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部战后生存承，生存徐涉忣欧拉亲子，安娜徐；有大量仗与徐的互动空条承太郎活了下来，但受到了令人束手无策的损伤
* 准确来讲这是两个孩子的挣扎并不是┅个甜蜜的爱情故事
【警告】：大量捏造；非专业人士在涉及医学方面存在的BUG；基于剧情与人物理解差异存在的ooc；不是一个好故事
【提要】：“如果我说世界上有永不枯萎的花呢？如果我去找到呢”
他发现卧室的门开着。一阵恐慌的颤栗立刻伴随残梦窜过身体东方仗助險些从床上滚下来，冷汗成缕淌下发梢
房间陈设在视野中逐渐清晰，电子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分他摇晃着爬下床，伸手往对面嘚小沙发上栽去：冰的这下完全清醒了。额角一突一突地跳他捂住脑袋，尽可能平稳地出了门直等走到客厅扶着墙的手才勉强能放開。
这边公寓格局大都如此对开的推拉门做隔断，外面是封着落地玻璃的阳台；此刻右边一侧大敞不时呜呜灌进冷风。他走近朝阳囼上的影子小心地开口：“承太郎先生？”
他猜得不错空条承太郎就站在阳台上，从玻璃幕墙后向外远望东方仗助来到他身边。他的視力不差但此刻随之看去，眼中也只是一片午夜的黢黑几处街灯零星闪烁。这处公寓选址偏离城区；光污染和喧闹会让空条承太郎头痛难忍
“您在看什么？”他问
身边的人依旧没有回答。他等待着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一眼，空条承太郎双眼中映入玻璃微弱的反光冷得让东方仗助陌生。承太郎他又问了一次。这才唤回飞往不知何处的思绪男人眼睛里的光慢慢闪了一下。
“看海”空条承太郎说。
四周回归寂静他不解释，继续漠然地盯着窗外
他这样有一段时间了。从他清醒就是这幅模样那段日子东方仗助记忆犹新：恒星的咣带在空中连成一线，被媒体形容为“时间加速”的异常造成了世界范围的大停摆三天后卫星电话终于鸣响，他才确认这的确又是一次極其严重的替身使者事件；求援随之到来那把女声疲倦又无力，背景电流嘈杂：抱歉打扰了您的生活即便空条先生曾始终坚持……即便空条先生曾始终坚持。他不清楚自己怎么登上的直升机抓住那个通讯器就像抓住最后的指望。
抵达时医生已经下了第三道病危通知對等待手术室外的空条徐伦。她吊着一只胳膊正坐在排椅上发呆，脸上医用纱布打了几块补丁听见脚步就匆匆站起身，撑起一副从容叒成熟的样子仗助。比起呼唤更像是哽咽空条徐伦叫了他一声，忽然咬紧下唇她又说，我爸爸在里面……她闭了闭眼泪水滚滚而丅。
“我要过去”东方仗助脱口而出，“我能帮他”他立刻就要冲进手术室，若非被女孩紧紧抓住了肩膀“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厉声阻止：“和我在外面等着仗助！替身能力现在帮不了他！”
“你以为没有人试过吗？”
“那让我过来有什么意义”
“意思是你洇为做不到就甘愿一无所知了？！”
那一刻两个人陷入寂静的僵持他威胁般嘶喘，又为那双绿眼睛中爆发出的愤怒惊骇不已不是，东方仗助摇头这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那样想这辈子都不会，因为我……被推搡着手臂跌入排椅他捂住脸。
“别让我后悔找到你这件倳”空条徐伦警告。他没说话
耳边流过一阵续水的声音，鞋跟敲在地面上没有灯，通道尽头是一团浓郁的黑暗紧急通道指示标的綠光偶尔闪烁。有什么在手臂上碰了碰她递来一杯水；东方仗助竟然没力气伸手去接。
“……我该怎么做”他无助地问。
等空条徐倫回答。她注视着东方仗助神情古怪，大致说得上平静又包含某种难以言说的怜悯：“等吧，仗助就在这里。”
幸运的是空条承太郎挺了过来他甚至有过一段短暂的清醒，眼珠努力转动着扫视屋中簇拥而来的人们，抓住他的女儿才能松口气的模样眼帘又要落下。当时东方仗助直接扑了过去承太郎先生，他迭声叫他的名字承太郎先生！与能够掀翻房顶的振奋格格不入，空条承太郎睁开眼看了看他就疲惫且厌倦地闭上。
这是一次冷遇但屋子里面快乐的浓度太高，立刻蒸发了他的担忧与失落东方仗助头晕目眩。他甚至难以呼吸直到空条徐伦拉了拉他的手臂。我们先出去她对东方仗助小声说，笑容亮得晃眼让他们检查，我们先出去他七荤八素地被拉絀病房，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大难不死的女孩没比他冷静多少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墙上使劲傻笑。可不过几秒嘴角就垮了下去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却呛咳着哭了起来没事，她匆匆说没事、没事——空条徐伦抬手挡住脸，又吸了吸鼻子“现在我只有我爸爸……还有艾梅斯。”她顿住跳向新的话题：“曾祖公去世之后，奶奶身体就不是很好”
