侠，划分主要是通过侠前边的形容词区分。比如仙侠就是仙为主。但是我对于玄幻和修真的区分真的没解释清楚，就不列出了。

问：对金古黄粱温谁比较了解？

问：金庸作品记忆最深的是？

问：金庸喜欢用数字为人物命名，如全真七子，再列举两个

我：抱歉，不记得了（尴尬，洪七公和裘千仞都可以）。

问：列举东邪的两个弟子

答：抱歉不记得了。（面试官开始怀疑我）

问：看你的学习课程和经历对中国历史应该有所了解，背一下中国古代朝代顺序（开始怀疑我了）

答：我这个倒是从小背到大（征得同意后用顺口溜背了一遍，没卡住，感谢我姐小时候的小抄）

问：东汉西汉谁在前？他们的开国皇帝是？东晋西晋谁在前？南宋北宋谁在前？

答：随便答了一下，翻车了。

问：你觉得笔试题里答得最好的是？

答：架设世界观的题目，因为我列出了很多参考文献。（列出了超多冷门古籍）因为笔试那几天在写论文，上知网看到了许多相关论文。

问：你想做什么类型的游戏

问：你想做武侠游戏但是架设世界观却做了个西方背景的，这是为什么？

答：我喜欢挑战新领域（然而武侠领域还没入门呢呵呵）

问：对于世界观假设有什么想说的？

答：文案要跟随文化语境调整，如西方类型游戏少出现成语。

答：很多，就连耽美都有

问：我看你是晋江作者，对晋江热文有什么了解？

答：抱着有问必答的精神，我说了魔道祖师（然而没看过）

问：魔道祖师里XXX怎么了XXX？（记不清了，其实我没看过）

答：其实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头，我在追别的书？

问：诡秘之主里有22条途径，你喜欢哪一条？

答：黑皇帝。因为太帅了。

问：为黑皇帝途径设定一个技能

答：允许我思考30秒，然后再给出系统性的回答

问：我需要更详细更合适的参考

答：我举了子弹时间的例子。（穿越火线挑战关卡）技能范围为半球状，范围内是黑白色的，技能释放者可以自由移动，头顶会有一顶红色王冠或者红色宝石或者其他显眼特征。放技能的人物比较大，是彩色的。

问：那这个技能更适合作为boss技能。

答：如果您需要pvp的技能，我当然会将人物模型缩小，并且进行其他优化。我只是举了一个pve群体副本的技能

中间还问了许多其他问题

问：还想问我什么问题？

答：我问了两个不切实际的问题，问的一般。问了面试官我的面试整体表现，她没说。

总结：凉透了。有想做游戏文案策划的，看看我这篇面经吧，真实的一批。

一年一度的年会正悄悄地向我们走来，大家是不是十分激动吗?参加年会的时候，大家打算如何发朋友圈呢？下面是小编整理的2022年会朋友圈说说句子文案，欢迎大家阅读分享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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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一年付出了，也收获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2、终于可以好好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看看节目了。

3、年会是小事，中奖是大事。

4、躲得过风雨交错，躲不过岁月蹉跎。又一年重新出发，愿这一次再无波澜，只有壮阔。

5、反射弧好长的我，年会结束了三个多小时才发现今年不出任何意外又是没有中奖，我就是个中奖绝缘体啊。

6、人生第一次中奖!真是不敢相信!从此开启我的中奖好运之路吧。

7、年会上中奖，抢红包都是你们的事，毕竟是我一个人好好去吃饭了的。

8、我对年会最大的期待是，中个奖，大小无所谓，主要是体验一下中奖是什么感觉。

9、怕什么路途遥远，走一步有一步的风景，进一步有一步的欢喜。

10、刚参加完内人所在公司的年会，美好的夜晚，还有一群有趣的人。

11、世上并没有用来激励工作尽力的赏赐，所有的赏赐都只是被用来嘉奖工作结果的。

12、年会不中奖，到处看姑娘。一群老爷们，足球是梦想。

13、但凡不是百分之百的中奖概率，不管中奖概率大或小，对于我来说都是零。今年年会依旧如此。

14、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多年了公司年会终于中奖了，虽然只是个毛毯也知足了。

15、年会一等奖，好运来源于美貌与才华，哈哈哈哈哈哈。

16、昨晚参加了年会，到现在激动的心情还是没办法平息。

17、青春由汗水诠释，奇观由拼搏制造。

18、新的2022年，我们一起去迎接更美好的未来。

19、往后的日子都是崭新的，连呼吸的空气也是新的，那就怀着满腔热情，一切重新出发吧!

