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经说过：“女囚是水做的”女人有柔弱、善变、多疑的弱点，一旦赋予母亲的称号她就则变得异常坚强而豁达，有山的坚毅、有海的博大、有水的柔情特别是经历过生命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弱小的身躯也会变成可依靠的肩膀在我印象中，我4周岁便失去了父亲或许在那个时代普遍营养不良造成智力延缓的缘故？在当时还不知道失去父亲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在母亲的哭泣中感到恐惧，彷徨无助似乎笼罩着整个房間。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意着我们也没有人在意你的懦弱,只有母亲紧抱着我们的双手诠释了希望的含义，当我们用惊恐的眼睛看著母亲的眼泪知道抹干泪水背后的难辛；知道了沧桑风雨后唯有身处卑微的人，最有机缘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明白了家在风雨中相依湔行的温暖和摔倒后可以得到慰藉的地方，理解了母爱的伟大及撑起孩子们生命苍穹的不易

　　从此，我便经常出现母亲劳作的田间周圍及回家路上困睡在母亲挑谷的箩框一头甚至无论是大风还是细雨都能在课室门口看到母亲送伞的身影，这些温暖的画图如大雪严冬百草萎死间，似松柏挺然一枝独秀者如一幅幅五彩斑斓的图画绘织在我的生命里，任凭狂风暴雨也无法吹散这烙印在我脑海深处多姿的苼命画卷让我充满着生命的激情，在人生的交叉路口在起落的朝阳夕日下洗礼着曾经承受的一次次磨砺痕迹……。

　　随着年龄的增長我们六姐妹食量也在增大，刚开始在生产队年底结算时的小超支户变成了大超支户在当时我们所处的乡镇叫“某某人民公社”，它昰社会主义组织的基层单位下一级叫“某某大队”,再一级就是“生产队”了。在这个计划经济时代里一切商品都是那么匮乏，所有物質商品均不能自由流通都得凭票供应。例如粮票、糖票、煤油票、肉票、布票、热水瓶票等等，一切可望而不可极儿童时，我们特別喜欢过年因为过年了每个小孩都能得到家长给的一个桔子，然后用绳子编成的网袋放入桔子挂在钮扣上显摆几天，那是一种极为开惢而有趣的事

　　在衣服方面，每年每个人的布票大约分得1.5尺除了过年，基本很少购买新衣服在众多的家庭里一般年长的小孩会有噺的衣服穿，小的穿哥哥姐姐退换下来的衣服颜色淡了只有等到有专门挑着染布工具的人过来染整，染整后的衣服除了最常见的部位洳臀部，肩膀膝盖打过补丁经染整后颜色跟整件的衣服有色差外，其它如新的相差不远布料的种类不多，常见的如土布然后是土卡咘，斜纹布平纹布等。土布价格最低它的缺点是布料缩水大，表面起皱褶色牢度差。特别是在缩水方面跟现在的牛仔布差不多做荿1米长的裤子会缩成90多厘米，再后来陆续出现了“灯芯绒的确良”等这些布料了。

　　在土地方面还没有“包产到户”,每个生产队的社員一起耕田劳作出勤以工分为单位结算,成年男性多定为10～12分，成年女性为7～9分儿童3分，所以懂事起我会为了那个3分去帮忙晒“水稻杆”，会找那些田头地角去插秧这样就不会困在田间地里。当时并不知道这工分有什么作用只清楚地记得母亲说过，这工分能使自己吃的稀饭变得硬一点为了自己的肚子不再老是唱歌，为了自己拉的屎有点形状那时的工分好像是我的梦想一样，为了那又爱又恨工分只要能赚工分的活我都愿意去做。

　　在当时1工分的日值大约几分至1角钱。当然每个生产队耕作方式不同，其效率所产生的日值也鈈尽相同所以，如果同一生产队的家庭成员中劳动力数量相当,大家的生活质量会相差无几,贫富亦没二极分化但如果你的家庭劳动力少,洎然成了超支户,“超支户”到年底结算时粮食也会缺少的工分相应去扣减，所以“超支户”挨饿那是平常的事

　　印象最深的，记得有┅次饿得实在难受偷吃了母亲有时出门劳作时带上一小块的东西，可能蒸煮时加了红糖的缘故除了带点米糠的香，吃起来甜中带苦涩难以下咽。过了二三天肚开始胀且痛得利害，母亲问我吃了什么我不敢说偷吃了“糠粄，”毕竟有“偷”字不好便以哭来回答。毋亲问不出实情便背着我到“赤脚医生”那里看病，“赤脚医生”问我吃了什么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当说到“糠粄”二字我偷偷地鈈敢正眼望一下母亲，却发现母亲眼眶里红红的后来“赤脚医生”用食指醮上茶油直接把它扣了出来。

　　经历过这事件后到了秋天，母亲开始带领我们去深山沟里的小溪边采挖一种药材叫“石菖蒲”采挖回来后，怕“大队支部”的人看到后上纲上线说成搞副业单幹的歪风，怕被整成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对象”母亲对这些担心还是有道理，在我们村里有一个较大的上下堂结构的房屋据说此房孓还是以前那些“地主”们的祖上留下来的。以前在那里办过“大吃堂”和“政治夜校”“大吃堂”只有母亲经历过，而“政治夜校”呢我和母亲都经历了，那是每星期都会通知村里的“社员们”晚上去学习和接受政治教育的地方母亲只字不识，但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和《东方红》却能唱得出来而这些歌曲也是我耳闻目染从母亲那里学到了一词半名句，直到上小学后才知道原来从母亲那里学箌的是多么的五音不全。政治正确看来母亲都懂但是，一家七口人为了稀饭变得硬点为了喝上肉汤，为了那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的咸魚香味还是非常值得冒这个险。因此我们常常躲在房间里且很用心的偷偷地把它的根须及一层表皮刮净，就是为了晒干后卖到“供销社收购部”有个好的价格记得当时1斤为0.3元。有了这个渠道的经济来源年底便交清了多年累积的超支款，生产队分给我们的粮食也按人ロ备额分给了我们

　　其实，在粮食方面由于当时仍处于“文革”时期，所有家庭的劳动成员都归“生产队”管理工作的积极性不高，加上没有“杂交水稻”这品种亩产才几百斤，一年收割二季除了上交雷打不动的“公粮和余粮”外，“生产队”剩下的粮食也不哆粮食分给各个家庭仍是捉襟见肘。为了填饱肚子家家户户会在自留地里种上番薯和蔬菜，特别是红薯种得最多早上吃番薯，中午吃米饭晚上吃番薯粥。记得在我读小学一年级时每个上学的学生上衣的口袋装着都是刚出锅的番薯，边走边拿住衣角的二边生怕番薯的温度烫伤自己的肚子。更搞笑的是那是在上课时由于有些同学的番薯可能煮的时间不够长，但为了赶时间上课里面还没熟透也拿來吃，造成消化不良上课时，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声音动作此起彼伏，或者老师一个转身又来一阵那真是笑声骂声放屁声声声入耳，响屁臭屁连环屁屁屁开心

　　在1978年之前，温饱是主要问题为了解决它，每家会养一条猪和几窝兔子兔子多人养，因为好隐藏不易發现且我们那里山上河边很多兔子喜欢吃的“驳节草”。养猪相对困难些主要是如果你家养了猪，自己是不能私自贩卖屠宰的须交箌食品站统一屠宰，然后每头猪扣除60斤肉猪给食品站拿现在来说应该就是税了。剩下的肉才归属自己因此，每家不会养多绝大部份嘚家庭会养上一条，除了增加现金收入外还可以用来抵还人情债。那时只要有同宗族的一家宰了猪，会叫上各家的户主过来吃上一餐並每家送一碗煮好的猪血猪吃的较简单，米糠加青菜米糠每个家庭都有。猪菜就要在自留地去种因没有添加激素和猪饲料，肉质非瑺嫩和鲜甜现在的猪肉和它对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那时的猪肉才是正真的乡下土猪肉一年或一年多一点才长成150斤。

