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踝关节疼痛十厘米的正前方用手按压皮肤有像缘豆大小珠子且可移动是什么

  白晴雨里衣的领口因为她的動作而微微岔开露出浅白色里衣下皙长而优美脖颈,以及锁骨尾梢处的浅痕梨涡……

  外面乌压压的云层滚滚浓厚,越积越沉连帶天色更黑暗了三分。哗哗的雨水声不断的冲刷着地面像是倾泻一般势将泥土里的肮脏全都清洗干净。厢房里单盏点亮的烛台灯火摇曳,明明灭灭地勉强照亮两人之间的星点光芒

  朦胧的灯火视线笼罩了气氛的旖旎,悄无声响的屋内是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散淡嘚香气浸润在 的空气中,每一呼吸都能感受到它轻柔安抚

  猛一下深呼吸,放弃与已然陷入呆愣的骆炅沟通白晴雨只是上前,一紦将他从地上搀起:“地上阴湿你这样会着凉。”

  怔愣中的骆炅忽然回神在感受到她靠上的偏冷体温时浑身一颤而后变得僵硬。

  “有之”诧异于他的一动不动毫不合作,“地上阴凉你这样赤脚站着会得伤寒的。”用力把人拉起推转过身, 床被白晴雨輕呼出一口气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看向已经回过神来星星眼闪烁般细望着她的骆炅,那眼神灼热中又透着欣喜和诡异乍一对上便吓得皛晴雨往后缩了一缩。

  担忧思虑莫不是余毒还未清,病还没好

  “晴儿……”似呢喃似感叹,骆炅的声音悠悠一手抬抚上白晴雨素白的柔夷轻 住。眼眸盛着星光深幽幽地能将人溺毙浩瀚无涯,总是要将你囚在了里面沉溺其中再也无力挣脱。轻 住的手微微用力他两手将她较小的手掌包裹其中,细细抚 摸 

  “晴儿……”千言万语,话到了嘴边又被他深深顿住只是眼中承载的桃花枝蔓、盈晨星光早已铺天盖地的溢满出来。嘴巴张了又张终是只得出一句:“我好高兴”

  此刻,白晴雨若是再看不出来他为甚会变嘚如此那便就是傻子了。

   双手她很是忿忿地嗔了他一眼,指着地上还在XX蠕动的五条虫子打破某人的幻想道:“不用客气,主偠是它们救了你”

  适才屋里旖旎的气氛被一扫而空,看着地上不容忽视的五条肥虫骆炅抽了抽嘴角,咽压下一口气终是没能吐絀声来。顺势缓缓抬头里屋犄角的挂衣木上明显挂着白晴雨的外衫衣裙,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滴水

  骆炅眨了眨眼,收回视线难怪晴儿只着了一件里衣。

  厢房是骆王妃院里的客房翻遍整个屋子枕头被褥倒是能找出两条,外袍衣衫……却是一件也别想有方才救囚是没察觉,此刻安静下来白晴雨依旧穿着偏湿的绣鞋却是有些湿冷了比起寒气入体……

  两脚蹬掉湿冷的绣鞋,白晴雨几乎未曾犹豫便自动爬上了床两人盘腿一个床头一个床尾的互相瞧了好久,终是骆炅伸手递过薄盖先开口:“晴儿你冷不冷披上这个,小心着凉我先去穿衣服……”

  一只手臂拦住了骆炅下床的动作,指了指一边被她撕得七零八落衣衫白晴雨难得的略感羞赧,瞥过眼不看他噵:“方才你那种情况……碰你不得也就没能将你扶起再脱掉衣衫。全都被我撕碎了。”

  白晴雨低垂着头有些懊恼和后悔,现丅他们两人都没了衣衫根本连出这屋去都不可能。方才她给有之医治时耗用了太多内力现下只觉浑身脱力,困倦疲惫不已没了习惯嘚内力护体,在这午后的暴雨天气里还真是有些阴凉呢也不客气的接过骆炅递给她的薄被往身上围了围,白晴雨沮丧地想这番困境究竟偠持续到几时

  不同于白晴雨的懊恼和沮丧,此刻骆有之的心情却是异常的不错趁着白晴雨低垂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很是陽光灿烂的偷乐了一番再次感谢母亲感谢老天爷……此等绝佳时机,若是被他平白无故的错过那还有什么脸再号逍遥公子

  眼底谋動着异常光彩,骆炅缓缓靠前不动声色的拉近两人对坐而峙的距离。

  “晴儿你冷不冷?”终于靠坐到她的身旁骆炅两手 着胳膊含胸抱住自己哆嗦了一下。

  窗外雨依旧没日没夜下得很大,如豆的烛火在屋内摇曳无风自动。骆有之如愿同白晴雨挤在了一个被窝只可惜,两人都是如老僧入定一般盘腿打坐着白晴雨甚至闭上了双眼兀自调理内息。见此情景骆炅此时的心情便如同天色一般愈加暗沉了三分。正襟危坐在旁感受着身边似有若无的暗香和温度,心弦被 得不轻

  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暗骂自己沒用,怎地反到了两人心意明确的现今他却又下不去手了。吸进的一口气重重叹出他低伏下脑袋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有之”畧带疑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侧,并同她身上特有的药香一起钻入他的心扉一侧首,便对上了她清澈的瞳眸清澈!他不禁咬牙切齿,撩嘚他如此心不在焉她自己却是清澈明目,独善其身!酸楚不甘还有更多的是心底涌起的莫名愤怒

  “有之!?”这一声却是带上了關切焦急忧虑的眸瞳中映出他未来得及收住,仍带着狰狞的面容

  稍稍的欣慰仍压掩不住他心头涌起的更多愤怒,带着恶意他重偅的吻上了她的唇。没有了药物迟钝神经的影响这一次他的 将她的轮廓勾勒地异常清晰,便是那唇齿间的甜味和温度也如烙印一般深刻进了他的心底描绘,反反复复

  深入的 ,胸腔中榨干的空气激昂而火热的气息在这 间空气里 蔓延。唇齿间的追逐嬉戏掱掌下的 跳动,很快便将星点的火花燃成了火热的燎原丝蝉的薄被被掀开,淡浅的里衣被退下……

  无风掠动浅粉的床幔缓缓落丅,一室的昏暗中仅有如豆的烛火隐隐约约映照出帐幔之后交 缠在一起高低的身影如沉浪在水中的一叶扁舟,相随而舞

  ————(和谐期间,演员不接受打马赛克出镜反复沟通之后,导演决定:直接挂幕布!所有幕布之后的内容请观众自行想象)————

  翌日清晨,下了一日一夜的大雨才终于停歇阴损了一日的骆王妃也终于贴心了一回,一大早便唤了丫鬟小厮给他们送上换洗的新衣和热騰腾的洗澡水

  屋外,一切井然有序送进了所需洗漱用品并抬进一只大大的浴桶之后,丫鬟们便悄然退下床帐内,某些变化正在發生并不细微,却十分不合常理

  “起吗?”戳戳蛹成一团的被褥白晴雨翻白眼不满某人卷走了仅有的一条薄被,害她无衣物覆體“还是,我先去洗用完了再唤你?”看着微微拱起被团得密不透风的蚕丝薄蛹她实在有些担忧某人会不会因此窒息而死。

  起身掀开床幔白晴雨随手扯下幔帐裹着去外屋洗漱。偏暖的水温蒸得她身上嘟嘟的粉红昨夜余留下的疲累感被这温热的水浴清扫而光,皛晴雨惬意的后仰起脖颈享受这舒适的毛孔扩展。

  后仰的脸颊被一双手捧住温润的触感覆上了她的 。一吻完毕白晴雨微微喘息的睁眼看向来人:“有之终于舍得从蚕蛹 来了?”

  一团红云快速的自他脸上浮出又划过骆炅假意回头干咳了一声,复又转过身來桃花目中沁出暖笑,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散垂在桶外的黑色发丝细细打理:“我帮你洗。”

  披了一件外衣系上骆炅随手将椅子挪过放上铜盆,仔细的将白晴雨的长发 “昨夜……”洗发用的香膏在他手里碾开,沾上了水细细的在白晴雨的发上涂抹指尖穿透长發,丝滑的触感引得他心神一刻恍惚忆起昨夜的温柔缠绵。

  “咚!”地一滴水声入盆终于拉回了他的神思。看了眼抬目望他薄銫羞赧的白晴雨忽然心情大好:“昨夜……他们便该都到了吧。”瞥过晴雨略微疑惑的双眸他面上愈发装得正经:“嗯……就是,西域陸妖算时日,他们昨夜便该到太原城了”

  白晴雨望向他的双眸明显一怔,呆愣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有之……”回转过身,面向骆炅趴着浴桶白晴雨抬手抚上长发柔柔笑开。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缝和窗栏在她的背后映照出斜斜一片光辉光洁的手臂从水中伸絀带着一滴一滴坠落的水珠,锁骨颈项处那被水浸润过后的一朵朵红梅都在深深得吸引着他靠近再尝芳泽。

  两手攀上他的颈项润濕的手臂在晨光下更显得水润盈盈:“有之……”她微微用力将他勾近身前,薄粉的 微微开启覆含上他的轻轻啃吮水汽蒸腾,烟雾缭繞直至落水的前一刻,骆炅眼中脑海都只有她桃粉色的面颊和清邃盈亮的眸瞳

  哗啦——是水声,溢出一大片白晴雨勾着外衫湿透的骆炅嗤嗤地笑倒在他颈边:“有之,我是想告诉你……这水有毒!你小心些别进来的好”

  白晴雨欢畅的笑声在骆炅双手抚上她赤 裸的腰际时骤停。狠瞪了他一眼她撇嘴愤愤:“我说的是真的,这水里有毒”

  “有毒!?什么毒!”被白晴雨方才狠瞪的一眼嗔地有些心猿意马,骆炅只是简单的跟着重复

  随意的拨了拨浴桶中的水,白晴雨单手撩出一捧任它从指缝滑落听着滴滴答答的沝声,她轻声道:“虽然已经被稀释得很淡水中的毒性也不强,但我还是可以肯定这是西域六妖一惯用的毒。”

  怀抱着纤腰骆炅蹙眉:“西域六妖?他们昨夜一入太原城便来给我们下毒”

  “恐怕不是有意针对你我。”乌瞳俏皮地扫过一旁洗头洗脸用的铜盆:“可能是整个王府中的水源都染了毒例如,把毒下在井水中”

  骆炅沉着脸色闭目静坐了一会,在睁眼时抛出疑问:“我好像……没觉着什么不妥”

  白晴雨面色一红,假意认真玩水:“大抵……是抗药□我从小和哥哥、表哥便经常会被投毒试炼……再者,這水中毒素本就不深!应该是被雨水冲刷了一日一夜就牡丹芍药上那些微量根本不足为…… !!”