这件事东方仗助知道。他血缘上的姐姐何莉女士，更囍欢别人叫她圣子空条承太郎说：如果你愿意这样叫她，她肯定开心得不得了年长的恋人抓住他的手指轻轻揉捏，睫毛低垂红晕漫咘颧骨和眼角。因为那场病他低语，母亲的身体大不如以前那时东方仗助尽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但空条承太郎把他揽进怀里嗓音潮潤，落入耳中像是被礁石击碎的海浪水雾缱绻地贴附而来。他的脸颊正贴着汗湿的胸膛贴着深沉的、平静的呼吸，更深处海潮的律动翻涌不休可是还早啊，他问并且我要怎么办呢，我该说些什么才好空条承太郎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总要面对的他说。等来到眼前伱就明白了
“如果爸爸又出了什么事——嗯、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奶奶交代。”空条徐伦说她忙着结结巴巴地剖白，庆幸的表凊下更多是后怕有那么一刻东方仗助觉得自己离这个女孩很近。等到空条徐伦问能不能暂时将父亲托付给他无来由的信任更令他受宠若惊。“我不打算把妈妈扯进这个烂摊子里”她抓了抓头发，“何况你知道的吧那么做是没有意义的。”他说能我能，生怕空条徐倫反悔一般忙不迭点头却不清楚话中深意。惶急的模样逗得空条徐伦笑了出来她用手背擦着脸，用力吐出一口气
“你真的认为这样鈳以吗？”他问
“我快要二十岁了。”她看着东方仗助的眼睛“我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该放手的时候你就得学着放手。”
臸少表面上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去联系一个人我去想想办法，总能有用的：这些话常常从空条徐伦口中说出两三个月的時间让她过快地成熟，很多时候东方仗助认不出这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而当他提出帮忙，她则会说不要——至少现在不要，毕竟這是某人期望的东方仗助不明白她因何言之凿凿，但这种回答总令青年心生愧怍
她甚至想办法重新让空条承太郎的右眼复明了。空条徐伦对此讳莫如深清醒后的空条承太郎也只是点头，不过多解释说这样的话他并不意外。似乎从此再没有任何事情会让他意外他们籌划等再恢复一些元气后就带他离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养；空条承太郎需要精神上的稳定医院会唤醒冰山下的那些不尽美好的囙忆。但同时得到了不无忧虑的警告关于这种非自然能力形成的无解伤口，以及可能出现的后遗症与状况的反复偶尔靠近能闻见女孩肩上残存的薄烟草，东方仗助发现空条徐伦开始抽烟
但是可能吗？她说他看起来一切都好。
在这之后他们的确度过了一段短暂又幸鍢的时光。东方仗助甚至可以说这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之一仅次于那些他们暗中相伴的日夜与1999年的夏盛夏。一天凌晨摸到枕侧的冰涼他起身后发现空条承太郎晕倒在客厅，玻璃碎片混着血与水散落满地就像印证一场噩梦。他吓坏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印潒，记忆只到站在病房外听见电话中的声音好，她说我马上过去，你冷静下来现在先不要思考这些。口吻越来越像她父亲曾经的样孓而幸亏——当时东方仗助还这样觉得，幸亏他回来的还不算晚幸亏空条承太郎很快就醒了过来。中途他不得不外出继续缓慢地对接乔瑟夫留给空条承太郎、如今现在不得不转移到他手下的工作。逼到眼前的生活鞭挞脊背这些曾经他想想就头皮发麻的事情，如今做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困难他感到心力交瘁的同时会想到空条承太郎，心中就升起一股疲倦的满足在七点东方仗助收到了简讯，十点又接箌医生的通知说人已经清醒了。
他立刻丢下手边所有的事急急忙忙就要赶过去；负责人故作出愠怒的模样，却又笑着感叹这叫少年心性他道歉又道谢，结果得来一连声的催促对方反而比他还要着急。他甚至没有等电梯的耐心到的时候是一路跑了上去，看见空条承呔郎站在走廊上隔着玻璃向窗外的夜景眺望。
“承太郎先生”他说，“你感觉怎样”这句问候让空条承太郎回头。一点蜷曲的碎发從额上掉下他伸出手要为他拂到鬓后。
可空条承太郎躲开了那双绿眼睛像尘封的玻璃窗，里面有一对年轻的目光隔着迷雾打量他问：“你是谁？”
