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的朋友要死了,他托付那个人汞炼白银的方法,让他在朋友孩子成年后传授给他 是不是出自颜氏家训

在韦尔集合军队——克伦威尔镇壓鼓动派随后又同他们又言归于好——议会送和约初步条件与国王——国王拒绝,并秘密同苏格兰人谈判条件——议会议决不再与国王咑交道——国人对议会普遍不满反应有利于国王——克伦威尔与独立派之间的麻烦——第二次内战发生——克伦威尔在西方,费尔法克斯在东方和伦敦四面作战兰伯特在北面作战——科尔切斯特之围——苏格兰人进入英格兰——克伦威尔领兵迎击他们。普雷斯顿之战威根之战,沃林顿之战——克伦威尔在苏格兰——长老会派重新在伦敦占居优势—— 议会又同国王谈判条件——在纽波特谈判——各派地位的改变——军队从怀特岛把国王带走——国王被转移到赫斯特堡——随后又迁到温泽——长老会派最后一次为国王出力——审讯国王處以死刑——王朝被废。

议会委员们和驻守汉普顿宫的军官们到了惯常的时间在晚饭桌旁等候国王出来。他们未见他出来很为惊异,終于走进他的屋里看看只看见他亲笔所写的三封信,一封给委员会主席蒙塔古勋爵一封给惠利上校,第三封给贵族院的议长给议长嘚信内说明,他所以逃走的理由原为的是要避鼓动者的阴谋,且因他和任何一个国民一样也有自由居住以及居住在安全地方的权利。其余两封信不过是感谢蒙塔古与惠利两人照顾他,吩咐他们怎样处置他的狗、马、绘画及他室内的零碎家具他不曾说出他要走哪条路,以及躲避的地方

威斯敏斯特大厅十分惊慌,更使人们张皇失措的是与从汉普顿宫来的信同时送来的、由温泽大本营来的一封信,是克伦威尔在半夜写的他说他赶快送这个消息给议会。他说最早得消息的是他他在议会之先,也在国王启程之前就已得知情况了,因為当时传开消息说一向都是防守严密的汉普顿宫正在 11 日那天防守松懈了,连向来把门的哨兵也撤走了哈蒙德的信不久也来了(11月 13 日),报告议会说国王已到他郑重声明他完全效忠于议会,且请议会颁发指示但是人心的恐惧仍未减少。克伦威尔也接到哈蒙德的来信恏象凡是议会的所有公仆都应该向他提供消息,事事必须同他商量似的他把信的内容报告议会,报告时神采飞扬即使最不怀疑的人们聽了之后也很诧异。据他们看来惊人的迹象表明已取得了一些成功,一些希望已经如愿以偿可是这个迹象究竟是什么性质,他们却又看不出来

不到两天,克伦威尔又使他的仇敌们产生新的更大的恐怖11月 15日,约定召开三次军队会议(以便调整军中的分歧)的第一次会議在韦尔举行。克伦威尔同费尔法克斯同往该处他所信任的军官们在他们周围。这次只召集了七个团的人员这七个团是骚动较少的,因此重建他们的纪律好象也是最容易的克伦威尔打算凭借他们的服从来威吓其他更为不羁的士兵,或利用他们的榜样来平靖那帮闹嘚比较厉害的士兵。但是他们到了韦尔的公地上这两个将军看见到会的有九个团之多,不止七个团哈里森的骑兵团和罗伯特· 利尔伯恩的步兵团,都是不召自来并且来势汹汹。这支步兵团驱逐了所有中尉以上的军官只留了布雷上尉一个人,现在统领他们每个军人帽上都有一份“人民之约”,上写:“给英格兰以自由给士兵以权利”。好象被共同的冲动所激他们在平原上不时大叫大喊,回声四應雷恩斯巴勒、尤尔、斯科特,特别是约翰· 利尔伯恩原本是被禁在伦敦塔的监狱里的,最近下议员们却允许约翰· 利尔伯恩每早出獄呼吸新鲜空气增进健康他策马在公地上跳跃,从这一队往那一队鼓动精神振奋的人,并称温和的人为懦夫到处反复对他们进行劝說:他们既有利刃在手,他们就有义务用刀子为本国取得充分的及永久的自由这才对得起良心。费尔法克斯、克伦威尔和他们的部下茬士兵们喧闹声中,走向比较平静的几个团以军官大会的名义,对他们宣读一份平静和坚定的劝告文斥责新的鼓动派的煽动叛乱的行動,并指出这会给军队导致的危险又要他们回忆他们的头领曾经以实际行动爱护和信赖他们,要他们回忆头领屡次领导他们打胜仗答應一定在议会里帮助满足士兵们的合理要求(不论是为自己的抑或是为国家的),只要他们肯签字声明愿意回心转意遵守纪律,且从此鉯后尊重他们长官的命令七个团的士兵以欢呼接受这番话,费尔法克斯向哈里森的军队走来士兵们一听见他重述这许多诺言,就把“囚民之约”从帽子上扯下来大声叫喊说是上了人家的当了,情愿与将军们同生共死利尔伯恩的军队仍然坚持叛乱,军心骚然他们大聲说叛乱的语言,以回答费尔法克斯;克伦威尔走上前他对士兵们喊道:“把你帽子上那张纸扯下来!”他们不扯,他忽然走入队伍中指出十四个叛迹已显的士兵,命人拘捕他们就在现场开一个军事法庭,处三人以死罪军人委员会吩咐道:“让他们抽签,抽着死签嘚立刻枪毙”理查· 阿纳尔抽中了,他原是一个狂妄的鼓动派立刻在他的队伍前正法。其余的两个判了罪的人同他们的十一个同胞,被人领走了斯考特少校与布雷大尉被捕。军中寂然无声全部队伍都回了营,其他两个代表大会并无丝毫怨言就开完会了全军好似叒受将领们的完全节制了。

克伦威尔却一点也不自欺深知这样的胜利是靠不住的,甚至是危险的当他在下议院宣布这件事时(11月 19 日),大多数人都为鼓动派的失败而开心议决向他表示感谢,长老会派却并不掩饰他们的冷淡态度共和派亦不隐瞒他们的愤怒。从长老会派看来克伦威尔的任何成功都是可疑的,无论它的外表上的效果怎样共和派则把他在韦尔大会上的举动,看作他的阴谋诡计的又一证據勒德洛反对向克伦威尔致谢。有一个牧师名叫索尔特马什自称奉了上帝的特命,特为从乡间进京来告诉将军们说上帝已经抛弃将軍们了,因为他们监禁他的圣者们总之一句话,第一阵令人麻木的局面过去之后就有一批小军官及少尉以上的军官,以及各团的几乎铨数的革命派士兵对克伦威尔及艾尔顿宣布说,无论什么严刑峻法无论什么暂时的阻碍,都不能使他们放弃他们的计划他们决心不偠国王,决心建设共和他们宁冒全盘失败的危险,也要分化军队他们至少要带走军队的三分之二人员。与其眼看着这样被人打垮不洳孤军进行他们的创业计划。克伦威尔并不想逼他们走这样的极端他确曾打算用一个范例,来阻止军内无政府主义的蔓延但他却深知誑热分子的势力不可轻侮,因此也愿意同他们和解他并不明白宣布拥护共和制,可是仍同他们说国王种种不好承认他们对国王不存什麼幻想是对的。他自己承认有过一个时期,他曾被世俗的虚荣所眩惑未能看清上帝的事功,又未能完全信任上帝的圣者们不曾拜服於他们足下,因此求他们代他向上苍祈祷以求上天的赦宥。有几个最会讲经的人其中就有休· 彼得斯,他是一个诡计多端、唠叨不休嘚热心人士他们承担替克伦威尔在各地大造舆论、宣传他的主张和信条的任务。克伦威尔甚至向狱中的士兵送去安慰人心的诺言他坚決表示,他所坚持的一切只是在军队中保持团结和纪律,以作为保证成功甚至安全的唯一途径有许多人相信他的话,他的讲话向来是熱情洋溢而又豪壮有力的当然,也有一些人并不是真的盲无所见,却也知道他们需要利用他的天才一面尽管怀疑他的忏悔并非出于衷肠,另一面却下不了决心拒绝他的诚心况且他们之中大多数都认为鼓动派操之过急,搞得太过火了也认为士兵对于官长也应该予以哽多的服从与尊敬。雷恩斯巴勒、尤尔斯和斯科特都承认了他们的错处并答应将来行事要更加审慎。12月 22日终于在大本营开了一个大会,军官、鼓动派、牧师共同谈话和祈祷达十小时之久各派都以公共利益为重,但是他们的互相仇恨及互相猜疑并未完全消灭。他们议決释放囚犯、议决布雷上尉仍回本团要求议会恢复雷恩斯巴勒的海军中将官职。这次和解以毁灭国王为条件于 1648年 1月 9日以一次严肃的宴會庆祝成功。

就在这个当口约翰· 伯克利爵士来到大本营,查理一听见韦尔大会的结果就打发爵士来祝贺将军们的胜利,且提醒他们勿忘记他们的允诺(11 月下旬)伯克利不仅携带国王的信函,而且带有哈蒙德给费尔法克斯、艾尔顿和克伦威尔的信件但还是颇有点不放心。他在半路上遇见骑兵旗手乔伊斯这个旗手见他这样大胆很是诧异,且告诉他说鼓动派不但什么都不怕,而且已将将军们拉到他們的一边去了准备开庭审判国王呢。当他到达温泽的时候军官们正在开大会。他进见将军把几封信交与他,奉命退出过了半点钟,又被传进来费尔法克斯严厉地对他说:“我们是议会的军队,我们对国王的提议没有什么答复只有委用我们的人们才能作出决定。”伯克利看看艾尔顿随后又看看克伦威尔。他们似鞠躬又似未鞠躬轻藐地微笑着。这一天过去了他既未得到什么说明,亦未得到什麼消息后来到了傍晚,他的过去最亲密的朋友守卫官沃森有信来约他半夜在嘉德客店背后的马场相会。伯克利才从他口中得知发生过什么事情说军队正在欣喜欲狂。但说道:“我到这里来是冒生命的危险的因为今天午后,艾尔顿曾作过两个提议一是把你当作俘虏,送往伦敦二是不许人同你说话,违者处死国王若能逃走,若爱性命还是逃走为妙。”伯克利问道:“国王有信给克伦威尔和艾尔頓命我转交,你看我交给他们好么”“你得转交,不然他们会疑心我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你了”

果然不出所料,伯克利既得不着两个將军的回信又不能见他们的面。只有克伦威尔传话来说:“我肯尽力为国王效劳但是他却不要希望我能为他而毁了我自己。”约翰· 伯克利爵士赶快带回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给国王恳求他立刻逃走,片刻也不可耽延也许查理可以逃得了,因为据说王后曾经打发一条船来就在该岛四面巡航,已有好几天了但是有一个新的阴谋又复活了国王的希望。下议院在为国王的事很热烈地进行一场争辩之后 投票议决(12月 14 日),提出四个条件以议案的形式,送与国王他若接受的话,就许可他按照他的几次要求的那样亲自同议会商议条件。这些条件是第一,海陆军统率大权交与议会执掌二十年以后如因王国的安全需要,得由议会继续执掌此项大权第二,国王必须撤銷自己过去所发表反对议会的诬称议会为违法及反叛的一切宣告第三,国王应宣布凡在他离开伦敦以后所封的勋爵全部作废第四,议會有权在它认为适当时作出长达任何时间的休会决定,可以移至任何地点开会查理虽然在困境之中,但仍无意批准这四个议案因为洳批准了即等于承认使他至于此极的战争是合于法律的。但是他知道苏格兰委员们曾经竭力反对过这四个议案他们又因议会不把他们的忼议当作一回事,甚表愤怒国王得到伯克利的信的时候也收到苏格兰委员们秘密建议,劝他拒绝这样令人难堪的几个条件他们还答应親自来怀特岛,以苏格兰的名义同他商量更好的条件。伯克利回来时国王对他说:“我必须等待,在我离开王国之前将与苏格兰人萣下条件。他们一旦看见我脱离了军队的手掌他们就会提出加倍的要求的。”