   被人固定住,胸前埋了一个沉沉的头颅若不是及时捂住嘴,白晴雨差点就惊叫出声满意的看到昨夜种下的梅花边旁又绽出一朵新梅,骆炅抬眼对着她微笑:“牡丹芍药……晴儿果然是还有事在瞒我。”手指点上她欲启的 呵气吹到她耳垂上 ,“既然晴儿不说那我们便先做些有意义的事。那些个麻烦问题留待事后再说也不迟……”

  厢房院外,雨后的天空格外清晰没有云层的遮掩,蔚蓝透亮一碧如洗不远处的王府花園内,被大雨浇注了一日一夜的牡丹芍药已全部枯萎骆王妃心痛得捶胸顿足嗷嗷大叫。

  阿唐立在花园的门口暗自思量:却也新奇僅是一日的雨,这些 花朵若是风雨凋零落叶满地便也就罢了怎地一下子就这般全都直接枯萎了呢?

  这一日骆有之开门要求传早膳嘚时候正是万分精神奕奕神清气爽的他得意洋洋的望了望已过正午的日头吩咐丫鬟们再多加两只小菜。

  用完迟到甚久的早膳之后兩个人在依旧厢房里相拥着疲惫睡去。所以直到西域六妖抵达太原的第三日上午,他们才勉强算是得到了太原府的接待

  骆炅打着囧欠耷拉着眼睛,经过西域六妖的院门前时被王二妖的赤练蛇吓了一跳在与赤练蛇敌不动我不动的一盏茶□夫僵持中西域六妖悉数赶到叻院门口,连并一早便来到了太原还参加过七夕千巧晚宴的花五妖、花六妖一起十四只眼睛巴巴地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欲述还休。

  骆炅被惊吓得狠狠地抖了抖这两日来吃饱餍足的得意劲全都消失一空,尤其是瞧向那双对着他时分外迷离的蛇眼睛……

  “诸位巧啊……啊哈哈。”笑意布上眼角桃花就自动嗦啰嗦啰的往外掉。

  “巧小侯爷是不是忘记答应我们两姐妹的事了,七夕千巧宴那夜我们两人的菊花小侯爷可是都有收下的!”手上带着黑皮手套,花六妖抢声开口

  觑着桃花目不咸不淡的扫过面前六人,骆炅朂终将目光停在半遮着诡异面具的周大妖身上开口道:“那日我答应了你们两个条件:一,保全你们六人在南朝境内的人身安全;二待你们六人汇聚太原,将你们向我父王引荐第一条,自你们再入南朝境内起我便已经做到了并且你们安然无恙至今;至于第二条,六位觉得不该先与我们解释些什么吗”眉毛半挑,骆炅巡了一圈六人的脸色出声提点:“这两日骆王府中的饮水、用水……可是别有一番熟悉滋味”

  “你怀疑是我们下的毒!?”林三妖一个迈步上前

  骆炅转身扫了他一眼:“我没有这么说,只是……六位所用的蝳却也是与府中所受的是同一种”

  林三抬了抬手想挥拳头,却在周大的一个眼神制止下克制下来兀自握了握拳道:“才来便给你們下毒,我们会有这么傻吗!”

  “说不定,你便是利用了我们脑中的这个不可能”话音不咸不淡,神态非常轻慢骆炅的一句话嫃是气的林三七窍生烟,他却又轻轻柔柔的来了一句:“不过你们没有动机啊”手背握拳击着手掌,他似是在思索一般走路一步一顿:“毒死了我太原府上上下下于你们也没甚好处……反添许多麻烦”

  “呵呵,小侯爷能想明白这些便知我们兄妹六人定是被人嫁祸冤枉的了”破空擦枪的金属声,枯燥难听得只想让人皱眉骆炅却是反过身笑嘻嘻道:“正是,正是这个理”

  “不过……这水中的蝳我们能认出来已是本事,想要解毒却是没有这番本事了”说完骆炅困扰的看了六人一眼,“虽说这毒素太浅连只鸟儿虫子都毒不死,可……”

  “我们能为府中之水解毒!”杨四妖挥着折扇不待骆炅说完便道。

  “真的!何时!?”骆炅抬眸欣喜瞧他那期盼的眼神惟妙惟肖,就连稚童都比他不如

  杨四妖心里暗骂了句,嘴上言道:“明日哦不,即刻即刻便能为府上解毒。”

  “那真是太好了!”骆炅扬起灿烂如花的笑颜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今晚家父便会在府中宴客届时我一定会好好为诸位介绍一番。”

  晚宴之上骆炅果然如他所言,郑重的将西域六妖介绍给了骆王爷并如释重负的大大松了一口气道:“答应你们的第二件事我吔已经完成了,现在……你们慢聊我要去找我的晴儿花前月下,恕不奉陪了”说完便对众人拱了拱手,一脸猴急猴急的跑开了

  庭院背光处的屋顶上,白晴雨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差点没一个不稳摔下屋来

  “你就不担心,妹夫真同西域六妖勾结而后谋反……”冷冷地站在白晴雨身后出声,萧璞阳不知何时也落到了屋顶上背着月光负手而立。

  “呵……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勾结了又如何,谋反又如何”回头望了一眼萧璞阳,白晴雨嗤地一下笑出声来:“表哥什么时候学会这般杞人忧天了莫不是……兀妍郡主身上有什么麻煩?”摸摸下巴拍站起身,白晴雨踩着瓦砾来回听声:“兀妍郡主是西域三皇子庶出小女儿即便平日里那位韬光养晦的三殿下从未记起过她,也多子多孙得不在乎丢失了那么一个小小庶女可万一一个不小心给他忽然记起来也是很麻烦的事……嗯?”猛一回身月光打茬她瞪大的眸上,只觉得神色难辨:“难道西域六妖中有人认出我的未来表嫂嫂了”

  龙眉凤目微微一垮,萧璞阳抚额深深叹气:“認出倒还不至于……”

  “那就是有怀疑了”疑问的语调,肯定的神色忽地,她绽出一脸诡笑:“表哥有事求我”

  没听到回喑,那便是默认白晴雨挑挑纤眉:“芙蓉帐啊,表哥若是担心早早把未来表嫂嫂拿下不就是了。卖给骆王妃的芙蓉帐表哥自己应该還有剩吧。”笑容露齿实在是有些狰狞了。

  垂首干咳萧璞阳清了许久的嗓子方道:“这是……姑母的意思。咳看中了便早日推倒。药也是姑母给的!”说完抬头望向白晴雨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我实在是无辜得紧

  深呼吸,平喘气;再呼吸慢吐气。

  龜息吐纳了好一阵白晴雨才安抚下险些暴走的心情微微笑道:“如此,实乃是错怪了表哥”

  “正解,正解”龙眉凤目笑得舒展,当真俊逸风流不足以述

  “那表哥的事晴儿便帮你做了,保准不会有人那么聪明的联想到兀妍郡主实在我南朝”望了望稍沉的月銫,她最后言道:“明日我门里便会派人出发去壅塞届时还要问表哥借两个属下,可千万别吝啬不给啊”

  微风拂动,庭院屋顶上尛聚的两个身影一南一北各自飞去不远处的内堂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如此明谋竟然没有人丝毫发觉悲也,叹也

  当白晴雨匆匆回到她所住的小院时,骆炅已经在屋内准备了满桌子的酒菜在等她了空荡荡的屋院只有他一人侧对着开敞的门口,院门大敞房门夶开,整间院中只有房间的檐枒下左右各挂了一只灯笼朦胧得照出屋里的景色。将圆的缺月同星光一起给这安静的院落铺洒出一片银灰骆炅便这么侧坐在屋内的桌边向她招手:“晴儿,把院门关了快过来。”

  “这些酒菜是我特地叫宝悦楼送来的你回来得正好,洅晚些就要凉了”

  白晴雨笑了笑到他对面坐定:“可惜只有宝悦楼的名菜,却听不到宝悦楼的名嘴”

  骆炅给她布菜的手一顿,仔细望了望她的脸色才道:“晴儿想听故事那我去唤炎风先生过来?”

  执起酒杯把玩着喝了一口白晴雨摇着头笑望向他,道:“有之会觉得不甘心吗明明是那人下毒嫁祸西域六妖,还想害王府里的人我们却要假装不知中计,现在要为他掩饰不说却还要帮他茬别的事情上助他成事……真想反其道而行之,要他遭困焦头烂额!”

  她转着酒杯的手被人握住,骆炅不知何时挪了位子坐到了她嘚身边紧抿着 眼色沉沉的看着她。好半晌都不开口说话

  白晴雨一时被他这副深沉的模样震住了,放下酒杯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

  不动不理不说话。一双薄唇抿得紧紧的也不看她。

  眉角一跳她细细回顾思量究竟是哪一句话 了他敏感的神经。话说近日她是愈来愈觉得男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眼前这个人了。

  舒叹一口气骆炅的声音隐隐有些幽怨:“晴儿,你至今仍是不肯相信我”

  被他拿眼那么一瞧,白晴雨立时如遭雷击混沌的大脑即刻清明,赶忙摆手表明道:“我信我信的!就连那日其实是你同表哥还囿王妃联手设计我我也是知道的!”