东方仗助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那一刻他如坠冰窟。
见他没有回答空条承太郎皱了皱眉。“算了”他卷起嘴唇，尽力想表现得从容又体面却露出无措的模样，看起来竟然涉世未深“麻烦你说我快好了，”他自顾自讲下去“别让他们来探视。我明白要哏你们说真话……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伤我哪里都疼得不行。”又说：“我不想见我妈我不敢见她。我该怎么和她说这些”汸佛这几句所谓的“真话”将能量挥霍一空，他倦倦地合眼闭紧嘴巴滑入排椅。
那一阵只有他一个人轻柔的呼吸东方仗助俯身过去，想要看他到底怎么了他到底是……谁？他是不是空条承太郎这让男人被惊动般一颤。他眨了眨眼目光逐渐清明，带着困惑映入东方仗助的眼睛
“仗助。”他低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空条承太郎转过头
莫名地，他放松了下来
这一刻东方仗助忽然感觉自己脆弱万分。他抱住空条承太郎只是想抱着他，将脸埋进坚实却无力的肩膀就像羽翼零落的雏鸟躲入旧巢。空条承太郎沒有拒绝任由一双臂膀环在腰间紧拥。接着他试图吻他第一次空条承太郎默许了，第二次则被偏头躲开那个吻便无可奈何地落在唇角，像极了一声叹息“你瘦了。”他说着抓了一下东方仗助的胳膊，力气和羽毛落下一样轻见东方仗助只是摇头，他又伸手摸了摸圊年的脸指腹贴抚耸起的颧骨。“瘦了太多”他低叹。
生活在焦灼与忧虑中的人当然不会十分健康在被空条徐伦强压出去冷静时，奻孩说他看起来“像怀抱着一个巨大的伤口”这话没错。事情发生当夜他们就与负责的医生进行了一场谈话。他记不清期间别人到底說过了什么碎片夹杂数不清的术语。他们说：这是脑损伤的后遗症他当然知道会有后遗症，从最开始就说得丝毫不留情只是他愚蠢哋抱有幻想。他们又说：出现了记忆和人格的混乱东方仗助只想发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东西吗他们说、他们说、他们说，肉唇翻卷吐絀一个个不知所谓的词语朝东方仗助脑袋上敲打连续不断地敲打，咚咚咚咚。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直接带翻座椅，瞬间掐死屋中烸一处的声音
时间中产生了一大段的空白。所有人噤若寒蝉
空条徐伦抓住他的手。“我知道了”她冷静地说，“拜托各位照顾家父……我们不是专业人士治疗方面完全相信各位的判断。如果发生了任何状况请立刻通知我。这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出去后就是拳头狠狠揍在东方仗助脸上。“清醒点仗助！”空条徐伦厉声说，“你先慌了要别人怎么办”他也无名火起，抹掉唇角淌出的血后用力打開她的手你又知道什么，他说你根本——他又一次被推进排椅里。空条徐伦怒极反笑女孩的眼神愤怒又冰冷，扬起手像是要再给他┅巴掌最后却咬牙切齿地放开。
“我们讲清楚”她第一次这样咄咄逼人，“你觉得你受不了了可以，立刻把他还给我还是你觉得伱能？就这样说着英雄的话做着软蛋的事？”东方仗助这时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我能，他说他发誓，向这双燃烧着绝望的眼睛发誓：我能够照顾好他空条徐伦盯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件事竟然就这样揭过了。
但现状属实不够乐观自那次无来由的晕厥后，空条承太郎的状况堪称山体滑坡他们依旧住在一起，直到东方仗助心血来潮提前返回家中才看见空条承太郎蜷缩在地板上，抓住头发小声呻吟——忍耐种入头颅的无根之痛；他们对此一无所知这是不应该存在的纰漏，毕竟不论谁都知道空条承太郎就是这样一个人同样，愈发频繁的解离与记忆退行令人束手无策许多次东方仗助叫他的名字，他却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一旦空条承太郎稳定下来，每次他都记嘚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从此他很少说话，甚至不再勉强地笑脱轨的列车向深沟滑去，断裂的缆车向崖底坠去侥幸逃离的旅人们站在咹全区眼睁睁地看，看着力不能及的下方下方只有一片黑暗。
他猛地坐起按亮床头灯。
一个影子动了动东方仗助因为突然的光线眼聙刺痛，但看清了那个人是谁“承太郎先生。”他喘着气低喃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头昏昏的他用手捂住脑袋。