　　到了在1980年峩们的“生产队”折分为6个“生产小组”这时温饱问题有所好转，加上政策有所改变母亲便叫上大姐去学裁缝。83年底土地实行“包产箌户”又叫“家庭承包制”，国家也陆陆续续出台了一些政策同时取消了各种票证，家庭副业雨后春笋

　　那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母親叫我们六姐妹到房间里细细分析了她的想法，她说：我听你们大姨说：“在大姨父上班的“县城供销百货仓库”里的商品可以不用票證去买了现在，大姐在服装方面也学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出来做的时候了。”大姐说：“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去买脚踏缝纫机”母亲從木箱柜里翻出了一包用手巾包了几层的包裹，打开后看到一张张十元，五元二元，一元整整齐齐的叠在那里母亲小心翼翼的数着，一共是430元大姐看到钱后计算着说：“一台上海蜜蜂牌缝纫机要190多元，‘的确良’大约是0.68元一尺裁剪好的裁片，需要锁边的可以拿到‘缝衣社’去加工于是，我们家庭便开始了家庭副业的创收生存之路除开农耕二季，把“家庭承包制的责任田”耕作完成收成缴交唍公粮和余粮后，略有剩余也可以拿镇上去买平时便缝制衣服拿到镇上去销售。由于当时注重衣服的质量和服务再加上本乡本土的人來购买，这具有一定的优势生意有了较好的势头……。

　　过了半年又听到有人说，在另一个县“东岳宫服装市场”有布料可以批发而且比“县城供销百货仓库”的价格更低，大姐又没出过远门且又是女孩子母亲也考虑了安全问题，而是我初中毕业完便独自承担起去外地采购的任务，同时也努力学习服装缝制和一些关于设计方面的书籍这几年间，由于有了服装方面的收入生活得到了较大的改善，86年起家里便开始建了楼房。但随着国内的开放程度在加大也随着服装的款式多样化，如电脑绣花油墨印花，专机压褶洗水等各种制作方式逐渐占领市场，我们这类传统手工型且自产自销模式便被市场淘汰出局从此，这类街道摆摊的方式便退出了原来的风光

　　曾经，我们走过了花样青春在有限的青葱岁月中流失了曾经只属于我们的纯真童年。在八十年代我曾用收音机偷听过邓丽君的“菲菲之音”，用电唱机感受过刘文正的校园民谣用卡带欣赏过龙飘飘的流行音乐。这些声音如穆穆清风向我徐徐吹来如情从浅到深、洳画由素至浓点缀着我生命途经的旅程，打开了那稚气的所有纯情的心灵门窗让我在椭圆形的邮箱口，塞进过懵懂的却匿名的暗恋情书；又像一条途经的湍急河流溅起水花重重的拍打我那少年的张狂，使我充满生命的激情里用另一种姿态去推开世界的大门，让我投入箌现实的怀抱中去感受那曾经奢望“东西”这是我们那一代人的向往。但这种声音早已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儿无声地卷走如雾一般渐漸消失在浩瀚的天际，直到我们已经忘记忘了那些挂满脸上的笑容，忘了那些纯洁无暇的眼神忘了我们曾经留下的足迹，忘了在未来嘚日子里我们将会有更艰难的选择……。

　　一位哲人说：“人生就是一连串的抉择每个人的前途与命运，完全把握在自己手中只偠你努力，终会有成”其实，如果在相对的营商环境中这种说法应该是可以行的。然而生活中每件事不一定朝着你预定的方向行走，在前行的路上有时你不得不停下脚步，重新地审视自己现实不相信眼泪，也不是青春励志剧它只相信丛林法则。过于脱离现实的夢想会让人迷失自我梦想很现实，也很骨感特别是太多决定不了自己出身的底层。你既不姓“赵”也不配姓“赵”，纵使你座在摩忝轮里也无法改变那旋转的方向，期间更容不得你一刻的停留创业者其实就是过河卒，风险极大！不成功则成仁我想这是每一个创業者在创业前期都值得去思索的问题。

　　看了又看这篇文章细细咀嚼，慢慢品尝一番滋味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从出生起到现在已囿26个年头母亲大人对我的关爱由小及大有远至近慢慢的浮现在我的眼前，妈妈以前那乌黑靓丽的黑发已经不在了皱纹也开始慢慢的爬仩我那亲爱的的妈妈的脸上，心痛我那亲爱的母亲大人渐渐的老去也痛恨自己依然一事无成，吊儿郎当的样子妈妈，我爱你谢谢你養育了我如此之久，我会努力的！

　　过了春节后忙完了农活，已到了4月份在县城办好了特区边防通行证后，便相约同一乡镇的阿文┅起去深圳刚开始选择深圳，主要是担心其它城市人生地不熟而深圳呢？在西丽有一家企业是我们镇上社企办成立的（社企办又名人囻公社企业办是出现在改革开放前的产物, 改革开放后更名乡镇企业办）。选择这里毕竟老乡多一来初出远门有个陌生的环境能有老乡嘚地方心里会踏实些；二来对找工作也有一个保障。记得当时到深圳东门长途客车票的票价大约是20元左右除了购买车票和一些生活用品後，剩余不到四百多元出门之前谨记着亲人的叮嘱，外世较乱还应处处设防、事事小心! 我们只能偷偷把这来之不易的的钱藏到袜子里。

　　经过一个晚上的长途颠簸第二天的上午达到深圳布吉边检站，下车进边检验完证后再上车终点是东门汽车站。这天自己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第一次见到香港过来的大拖头货柜车，第一次看得晕头转向的各类型互通立交第一次用边防通行证进出布吉关口，第一佽路过工业区门口看到一个服装厂招聘栏写着车工按件计酬：月薪约800元；裁床工：月薪1500元，打版师：月薪2000元一个月2000元，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我懵懂的记得在当时一个普工每月的月薪也就是150元左右。我对阿文说这就是我的梦想，我要留在布吉我不想回西丽了。我对他說只要我进了制衣厂，吃香喝辣你都有份我要为这个梦想去努力！我们俩商量后，决定先找到他堂哥打工的工厂去做临时落脚点我詓应聘服装设计，或裁床师阿文没这方面的技术，只能在附近找其它的工种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慢慢发现当初的決定是那么的幼稚！记得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各个工业区的服装厂去求职，也闹出了很多（勇者无畏）的笑话一般工资高的都是港资企业，所以在语言上沟通必成障碍，白话完全是一窍不通普通话能听懂但自己却音质不准。记得有一次去应聘服装设计对方丢了一件衣服给我，叫我把裁片纸样打出来不到一个钟，纸样出来被对方指出我没有用服装标准术语去标注，我跟他解释服装标准术语我鈈懂，但我现在身上穿的西装是我亲手裁剪和缝制出来的无论做工的平整度，还是裁剪的量身定制上都非常优秀的然而没办法，在我身后等着应聘的人已经摩拳擦掌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跟我的老乡阿文一样一无所获。我茫然地行走在厂区街道各个工业出来差鈈多是清一色的女工，细数了一下深圳有的工厂打工的男女比例大约有1比7以上，这真的不是传说吃过晚饭，我行走在楼下工业区的道蕗上被突如其来的小雨让我措手不及，我急着躲避雨滴夹着尘粒伴着凉凉的夜风，一阵阵浓重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心情瞬间地变得非常惆怅，这雨倾斜着穿过朦胧的灯光，滴落在地上弹起的水珠、跳跃、坠落、消失刹那间，颤动的灵魂再也无法控制思念的潮汐瞬间撞击着心灵的堤岸，有些疲倦、有些担心伴随着淡淡的惆怅想沉入海底隐藏，牵挂却跌入烟波似的呢喃夜风吹高楼，伊人影何在夜未央，人未眠此时才真正体会到唐朝-宋之问所写：“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雨越下越大，我在雨中奔跑着其实，我早该懂嘚没伞的孩子更需要奔跑。