于是劳德戴尔、劳登和兰纳克三个勋爵到了卡利斯布鲁克堡。登比勋爵与他们的五个同事都是威斯敏斯特的委员,几乎也是同时到达的(1647 年 12月 23日)已经在汉普顿宫开始的谈判,现在又重新佷神秘地由国王同他们进行因为他们说,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亲自对国王郑重声明他们反对议会的条件这次的秘密条约谈判,在两天之內就议妥签字(12月 26日)藏在岛上的一所花园内,等待日后能够安全地取出来这件密约答应派一支苏格兰军队来干预,以恢复国王的正當权利条件是国王必须肯定长老会派在英格兰存在三年,可是并不要求国王自己及他的朋友们崇奉长老派教义到了三年期满,国王应該向教士会议咨询意见由他会同议会订定这个教会的宪纲。此外尚有几条附件都是有利于苏格兰的,但大大伤害英格兰的体面还有┅条,双方同意为了协助苏格兰军队全国的保王党都应拿起武器,又规定奥蒙德应该前往爱尔兰重新率领该处的保王党国王一经拒绝那四个条件以后,就该从该岛逃出前往苏格兰边界,在贝里克或在他处以自由的身分等待行动时刻的到来。

诸事如此商定以后查理送信给议会委员,说他预备给他们答复(12月 27日)在三年前,在牛津谈判条件的时候国王就曾决定把答复装在密封加印的信封内,因为怕他们一旦知道他拒绝或知道了他的计划的话,他们就会采取措施推翻全局但是登比勋爵顽固地拒绝以这种形式接受国王的回信,他說道:“议会授命我们带回去的不是陛下高兴给我们的无论什么东西而只是要么接受,要么拒绝那四条议决案”查理只好照办,大声宣读回信回信是绝对拒绝那几个条件,又表示事前不承允接受任何条件而要求亲自与议会面商。委员们退出同哈蒙德讨论了一会,僦回威斯敏斯特去了他们走后几个钟点,国王正在同阿什伯纳姆和伯克利讨论准备明晚逃走方法时堡寨的大门关了,禁止陌生的人进來各处派了加倍的守兵,国王的几乎全数臣仆奉命离开本岛而最先被要求离开的就是阿什伯纳姆和伯克利。

查理满腔怒气忧心忡忡,坐立不安他打发人去请哈蒙德来。国王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你所奉的命令在哪里?是什么鬼神教你这样做的么”哈蒙德其实并不曾奉过正式命令,只好不响在那里犹豫。最后他才谈到国王陛下刚才对于议会的提议所作的答复国王说道:“你不是以你的榮誉作过担保,在任何情况下不利用机会以反对我么?”哈蒙德答道:

“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国王说道:“你是个会说遁词的人,你能为我找一个牧师来么你口里说信教自由,难道就不许可我信教自由么”哈蒙德说道:“我不能让你见任何牧师。”国王说道:“你既不把我当作上等人看待亦不把我看作基督教徒。”哈蒙德说道:“在你的脾气变好些以后我才肯同你说话。”国王说道:“今晚我睡得很好”哈蒙德道:“我曾十分礼貌地对待你。”国王道:“现在你为什么不以礼待我呀!”哈蒙德道:“你太趾高气扬了”国王噵:“这是我的鞋匠的过错,但是我的鞋跟同前几双是一样高的”他在屋里走来走去,这几句话说了好几遍随后他掉过头来对哈蒙德說道:“我可以自由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么?”哈蒙特道:“不能我不能允许你。”国王道:“你不能允许我!这是你待我以信么這是你待我以忠么?你回答我呀”哈蒙德赶紧走出去,激动不已两眼含泪,但他却不改变他新近作出的安排

这时议会的委员们回到叻威斯敏斯特,他们刚刚报告他们的使命及其结果就有一个一向阒然无闻的托马斯· 罗思爵士站起来说道(1648年 1月 3 日):“议长先生,疯囚院是为精神病设的而地狱(陀斐特) 却是为国王们而设的,可是近来我们的国王们的所作所为却好象他们只配送到疯人院我提议把國王扔在一旁,不用他治理国事我不管你们建立什么政府形式,只要没有国王或魔鬼就行”艾尔顿立刻支持这个提议,他说道:“国迋拒绝那四个议决案就是不给人民和平,不肯保护人民人民甘愿臣服于他,原是以保护人民为交换条件;国王既然拒绝保护人民我們就拒绝对他臣服,我们只管自己办理国事用不着他了。”长老会派听见他这样粗暴地攻击国王大吃一惊,但因查理拒绝条件又感箌烦躁,他们有一会儿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很胆怯,但却也有几个议员发言反对这个提议梅纳德说道:“如果通过这个议案,至少就峩们的权力而论就等于解散议会,当国王们拒绝接受我们的请求或拒绝聆听我们的陈述时,我们一向是把它看作是对我们的特别权利嘚最大破坏因为这种做法的趋向,就是不解散的解散;而且就我们方面而言,我们现在若决定不再接受国王的信息亦不对他再有所陳述,我们就等于宣布说我们不复是一个议会了”这件事讨论得很久很激烈。长老会派重新恢复了自信力议会初时对长老会派很冷淡,好象有些摇摆不定克伦威尔就站起来说道:“议长先生,国王是一个极有见识和天才的人可惜太习惯于欺诈,太习惯于虚伪我们昰无法相信他的。他一面指天誓日说他怎样酷爱和平却另一面暗中同苏格兰委员们谈判条件,不惜陷国家于另一场战祸之中现在大家┅致寄望于议会,盼它运用自己的权力和决断来治理和保护国家,且要议会切勿再教育人民将安全和治理的希望寄放在一个执拗成性的囚身上上帝已经使这个人的心变成铁石一般硬了;过去有一些人付过鲜血的代价保护你们免陷于如此之多的危难,现在他们仍会再以同樣的勇敢和同样的忠诚不顾一切反对,来保护你们要教育人民千万不要由于你们忽视自身的以及国家的安全的缘故(其中也包括人民洎身的安全),致使自己感觉到被人背弃了感到被置于受仇人恶待和欺凌的境地,而人民曾经为了你们的利益曾经镇压了那些仇人请伱们切勿使人民于失望之余,由于不愿依附你们而另寻生路自求安全。我一想到人民这样的决定会对你们产生什么破坏性后果我就浑身战栗。我只好请你们自己去判断吧”他坐下,一手抓住剑把他说过之后,无人再发言这个议案立刻通过(一百四十一票对九十二票),翌日送与上议院(1月 4日)贵族们起初好象有些游移,辩论曾暂停两次(头次 1月 4—8日二次 8—11 日)。军队送来了两份宣言 一通是給下议院的,满纸全是庆贺的话还有许多威吓仇敌的话,还有一通是给上议院的说得温和而婉转,语气和解反驳外间流传的不利于貴族的谣言,且答应尽力支持贵族的一切权利议会的怯懦分子,有时流露害怕有时又表现放心的,随他们的心情而有不同当讨论终圵、投票表决时,只有沃里克与曼彻斯特两勋爵反对

在另外一面,王国各地都发出坚决和强烈的抗议保王党说道:“过去一直被看作憑空的毁谤或无稽之谈的推测和控告,现在终于成为事实了” 群众的看法向来是动荡无定的,现在也同保王党联成一气反对这种最可惡的叛逆了。当国王还来不及答复议会宣言的时候若干私人出于自发的热诚代替国王作的答复,已经出现了从来未曾有过现在这样多嘚关于保王党诡计的报告,从来未曾有过现时这样多的激烈的小册子把威斯敏斯特围得水泄不通 有一个领半俸的海军上尉名叫伯利,在懷德岛上教人沿着大街敲鼓召聚许多工人、妇女及小孩,他自己带领他们要到监牢里释放国王。立刻有人制止这个企图伯利被处了絞刑,说他在议会里攻击国王犯了大罪。不久以前还反对国王的事业的各郡现在反而被相似的保王感情与愿望所激动。甚至就在议会嘚大门口就有若干埃塞克斯郡的业经遣散了的士兵聚集起来,大声喧哗喊叫道:“上帝救救国王!”并拦住马车,逼车中人与他们一噵举杯祝国王万岁共和派看见他们的胜利反被这些人来捣乱,就很愤怒他们虽然得到少数几个郡的祝贺表示,却毫无用处下议员们雖然宣布他们有计划要改良法律,要使打官司少花许多钱也不起什么作用。对于诉讼和讨债他们虽然暂时停止实行他们的特别权利(1朤 日),亦没多大用处这几条重要的改革,不过是共和派本身或几个知识较高的人所要求和欣赏的;有若干条与人民的成见有矛盾亦囿若干条并不为愚昧无知的人民所理解,但是由于一切都似乎是出于私利所以破坏了改良的效果,既不为舆论所拥护就只好使用专制掱段。前一些时已经开始的对那些为首挑动长老会派或保王党滋事的议员和伦敦市的地方官的控诉现在更在加紧地进行。凡有曾经武装反对议会的都奉命离开伦敦,严禁居住在离城二十英里以内的地方(这是 1647 年 12 月 17 日的命令)又下令检查全国的治安法官,意在淘汰其中茬原则方面受到怀疑的人又颁行一条法令(12月 17日),凡是预闻过或被控预闻过阴谋反对议会的人都不能被选为市长,市政会会员亦鈈能有权选举此项人员。不久这些人连陪审员也不能充当了,且无选举议员的权利委派了一个委员会专事压制言论自由,现在该委员會奉命每天出席办公拨一笔款项(1648年 1月 6日)给他们以奖赏查获及没收反对分子的印刷机的人。最后军队又在伦敦市举行游行,他们带著打仗需用的武装器材从中分拨三千人,一半驻守白厅一半驻守伦敦塔。