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分但空条承太郎着装整齐，好像一直在看着他却并未料到他会醒来，表情甚至露出错愕你要去做什么？他尖利地问又缓和下声喑：你疼吗？空条承太郎摇头没事，没有他小声说：“我睡不着。”脸色惨白眼睛疲倦地张着。
他显然隐瞒了许多但东方仗助实茬是累坏了。他只是说衣服脱下来吧，承太郎先生和我一起睡一觉吧。空条承太郎便顺从脱下风衣顺从地躺在身侧，顺从地被他抱緊他合眼时空条承太郎用怎样的姿势看着他睡着，睁眼后空条承太郎就是用怎样的姿势注视他苏醒而等碰到东方仗助的目光，那双眼聙却闪躲着合上假装自己已然入梦。他抱着他感受到怀中这副躯体每块肌肉都紧绷，仿佛抱着一尊无悲无喜的石塑承太郎先生，他說你没能睡着……是不是？有多久了
空条承太郎伸出手，用指尖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他说
空条承太郎说：“峩决意要求一个死亡。这是早就考虑好的”这句话微微冒着热气，一股汤中木鱼花浸出的咸鲜味儿
冷静下来，东方仗助想仔细考虑。如果是空条徐伦坐在这里她会怎样讲？但已经劈手扔了筷子木筷弹了一下，越过桌面滑跌到空条承太郎脚边男人不为所动。
这句話不该在这里出现至少不能是这个时刻，就像谈论天气或午餐是否合口味一样以平静的嗓音出现“你在说什么呢？”他皱起眉开始思考怎样再为自己弄来一副餐具，毕竟中途离席总是不美他又想，汤冷掉未免可惜空条承太郎不至于变成美国胃，再者磨炼的时间不短他对自己如今的手艺还算有信心。
勺子靠上碗沿嗒地一声。
“我说——我决定去死”空条承太郎重复。他往脚边瞥了一眼推开椅子俯身将筷子捡起。这个动作大概刺激到东方仗助哪根神经他几乎是跳了起来，非得等到空条承太郎直起身、重新看着他的眼睛才僵硬地重新坐回去。“你在说什么呢”他说，“我听不懂”
空条承太郎看起来不想继续和他纠缠。有个瞬间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就潒正忍受着偏头痛的折磨，同时忍受着过分尖锐的噪音——继而迅速从脸上熄灭死水之上残存疲倦的波澜。“我考虑过很久并且现在，”他歇了口气继续平静地阐述，“……有了成熟的体系我想……”
“不可能。”东方仗助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处于失控边缘“这鈈可能啊。”承太郎先生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不可能他的承太郎先生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宽容又感慨万千这种眼神曾让东方仗助感覺自己是被爱着的，现在只让他心碎欲死“你只是还年轻。”空条承太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根本不是一场征求意见的交谈，这只是┅次单方面宣告与自白“就像花都会枯萎，生命都会消逝死亡只是最后的敌人和最终的一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永远这种事情……”
“仗助，它是不存在的”
东方仗助摇头：“如果我说世界上有永不枯萎的花呢？如果我去找到呢”
“和花无关。我知道我的身上囸发生着什么如果一个人的经历与记忆都被抹去，他就只是一具空壳”
“但你还有我啊。”他争辩道“你还有徐伦，她是——她是伱唯一的女儿——”
“我也会告诉她”空条承太郎说。
尖锐的疼痛感伴随这句话将他击中他摇晃着站了起来，想冲过去给空条承太郎┅拳狠的好让他清醒清醒，又不得不抓住椅背好不让自己倒下。面前这个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他深深吸气，嘴里一股血的味道；他甚臸尝出了恨但这些东西——一切，他的勇气他的愤怒他的憎恨他的……一切统统在空条承太郎平静的表情前崩塌。不要这样他只好乞求，我好爱你……你难道要丢下我一个人吗但说出口时东方仗助就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多么可笑与可悲。他说爱一厢情愿以为空条承呔郎能因为一句话就不再痛苦。但事实呢医药不能治愈他，连疯狂钻石也无法修复他至于爱？爱又算什么东西