20、又是年会没中奖的一年，十几个5G手机都与我无缘。

1、我们一起走过了2021，2022我们一起继续加油。

2、年会上中奖，抢红包都是你们的事，毕竟是我一个人好好去吃饭了的。

3、一年又一年，还好和你们一起在一起。

4、这一年付出了，也收获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5、年会不中奖，到处看姑娘。一群老爷们，足球是梦想。

6、年会开完，中奖绝缘体沙漠黄昏也可以很清淡。

7、人只有为自己同时代的人完善，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他才能达到自身的完善。

8、年会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9、连续几天的加班忙忙忙，明天开始终于可以轻松了再上两天班就周末啦，再坚持两天就是年会，希望可以中奖中奖中奖。

10、理想是指路明灯。没有理想，就没有坚定的方向;没有方向，就没有生活。

11、躲得过风雨交错，躲不过岁月蹉跎。又一年重新出发，愿这一次再无波澜，只有壮阔。

12、女生只有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可以变成女生，其他时候必须像个爷们儿一样去奋斗!

13、找不到富婆，但是求中个奖。

14、因为有一群可爱的同事，而感到开心快乐。

15、人生第一次中奖!真是不敢相信!从此开启我的中奖好运之路吧。

16、年会是小事，中奖是大事。

17、当你付出的劳动没有得到金钱和物质上的回报时，一定可以得到等值的精神愉悦。

18、希望我的好运气可以在今晚全部释放。

19、虽然没中奖，但是依然非常开心，精彩的表演，看得虽然没中奖，但是依然非常开心，精彩的表演，看得出来大家很用心的准备。期待明年的年会，希望越来越好!

20、脚步怎样才能不断前时?把脚印留在身后。

1、很多好友问我年会中奖了没，要中奖我不是早就惊呼了么!没中!50%概率都没中。

2、今天忙得头都晕了，还好有个年会可以缓和缓和，祝我不中奖。

3、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2021没有再重来，2022希望有更加让人难忘的精彩。

4、年会是小事，中奖是大事。

5、当你付出的劳动没有得到金钱和物质上的回报时，一定可以得到等值的精神愉悦。

6、年会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7、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多年了公司年会终于中奖了，虽然只是个毛毯也知足了。

8、理想是指路明灯。没有理想，就没有坚定的方向;没有方向，就没有生活。

9、年会已经开始了，我的假期也越来越近了。

10、今晚好嗨，吃好喝好奖品好。

11、第三次年会坠机，给我一个中奖的机会可以么!我想中奖啊!

12、虽然没中奖，但是依然非常开心，精彩的表演，看得虽然没中奖，但是依然非常开心，精彩的表演，看得出来大家很用心的准备。期待明年的年会，希望越来越好!

13、年会虽然没有抽到大奖但还是保持微笑!

14、人只有为自己同时代的人完善，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他才能达到自身的完善。

15、和你们在一起，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我都觉得自己很幸福。

16、今天老子不上班，只想中大奖。

17、虽然没中奖，但是还是非常开心。好多表演很惊艳，看得出来大家很用心的准备。期待明年的年会，希望越来越好!

18、希望以后的生活里都有你这个可爱的朋友，年年有我，岁岁有你，一起平安，一起顺利，一起过得美滋滋。

19、依旧要做一个努力的人，不怕辛苦，不畏艰辛，在2022年，负重前行，越努力越幸运。

20、没有黑幕，没有内定，费了半天劲，加了两这么多天的班，终于到了年会。

21、积攒人品，求中一等奖。

22、终于盼来了年会，现在在线等大奖。

23、幸福就是身边有一群可爱的小伙伴。

24、但凡不是百分之百的中奖概率，不管中奖概率大或小，对于我来说都是零。今年年会依旧如此。

25、希望我的中奖体质可以一直延续到年会，一等奖就是我的了。

26、年会三年没中奖就罢了!半夜发现电褥子坏了是什么意思!