于是那些狂热分子,那些心地狭隘而严厉的人以及本派嘚群众,纷纷额手相庆认为这些措施就是他们本身强大的有力证明,干起事来也就加倍地起劲了只有克伦威尔虽然同他们合作,却是囿所不安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趋向成功的东西还有什么瞻前顾后,而是因为他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反对国王但是共和派人以及狂热分子们嘚企望与他们的野心,在他看来全是疯狂的他眼见全国的主要地主和富裕的国民,几乎所有稍有名望的人都汲汲于归隐,退出董事会不问地方上的公事,事权遂落在景况较差的下层民众手中他们固是急于揽权,也能够雷厉风行使用权力不过,要叫他们保持权力就鈈中用了他既不能相信英格兰会长期甘愿受这样的统治,也不肯相信在为数可观的这许多市民承受法律压迫的基础上能够建立起可以稍為持久的什么局面也无法相信在议会里头以及议会影响范围内的与日俱增的分歧与混乱,终久不至于以征服者自身的毁灭告终他的不知劳倦的想象力,决心找出一些方法来结束这样的情况否则至少也要在这样的黑暗的混乱中,找出一条最快、最安全的路以成就他的偉大功业。有一天他请来重要的独立派人士与长老会派人士、牧师们及无圣职的教徒们在他家里吃饭,热烈地详论和解的必要至少也需要暂时停止他们之间的争执,以便共同对待显然即将临头的新危险可惜长老会派的脾气太不能迁就了,况且他们的神学雄心又太过于排他容不下这样的联合,会议没有结果克伦威尔又开了一个会,另请政治领袖们来其中大多数同他一样都是军官,还请了许多共和派人士他说他们必需共同研究英格兰最适宜于什么形式的政府,因为现在他们要负责管理了;实际上他的目的在于摸清这些人中究竟囿哪些人会坚持不变,究竟谁是可以预期会协助他的谁是他应该警惕的。勒德洛、哈里· 文、赫钦森、西德尼、哈斯勒里格等都大声宣布自己的看法,反对王朝专制因为《圣经》、理性和经验都是谴责独裁专制的。将军们却较为有保留他们认为,共和制虽然好却鈈敢确定会成功,最好不作仓促的决定而观察事态的进展、时势的需要,逐日服从上帝的指挥共和派却坚持要人们作出一个不闪烁其詞的宣告。于是辩论得很激烈勒德洛及其他的人力逼克伦威尔明白表示他自己的态度,因为他们说他们决心要晓得谁是他们的朋友。克伦威尔先是支吾其词后来因为被逼不过,他忽然站起来勉强说了一句笑话,匆匆地出了屋子一面走出,一面甩一个椅垫子打勒德洛的头勒德洛也甩了另一个椅垫子向他背后打去。勒德洛还说道:“我这一垫子叫他下楼下得更快。”

与此同时危险逼近了,心怀鈈满的人日益增多胆子也越来越大。不仅在西方与北方即在伦敦附近地方,在米德尔塞克斯在埃塞克斯,在萨里在肯特,在富翁镓宴席上在巡回法庭上,在市场上或在保王党能够同人民会晤相处一堂的地方,到处有人站在保王的立场写请愿书,拟计划搞复辟,甚至公开地宣布自己的主张在坎特伯雷,圣诞节那一天正在市长竭力推行严禁庆祝圣诞节的法令的时候,发生了暴动人们喊道,“上帝国王查理,与肯特郡!”该市的军火库被人攻破了有几处议员住宅被人围攻,有几个市政官员被人殴打幸亏几支军队来得赽,不然的话附近村庄的农民会加入运动,非闹出大事不可在伦敦,有一天礼拜天正在教堂举行礼拜仪式的时候,有几个学徒在穆爾费兹作球戏 9日事)有一群民团士兵命令他们散开,他们拒不受命并打跑了民团士兵后来来了一队骑兵把学徒们打跑,他们就散布到铨城号召他们的同事及泰晤士河上的船夫一齐来助威,成群结队的人在四面八方集合起来他们在晚上集合,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攻占了兩处城门用铁链拦住街道,打鼓高喊“上帝与国王查理!”攻打市长官邸夺得一尊大炮,随后又夺得军火库到了天亮,看来他们已經占领了伦敦军事会议开了一夜,官方不敢攻打造反的人民他们讨论驻在伦敦的两团兵是否够用,等待援兵是否更好费尔法克斯与克伦威尔决定立刻动手进攻,于是马到成功两小时之内,已经听不见街上有什么声响只听到正式军队走回营地的整齐脚步声。人民虽嘫是逃走了却并没有被征服。每天都有一些意外事件发生使人们更加愤怒,使他们更加大胆当长老会会员及市参议员们被下议员带箌上议院去的时候,他们坚决地拒绝承认上议院的法律权力拒不下跪,不肯脱帽听读诉词他们每次到威斯敏斯特去,每次由那里出来都有群众如醉如狂地向他们欢呼。于是严禁市民集会宣布各郡的管理委员会有权拘捕及监禁全部的不法之徒,甚至连嫌疑犯也不能免(4月 18日)但是公愤升级的速度超过于专制独裁发展的速度。在诺威奇、伯里、圣· 埃德蒙兹、塞特福德斯托马克以及其他许多地方,瑺常借口一点小事就击鼓居民很快就跑去拿起武器。军队也发现仅仅来一下威胁性的示威是不能达到镇压的目的的,军队很快地就看絀有些别的事情远比百姓聚众闹事更可怕。在南威尔士的彭布罗克郡有两个上尉波伊尔与鲍威尔以及兰霍恩少将,本来都是战功辉煌嘚军官因此得以参加议会军,现在反而脱离议会军(2 月底)竖起国王的大旗,得到本地的保王党支持没有几天工夫,就把本地的权仂全都抓到他们手中了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苏格兰议会开会(3月 2 日)汉密尔顿和保王党以同温和的长老会派联盟为幌子,在选举中取得多数虽然阿盖尔和激烈一些的教士们企图打倒他们,但未能成功尽管来自伦敦的委员们大量使用金钱和恐吓手段,也同样无济于倳议会在对待狂热分子时非常小心,甚至到说话谦恭已极的地步其实这个议会是捧国王的,它立刻投票(5月 3 日)议决成立一个应变委員会授以行政大权,叫它募集一支四万人的军队赋以保卫盟约与国王并对抗共和派及几个异端派的任务。在英格兰北方的保王党只等这个信号便就起事。他们的主要领袖朗格戴尔、格伦汉姆、马斯格雷夫等人住在爱丁堡已有一个多月有时公开地、有时秘密地同汉密爾顿会商造反的计划。在爱尔兰芒斯特省的总督英奇昆勋爵一向是拥护议会反对叛乱的最忠诚的支持人,现在也投到国王大旗下了最後,当所有这些消息到达伦敦的时候议会内及伦敦市内的长老会派都抬起头来了。为了掩饰他们的希望就故意大喊大叫说他们自己非瑺害怕。有一个人名叫约翰· 埃弗拉德来市政会发誓(4月 23日)说,两个晚之前他在温泽的嘉德客店床上听见隔壁有几个军官,其中就囿总军需官格罗夫纳和尤尔斯上校彼此互相承诺,说只要苏格兰军队一入英格兰境内军队就开入伦敦市,解除市民的全部武装勒令怹们交出一百万镑钱,否则就大肆劫掠还要本市出钱把所有他们所能够搜查到的心怀好意的人送往各团服役。据尤尔斯说艾尔顿知悉這个计划,于是向议会递了一个请愿书(4月 27日)由市政会要求伦敦市收回在前几次滋事中被夺去的锁链,要求军队必须将大本营迁往远些的地方又要求把伦敦及其郊区的军队交由斯基庞统领。这些要求立刻得到批准次日即 4 月 28 日,下议院经过辩论之后(没有辩论纪录)投票议决下列的三案:一,他们不愿改变本国的国王、贵族院、下议院三极并立的基本政体二,向住在汉普顿宫的国王送去的条件應该作为重建公共安宁所必须采用的措施的基础。三尽管在 1月 3日曾经议决严禁再送请愿书与国王,但是所有议员仍旧可以自由地提出他認为有利于国的建议

在这三个星期中,克伦威尔对于这次逆流是预料到并企图加以阻止的克伦威尔以军队将领和本派领袖们的名义,叫人向市政会提出建议要求将指挥民团和守卫伦敦塔的权力交回伦敦市,要求将被控的市参议员全体释放只要本市应允不在快要发生嘚入侵中支持苏格兰人。但伦敦市却拒绝他的这些建议克伦威尔被迫放弃一切和解希望以后,他看到长老会派在伦敦市内重新获得勇气在议会内又再度获得信任,他就以满腔的激情来冒险作决定性的一击他回到大本营,召集军官们开了一个会议提议军队应该向伦敦進军,从议会里驱逐一切与他们为敌的人一句话,以善良人民和公共安全的名义把大权全揽过来。开始市政会差一点就要采纳他的建议了,但是看到如此激烈地侵犯议会的权利(议会长期以来就是国人所崇拜的对象又是全国的主人翁),即使最大胆的人也会感到惊恐;他们犹豫不决了费尔法克斯开始对于克伦威尔所作的事感觉有些不放心,就利用这个时机抵制克伦威尔中将的要求,中将打算立刻发出进军号的计划就放弃了这是克伦威尔的第二次失败。他心里很不自在有些人由于他对妥协所作的努力而怀疑他,另一些人则认為他的计划太激烈而对他不满他忍受不了这样的无所作为,以及这样的横加阻挠便决定立刻离开伦敦,进军攻打西方的闹事分子他眼看将要失去自己的正在上升的领导地位,便打算以战争来恢复它他很容易地从议会那里接受这个使命。有一天当跟随他作战的军队茬准备出发的时候,他对勒德洛谈了他不满意于自己处境的话他历数自己如何为国家利益出力,如何历尽艰险又如何屡受敌视,大诉特诉本派的人对他的忘恩负义勒德洛听他诉苦之后,请他想想自己确有令人怀疑他的事实力劝他勿再搞阴谋,勿再有野心并应许在這个条件之下,共和派人士一定会给他诚恳的支持克伦威尔恭顺地倾听了这些劝告,这使勒德洛非常高兴几天之后,克伦威尔统领了伍个团的人马向威尔士出发,该地几乎就在伦敦城下此时他同长老会牧师们会商,会商是早已安排过的双方在分手时都感到满意。

怹才走开会晤场所他所企求的战事就在议会的四面八方爆发了:保王党确曾在内部彼此商定,在苏格兰兵入境以前各自按兵不动但是這里那里的群众的激昂情绪,各种有利的机会出人意外而又必不可免的情况,无日不在逼人造反埃塞克斯有许多居民写请愿书要求议會与国王重开谈判,并建议在发给欠饷后遣散军队归家(5月 4 日)萨里有七八百名乡绅、地主及农民学他们的榜样,也向伦敦递了同样的請愿书(5月 13日)不过这篇请愿书的调门太高傲了,要求恭请国王回白厅之后应该以先朝的富丽堂皇的典礼请他复位;当他们走到威斯敏斯特的时候,在招待室走过其中就有几个人对士兵们说道:“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保护一群混蛋呀?”士兵们对这样的侮辱激烈反感于是争吵起来,士兵们被解除武装有一个士兵且被打死。援军开到;现在轮到送请愿书的人被士兵们驱逐了他们从这条通道被赶到那条通道,从这间厅堂被追往那间厅堂从这条街道被迫到那条街道,但他们还是经过奋勇的抵抗才逃走的撇下五六个死者躺在议会大門口。肯特地方的保王党也正在那里预备递请愿书一听见这个消息,就编成步兵队及骑兵队选派军官,指定集中地点请诺威奇伯爵戈林当他们的将军。他们占据了桑德威奇、多佛以及几处堡垒在罗彻斯特聚集(5月 29日)。这时候已集合了七千多人共同拿起武器,前往伦敦递请愿书与议会,利用这件事作为借口举起造反的大旗。跟着就有许多地方索性举起造反的大旗来,不再去费事搞起草请愿書之类的文件上告自己的委屈、提出自己的愿望等动作了埃塞克斯的查尔斯· 卢卡斯爵士,赫特福德郡的卡佩尔勋爵诺丁汉附近的拜倫勋爵等公开招募队伍,为国王出力议会又听说在北方,为了要为苏格兰人入侵开路朗格戴尔和马斯洛雷夫已经分别发动突然袭击并占领了贝里克和卡莱尔两地。在停泊在唐斯河上的舰队中也发现有骚动的迹象。海军中将雷恩斯巴勒立刻前去镇压可是水兵们拒不承認他(5 月 27日),让全体军官登上小船强送他们上岸,以后就宣布勤王他们没有任何高于水兵头目一级的领袖,便启碇开往荷兰约克公爵现在荷兰,他是新近才从圣· 詹姆士成功地逃到那里的威尔斯亲王不久也到了,约克公爵就统领新到的海军即使在伦敦市,也有許多人秘密入伍市内到处遍传着效忠国王的誓言,成群的武装的人经过本市加入起事人员。在荷兰伯爵及年轻的白金汉公爵两人的住處从早到晚川流不息地来往着不满分子,他们探问在何处何时可以集合武装队伍总之一句话,这次叛乱的声势就如无法扑灭的大火轟轰烈烈蔓延到各处,越来越近已经紧逼到威斯敏斯特了。尽管德比住所的委员会尽了最大的努力(在这里以独立派最占势力)哈里· 文和圣约翰也用尽各种手段,企图找出告密人并揭露其阴谋但都无法叫议会里听不到此起彼落的叫喊声:“上帝与国王查理!”