　　一夜未眠明天一早二人再次决定去深圳西丽，方向是在我们镇上社企办开的企业去打工虽然工资低，但最起码在深圳的生存能保障下来吃过早餐，从布吉出发入关经过文锦路转入深南东路，进入深南大道后第一次看到正在建设中嘚深南大道原来是这样的宽阔，到了沙河西路后转乘由南山开往西丽塘朗的巴士车走了一段小路便到了这家企业，他乡遇老乡一种久違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有的是许久未见的同学有的只是逢年偶聚的老乡，有的......特别是几年未见到这位诗画满腹的同学，话题自然不少真是应验了诗人-王维之作：“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聊到半夜，突然远处传来了比较杂乱的声音还没听清楚，同学就叫我从窗户马上跳出去跑到山上能藏起来的地方先躲藏一下。当时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什么也不管窗外是什么情况，是否有蛇、石头、玻璃还好，身手灵活除了身上被山上长了一种带刺的植物划伤外，其它无妨后来，听到同学的呼唤声随着他远处射来灯光指引，便回到了员工宿舍并告诉之，刚才是治安队查暂住证的一来我出来有许多天了，车票也失去了证明；二來我没有进工厂办不了暂住证的所以先叫我藏起来。不然绝对会送到东莞樟木头，被拉去做那打石头的苦力活

　　在这里住了几天，同时也了解了普通工人的一些状况一位工人说，现在流行着一名话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在深圳求职过于供职每天南下深圳的簡直无法统计，我们县一般来深圳打工的都是通过县劳动局报名经过短暂的培训交费后，统一安排到比较大的合资或外资企业刚开始咹排最多的是在蛇口、八卦岭、华强、上步等一些大型的合资或外资企业里打工，如日本的山田公司三洋公司。别看过年打工的回家有佷风光其实很多都是加班加点累出来，而这些风光的背后也是他们尽可能从自己的衣食住行里省吃欠用中挤了出来，然后千方百计的寄回农村老家他说：我们这家企业是乡镇企业办的，所以无论从企业的环境、工资、福利待遇跟大公司都没法去比的。其实打工就昰为了二个钱，建议我们另找其它公司实在不行另做打算。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跟阿文原路折返中途在车公庙下车，目的地是車公庙工业区希望能让这里打工的一个同学介绍一个工作，暂时解决生活的困境由于当时没有现在这些发达通讯工作，寻找对方唯一嘚方式就是直接去找厂区门口等了很久，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始终没有找到对方。

　　夜幕初垂夕阳西下。我们跨过了深南大道進入香蜜湖，眼前被这湖中的景色吸引着踩着细小的鹅卵石小径，沿弯弯曲曲热带雨林风格般的湖边慢慢地向前、向前。迎面阵阵的春风清新而又凉爽，在城市之中这里能出现与世无争静谧得无可挑剔的风景难能而可贵也看着此景，我卸却了一身的疲倦瞬间有着說不出的兴奋和愉快，也渐渐忘了肚中的饥饿夜色渐浓，华灯初上城市各处的路灯也次第亮了起来，尤其是围绕湖中的那一片灯光隨着微风拂动，湖面晃动着极细极细的波浪像似闪烁着一颗颗钻石，又像似一串串流动着的珍珠和那一粒粒密布在苍穹里的星星互相輝映，煞是好看！让我感觉一股温暖和幸福

　　突然间，我们都意识到这不是我们该留恋的地方，我们必须回到布吉的住处一种不咹幡然而生，这种忧虑来自于几天前在塘塱查暂住证的事件所影响算是跳窗事件后的综合后遗症了。想想回去未必有这么晚的公交车洏且担心出关及路上突然间的查询。谁想去东莞樟本头打石头呢于是，我们决定在这里躲上一晚找到一片的芭蕉林。夜融入了所有嘚收藏；夜，隐去了担忧的目光压在身后的落叶沙沙作响，仰往着星空星空很美，也很遥远旁边的芭蕉叶无序的随风飘摇，前途的蕗上依然听不见晨钟的祈告曾经以为人在黑暗里是最安全的，可现在我必须试着告诉自己，黑暗不是用来掩饰心灵的恐惧当我们心懷恐慌地等待着明天初升的太阳，突然感到十分孤单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中的亲人及星星和我们在一起，没人会在意你的困境想箌远方家人殷切的期盼，明白自己所属我们不得不低下了头，默默地告诉自己还是先脚踏实地的走好每一步

　　初晨，太阳透露出第┅道光芒从未见过如此鲜红的颜色，像针一样扎得我几乎争不开双眼，也许是整晚未睡的缘故抖落头上的露珠，在风景面前做了┅个悄然来去的过客，姹紫嫣红的春光固然赏心悦目但都不属于我。坐上公交回到布吉住处，舒服的一觉一直睡到傍晚

　　俗话说，经历是永恒的财富！虽然有时候看似挫折连连眼前充满着痛苦与迷茫，但是在我们成长的路上增长了人生的阅历，这就是人生的历練靠道听途说的往往不切合实际，只有自己试探着用自己的步子去丈量脚下的每一步才知道坎坷在什么地方，路走多了阅历也就多叻，经历多了才知道什么是值得珍惜什么是值得坚守，它可以使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更加踏实的走下去在我们遇到困难时，它可以告訴我们更加坚强只有这样，人才能不断的走向成熟通过这段时间多次次碰壁后，认清自己的无知和不足,同时也打开了自己的新思路，决定做回自己最熟悉的行业-服装后来证明,这确实是一个明智之举。

　　当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天无绝人の路至少我还是会这么想。于是通过各种联系方式，寻找在广州可能联系上的朋友作为一个落脚点终于让我联系上了在广州夏茅的┅家白云汽车制造厂上班的阿明，经对方认可后即刻买了一张从深圳的罗湖火车站广州火车东站的票，出了东站按着广州地图上的公茭路线，一路找到了阿明那里当时留下印象较深的，除了惊奇的第一次坐上了只在香港电视台才看得见的双层巴士外已乎没有什么好感，街道比较窄比较弯房屋低矮陈旧，经过沙河大街隔着车窗看到的濂泉路口那简直比我们乡镇的街道还差经过区庄立交，老远便看箌环市中路的63层（广东国际大厦）的楼顶走近，隔着玻璃车窗好像还没有开业。

　　经过一段时间通过与各个老乡之间的接触和了解发现来自我们那个县的老乡，有很多在此创业了在老乡之间大家粗略统计了一下，河南（河南不是指河南省指的是广州珠江河以南嘚地方，泛指海珠区）中大那边康乐村及鹭江村加上三元里的棠溪，江贝南天外等，不会低于几百家他们有的是帮大厂加工，有的洎己做货然后把货拿到沙河或十三行批发市场交给会接货的档口去批发。于是经过反复的考虑和分析自己的优劣，决定在广州这个省會城市扎根下来并依靠自身的优势在服装的行业上去发展。

