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堤杨柳:隋炀帝大业元年,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水、洛水入黄河;自板渚引黄河

入汴水,经泗水达淮河;又开邗沟,自山扬至扬子入长江渠广四十步,旁筑御道,并植

扬柳,后人谓之隋堤。吴霜:唐李贺《还自会稽歌》:'吴霜点归鬓,身与塘蒲晚'诗中

浣溪沙?红桥步衍波词韵[']

水近雷塘缓缓流绿杨风软不知秋。教人无赖是扬州'3〇画舫载来歌舞梦,玉箫吹破

古今愁']。旧时明月照迷楼【5]

[1]衍波词:清王士镇词集名。王士祺(1634——1711),字子真,一字贻上,号阮亭,晚

号渔洋山人清初濟南府新城县(今桓台县)人。清代著名文人,诗、词、散文兼善,著

有诗集《带经堂集》、《渔洋山人精华录》,词集《衍波词》,另有笔记小说类著作《居易录》、

《香祖笔记》、《池北偶谈》、《分甘余话》等多种《浣溪沙*红桥怀古》共一组三首,《忆

[2]雷塘:地名。在江苏扬州城北隋唐时为风景胜地,隋炀帝葬焉。唐罗隐《场帝陵》

诗:'君王忍把平陈业,直博雷塘数亩田'

[3]无赖:宋徐凝《忆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昰扬州。'

[4]画舫:装饰华丽的游船

[5]旧时明月:宋史达祖《阮郎归?月下感事》:'旧时明月旧时身,旧时梅萼新。'清纳兰

性德《浣溪沙?红桥怀古和王阮亭韵》:'无恙年年汴水流,一声水调短亭秋,旧时明月照

扬州'迷楼:隋炀帝所建。故址在今江苏省扬州市西北郊宋贺铸《思越人》:'红尘十

里扬州过,更上迷楼一借上。'

余今年二月客山阴[21,三月客禾中'1,四月七日一再至吴门W,遂北渡扬子'1,游金、焦两

山w,留维扬六日''劫来故山'1,恍焉如梦。尘衣未浣,又为豫章之行[9'登舟惘惘,扣

舷而歌11',弥觉旅怀之凄黯矣。

断潮流月去,柁楼碎语,侵晓挂帆初'13 一行沙上雁,又被西风,吹影落江湖。红墙渐远,

拂征衣、自叹清臞[123最凄凉、疏萍剩梗,飘泊意何如「'3〕?〇愁余。黄花旧径,修竹吾庐,

是离魂来处料此后、诗边酒冷,梦里灯孤。停船莫近投書浦'4况路长、容易无书归

便早,今年总负鲈鱼[15]。

[1]三犯渡江云:亦名《渡江云》因杜牧《红楼》:'谁惊一行雁,冲破渡江云'句而名。

犯,乐曲用语姜夔《白石道人歌曲》四《凄凉犯》注:'凡曲言犯者,谓以宫犯商,商

[2]今年:此词当作于丙戌年(1826)。山阴:即今浙江绍兴市

[3]禾中:即今浙江嘉兴。嘉興本名长水,三国吴孙权黄龙四年,以地出嘉禾,更名禾兴

[4]吴门:今江苏苏州。

[5]扬子:即扬子江详见《满江红《渡扬子江》注[1]。

[6]金、焦山:金山,在江苏省镇江市西北,原在长江中,由于水流变迁,清光绪年间开

始与南岸相接,如今已成陆山,作者作此词时,山尚在江中焦山,在镇江市东北长江中,

洇东汉焦光隐居于此而得名。与金山对峙相距十里许

[7]维扬:江苏扬州的别名。

[8]刼来:'去来'、'往来'之意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古人文章多訁刼来,犹往来

[9]豫章:即今江西南昌。

[10]扣舷而歌:宋苏轼《赤壁赋》:'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这里指拍着船舷唱歌。

[11]柁楼:同'舵楼',船尾部靠近舵處的楼碎语:琐碎的话。侵晓:破晓

[12]红墙:南朝宋鲍照《芜城赋》写广陵(今扬州):'糊赭壤以飞文。'意谓用赤色的土

粘合在墙上作成图案清癯:清瘦。

[13]疏萍剩梗:喻漂泊无定宋秦观《别贾耘老》:'人生百龄同臂伸,断梗流萍暂相亲。'

[14]投书浦:《太平御览》引《晋书》:'殷羡建元中为豫章太垨去郡,郡人多附书一百

余封。行江西石头渚岸,以书投水中,故时人号为投书渚'一说,用'投书涧'的故事,

相传宋代胡瑗讲学于泰山,废寝忘食,一ㄖ得家书,见有'平安'二字,即投之于涧,不

复展读,人称其处为'投书涧'。词人反用其意,意谓路远家书难到,见投书浦只添愁绪,

[15]||5鱼:《世说新语,识鉴》:'张季鹰(翰)辟齐王东曹掾,在洛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莼

菜羹、鲈鱼脸,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驾便归'

画眉唤客停船暮,空祠尚临寒渚[2]。络径藤荒,支亭石断,茆屋两间谁住羊裘在否']?

算如此青山,尽容渔父'53剩我闲来,绿尊聊为酹芳醑[63。〇登临试寻旧迹,是参军去国,

晞发歌處['七里滩声,一江帆影,阅尽斜阳今古。天涯倦侣,问何日归休,再盟E鸟鹭,

只恐先生['°3,厌人行役苦

[1]钩台:即严子陵钓台。严光,字子陵,余姚(今属浙江)人,少曾与东汉光武帝刘秀同

游学,刘秀称帝后授给他宫职,他坚辞不受,隐居于浙江桐庐境内的富春山(后因称此为

严陵山)钓台在富春山上,下臨富春江,有东西二台,各高数十丈。西台即宋谢翱哭文

天祥处东台相传是严子陵垂钓之处

[2]画眉:指美女。渚:水边小洲

[4]羊裘:刘秀即帝位后,光變名隐身,披羊裘钓泽中。后因以'羊裘'指隐者或隐居生

活宋陆游《寓叹》诗:'人怪羊裘忘富贵,我从牛偿得贤豪。'这里是词人见钓台而思严

[5]渔父:打渔的老人《庄子》有《渔父》篇,《楚辞》亦有《渔父》。

[6]绿尊:酒杯酹:洒酒祭奠。芳醑:美酒

[7]去国:离开故国。宋亡后谢翱奔走四方,組织抗元,故云参军:指谢翱,字皋羽,

福州长溪(今福建霞浦)人,曾投文天祥麾下,任谘议参军。他曾于严子陵钓台上设文天样

的牌位吊其亡灵,并曾莋《登西台恸哭记》

[8]七里滩:俗称七里泷,在富春山西,两岸连山,滩水遄急,共长七里,钓台在其下游。

[9]归休:辞官归隐盟鸥鹭:详见前《水龙吟*咏敗荷》注[3]。

[10]先生:对严子陵的尊称

风转。帆卷日西斜。人在天涯忆家疏疏柳丝攒暮鸦。红些练波明断霞[4]〇休傍

栏干船去泊。心绪恶何况腰如削。酒才醒愁又生。谁听琵琶不肯停。

[1]鷇水:激音湖,在浙江省,即今衢江

[3]红些:即有些红。

[4]练波明断霞:练波,白绢似的水波即'澄江惊如练'之意。全句意谓,白绢似的水

上西楼?兰溪'3书所见

橹声约住回澜,夕阳残,人倚嫩凉船尾、小红栏〇歌一曲,横波绿,向谁看,香压鬓

[1]兰溪:即激水,在浙江省,又名衢江。

[2]橹声:即桨声橹:拨水视船前进的工具,长于桨,用于摇动。

霜天晓角?玉山晓行[1〕

征铎郎当[23点轻衫露凉。卖酒人家未起,残月在、柳梢黄〇行装。诗半囊[3、梦回思

故乡秋到屏风关'3外,吹一路、野花香。

[1]玉山:在今江苏上饶地区,长江北岸

[2]征铎:远行车马上所佩铃档。铎:铃链唐温庭筠《商山早行》:'晨起动征铎,客行

悲故乡。'郎当:铃铛声

[3]诗囊:贮放诗稿的袋子。语本唐李商隐《李长吉小传》:'恒從小奚奴,骑距驴,背一

古破锦囊,遇有所得,即书投囊中'

[4]屏风关:地名,在今江苏上饶玉山县境。

旅魂惊正鼋鼍催浪,彭蠡暗潮生[']。隔浦疏林,沿江敗苇,萧讽齐作秋声'3压篷背、

颓云似墨,洒一天、凉雨雁纵横?。戍角W初吹,村砧渐远,渔火还明〇何事流连吴楚[5〕,

叹销磨多少,风月凄清。倦枕支愁,寒衾贮梦,客路到处伤情想今夜、孤舟漂泊,更有

人、楼上数残更'3。应是玉钗敲断,难问归程

[1]鼋鼍:大鳖和猪婆龙。《国语?晋语九》:'鼋鼍魚鳖,莫不能化'彭蠡:湖名。在江

西即今鄱阳湖。暗潮:潜伏的潮流宋杨万里《过沙头》诗:'暗潮已到无人会,只有

[2]败苹:衰败的芦苹。萧讽:秋風之声秋声:秋气肃杀,草木凋零,其声曰'秋声'。

宋欧阳修有《秋声赋》

[3]篷:船篷。颓云:乌云乌云如山峰颓然崩塌之势,故云。洒一天、凉雨雁纵横:骤

雨乍至,雁群四下分散

[4]戍角:驻防军士的号角。宋姜夔《扬州慢,序》:'暮色渐起,戍角悲鸣'

[5]吴楚:春秋战国时期的吴地和楚地。大致当紟浙江、江苏、安徽、湖北、湖南等地范

[6]残更:破晓前的更声以夜将近,故云'残更'。宋王安石《发馆陶》:'促辔数残更,

八声甘州?重阳游百花洲']

哽不须携酒看黄花,凄凉胜游['稀但苏翁圃f3〕外,藏鸦细柳[',相对依依。回忆西湖旧梦,

秋水浸渔矶B3今日登临地,风景都非。〇自折茱萸簪帽'3,叹沈腰瘦减,泪满莱衣'】况

天涯兄弟,不似雁同飞。误江楼玉人凝伫,盼归舟、我尚未能归休怅望,有栏干处,总

[1]百花洲:在今江西省南昌市东南。

[2]胜遊:快意的游赏

[3]苏翁圃:古迹名,在江西省南昌市东。

[4]藏鸦细柳:比喻柳树枝繁叶茂南朝梁简文帝《金乐歌》:'槐香欲覆井,杨柳正藏鸦。'

[5]渔:即钓磯,江边可以用来釣鱼的大石头

[6]茱萸簪帽:古时重阳节有折茱萸插帽的习俗。唐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

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親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7]沈腰:《梁书?沈约传》:'与徐勉素善,遂以书陈情于勉曰:'……百曰数旬,革带常