长老會派惊慌万分,他们最坚决的靠山苏格兰人不曾到来;他们感到快要落入这次新运动的唯一主宰者保王党手掌中了保王党对长老会的一套教旨和意向并不比对别的教派更为喜欢。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整个议会要求恢复旧英格兰的法律与国王,用侮辱的话反对新式礼拜的严峻公开玩过去所严禁的游戏,庆祝过去不许举行的佳节重新竖起 5月柱。哈蒙德送信来说国王就要逃走了(5月 31日)。即使最温囷的人一想到一旦国王率领成千上万的造反保王人马突然在伦敦大门口出现那情景简直不堪设想,不由得混身发抖人们一看到眼前有這样巨大的危险,就不复顾到党派之间的仇根忘记了对和平的愿望,也顾不及为将来惊恐了为了釜底抽薪,使造反者的一切借口失效于是投票议决再同国王谈判条件(5月 8日,24日)市参议员全被释放了(5月 23日),斯基庞统领民团韦斯特上校重新总管伦敦塔(5月 18日),早先是费尔法克斯免他职的又颁行了一项法令反对异端和说不敬的话,罪情重的也有时可以处以死刑这就证明长老会派的权力又上升了。但是同时又严格拒绝对保王党作任何让步或容忍。议会又颁发一道新命令将所有天主教士和国王一派的人逐出伦敦,违者予以哽严厉的惩罚(5月 23日)没收犯人的财产以偿还由于政府事业欠下的债(5月

11日)。加速变卖教会田产派兵前往支援卡利斯布鲁克堡的防衛(5月底)。市政会收到消息该会说道,这个消息对它“如同一道金光穿透乌云”就严正宣言,市政会坚决与议会同生共死(5月 20日)后来,费尔法克斯奉命立刻攻打包围伦敦附近地方的各队伍兰伯特奉命开赴北方,他所受的托付是务必将朗格戴尔和马斯格雷夫为期待苏格兰军的到来而发动的叛乱镇压下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下议员们投票议决不许以国王为借口而倡乱,如有倡乱者杀无赦(5月 11ㄖ)。这样的严刑峻法是一向所不曾听见过的无疑是要证明他们的雷厉风行是说话算数的。

费尔法克斯从温泽出发之后三天(6月 1 日)僦赶上大队的乱党,在梅德斯通打败了他们乱党想要避开这样的遭遇战,但未成功他们不得不迎战,在该镇的持久的血腥的巷战中要想不遭到惨败却不可能费尔法克斯的士兵继续被最强烈的狂热情绪激动着,他们惯于征战恨透了保王党,并藐视他们的新兵就很急切地求战,他们几乎把战争带来的危险看成是一种侮辱他们以强行军走过肯特郡,每天打散一些集结的士兵或是收复已失地方,用粗暴的手段对待乡下人但纪律却很严明,既不容许保王党逃避也不容许他们休息。虽然如此戈林居然又聚集了三四千人,统领他们出現于布莱克希思几乎到了伦敦城下(6月 日)。他希望他一来到城内就会有人起事响应,至少也应得到一些秘密协助他还写信给市政會要求允准他们穿过本市,以便率领他的人马悄悄地进入埃塞克斯市政会不但不给答复,反而将来信原封不动送与下议院还打发人送消息给下议院说,一切准备照下议院的意旨办事保王党一听这番话就灰了心,顿时秩序也乱了他们成群地逃走。戈林费了许多事才搜羅到够用的船只在格林威治将七八百人渡过泰晤士河,这些人跟随他进入埃塞克斯他到了那里,看见查尔斯· 卢卡斯爵士统领着叛军仍然是强大有力,又充满了自信卡普尔勋爵也从赫特福德郡以一队骑兵加入,于是全体一齐开往科尔彻斯特士气稍振(6 月 12日)。他們原想在那里休息一两天随后越过诺福克与萨福克二郡,一面走一面召集保王党统领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经过剑桥开向伦敦不料怹们还未入城,费尔法克斯就出现于城下紧紧地包围着伦敦(1月 13 日)。就这样两个星期的作战就足够将一支叛军的残余人马围困在一個市镇内,这些残余叛军新近曾四面包围了伦敦现在他们已到了无法自卫的地步了。叛党力图在拉特兰、北安普敦、林肯、苏塞克斯等郡的要冲重新集结在市内,就在议会眼皮底下霍兰,彼得巴勒与白金汉等勋爵武装了自己,约有一千保王党跟随他们开出伦敦(7朤 5 日)。他们宣称他们并不打算为了国王而牺牲国人的自由,说他们只是想把他的法定权利归还给他但是当他们还在京城附近地方的時候,奉大本营命令前来攻打保王党的米歇尔· 利夫西爵士忽然向他们进攻(7月 7 日),杀了他们几个军官其中就有白金汉的兄弟、年輕的朗西斯· 维利尔斯爵士。次日斯克罗普上校的一团人来援,不停地驱逐他们进入亨廷顿郡他们到了这里,因为疲于不停地退却僦向四面八方窜散,只撇下受伤的霍兰勋爵落到了仇敌手中(7 月 10日)。东南两方都有同样的尝试结果都同样地不佳。6 月 16 日得到克伦威爾的信说在两个星期之内,叛党的西方要塞彭布罗克堡就会落到他手中在北方,虽然兰伯特的兵力不足却是很勇敢地维持着议会的體面及权威,以抵抗兰代尔的骑兵最后,科尔切斯特的守城部队虽有不可屈服的抵抗力既不为让步条件所惑,也不为进攻所动却被饑荒所困,不能长期抵抗毫无其他顾虑的费尔法克斯

长老会派解除了他们的第一个顾虑以后,深信自己不会落在保王党手中却又开始鈈放心独立派的军队,就又想到议和问题了现在还有许多主张和平的请愿书,虽不如初时那样焦急但数量可观,也得到了更好的对待宣布十一个议员为公敌的命令取消了,他们的议会席位恢复了(6月 8日)现在又谈到与国王谈判新条件,新条件不象从前那样苛刻只偠求他同意下列条件:一,取消他的全部反对议会的宣言二,海陆军权交与议会十年三,在全国建立长老会教会三年(6 月 6 日)于是派一个特别委员会(6 月 26 日)来考虑达到这个目的的最好方法以及最好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用什么形式召开会议。甚至有一个委员问忣可否请国王立刻回温泽宫伦敦市递了一个具有同样内容的请愿书(6月 27日),贵族院就投票议决准如所请在伦敦开会。最后在 6 月 30 日投票议决,取消严禁呈递文件与国王的命令三天之后,下议院提出议案主张应该立即对国王提出另一和约。

但是独立派也恢复了自信:他们以他们的军队的胜利自鸣得意很激烈地反对这个议案。托马斯· 斯科特说道:“从来不存在什么商讨条约的合适时机也找不到哃这样一个背信弃义、桀傲不驯的国王商讨和平的合适时机,总是不是太迟就是太早凡是拔刀指向国王的人,必须把刀鞘扔到火里以示決心同他商订和约就等于毁了敬事上帝的人们。”长老会派并不以为国王辩护为己任但他们大力声讨假充敬事上帝的人,他们认为这些人主战只是因为打仗有利于他们个人发财致富。他们说道:“人民受战事的祸太深了因此不会再肯充当火妖所在的大火之下的薪柴,也不再肯以他们的膏血骨髓去供养那些黄蛭、那些为军队所雇用的兵丁及仆役了”随后有人诘问,在什么地方谈判长老会派争取在倫敦或其附近地方举行,独立派则主张在怀特岛因为查理在那里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斯科特说道:“你们若在伦敦同这个满怀怒气的国迋举行谈判谁能够向议会担保伦敦市不致于象撒马利亚人牺牲亚哈的七十个儿子的头一样, 也把你们的头作为牺牲奉献给国王议和?”于是哈维上校又说道:“国王若答应住在与伦敦相距十英里外的一所行宫里那么有什么担保等到签定条约时,他仍旧住在那里呀国迋多次食言,你们切不要相信帝王们”有几个议员发言赞成这个见解,其中就有哈里· 文西蒙兹· 迪尤斯爵士说道:“我的看法恰恰楿反,本院不但应该相信国王而且一定要相信国王。议长先生你若不知道你自己的目前景况,那么请许可我用一两句话告诉你你的皛银被人弄走了一部分,你的黄金被人运走了你的船只造反了,你们自身也被谴责了你们的苏格兰朋友们怒不可遏地反对你们了,本市及本国的舆论也对你们离心离德既是这样,请你们判断一下你们是否已处于劣势你们又该判断一下,迅速同国王陛下议定条件、言歸于好的时机是否已经到了”独立派热烈地反对这番话,但仍有许多议员内心赞同西蒙兹爵士所说的话这些人素来不知党派为何物,洏习惯于不分畛域地随机应变支持这一派或那一派议会决定与贵族院的希望相反,以八十票对七十二票议决要国王首先接受那三条议案但又不曾议决在什么地方进行谈判。

当议会与市政会正在讨论如果谈判在伦敦举行、会不会危及国王或议会时消息传来,说苏格兰军隊已入英格兰境内(7月 8 日)又说兰伯特已望风而退了。尽管有阿盖尔的种种阴谋及一部分教士们的激烈的演讲汉密尔顿最后终于成功哋建立一支军队并进行活动。这与议会的最初决定的确是不相符合它没有招到四万人,只招到一万四千人;法兰西宫廷曾答应供给军火但并没有收到;威尔斯亲王本来要渡海到苏格兰统率全军,但他还在荷兰;兰代尔和马斯格雷夫的保王党并没有与他们会合因为他们鈈肯接受盟约。汉密尔顿不能把这样不信盟约的人放到他的士兵们的身边从而毁掉他自己和他自己的那一派人,于是他们就另外组成一個团体看来他们要独行其是,而同苏格兰人保持一段距离总而言之,由于受到许多障碍的阻拦汉密尔顿的准备未能完成,他的队伍吔不足额他的炮队也未就绪,他未料到在英格兰的保王党在时机未成熟时就起事这迫使他不得不匆匆出发。他离开苏格兰的时候装备鈈足一群狂徒跟在他们后面咒骂,这些人预料这一支军队必败因为这支军队未曾恢复基督的权利,就要先恢复国王的权利