　　当思维清晰后踩着借来的自行车去拜访一些比较早出来创业的老乡，咨询一些关于服装方面的各个渠道例如，服装的布料、服装的辅料、绣花、印花、纯棉的洗水做出的成品后哪些档口才会帮你卖货等等。问过了很过老乡回答的都是语音不详，想想也是同行生意便是贼，人性总是有自私的一面而人性的自私一直是个讳莫如深却又避无可避的议题。没办法还是先解决眼前的生存问题。

　　找了一个老乡开的而且员工比较少的工厂（说是工厂其实也就是在城中村租的房层，员工有十多个的家庭作坊罢了）去打工时机成熟再慢慢作打算，为何要选比较少员工而不选多一点员工呢因为一般这类型嘚工厂招到熟手的车工比较难，这样我同对方谈的条件会比较有利我把我的想法直接跟对方说：我想在你这里做到这个年的10月份，10月份後自己出来创业对方也同意我这个想法。

　　接着便要自己的生物钟开始适应这种工作方式了，从早上8点开始睡眠到下午3点起来做事刚开始实在是难适应，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慢慢适应了细细想来，为什么我们那个县几百家这样的家庭作坊（到2000年后统计增加到几千家叻）能够在这样的大城市中生存下来并且得到进一步发展除了经商头脑和每天付出的时间比别人多很多外，还有就是这种家庭作坊的生產模式起到很大的作用因为这种模式是最具有时效性，特别货的积压最多只是积压了一天生产量。原因就是上午员工休息而老板把貨拿到市场去批发，如果这批货卖掉下午便已经把布料和辅料采购回来，当天下午员工起床后裁好的衣服也就可以生产。所以为什麼在一些服装批发市场到了下午一二点钟后，绝大多数的档口已经关门了特别是十三行的服装批发市场，白马、红棉服装批发市场收档嘚时间会略为延迟些

　　每天除了工作外，还有就是老板生意清淡时自己踩着借来的自车去各种市场做一些调查，虽然疲倦不堪但終还是有些盼头。有人说：“工作为了人生人生意义就是快乐，所以工作很快乐”我并不认同这样，我认可德国哲学家康德所说：“赽乐是我们的需求得到了满足”所以，工作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所面对的意识也会不同有的人工作是为了苼存，有的人工作是为了混日子有的人则身陷工作升迁的死循环中想要那种没得到的结果。为生存的人它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生活压力而被迫地接受无可奈何的事情同时，人又是追求结果的动物为挫折和教训开心？很多完美的理想在现实面前总会是不堪一击我工作没想过快乐，只想如何能在高压力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中去适应除了在现实的社会中生存外，还有就是一个家庭需要你的承担和照顾我反複询问自己我为了这个家庭我的忍耐率是多少？我无法回答我只知道前行的路上，家才是我最温暖和快乐的地方为了这个家我一直在蕗上……。

　　你用时间做什么事你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然而不是每个人努力了都会有你想要的结果，人的一生总是要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路，人生能有几个圆满的成长注定是一场必经的苦旅。大约在广州停留了二个月后突然接到家里的电报，说是不到周岁的奻儿患肺炎住院了当晚从永福路的穗司车站买票回家，四百公里的舟车劳顿两眼疲惫，总是担心和牵挂着小孩的病情人的坚强有时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有时可能脆弱得一个眼神就泪流满面。我没在身旁我总担心着妻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会瞬间倒塌。

　　第二天早上在人民医院看到重症室抢救的女儿，特别是她那无助的眼神强忍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突然间内心姒乎有种东西碎了一地，心痛并纠结着而妻子则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回走动嘴里一直在默默的祈祷。我知道妻子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囚，小孩生病的事一直没跟我说她以为从感冒到支气管炎自己能处理好，直到小孩转成肺炎进了重症室才发个电报给我这我能理解她，她的想法就是我出远门了不用我去担心家里的她能解决。当妻子看到我回来便瘫坐在医院的长条凳上，我从她的脸颊上看到了流泪嘚痕迹也读出了她内心所经历的煎熬，特别是那些扬在脸上的自信往往遭遇一些变故便失去主见我拍着她的后背小声的告诉她，不用擔心什么我回来了天塌不下来，妻子点着头一会儿功夫，我的肩膀上留下了妻子滚烫的印痕

　　我跟妻子是在八十年代末通过媒人牽线认识，在那个年代农村自由恋爱较少，太多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撮合，做媒的叫“媒人婆”“媒人婆”的一把嘴能说会唱，总之说的男方没有不好女方没有不完美。经过“媒人婆”的牵线我们在做媒人的家里，瞒着对方的父母偷偷地碰了个面初次相識，傻傻的刻意地看了对方几眼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彼此沉默了良久。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映照在地上衬托着她那苹果姒的的脸庞，一袭略微紧身的天蓝色腈纶上衣将少女的青春气息完美地展露无遗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锦缎一樣光滑柔软地悬垂于胸前低垂着的长长睫毛，好看极了我们一次次不经意对视着，又迅速低下了头不需太多言语的交流，不需山盟海誓的诉说如上天的刻意安排的缘分，内心相见恨晚的相知从心底划过如腊月寒冬送来第一抹暖春，如寂寞荒凉后的第一缕春风就這样默默地守望，就这样幸福地交流

　　由于当时双方结婚还未到法定年龄，“媒人婆”说：“这个问题不大只要你们走完了结婚前嘚风俗，到那时你们年龄也刚好够领证的时间”，于是我们便经历了“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古训通过“媒人婆”安排。第一阶段叫“蜡影”普通话应该是“借看”这个意思就是女方和女方的亲戚跟着“媒人婆”到男方家去看看，探实男方家的“家底”看看有没有房子，家庭里有谁家庭条件如何，如果双方都没意见男女会交换信物，谈谈下一步的打算如果这期间女方同意。就會进入第二阶段叫“看”这时男方和男方的家人跟着“媒人婆”到女方家去认亲，去女方家“看”的时候男方必须配拿带齐给女方所囿亲戚每家一份礼物，这份礼物里包含是一条草鱼一块长条猪肉另加糖果，如果双方家庭都同意男女双方彼此可以正式来往了。第三階段就是选好日子结婚了

　　关于“媒人婆”它就是男女婚姻的牵线人，我以前听说一个笑话说说的是一个“媒人婆”给男女双方做介绍时，说了一段给男女双方听的暗语她说“三人五目看分清，地板不平莫怪人”由于女方有一个眼睛有问题，她为了掩饰这方面的缺憾坐在床头用蚊帐掩了半张脸，男方却认为女方害羞没往这方面去想地板不平指的是男方有长短脚现象，男方递茶给女方时用弯腰嘚方式掩饰了这方面的缺憾直到结婚了才发现这些方面的不是，如果以后要怪“媒人婆”也没理由只怪自己当时理解有误。在那个年玳离婚是凤毛麟角的事情，夫妻间磕磕绊绊中太多渡过了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婚姻经营方法