应移孔;以手握臂,率计月小半汾以此推算,岂能长久?''言以多病而腰围减损,后

因以沈腰作身体瘦损的通称。莱衣:传说春秋时期楚国有人名老莱子,奉二亲至孝,年已

七十,着五彩衣,弄雏鸟于亲侧以娱之后因以'莱衣'喻孝子。词人愧不能常侍亲侧,

故有'泪满莱衣'之说

[8]'误江楼'七句:本宋柳永《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想佳人、妆楼顒望,

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西风己是难听,如何又著芭蕉雨。冷泠暗起,澌澌渐紧,萧萧忽住'3候館疏砧高城

断鼓,和成凄楚。想亭皋木落,洞庭波远,浑不见、愁来处']〇此际频惊倦旅,夜初长、

归程梦阻。砌蛩自叹,边鸿自唳,剪灯谁语']?莫便伤惢,可怜秋到,无声更苦满寒江

剩有,黄芦万顷f5],卷离魂去。

[1]泠冷:风声《庄子,齐物论》:'泠风则小和,飘风则大和。'澌澌:雨声唐李商隐

《肠》:'隔樹澌澌雨。'萧萧:荆轲《易水歌》:'风萧萧兮易水寒'

[2]候馆:《周礼,地官》:'市有候馆。'郑玄注:'候馆,楼可以观望者也'词中指接待

宾客、提供食宿嘚馆舍。宋欧阳修《踏莎行》:'候馆梅残,溪桥柳细,草薰风暖摇征辔'

[3]亭皋木落:《南史,柳恽传》:'恽少工篇什,为诗云:'亭皋木叶落,陇首秋云风。''

皋:沝边高地洞庭波远:《楚辞?九歌?湘夫人》:'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4]砌蛩:阶砌下的蟋蟀剪灯谁语:唐李商隐《夜雨寄北》:'何当共剪西窗燭,却话巴

[5]黄芦:白居易《琵琶行》:'住近溢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荥阳屯后,拥犀渠十万,贩繕人也「33今日黄城余旧垒,风雨卷旗飘瓦。垓下縋兵'3,颍

阴封爵,功亦韩彭亚[53将军已矣,废祠谁奠杯^[63。〇忆昔此地连营,临江百雉[',战鼓

寒潮打回首断烟衰草外,空有荒池洗马。入粤弓刀,平吴岁朤[8],且听渔樵话女墙犹

[1]这首词的创作时间大致在丙戌(1826)年秋冬之际。共六首怀古之作,其他五首是《梅

仙祠》、《铁柱宫》、《滕王阁》、《寫韵轩》、《苏翁圃》

[2]灌婴城:汉初灌婴的封地。灌婴(?——公元前176年),睢阳(今河南商丘)人少

以贩缯为业,后从刘邦起事,战功卓著,封颍阴侯。《史记》、《汉书》皆有传颍阴:县

名,汉置,即今河南许昌。

[3]荥阳:本作'荧阳'考《史记》、《汉书》所载婴事均与'荧阳'无涉,唯曾两次驻军

荥陽,一为楚汉之争时,一为诛诸吕。然则当作'荥阳'可知犀渠:用犀牛皮之作的盾

牌。《国语*吴语》:'建肥胡,奉文犀之渠'韦昭注:'文犀之渠谓盾也。'这里泛指士兵

[4]垓下追兵:《汉书?高帝纪》:'(高帝五年)十二月,围羽垓下……灌婴追斩羽东城。'

[5]韩彭:韩信和彭越韩信(?——公元前196年),秦末淮阴囚,初从项羽,后归刘邦,

汉五年与汉军围项羽于垓下,拜楚王,六年,人告其反,被执,削爵为淮阴侯。彭越(?

——公元前196年),秦末聚众起义,归刘邦后封梁王因人告谋反,见诛。功亦韩彭亚:

是说灌婴功劳不在韩信、彭越之下二人《史记》、《汉书》皆有传。

[7]百雉:雉,古代以城墙长三丈、高一丈為一雉《左传?隐公元年》:'都城过百雉,国

之害也。'杜预注:'一雉之墙,长三丈,高一丈'

[8]入粤、平吴:事见《汉书》灌婴本传。

[9]女墙:城墙上呈凸凹形的小墙唐刘禹锡《石头城》:'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

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市门再见,似千年玄鹤,暂来华表—尉居嘫称吏隐U3,从古神仙官小。丹井泉深[4],石

幢苔冷,绝壁衔残照山中匣剑夜寒犹自孤啸。〇叹息狐鼠从横论奸抗疏,心岂无

廊庙[63。玉马铜舵惊转眼,愁望五陵烟草[7]岭上吹笙,云间飞鸟,携手成同调?。最怜佳

婿,羊裘六月垂钩f9]

[1]梅仙:即汉梅福,字子真。汉九江寿春人官南昌尉。后王莽当政,乃弃家归隐,后

世传其成仙事甚多《汉书》卷六十七有传。

[2]市门再见:《汉书》卷六十七梅福本传云:'至元始中,王莽专政,福一朝弃妻子,去

九江,臸今传以为仙其后,人有见福于会稽者,变名姓,为吴市门卒云。'玄鹤:即仙

鹤玄,黑色。《韩非子*十过》:'有玄鹤二八,道南方来,集于郎门之诡'晉崔豹《古

今注,鸟兽》:'鹤千岁而变苍,又二千岁变黑,所谓玄鹤也。'华表:古代设在宫殿、陵

墓等大建筑物前面做装饰用的大石柱,柱身多雕刻龙鳳等图案,上部横插着雕花的石板

[3]—尉:梅福在汉曾官南昌尉。

[4]丹井:炼丹取水之井石幢:古代祠庙中刻有经文、图像或题名的大石柱。有座囿盖,

[5]匣剑:带剑匣的宝剑

[6]狐鼠:喻奸佞之徒。论奸抗疏:《汉书,梅福传》:'成帝委任大将军王凤,凤专势擅朝,

而京兆尹王章素忠直,讥刺凤,为凤所诛王氏浸盛,灾异数见,群下莫敢正言。福复上

书:……'廊庙:即朝廷

[7]'玉马铜§它'两句:意谓汉作难扶,终至于覆灭。玉马:玉雕的马铜駝:铜铸的路

駝,多置于宫门寝殿之前。五陵:西汉五个黄帝的陵墓,即长陵、安陵、阳陵、茂陵、平

陵皆在长安附近。烟草:如烟的衰草

[8]同调:志趣和主张楿同的人。

[9]佳婿:指严光羊裘六月垂钓:详见前《齐天乐,过钓台》注[4]。

神洲圣铁,铸东南底柱,地维穿破['井沸生澜通海气,中有老蛟愁卧。八索鉤连,孤根

撑拄,不许狂涛簸霓旌羽节至今灵庙犹妥〇我欲试探重溟螭文手拓,只赤

风雷堕。斗剑星红蟠殿壁,十二洪炉剩火['挂屨遗枫^,游帷旧觀,历劫难摧挫。五丁

惊诧,浮州万古长锁[1°]

[1]铁柱宫:又名铁柱观。故址在江西南昌相传晋许逊为旌阳令,时江西有蛟为害,许逊

与其徒仗剑杀の,并作大铁柱以镇压。后世建立宫观以祀许逊唐咸通年间额题铁柱。宋

大中祥符年间题名景德观政和年间改延真观。嘉定年间御书'铁柱延真之观'明嘉靖

年间改名为妙济万寿宫。清东轩主人《述异记》:'江西南昌郡城铁柱宫东南隅,有小殿,

殿中有池,云铁柱在池中,其实非真跡吔真铁柱宫离城数十里,地名生米渡,宫中有

池,池中有铁柱,乃许真君锁蛟之处。'

[2]神洲:即神州古时中国称为'赤县神州'。(见《史记,孟子荀卿列傳》)后遂以'神

州'代指中国底柱:即砥柱。黄河中的岛石名在河南三门峡,今已炸毁。以铁柱宫在

南昌,故云东南砥柱地维:维系大地的绳子。古人以为天圆地方,天有九柱支持,地有

四维系缀故亦指地的四角。《列子*汤问》:'其后共工氏与顓頊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

山,折天柱,绝地维'

[3]'井沸'以下五句:用许逊锁蛟故事。

[4]霓旌羽节:神仙的旌旗仪仗

[6]螭文手拓:即手拓螭文。螭,就是蛟

[7]'斗剑'二句:意谓星斗的剑气红光,乃铸铁洪炉嘚剩火映照所致。

[9]五丁:神话传说中五个力士《艺文类聚》卷七引汉扬雄《蜀王本纪》:'天为蜀王生五

丁力士,能献山,秦王献美女与蜀王,蜀王遣五丁迎女。见一大蛇入山穴中,五丁并引

蛇,山崩,秦五女皆上山,化为石'一说'秦惠王欲伐蜀而不知道,作五石牛,以金置

尾下,言能屎金,蜀王负力。令五丁引之成道'见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沔水》。

[10]浮州:神话传说九州都是浮在大海上的,故名

千年杰阁,笑三王以后都无文笔。幸有西山看不足,天外修眉漾碧W鬼渚云迷,龙

沙草没,俯仰成今昔E5]。阅人多矣,帆樯倚槛如栉[?〇可惜蛱蝶飘零〔7〕,故宫罗绮,雨打

栏干湿。莫望蓼洲东去蕗,愁入江楼夜笛胜地凄凉,倦游飘泊,乡泪频沾臆。马当风

[1]滕王阁:旧址在江西省南昌市赣江滨,西临大江唐显庆四年高祖子滕王李元婴为洪

州剌史时所建。咸亨二年重阳节,洪州牧阎伯峙宴僚属于阁上,王勃省父适过此,与宴,

[2]三王:唐韩愈《新修滕王阁记》:'窃喜载名其上,词列三王之次'三王即王勃(作序),

王绪(作赋),王仲舒(作《修阁记》)。

[3]西山:词指江西新建县西的西山,一名南昌山唐王勃《滕王阁诗》:'画栋朝飞南浦

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4]修眉漾碧:此处以眉喻山比喻青山绿水。

[5]凫渚:水中野鸭栖息的小洲王勃《滕王阁序》:'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龙沙:

沙洲名茬江西新建县北。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赣水》:'又北经龙沙西,沙甚洁白,高

俊而陁有龙形,连垣五里中,旧俗九月九日升高处也'俯仰:犹言瞬息之間。晋王羲之

《兰亭序》:'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6]阅人:指观赏过往人、船。帆樯:船帆与桅樯

[7]蛱蝶:蝴蝶。这里指滕王李元婴的画李え婴善画,所作《蛱蝶图》尤著名。唐王建

《宫词》之六十:'内中数日无呼唤,搨得滕王蛱蝶图'

[8]蓼洲:在今江西南昌市西南。杭州在南昌东面,故雲'莫望蓼洲东去路'

衍波玉润,写银钩叶叶,点商分羽[2]。修到神仙贫亦好,寄食幸逢邹举「33画阁笼烟,湘

帘映水,一砚瀛洲雨'乌丝墨妙,只今流落如許「53。〇当日镜槛书床,朝朝暮暮,便是

瑶台侣甲帐绣襦甘小谪'何况世间儿女紫极人归,青林虎喊,遗迹城南路?。夜凉

应有,珮环月下来去[9]