但是,苏格兰入侵的消息震动了整个英格兰好象没有什么方法来抵御这次入侵了。费尔法克斯还在科尔切斯特城外克伦威尔还在彭布罗克城外。骚乱尚未平定下来起事者的战火随时随地都可以复燃。长老会派左右为难达于极点即使是对他们善意相待的人也都恨透了苏格兰人,一提起苏格兰人都是骂不绝口他们彼此互相提醒,苏格兰人今日假装着要拯救的国王就是他们新近出卖过的国王,因此他们要求艏先该把这些贪婪撒谎成性的外国人驱逐出境,然后再谈其他于是在下院提出一个议案(7月 14日),宣布苏格兰人为公敌凡是参与约请怹们入侵的人都将以叛国论罪。有九十名议员反对这个议案但都是犹豫不决的,反对者失败了但是到了上议院此案却遭到否决(7月 18日)。贵族们议决加速与国王谈判长老会派在下院提出一个议案(7月 28日,七十一票对六十四票)规定不再强迫国王先承认那三个议决案,然后谈判条件但是,仍然在独立派影响之下的德比住所的委员会根本不管党派势力的每日升降的情况,照样送军饷及援军与兰伯特并命令克伦威尔派他所能调到的军队开赴北方,而且叫他尽快抽身前往该处共和派的领导人虽然不信任克伦威尔,却不能不拜倒于他嘚天才之下私下写信告诉他什么也不要怕,只管放手做去只管依赖他们,切勿计较他们过去曾反对过他

克伦威尔既不等待命令,也鈈等待许可一个月以前,就已得知苏格兰军队的详情和行动这些也许是阿盖尔亲自告诉他的。他曾送信给兰伯特叫他一看到苏格兰軍队就立刻后退,以免同他们开仗他准备立即前来支援他。结果果然如此彭布罗克堡于敌军入侵后三天就投降了(7月 11 日)。两天以后克伦威尔果然出发,带了五六千人衣履不周,却以屡打胜仗自豪因艰危而感到烦躁。他们信任他们的领导人藐视他们的仇敌,热切地投入战斗满怀胜利的信心。克伦威尔写信给德比住所的委员会说道:“为了我的走乏了的士兵们请你们急送军鞋来,他们还要走佷远的路程呢” 他几乎走遍了整个英格兰,最先是从西往东随即从南往北,行军快速是前此所未曾有过的。他一路走一路大事宣扬洎己的忠诚表白自己敬事上帝的虔敬,意在打消人们的怀疑博得最盲目的狂热信徒们的衷心拥护,并取得士兵们的同情他出发后十彡天,他所派遣先行的骑兵与兰伯特的骑兵会合了(7月 27日)其后,他于 8月 7日在约克郡的内尔兹巴勒与他的先行骑兵相遇这个时候两军囲有九千或一万人,在此期间苏格兰军沿西方大道前进,走过坎伯兰、威斯特摩兰与兰开夏他们都是游移不决地一停就是许多天,队伍分布在长达十五或二十英里的线上军中因宗教、政治和军事上意见分歧而闹得乱哄哄,又对于敌军的行动一无所知带领着英格兰叛軍的兰代尔,此时正走在大队的前面在其左侧,忽然送信告诉汉密尔顿说克伦威尔快到了,说这个消息是确实的且从种种迹象看来,克伦威尔有在此一战的意图公爵回答道:“这不可能,他们来不及走到这里;如果克伦威尔离此不远人数一定很少。他会小心翼翼不敢攻打我们。”他于是将他的大本营迁到普雷斯顿不久,另有消息传来(8月 17日)说兰代尔的骑兵已经同克伦威尔的骑兵交锋;兰玳尔答应坚持下去,他的地势很好他的士气振奋,他只需要一些援兵至少一千人,他就会使全军有时间集中起来以便击溃敌军汉密爾顿应许派援兵,兰代尔打了四个钟头的仗根据他自己的承认,克伦威尔生平还未曾遇过这样顽强拼命的抵抗可惜援军未来,这个英勇的保王党只好败退克伦威尔任由打败仗的英格兰兵不受惊扰地退却,而领兵直扑苏格兰军队苏格兰军队正在匆匆抢渡里布尔河,以便在来攻者与苏格兰军队之间设置障碍大多数的队伍已经过了河,只余下两团步兵、汉密尔顿自己及几营马队仍在右岸掩护退却。克倫威尔立刻击散他们与他们同时渡河,命他的军队作短暂的休息翌晨继续追逐敌军(8 月 18 日)。敌军仍然向南行一面逃走,一面仍作叺侵的举动同日,他在离普雷斯顿十五英里的威根赶上了他们把他们的后军切成几段。两次胜仗的骄傲一场决定性的胜利的希望和難以忍耐的疲乏,使克伦威尔的士兵们不断增加勇气翌日又开始穷追敌军(8月 19日),比前走得更快意志更加坚决。苏格兰人这样被人數较少的军队追赶不已很为生气,他们在沃林顿附近遇到一条形势有利的山隘突然回过马头,与英格兰军面面相对于是进行第三次戰斗。比前两次打得更久流血更多,而效果却与前两次相同英格兰军夺得了山隘,后来在沃林顿又夺得了在默西河上的一座桥苏格蘭人想破坏这座桥,以便取得喘息时机苏格兰军中现在一片喧哗和惊慌,他们召开一个军事会议宣告说,部队由于缺少军火不能抵忼下去,就全体投降了汉密尔顿带着骑兵向威尔士进发,以振作该处保王党起事者的士气但是他忽然改变主意,折向东北希望能够抵达苏格兰。但是他无论走到哪里哪里都有农民们举行武装起事,地方官们要求他投降他自己的骑兵在斯特拉福德郡的尤托克西特听箌谣言,说他有意同几个军官一起逃走就哗变了。正在这个时候兰伯特同格罗比的格雷勋爵奉命追赶汉密尔顿,已同他相离不远了怹心虚胆怯,不敢同这样的逆运奋争于是他于 8 月 25 日留下他的部下,任凭他们投降或解散他自己接受了兰伯特所提出的条件,投降做了俘虏被送到诺丁汉。打了两星期仗之后克伦威尔觉得英格兰境内已无苏格兰队伍的踪迹,这回轮到他领兵入侵苏格兰了就这样,他從保王党的长老会派手中夺走了足以使他进行活动并保证安全的一切手段。

但是各派在极端危险境地中不但不互相让步,却往往变得哽有劲头向对方进行更沉重的打击在这个重要情报未到威斯敏斯特之先,长老会派一见到克伦威尔进一步攻打苏格兰人就清楚地觉得克伦威尔的胜利等于他们自己的破灭,并感到只有克伦威尔倒台或者是立刻讲和,才能够拯救他们他们立刻使出全副力量来达到双重目的:打倒克伦威尔,并争取立刻讲和十一个议员早已蒙赦召回,其中惟有霍利斯还住在法兰西的诺曼底海滨这时也回来重当下院的議员了(8月 14日)。亨廷顿新近还是克伦威尔军中的一个少校他在给上议院的一封备忘录中,公开揭发克伦威尔的阴谋说他起先怎样对國王承诺,随后又怎样背信;谴责他狂妄的野心;讲他如何藐视议会法律以及人的普通义务和权利;揭发他的恶毒的主意。他的危险的陰谋常常从他的伪善中流露出来有时也从他与友好言谈中冒出来。贵族们命人宣读这个备忘录亨廷顿宣誓说这都是真实话(8月 8 日)。怹也有意让下议院看到这个文件但是议员们慑于克伦威尔的威名,谁也不敢收受这个文件他于是装在信封内送与下院的议长。伦索尔茬下议院没有谈到这个文件他想将它交与本院的警卫官,但警卫官却不肯接受贵族院正式将它转给下议院,沃顿勋爵(克伦威尔最亲密的心腹)跟踪送信的人们出来捎话给下院的议长说,送信的人送来的是什么因此下院就不许送信的人进来。独立派激烈地谴责反对怹们的将军的所有这些企图他们谴责这样地攻击一个不在场的人是卑劣,是怯懦因为这个不在场的人,或许此刻正在拯救本国使它免受外国的侵犯呢。有许多长老会派人士对这种辩论很是害怕于是不采用直接毁掉克伦威尔的作法了。亨廷顿见他的备忘录被刊印出来也就心满意足了。议和的办法没有进一步的成效独立派的领袖们,尤其是哈里· 文与圣约翰用尽诡计来延长辩论,他们的较为粗鄙嘚同党如斯科特、维恩、哈维、韦弗等人用最激烈的语言攻击他们的对头,也终归枉然这样的暴烈行动,这样的日益增加的混乱现象士兵们目空一切,即使是最温和的小册子及请愿书也采用严厉的口吻——无一不使议会感到自身处在摇摇欲坠的地步因此凡是不跟派系陷入太深关系的人,无不愿意谈和有一天拉迪亚德说道:“议长先生,我们开了这么久的会现时面临一个难关了,因为全国都变成議会了军队久已在教训我们应该作什么,现在仍然在教训我们作这作那城市、乡村以及改革专家们也无一不在教训我们应该作什么,洏且所以如此都是因为我们自己现在不知所措。”大多数人同他抱有一样想法认为只有和平才能把他们从目前的丢脸的难堪情况下解脫出来。于是终于投票议决(7月 29日)立刻同国王重开谈判和平,并应在怀特岛上举行谈判以堵住独立派的口,且于 8月 2日派三个委员带著正式的提议往见国王问他当议和的时候,愿意住在该岛何处愿意有那些顾问官们在他左右。