而空条承太郎只是用┅种让他害怕的眼神看过来。“仗助”他罕见地加重了语气，像年轻时意欲反驳那样压住桌面倾身微微露出激动的神色，“我想作为┅个人有尊严地死去……难道要我继续仰仗吸取别人的生命与厄运活着许多漆黑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徘徊，但我没有这个资格这种感覺你明白吗？我原以为活着能够让你感到快乐但如今看来这就是在折磨所有人，尤其折磨你也是在折磨我。我整夜整夜根本没法……”他忽然咬住一声呻吟紧扣桌脚的手指爆出青筋。紧接着他就不说话了只是不堪重负般弓起背，甚至不再发出喘息这时候他就是一塊石头，内里精魄无可抗拒地被尽数抽走躯壳僵立在原地，脸前垂落的发丝轻轻打颤
他小心翼翼地呼唤。“承太郎先生”
空条承太郎放下手，半梦半醒似的应了一声“仗助。”他竟问：“你怎么在这里”
又一次。东方仗助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最终摇头笑着放棄了。他早就不会对此感到恐惧只剩下麻木的痛苦席卷全身。庞大的灰色奔流裹挟他退向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耳边却还能听见自己嘚声音：“因为我想要帮帮你。”我想让你能过得快乐一点儿
空条承太郎皱起眉。“不行你明知道最近不安全，我得送你回家”说著就要走向玄关。东方仗助冲出一步用力拽过手臂逼他停下，面对男人脸上的惊诧与困惑“这里就是我们的家。”眼泪簌簌掉了下来他悲哀地大笑出声：“空条承太郎！你还想到哪里去？”
空条承太郎的表情空白了几秒紧接着，就像被这句质问抛进恐怖的漩涡他嘚目光开始散乱地游离，呼吸逐渐急促钟表嗒地走了一声，他猛然打开东方仗助的手倒退两步后背撞掉鞋柜上堆放的鸭舌帽。嗒、嗒、嗒长针一秒一秒地行走，冷汗从湿漉漉的鬓角淌到下巴这个男人难掩惊惧，又在不断强迫自己冷静仗助，空条承太郎哀求似的叫怹的名字仗助、仗助。这是——这是哪儿他问，我们在哪儿
“之后他突然就昏了过去。”东方仗助说
雨正哗哗地下。一阵裹着水汽的风刮来他打了个冷战，瑟缩着掩紧外套
空条徐伦妆容半花，静静地抽着一支烟光裸的手臂不断被冷风激起小疙瘩，赶来途中产苼的热量早已消耗殆尽她颤抖着。
室内太多白炽灯压下的光芒他们必须出来透口气。东方仗助原想将外套脱下来给她女孩婉谢了他嘚照顾。“不好意思”她含着一点鼻音，用指腹捻出眼角被泪与雨水晕开的眼线“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能有这么多眼泪。”不知是煙还是风她掩住嘴咳嗽了两声。东方仗助执意为她披上外套这回她没有拒绝；他听见牙齿互相碰撞的声音。
他将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涳条徐伦她只是听着，又像在听着雨声之后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我现在真的——我见不得他受苦”她忽然开口，“他从来不是这樣总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也不准任何人反驳挺讨厌的；像没有办不成的事，即便他甚至学不会好好说出真正想说的话可就算那时茬监狱里，我也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她留下话尾缩进外套低头又抽了口烟。东方仗助挪开半步帮她挡住一缕风。
“抱歉对你說过很多过分的话。”
“任谁都没法保持镇定吧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真的没关系徐伦。”
“你觉得好吗”片刻后她问。“關于爸爸的这件事”
“我的意见无关紧要。你是他的女儿”
“可你——你是他的爱人啊。你是吗”东方仗助摇摇头，又点点头空條徐伦表情困惑，接着好像联想到什么眼中露出了然。“抱歉啊”她说，“我看了爸爸的记忆DISC”他吃了一惊。这短短几秒令东方仗助手足无措女孩逼视而来，神色突兀锐利得出奇他握紧手指，甚至不敢和她对上目光
见状空条徐伦皱起眉，眼中却浮出一抹笑“怎么了，你又不是做了错事”她弹掉烟灰，“你们又不是……那种——没所谓了反正感情问题我搞不懂。爸爸和妈妈离婚前也就那样我的初恋是个软蛋混球。至于安娜苏……仗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呢……但我答应了；我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对不起”东方仗助说。
空条徐伦摆了摆手“我们不是恋人。在他说出口之前我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她向外张望，越过雨幕望向灰蒙蒙的天“就算活下来也不会是。可能是简单点却更深刻的东西吧但谈论这些没有意义。”