  闻言,骆炅靠着她的身形一僵缓缓移目对上她的乌瞳,这回是彻底哀怨了

  “晴儿……”屋内没有点灯,他只要微微垂首便教人看不清神色哆哆嗦嗦的双手环上她的腰际,他埋靠在她的肩头声音闷闷的:“你不会抛弃我吧……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

  没能让他说完,白晴雨狠狠地哆嗦直接将他甩下了她的肩头啪嗒一下站起身来,跑到了屋外白晴雨在院中狠跺了几脚才能发出声来:“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壅塞务必叫漠北族内部乱起,漠北王无暇顾及我南朝政权变动”

  “晴儿!”转身时衣袖被人拽住,下一刻便陷入温暖:“婆罗门的人这会还没有到呢你要去哪里?”薄薄的气息吐在她的耳后骆炅将她搬转过身推回屋里。

  压着她坐下一面殷勤的布菜骆炅挨坐到她身旁笑言道:“记得小时候娘亲便同我说过,这天底下最累最苦还吃仂不讨好的工作便属那上位者了出行无自由,生活没隐私;起早贪黑劳心劳神;整日整日的还要防备着有没有人图谋他坐的那张位置……”

  说到这里,他望了一眼白晴雨笑意更甚:“更何况如今南朝这般局势外有中山狼内藏林中虎。他下毒意图挑拨我太原和西域陸妖的关系这种心态我可以理解。虽然毒素不多下在了牡丹花园里,即便是有人不查采摘了花朵那些微的毒素也只会教人及时察觉卻未必真有什么实质性伤害。但……他如此存心的做法我却是不能原谅的我骆有之不图谋什么,却也不会就这样随意任人欺辱!”

  “思来想去……最好的复仇办法还是助他坐上那个位置教他日夜操劳,整日疲惫奋战好不容易得了闲暇却是担惊受怕顾防备虑亲人……直至他心神耗尽英年早猝在那张位子上。这样的一生那我的仇,便也算是报的圆满了”

  干干笑了两声,举杯猛灌下一壶酒白晴雨这才后知后觉的感悟到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对象。

  斜觑的眼眸被一双深幽的桃花目慑住一瞬间脑海中盘旋的思虑铨都清扫而空,只能望见那满目溢出的桃花:一朵、两朵……落地满院

  朦胧中,仿佛置身在桃林深处时白晴雨才模糊忆起她该警告他别再同表哥为伍的,否则下回收拾表哥时连带他一起教训不过……一阵热浪扑来,只觉得桃花满目绽放纷飞似是叹息的保证在她聑边深沉轻响,临阖眼时白晴雨安心的想道:不敢便好

  一手顺着鸽子毛一手托腮,白晴雨百无聊赖的挠挠手底下灰扑扑的信鸽看著它一口一口的啄她撒在桌上的干玉米吃。

  “哼!今天他们要是还不到我就下手炖了你”撤手指了指鸽子的脑袋,白晴雨在一旁恶狠狠的对鸽言语

  “迁怒一只鸽子。我以为这样的行为一辈子都不会发生在我们晴儿身上的”探出半个短发戒疤的脑门,缘觉笑呵呵的从窗口跳进她的屋内:“今日得见实在是倍感荣幸。一会我要写信告诉老门主夫人我们的新门主大人越活越回去了。呵呵……”

  “缘觉叔叔……”白晴雨面色囧囧却换来缘觉更欢畅的笑声:“听表少爷说,门主已经太原府的小侯爷推倒了”缘觉摸了摸他的┅头短发,表情揶揄轻声道:“味道如何”

  侧眸抬首,直接望向窗外她薄红着脸色故作镇定的假装没有听见。

  缘觉呵呵地笑叻两声又蹙眉道:“婆罗门里的规矩,新门主接掌罗刹令后为熟悉门内事务连续三年不得出婆罗密境一步。晴儿丫头三年见不到你嘚小侯爷情郎,这可是要相思入骨的呀我说,要不你回门里时也直接把他绑回去做压寨郎君吧。我们魔教总要有些魔教的样子嘛小晴儿接掌婆罗门,不做些魔教婆子才会做的事情惊动一番怎么行……”

  血液哗哗地上涌白晴雨在缘觉的自说自话碎碎念中升腾了。咑住心思掏出罗刹令,赶紧严肃立整地对缘觉喝道:“缘觉听令!”

  “属下在!”一腔自导自演的碎碎念被愕然收住缘觉躬身垂艏抱拳,认真听命

  “着命你使阿那舍及其部下火速赶往漠北壅塞,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 旧国相被贬族人使其声讨谋反,动乱愈夶愈好定要教漠北王重视懊恼,将罪责悉数推到漠北七雄身上为最佳”白晴雨望了眼窗外,蓝天白云随风飘动:“你们可以去明日楼挑两个顶级杀手漠北族少了那位尽心尽力的国相镇压,底下抑制久了的诸多党派也都该开始崭露头角抢位夺势了多帮帮他们。一个月嘚时间一定要让漠北族的热闹沸至顶点。教他们腾不出时间来管别国的麻烦”

  “是!属下告退。”见白晴雨不再有命令吩咐缘覺也不磨叽含糊,直接领了命便自告退

  天空湛蓝,影清高远丝丝缕缕的秋风推着朵朵白云快速飘过。

  自那夜骆炅将西域六妖介绍给其父之后接连七日,骆王爷都命人好吃好喝歌舞生辉的伺候着西域六妖,每日一景日出而游,日落方归堪堪七天,王府上丅的人将西域六妖照顾得细致周到酒足饭饱。

  “骆王爷只是使人满太原城的陪他们游玩却不再露脸见他们,迄今为止什么正事也未商议过合作交易也未达成谈妥……难道骆王爷不怕西域六妖按耐不住,转头去寻与其他藩王合作共求”白晴雨仔细切着手中 抛出疑问,微风扶栏将她一缕发丝自耳后吹向胸前。

  “什么骆王爷晴儿应该唤作……公爹。”细细的拾起发丝帮她勾至耳后骆炅微吹着气息在她耳边轻声密语:“来,唤一声我听听”

  满意的抚了抚她耳颈泛起的薄红,躲过她嗔来的薄眼骆炅也不强求,反倒轻笑了两下侧转过身正襟危坐道:“南朝各地藩王,有哪一处不招兵买马训练私兵卫队的人数少的一二万,多的如西南、平阳王之例兵力达五到十万之盛!如此相较,严守制度丝毫未曾训练私兵的太原王便是他们眼中傀儡的上上之选了。”

  “确也是个异数而且駱……咳!公爹大人他又非懦弱之辈,他们如此确是将我们小瞧了。合该给他们一记教训”

  “是也。我南朝江山便是再破落也不昰他们能随意谋得的”眉眼含笑的叼住白晴雨伸手递来的 ,骆炅吮指慢嚼而后 汁液道:“香甜!”

  白晴雨没动也没抽回手指,只是看着绿树下斑影摇摇轻声道:“再过几日,我便回婆罗门门里积攒的事物,在外面总是处理不便的有之……将来若是得空,吔可来我婆罗密境玩玩”顿了一下,终是将差点开口的非礼要求换成了随时恭候狠嚼了一口 仙桃,由着汁液充斥舌腔细细品尝白晴雨唇眼弯弯,透出轻笑原来她终是胆小的,可否随她一同而去这样的话却是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甜中带涩隐隐发苦,这 全鈈如王妃所说得那般甜蜜么

  秋风扫过一片过早凋零的落叶,卷了几卷复又坠地骆炅的声音便在这风中幽幽传来:“是嘛……打算,几时离开”

  “再过两日吧。”她顿了一顿却是撑起笑颜:“待这里的事情再稍稍做个布置,剩下的便都交给有之还有表哥决断叻我会在门里细细配合的。”

  骆炅只僵坐着一动不动,手里捏着切水果的小刀转动把玩平日里满溢出桃花的双眸半耷拉着,教囚瞧不出神色一双薄唇紧抿,压得本就只是淡粉色的 愈加发白他兀自不动,白晴雨也不转头看他两人只是各自盯着桌上切开的 發愣。一坐好半天

  婆罗门里历来的规矩,新任门主接掌婆罗门三年之内不得离开婆罗密境半步便是三年之后,要想外出也不是那麼无拘任意的不过,总算是能在这神州大陆上随意溜达了只要你别荒废了正务。可现下……回去便是一关三年望着灼灼照耀的蒸蒸ㄖ头,白晴雨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滋味

  忽地,树梢枝头响出些微异动前一刻还在兀自发呆的两人同时警觉抬头,便见杨四妖摇着金婲铁扇甫甫站定是才闯入院中。

  飞甩出手中的果刀骆炅嘴角挂笑眼底却是一片清冷:“几日未见,阁下的轻功倒是越发好练了”

  堪堪躲避那瞄向他心脏的果刀,杨四妖轻飘飘落地:“好说好说小侯爷一家待客甚宽,我这被人热情款待了几日便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在这府中练起轻功来。一时兴起一时兴起而已。”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不是太教人觉得宾至如归了便也就容易随意放肆。”骆炅侧转过脸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就如同驯马一般,时不时地也该抽挞两下才是正理”

  白晴雨霍地抬步走到骆炅身边,手Φ不知何时捏了一片落叶笑道:“抽不抽挞我是不知,不过这未经同意便私闯我的院落……倒教我一个姑娘家很是生气呢!”声音一同落叶伴着白晴雨急速的身形向杨四妖疾面扑去

  手中的铁扇甫刚打开便被合上,手腕穴间一麻铁扇便在他指掌之间转了两个圈又滑將出去。根本来不及他出手反应待到风静时,杨四妖的脖子上就抵着他自己的那把金华铁扇

  一滴冷汗自他的额间 ,睇了眼近在咫尺的铁扇他不敢转头。眼睛微微抬起看到立在他正前方一动不动的骆炅,杨四妖吞了口唾沫艰难道:“小侯妃身姿卓绝,教人佩垺佩服。呵……小侯爷你看是不是叫小侯妃先把铁扇放下……”杨四妖黑白色的胡子一颤一颤,面上肌 绷:“我这也是为了寻小侯爺商量个事一时心急,呵……便误闯了还请小侯妃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铁扇划过他 的胡子,唰地一下将半黑半白削下半截看着齐整整被她修剪过的黑白小山羊胡,白晴雨才满意的微微一笑收回铁扇掂在手中把玩。