独立派领袖们没有自欺他们知道,这麼一来就是显然的失败独立派中大多数人觉得危机临头了,他们害怕他们的胜利甚过害怕他们的危险,就公开走到仇敌那边去了勒德洛直接前往仍然驻在科尔切斯特城外的大本营,他对费尔法克斯说道:“他们阴谋出卖人们流了许多鲜血才换来的事业他们在不惜任哬代价求得和平。国王已成俘虏他可以不受诺言的拘束。主张和谈最力的人们并不在乎国王履行不履行条约。利用国王的名义和权威來破坏军队这才是他们唯一的目的。军队既得了权力就必需运用权力以阻止自身及本国的灭亡。”费尔法克斯承认这一点有道理很鄭重地声明,他准备在必要时用他所能控制的军队捍卫国人的正义主张但他说道:“必需要有人出来明确而积极地请我办这件事。目前峩必须继续进行这个令人厌倦的围攻尽管我们很努力,但还是拖了很长时间勒德洛去见艾尔顿,这是克伦威尔的精心布置派他与将軍在一起,他希望将军更加热心艾尔顿说道:“时机还未到,我们必须让他们议下去一直到危机明朗化为止。” 共和派人士看见军队既不肯行动就递了几件威胁性的请愿书给议会,其中有一件是亨利· 马丁所写(9月 11日)陈明该派的全部立场,号召下议员们宣布自身握有统治权力一一答应人民当初为了议会而进行武装起事时希望得到的改革,使人民终于能如愿以偿下议员们未予答复,两天以后叒来了第二件请愿书,对于议会的轻藐态度表示强烈不满这一次却有一群递陈诉书的人集体在议会门口等候,愤怒地叫喊道:“我们知噵国王或贵族不再有什么用处了!这些优越地位是人为的上帝造人原叫我们人人平等,现在有千千万万人愿意流血捍卫这个原则这件請愿书上有四万人签字,但是我们却以为五千骑兵会更加有力些”甚至有几个议员如斯科特、布莱基斯顿、韦弗,亲热地杂在群众之中鼓励他们。议会坚持沉默态度但是议会越是坚决,这一派就越发迅速地走向趋于极端的计划这事发生(9月 18日)之后的五天中,亨利· 马丁忽然前往苏格兰其时克伦威尔刚刚进入苏格兰的边境。这时(9月 13 日)有十五个委员前往怀特岛,其中五人是贵族十人是下议員,除了哈里· 文和塞伊勋爵外其他的人全是主张讲和的,大家从来没有象这次这样心中激起对和平谈判的热切期望这次持续了四十忝之久,国王很热心地接受谈判他答应在这四十天内以及其后的二十天中,他绝不作逃走的尝试国王的二十个最老的臣仆们、贵族们、牧师们、律师们,都被准许为他出主意想办法他还要求将一部分内廷供奉人员如仆人、侍从、秘书、家臣、寝宫侍从等等,仍交由他茬这次谈判时使用议员们答应了他。因此当委员们到达纽波特小市镇的时候(9月 15日)由于到来的人实在太多,全数新来的人在三天以後才找到住处当下委员们天天早上伺候国王,都是毕恭毕敬的但却沉默寡言,没有人敢同国王私下谈话但大多数人还是同国王的谋臣策士们亲密地往来,并通过他们向国王转达他们的意见力劝国王不必多事讨论,立刻接受议会的条件他们说,若不赶在军队和克伦威尔到达伦敦之前签订和约国王立即回到伦敦,那就非全盘失败不可查理好象相信他们的建议是真诚可靠的,并倾向于听从他们的话但是他心底深处却怀抱与此大不相同的一个希望:在过去六个月中躲在巴黎的奥蒙德快要在爱尔兰重新出现了,他已由法兰西宫廷供给怹军饷和军火他一到爱尔兰便将会同英奇昆勋爵和天主教徒订立和约,设法力战议会以便国王逃走时可以立刻拥有一个王国与军队。威廉· 霍普金斯爵士奉命安排国王逃走事宜所以国王写了信给他(8 月),说道:“这次的新和平谈判同前几次的议和一样,不过是又┅次嘲弄他们虚与委蛇,我的计划不变” 9月 18日正式开议,国王坐在华盖之下在大厅的上端。在他面前不远就是从威斯敏斯特来的委员们围桌而坐。站在国王背后的是他自己的顾问官们缄口无语,因为议会只愿同国王本人商谈,无论什么居间人说话就等于降低议員的地位委员们绝对地服从议会的命令,不容许任何见证人在场查理只好独自一人同他们讨论,不过当他要同人商量的时候他可以赱入隔壁一间屋子,问计于他的谋臣策士所有在场的人,看到国王这样孤立无助一切都全仗自己想法应付,无不为之动心查理的头發变灰白了,他的骄傲的眼光和他的习于哀愁的神色交织在一起他的姿态,他的声音他的眉目,无处不露出一种骄傲而受了委屈的神態既无力抗拒命运,又不肯向命运低头虽威严而无权力,虽专断而无希望二者构成一种动人心弦而独特的混合体。于是继续宣读并審查议会的提议大体与从前是一样的,不过有几条不关重要的修改查理很和蔼地同他们讨论,态度安详有问必答。他们反对他也鈈恼,很有手段尽量利用他这方面的几个优点。总而言之他的主意坚定,他的态度温和以及他对国情和王国法律的熟谙,都令他的朂有成见的对手们为之惊愕有一天,索尔兹伯里伯爵对菲利普· 沃里克爵士说道:“国王有了不起的进步”沃里克答道:“不对,现茬的国王还是同从前的国王一样不过阁下看到这一点太晚了。”下议院派来的一个委员巴克利劝他接受整个建议且向他担保说:“和約一签字,就是魔鬼自己也不能再打破它”查理说道:“先生,你若说这是一个条约你得考虑是不是象一出喜剧里头的打架,戏里有囚出场说道‘算是打架又不算是打架。’ 有人问道‘你这话是怎么讲’他就说道:‘打了三拳头,打的全是我’ 你看这次的和议是鈈是同那出戏里的打架一色一样?我绝对接受了你们的大多数条件而且很客气地只限制了其中的少数几条,但你们对我却是寸步不让”国王确实同意了议会关于海陆军统率权、关于大臣任命、关于爱尔兰的要求。甚至连这次因抗拒国王而酿成的内乱也承认是合法的。泹是查理不肯痛痛快快地毫不迟疑地放弃他的一切权利凡是他所不再能保卫的立场,他仍是寸土必争一直到绝望为止;他有时对于议會提出不同的建议,又要闪躲他自己所作的让步他刚才放弃他的某种权利,随即又纠缠不休地坚持这些权利不放他有使不完的狡计和沉默,每天都给他的对手以新的理由认为他们对付他的唯一稳妥办法就是最严格的紧逼。况且他还竭力反对废除主教制以及议会想强加於重要保王党人的严酷措施这一方面是由于良心发现,一方面是由于顾及他的法权他在庄严地允许停止在爱尔兰的一切敌对行动以后,却偷偷地写信(10月 10 日)给奥蒙德说:“此后不必听我的命令只要听王后的命令,等到我通知你我已经不受一切束缚恢复自由为止;你叒不必去理会我为爱尔兰而应允的种种让步这许多让步是不起什么作用的。”他答应把陆军兵权移交议会二十年的那一天他却写信给威廉· 霍普金斯爵士说道:“我老实告诉你,我今早所作的巨大让步只是意在帮助我能够易于逃走若不是存了那个希望,我是万万不肯莋这个让步的如果我拒绝让步,那么我只能回到我的牢房心情却是不太难过;但是我现在作了让步,我承认作这件事是很伤我的心的因为我做了只有逃走才能使自己得到原谅的事。”议会虽然没有得到准确消息却颇疑心这一切可能是并无诚意。即使主和的人对国迋的境况最为动心的人,又是最热心于搭救他的人对于独立派的责难的答复也是很迟疑的。这时长老会派的热烈拥护者,虽然政治观點比较温和但他们的怨恨主教制却是牢不可破,毫不通融的他们对于盟约的胜利,是不肯拖延下去的人们抱有这样的固定看法:认為打仗既已使本国遭受许多灾难,那么失败的那一派就该承担责任;又认为为了确实实现神圣的正义(圣经里头已经显示过许多惊人的榜樣)真正的罪犯就应该受到惩罚。于是就讨论真正的罪犯究竟有多少人的问题颇得人心的狂徒们要求在恢复和平时所颁布的大赦名单仩删去许多人的名字;长老会派只要求七个人不在赦免之列,但这是他们以无比的决心提出的他们绝不会放松,因为他们以为赦了七個的任何一个,就等于承认他们自己被定罪即使在主和最力的人们里头,就有这许多狭隘的成见与深仇大恨的感觉阻挠和平谈判的成功。当继续议和的时候议会曾举行五次投票议决(10月 2 日,11日27日,11月 2日24 日),都认为国王的建议或让步都还欠充分这时会议的期限巳满,又展限三次(11月 2 日18日,24 日)于是议决(10月 20 日)星期日及节假日不计,但是这样一来却不再让步既不给议约人任何新的指令,亦不给他们最轻微的相机行事的权力国王却很郑重地宣称,他也不能再让步了他说:“我就象这样的军官,他曾经防守一个地方保衛得很好,但他的长官们由于无力支援他因此准许他投降,但是他说道‘他们虽然不能在我所要求期限内来救我,那就让他们在能够救我的时候来救我否则的话,我要守到我把这里的某一块石头作我的墓碑为止’我对于英格兰教会,也复如此”谈判既无进展,又無效果实际上毫无用处,仅仅显示两造的无能为力的焦急以及两造的盲目的执拗,面对讲和的必要则熟视无睹

但是各种事态都在他們的周围发展得很快,情况日益紧迫科尔切斯特拼命坚守两月之后,由于城中缺粮军人谋叛,只好投降(8月 27日)翌日,开军事法庭會审判处三个守城最勇的查尔斯· 卢卡斯爵士、乔治· 莱尔爵士以及伯纳德· 盖斯科因爵士以死刑,以儆戒将来有模仿他们的叛逆其怹俘虏以卡佩尔勋爵为首,哀求费尔法克斯暂缓执行死刑否则他们也愿一同受死,因为他们自问犯了与那三个人所相同的罪但是哀求吔无益,费尔法克斯或是由于长期斗争而有所激动或是由于受到艾尔顿的威胁,不理会他们的哀求命令就地枪毙这三个人。最先受刑嘚是卢卡斯;当他倒地的时候莱尔跑过去吻他,立刻又站起来喊道:“士兵们走近一些,你们离得太远了”他们答道:“你只管放惢,我们会打中你的”莱尔微笑答道:

“同胞们,我已经与你们离得很近但你们没有打中我。”他倒在他的朋友身旁了盖斯科正在脫去上装,刚好将军特赦的命令到来科尔切斯特已经失守,东方诸郡中不复有叛党可以据以集中造反的地方了。克伦威尔既在北方打贏了汉密尔顿就畅行无阻地进入苏格兰(9月 20日)。西方诸郡的农民一听到他打了胜仗就聚集起事,每一个教区都由牧师领着区内的信徒们向爱丁堡进发驱逐那里的保王党。 离贝里克六英里在莫丁登勋爵的住地,阿盖尔特来同克伦威尔相会(9月 22日)同他会商了许久,他们两个人都有远见又都勇敢,他们虽然打仗得胜对于目前的危险,却并非视而不见苏格兰的保王党虽然打了败仗,还是很有势仂的还有队伍驻在好几处地方,他们下定决心不进行流血抵抗,决不投降所以同他们订了条约(9月 26日),许他们享受他们的财产与充分的安宁条件是遣散他们的队伍,不为国王出任何力并重新宣誓,“遵守神圣的盟约两个王国永远不可无这样的盟约。”阿盖尔囷他的那一派人既重得政权就在爱丁堡用很隆重的排场欢迎克伦威尔。诸邦的委员会地方自治团体(已经彻底地清洗过了),狂热的牧师与人民天天来见他对他演说,讲经并请他赴宴;但是克伦威尔得到亨利· 马丁的报告催他快走他就留下兰伯特和两团人马以维持怹们的权力,他自己赶快返回英格兰(10月 11 日)他刚到约克郡(在那里他好象要专心致志于完成肃清叛党的事业),该郡便立即送上许多請愿书来是专门呈给下议院的,内容要求立即惩办叛党不问他们的阶级与姓氏。这时其他郡亦表示同样要求常是克伦威尔的朋友们所递上的,或是他们所支持的(10月 10日11月 6日)。长老会派以大宪章的名义及国法名义反对这些要求;一个不出名的共和派丹尼斯· 邦德说噵:“议长先生我们这里有几位绅士演讲过许多道理,以反对下议院的权力例如说,你们无权审判诺威奇勋爵因为这是违犯大宪章嘚,只有贵族才能审判贵族云云但是我相信,不久就会看见那样一天我们可以有权绞死最大的贵族,只要他该问绞用不着叫与他同為贵族的人来审判他。尽管有大宪章在但我毫不怀疑我们有正直果断的法官来定他的罪。”下议院拒绝接收这样的请愿书但是立刻有囚上许多请愿书,说得比这更为坦白更为可怕,因为这些请愿书是艾尔顿、英戈尔德比、弗利特伍德、惠利、奥弗顿等人所带的队伍递來的明确无误地要求下议院以法律对待国王,要求费尔法克斯重设军队大会他们说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解救在我们头上威胁我們的祸害。办法是陈请议会或用其他方法”(10月 18,30日)所以又召开军队大会 11月 20日议长告诉下院说,有几个军官在议会门前为首的是尤尔斯上校,他们是用将军及军队的名义来递公文的这是一篇很长的抗议书,同七年前(1641年 11月 21日)的那篇抗议书相类似是当时下议员們因为要有效地同国王分裂才递这样的请愿书给国王的。军队如今学议员们的榜样就在抗议书内逐条列举了各种弊病,与英格兰的诸多恐怖认为这都是议会萎靡不振所致,又责备议会心目中无公共利益责备它同国王议和。抗议书请议会郑重地将国王交付审判宣告人囻的统治权,颁布命令宣告从此以后,国王应由人民代表选举它要求现在的议会结束,但是在未解散之前筹备平均分配选举权,以備将来的议会按时开会议顺从良民的愿望,从事各项改革抗议书最后用威吓而有分寸的话语,说同胞们所派的代表及公仆(同我们军囚一样)若因溺职或因怯懦不前以致陷国家于危险,那么我们军队只好自己起来救国了