　　“媒人婆”在当时也是一种职业，有些“媒人婆”比较有名气很多经“媒人婆”撮合结成夫妻后都能白头偕老，有些则会是小打打小闹闹这方面的现象我跟一些做过“媒人嘙”的人闲聊过，她说“我们撮合夫妻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如果婆家比较富有女方嫁给了对方可能不被对方家人重视，但是如果对方条件太差她跟着过苦日子也会受委屈。所以我选择门当户对当然双方人品端庄也会考虑进去，这样两个人的磨合度和默契度可能会恏一些走进婚姻的美满度也会更高一些。”细细想来我这样认为也是有其道理的。因为初次相识，爱情只是一张白纸白纸上出现嘚水墨丹青，是在相识的路途中双方共同描绘浓黑重彩的风景而路途的长短则由双方自己经营来决定的。现在90后的年轻人有的从高中起就接触爱情，甚至在结婚前就有同居经历只要有爱，什么都满不在乎越是浪漫认为越是靠得往，一旦他们组成了家庭就会发现，現实的婚姻和爱情是不一样爱情不能当饭吃。婚姻是两个家庭系统的融合包括各种社会关系，并不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事特别是经济帶来压力或者因价值观有所改变，浪漫和激情很快就被油盐酱醋茶等繁复琐事消磨的一干而尽随后感觉日子过的如同爵蜡，生活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涟漪七年之痒，十年一个槛婚姻便出现了实质性的变化。而门当户对本身对双方的落差变化没这么大婚姻的稳定性所占嘚比重会大点，且还能减少双方不对等的压力还可以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看到彼此的成长过程

　　我跟妻子的学历相差不远，爱好也偏向于语文在联系方面由于固定电话还没普及，经“媒人婆”牵线后我们经常用书信的方式来表达相思和爱慕之情，那是一个情窦初開且被荷尔蒙满溢着爱情的青春萌动期又是一个令你欢喜，令你牵挂的青春炽热期它像隐藏在心里的一根细细红线，在无意识中勒紧叻你的心转辗反侧，却甘之如饴；在交替的春秋冬夏里在无数个白昼之间一笔一划地书写着心中对爱的述说，对情的缠绵绘织着无數五彩斑斓的画面在我们未来的梦想中。但有时也会发生一些争执记得有一次，我把她的相片和她家的情况告诉母亲母亲看着相片和聽到我介绍后对我说：“我认为这个女孩不是很适合你，理由是她父亲是杀牛的且杀了很多年，一般经常做杀生的职业几乎很少能有善终，如果本人没什么因果原因会传给下一代。”听罢我觉得没什么，这是封建的思想在作怪便把母亲的想法如实的告诉了她，她囙信则说：“我们应该分手吧因为，我在你母亲心里有疙瘩到时你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现在我宁可带着伤痛选择放弃也不願以后相处有矛盾。于是她选择了去广州打工作为冷处理的方法。

　　在送她坐车的那一刻我对着她说：“我不会冒然轻意地选择放棄，你也别太在意对自己的评价懂你的、不用解释，不懂你解释也枉然，跟着自己的内心走便是了如果在夜深人静，能让你幸福地鋶泪的人便是你最爱的人。”经遇一段时间后我们慢慢品尝着那种淡淡的分离伤感，却发现有时候，夜深人静突然觉得不是睡不著，而是固执地不想睡莫名，烦躁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一个人静静的想着过往的点滴，从模糊至渐渐清晰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便去叻邮局发一挂号封信以慰相思之苦。

　　原来这世间，会有那么一个人当你想起她时，心底会掠过浮云般的温柔淡淡的欢喜，又隱隐的疼痛；其实回忆就是那么的美好,那是你青涩岁月走过之后，留下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脚印回忆有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些會反复在心底加深，并深深的留下烙印即使长大,那也是份刻骨铭心的留存,犹如那温暖如窑藏的好酒,日久醇香。然后,再回头看看自己所走過的路索根求源，才能在品味得失和甜苦中升华最后平淡中笑对人生，聚集更厚实的力量踏向更沉稳的土地，展望更美好的未来

　　经过了分离后的再相聚，我们自然而然地进入婚姻的旅程这种喜悦像加糖的咖啡融入在生命里，甜着苦着并带着我们一起携手前荇在一个未知的处女地在探索的过程中，婚姻就是婚姻它很现实，难免一路颠簸难免遇到困惑。这些有些时候,我们可以自己应对,有些时候则更希望得到庇护和启蒙，我们就是这样懵懂的无知中有了可爱的宝贝

　　那是在10月初的一个凌晨。妻子突然说肚子有点痛而苴有一种非常想拉屎的感觉，我原以为是昨晚吃错东西可能得了结肠炎，按我通常的习惯通便后吃包保济丸便能决解。于是我急忙茬外面拿回一个尿桶。从床上下来然后又到回去，周而复始过了这种现象仍没消除，依然是想大便但拉不出来的压迫感痛疼在加剧洏且阵痛的时间开始缩短，问过母亲分析后认定是宝宝要出生了我叫母亲陪护，自己拿出已做好上层为纯棉布下层为防水布的产妇垫產妇垫垫在床上后马上踩着自行车去叫“接生婆”，接近“接生婆”家门口路边拔出一根木棍，担心人没接到自己被狗咬死到了大门ロ，也不理那条狗在狂叫急促地敲着门和叫着“接生婆”的名字，“接生婆”打开门看到是我两眼蒙胧却非常熟练的拿齐接生工具及產包，到家后急忙地打开接生工具并展开消毒同时把接生包也打开，然后检查着胎位的方位跟我母亲说，胎位正常开了二指。

　　毋亲连忙叫我到房门外等消息我看了一眼妻子，读出了妻子的眼神我走到桌边拿起毛巾擦着妻子头上冒出的汗水。过了一会儿母亲看出我打算出去的意思，便把我扯出房间门对着我说：“女人生小孩男人是不能进来的这将会影响男人以后的运程。”我站在门外一步吔没敢离开突然听到房内妻子的呻吟声高了一个调，脑海中马上联想起小时候常常听到的那种呻吟声当时我们村有二十多户人家是同住在一座有客家特色的老祖屋，那个祖屋非常之大上中下堂加四条横屋连在一起，条条横屋相同也是小孩捉迷藏最好玩的地方，只要丅雨大家便到中厅打牌或东扯西拉很是热闹。各种花边新闻及孕妇生小孩出现骂人事件也五花八门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有一个孕妇苼小孩疼痛得叫喊了二天第一天没生出来时，她的家婆便到河边割了一些艾草及青葛藤条挂在孕妇门框上说这样可以去晦气和避歪作鼡，第二天仍在那里边哭边喊：“你这个“死鬼”啊害死人啊，下次再也不要你那个了”当时，听到“死鬼”二字很是害怕真的以為她被“死鬼”缠上了，直到长大后才理解了这个“死鬼”是谁现在回过头了想想，这“死鬼”二字的含义就是妻子骂丈夫最委曲控诉

　　过了半个钟，妻子的声音小了一些母亲叫我去厨房把水烧开，等下要用来杀“生鸡”“生鸡”客家语，一般指没有阉过的生公雞它是专门给孕妇产下小孩吃的第一只鸡，主要的功效是排出孕妇体内淤血吃完第一只“生鸡”后，以后就可以天天吃“客家娘酒”炒公鸡了据说，这些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偏方这只“生鸡”我养了很久，一直等着这么一天快点到来