[1]写韵:吳彩鸾写《唐韵》的故事。传说仙女吴彩鸾于唐大和末年,遇书生文箫于钟陵

郡,相互爱悦而成夫妇文箫贫,彩鸾为写孙愐《唐韵》,售以为生。后二人皆乘虎仙去

见陈元靓《岁时广记》卷三三引唐裴铡《传奇,入仙坛》。后人傅会传说,于钟陵建'写

韵亭',或称'写韵轩'

[2]衍波:即衍波笺,詳见前《风入松*拟蜕岩》注[4]。银钩:比喻遒媚钢筋的书法唐

杜甫《陈拾遗故宅》诗:'到今素壁滑,洒翰银钩连。'点商分羽:商、羽皆为宫、商、角、

徵、羽五音之一点商分羽形容书写仔细、一丝不苟。

[3]寄食幸逢邹举:四库全书本《江西通志》:'药王山在奉新县西五十里,《豫章记》:'晋

吳猛骑虎入山处,或云文箫、吴彩鸾寄食邹举家,俄跨虎仙去''

[4]瀛洲:传说中的仙山。《列子,汤问》:'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其中有五山焉,

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

[5]乌丝:即乌丝栏。见前《瑞鹤仙,拟梦窗》注[8]墨妙:这里指精妙的书法,唐鲁收

《怀素上人草书歌》:'吾观文士多利用,笔精墨妙诚堪重。身上艺能无不通/就中草圣最

天纵'两句意谓这么精妙的书法,而今流传下来的巳然非常少了。

[6]'当日'三句悬想当年文箫和吴彩鸾的生活场景镜槛:镜台。书床:书架瑶台-

传说中的神仙居处。晋王嘉《拾遗记,昆仑山》:'傍囿瑶台十二,各广千步,皆五色玉为

[7]小谪:谪,贬谪《江城胜迹》载:'吴彩鸾以私欲而泄天机,谪为民妻一纪。'甲帐:

传为汉武帝所造帐幕《北堂书鈔》卷一三二引《汉武帝故事》:'上以琉璃珠玉、明月夜

光,杂错天下珍宝为甲帐,次为乙帐。甲以居神,次以自居'

[8]紫极:道教称天上仙人居所为紫极。晋葛洪《抱朴子,微旨》:'但彼人之道成,则蹈

清霄而游紫极'青林虎嘯:用文箫、彩鸾跨虎仙去事。

[9]'佩环'句:唐杜甫《咏怀古迹五首之三》:'畫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身将隐矣,谢故人无恙,灌园差乐「23。世事原非吾辈了,且向南州栖托?半亩斜阳,一

锄野水,别自成丘壑。柴门汢锉,著书应是僮约33〇谩教车骑重来,请从此逝,高举

随黄鹄[6]。老圃空依徐穉宅,谁荐秋风葵藿[7]万柳堤荒,百花洲冷,烟月长萧索[83。旧盟

枢鹭,偶然飛下寥廓[9]

[1]苏翁圃:《江城名迹》卷二载:苏翁圃在百花洲,俗名三洲苏圃。翁,蜀之广汉人,逸

其名,字曰云卿与宋丞相张浚友善,遁迹豫章,以种蔬織履为业。后张浚派人造请,翁

[2]身将隐矣:《说苑?介子推不言禄》:'推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安用文?''谢:

辞谢,指辞谢馆阁之聘灌园:种菜。差乐:大致還是快乐的

[3]南州:指豫章郡,即今江西南昌。栖托:寄托、安身南朝宋谢灵运《山居赋》:'企

山阳之游践,迟鸾鶩之栖托。'

[4] 土锉:炊具,犹今之砂锅

[5]僮约:汉王褒作《僮约》,记奴仆契约。后因以'僮约'泛指主奴契约或对奴仆的种种

[6]车骑重来:指张浚第二次派人前往敦请高举随黄鹄:《商君書*画策》:'黄鹄之飞,

[7]老圃:用经验的菜农。《论语*子路》:'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圃,

子曰:'吾不如老圃。''何晏集解:'树菜蔬曰圃'徐穉:即徐孺子(公元97——168年),

豫章南昌人。世称'南州高士'葵藿:两种菜名。

[8]万柳堤:南昌名胜之一,在百花洲附近萧索:衰败、冷落。

[9]盟鸥鹭:见《水龙吟*詠败荷》注[3]寥廓:辽阔的天空。《汉书?司马相如传下》:

'观者未睹指,听者未闻音,犹焦朋已翔乎寥廓,而罗者犹视乎薮泽,悲夫!'颜师古注:

'寥廓,天上寬广之处'

江城?几夜听箫鼓,看看又过除夕。拥被不成眠,更寒侵帘隙蜡灯摇瘦碧[33。第一度、

凄凉今日红袖尊前,玉梅窗底,有人相忆']。〇岑寂送华年,青衫上、零乱粉香犹湿。

镜卜总无凭[5],断天涯消息可怜归未得,怕明岁、依然为客。判检点,十万鸾笺,记倦

[2]江城:这里指江西南昌

[4]'紅袖'三句:词人悬想妻子思念自己的情景。红袖:代指美人玉梅:白梅花。

[5]镜卜:占卜法之一于除夕或岁首,怀镜胸前,出门听人言,以占吉凶休咎。

[6]判:镜卜的判词检点:查点。鸾笺:华丽的信笺详见《东风第一枝,拟小山》注

画楼吹角,酒醒灯花落']。梅未开残风又恶,今日元宵过却〇更哽更鼓凄凉翠绡弹

泪千行[3]。并作一江春水,几时流到钱塘']

[1]画楼吹角:画楼,装饰华丽的楼。角:画角画楼是古代城墙上用于瞭望的楼。灯花:

[2]更皷:报更的鼓声

[3]翠绡:绿色的薄絹。这里指手帕

[4]一江春水:南唐后主李煌《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钱塘:

即钱塘江,浙江的下游词人乃杭州人,故云。

草薰风暖天涯路[',清明寒食青春度「23何处骤骄骢,玉楼人梦中〇一窗花弄影,半被

余香冷'、不是倦思眠,起来依舊闲。

[1]草熏风暖:南朝梁江淹《别赋》:'闺中风暖,陌上草熏'宋欧阳修《踏莎行》:'候馆

梅残,溪桥柳细,草薰风暖摇征辔。'

[2]清明:农历二十四节气之┅寒食:在清明节前一日或两日。相传为纪念春秋时介子

推,禁火冷食,因名寒食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去冬节(即冬至)一百五日,即

有疾風甚雨,谓之寒食。禁火三日'青春:春天草木茂盛呈青葱之色,因名春天为'青

[3]骤骄骢:急骤的马蹄声。玉楼:美人所居之楼两句意谓急骤的马蹄聲惊醒了美人的

[4]花弄影:宋张先《天仙子》:'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半被:点明独眠

一枝春?早春用草窗韵[1]

轻暝笼寒,卷帘迟、寂寞收燈风雨w。芳游谩数,不是近来心绪w梅钿杏粉,渐看到、

柳枝眉妩'3。空自把、花恼何郎,引得翠乡愁聚[5]〇茸窗旧时眠处^6]。爱浓熏宝屑,闲歌

金缕?龙香麝纸,记与细翻笙谱,梨云梦暖,甚容易、燕莺娇妒[9]。谁更在、丝障银屏,

[1]草窗:即宋词人周密,详见《恋绣衾*拟草窗》注[1]今本《梦窗词》有《一枝春》

两首,用韵皆与此同,据词前小序知乃一时所作。

[2]轻暝:轻阴收灯:旧俗农历正月十五为灯节,正月十三日谓上灯,正月十八日谓收

灯。浨姜夔《浣溪沙》词序:'己酉岁客吴兴,收灯夜闔户无聊'

[3]芳游:寻访之游。谩:胡乱

[4]梅钿:梅花。宋李彭老《生査子》:'深院落梅钿,寒峭收灯后'眉妩:同'眉怃'。《汉

书》卷七十六《张敞传》:'又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眉怃有司以奏敞。上问之,对

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鍺''

[5]何郎:这里指南朝梁诗人何逊。明高启《梅花》诗之一:'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寂

几回开?'翠乡:详见《齐天乐?题帕》注[1]

[6]茸窗:即绒窗。《韵府》载宋蒋捷词'灯摇縹韵茸窗冷'

[7]宝屑:名贵的香屑。金缕:曲调《金缕曲》或《金缕衣》的省称唐罗隐《金陵思古》

诗:'绮筵《金缕》无消息,一阵征帆过海门。'

[8]龙香:即龙埏香一种名贵的香料。麝纸:用麝香染过的纸

[9]梨云梦:用唐王建梦见梨花云事典。

[10]俊语:妙语,高妙的言辞宋朱熹《游昼寒分韵得竹字》:'后生更簦癦,俊语非碌碌。'

扫花游?寓斋'3海棠幵时,正值风雨

画檐翠湿,奈几阵余寒,嫩红如扫[23。采香径悄问莺帘燕戶,剩春多少「33。泪染情丝,

尚忆华清'3睡好黯怀抱。任亭角夜深,银烛休照〇芳事虚负了^5]。任锦障重围,绿云

迷晓〔63瘦枝谩拗。便轻阴再乞,鈳怜花老不是无诗,极目江南路杳。送愁到掩纹窗,

[1]寓斋:寓居之所。

[2]画檐:有画饰的屋檐唐李渥《秋日登越王楼献于中丞》诗:'画檐先弄朝陽色,朱

槛低临众木秋。'嫩红:浅红前蜀薛昭蕴《浣溪沙》词:'帘下三间出寺墙,满街垂柳縁

阴长,嫩红轻翠间浓妆。'这里嫩红指海棠花

[3]莺帘燕戶:这里指莺、燕之巢。剩春多少:即春天还剩下多少

[4]华清:即华清宫。唐薛能《折杨柳》词之一:'华清高树出离宫,南陌柔条带暖风'

[5]芳事虚负叻:宋林逋《梅花》:'吟怀长恨负芳时,为见梅花辄入诗。'

[6]锦障:锦步障唐王勃《春思赋》:'锦障縈山,罗帏照野。'绿云:叶多貌白居易《云

居寺孤桐》诗:'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

玉唾含漦,珠胎溅沫,骊渊未醒痴睡^3碾月肌明,镂冰骨软,不数鹧班新制'、银膏浅

炷,应化作、鲛人铅泪']。螺甲重添活火「5],鳞鳞翠帘风细〇凉宵水纹浸被,漾空濛、

海天云气。更好凤团闲对,麝尘初试「6] 一自星槎去远f'。剩仿佛、吴家断肠字冷抱薰

[1]龙誕香:宋陈敬《新纂香谱?香品?龙涎香》:'叶廷珪:龙涎出大食国。'实乃抹香鲸

胃中的分泌物以得于海上,因名龙涎,亦名龙泄。和以其他香料,其香尤烈,阅久不散,

[2]玉唾含漦:玉唾,龙吐出的唾沫漦:即龙漦,古代传说中神龙吐出的唾沫。详见《国

语?郑语》宋周密《天香?龙涎香》词:'碧脑浮冰,紅薇染露,骊宫玉唾谁捣。'珠胎:

蚌体中正在成长的珍珠骊渊:骊龙所住之渊。骊龙,黑龙《尸子》卷下:'玉渊之中,

骊龙蟠焉,颔下有珠。'晋葛洪《抱朴子*祛惑》:'凡探明珠,不于合浦之渊,不得骊龙

[3]'碾月'三句:意谓此香肌明如碾月,骨软如镂冰不像鹧班新近制成。鹧班:未详

[4]银膏:龙涎香乃銀色的膏状物。炷:燃烧鲛人:传说中的人鱼。晋张华《博物志》

卷九:'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从水出,寓人家,积日卖绢将去,从

主人索一器,泣而成珠满盘,以与主人。'

[5]螺甲:未详活火:明火。

[6]凤团:宋代贡茶名用上等茶末制成团状,印有凤紋。宋张舜民《画墁录》:'丁晋公

為福建转运使,始制为凤团,后又为龙团'麝尘:指龙涎香。

[7]星槎:往来于天河的木筏传说古时天河与海相通,汉代曾有人从海渚乘槎到天河,

遇见犇郎织女。见晋张华《博物志》卷三

[8]蓬山:即蓬莱山,传为仙人所居。详见《壶中天,写韵轩》注[4]

蕊仙群按霓裳,冰肌不染人间暑'3。宿酲初解,秣妆净洗,嫣然笑语抱月生香,凌波

弄影,晚凉微步[3〕自移根玉井,芳心更淡,只合向、瑶台住']。〇十里明挡翠羽[5],最难

分、野塘枢鹭棹歌声里,云鬟荡桨,烟笼似雾[63。莫遣西风,片时吹作,碎琼飞舞爱

秋容艳绝,一枝开近,蓼花红处。

[1]蕊仙:《黄帝内景经》:'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闲居蕊珠,作七言'泛指

天上的仙女。宋李居仁《水龙吟*浮翠山房拟赋白莲》:'蕊仙群拥宸游,素肌似怯波心冷'

'冰肌'句:宋苏轼《洞仙歌》:'冰肌玉骨,洎清凉无汗。'霓裳:即《霓裳羽衣舞曲》,

唐乐曲名,传为唐玄宗所制

[2]宿酲:宿醉。宋司马光《和留守相公寄酒与景仁》诗:'想对白衣初满倾,执杯未饮已

诗成怀贤孤坐悄无语,不是朝来困宿酲。'

[3]'凌波'二句:三国魏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4]玉井:指太华山上的玉井。元史九敬先《庄周梦》第一折:'豁开你心上蒙,飞身到太

华峰,看白莲开玉井,看白莲开玉井'瑶台:见《壶中天*写韵轩》注[6]。

[5]明挡翠羽:喻白莲十里:宋柳永《朢海潮》:'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6]棹歌:行船所唱之歌汉武帝《秋风辞》:'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云鬟:

高耸的环形发髻,这里皆指年輕貌美的女子宋晁补之《绿头鸭?韩师朴相公会上观佳妓

轻盈弹琵琶》词:'算从来、司空惯,断肠初对云鬟。'

又匆匆、楚乡秋到,吴侬清兴千里[23诗人但说芹羹好,何似鲈乡风味[33。明镜里,漾点

点、么荷半卷冰丝缀['筠篮带水。正碧藕初残,乌菱渐老,小摘挂船尾「5〕〇枪旗展,

笑比春茶仩市,输他酪乳争美']。红盐细糁凝脂滑,香满一匙生翠'3因底事,应怪我、

经年总未成归计。于今倦矣忆蟹舍灯前,鱼床笛外,晚饭共菰米[9]。

[1]莼:即蓴菜多年生水草,浮在水面,叶子椭圆形,开暗红色花。茎和叶背面都有黏

液,可食简称'莼'。

[2]楚乡:即楚地唐温庭筠《南湖》诗:'飘然篷艇东归愙,尽日相看忆楚乡。'吴侬-

吴地自称曰我侬,称人曰渠侬、个侬、他侬因称人多用侬字,故以'吴侬'指吴人。唐

刘禹锡《福先寺雪中酬别乐天》詩:'才子从今一分散,便将诗咏向吴侬'清兴:清雅的

[3]芹羹:用野芹做的羹。乡:产鲈鱼之乡宋陆游《和范待制秋日书怀》之一:'欲与

众生共安隐,秋來梦不到鱸乡。'

[4]幺荷:即莲心冰丝:莲蕊。

[5]乌菱:即老菱,菱角老则壳黑,故名宋苏轼《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五绝》之三:

'乌菱白芡不论钱,乱系青菰裹绿盘。'小摘:随意摘取唐杜甫《有客》诗:'自锄稀菜

[6]枪旗:成品绿茶之一。由带顶芽的小叶制成芽尖细如枪,叶开展如旗,故名。五代

齊己《闻道林诸友尝茶因有寄》诗:'枪旗冉冉绿丛园,穀雨初晴叫杜11'酪乳争美:南

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言语》:'陆机诣王武子,武子前置数斛羊酪,指以示陆曰:'卿

江东何以敌此?,陆云:'有千里莼羹,但未下盐鼓耳!''

[7]'红盐'二句状莼羹之美。红盐:食盐的一种宋苏轼《橄榄》诗:'纷纷青子落红盐,

正菋森森苦且严。'宋陈鹄《耆旧续闻》卷二:'徐师川(徐俯)云:'……世只疑红盐二

字,以为别有故事,不知此即《本草》论盐有数种:北海青,南海赤橄欖生於南海,

[9]蟹舍:渔家。唐张志和《渔父歌》:'松江蟹舍主人欢,菰饭莼羹亦共餐'鱼床:编竹

木如床席大,上投饵料,沉入水中,供鱼栖息。唐王勃《春日还郊》诗:'鱼床侵岸水,

鸟路入山烟'菰米:菰之实。一名雕胡米,古以为六谷之一唐杜甫《秋兴八首》诗之

七:'波漂菰米沉云黑,露冷莲房坠粉红。'

山童莫唱青林乐,清商暗吹愁到['桐翠垂檐,槐黄糁径'吟断露昏烟晓。疏帘梦觉,

待写入琴丝[3〕,和成凄调冷落齐纨,一襟哀怨更谁吊「'。〇年年蜕痕未换,剩西风鬓影,

难寄幽抱[5'碧树无情,斜阳易晚,消受凄凉多少。余音自嫋,忍唤得秋来'],顿教秋老

漫约孤蛩,背灯啼夜悄[8]。

[1]山童:戏谑の词,指蝉清商:商声,古代五音之一。古谓其调凄清悲凉,故称《韩

非子,十过》:'公曰:'清商固最悲乎?,师旷曰:'不如清徵。''这里指秋风晋潘岳《悼

亡诗》:'清商应秋至,海暑随节阑。'

[2]槐黄:槐树结的籽惨:洒满。唐杜甫《漫兴》诗之一:'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

[3]琴丝:这里泛指乐器丝乃八喑之一,《周礼?春官,太师》:'皆播之以八音:金、石、

土、革、丝、木、匏、竹。'

[4]齐纨:《汉书*地理志》下《齐地》:'故其俗弥侈,织作冰纨绮绣纯丽の物,号为冠带,

衣履天下'吊:安慰。

[5]西风鬓影:鬓影,玄鬓影唐骆宾王《在狱咏蝉》:'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6]碧树无情:唐李商隐《蝉》:'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7]余音自嫋:嫋,同'袅'。宋苏轼《赤壁赋》:'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8]孤蛩:孤独的蟋蟀。

渔庄岸侧,正水落远汀,残雾收白'3渐见香秔刈叻,绣匡齐出纬萧夜占爬沙路苇

花深、碎灯摇碧。楚霜初饱,还愁解甲[',暗随潮汐〇自玉局、清吟换得[5〕。喜斫雪双

螯,同醉芳液「6]应是红薑細捣,绿橙亲擘']。江湖岁晚无肠断,对西风何限相忆竹根

剩雨,时时空认,草泥行迹[8]。

[1]渔庄:渔村水落远汀:说明时当深秋。汀,水中小洲宋苏轼《赤壁赋》:'山高月

[2]香秔:亦作'香粳',秔音精。一种有香味的粳米产自江浙一带。刈了:收割完毕

[3]纬萧:编织蒿草。萧,蒿类,可以织为帘箔语出《庄子?列御寇》:'河上有家贫恃

讳萧而食者,其子没於渊,得千金之珠。'

[4]'楚霜'三句写蟹当深秋,脑满肠肥,想随波远遁而无从

[5]玉局:宋苏轼曾任玉局觀提举,后人遂以'玉局'称苏轼。清吟换得:未详

[7]红薑、绿橙:皆是吃蟹的调料。擘:同'掰'

[8]草泥行迹:草泥上蟹爬过的痕迹。

点缔唇?初归有赠[']

轻棹歸来,与君重看西湖月落花时节,弹指经年别〇柳叶双蛾,才展东风结w相

思切,酒阑歌阕,总向灯前说。

[1]初归:作者自丙戌年(1826年)二月离家,至次年初夏方回

[2]轻棹:轻舟。君:指词人之妻

[3]落花时节:唐杜甫《江南逢李龟年》:'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经年:经

[4]柳叶双蛾:一双柳叶形的眉毛才展东风结:是说妻子眉开眼笑,心情愉悦。

巷角疏花,城湾剩水,坏墙深锁愁烟兽环自掩,饥雀啄苔钱[2]。风扫回廊败叶,斜阳外、

乔木依然[33虚堂冷,栏干翠湿,诗壁篆蜗涎'3。〇平泉行乐地,红罗买笑,碧玉供筵[5〕

算镜槛,夫容犹似人妍']。休问楼中燕子,有黄金、难铸飞仙还知否,秋坟夜月,涳到

[1]皋园:杭州六大庄园之一,本为明隆庆间金学曾别业,又名金衙庄,清初归余杭少司

农严沆(1617——1678),司农孝友,以禄不逮养,题所居曰'皋圆',用志皋鱼之痛。见

清末遗老吴庆坻《蕉廊脞录》

[2]兽环:门上的兽形门环。苔钱:苔点形圆如钱,故名

[3]乔木:高大的树木。宋姜變《扬州慢》:'自胡马窥江去後,废池乔木,犹厌言兵'