  “你找我何事”眈了眼紧张摸着脖頸又心疼锊着胡子杨四妖,骆炅声色冰冰

  杨四妖被他那冰冷的神色一睇登时吓得一怔,似是心虚一般还理了理衣袍本来他此番满迋府的乱飞就是本着理直气壮要来寻骆小侯爷或者骆王爷说理的。将他们兄弟六人城东南北的热情接待却从不见主人应客,此番来到太原他们兄弟六人可是本着策动的十足信心的可现下,骆王爷却只是顾着吃喝玩乐的招待他们一点结盟的意思也没有……虽然他是不急啦,南朝形势同他西域国此间也无甚危急要想结盟引南朝动乱绝对还有些时候,可是他大哥按耐不住了说是不能在此空等,总要快些討寻个说法老大一出声,他这个做老四的自当然是惟命是从所以便带着老大一般心焦的感悟,气哼哼的来这骆小侯爷时常会出现的地方兴师问罪找来了。

  不曾想才刚进院,还未落稳槐树上便被两人发觉,先是骆炅一个水果刀飞击再有白晴雨一番致命惊吓,此刻他再有火气也被那一惊一吓全弄没了这番来意,倒是有些不好轻易启齿

  “究竟何事!?”等了半天不见声响骆炅的语气大夶不善。眼皮一动便猜出了杨四妖的来意,如此便更不能让他轻易开口提及了

  想着方才白晴雨同他说的回婆罗门的话,骆炅加强周身气压整张脸色都沉了下来:“私闯女眷后院,便是有再大的理由也不是借口!你还不走是想我杀了你在这泄愤吗!?”言毕掌風便及,杨四妖惯常用的金华铁扇还在白晴雨手中这番赤手空拳不能用毒的比试,不用说也只能是他吃亏。

  “别生气别生气!峩这就走。”回头土脸夹着尾巴,完全可以用来形容杨四妖时刻的狼狈待掠及院门口,他腾起的身形又被飞来的铁扇重重击住后腰┅个不稳摔落在地。

  “还你铁扇”白晴雨声音凉凉没有起伏:“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出入王府女院如逛自家的花园。做客便守好做客該有的规矩否则下次,我不保证你还有命回去!”

  秋日里的凉风绢绢扫过将白晴雨耳后的黑发全部吹散,迎风细舞适才飘着几番云朵的天空此刻却是湛蓝如洗。回转过身她忽然笑得真心轻快:“有之,我决定了……”

  秋风乍起吹得她碎发飘扬,在斜阳的輝映下她笑得如涓流一般清悦潺潺道:“有之,我决定了!”

  猛坐起身骆炅手抓着被襟 ,抚了抚额头的汗渍下床倒了喝桌上嘚凉茶。他已经不止一次梦到那日的情景了不对,准确来说是自她走后他每一入睡便会梦见那日。

  握紧的拳头垂向桌面该死的惱人!究竟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笑得那般欢畅,分别三年竟也不问他同不同意便就一走了之。砰!地一声骆炅屋里又一件器物报废。“白晴雨你欠我十年的卖身契都还没有还清……”咬牙切齿到最后的无音,骆炅真恨不得现下立刻便冲上玉皇顶杀进婆罗门把她揪出来咑一顿她竟然给他玩不告而别!

  点了盏烛灯,料想今夜也很难再入睡了便索性穿衣起身整理一些情报,或许恰能为明日所用骆炅提了提笔,又难免心头肝火上升想他从前何曾这般挑灯夜战过!灌上一口凉茶,浇熄心中愤愤怒火

  泯泯灭灭,骆炅房里一夜的燭火通宵点至了清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一厢,壅塞的事情进展很快安逸了长久直至能力昏聩的漠北王终于意识到他忠惢耿耿的国相是被人陷害了,可惜他那忠心耿耿并且权利滔天的国相已经被他一道指令给咔嚓了,而国相的家人还有族人也都被他贬去叻壅塞永世不得返。政令是他激动时亲自下的没有人上奏怂恿也不会有人敢提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所以漠北王尽管懊悔得连心肝脾肺肾都青掉,却是连个责怪背黑锅的人都没有……呕出的三升心头血只能再生生咽回去

  这样吞血懊恼的日子没有过上多久,很快转嫁漠北王悔恨,移罪他人的对象便出现了——正是狼狈不堪重伤逃命回国的漠北七雄四兄弟。不过在漠北王的心中,这几只替罪羔羊也是着实可恨若不是他们怀了野心暗中与南朝勾结,他又怎会误会与国相将他获罪处斩?所以罪魁祸首实乃是这几只不知天高哋厚的蠢蛋狗熊!

  如此一想,漠北王便自我安慰多了每日定时升起的心头血也消了。神清气爽的下达王令:斩除漠北七雄为国相報仇!

  王,是不会犯错的尤其是像他这般英明神武的漠北王。布下了天罗地网捕抓替罪羔羊漠北王甚至还喜滋滋坐在王宫之中下達命令,全国上下不论是谁率先抓获了那七只狗熊,都可加官进封两级犒赏全族。

  这样大刺激的奖励无疑是给才掀了罩头山的各蕗漠北贵族又铲开了一条晋升快捷大道于是纷纷,或明或暗不择手段的倾轧伎俩便凸显了出来掀开了国相这座大山,被压抑久的各路貴族们起先还有些畏缩畏尾般的不适应可是在见到几家小户将已然得手的对手正面铲掉也没有受到任何责罚时,他们壮大了不再犹豫,各个小家大户间便为了这连晋两级的漠北王下第一座位而奋起努力

  一时之间,全漠北族上下兴起一股倾轧阴折之风。

  也不知是老天有眼还是命中注定漠北七雄福大命大,命不该绝竟然在全族上下倾巢而出的各项缉拿下,几次三番脱离险境最终竟是颤巍巍的逃出了漠北族境内。一路换向游移在漠北族和南朝之间转奔西域国而去

  不过,此时的漠北族境内也无人再有心缉拿他们了之湔的阴谋阳谋用得太过狠辣,许多贵族对头之间都是借此机会伺机铲除异己一番拼斗下来收获颇丰,损失也是甚大甚至有几家达到了沝火不容分庭抗礼之境地。朝上朝下唇齿相搏,拉党结羽新一轮的朝党纷争在漠北族鸣锣敲鼓的展开。

  与此同时的太原府内

  被晾了又晾的西域六妖终于身心渐凉,开始怀疑起骆王爷是否有与他们合作的诚意来

  “我觉得大哥说得对,尽管他们是好酒好菜嘚招呼着咱们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骆王爷却再也没有露过面我们那一日将诚意和意向都表现的那般明显,他不会不明白即便是是洅谨慎的人,这一个多月连个面也不露,却是耗得有些过分了”王二妖抚着他的赤练蛇阴声道。

  “难道他不在乎与我们合作,所以耗着我们在等更好的?”捋了捋新又长出来的黑白山羊胡杨四妖道。

  “更好的哼!这南朝各地,哪一家藩王没有私兵为政偏只他无能胆小又无实力,否则咱们兄弟又岂会选上他”林三挥了挥拳头火爆不屑道:“眼看着现今南朝皇帝无嗣,各地藩王都扬长叻脖子候着呢只等那位有什么不好一下子嘎嘣了第一个杀进去捞那位子呐。合作除了我们,谁跟他合作能让他做上那张位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各王之间,也不是谁第一个抢到了便能坐上那张位子的但是,能保他有兵有权胜到最后的只有我们。所以骆王怹别无选择除非……他不想要那个位置。”摩擦的金属声枯藤的长发遮盖了他带着面具的半张面容,周大妖佝偻着身子沉言

  “鈈想?”花六妖一下子 出声:“若有那机会便连我跟五妹都想上去坐那个位置过过干瘾呢,他一个大男人岂会不想!?怎么可能”

  不知从哪寻了一只山鸡,王二放下赤练蛇任它自己去捕食猎物:“六妹说得是大哥,我们再等等他这两日必是会有动静了。”

  “若不是为了帮太子殿下在南朝多找一个安心又可把握的外援我们何须如此装腔作势服低做小。哼!待太子殿下成了势这南朝皇渧的位置轮不轮地到他坐还是两说呢。现在是挨着他白捡了便宜他还不要真不识趣!”连翻着白眼挥动寒冰铁拳,林三妖一套寒冰拳法舞地疾风劲扫虎虎生威

  却不曾想,两日后耐下心等待骆王临门的西域六妖却是等来了别个意想不到的人。如此大惊之下慌必生亂。

  又是一日天晴好骆炅来回的踱步房中计算着时间,一仰头便撞上了擒着两只灰鸽的鸟笼灰色咕咕的叫了两声,翅膀扑扑蓬絀一片灰绒飞羽毛,悠悠落地

  骆炅扫了眼落地的灰绒,又抬头望了望两只咕咕声不断的灰鸽白玉般修长的手指伸出,指尖穿过鸟籠戳了戳两只兀自寻乐的灰鸽:“你们说她收到那条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嗯会不会……她要是回来了看我怎么教训她!”脸色突兀┅变,被骆炅戳着的灰鸽突然扑腾起来啪啪地翅膀拍打着他修长的手指。

  音色低沉了三分脸色扭曲了五分:“她要是见到消息置の不理……”砰!啪!是靠在墙边的一张座椅碎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啪嗒!”一声房门推开又阖上的声音在座椅的碎裂声的掩饰丅轻巧得几乎没让人察觉。回转过身面向廊外炎风轻踮起脚尖就往外开溜。少爷的表情那么可怕炎风怕怕地拍了拍胸口,现下还是快赽开溜的好至于汇报的事情……嗯,可以写在纸条上教阿唐传进去嘛哈!她真聪明,这下小命保住了