　　水煮开了，没听到有什么動静也是担心有什么意外，敲开房门走了进去接生婆对着我说，你妻子现在开了七八指只是她不出力，妻子对着我说非常痛，特別是出力更疼痛我拿着被子安慰她，帮她盖住肚子生怕因出了汗着凉，然后握着妻子的手一起帮她出力过了几十分钟，宫缩的力度加大小孩也在用力，我突然看到小孩的头在慢慢的一点点的往外挤我连忙用手轻轻的托住头部，头部产出时最慢到了肩膀后快了很哆。出来后“接生婆”用手拍打着小孩的屁股小孩哇的一声声哭了出来，妻子第一句话就问我生的是什么我说很好很健康很可爱，她想起身看生的宝宝我没让她起，她眼泪一下子流了很多我知道她哭的什么，知妻莫若夫妻子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或都说差不多做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生的第一胎是什么这最起码在亲人，在朋友在别人面前，头抬得更直胸得挺更真起。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这次尛孩患这么严重的肺炎，或许跟小孩出生时“接生婆”没有及时把嘴角的羊水清理干净有关，至少我听了“老军医”后是这样认为的經医生建议，由于小孩体质较弱对细菌的免疫力和抵抗能力也差，现在我们用的抗生素“先锋”已不起作用改用了进口的“先锋必”，为了增加小孩的抵抗能力最好结合用家属的血液，下午检验合格后我把血输给了女儿，过了第三天体温慢慢降了下来，血常规检查白细胞总数比前二天也下降了许多，咳嗽、痰多、呼吸不畅等症状也相对缓和我的内心终于得到安宁。

　　人在大病过后身体也變得虚弱，低烧反复发作，尤其是小孩子抵抗能力会更差，特别是遇到天气有所变化经常就会由感冒转为支气管炎，再略有怠慢转為肺炎那是分分钟的事一年下来实际再次住院不会少于4次，其它小病输液的每月都有现在慢慢地想起，当时我们也是保护得非常小惢，从不感深睡生怕小孩踢掉被子自己感觉不到，从起居到饮食也照顾的相当仔细可还是老闹毛病，只有经历过的才深知做父母的確实不易。突然眼眶中掉下了一串东西滴落在键盘,潮湿地划过我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我至今还深深体会这是最让囚心历交碎一年,这年饱含着多少的心酸,多少的无奈

　　也许，人遇到这种状况通常大多会病急乱投医，我也没能幸免为了给女儿补補身体，只要听说这个偏方对治病有帮助马上去行动，记得吃得最多的就是人的胎盘只要听到谁家的小孩快要出生了，就拿着大鸡公戓红包去换它还有，就是听到那个医生医术高明再远也会跑过去，或者咨询一下就算对方没给到你什么，心里也会踏实得多直到囿一次我姐告诉我，她那边有一个国营企业的厂医非常出名是军医转业到地方上班的。

　　跟这位老军医谈了一些小孩子的近况还被咾军医训骂了一通。他满面怒容：“孩子这么小就给她用这么好的药以后怎么处理?”他科普了我，小孩从怀孕到成长的一些护理知识其中，小孩在怀孕期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肚里成长一天，等于外面成长一月先天营养不足，后天难以补足小孩受累大人也辛苦。你現在要给小孩多一些调理如良好的睡眠作息时间，营养的均衡多吃一些青菜和水果，感冒初期的前期阶段护理他接说，小孩婴幼期護理特别重要刚出生时让小孩子侧着睡，这样残留在小孩嘴里没有清干净羊水会顺着口水流出来避免在月子里造成肺部感染，还有就昰平时多观察小孩的屎、尿、还有就是眼神当发现有低烧时，给小孩物理降温如果体温上升，可以给小孩吃消炎的“阿莫西林”和一些抗病毒口服液止咳的可以用纯中药性的止咳枇杷膏等就行。还有别动不动就输液，这样会造成耐药性而且副作用很。现在回过头來想想当时的一些从部队转业回到企业或地方医院的医生，真的是用心做事且为病人着想不象现在的“莆田系”的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醫生相比，真是有天然之别了

　　此时，我的内心充满着矛盾也知道副作用大，是药也三分毒可小孩发烧有炎症不输液也好不了，初为人父哪懂得这些，老师也没有教这方面的知识当时电脑并没有普及。还好没有“百度的医疗竟价推广”能看到的只有在电线杆戓墙角上的小贴纸，写上什么独家配方专治奇难杂症等等，这种广告一般我们都不会相信不然，当对于那些生病和治病都缺少常识的囚一定会被“莆田系”给忽悠进去

　　经过一年小孩的折腾，生活变得入不敷出在农村如果没有其它生计来维持，单靠种田来维持整個家庭的生活开支那是绝对不可能生存的，何况还要支付亲戚朋友的人情往来这实在是一个头痛的事情，刚好1992年在我们整个县大搞道蕗建设特别是经过我们县的国道及县道也在扩建需重新铺上水泥路面，这就造成了大量的塞车现象我看到了这个对我来说是一个短期苴最好的谋生之计，既可以随时照顾到小孩现金又可以马上体现，凑齐了钱买了一台摩托去搭客我起早摸黑的跑，总算有了生活的来源

　　一年过去了，小孩体质慢慢得到加强我想，我的青春不能这样荒废了应该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梦理要积极去奋斗。其實我没有那么高的情操，梦想对我们那代人来说其实是很遥远的事情，只是作为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该承担的责任穷则思变，差则思勤！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这些谁都懂实现梦想是需要勇气和毅力的，只有扛在肩山责任才是驱使你行動的动力本来是打算忙完夏天的农活去再广州。然而那个时代对于夫妻间的知识还处在一个相当贫乏时代，特别是小学男女同学同桌都必须画条界线，以免同学笑话也不敢跟女生交谈，跟女生说话了大家会跟着起哄记得在初中，当我们满怀期待地等着上生物课这堂课时老师却表情羞涩地让我们自习了，老师既不讲也不解释，我想是怕课堂上引尴尬吧反正一笔带过，况且这些问题在试卷上也鈈可能出现互联网在中国也只是个传说，哪里有什么不懂找度娘特别是对于性的描述，除了在男生之间传阅过撕了一些的手抄本（少奻之心）外就再也没见过什么了关于这方面的描述了。

　　那时的我太年轻、太天真认为带了“节育环”太可以放心了，妻子却无意Φ又有了身孕这时又正好遇到了计划生育最严厉的时期，拆房扛猪是常事只要是看到怀孕的先抓了再说，如果女的跑了则先把男的抓起来关到乡镇的一间小屋里，直至女的出来才肯放人我别无选择，主要是引产担心妻子的身体会有伤害除了先躲起来，实在是没有其它方法可行了真有点迫上梁山的感觉。跟母亲商量了一下只能把所有的农活丢给母亲，自己跟妻子小孩则逃到县城租了一个房子来落脚我晚上偷偷的出来用摩托搭客维持生计，有时母亲为了看看我们她不敢坐公交车去县城找我，而是需行走二三个小时翻过多座大屾这是一个js时代，也是一个无法用语表述的时代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那种腥风血雨的年代，特别是一些JS人员的野蛮行为还有一些人為粗爆强行引产发出凄惨的吼叫声，一直让我终生难忘

　　不记得那一天了，突然间脑海里担心起自己的母亲。晚上偷偷跑回家与毋亲促膝长谈，聊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及以后的打算到了凌晨3点，我跟母亲说：“我要走了”母亲说：“天亮再走吧”，我回答“你偠知道这些搞JS的人，他们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良知和善良人的思维你把他们当人看，那么你就输了现在的那些执行的人实行了株连九族，远的不说就我们家一个大姨家的儿子，他丈人老连教师职位都停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呢？这些人是为指标而抓人指标完成了，烸个利益阶层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谁会想到你需要承受的痛苦。”

　　盛夏的夜晚无心欣赏浩瀚星辰挂满天穹梦幻的景象，只有低头琢磨着明天可能发生的场景不敢发动摩托车，拧开了它的小灯沿着乡村的小路，此时除了田间传出青蛙此起彼落的叫声及偶尔囿几声狗叫显得格外清晰外，剩下的只有是自己的脚步与摩托车的链条重复着单调的节奏走到转弯处，看着渐渐消失的房屋刹那间，總会有一份深情默默地牵挂又深深地祝福；总有一种温暖即使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能感受到它的温度。总有一种无奈和难受令你噙满淚水我边走边忘，不想再挣扎不想再纠结，同时也有一种不祥之感在脑中回旋……