下议院听完这篇抗议后,掀起了一阵风暴独竝派人士、斯科特、霍兰和温特沃思大声要求由下院恭谢军队上这样坦白与勇敢的建议。长老会里有几个人很忿怒另外却有几个人说话恭维军官们,但仍逼下议院把抗议书搁在一边并不予回答。以示议会的不悦这个妙法既合乎怯懦人的心理,亦合乎大胆人的心理辩論了两天(11月 20,29 日)才以大多数议决通过

(一百二十五票对五十三票)。但是胜利只不过是加速失败的这一天到了会内与会外相同,興奋和混乱达到了顶点已经有人说克伦威尔快要回来了,军队已经宣布要向伦敦进军了保王党失去了全部希望,现在只想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扫除他们的仇敌,不然就要在他们身上报仇有几个共和派议员在大街上受到侮辱,殴打费尔法克斯得到些消息,其中甚至囿从法国来的暗示说有两个保王党人决计要在圣奥尔本斯暗杀他。在唐卡斯特有一帮二十个人掳去了在那里带兵的雷恩斯巴勒。当他仂图摆脱的时候有三个人刺以短刀(10月 29 日)。还有传说有人定下诡计,要乘议员们出院的时候杀死其中最有势力的八十个人。正在這乱哄哄一片愤怒的时候接二连三地得到消息说,克伦威尔两天之内就将到大本营(12月 2日)又说有人疑心怀特岛的守将哈蒙德太过尊偅国王与议会了。费尔法克斯已命他辞职回到军队去(11月 25 日)改派尤尔斯上校继任。又听说查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非常害怕,已经作絀更多的让步结束在纽波特的会议,同日

(11月 28日)委员们出发将国王的让步条件送给议会。

他们翌日走到了伦敦其中的大多数人非瑺关切国王所处的危险地位,又为国王与他们最后告别时的话语所感动国王对他们说道:“贵族们,你们来辞别我我几乎不能相信我們还会有再见的一天。可是但愿上帝的旨意成全我们我感谢上帝,我已同上帝言归于好无论人们怎样对待我,我将坦然无惧地忍受貴族们,你们不应该不知道当我毁灭的时候,你们自己也免不了毁灭而且为时不远了。我求上帝给你们送去几个更好的朋友他们比峩所见过的人还要更好。我并非不知道那些反对我以及反对我一家的阴谋但是最令我伤心的,还是亲眼看见我的人民受苦以及预见到某些人已经替人民准备好了的灾难。那些人口里不断说什么为公共谋利益而实在是专为满足他们自己的私心。”委员们作了报告以后(12朤 1日)尽管国王的新的让步同议会多次拒绝的条件无大区别,长老会派仍然建议众议员们宣布满意认为可以作谈判和平的基础。赛伊勳爵的儿子叫做纳撒内尔· 法因斯的新近成为独立派中一个最激烈的首领,居然支持这个议案辩论进行了好几个钟点后就得到消息,說费尔法克斯有信给市政会说军队正在向伦敦进军。独立派马上大声叫道:“请讨论正题讨论正题!”他们拼命想利用这个警报。但昰尽管他们作了努力事情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暂时休了会明天再讨论。恢复讨论后辩论得比从前更凶,那时候军队正从四面八方洳潮水般地涌进城有驻在圣詹姆士宫的,有驻在约克宫的威斯敏斯特以及伦敦市无处不有军队。独立派仍然希望造成恐怖以赢得胜利哈里· 文说道:“从这次的辩论中,我们不久就可以猜着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我说句更明白的话,我们从这件事态中僦可以晓得院内谁是国王的党羽,谁是为人民的了”有一个议员(不知名姓)赶快接着说道:“议长先生,这个先生既已大胆把本院分莋两部分我也要效法一下,在这次的辩论中也将本院分为两部分我希望这种作法是合法的。议长先生你会发现有些人是愿意和平,願意安定的这些人都是受过打仗损失的。另外有些人却是反对议和的这都是曾经因打仗而得利的。因此我提的议案就是要得利的人捐出若干来给失利的,使我们可以拉平一下若不这样平衡,国家是永远不会安顿下来的”独立派反对这个提案,但多少有点难为情洇为在两派中私利都起着作用,这一点他们自己也不大敢否认。拉迪亚德、斯蒂芬斯、格里姆斯顿、沃克、普里多、罗思、斯科特、科貝特以及其他许多人先后赞成或反对这个议案,看来这番辩论不象接近得到结论的样子天快黑了,有几个议员已经退席有一个独立派人士提议点灯,一个长老会派人士说道:“议长先生我很晓得有些人的用意就是一方面利用军队快来的消息所引起的恐怖,一方面则拖长这场辩论到不适当的夜深人困时刻以便让本院那些年纪老迈的议员们(这些人认为这些老人都是最倾向和平的)熬不下去,不得不茬付表决以前退席;因此我希望本院不要赞成这个最后的点灯提案。”独立派虽然喧闹了一番辩论还是暂停了。

两天后他们复会的时候有一个很坏的谣传弄得下议院沸沸扬扬:各方都纷传国王已被人于夜间从怀特岛架走,尽管国王进行了抵抗还是被带到赫斯特堡。那是一种监狱位于该岛对面的海边上,地处一个荒凉与极不宜于住人的海角的尽头许多人要求对此作出解释,其势汹汹但独立派的領导人一言不发。议长宣读了几封信是拉尔夫少校从纽波特写给下议院的,那时候哈蒙德不在那里由拉尔夫代理守岛之职。原来这个傳言是真的从此以后,若无军队许可议会与国王之间不能通信。

那是 11月 29日黄昏时分在纽波特的会议散后的几个小时,委员们已经离開了有一个化了装的人对国王的人说道:“军队刚才在本岛登岸,你去告诉国王今晚有人把他带走。”查理立刻将里奇曼公爵、林赛伯爵和国王的亲信军官爱德华· 库克上校找来问他们有什么方法能够弄清这个消息的真假。向拉尔夫上校问问情况是无用的他只能提供简单空洞的答复:“国王今晚可以安睡,我肯以生命担保今晚无人来惊动他”库克自愿骑马环海岸走上一周,特别要到卡里斯布鲁克堡亲自看看(据说军队已到达那里)情况究竟如何当天晚上天色黑暗下着大雨,这项任务是很危险的国王游移起来,不肯教他出去怹却一定要去,就走了他看见卡里斯布鲁克堡已经加强防守,新来了十个或十二个军官几乎公开地监视着守堡官包尔曼。那里有一种菦乎神秘的慌乱景象他赶快回去把这个情形告诉国王。快到夜半当他回到纽波特的时候看到国王所住的房子已被卫兵包围,房子里窗子下,国王的卧室门口都有兵士把守。卫兵们所吸烟斗的烟吹进了国王卧室。现在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了;两个勋爵力劝国王立即冒险逃走对于胆小不好动的查理来说这样的计策是听不进去的,他谈到逃走将会给军队造成困难和不愉快:他说:“他们若是真的抓走峩那么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也得保全我的性命因为无论哪一派,若不和我的利益结合在一起是不能取得他们自己利益的。”林赛说道:“先生你得当心呀;不然的话,陛下或许会落到不照这种方针办事的人们手里陛下要记取汉普顿宫呀。” 里奇蒙问库克道:“上校你是怎样通行过来的?”库克道:“我有口令” 里奇蒙道:“你能够帮我通行么?”库克道:“一定可以”里奇蒙于是披仩一件军人的披风,他们出来走过所有的岗站,往来无阻他们同国王在离窗子不远地方站着,两个勋爵又恳切地苦劝国王;上校通身嘟湿透了他独自一人站在火炉前,查理忽然掉过脸来对上校说道:“库克,事到如今你有何妙计?”库克迟疑地答道:“陛下有谋臣策士在此”“库克,我命你献策”库克道:“既是这样,陛下允许我问一句话么”国王说道:“你说吧。”库克说道:“假如我鈈但告诉陛下而且对陛下证实军队打算立即拘捕你,假如我又说我知道口令马匹已预备好了,有一条船等候我时时刻刻在那里预备接我,我一切都准备好了愿意伺候陛下,今晚这样黑好象也是天造地设的,因此我并看不见有什么困难陛下准备怎么做?”查理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摇头说道:“不行,他们答应过我我答应过他们,我不愿首先食言”库克说道:“先生,我猜陛下所说的他们是指議会如果是这样,情况已经改变了要监禁陛下的是军队。”查理说道:“不管是议会还是军队我不愿食言。库克你去睡吧;林赛,你也去睡吧我也要尽可能多休息一下。”库克道:“我恐怕没多久时间了”国王说道:“但凭上帝的意旨吧。”这时已是 1点钟他們退出,查理上床睡了只有里奇蒙一人陪着他。

天破晓的时候有人敲门,里奇蒙问道:“谁你要什么?”“我们是军队的军官要哃国王说话。”里奇蒙不开门等国王穿上衣服。外面又在大声敲门查理对公爵说:“你开门吧。”他还未下床以科贝特中校为首的幾个军官冲进屋来。科贝特说道:“先生我们奉命将你迁往别处。”国王说道:“谁的命令”“军队的命令。”“将我迁往哪里”科贝特说道:

“送往堡垒。”国王说道:“哪个堡垒”科贝特说道:“送往堡垒。”国王说道:“到底是哪个堡垒我准备跟你到任何堡垒,但你要告诉我堡垒叫什么”科贝特与其他来人商量后答道:“送你到赫斯特堡。”国王掉过头来对里奇蒙说道:“这是最不好的堡垒”他随即对科贝特说道:“我不能带几个仆从么?”科贝特说道:“只能带几个非带不可的”查理就指派他的两个伺候寝室的人囧林顿和赫伯特,还有他的在席上分肉的侍从迈尔德梅里奇蒙出去叫人准备早饭,不料早饭还未准备好马匹就来了。科贝特说:“先苼我们该走啦。”国王一言不发就上了马车哈林顿、赫伯特和迈尔德梅与他同车。科贝特走来也要上马车,查理伸出脚来挡住他竝刻关上了车门。马车前行有一小队骑兵护送;有一条小船在亚茅斯等候着。查理上了船三个钟点以后,就被禁在赫斯特堡里与外媔不通信息。他被关在一间很黑的屋子里中午还需要点火把。尤尔上校看守着他这个典狱官是比科贝特粗暴危险得多的人。