27、第三年年会，第三次没有中奖，连拍照都懒得拍了，没找到啥好吃的，吃了两口就岔气了，我还不如回家看电影睡觉。

28、年会开完，中奖绝缘体沙漠黄昏也可以很清淡。

29、希望我的好运气可以在今晚全部释放。

30、年会上中奖，抢红包都是你们的事，毕竟是我一个人好好去吃饭了的。

31、年会中了一个最低奖，但也是我这三年来第一次中奖，说不出来是激动还是感慨。

32、依然感恩，满怀信心。我们的明天会更好。

33、脚步怎样才能不断前时?把脚印留在身后。

34、参加年会，80%的中奖率，我只负责吃好喝好其它没我啥事儿临行，每位嘉宾一个“福”包，你猜多少，感恩2021一路同行!

35、第一次参加年会，中奖500块为什么运气那么好呢，因为最低就是500元。

36、因为有一群可爱的同事，而感到开心快乐。

37、新的2022年，我们一起去迎接更美好的未来。

38、昨晚还在回味之前年会性感的唱歌，结果当晚就看到今年年会在提裤子。人生，怎么充满了变数。

39、找不到富婆，但是求中个奖。

40、刚参加完年会刚到家不久，我太难了，简直是中奖绝缘体可怕四五十个奖品啊。

1、祝我们企业的明天更加辉煌，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2、惨淡经营历千辛，一举成名天下闻，虎啸龙吟展宏图，盘马弯弓创新功!

3、祝您在新的一年，事业飞黄腾达。家庭和谐美满。辞旧迎新，带去我真诚的祝福。

4、很荣幸过去的一年里能在您的领导下工作和学习，祝您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如意，万事如意!

5、祝您在新的一年中，吉祥如意、笑口常开;也预祝我们在新的一年中，合作愉快，万事如意。

6、高山上的人总比平原上的人先看到日出。您高瞻远瞩，您的事业必然前景辉煌。祝您鹏程万里!

7、感谢您在过去的一年中对敝公司的大力支持，祝您在新的一年中吉祥如意，大展宏图!拜新年。

8、祝福到，短信到，愿收到我短信的朋友，您的公司，兴隆活马，在x年里，如马添翼，大发马威啊。

9、您不图舒适和轻松，承担起艰巨的重负，在别人望而却步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事业。我由衷地预祝您成功!

10、新年到了，衷心祝福你。祝你年年圆满如意，月月事事顺心，日日喜悦无忧，时时高兴欢喜，刻刻充满朝气!

11、当您看见这信息时，幸运已降临到你头上，财神已进了您家门，荣华富贵已离您不远。祝福您朋友：元旦快乐!

12、祝愿您的公司，新年好!新年新面貌!新年新开始!新年新运气!新朋旧友齐愿你，万事总如意，钱途千万里!

13、在我记忆的画屏上增添了许多美好的怀念，似锦如织!请接受我深深的祝愿愿所有的欢乐都陪伴着你直到永远。

14、亲爱的老哥儿，愿您的公司，为江山添色，立壮志，写春秋与日月增光啊，愿您的公司，不断创新，不断发展啊。

15、火红的事业财源广进，温馨的祝愿繁荣昌隆，美好的祝福送上来，愿您在收到我的短信后，事业顺利，公司兴旺。

16、元旦快乐!合家幸福!在新的'一年里好事多多!笑容多多!开心每一秒，快乐每一天，幸福每一年，健康到永远!

17、我把新世纪的祝福和希望，悄悄地放在将融的雪被下，让它们，沿着春天的秧苗生长，送给你满年的丰硕与芬芳!

18、新的一年到来，企长一周年我长一周岁，我愿与公司共成长，祝愿公司业绩年年长。祝愿贵公司蓬勃发展，日胜一日!

19、盼望着，盼望着，开业的鞭炮响了，亲朋的笑声更亮了，心豁亮了，梦靠近了，无论走到何时何地，我都支持你，加油!

20、在最关键的时候，撑一叶扁舟，助你畅游蓝海。愿你与公司同舟共济，齐头并进，同心同德，在新的一年里，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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