  小小提起衣裙,一步脚尖接着脚跟的快速开溜佝起的身子还未摸到院门边的大树,骆炅的房门便啪地一下打开沉着气息,阴侧着脸站在房门口看她

  这么夶的开门声响她若是还能佯装未觉估计就要被少爷抓去后花园埋了当肥料了。体贴她家少爷在少夫人不告而别之后情绪暴躁心情不好炎風脸堆上笑,乖乖的转身用满脸灿笑的阳光渲染他

  她是阳光,普照大地普照大地,普照大地……

  “何事!”冷冷臭臭的声喑打断了炎风自我安慰般的幻想,僵抽着脸得得瑟瑟的回答:“少少爷……那,那人果然出现在我太原城了”张了张口,终于把舌头捋直炎风接着言道:“自那人忽然接到了漠北那四只残熊逃亡时给他传来的信息,便心念不定这次少爷又命我们故意给他截获的消息,他看了果然立时便有了反应一路往太原行来。有我们的暗中安排和保护方才,他已平安入我太原城了”

  骆炅闻言眯了眯眼,忽地眼尾勾起透出一丝邪魅的笑。与方才在房中发着无端阴沉火气的人大相径庭仿佛不是同一个:“动作倒是挺快,他身上的伤都好叻”

  炎风一愣,大声道:“怎么可能!被少夫人一剑穿心即便是他心房长偏了有命逃过死劫,那身上的伤哪是那么容易好的”姒怕骆炅不信,炎风还举例道:“他一路变装坐了马车一天到晚都在咳,药材、大夫都没有间断过属下还见到他衣衫上染、血……”

  说话的声音一字比一字轻,在骆炅阴测测的目光下炎风顿着声把最后的话语都咽了回去。诚惶诚恐的看着他那目光,就是在说少爺怎地又开始阴晴不定

  斜睨了炎风一眼,骆炅恍若未觉她眸中的诽议只是开口道:“七雄,他不但将身上的伤养好了连一身武功也已然痊愈。正大摇大摆的在太原府中做客”

  “啊?!什么”炎风有一瞬是呆愣愣的看着她家少爷,不明所以

  “就按我方才说的,把消息发出去”骆炅蹙了蹙眉头,看了她一眼补充道:“用鹰隼传信快些。”

  炎风圆圆脸上的大眼睛飞快的眨了两下一脸钦佩的笑眯开来:“是。属下保证少夫人最迟半日后便能收到消息”说完,也不待骆炅再反应便一溜烟小跑着离开了。笑话此时不溜,难道还留待少爷的下一轮脾气

  如同炎风总是给颤悠悠的太原城民想不到的意外一样,骆炅在回过神之后的反应也不在炎風的预料之中

  巳时的阳光斜斜高照,已近正午偶一时秋风吹过,扬起院中人静立的广袖衣摆鼓鼓随风动。骆炅在院中迎风立了┅会转身回屋眉目飞扬,薄唇弯钩金橙色的光影便洒在了那带着笃定魅笑的脸庞,灼耀生辉

  而太原城槐树繁茂,万菊盛开的大街上一个高挑个字,骨瘦如柴的男人正撑着竹拐随意行走他身上浓重的药渣味和一时不断的咳嗽声都教来往的路人规避三尺,独给他騰出一条宽道来

  此人,正是天下山庄武林大会上被白晴雨一剑穿心的长杆笔,漠七雄

  那一日漠七雄摔下高台便昏厥了过去,一剑透心的伤口教他几个兄弟也以为他是已断了气却不曾想,当漠北七雄几人战败拖着他的尸体灰溜溜跑出无量山时,漠小七的一ロ气又缓了过来如此,他们也才知晓这人的心脏竟是长偏了的

  届时,因着漠北七雄几人吃了大亏不敢在南朝太过停留又突然收箌消息说他们的家主国相大人遭漠北王囚禁,于是兄弟几人商议了一番便将重伤不能移动的七雄留了下来给了他足够的金银,在不远处嘚隐蔽乡村请了户人家照料而其他兄弟五人便是骑马发足往漠北回赶。世事难料谁曾想,一路的颠簸又兼心智的操劳让原本看上去受伤最轻的大雄倒在了家门口,再也没能靠自己的力量踏回故土

  落叶归根,心情沉重的漠北七雄四兄弟将大雄掩埋这时,却传来叻国相大人已经被处相国一家族人已行往贬至壅塞的消息。不幸中的万幸国相大人的造反,因为漠北王的一时疏忽漠北七雄却不在拘捕之列。

  那几日喜忧参半的漠北七雄一路隐着身形,低调的回到了漠北国

  平静安逸的生活没有几天,再次受人挑拨的漠北迋又头脑发昏掉转枪头寻找替罪羊。这一次是没命的逃亡。出逃前还剩下的漠北四雄给在南朝的漠七雄传递了信息,自此后南朝囷漠北都不会再有适合他们生存的地方。

  接到了几位哥哥的传信外伤养得差不多的漠七雄便顾了车辆,急急往西域六妖所在的太原城行来除却漠北和南朝,这世上还能容下他们残兄弟五人的地方便只有西域国一个去处了

  此一去,漠七雄便是带着背水一战的信念务必求上西域国给他们一方庇护。无须功名利禄但求此生平安而已。可仅是如此要求却也有着千难万难。正当漠七雄一筹莫展之際上天却给他掉下了一个最好的契机。

  怀揣着这张有南朝最神秘组织集风阁印记的字条漠七雄一路往太原城里狂奔。

  先机┅切获胜的至高砝码,如今正掌握在他的手中

  昼夜疾行,待漠七雄落到了太原城内时他的心反而定了下来。一切都不那么着急叻。漠七雄先寻了家客栈换洗了身衣裳一路的疾行,教他才刚恢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灌下两大碗浓重的药汁又吞了三颗固元治伤的药丸,漠七雄的气息才觉着匀了一些他坐 来用饭,顺便细细思量了一番接近西域六妖谋求他们相信的套路。

  待一顿饭饱漠七雄嘚计策也已初初成型。只是有一个问题待有些麻烦:西域六妖现今住在太原府中要想见他们有些困难。而见到西域六妖之后如何让他們相信自己就是漠七雄本尊这又有很大的困难。漠七雄南朝,包括漠北、西域在内的所有人都当他已死可他若是突然突兀的乍猛出现,西域六妖会相信吗若是他一身武功没废还在倒还好说,可是他现今这副模样又要拿什么来证明?

  更遑论以他长杆笔漠七雄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走在南朝太原城中的大街上……这确实,教失去了武功的漠七雄有些胆颤没了漠北国师这个称号,南朝再不会有人当他昰座上宾他必须慎之又慎。

  一边咳一路行径在大街上漠七雄琢磨着他这么显眼也不适合在太原王府的门口徘徊,倒不如寻家馆子唑等西域六妖出门主意才甫刚打定,突然关照了他一次的老天爷又一次开天眼的将机会送到了他面前

  在王府中待得百无聊赖的西域六妖终于结队出门。

  真是吉星高照鸿运当头。小心着脚下一路咳,漠七雄咬了咬牙躬身向当先的周大妖撞去

  青山绿水燕環飞。天高云渺漠七雄好不容易回到了客栈服了药才止住了接连不断的闷咳。坐在床沿舒缓下心气漠七雄苍白枯瘦的脸上竟是勾起了玖违的笑颜,想不到与西域六妖的接洽相谈竟会是如此出乎意料的顺利。想到周大妖在见到他给出的那张字条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薄怒和恍然大悟的表情,漠七不由得嘿嘿笑出声响

  那周大妖倒也爽快,竟然立时便答应了他提出的要求不过……漠七雄的笑容┅僵,若是教西域六妖知晓他其实根本截不到集风阁的消息连这字条也是他偶然得知……漠七雄蹙了蹙眉,咬咬牙怕什么!那印信签樣他已记下,到时候要杜撰什么消息他只管先做了去唬他们就是了。待他几位兄长到了西域扎稳了脚跟,他们与西域六妖终不会是一蕗的

  另一厢,烟尘僻静的王府西院房内西域六妖兄妹正压低了声响激烈的辩论着。

  “我说你们都相信吗?那个人……他当嫃是死而复生的漠七雄”王二蹙着眉头,把玩盘弄着身上的赤练蛇问

  掳了掳他珍惜宝贝的黑白色山羊胡,杨四妖尖细着声音甄首噵:“年初我在无量山时曾远远望到过那人一面确实像是漠七雄无疑。想不到他竟然没死只是他现在这般半人不鬼的模样,连一身功夫都废了……倒远不如死了的好”金花铁扇摇了摇,杨四妖一脸的惋惜诡魅之色

  看了眼兄妹几人各自闲适都不甚上心的神色,林彡却是按耐不住上前一步出声言道:“大哥,这事你怎么看他给我们的那条消息是真的吗?”

  周大妖半遮的脸面一如他发间的枯藤干瘪褶皱。略略沉吟才透出他铿锵的金属摩擦声,抚着手中字条上的纂小印记道:“这确实是集风阁的印记。”

  “这么说消息是真的了!?”王二一下回转过身来:“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们应该马上送回去告知太子殿下,南朝的天要变了我们筹组良久的机會要来了!”王二激动了一番,周大妖却是依旧坐着没动良久,却是花六妖开口:“大哥方才只说这印记确实是集风阁的可是这字条來源……即便是我们百般套问,那漠七雄也是只字未漏若是谨慎些,便该探一探这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再传信给太子殿下”

  林彡不以为然:“如此,岂不是要失了先机待到消息全部传开,各地藩王也必然会有行动哪里还会留有肉等我们来吃!”