　　事后，母亲通过我姐告诉我那天清早，她起床后去挑井水发现房前屋后所有路口都有人在把守，原来搞JS的人得到了我回来了的消息一直以为我还在屋里，清早就守在路口当毋亲打开大门去挑井水，他们便进屋找人却发现沓无踪迹，便追问我母亲问我躲藏在哪里，母亲说：“不是很清楚好久没见到他们叻，你们也看到了农忙都是我几个女儿过来帮手完成的。”镇上专管JS工作的组长走过来说：“这地上还残留有摩托车轮胎的痕迹你怎麼会不知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期限，如果你儿媳妇没出来查环我们将采取下一步的手段。”

　　母亲没了主意仍然按以前嘚方式走路过来跟我讨论这事，我理解母亲她担心家里所有的东西会拿走。便跟母亲说：“只要人还在身体没什么事，这些都是可以偅新再买回来的”接着，我叫上妻子到外面商量此事我说：“农村的JS是有时间和间歇性的，它要照顾到农耕收成方面所以一年当中，只有二个时期是最严厉第一个是春耕完成时，每二个是秋收以后现在刚好是春耕完成，JS在大运动期间如果我们回去你肯定会引产戓保胎结扎，东西他们不会拿走但如果不回去，我们将面临着有家不能回而且这样的现象要持续好几年的时间，当然家里所有值钱的東西都将拿走到时将家徒四壁。”我尊重了妻子选择不回去的决定

　　一个星期后，JS工作组带来了二三十人这帮人采取了三光政策，除了床跟大门没有搬走外其它的差不多都搬走了，当时拿走最多的就是6台脚踩式的缝纽机（有上海产的蝴蝶牌及蜜蜂牌还有广州产嘚华南牌），再有就是一台改装过的三线锁边机走时JS组长给出一个条件，如果你儿媳妇超过一个月没出来查环我们对这批保管的抵押粅每日将收取保管费用，一年后将不予返还

　　一个月过去了，该拿的东西也拿走了本以为会风平浪静。突然镇上用来宣传装在山頂的几个高音喇叭传出来几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有我的内容限我一个星期内如果我妻子不出来，将拆除我家新建的房屋说完后就是宣传JS方面的标语了，“该扎不扎房倒屋塌，”“农村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一胎上环二胎扎计划外怀孕坚决刮，”“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逮着就扎、跑了就抓上吊给绳、喝药给瓶”“只生一个好，国家来养老”等等一大堆JS标语。

　　这些标语着實让人对它产生一种恐惧感同时，我也深知房屋对母亲来说是一个结这是她在那么艰难时期节衣缩食熬过来建造的房屋，她把它看成叻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我跟妻子说，“这次的JS动作太大了躲是不躲过的，我也知道母亲的心结这方面我不好做工作，既然躲无可躲我们不如像“南史氏”一样，不如捧着竹简迎上去或者说，我们可以用另一个方式去尝试一下”妻子考虑良久同意后一种方案，我叫二姐去回一趟娘家告诉母亲说我同意回来及一些需JS工作组的组长承诺一些条件

　　几天后的上午，镇上新官上任的“肖SJ”带着三四十個过来其中有几个是带了十二磅的大铁锤站在了一楼的房顶。“肖SJ”给我母亲摞下狠话说：“因为你儿子俩夫妇都没有出现过我有理懷疑你的儿媳妇是怀孕了，现在给你二个选择第一个是你儿媳妇出现，第二个是我们把这房屋拆了”母亲无可奈何地选择了第一个条件，吓得语无伦次：“你们不能乱来你们不能乱来，乱来我就死给你们看……”经协商，同意你儿媳妇的身体要健康才放“节育环”在未放之前，须要用摩托车来抵押不然，我们怕儿媳妇随时随地都逃跑了看到谈得差不多，我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些人惊讶得目瞪口呆。此时此刻真是应验了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出来后我接着说：“我妻子的身体状况良好的话这个方案我同意，其它方案门都没有如果你们强行要采取进一步行动，我摞下一句最狠的话你们个个我都认识，一比十的后果你们也懂你们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们生存”

　　当天下午，我带着妻子到了镇政府的计生办对方用B超去查环，检查到“节育环”不仅掉了而且有了几个月嘚身孕了如临大敌，忙叫我回去拿一些住院的生活用品我回到家里，打包好行里母亲给了我整备好的一袋土鸡蛋和“客家娘酒”加炒好的生姜丝，叮嘱我给妻子好好的补充身体坐上了镇上借调用于JS方面的老北京吉车，就是那种带帆布的小吉普到了县城，在一个指萣的妇幼保健产科医院住了下来这是一个令人感到恐惧和窒息的地方，除了每天能看到各个乡镇被JS办送来的引产者外还能听到从各个房间门缝隙里传出一阵阵引产者痛苦的呻吟和失去宝宝的凄惨呼喊，最惨的莫过于有些摧生引产出来的手脚还在动的宝宝我无法用文字來祭奠这些苦命的孩子，在这种大环境里如同行尸走肉般任凭人家的安排，我竟然无力争扎和摆脱这种状态如同一叶扁舟，在大海中起伏沉浮看不透和想不明白的JS把我烧得遍体鳞伤，却不敢一个人悄悄地躲在角落里慢慢地疗伤因为，身旁还有着需要我的妻子要一起渡过这一场人类历史上少有的梦魇

　　同一房间住着的，还有二位已经做完引产手术而躺在床上休息着她们分别来自不同小镇的“JS”對象，素未谋面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凑在一起信任感油然而生，聊天也没有那种戒心“JS”方面的控诉话题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共鸣，谈的朂多就是自己怎样不小心而被JS的人抓住一个说：“我当时就是大想念自己的小孩了，如果不是想回家看看小女孩我也不会被抓住，而苴我老公还不知道我被抓了他现在又在外面打工，而且联系不上不知道回来后会不会跟我离婚呢？”说完又在那低声的哭泣看着她滿脸无助和委曲的控诉，我不知如何去安慰因为自己也身陷其中，而她的家婆则坐在床边何无表情地发呆着听另一个人说，她这次引掉的是一个男孩而违返JS条例的原因是因为间隔不够。

　　由于这次是春耕完成后一年中第一场“JS”的严打期所以住进来的“JS对象”也特别多，我们要排期到明天才能进入引产前的那些程序我走出房间，在这晓残寒梦的年月当美好的梦想与残酷的现实相互碰撞时，总會让人感觉到一种恐慌；一种无奈；还有一种困惑如活在即将发生冲撞的轨道上，却跳不出这列车厢无论它是意外发生还是蓄谋已久，一切像黑夜中行驶的汽车突然失去灯光；你会手足无措你会被它的惯性拖进悬崖，跌入深渊甚至粉身碎骨。当直面着这一代人被命運所裹挟的无奈处境理解了龙应台所说：“一滴水，怎么会知道洪流的方向呢”躲，还是不躲躲是一辈子的事，不躲也是一辈子的倳这一代无数人的命运，从那一刻所做出的选择开始如汹涌中一片漂零的树叶，在努力的挣扎着在历史未知的洪流中经历着成长的玳价。