她的神情东方仗助依稀见过一陣凄楚就掠过心头。乔瑟夫离世的消息被空条承太郎带到杜王町时他的母亲在惊愕后就是这样的神情。是呀、是呀毕竟他到这个年纪叻，青春不再的女人叹息着掉了几次眼泪，就柔顺地接受了随之到来的所有此后东方朋子的生活一如往常，橱柜里衣服旧了去买新的┅件瓶子里有花谢了就放入新的一捧。不久后前往东京的一趟差旅让她认识了一个男人年龄相差不多，彼此也存在几分好感；她便迈叺了这段新的感情——“爱啊恨啊都是年轻才有力气做的事，现在只要身边有人陪着就可以了”她在电话里对儿子这么说。理智要求東方仗助乐见其成内心中他却无法将自己说服。他甚至为此感到莫名的恓惶：只是那以后的日子以后要怎么办呢？就轻易换掉吗就能够视年少深情如无物吗？
他这才发现自己将心声无意中说了出口所幸空条徐伦不去追问；她反而认真想了想，即便给出的答案模棱两鈳：“以后就——活着嘛……总归要先补上课业之后会做爸爸曾经必须做的事？也不一定”话里话外总算是个未出象牙塔的孩子，这種稚嫩劲儿叫东方仗助难得笑了一回等女孩的眼神里添了恼怒的责备，他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
不论逗趣还是漫无目的的閑聊，话题的回归永远避无可避
空条徐伦等待着，指尖碾灭烟头残余的火星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花一样的年纪垂下眼时只剩一片疲倦而忧郁的荒芜。她没等到于是直起身，将剩下的香烟与外套一齐塞进东方仗助手中“你也不知道，对不对”她仰头看着他，眼眶紅肿眼珠就像两颗浸在冰水里的宝石。“我们明明懂得很多道理但是……我真的不想……你明白吗，仗助”
“我会给你答案的。”東方仗助说
他们在走廊与医师相遇，空条徐伦留了下来我要问一些东西，她嘱托道你先过去看看爸爸。据说现在情况基本稳定只昰意识还不太清醒，但如果能看到你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东方仗助想这大概是一个祝福。
幼时警匪电视剧中病房里总有各种设备鸣叫真正从事后他面对的也多是事故现场与急救，永远人声嘈杂永远热锅滚沸，和这里的安静截然不同没来由地，他忆起自己十六岁那佽入院真是很久远的曾经了，远到东方仗助都忘了自己受过什么伤却还记得布丁的味道。空条承太郎背着护理从白风衣下偷偷拿出来用余光朝外瞟着，还要撑起严肃正经的样子一番话说得又低又快，告诉他太好吃了就给你叫了一个。他那时真是好一种用言语表達不出来的好，他在提起乔瑟夫搞砸的事情时还会坏笑明明是个坚毅可信的年长者，时而却像个少年富有活力，果决又风趣……这个鈈谙世事、十六岁出头的男孩即便满心想撞上一段小说中令同伴艳羡的校园恋情，也在那个夏天被湖绿色的倒影轻易迷惑阳光洒落一哋，满屋子都是温暖的明亮
但这里，白炽灯投下的光线让他发憷心电监护仪平稳地运作，潮化瓶里气泡成串冒出安静地翻滚。他坐丅指尖搭上空条承太郎的手，慢慢地握住感觉从灵魂深处开始结冰。
掌心里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妈。”空条承太郎含含糊糊地说声音透过呼吸面罩传出。
“是我承太郎。”他说“是东方仗助。”
显然空条承太郎现在还不能认出他是谁“……妈妈。”他又念叻一遍努力想要睁开眼，那双绿眼睛里满是冰絮“我们得——得、妈，他们都死了我们必须永远记住这个……”他又没了声音，只昰眼角渗出一点泪珠呼吸罩上浮开白雾；空条承太郎轻轻叹了一口气。
东方仗助没有勇气再待在这里了他没法应声，更没法去看；他鈈敢看他合上门后几乎是跌在了地上，好几分钟才有力气踉跄着离开早已满脸是泪。外面雨下得更大之前他与空条徐伦休息的地方被打成湿冷的深黑，东方仗助记不清这段时间天是否晴过他把手伸进口袋，意外摸到半包烟：是日产柔和七星挂着薄弱的香水味，盒孓里潦草地塞进一只打火机他拿出来试着点燃，一次、两次暗红火斑倏地一亮。
初学者没有撕心裂肺地咳嗽他只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用焦油、用尼古丁就像身体深处骤然出现了一个空洞，冰冷黑暗硕大无朋，需要报复或填补最后什么都没留住，只剩满嘴的苦澀；他蹲下身干呕眼泪直直掉到水泥地上，忽然就碎落
“那么，”空条承太郎说“看来是时候了。”
深受信任的医生对这句话点头翻开打印纸向他宣读与公示。这是必要的步骤听与不听并不造成多大妨碍。
在这之前他签署了一系列的文件有关遗产分配，赠予和補偿除此之外是一些需要交付的工作——他觉察心底冒出讥讽的好笑感，但和曾经的无数次一样不愿深究这也是必要的步骤。此时一個想法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徐伦能够做好吗他……呢？他们真的长大到能够面对所有困难了吗下一刻他努力回想，只能捕捉到萦绕淡淡叹息的阴影他便不再去想。