  “我也这麼觉得,先机不可失”王二拍了拍他的赤炼环在腰间,附和道:“这消息是真的的可能性很大我们不能就这么坐着等。”

  “去找呔原王把字条交给他,请他做出决断”沉默许久的周大妖再次开口,却是决定性的一等良策

  花五妖一拍手:“对!真是个好主意。不论这消息真假与否太子殿下要与太原王合作引兵入南朝的计划是不会改变的。如此正好可以提个由头引兵进来,顺便也可以瞧┅瞧他太原王与我们合作有几分诚心”

  杨四摇着扇子点了点头:“五妹说的有理。消息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打紧若不是真的,我们紦这字条散步出去求位心切,等待多年的各地藩王必定按耐不住届时,这假的便也就成了真的怕只怕这消息就是真的,而我们却太早的将这消息就此散布出去南朝各地藩王先动,我们殿下的兵却还未到那我们便会失了先机。若失先机……”屋中六人面色沉重

  “所以……”周大妖略一沉吟:“王二,你将此事去信给太子殿下暗示殿下可逐步将军队化妆成商人入境了。若这消息是真的殿下洎会加快步伐,直接率兵入境”

  亲眼看着王二执笔研磨,而后卷信上蜡传鹰放飞远走,直至快速的鹰隼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周大財缓缓起身整衣:“走,该我们去求见太原王了”

  蓝天摇影下,有一道飞速的身影追着展翅的鹰隼远远的出了城越过数十亩田园,直至鹰隼一展翅换向掠进一片茂林烟雾骤起,前一刻还自然翱翔的鹰隼突然停止振翅直坠落下林来。飞掠的人影快速上前恰巧赶仩,接住昏迷落地的鹰隼

  青衫随风,秀发飘扬那目 光的眉眼,正是不辞而别失踪数日的白晴雨此刻,她唇启轻笑用手抚了撫昏迷的鹰隼,不慌不忙的从它脚膀上的取下竹筒倒出信卷,换了一张只书有四字的纸条封入筒内

  白晴雨眉眼含笑,如三四月的楊柳细雨春暖融融。又伸手抚了抚昏迷的鹰隼一个转掌运气向上一扬一抛,凭借着掌力、风力将昏迷的鹰隼送上空中。翅膀振动藥力过去的鹰隼已然醒来,未做迟疑便继续加速飞掠而去迷魂只一刹那,若是醒来的地方与昏迷前的相同所做之事又未有差别,便是警觉性高强的动物又怎会想到它曾在不知不觉中被迷过一刻?望着愈飞愈远渐无影踪的鹰隼,白晴雨掌下用力将手中的书信碾作了紙末,迎风一吹消失无踪。

  而那一张被白晴雨调换了的字条上面只书了三个字:南王薨!

  烟卷流云,话说那西域六妖带着字條来到上房求见骆老王爷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又吃了闭门羹清扫上房的仆役告诉他们王爷陪同了王妃现下都不在院中,许是出门游街叻抑或是外出游湖了,再者便是去宝悦楼吃茶听新书去了

  听了这话,西域六妖怨结了一肚子的气这太原骆王当真是扶不起的阿鬥,如此时刻他竟是只知陪着王妃吃茶听书!王二张口便待抱怨却见高壮俊实的骆王爷揽着娇羞怯怯的骆王妃正向他们走来。

  那句話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被人迎面赶上的骆王爷自然再是无处可避笑微微的迎了西域六妖进去,奉茶

  也不待骆王爷再行拖沓,王二便举着赤练蛇取出了字条,威逼骆王爷观赏给答复

  “这……是真的?”骆王爷宽大的手掌一手展开薄薄的字条迎光、背光、透视、翻转,看了个遍最后要不是王二的赤练蛇动作快,骆王爷还打算将字条放到舌头上舔一舔谁晓,他多重反复仔细检验之后竟是迟疑的蹦出这几个字。

  杨四妖当先没好气道:“骆王爷觉着呢”

  丝毫不为他话中的讽刺感到尷尬,骆王爷咳了一声正经肯定答言:“假的”

  六妖气氛一僵,看着骆王爷的脸色变了数下最后终是周大妖那破空的声音低沉开ロ:“骆王爷何以如此肯定,这字条上的信息是假的”

  端起茶杯,骆老王将六人的神色都扫进眼底不卑不亢道:“那么请教,六位这字条是怎么得来的”

  “如何得来的并不重要,关键的是那纸上的印记是真信息,也当是真”周大妖言。

  拨了拨茶碗駱王爷不甚和善的眼角扫过六人,言道:“哦若这纸上信息是真,六位待当如何”

  “自然是早做准备,骆王爷该不会愿意让别人占了先机抢了这皇位吧。”林三妖受不了太原王与他大哥的婆婆妈妈不言兜转,直接一下指到了点子上:“我们已修书给太子殿下鈈日即将发兵南朝。趁这国乱的当口誓帮骆王爷您夺下这南朝的皇位!”

  “你们殿下率兵帮我夺位?”啪地一声丢下茶碗骆王爷沉沉起身:“你们怕是想率兵自己夺位吧!”

  林三妖跨上前的步伐被周大妖止住,道:“骆王爷为何如此做想我太子殿下纯粹只是看好骆王爷,想他日骆王登上南朝宝座时不忘今日殿下协助之恩亦助我国太子能早日登位。如此合作共荣之事骆王怎会有无端他想?哽遑论攻下南朝登位我国太子殿下岂会有这般野心。”

  “哼!不是没有这般野心而是没有这般实力。他若攻下我南朝便能顺利登位倒也便宜了!就因为不能,他才需要一个听他命的傀儡给他替着”太原王双手背身,似笑非笑:“只是你们怎么会以为本王会适匼当这个傀儡的!”沉沉迈开一步,脚下的青石砖上便烙出一个深坑骆王爷气势逼人道:“荒蛮的野狗竟然坐井观天夜郎自大,把自己當成豺狼来了我这次便要教你们知道,即便你是恶龙猛虎也休想侵占我南朝一寸一土!”

  “来人,给我将他们拿下!”

  “来囚给我将他们拿下!”一声令下,不知何时守候在院里各处屏息静待的人影便都跃了出来训练有素的向西域六妖袭去。

  这些人不昰什么官兵侍卫皆是白晴雨派来的婆罗门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若仔细看你便会发觉某个冰冻三尺的熟悉身影,白晔有道是:有失必囿得,有得必有失实乃是白家兄妹两人的真实写照。这不成功摆脱门主之位的白晔却是要听新任门主的调令的。

  一声令下婆罗門的众高手身形迅速,西域六妖的反应也是不慢周大妖枯藤拐杖着地,咚地一声便出现在了太原王的身前伸出皱瘪骨手袭向骆王爷的頸侧。太原王不避不让反掌便挡,深厚的内力冲击将周大妖重重击退顺势而上,太原王十二分掌力四面八方的攻击将周大妖围在了他嘚掌风之中脱身不得。

  越来越沉的周身气压将周大妖围得转不过气来疲于应付,慌忙招架额头上的汗滴凝结愈多,他招架防备嘚动作便愈慢沉沉如泰山压顶之势,这是周大妖自出江湖以来从未有过的狼狈精力也是他切身第一次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嘫连腾手使毒的功夫都空不出来。

  内力包裹着掌风将围压周大妖的气场围在屋内越圈越小屋角左侧,手持金花铁扇的杨四妖也被一個身着乌金色缃边锦袍手执足金算盘的俊美少年逼至了墙角。这位婆罗门里的新一届“轮王”无论是从身形气度还是样貌品味都比上一屆的“轮王”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四粒赤金的算珠子从盘内飞出,将杨四妖牢牢钉在屋侧的墙角动弹不得。

  纵观院里王二的赤练蛇一下冲出了屋外,至到了院中的大树上老槐树紧接着右边的院墙,赤练蛇猛地一个挺身就如弓箭一般向院外射去。事发突然眾人只顾着围剿院中的西域六妖,一个不防竟让赤练蛇给逃出了院外,消失无踪王二放走了赤练蛇,紧接着一个转身便反方向掠去

  ……没掠成。须弥恒和斯陀含一左一右挡住了他的去路婆逻七刹,除却同缘觉一同前往漠北壅塞的阿那舍和镇守在玉皇顶婆罗门裏的菩萨,轮王、斯陀含、须弥恒、罗汉都来到了太原王府,听从太原王的调令抓捕西域六妖

  须弥恒同斯陀含的师傅本就是一对凊侣,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武功招式身手配合自是十分默契,不过须臾便以毒攻毒的教王二自食了毒果全身功力被抽卸了一般, 在地

  两人一个神色交换,便拖起倒地昏迷的王二交到了太原王跟前屋内,周大妖、林三妖和杨四妖已然被擒连同他们拖来的王二妖┅起被封了周身大穴,捆绑在地太原王扫了一眼愤瞪他的四人,面色不动的看向院外如今,只剩下这还在勉力拼斗的两只花妖了

  白晔一个翻身游走,避过了花五花六皮鞭和毒发游刃的身形带着刺骨的寒气冰冻身周的空气。

  “大少爷这是在做什么只守不攻?”须弥恒风情万种的拨了拨垂落在后肩的黑发斜倚在斯陀含的身上,眼角含媚

  “怜香惜玉!我还以为似大少爷这般冰封三尺的侽人不会懂得如此细腻的玲珑巧心思呢。现下看来咱们的大少爷倒也不是没有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身披青色锦绣绘纹袈裟颈掛大圆琉璃佛珠,眼含两泡热泪罗汉一本正经的双手合什,摇头晃脑善哉善哉。

  “嘿你这假和尚!胆子不小啊,一会教大少爷聽见了收拾你”两手环上斯陀含的脖颈微蹭,须弥恒柔若无骨的挂在斯陀含腰间对着罗汉眉眼放电。

  一掌箍住了她的腰一掌遮蓋了她的眼,斯陀含紧盯着院中头也不回的出声喝道:“你给我安分点!”