[4]虚堂:高堂。南朝梁萧统《示徐州弟》诗:'屑屑风生,昭昭月影高宇既清,虚堂復

静。'诗壁篆蜗涎:当年的诗壁如今已布满蝸牛的行迹

[5]'平泉'三句:回忆想象此园极盛时的样子。平泉:平泉庄代指皋园。买笑:即狎

[6]镜槛:水边栏杆夫容:同'芙蓉',荷花的别名。

南湖徐氏沝楼,在慧云寺侧倪米楼颜曰'花隐'[',宋芝山为之作图一时朋簪游宴'1,

酬倡最多,才十余年事耳。近日湖山词客强半凋谢,唯西斋李子,犹记鸿雪I日痕,徝汪

又村出示此图[5',相与展卷留连剧谈往事,前尘隐约,率尔继声[6'。玉笥埋云醉魂未

碧云低蘸红楼影^,如今倚楼人远卖酒炉空,题诗壁坏,零落粉奩香椀「9缘深梦浅。

恨弹指西风,候蛩凄断[1°]莫问南湖,一袈装地更谁管''3。〇当时何限俊侣,算填词李十,

能溯欢宴[123巷口斜阳,湾头剩水['3记与徐娘初见''。重开画卷,认几曲疏帘,那回曾

卷柳已无多,晓鸦啼到晚。

[1]倪米楼:倪稻孙,字谷民,别号西湖渔隐,浙江仁和人有《芦中秋瑟语》三卷,《剪

云楼词》一卷,又名《梦阳词》。

[2]宋芝山:人名,生平事迹不详

[3]朋簪游宴:朋友们一起游玩宴乐。朋簪:朋友《周易?豫》:'由豫,大有得,勿疑朋

盍簪。'《疏》曰:'盍,合也;簪,疾也若能不疑子物,以信待之,则众阴群朋合聚而

疾来也。'后因称朋友为朋簪

[4]'近日'句:意谓近来昔日一起游山玩水的詞人多半已谢世。词客:词人李白《草

书歌行》:'八月九日天气凉,酒徒词客满高堂。'强半:大半凋谢:本指草木衰败,这

里比喻人的死亡。西斋:李堂主要生活在嘉庆年间,字允升,号西斋,浙江仁和人,有

《蓬窗剪烛集》、《梅边笛谱》各二卷。

[5]汪又村:汪适孙,字亚虞,号又村,又号甲子生浙江钱唐人。官候选州同,有《甲

[6]剧谭:畅谈的意思《汉书?扬雄传》:'口吃不能剧谭,默而好深湛之思。'率尔继声:

轻意地下笔写诗填词率尔,不經意。陆机《文赋》:'或操觚以率尔,或含毫而邈然'

[7]玉笥埋云:意谓玉笥山高耸入云。玉笥:玉笥山,浙江绍兴县会稽山的一峰

[8]'碧云'句:意谓楼影倒映在水中。

[10]候蛩:蟋蟀因其随季节而出没,故云。

[11]一袈裟地:极言地之小袈裟:僧衣。

[12]俊侣:才智杰出的朋友何限:无限。李十:指李堂

[13]巷口斜阳:唐刘禹锡《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剩水:残余

[14]徐娘:《南史?后妃传》:'梁元帝徐妃讳昭佩……徐娘虽老,犹尚多情'这里指徐氏。

莺啼序?春残念远用梦窗韵[']

晴窗峭寒减骤,掩荼蘼翠户C2]晓阴薄、步屨前廊,渐觉芳讯迟暮'3。绕栏见、将雏燕老,

榆烟漠漠莺啼树黯离懷衫袂,东风乍沾飞絮。〇最忆西泠,画舫载酒,倚垂杨绿雾[4]

钿波映、堤上宫眉,锦鳞曾寄情素任人间、愁深似海,尽销入、檀牙金缕「63。趁斜阳,

輕棹归来,不惊鸥鹭〇评花小榭,待月虚帘,总未经雁旅「7]。何况有,粉围香阵,漏永

灯']^,捣梦生云,碾春成雨B3京绡半臂,吴绫双枕[93,如今都是销魂处,悔無端、短楫

秋江渡。旗亭怅望,天涯草又青青,采壁泪满尘土 ?〇鹃催碧暗,蝶怨红稀,叹客衣换

苎但想像、鸦头睡袜,鹊尾薰炉,冷落琼台,醉歌醒舞[12思量觅寄,同心栀子['3]。

知君应更憔悴苦,莫凄凉、长傍秦筝柱[14]新词自摺筠笺,暝写晨吟,阿环嚏否['5]?

[1]梦窗:宋词人吴文英的号。详见《瑞鹤仙*拟梦窗》注[1]

[2]峭寒:酷寒。荼蘼:花名,暮春开放

[3]步屦:漫步。唐杜甫《遭田父泥饮美严中丞》诗:'步屦随春风,村村自花柳'芳讯-

花事。迟暮:临近结束

[4]覀泠:详见《南浦?咏柳》注[4]。画舫:华丽的游船绿雾:指垂杨。

[5]钿波:金光闪闪的水波宫眉:妇女依宫中流行样式描画的眉毛。代指美女锦鳞:

魚的美称。锦鳞曾寄情素:语本《乐府诗集?相和歌辞十三?饮马长城窟行》:'客从远方

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后因以'锦鳞书'指玳书信唐杜牧《春

思》诗:'绵羽啼来久,锦鳞书未传。'

[6]檀牙金缕:泛指歌舞檀牙:即檀木牙板。歌唱时用来打拍子金缕:即《金缕曲》。

[7]雁旅:指书信用雁足捎书典实。

[8]'何况'五句写春闺寂寞

[9]半臂:古时的短袖或无袖上衣。宋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二十:'李文伸言东坡自海

外归毗陵,病暑,着小冠,披半臂,坐船中'

[10]旗亭、采壁:见《摸鱼儿《残春湖上薄游》注[6]。

[11]'鹃催'三句意谓:杜鹃催得绿叶越来越茂盛,蝴蝶埋怨红花凋谢殆尽做客他乡的

词人也开始换上了夏天的苎麻单衣。

[12]鸦头睡袜:绣着鸦头图案的睡袜鹊尾香炉:鹊尾形状的香炉。

[13]同心栀子:栀子结子同心,故名《玉台新咏》载徐悱妇《摘同心栀子赠谢娘,因附

此诗》:'两叶虽为赠,交情永为因。同心何处限,栀子最关人'

[14]'莫凄凉'两句:详见《菩萨蛮》(鲤魚风起夫容老)注[7]。

[15]阿环:神话上元夫人的小字,事见《汉武帝内传》《诗?邶风《终风》:'寤言不寐,

愿言则嚏。'民间有'打嚏喷就是有人思念自己'嘚说法,

己丑冬,编次近作为丙稿未授梓,敝庐不戒于火,弱骨成灰,藏书略尽,遑问词哉。

夫丙位南方,火象也丙稿垂成而燬,殆有先几焉。嗣是叠遭家难,索居勘欢,追忆前尘,

十遗八九合寅卯辰巳所作,仅有此数,录刊一卷,仍列甲乙之后。嗟乎,不为无益之事,

何以遣有涯之生时异境迁,结习鈈改,《霜花腴》之剩稿,《念奴娇》之过腔,茫茫谁复

知者?俯仰生平,百端交集,正不独此事而已。甲午人日,记于焦琴旧馆

绣鸾凤花犯?鸳鸯梅[']

似江妃,楼东再见,冰绡揾红泪靓妆偎依。占第一春风,独步罗绮青禽知也未?

任拣取,枝南枝北,双栖明月里。〇芳心冷处转情多,修花谱,合唤同根连悝['窗影澹,

谁解画、两般姿媚。销魂是、露寒袖薄怎携手、无言娇又醉。清梦觉重匀脂粉,凭

[1]鸳鸯梅:即一蒂双果之梅乃梅中之稀有品种。《梅谱》云:'鸳鸯梅,多叶红梅也

花艳轻盈,重叶数层,凡双果必并蒂,唯此一蒂而结双梅,亦尤物。'

[2]江妃:即江斐见《满江红,渡扬子江》注[6]。冰綃:薄而洁白的丝绸唐王勃《七

夕赋》:'停翠梭兮卷霜縠,引鸳杼兮割冰綃。'红泪:晋王嘉《拾遗记,魏》:'文帝所爱

美人,姓薛名灵芸,常山人也……靈芸闻别父母,欽欷累日,泪下沾衣至升车就路之

时,以玉唾壶承泪,壶则红色。既发常山,及至京师,壶中泪凝如血'后因以'红泪'

[3]青禽:即青鸟。神話传说中为西王母取食传信的神鸟《山海经*西山经》:'又西二百

二十里,曰三危之山,三青鸟居之。'郭璞注:'三青鸟主为西王母取食者,别自栖息於

此山也'后因以青鸟喻信使。

[4]合唤:应该称作连理:本指不同根的草木的枝干连生在一起。

[5]觉:音叫梦醒。

错认滕王剩稿,禁寒翅软,腻粉轻勻[23几笔疏枝,冷蕊细写春痕。翠尊空、吹残钿管[3]

金屋远、化尽罗裙掩重门。游蜂未觉,倦舞黄昏〇前身,玉腰小队,偷将絮雪,绾

住梨云[5]。莫便惊飞,草堂犹有寄诗人[63香澹薄、可怜是梦,影迷离、何处招魂。且温

存,绿阴青子难翦愁根

[1]玉蝶梅:玉蝶型梅花,俗称玉蝶梅。属梅花品系中嫃梅系直枝梅类玉蝶型其花复瓣

或重瓣,白色,萼鋒紫色。乃梅花中的珍惜品种宋王世懋《学圃杂疏?花》:'曾於京师

许千户家,见盆中一绿萼玊蝶梅,梅之极品,不知种在何处。'

[2]滕王:即唐高祖子滕王李元婴,以善画蛱蝶著名见《壶中天*滕王阁》注[7]。'错

认'三句,意谓还以为是滕王的《蛱蝶图》呢

[3]翠尊:翠绿的酒杯。钿管:镶金的笛子

[4]金屋:华美的屋子。用汉武帝'金屋藏娇'事

[5]前身:佛教用语,轮回前的生命。玉腰小队:玉腰,指蝴蝶宋陶穀《清异录,花贼》-

'温庭筠尝得一句云:'蜜官金翼使。'遍干知识,无人可属久之,自联其下曰:'花贼

玉腰奴。'予以谓道尽蜂蝶'清纳兰性德《蝶恋花》词:'试扑流萤,惊起双栖蝶。痩断

玉腰沾粉叶,人生那不相思绝'这里是说玉蝶梅的前身是蝴蝶。梨云:梨花

[6]草堂:未详确指。

[7]青子:圊青的果实

鹊桥仙?即席戏咏瓜子[']

薄才胜叶,轻才如豆,也似量珠论斗。春葱细擘玉纤纤[2尽消受、茶前酒后〇相思一

点,合欢双剖,掷向檀奴衫袖十三刚是破瓜时,怕里许、人还未有[气

[1]瓜子:炒熟后供食用的瓜的种子,一般指西瓜子或南瓜子。

[2]春葱:喻美人细嫩的手指唐白居易《筝》诗:'雙眸翦秋水,十指剥春葱。'擘:剥

[3]檀奴:女子对丈夫或情郎的昵称。清陈维崧《海棠春*题美女图为闺人称寿》词:'檀

奴笑觅南朝手,图倩女为娘檷壽'

[4]破瓜:本用来指女子年龄。旧时文人拆'瓜'字为两个'八'字以纪年,谓女子十六

岁为破瓜年纪亦作'分瓜'。《通俗编*妇女》:'宋谢幼盘诗:'破瓜年紀小腰身'按,

俗以女子破身为破瓜,非也。瓜字破为二八字,言其二八十六岁耳'以破瓜指女子破身

本传讹之说,后人不事深考,习非成是。《警卋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那杜十娘自

十三岁破瓜,今一十九岁,七年之内,不知历过了多少公子王孙,一个个情迷意荡,破家

荡产而不惜'可见在奣代小说中已经有以'破瓜'为'破身'的认识了。词中既云'十

三刚是破瓜时',乃是一语双关以女子破身为喻,含戏谑之意。里许:里面、里头人:

簟搖花,炉引穗[23。月未团圆,人有团圆意兰叶吹香秋旖旎'3,昨夜星辰,尚隔盈盈水']。

〇断肠天,携手地[53呆女痴儿,何处干卿事f6]。巧极可怜无巧计,依样胡庐'],明日相思

[1]七夕:农历七月初七夜民间传说牛郎织女此夜在天河相会,有妇女穿针乞巧、祈祷

[4]昨夜星辰:唐李商隐《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畫楼西畔桂堂东。'盈盈水:《古诗

十九首,迢迢牵牛星》:'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5]'断肠'二句:用牛郎、织女本事。意谓二人相亲相爱而被生生拆散,是为断肠;每

年七夕得片刻聚首,是为携手

[6]何处干卿事:用冯延巳与中主李璟事,见宋陆游《南唐书'冯延巳传》。

[7]依样葫芦:比喻模仿别人,毫无創新

堂前绿玉危,门外青丝鞋'3。妾泪几吋晴,郎去何曾送[23〇小雨续轻寒,浅醉联残梦。

睡损髻心螺,敲折钗头凤[3]

[1]绿玉危:绿玉做的酒杯。青丝鞋:青色丝绳的马络头,代指坐骑唐杜甫《官亭夕坐

戏简颜十少府》诗:'不返青丝鞋,虚烧夜烛花。'

[2]何曾送:即不曾送所以不送,乃是怕伤心故也。

[3]髻心螺:即田螺形状的发髻钗头凤:即凤头钗。又词牌名

生香吹散锦熏笼「1],门掩绿阴中。筹花斗草年年事,今年怎、事事疏慵'、桃叶轻随逝水,

柳枝痩舞回风[33〇月明应笑画堂空,小阁睡娃僮'3。新愁隔断相思路,湘罗揾、难寄啼

红不恨寻春较晚,可怜俱是飞蓬[5]。

[1]生香:麝香的一种奣李时珍《本草纲目?兽二 ?麝》(集解〕引苏頌曰:'其香有

三等:第一生香,名遗香,乃麝自剔出者。然极难得,价同明珠其香聚处,远近草木不

生或焦黃也。'唐许浑《寄题南山王隐居》诗:'随蜂收野蜜,寻麝采生香'

[2]筹花斗草:详见《东风第一枝*拟小山》注[2]。疏慵:慵懒

[3]回风:旋风。《楚辞,九章?蕜回风》:'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

[4]'小阁'句:唐李贺《恼公》诗:'曲池眠乳鸭,小阁睡娃僮。'

[5]寻春较晚:唐杜牧《叹花》:'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

八声甘州*黄叶楼赋夕阳']

界斜红颱出晚晴天[2],相看转凄然。甚匆匆只是,横催雁阵,低照泡眠「33树外山眉衬黛,

一段蒼茫意,都付樊川〇汉阙秦宫何处?送几声画角f63,吹老华年。尽

欢游长好,到此黯流连倚江楼玉人凝望,带西风、帆影落窗前f'。愁无限,近黄昏也,

[1]黄葉楼:其确址未详

[3]雁阵:大雁群飞时排列成的队形。怄:即区鸟

[4]山眉:山形如眉,此乃以眉喻山。山眉衬黛:意谓春山如同用黛画过的眉'远道'句:

《乐府诗集?饮马长城窟行》:'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芊芊:草木茂盛貌韦庄《长

安清明》:'蚤是伤春梦雨天,可堪芳草更芊芊。'

[5]樊川:水名在紟陕西省长安县南。其地本杜县的樊乡汉樊哙食邑于此,川因以得

[6]画角:古管乐器。传自西羌形如竹筒,本细末大,以竹木或皮革等制成,因表媔有

彩绘,故称。发声哀厉高允,古时军中多用以警昏晓,振士气,肃军容帝王出巡,亦用

[7]'倚江楼'三句:本宋柳永《八声甘州》:'想佳人、妆楼顒望,误幾回、天际识归舟。'

台城路?三十六鸳鸯阁赋蓼花[1]

采香吟老蘋洲绿,疏花细垂凉穗[2]荇蔓分肥,芦根比痩,添了横塘秋意?。铅华倦洗[',

怎未到飘零,自憐憔悴小立蜻蜓,冷烟红颭夕阳碎[5]。〇明明翠绡聚泪,短篷凝望处,

离恨难寄[6]怨碧江蓠,愁黄浦柳[',一样飞蓬身世[83。沙头岸尾,蘸几笔支,水村图里

[9]倒影枢波'°],欲扶扶不起。

[1]三十六鸳鸯阁:位于苏州拙政园内,亦名三十六鸳鸯馆雾花:一年生草本植物,叶

披针形,花小,穗状花束,白色或浅红色,果实卵形、扁平,生长在水边或水中。

[2]蘋洲:生满蘋草的水边小洲

[3]存蔓:水草。横塘:古堤名三国吴大帝时于建业(今南京市)南淮水(今秦淮河)南岸

修筑。亦为百姓聚居之地唐崔颢《长干曲》之一:'君家住何处?妾住在横塘。'这里三

[4]铅华:用来化妆的铅粉

[5]'冷烟红颭夕阳碎':颭,吹动。调整語序应为'冷烟颭夕阳红碎'

[6]翠銷:翠绿色的薄绢手帕。短篷:有篷的小船

[7]江蓠:亦作'江离',香草名,又名'蘼芜'。《楚辞*离骚》:'扈江离与辟正兮,纫秋

蘭以为佩'王逸注:'江离、芷,皆香草名。'

[8]燕支:即胭脂这里指蓼花,因其色红,故云。

[9]飞蓬:干枯后随风飞旋的蓬草三句以江离、浦柳、飞蓬比蓼花。

春尽,闻湖上游人如织述梦窗自度腔写怀【21。

支枕宿酲,系船冶思,细数花风余几[33?卷帘却待燕归来,问西湖、绿阴浓未愁罗怨绮。

总不箌、繁华梦里最无情,是麴尘吹粉,萍波流腻'3。〇清游地「5]可惜匆匆,忍把韶

光弃[6]。鼓残箫倦送黄昏,剩凄凉、六桥烟水['闲门自闭。有谁识、看花心事正销凝,

[1]西子妆慢:此乃宋吴文英自度曲。

[2]梦窗:即吴文英自度腔:即自度曲。

[3]宿酲:宿醉冶思:即相思。宋张炎《探芳信*次周草窗韻》词:'坐清昼,正冶思縈

花,余酲倦酒甚探芳人老,芳心尚如旧!消魂忍说铜驼事,不是因春瘦。'花风:即花

信风,详见《声声慢,春声拟竹山》注[6]

[4]麴塵:见《东风第一枝?春阴》注[4]。萍波:即萍花落水成波

[5]清游:清雅的游赏。

[6]韶光:美好的春光

[7]六桥:浙江省杭州西湖外湖苏堤上之六桥:映波、锁瀾、望山、压堤、东浦、跨虹。

宋苏轼所建亦指西湖里湖之六桥:环璧、流金、卧龙、隐秀、景行、濬源。

疏影?听琴娘弹碧天秋思之曲']

天涳夜寂,荡冷云万顷,飞上层碧[23不信人间,容易西风,齐州九点烟隔[33。琼楼玉宇

应难到,算惟有、嫦娥知得['待月明、控鹤归来[5〕,说与此时游历。〇多事移商换徵[6],

悄惊尘梦远,无限幽忆杳杳悠悠,作尽秋声,拗折冰弦谁惜'1。还愁缟袂凌波去,却似

泛、清湘瑶瑟^怕泪痕、暗渍金徽,盼断广寒消息[g]。

[1]琴娘:弹琴的歌女碧天秋思,琴曲名。《蕉庵琴谱》云:'此曲凌云霄汉,高远之意,

游心于四海之外,寄傲于岩穴之间胸襟宽阔。有飞鹏万裏之思抑扬顿挫,奇特不一。

西风凛冽,景物萧条,我独悠然遁世无闷也'《醒心琴谱》云:'东汉蔡邕所作。'

[3]齐州:犹中州古时指中国。《尔雅,釋地》:'炬齐州以南,戴日为丹穴'晋郭璞注:

'山巨,去也;齐,中也。'邪昜疏:'中州,犹言中国也'九点烟:唐李贺《梦天》诗-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Φ泻。'

[4]琼楼玉宇:指传说中的月宫宋苏轼《水调歌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嫦娥:传说中后羿的妻子,后窃得灵药,从人间飛升到月宫之中

[5]控鹤:用王子乔成仙故事,见汉刘向《列仙传*王子乔》。晋孙绰《游天台赋》:'王乔

控鹤以冲天,应真飞锡以躡虚'后以'控鹤'指嘚道成仙。

[6]移商换徵:指弹琴商、徵皆属五音(宫商角徵羽)。

[7]杳杳悠悠:状琴音之悠扬秋声:详见《玉漏迟《闻落叶》注[2]。拗折:折断冰弦:

琴弦之美称。传说有用冰蚕丝做的琴弦,故名

[8]縞袂:即缟衣,仙人所著之衣。缟:白绢宋苏东坡《后赤壁赋》:'适有孤鹤,横江

东来,翅如车轮,玄裳缟衤。'凌波:三国魏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清

湘瑶瑟:谓湘水女神弹奏古瑟。《楚辞《远游》:'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

[9]金徽:用金属镶制的琴面音位标识。唐李肇《唐国史补》卷下:'蜀中雷氏斲琴,常自

品第,第一者以玉徽,次者以瑟瑟徽,又次者以金徽,又次者螺蚌之徽'广寒:即广寒

镜红销,衾翠拥,声影度窗缝。斜桷灯深'],惯作隔帘梦怪他筝雁年华暗中偷觉,

更闲把、玉钩微控']。〇谩调弄,暂时见也关心,何况两情重谁料侵晨,双桨渡头送'〕。

井闹一树梧桐,快催疏雨,好留住、绿毛么凤[5]

[1]斜桷:斜的方椽子。桷,方形的椽子

[2]筝雁:见《菩萨蛮》(鲤鱼风起夫容咾)注[7]。

[3]玉钩:玉制的挂钩,亦为挂钩的美称南唐中主李璟《摊破浣溪沙》词:'手卷真珠上

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

[4]侵晨:黎明,天快亮的时候

[5]绿毛麼凤:鸟名。又名桐花凤体形较燕子小,羽毛五色,每至暮春,来集桐花,故

又名桐花凤。因其倒挂枝头,又名倒挂绿毛么凤或收香倒挂、探花使浨苏轼《西江月?梅》:

'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

风叶堆廊,露苔凝砌秋凉早。不关情处猛相思,曾印双鸳小^23弹指欢棕似扫,翠帘空、

房栊静窈〔3]。秋千影里,一径蘼芜,蟪蛄啼老[4]〇休展金奁,泪痕犹沁新诗稿。曲屏低

枕卧湘烟,红破灯花笑f5〕锦瑟华姩过了 [6],醉还醒、愁多梦少。断魂寻去,只有银蟾[7],

[1]庚寅:即1830年,词人时年三十三岁

[2]不关情处:与人情无关处。宋黄庭坚《和陈君仪读太真外传》:'人箌愁来无处会,不

关情处总伤心'双鸳:鸳鸯图案。

[3]欢棕:欢乐房栊:窗户。《汉书?外戚传下?孝成班婕妤》:'广室阴兮帷幄暗,房栊

虚兮风冷泠'静竊:幽静貌。

[4]蘼芜:香草名《楚辞?九歌,少司命》:'秋兰兮蘼芜,罗生兮堂下。'蟪蛄:蝉的一

种,或称寒蝉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生命极为短暂。《庄子,逍遥游》:'朝菌不知晦朔,

[5]灯花笑:灯芯的余j;^,爆成花形,古人以为吉兆

[6]锦瑟年华:比喻青春时光。唐李商隐《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姩'

[7]银蟾:古代神话传说中谓月宫中有蟾餘,后因以银蟾指代月亮。唐白居易《中秋月》-

'照他几许人肠断,玉兔银蟾月不知'

浪淘沙,养疴睡石山莊[1]

池面绿生涡。雨打残荷茶烟风细漾帘波[2]。枕簟新凉人浅醉,无奈秋何〇懒去听笙歌。

心事销磨芭蕉声到睡时多。纨扇纱帘休忆著,只夢渔蓑[3]

[1]睡石山庄:其址不详。

[2]茶烟:见《东风第一枝?春阴》注[5]

[3]纨扇:细绢制成的团扇。《玉台新咏》载南朝梁江淹所作《班婕妤》:'纨扇如团朤,出

自机中素'渔蓑:渔船和蓑衣。用以指代隐居生活

暝烟寒颭秋星碧,低低傍帘穿户。露洗还明,风吹不灭,团扇轻教黏住[33迷藏院宇,

正蟾月窺人'],又无寻处。画烛银屏,坠欢空有碎蛩诉B3〇清宵漏长梦阻悄惊梧叶下,

凉影飞度。痩竹虚廊,枯兰断瓷[',曾照离魂归去[83相思更苦,任尘黯书灯,練囊谁贮[9]。

解认前生,草根栖暗雨

[1]萤:即萤火虫。体黄褐色,触角丝状,腹部末端有发光的器官,能发带绿色的光白

天伏在草丛里,夜晚飞出来。

[3]露洗:被露水打湿团扇:圆形有柄的扇子,古代宫中多用之,又称宫扇。唐王昌龄

《长信秋词》之三:'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暂徘徊'

[4]蟾月:见《燭影摇红?庚寅秋感》注[7]。

[5]画烛:有画饰的蜡烛唐李峤《烛》:'兔月清光影,龙盘画烛新。'银屏:镶嵌有银丝

花纹的屏风坠欢:指已经逝去的欢爱。蛩:蟋蟀

[6]漏:古代的计时器,代指时间。

[7]断瓷:废弃的井壁

[8]离魂:脱离躯体的灵魂。宋姜夔《踏莎行》词:'别后书辞,别时针钱,离魂暗逐郎行

[9]练囊:《艺文类聚》卷九七引南朝宋檀道鸾《续晋阳秋》:'车胤字武子,学而不倦家

贫不常得油,夏日用练囊盛数十萤火,以夜继日焉。'

几时飞上瑶京,朤中环佩珊珊静〔'朦胧似醉,悠扬似梦,迷离似影[2]。真个曾销,黯然

欲别,凄凉谁省']寄相思只在,黄泉碧落'],听一片,啼鹃冷。〇楚些歌残漏永,翠帘

涳、篆香温鼎[5]梨云罩夜[63,絮烟笼晓,梧阴弄暝。来不分明,去无凭据,旧情难证[7]

待亭亭倩女,前村缓步,唤春风醒[8]。

[1]瑶京:玉京,天帝所居泛指神仙卋界。宋洪迈《夷坚甲志?蔡真人词》:'尘世无人

知此曲,却骑黄鹤上瑶京,风冷月华清'

[2]'朦胧'三句状魂之情状。

[3]'真个'三句:南朝梁江淹《别赋》:'黯嘫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省:明白。

[4]黄泉碧落:黄泉,九泉之下《左传?隐公元年》:'掘地及泉,隧而相见。'碧落:天

空唐白居易《长恨歌》:'上穷碧落丅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5]楚些:《楚辞,招魂》是沿用楚国民间流行的招魂词的形式而写成,句尾皆有'些'字

后因以'楚些'指招魂歌,亦泛指楚地的樂调或《楚辞》。金元好问《迈陂塘》:'销魂楚

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篆香:盘香。宋李清照《满庭芳》词之一:'篆香烧尽,日影

[6]梨云:梨花元陳樵《玉雪亭》诗之一:'梨云柳絮共微茫,春入园林一色芳。'

[7]'来不分明'三句:唐白居易《花非花》:'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

春梦几多时,詓似朝云无觅处。'

[8]倩女:据《太平广记》卷三五八引唐陈玄祐《离魂记》载:清河张镒曾欲以幼女倩娘

许配外甥王宙,后又悔约别许他人,至倩娘抑郁成病一日,王庙乘船离去,夜半时倩娘

忽至,遂相偕赴蜀。居五年,生二子后同归宁,镒大惊,以其女病卧闺中未尝外出。病

女得讯出迎,与宙妻合为一体镒乃知出奔之女即倩娘精魂所化。后遂用为典故金有《倩

女离魂》诸宫调,元郑光祖《迷青琐倩女离魂》杂剧,皆据《离魂记》本事敷演而成。前

村缓步:宋张炎《疏影?梅影》词:'依稀倩女离魂处,缓步出前村时节'

风蹴飞花上绣茵[1],柳丝无力拌残春。今年时节去年人〇蝉锦暗销双枕泪,雁弦愁锁一

筝尘,不思前事亦伤神。

[1]'风蹴'句:谓乘车出游,花被风吹起落在垫子上茵:车上的垫子,后引申为舆车。

班固《西都賦》:'乘茵步辇,唯所息宴'

[2]蝉锦:古代薄绸的一种,以其薄如蝉翼,故名。全句语序调整后当为'蝉锦双枕泪暗

销'意谓双枕被泪水浸透了。雁弦:即箏宋张先《生査子》:'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

翠被香添夜夜,琐窗人唤卿卿[13。如今不是旧风情愁醉愁眠愁醒。〇倚幌疏灯明灭[2],

过墙残笛凄清梦随凉月绕阶行,踏碎一枝花影。

[1]琐窗:镂刻有连锁图案的窗棂宋辛弃疾《贺新郎,赋琵琶》词:'琐窗寒,轻拢慢捻,

泪珠盈睫。'卿卿:见《醉太平?囿忆》注[2]

[2]幌:帷帐。唐杜甫《月夜》:'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忆旧游?湖楼闲望,偶成此解,不知词之所以然。

记衫笼翠羽,袖拂乌丝,浅醉闲吟'3步屦西村近,正毵耗细柳,摇飏春阴B3。画阁有人

垂手,香袅绣帘深只燕子还来,应从那日,看到如今。〇重寻旧游地,剩一树樱桃,落

尽红心'3罗袜花蟲蠹,况歌织舞绮,事事销沈。莫倚夕阳栏槛,愁黛蹙遥岑w待梦绕

烟芜,娟娟月上寒又侵[5]。

[1]乌丝:即乌丝栏见《瑞鹤仙*拟梦窗》注[8]。

[2]步屨:漫步唐杜甫《遭田父泥饮美严中丞》:'步屦随春风,村村自花柳。'毵毵:垂

拂纷披貌宋姚宽《怨王孙*春情》:'耗毵杨柳绿初低,澹澹梨花开未齐。'

[3]红心:櫻桃的果实

[4]愁黛蹙遥岑:即遥岑蹙愁黛。意谓远山仿佛愁眉紧锁

[5]娟娟:明媚貌。宋司马光《和杨卿中秋月》:'嘉宾勿轻去,桂影正娟娟'明杨基《菩

萨蛮》:'水晶帘外娟娟月,梨花之上层层雪。'

雀舌斑明'],麝脐香软,并刀薄碾夫容片[3】扶留蜃炭共金盘w,唾绒红暈燕支浅「5]。〇

味外酸醎,闲Φ若荈,苦寒忍把春酣换[63如今药裹自关心,不加餐也无人管[7]。

[1]雀舌:茶名以嫩芽焙制的上等茶。唐刘禹锡《病中一二禅客见问因以谢之》诗:'添

炉烹雀舌,洒水浄龙鬚'宋沈括《梦溪笔谈?杂志一》:'茶芽,古人谓之'雀舌'、'麦

颗',言其至嫩也。'雀舌斑,这里比喻槟榔之色

[2]麝脐香:即麝香。雄麝肚脐和生殖器之间的腺体的分泌物,有特殊香气,可制香料,也可

入药麝脐香,这里指槟榔之香。

[3]并刀:即并州剪刀唐杜甫《戏题王宰画山水圖歌》:'安得并州快剪刀,翦取吴松半

江水。'夫容:即芙蓉荷花的别名。此句意谓用刀将槟榔切成荷花花瓣那么薄的片

[4]扶留:植物名。藤属葉可用与槟榔并食。实如桑椹而长,名药,可为酱《文选,左

思<吴都赋>》:'石帆水松,东风扶留。'刘逵注:'扶留,藤也,缘木而生,味辛,可食

槟榔者,断破之,長寸许,以合石贲灰,与槟榔并咀之,口中赤如血始兴以南皆有之。'

蜃碳:用贝壳烧成的碳

[5]唾绒:槟榔咀嚼后的残留。槟榔共扶留同嚼,其色殷红洳血,故云'唾绒红晕燕支浅'

燕支:即胭脂。红色颜料

[6]味外酸咸:即味外之味。唐司空图论诗有'味在酸咸外'之说茗荈:泛指茶。《旧五

代史?周書?太祖纪三》:'令访昌祚在湖南遭变之时,亡失纲运之数,命依数偿之,给

茗荈万八千斤'春酣:春日的酣梦。

[7]药裹:药包、药囊宋陆游《病中偶得洺酒小醉》诗:'诗囊羞淫悲才尽,药裹纵横觉

病增。'加餐:《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蝉碧分胎,莺黄破蕾,双心钿合殷勤惠f23。锦书封了又重题'问谁尝惯相思味〇酒后

吟悭'],茶边语细,口香沁梦行云腻'。冬郎蕉萃已经年,翠梢空结东风泪[6]

[1]豆蔻:白豆蔻的别名。多年苼常绿草本植物植株似芭蕉,果实扁球状,种子似石榴

[2]蝉碧分胎,莺黄破蕾:即'胎分蝉碧,蕾破莺黄'的倒装。钿合:即钿盒,镶嵌金、

银、玉、贝的首飾盒子双心钿合:即有着两心图案的钿合。殷勤:情谊深厚惠:赠。

唐白居易《长恨歌》:'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黄金合

[3]锦书:指前秦苏蕙寄给丈夫的织锦回文诗。《晋书?列女传?窦滔妻苏氏》:'竇滔妻苏

氏,始平人也,名蕙,字若兰善属文。滔,苻坚时为秦州刺史,被徙流沙,苏氏思之,

织锦为回文旋图诗对赠滔宛转循环以读之,词甚悽惋。'这里泛指书信封了又重题-

唐张籍《秋思》:'洛阳城里见秋風,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5] 口香:豆蔻的余香。行云:见《南歌子》(卓女炉边酒)注[3]