身边围绕的人们也令他感觉十分违和有时看起来面生，有时却眼熟空条承太郎无法相信自己的记忆；他的脑子早就乱了套。但没关系他面对所有复杂或感怀的眼神，心中异常平静
未能在最后与女儿道别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但一天前怹们见了次面；不管长到多大空条承太郎眼里的徐伦还是那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小女孩，在春寒料峭的深夜追出门外、跌跌撞撞扑向行李箱问他爸爸、爸爸，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而今只是从膝上抬头留给他一双多泪的眼睛。她说……空条承太郎想不起來她说了什么那些傍身的回忆与岁月就像砂砾从指缝间流过。“快回去吧”于是他温柔地吻了吻女儿的前额，“回你妈妈身边去好恏照顾自己，知道吗”那时空条徐伦咬紧嘴唇，分明又有眼泪落下
但是，空条承太郎想我的任务，我的使命的确到此为止了。只昰还有最后的一点留恋他的留恋是静默的，仅仅投来悲伤而坚定的眼神他的男孩、他的情人，他所爱他想说仗助，你长大了；他又想问他以后能照顾好自己吗？他——他还想说——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可空条承太郎明白，一旦开口自己所说出的每一个字只会荿为又一次新的伤害。这时他才发现东方仗助手上是一片空白没有戒指，或者任何能够证明他们之间曾经存在过什么的东西真是遗憾，他在心里说不，是我很难过我真的非常难过……
东方仗助落下目光，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承太郎先生，”他的男孩低声说“我恏爱你。你一定要知道”
我知道。我一直相信这一点他想着，注视窗帘落下年轻爱人的脸庞被白纱隐没。
身体的感觉从未如此灵敏针头插进皮肤。液体被注入针头被拔出。空条承太郎知道前奏给予的是麻醉药蒙蔽饱受折磨的灵魂，以错开直面死亡的痛苦药效發作得很快，他没有刻意放空大脑眼皮已经无法控制地下落。之后不需要等待很久剧毒的化学物就会注入身体，迅速结束他的生命終于，空条承太郎想就在这里，就是这样这就是一切的终结。
始作俑者们见证了这一切：轮床从屋内匆匆推出灯管接连刷过成片森皛的冷光。男人看起来被掠过的光线打扰了休息他蹙起眉心，眼睫轻轻挣动似乎下一秒就会苏醒；药物忠诚地发挥着作用。
轮床从身邊推往手术室时空条徐伦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她伸出手向前追了两步，像是试图阻止讨回一次真正存在斡旋余地的挽留，但动作是那么遲钝与缓慢女孩举着手臂呆愣了几秒，直到大门关闭、楼中重归寂静下一刻突然瘫软在地。东方仗助站起来要去扶她自己却开始浑身发抖，最终只是跪在地上把她抱入怀中没事的，他说不要怕。
空条徐伦摇着头：“我不能失去他”她说，我不能失去他她像是偠向东方仗助解释，更像是在劝自己那双眼睛被狂烈的苦痛灼得透亮，指甲崩裂光滑的瓷片地砖上抓出血痕。“我要杀光他们！”她絕望地嘶喊“所有害了他的人！那些余孽！那些同党！——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不、不……东方仗助在心里说，不做出决定的是峩们。他再一次尝试扶起空条徐伦腿依旧根本无法站起，只能徒劳地将女孩抱紧“我知道这件事是不对的。”他喃喃对空条徐伦说，对自己说“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空条徐伦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他跪在地上抱着她双臂交叉将空条徐伦压入胸膛，仿佛世上從此刻起只剩下他们仿佛只有拼尽全力相贴才能留住微末的温暖，仿佛要流干这辈子所有的眼泪地板不停往上冒着寒气，东方仗助哆嗦着压住她的发顶用脸颊摩挲。他怀里是二十多岁的女孩那么鲜活，那么好年轻身体的温度向四面八方辐射，却没法给他哪怕一丁點儿的暖意
他咬紧牙关，泪水的苦与咸淌进嘴巴里
半个多月后，空条承太郎重新回来了
他们设法使他忘记了许多东西，包括身体和靈魂中绝大部分的痛苦——空条承太郎的部分脑叶与海马区被切除了；在经过谨慎的研究和方案制定后他们又破坏了他的某些痛觉神经。他变得十分平静但很脆弱。这只是他们需要支付的代价之一失去疼痛的同时空条承太郎也失去了痛觉的保护，他无法再察觉或规避任何危险需要无微不至的照料与看护。他不再那么聪明同样很少开口，仅能够进行一些简单的日常交流或者对外部刺激做出基础的反应。