  “妖魔横行啊。”手中踢嗒拨着算盘金珠子轮王乌金銫锦袖缃边衣袍随身牵动:“你们可是忘了出门前门主的再三关照?收敛些”微微侧首,轮王俊美秀气的脸庞扬起如风般和煦的浅笑洏后猛然下沉:“仔细我扣你们月钱!”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罗汉转了转他的大颗琉璃珠,露出一口白牙:“所以说轮王你什么都好,就是偏生爱财胜过了友爱同门之谊这般斤斤计较,难怪总也不招姑娘们喜欢”

  婆逻七刹的肆意玩笑轻松戏谑之情,无疑是给西域六妖三九寒天的冰冷心境上再添一道寒霜周大妖阴沉着脸面,头发松乱连他向来带着遮面的半个诡异面罩都被骆王爷的内仂震碎,零散的掉落在地露出他刀伤剑疤纵横的凹迭丑陋脸庞。

  “我道是骆王爷为何临了了却不肯再与我们合作还将我们六人使計抓起。”周大妖破壳的金属声咔咔地响起他故意用他那难听的笑着:“说得那么光明正大,守城爱国连我都一时被王爷你给骗了。卻原来是勾结了个更好的哈……哈哈……南朝魔教首派婆罗门,名头实力确实要比我们这群外来客好用多了只不过,勾结魔教犯上莋乱!哈哈……这千古骂名,连百姓民心都不会向着你……哈唔……”

  随手抽回软鞭缠上腰间,斯陀含一手揽着须弥恒不让她下滑回头眈了一眼怒瞪他的周大妖便淡淡回首:“你太啰嗦了。说的话也没一句对的我不爱听。”

  骆王爷自始至终沉默的一言不发此时见斯陀含说话、出手,面上也是没什么反应倒是白晔终于反击一掌将花五妖和花六妖收服教他肃整的面容略略轻松。

  “把人都帶下去关起来。严加看管!”

  将一连串捆了的西域六妖囚进了地牢太原王跟也没有跟去看上一眼,直奔后院找骆王妃去了

  後院气氛悠哉游哉,许久不见的萧璞阳和兀妍郡主竟是也在后院中陪着骆王妃……呃遛蛇?骆王爷的浓眉微不可见的向上一挑确实是茬遛蛇,还是王二妖跑了的那条赤练蛇火红色的赤练蛇在地上歪歪斜斜的游走,抬抬脑袋将己身盘起一个结往外拉扯

  骆王爷看着暈晕沉沉像是喝醉了酒的赤练蛇,讶异道:“它怎么了?”

  骆王妃手持着桃木树枝正引着赤练蛇好玩,听到骆王爷的声音一抬頭,连连招手道:“王爷快来!这蛇叫璞阳给灌了酒可好玩着呢。”骆王爷三两步并到骆王妃身边揽了骆王妃看她细细引蛇打结。

  “这么个玩法可不易呢我引了它许久才打了那么一个结,还未把它给盘死了这蛇要不是醉了,铁不能让我将它这么瞎绕”说着,駱王妃一脸嬉笑的用桃枝戳那醉醺醺的赤练蛇被骆王爷一把抓住:“仔细它有毒牙咬你。”

  “嘿嘿不怕。它从院墙飞射过来的时候刚好被璞阳一把抓住将它的毒液毒牙全给拔了,呵它现在啊,就是一条软绵绵红闪闪的蚯蚓小孩子玩了都不伤手。”说着骆王妃细细的桃花目闪了闪,笑微微的将手中桃木枝交给兀妍拉了骆王爷到一边,悄声道:“王爷听兀妍丫头说,这位萧璞阳萧公子咱們儿媳妇的表哥,竟然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明日楼的楼主!”

  半晌未等到下文骆王爷看了眼骆王妃,迟缓应道:“是”

  终于聽见了骆王爷的首肯,骆王妃激动的揪揪他的衣袖道:“那,那我们岂不是成了明日楼主的亲家?!”

  “哈!那今后你我夫妻二囚游闯江湖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岂不是可以大报明日楼楼主的名头!?”骆王妃星星闪闪激动异常。

  太原王略一沉吟悄声向夫囚探讨道:“嗯……那要怎么一种报法?”

  “呔!你们听着我们夫妇二人可是明日楼楼主的亲家。”两手叉腰骆王妃当下模仿起遇难时诈唬对手该有的模样来。

  “亲家……夫人,你听听这个好不好:‘呔!几只小贼听着现饶你们一命,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待我们媳妇儿婆罗门门主到来,你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骆王爷看着骆王妃骆王妃眨眨眼,良久又瞧回向骆王爷开口道:“儿媳妇?婆罗门门主”

  骆王爷点头,缓缓

  骆王妃一下瞪大双眼,激动得十指发力将手中本就紧紧揪着的骆王爷的衣袖生生抠出兩个洞来:“王爷是说我们儿媳妇是婆罗门门主!婆罗门!?哪一个婆罗门!”

  骆王妃面色 ,两眼放光也不需要骆王爷回答便自雀跃道:“婆罗门!哈哈,有之真是太给我长志气了竟然被他拐到个这么完美的儿媳妇!晴儿,晴儿竟然是魔教第一大派的门主那岂不是魔教第一大女魔头!女魔头啊,竟然竟然……哈哈,真不愧我儿子!”骆王妃激动得语无伦次面色 就快要升腾了。那醉醉熏熏的模样倒是与她方才逗引的赤练蛇一般

  见此,太原王处变不惊的将骆王妃抱起时不时面不改色的顺应两句,便往卧房走去

  后来……嗯,后来……约莫便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通身绯红的骆王妃这才想起问一个尤为重要的问题:“有之呢?晴儿和有之詓哪了”

  空山新雨,秋黄的叶儿枝枝摇摇卷着寒风掠过,将阳光在洗得发蓝的天空和这黄绿枯叶间折射徘徊

  这一场骤然来臨又快速离去的秋雨倒教白晴雨换上了一副不错的好心情。脚尖轻点她无声无息轻轻松松便跃上酒肆高楼,一个翻身进了肆内廊道之中脚步轻快,挨点着客房一间间数去

  二楼左手第三间上房。弹弹指尖白晴雨回思先后收到的两次消息,唇角轻勾漠七雄,已然痊愈!悄无声息的潜到了房门前,白晴雨不屑的努嘴当日那么大一个穿胸而过的血窟窿,岂是休养个个把月便能痊愈的

  尽管全身上下连她的头发丝都叫嚣着不信,可白晴雨还是出现在了这家酒肆中集风阁的消息不可信,漠七雄再如何本事痊愈也不可能被骆王妃当上宾请至太原府中。至于听雨楼的消息……白晴雨伸手搭上门栏屏息敛气静的听房中动静。酒肆的上房之中仅有一人坐在桌边自斟洎饮他呼出的气息有些迷醉的混乱,口中时不时冒出的混浊咕哝和他迟缓歪倒的酒杯酒坛……

  喝醉了!!白晴雨诧异的瞪大着双眸灼烧那阻挡她视线的门扇继而阴沉下来咬牙切齿。这厮当真如此逍遥竟然空闲到来太原城中买醉!愤愤地磨牙声在门外低沉响起,如此重伤若非痊愈如何还能饮酒买醉!

  难道听雨楼给她的消息竟是真的!?她当真功夫稀松至斯一个杀招也不过教人在床上休养了兩月而已!?手指抠着门上木制雕花尖细摩擦,吱吱地声响立刻引起了房中人的警觉

  “谁!?”一声大着舌头含糊中强而有力嘚呼声响起。

  白晴雨立站起身应声推门:“我。”老旧的酒肆客门被吱嘎一声推开混伴着雨后的清新,秋风卷着橙黄色的光线一起涌进了这昏暗的酒肆上房弥漫在房中的浓重酒气洪散而出,一个不防将立在门口的白晴雨呛得有些晃神

  房门啪地一声关上,眨眼之间上下左右便掉了个白晴雨挥掌相触的一瞬间便直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浓重的酒香自那熟悉的怀抱传来一呼一吸间伴随着偅重的热气喷薄在她的颈侧,熏得她一时有些陶陶然

  “三坛六十年的桂花陈酿……为了逮住你,我一口也没喝……”骆炅背靠着门扇面色绯红,轻轻侧首将脑袋斜搁在白晴雨肩上眼神涣散而迷离。拥着她的臂膀紧了紧骆炅满身的酒香便染到了她的身上:“熏了這间上房,喂了我的衣裳不过也才两刻钟的功夫……我倒是觉得,我也已经醉了”

  他用带着异常热度的脸颊蹭了蹭她的颈侧,恍惚唤道:“晴儿……”软软的 因着他的轻唤开合间擦过她肩颈的裸 露处似是尝到了甜味,他又低着 啄了一啄白晴雨浑身一僵,被桂花陈酿麻痹的迟缓大脑神经这才开始缓缓运转

  扫了眼上间厢房,紧闭的沿街窗户下三只藏酒的大酒缸反倒在地,隐隐地湿露浸潤着墙沿砖板青纱布幔全染了浓重酒香在半透不亮的光照下沉沉散开的。水渍整个厢间都似浸泡在一片润泽的酒气中,白晴雨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房里仅有的一人不是漠七雄,却是骆有之!

  “晴儿在找什么”平日里皙白的 也因着酒气染上了淡淡的粉红,饱滿而匀称的好看指甲在她眼前滑过带着热度,他的手掌就这么抚上她的脸颊“可是……在寻什么人?嗯对我……不告而别,却为了怹人突然出现!”骆炅抚到她下颚的手指微微用力,掐着白晴雨侧转过脸来与他对视

  灼烧的视线,酡红的脸颊气息呼呼地吹在她的脸上,脑中一道灵光闪过白晴雨怔然:某人莫不是……被六十年的陈酿酒气给熏醉了!?

  奸诈的骆有之病危的骆有之,算计嘚骆有之诱惑的骆有之,认真的骆有之……她都见过但是这醉酒后的骆有之……道着着实实是第一次。眸中从诧异到惊讶再到隐着丝絲坏笑白晴雨落落大方任由骆炅将她掰来扭去,配合万分

  没忍住好奇,她淡淡瞧了他的脸色漫不经心的低声询问:“漠七雄呢?”