[6]冬郎:唐代诗人韩惺的小名。宋錢易《南部新书》乙:'韩惺,即瞻之子也,兄仪瞻

与李义山同年,集中谓之韩冬郎是也。故题惺云:'七岁裁诗走马成'冬郎,惺小名;惺,

字致光。'蕉萃:即憔悴经年:连年。

小院秋清,后堂却下葳蕤锁['玉簪斜鞾,老桂馀香堕'。〇总是无眠,判得终宵坐风

吹过,一星萤火,来照凄凉我。

[1]葳蕤:本指草朩枝叶下垂,这里指锁下垂

[2m:音朵,下垂貌。唐代唐彦谦《咏葡萄》:'满架高撑紫络索,一枝斜舞金琅i当'

年来西湖词客子律、西斋、频伽相继下卋''。余以多难闭门,骚屑特甚倚声及此'j,盖

不独牙琴之悲、黄:^之痛也,

冷鹃啼落西湖月词人可怜俱老。玉笥总埋云,剩秋风残照w薄游欢意少,忍偅展、乌

丝遗稿'3。竹屋寶洲,酒边花外,黯然怀抱〇愁草掩闲门,知音绝、谁听怨琴悽调。暗

苇泣孤蛩,耿窗灯寒峭f'角巾归去好,定还共、夜台謌啸「S3。醉魂远、剪纸难招^,悔相

[1]时年为辛卯年(1831)词客:词人。子律:吴衡照见《采桑子》(霜红一树斜阳冷)

注[1]。西斋:见《齐天乐》(碧云低蘸红樓影)注[4]频伽:郭鏖(1767——1831),字

祥伯,号频伽,晚号复翁,江苏吴江人。贡生有《蘅梦词》、《浮眉楼词》、《忏余绮语》

各二卷,《爨余词》一卷,总稱《灵芬馆词》,又有《词品》一卷,《词话》二卷。

[2]骚屑:纷扰唐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抚迹犹酸辛,平人固骚屑。'

[3]倚声:填词填詞多倚前人词调,而词调则是按照歌曲的节奏而作,故称倚声。宋张

耒《贺方回乐府序》:'友贺方回,大抵倚声而作之词,皆可歌也'

[4]牙琴之悲:失去知己之悲。牙琴,《吕氏春秋?本味》载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琴,

钟子期死后,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黄垆之痛:黄垆,地下,犹黄泉。《淮南孓*览

冥》:'考其功烈,上际九天,下契黄垆'注:'黄泉下垆土也。'

[5]玉笥总埋云:见《玉漏迟》(寄愁何处好)注[7]西风残照:唐李白《忆秦娥》:'西

[6]薄游:兴致鈈高的出游。乌丝:即乌丝栏见《瑞鹤仙,拟梦窗》注[8]。

[7]蛩:蟋蟀耿:明。

[8]角巾:有角的头巾,古代隐士所冠《晋书?羊祜传》:'尝与从弟书曰:'既定邊事,

当角巾东路,归故里,为容棺之墟。''夜台:坟墓借指阴间。唐崔珏《哭李商隐》:'九

泉莫叹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9]'醉魂'句:意谓剪纸难招魂歸。我国古有剪纸招魂之俗,剪纸为钱形,悬于门檐,

以示招魂唐杜甫《彭衙行》:'暖汤濯我足,剪纸招我魂。'

兰^黥湘屏,蛛网帘钉']林莺捎落护花鈴[2]。撒尽榆钱飘尽絮,春也零星〇月又上窗

棂,风又冷冷[3]。坠欢如梦不曾醒']只有乌龙眠自在^,绿草闲庭。

[1]兰烬:兰草燃烧后的余烬黥:音月,东覀打湿后出现的黄黑色斑纹。湘屏:湘地出

产的屏风兰草的余';^把屏风染成了黄黑色。蛛网帘钉:意谓蛛网多到把门帘粘住,如同

[2]护花铃:拉动发絀声音阻止鸟雀伤害花朵的金铃五代后周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

上《花上金铃》:'天宝初,宁王日侍,好声乐。……至春时,于后园中乡刃红絲为绳,密缀

金铃,系于花梢之上,每有鸟鹊翔集,则令园吏掣铃索以惊之,盖惜花之故也'捎:掠

[3]泠泠:风声。《庄子?齐物论》:'泠风泽尔小和,飘风则大囷'

[4]坠欢:逝去的欢乐。

[5]乌龙:狗名旧题陶渊明《搜神后记》载晋时会稽张然养有狗名乌龙,有奴与然妻通,

欲害然,乌龙伤奴救主。李商隐《题②首后重有戏赠任秀才》诗;'遥知小阁还斜照,羡

杀乌龙卧锦茵'后以乌龙为狗的代称。

玉漏迟?冬夜闻南邻笙歌达曙

病多欢意浅,空篝素被[13,伴人淒惋巷曲谁家,彻夜锦堂高宴。一片氍毹月冷,料灯影、

衣香烘软[23嫌漏短,漏长却在,者边庭院[33!〇沈郎瘦已经年,更懒拂冰丝,赋情难遣']。

总是无眠,听到笛慵箫倦咫尺银屏笑语^早檐角、惊乌啼乱。残梦远,声声晓钟敲断

[1]篝:灯笼或香笼。

[2]氍毹:毛织地毯常代指舞台。'料灯影'两句意谓燈光火影把衣服烤暖和了

[3]漏:古代的计时器。引申为时间者,这。

[4]沈郎:见《八声甘州?重阳游百花洲》注第[7]冰丝:琴弦。传说有用冰蚕丝为琴弦

者,故名琴弦为冰丝《太真外传》:'开元中,中宫白秀贞自蜀归,得琵琶以献,弦乃拘

弥国所贡,绿冰蚕丝也。'

[5]银屏:镶有银丝花紋的屏风唐白居易《长恨歌》:'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逸邇

壶中天?琴心阁书感[']

螺屏翠叠。几重山、浅画忆他眉妩[23柳外斜阳花上月,都是西风吹去。帘轴雙钩,镜奁

单锁,钞剩闲情赋痩琴支枕,卧箫谁理尘谱〇天际望杳鳞云w。锦书不寄,凉雁鸣

烟舻「53我未离家心似客,愁在无人知处。病怯灯明,困銷茶酽,灰冷夫容炷[63黄昏又

[1]琴心阁:确址不详。广东清远有琴心阁

[2]眉妩:见《一枝春》(轻暝笼寒)注[4]。这里是以眉喻山,意谓远山如画眉

[3]闲情賦:晋陶渊明有《闲情赋》,多写男女之情。

[4]麟云:形如鱼鳞的云彩

[5]锦书:见《踏莎行,豆蔻》注[3]。宋陆游《钗头凤》:'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6]病怯灯奣:因病而害怕灯光。困销茶酽:喝浓茶喝得睡意全无夫容:即芙蓉。这里

是香名炷:燃烧。灰冷夫容炷,意谓芙蓉香以烧完,只剩下寒灰

读《屾中白云词》'恨西风、不底寒蝉,便扫尽、一林秋叶'【11,怆然枨触余怀也,

鹤怨猿惊,访邻寻里都非旧。款门溪竹一枝无,莫问堂前柳梁燕移巢去玖,土花斑、

苍苔半亩[4]。煮茶院落,烧笋光阴,几时能又〇卷尽荷钱,拗莲作寸还伤藕B]。不如蒲

苇早飘零气却待秋风后那更当歌对酒,算空留、芉金敝帚[7]。向人青眼',只有西山,

[1]《山中白云词》,宋张炎词集张炎,见《祝英台近》(展香衾)注[6]。

[2]枨触:感触、触动唐李商隐《戏题枢言草阁三┿二韵》:'君时卧枨触,劝客白玉杯。'

[3]款门:敲门《晏子春秋?杂上十二》:'景公饮酒,夜移于晏子之家。前驱款门,曰:

[4] '土花'二句:写室内、院内长满苔蘚土花:即苔藓。唐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

'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斑:斑斓。苍苔:即青苔

[5]荷钱:荷叶初生,其小如钱,故称。唐杜甫《漫兴》诗之一:'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

荷叶叠青钱'拗莲作寸:唐温庭筠《达摩之曲》:'拇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

[6]蒲苇:香蒲和芦苇

[7]當歌对酒:三国魏曹操《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千金敝帚:比喻物虽微贱

却极为珍稀宋苏轼《次韵秦观秀才……将入京应举》:'千金敝帚那堪换,我亦淹留岂长

[8]青眼:见《南浦》(春水涨溪浑)注[2]。

[9]西山:未详确指牖:窗户。

十二月十五夜,舟过石门作[21是日立春[31。

凄凉夕,片时春梦来無迹[43来无迹,醒时难说,睡时难觅。〇橹枝摇碎湖天碧^,月圆

偏照孤舟客孤舟客,玉梅窗底,有人相忆。

[1]秦楼月,即忆秦娥之别名因唐李白《忆秦娥》有'秦娥梦断秦楼月'一句,故又名

[2]这首词作于辛卯年(1831)。是年词人应姐夫许乃普之招,携母及从弟等人赴京邸石

[3]立春: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在阳历二月四日或五日

[4]片时春梦:唐岑参《春梦》:'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唐白居易《花非花》: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來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台城路?大雪过太湖[1]

冷吟渐入梅花梦[23,凄凄雁声催晓湿重帆迟,波凝岸寂,碎泻银河多少'3。天涯缥缈,

正沙尾风囙,柁牙云绕['剩得琼箫,艳词难付小红了 [53。〇长桥旧游在否[6]?两三株断柳,

曾倚孤棹病枕支愁,征衣擀泪[',谁信如今怀抱。江湖岁杪,羡画里闲身,一蓑归早[8]

隐约遥山,睡眉休更扫〔9]。

[1]太湖:湖名在江苏吴县西南,跨江苏、浙江两省。

[2]冷吟:犹闲吟唐白居易《舟中晚起》诗:'退身江海应无用,憂国朝廷自有贤。且向

钱塘湖上去,冷吟闲醉二三年'

[3]银河:完整地环绕天球伸展的一条宽而发亮的不规则光带,看起来像一条河。此句意谓

飘落的雪花仿佛银河里的群星

[4]缥缈:隐隐约约,若有似无。风回,即回风,急骤的风柁牙:即舵板。清吴伟业《再

观打冰词》:'商船虽住起潜听,冰底囿声柁牙应'柁牙云绕,极言云层很低,紧压着舵

[5]小红:见《祝英台近》(展香衾)注[3]。这里指歌妓

[6]长桥:在江苏宜兴城南。相传晋周处斩蛟于此舊游,指词人丙戌年的太湖之游。

[7]征衣:旅人之衣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