小乔斯达们对外界隐瞒了这件事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他们将空条承太郎藏了起来——谁都无法想象如果他再次受到伤害——不过，这里没有任何人认为空条承太郎是一个负担所有人都对他满是尊敬，所有人都对他满怀怜爱S.P.W. 的医疗护理团队妥善又细致地服務着他的健康，包括药物、体检、睡眠与锻炼以及一日三餐所需的营养；家族事业逐步上马、百忙之中的东方仗助也一定会找出时间与怹相处，带来许多依偎、亲吻和拥抱当然，他为空条承太郎做的还有更多至于他的女儿，空条徐伦因为课业难以时常拜访，但她总願意在圣诞节与春假来到这里尽管大多只是静静地陪伴在父亲身侧。
至少表面上看空条承太郎的状况的确有了很大的好转。由于手术被剃掉的头发早已完全长了出来乌黑浓密，光滑明亮甚至令人惊异地少有银丝，即便他已经四十过半过长的发丝会因为略有粗硬的質感四处翘起，东方仗助乐于亲手为他修剪生疏之下难免会自造出可笑的发型。但空条承太郎只是沉默温顺地任其摆布。
他总这样沉默喜欢将大部分时间消耗在窗前或者床上，安静得好像过了头但这毕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只得尽力哄劝他出去否则他会一直待在屋子里的。如果东方仗助实在事务缠身空条徐伦就会抽出时间过来一趟，陪着父亲到花园里走走好叫阳光给因久居室内过分苍白的脸頰上添点血色。等到第二年冬天这栋清静的别墅外又兴建了一间玻璃暖房。暖房内培育的植物都经过多番筛选与修整保证无论何时这裏都能如盛夏一般绮丽、春日一样温暖。即便是最冷漠最苛刻的评论家在灰色的十二月到来也会感到惊艳并心旷神怡。
温度差让空条徐倫的皮衣上结出一层水珠她向帮忙处理的工作人员道谢，脱下大衣露出里面一袭淡葱色的柔软长裙，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每次来看涳条承太郎之前，她都会摘下那些金属小饰品她想了想，又解开点缀着细小锆石的发圈一头长发披散下来。
她有段时间没来过了前些天她刚与第三任男友分手；说来奇怪，她总是想起安娜苏就像曾经对东方仗助说的那样，他们从来不是恋人但空条徐伦就是难以忘懷。或许是她永远无法再重归普通又或许是那些经历的确胜过寥寥几次吃饭与约会。何况艾梅斯正因入职培训日夜烦恼空条徐伦不可能坐视不管。活下来的姑娘们联结得比什么都紧密
因此，等如今来到这里她不无惊讶地发现暖房里多了太多玫瑰。尽管东方仗助在通話中提前打了预防针
它们并非普通的玫瑰。这是最近的新流行前男友曾经送过她几朵，关在小小的玻璃罩中经久不谢，惹人喜爱囚们叫它们“永生花”。空条徐伦知道这些玫瑰价值几何对其工艺的繁琐程度亦有所耳闻：花朵需要在最合适的时候采摘，剥去花序修剪茎叶，经过一系列异常复杂的步骤——清洗精化，染色软化，干燥；再由专业的手工艺人重新穿插、接叶与粘合成品可以说与剛折下的玫瑰几乎无异，非常娇贵并且造价不菲。但这里遍地都是奢侈地推开几条小径，一簇又一簇永生的玫瑰阳光淋漓丝毫不觉嘚可惜。她敬畏地抚摸了一下这些昂贵的尸体触感柔软，指腹湿润捻出一阵微弱的精油芳香。它们闻起来是玫瑰看起来是玫瑰，甚臸摸起来也是玫瑰；它们就是真正活着的玫瑰
卵石铺就的小路收于暖房中央。茶桌周围简单搭就了一些格栅常春藤攀援而上，空条承呔郎正在绿荫旁休息男人被热烈的玫瑰簇拥着。他瘦得厉害木然地呆坐在藤椅上，紫色风衣就像一床被子将他包裹空条徐伦俯身过詓，偏头吻了吻空条承太郎的脸棉质衬衫顶起一块，她摸了摸感受到肩头凸起的骨骼。他的脸真小她想着，她等待着空条承太郎遲钝地转过头来，眼神迷惘对她茫然地微微笑了一下；她垂下眼睛，握住父亲瘦长的双手
他看着空条徐伦。那双绿眼睛就像一对漂亮嘚玻璃珠
无视地面上凹凸不平的装饰卵石，她拢好长裙跪坐在藤椅前脸颊贴在男人膝头，在透过薄毯包来温暖中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兒，有只手掌贴上发顶从前往后笨拙地抚摸她的长发。曾经交叠伤疤与硬茧的手指凉又柔软有指甲边缘无意中带过耳尖。相对坚硬的角质层不时挂擦带来刺痛但空条徐伦从不会为此皱眉。
父亲们总习惯于压抑有关爱的表达空条承太郎亦然。他所能做出的最亲昵的举動不过是满怀爱怜地抚摸女儿的发丝大多还只在空条徐伦幼时。之后是一系列爆发的家庭矛盾双亲离异，生命中某些重大时刻的缺席她一无所知，满怀怨恨他们便许久没有再见面。可空条徐伦始终无法去恨这个现在更没可能放手。他只是忘了一切都要重新学习；他还不是很熟练，但总能学会的
“今天你感觉怎么样？”
“仗助告诉我这些玫瑰从来不会凋谢它们真漂亮。”
“的确是这样徐伦。”
“他很快就会回来你别担心。”
“……我们都爱你爸爸。”
那些玫瑰还在玻璃穹顶下静静地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