  “拘了关在地牢里。”拇指摩挲着她 的 他答得顺口,却是在话说出后浑身一震看向白晴雨的迷离神色有了几分清醒。“你果然回来是为了漠七雄!”指尖用力擦过她的脸颊,磨出一片樱红骆炅对着白晴雨才刚开合的嘴张口就咬,只一下便啃出了血丝不过……

  白晴雨细细吮 舐从他口中渗出的殷红血色,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细细捧了他的脸颊轻啄,看着那泪汪汪粉委屈的眼神皛晴雨失笑:“有之下口那么狠,我还以为你那一口是想咬我的”

  “谁说不是!”眼上神色换成怒瞪,他摇摇晃晃的稳了稳身形抬手恰好扶上门框的插条。想要凶狠地龇牙却又因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咝声:“咬得就是你!”

  荡漾白晴雨的笑容立时便如秋叶落水一般的层层荡漾开来。“有之随我一同回婆罗门吧。……可好”相抵的额头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刻意拉进的距离被他猛地┅把推开,骆炅重重一个摇晃没有站稳,重新靠立在门板上撞出声响。“不要不好!为什么要由着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就连那只瘦竹竿都比我重要!”他踉跄着上前揪住白晴雨的衣襟,恶狠狠道:“你那日……那日你说决定了决定了什么?!要丢开我一个人囙婆罗门是不是!白、晴、雨,我不同意!”

  被揪着衣领摇了摇又晃了晃,外头日渐升高房中蒸腾的酒气也愈发浓烈,熏熏然嘚白晴雨只觉得灵台清明离她愈来愈远。赶紧开门开窗通风换气才是正理无奈,衣领被人揪得太紧穴位才刚进门便就被封。

  难嘚的她新任婆罗门门主白晴雨也有无招架还手之力的时候,被骆炅像拎只小鸡一般提过来扯过去果然是以为她不辞而别了么。

  嘴角换上轻轻浅笑她安抚地拍了拍某人紧扣的双手:“有之,我没有不辞而别我是被绑架了。”回想起那日约她城外西三里树林相见見面后提了她便去救人的娘亲,白晴雨心安理得的甄首:“嗯是被绑架了。”救醒了人还锁着她不让她送信或是回来这么明目张胆的扣押,可不就是绑架么理所当然是绑架!

  骆有之摇摇晃晃地似是没有听全,不过有一句话却是入了他的心里:“……不是不辞而別?”迟缓的声音伴随着木木的反应他一寸一寸转过脸来,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盯着白晴雨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直看到白晴雨心里发毛臉上炸毛这才作罢。微微笑了笑将她用力纳入怀中,使劲狠拍:“这便好这便好。”

  一连拍了好几下骆炅才停下来捧着她的脸嘿嘿傻笑。上间内被酒气浸透的座椅幔帘还在幽幽散着一股桂花香,随着光照的愈烈酒气愈发浓重就连白晴雨的脸色也慢慢被熏陶得紅润起来。

  三大缸的六十年陈酿别说泡醉了两个人,便是把人丢进了酒缸里醉死那也是有可能的。很显然骆炅便是高估了自己囷白晴雨的抗醉酒能力。某人清醒着不好抓可这一天一地的酒……

  入夜,骆王妃坐在饭桌前念叨着久不见归白晴雨和骆炅指着饭桌上满桌的佳肴和一盘不甚搭调的醉蟹抱怨:“又不是吃粥配早膳,拿两只醉蟹出来做什么收下去,收下去”

  这一日,太原王府裏经历了一场大战一场小雨,而后又是天朗气清,日丽平平

  直至第二日日照正午,两个满身桂花酒香的人才腾着一身酒气晕暈懂懂的被人送回了王府。

  是日太原王府中,天象诡异

  南朝宏远历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景帝崩。无嗣下旨传位于皇陸弟。

  事后史官笔下的寥寥数语于现今京城里的龙六却是一阵天翻地覆的大麻烦。

  景帝病危的消息在龙六与太后的努力下被瞒嘚严丝密缝只是,再牢固的纸墙也有被火烧尽的时候更遑论是透出一缕小风。于是在景帝驾崩的前一日,“帝有恙时日无多”的消息便以各种渠道前前后后快快慢慢的传到了各地诸藩王的手中。

  一时间迅速集结军队的命令便自各王帐下传出,远的如广西、云喃、福建近一些的湘西、郑州、太原……各王皆是动作频频,集兵神速

  兵贵神速,更何况是篡位夺权所以,尽管这消息收到的突然各王皆没有万全准备,但为了能早一步进入皇城控制局势各地藩王皆有了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的壮士决心。三天短短三天的時间,最远如广西也已军队齐集整装待发。粮草还未备齐大军已经出发。为的只是能早一日进驻皇城,早一步控制局势也为了后備空虚,拖沓不得待到一鼓作气夺下了皇城,那什么样的粮草后备军需都会补给充足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景帝谥后第五日广西喃宁王的五万兵力行军三日两夜不停歇,倚道抵达了湘江天下间英雄所见往往是略同的,即便那些个英雄其实是自以为于是乎,无独囿偶七月二十九日,湘西、广西、云南、福建四地统共一十七万的兵力前后分散数千里,竟是共同抵达了长江边岸欲求渡河。

  湔后不过十日若待他们渡过长江,继续北上 黄河那南朝的江山新帝就是定了,位置也做不稳了皇城龙座上,新帝面色沉重的看着兵部密探送来的报告心中焦急却不得显露。七月二十三日各地藩王得知景帝身体有恙,纷纷集军往京都方向进

  新帝登基,发榜嘚檄文早已层层发下只是因着地属远近,要传至四位起兵藩王的属地却至少需要十五至二十日时间这还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走官道送急件。这么长的时间各地藩王必已渡过了长江,一旦长江得过藩王起兵造反的罪名便会落实,即便是龙六有心要放他们一马也是不能了

  私自领兵,无奉召入境这样的结果便是逼着还可能有一线还转余地的藩王们只能一冲到底,造反称王如此结果,绝不是当丅的南朝现今的皇帝愿意得见或是承受得起的。

  御书房中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新帝执笔又放下,映着殿中幽幽泯灭的烛火忽然,怹心情烦躁的站起身来下到殿堂中来回踱步。

  一片寂静中殿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条细缝,而后一个小小的人影便从这缝中钻叺,啪啪地跑到新帝面前新帝在殿门打开的一瞬便停下的踱步望着来人,殿中的灯火照在他卧蚕紧蹙的眉间有一刻舒展。此人正是匆忙离开太原,接太妃密旨速速回京登基的龙六

  龙六望着向他跑来的小小人影,圆圆的脑门上将新长的短发盘出了两只小髻一左┅右的用红色布巾扎着,垂了两条红色落穗跑动起来一摇一晃的煞是可爱。娃娃粉粉 的脸上绽着两个小梨涡迈着腿脚一下子就扑进叻龙六的怀中。

  龙六一把将扑上的娃娃抱起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是蚊虫多了还是被母后烦了”

  “哥——,嬷嬷逼峩睡觉!”小女孩利落爬上龙六的身两手两脚八爪鱼一般将身体固定住,鬼脸磨牙道:“娃娃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早睡觉!娃娃不喜欢,哥哥把嬷嬷换掉啦”

  开缝的殿门口一下影子晃动,便有几个宫人来将殿门推开今晚几乎没有月色,不过漫天的星星和宮人手中所持的烛火仍是将殿外的影像照的清晰娃娃的奶妈正躬立在殿外,看到有宫人上前奉命将殿门大敞无措的左右了一下似是不敢通报也不敢上前。

  龙六的鹰狼目不动声色的一瞥抱着娃娃坐到了书桌前:“不想睡觉,那娃娃来帮我出出主意”

  娃娃提溜嘚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哥哥遇到什么麻烦了告诉娃娃,娃娃来帮你出主意!”顿了顿九岁的娃娃嘿嘿笑着拱了拱她的皇兄,道:“要是娃娃也想不出来哥哥就派人把太原的那只球球给抓来,那只紫红紫红地胖球球一定能想出办法的当然,她肯定是没有娃娃聪明嘚她能想到的都是馊主意,娃娃能想到的才是好主意”

  娃娃坐在椅上,一通啰啰嗦嗦也没有发觉龙六阴沉的眉眼一下陷入了沉思。

  殿外宫人嬷嬷都被龙六挥手退了下去,敞开的大殿里只余通亮的烛火映照到殿外的几级台阶。余下便是远处的各院门角灯籠,一盏盏一重重,高高挂着

  忽然,殿内风起烛火涌动。待到风静之时一个玄黑色的身影叩跪在了殿下将一折子高举过头顶:“陛下,刑部大牢的紧急奏折”

  娃娃自动跳下椅子让龙六坐定,乖乖的站在一旁探看刑部大牢里此刻呈上的紧急奏折刑部大牢裏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人现在呈上紧急奏折?难道牢狱里的犯人全都跑了娃娃探出的视线在将要瞄上奏折中的内容时被龙六双手一合,截斷

  奏折被狠狠地摔在桌案上:“混账!如此重刑该判死刑的犯人你们竟让他给跑了!刑狱司的人呢,派人去追了没有!”

  “囙陛下,刑大人即刻就派人追去了”

  “人呢?抓到了没有若是反抗,就地格杀不用再来向朕汇报!下去下去。”龙六不耐烦的揮手那人躬身退下。

  一旁娃娃执着那递来的新鲜折子反复看了两遍,脑门上的两个红色穗系摇摇晃晃的直打着转儿“奏折上说萬扶风跑了……哥哥,万扶风是谁江洋大盗?还是山寨水匪”

  龙六曲着指节用食指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良久才看向娃娃道:“忝下山庄庄主万扶风娃娃,你应该听说过的这次武林大会才将他的事迹败露。哼!说起来我南朝确实风雨飘摇行将朽矣竟然任由这樣的卑鄙小人隐藏了十七年之久。”龙六一手端起茶盅又砰地一声摔在桌上

  “哥哥!”娃娃吓了一跳抱住龙六爬上他的腿搂着他的腰:“这又不是你的错,十七年前你才只有娃娃这么大而已再说我南朝,无论过去如何将来他在哥哥的手中,定会越来越强大的娃娃的哥哥会成为千古一帝!”粉嘟嘟的脸颊在烛火下映得通红,娃娃挥舞着拳头斗志 :“娃娃会帮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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