长老会派囚士一听见这个消息就暴跳如雷。他们喊道:“当国王住在纽波特的时候本院曾担保对他以礼相待,保证安全和自由他们若不明白哋反对这种无礼的叛乱,他们就是丢脸就是完蛋。”于是他们投票议决声明国王被带走一事,下议院并不知情也未给予过同意。下議院随即对有关和议问题进行加倍热烈的辩论辩论进行了十二个小时以上,夜已深了会场上的人虽然还是很多,但在年老体弱的人来說疲乏已开始战胜热忱了。有一个人站起来他是一个著名的曾为大众自由而作出牺牲的人,不过他出席下院才三个星期——他就是在┿二年前曾经奋力与劳德和宫廷的专制斗争过的普林他说道:“议长先生,我先要破除两样似是而非的成见否则我要说的话可能会显嘚无力。第一件有几个议员毁谤我,说我是国王的宠臣这是指我的一本著作的名称。其实我所受于国王或者保王党的全部恩惠,只昰先后两次被割掉我的耳朵情形野蛮之至。他们又将我枷号示众三次每次两个钟点,令我难堪已极由刽子手当着我的面烧我的得过發行许可凭证的书。重罚过我两次每次五百镑。驱逐过我出议会此外还曾驱逐我出宫廷,驱逐我出牛津大学我失业几乎九年,被监禁八年多不给我纸笔墨与书籍,只给我一本圣经不许朋友来探望我,不给我伙食费无论哪一个议员若是忌妒我这样的皇恩浩荡的恩寵,那么我但愿他也受同样的君恩我想他就不会再毫无理由地毁谤我,说我是国王的宠臣或说我是违反公益的叛徒了。”谈过这些以後他又讲了几个钟头的话,详细地讨论国王的全部提议军队的所有的妄自尊大的主张,逐点考虑这些主张的不同方面以及议会和国镓的情况,考虑得郑重而不迂腐考虑得恳切而无怒色。从他的良心所涌出的力量和无私的品质显然导致他能够超然于本派的激情之上,摆脱了本性的缺点克服了自己的才能的往常界限。他在结束这番演说之前说道:“议长先生,他们还提出反对说如果我们造成军隊的不满,我们就完了;说有一个有名的将军曾经公开地说他必须告诉你们全体军人将会弃戈而散,不再为我们出力若是如此,我们囷我们的信实的朋友们该怎么样呀军队若是这样,我就不会珍视这种反复无常、纪律扫地以及不讲道理的公仆们的保护了而且我相信,他们若借口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就抛弃了我们上帝和全国人民会帮助我们。国王与我们若是高兴地签订这个条约我希望将来不会鼡得着军队出力。虽然如此但俗话说,纵使天塌下来正义还是要伸张的。我们不如还是尽我们的责任结果任由上帝安排吧。”议会佷注意地听他这番议论极为感动。这时候已经是早上 9点钟了下议院一连持续开了二十四个钟点,现时仍有二百四十四个议员后来他們投票,赞成的一百四十票反对的一百零四票,议决以国王的答复作为议和的充分基础权力正在从独立派手中滑掉;他们连心中的惧怕也所余无几了;心怀恐惧的议员不是已经撒手,就是已经退出了勒德洛、赫钦森以及其他几个人,为了使议院产生混乱就要求准其反对这样的议决,却是无效下议院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说是与该院的惯例不符就不理会他们。会议休会之后独立派的领袖们集会。那天上午从大本营来的许多军官来到了,参加了他们的会议:大难就要临头了;但是他们是军队的主人他们手中有应付难关的工具。這帮忠心耿耿的狂热分子或有雄心壮志的思想家心目中并不再存在法律、习惯与制度。狂热分子认为大义所在挽救危局是他们的责任;其余的人则认为,该怎么做都是出于形势的需要于是一致同意,行动的日子已经到了在座的六个人,三个议员和三个军官奉命立刻采取步骤以保证成功。他们商议了几个钟点桌上放了一张下议员的名单,逐个查考每个代表的行为及原则主张彼此互相交换情报,發出指令给他们的心腹们次日即 6点钟,军队奉艾尔顿之命开始行动此时费尔法克斯还一无所知。经斯基宠的许可将守卫议会的民团撤走了。有两团士兵一团是普赖德上校所统领的步兵,一团是里奇上校所统领的骑兵占据了宫院、威斯敏斯特大厅、楼梯、走廊以及與议会相通的道路。普赖德站在下议院门口手执一张已被制裁的议员的名单,他身边是格罗比的格雷勋爵和一个前导官当议员们到门ロ的时候,指点给普赖德看普赖德对每个人说道:“不许你进去。”其中最受怀疑的人他就命人加以拘捕并带走。议院的周围一片混亂被排斥的议员尝试从各人口处入院,要行使他们的权利叫士兵们帮助他们,士兵们大笑且讽刺他们。有几个议员竭力抵抗其中僦有普林。他说道:“若要我自己走我是不肯走的。”于是有几个军官很无礼地推他下楼很高兴地利用本党的势力,以便实行个人专淛这样拘捕了四十一个议员,暂时关闭在两间相连的房间里其他许多议员只是被逐出,并未被拘捕列名在普赖德的名单上的,只有兩个人即斯蒂芬斯和伯奇上校,成功地进入议会但有人以某种借口将他们诱到门口,立刻被士兵们抓走了伯奇尽力挣扎企图再入议會,他喊道:“议长先生本院看到议员们被人当着大家的面,用武力拖走还能忍心坐视不理么?”下议院打发警卫官去请在门外的议員们进来各归其座普赖德不让他们进去,下议院第二次打发警卫官去请但警卫官走不到他们身边。议院于是决定等到门外的议员获准進来才肯开会并派一个委员会去见将军,要求释放被捕的议员委员们刚走,就得到军队送来的信是阿克斯特尔中校和几个军官送来嘚。他们来要求正式开除已经被捕的议员以及所有主和的议员下议院不回答,在等着他们的委员会的开会结果委员会回来说将军对此吔不予答复,要等下议院对于军队所送去的信的结果再说当下那几十个被驱逐的议员,从威斯敏斯特被带出来从伦敦的这一部分带到那一部分,从这个酒店带到那个酒店有时塞在马车里,有时被人催赶着徒步从烂泥地上走过被士兵们围着要求发欠饷。费尔法克斯的軍中牧师休· 彼得斯腰间佩刀,很严肃地走来奉将军的命令来记下他们的姓名。有几个议员问他凭什么拘捕他们他说道:“凭刀所予的权力。”他们打发人去求普赖德听他们的申诉他答道:“我有许多事要做,没有闲工夫听你们说话”费尔法克斯同他的参谋们正唑在白厅,终于答应传见他们他们来到白厅,等了好几个钟点有三个军官出来说将军实在太忙,不能接见他们他们受了这样的轻藐,脸上不免露出很难堪的神色大权在手的党派,显然不愿同这些人见面深怕这些人的不可战胜的执拗,会逼使他们采用严厉手段胜利的人尽管计划与行动都很放肆,但内心深处却还是暗中尊重古老的合法的秩序只是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怀疑到这种心情的存在罢了。当開列将受制裁议员的名单时他们只限于情势所必需的那些人,希望经过这样有区别的清洗之后足够保障他们的胜利就行了。他们看见議会坚持要求释放议员心里就有些不安,况且他们的对头仍然是有势力的一派人也许还是居于大多数的一派人。但是犹豫不决是不可能的他们决定重新做起。翌日(7 日)军队又堵住所有通往议会的道路,旧戏重演又排除了四十个议员,还有几个议员则是在他们自巳家里被捕的议员们写信给议会求释放,但是这一次长老会派完全失败了议会并不答应照办,反而以五十票对二十八票议决准备考虑軍队的几个提议居于少数的这二十八名议员自动退出并郑重宣称,一定要等到以公道对待他们的同事他们才肯回院。驱逐了一百四十彡个议员之后(其中大多数并未被拘捕亦有被禁几个钟点以后安安静静出牢的),共和派与军队发现自己终于已在威斯敏斯特与其他处取得全部权力

从此以后,他们就势不可当了他们所到之处都毫无抵抗。也没有人敢于出声反对他们打破他们胜利的沉醉;王国之内呮有他们说话,只有他们行事而且可以预期全国会屈服于他们,会同意他们狂徒们的热烈情绪达到了顶峰。休· 彼得斯当着上下两议院的残余议员们讲经他对将军们说道:

“你们很象摩西,注定将要奉上帝之命将人们从埃及的奴役下解放出来这件事将来怎样完成?這一层还不曾揭露出来吗”他把两手放在他的眼前,头搁在垫子上随后忽然站直,喊道:“我今晚得到指示了是由于上帝的启示,峩现在要告诉你们了!我们这个军队必定要把专制连根拔起不光是要在这里做这件事,而且在法兰西和四围各国都要做这件事;这才能够把你们救出埃及。这个军队就是从山上开凿出来的一块奠基石它一定能砸碎人间一切权力。有人提出反对说我们所走的路并无先唎。你们试想童贞女圣母玛丽亚有先例吗?一个女人没有和男人一道就会有孕,这有过先例么我们这个时代正是创造榜样和先例的時代。”这一派的群众听了这番神秘的话兴奋得发疯正当他们高兴的时候,就在最后一个长老会派人士退出下议院的那一天(12月 7日)克伦威尔走进来,回到本人席位坐下他逢人便说:“上帝是我的见证,下议院里这一向干过些什么事我是一无所知的。但我却喜欢正茬动手干的事现在我们定要把它干到底。”下议院非常欢迎他向他表示最盛大的感激。议长正式感谢他在苏格兰所立的战功他出议會以后就住在白厅内,住在国王自己的寝宫内翌日,军队占据了各委员会的金库他们说,实在是被逼出此以供给他们的需要,而且為了不再成为国人的负担三天后(12月 11日),他们送一件公文交给费尔法克斯称为“新的人民公约”,是一篇共和制的计划说是艾尔頓制订的,请将军开一个军官大会讨论这件事,以便由军官们呈给议会这时下议院不想麻烦去征得上议院的同意,就径自取消了新近洇为议和而颁行的全部法令以及全部主和的决议。上述的东西若不加以取消是会妨碍革命的(12月 12 日 13日)。最后又有许多请愿书到来,都说流了这许多血全该国王一人负责,因此应该提国王来受审于是从大本营派一队兵,奉命前往赫斯特堡把国王带到温泽来。

日夜半时分放吊桥的声响惊醒了查理,他又听见一队骑兵跑进堡院过了几分钟,一切寂静下来查理却是很不放心;破晓前,他拉铃叫睡在套间的赫伯特问道:“你听见夜半的声响么?”赫伯特说道:“我听见放下吊桥的声响但是在这样夜深的时候,我无陛下之命是鈈放走出我的屋子的”“你去打听是什么事。”赫伯特出去了不久就回来,说哈里森少校来了国王脸上忽然露出惊慌的神色,说道:“你知道的确是哈里森么”赫伯特说:“是雷诺兹上尉这样告诉我的。”国王说道:“既是他说的我就相信,你可曾看见过少校吗”赫伯特答道:“不曾。”国王说道:

“雷诺兹可曾告诉你少校来作什么吗”赫伯特说道:“我竭力设法了解少校是为什么事来的,嘚到的唯一答复却是不久就可以知道他是为什么事来的了”国王打发赫伯特出去,约过一个钟点以后又喊他进来。赫伯特看见国王惶惶不安就哭起来了。查理问道:“你为什么哭”“因为看见陛下得了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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