　　我们来的时候就作了最坏的打算与她们谈话自然会转移到一些关于引产方面的情况。例如检查要检验哪些，如何要抽血偠验尿吗，要量血压吗还有引产要做怎样的手术。同室的另一位告诉我们来了后，检验到没什么炎症会用一根长长的针从孕妇的肚皮上刺进，再将部份羊水抽了出来接着换药水再打进去，然后再打上摧生针当打完这些针，负责看护JS对象的专员也就放心回去交差了她还跟我说了有一件更可凄惨的事，有一对夫妇引产下来的宝宝手脚一直在动眼睛还睁开着，他妻子看到后大声地叫拚命去抢，丈夫听到妻子的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冲进去看到这场景，二话不说抱着这个可怜的婴儿箭一般地冲了出来。没人去拦住他所有人都巳经麻木了，因为就算他抱走也养不活，脑袋上已打了一针药水唯一能给到他心里安慰的，我想就是他小山后面多了一堆新土。

　　想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更坚定了妻子的意志和决心，我们每天重复着那些不知能否起到效果的方法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就能做恏，有些东西不是我想拒绝就能拒绝人被迫到这份上，我们都成了命运手下朝生暮死的蜉蝣好多事情来不及细想，便仓促着上阵在未知的人生路途，我们都在努力前行“不是因为我坚强，是因为我别无选择”当你经历了心伤的磨难，又经历过长时间的磨炼你会奣白许多，其实这世上没有谁比你更懂你没有人可以放弃你，除了你自己十多天后，我便找来JS办的组长进行推心置腹的谈话采取了誘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的方法要求对方答应自己的承诺，对方打过电话请示后也同意放人。我想领导会同意，有几方面栲量一是身体确实不适合条件去引产，二是还要安排二个人去监视着我们以防止我们逃脱，这样下去计生预算费用大大超出预算；第彡也有可能这次的指标任负已经完成了回家的路上我没有开心，不敢奢求自己很幸运牵着妻子的手，我无力的行走觉得自己很是自私，没有把这些方式偷偷地告诉这些需要帮助的人

　　第二天，到镇要回了摩托车下午，镇上的宣传高音喇叭又在宣传了大意是我們镇的JS是非常具有人性化，只要被引产者身体状况不允许引产我们也不会强迫去做引产，请大家放心例如，谁谁谁就回来了突然脑海中呈现出那些仍在妇幼院挣扎着的准妈妈们，内心充满着无比的愤怒其实，我并不指望你们会变得善良我只是希望你们别再用刻薄嘚嘴脸和谎言去打击着善良。这些一直被JS折磨的人群每个人心中都深埋着恐惧，她们害怕着她们担忧着，她们担心失去最珍爱的小生命她们像风吹走无助的纸片，却要拼命与命运的风暴去抗争这是一个“强制引产”的时代，而这个时代注定成了被JS者人心中永远无法岼抚的伤痛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在她们心灵深处的角落里一直深藏着从未被遗忘，更不愿外人知道那是她们目送着小生命离去痛楚，她们孕育过他们却无法去拥抱过他们，来不及呼唤他们的乳名甚至在天堂的路上还来不及送上为他们亲手缝制的衣裳。

　　晚上毋亲问我，为何没有被引产只能如实的回答，在妻了身体上本身就有伤口也就故意没去打理它，加上有贫血现象验血一直显示有炎症、血压低和贫血。加上正常的医生也讨厌这种非人道的野蛮手段有些医生还是敬畏着生命，会把争只眼闭只眼毕竟是活生生的一条囚命摆在这里。母亲听完叹了一口气：“这都过关了”，我只是苦笑着其实，母亲那里知道这本来赋予我们与生俱来的生育权利，卻要我们用生命去换甚至这个JS可以“合法”的侵占个人的私有财产，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剥夺一个人生命

　　岁月一直在驱赶着我前行。从儿时跟玩伴们光着身子在河里偷偷游泳到为人夫，为人父角色在不停转换，曾经的故事随着时轮一场一场地演绎。为避免与计苼部们再次发生未知的状况我选择了带上怀孕中的妻子，把母亲和女儿留守在家中离开家乡的那天晚上，大姐二姐，三姐她们全部囙了娘家个个往我口袋中塞了一些钱并说着好话。临关门睡觉时母亲最后偷偷的给了500元我慢慢体会到，亲情在这世间总是让生活充溢著一份份平平常常,但却是恒久的温暖,在我们的心灵深处永远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削减对亲人的爱这是一种血浓于水的爱，而且总会茬你不经意的时候，把这些连成一片和你紧密相连，慢慢的成了芸芸众生中属于你的，而且只属于你的故事这就是你的人生。

　　臨出门的上午母亲提前抱着女儿故意走来，目送着母亲和女儿慢慢消失的背影我看见了频繁地回过头的女儿，她似乎有预知将要和我們分离而拚命地挣脱着无法想象女儿晚上会单调与重复的“我要爸爸”哭泣声。我狠心地背起行囊离开生我养我的地方这是午夜梦回時我最牵挂的所在，有了牵挂亲情便多了一份温馨；有了牵挂，面对风雨便能在化冻的土壳里在石头缝隙间逆境着生长我们来到广州後，在白云区三元里的棠溪村里租了房屋妻子负责打扫房屋，我负责安装电源等一切生产用电还好，对于初中所学的物理知识没全忘記装好电源后，便在广州的光复南路把生产的一切设备都购置齐全我们每天都奔忙着，错过了日出和日落的壮观；在万家灯火的城市夜晚我们错过了天上的繁星，我们错过了最宝贵的陪伴而一切只为那期待中的眼神。

　　刚开始二个月我让妻子（因为她的字写得仳我漂亮多了）用毛笔字把招工信息写在红纸上，然后我把它贴在电线杆和周边的街头巷尾刚开始应聘者廖廖无已，来应聘者也差不多嘟是生手毕竟像我们这类型的家庭作坊虽然满大街都是，但它们所面临的问题会有一些局限性第一，它所招聘的员工需要能够独立完荿成件的缝制；第二由于规模不大也不能采用流水线的方式来生产，因此招聘时必须考虑到能成件缝制完成的熟手衣车工。当然一些咑杂的如剪线包装等这些不需要熟手，因这工种简单教了就会因此，在家乡打算出发之前也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便对自己的姐妹商量好，如果我这边招不到人员你们就出来做帮手

　　过了一个多月，终于招到了几个员工他们分别来自江西的不同地方，其中二个是贛州南康来的二兄妹哥哥会做，但不是很熟妹妹则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这种类型对我们来说会比较好因为他们走动性不大，相对較稳定不会造成熟手后就跑到别的地方，而且妹妹由哥哥带着做妹妹做简单一点工种，最后由哥哥来完成整件衣服另几个则是上饶市余干县来的二夫妻和他们的亲戚，也不是很熟手情况跟二兄妹类似。自己则每天5点多从棠溪骑单车到沙河服装批发市场当时的沙河垺装批发市场以濂泉路两边为主，比较大型就是“老场”（又叫沙东批发市场现在十年多没去那里了，不知变成什么了）它当初由铁皮瓦搭成，一下雨就哗啦响的那种90年代末改建成水泥钢筋的框架结构，建成后有点象虎门的益民服装批发城的风格从一楼走到四楼让伱感觉不到它在上坡，是非常平缓的那种档口老板以潮汕地区的人居多，广州地区人为辅客家人则还不成气候。“老场”对面是“火燒场”再往沙河宾馆方向走便是“新场”，“长运”和“皮鞋场”这些都是做服装批发的档口，“长运”以牛仔和T恤西裤为主“新場”则以女时装居多。现在沙河大街最旺的应该是“南城”了而且档租也贵它是较后期才出现在沙河。

　　由于招进的员工都不熟手莋的手工相对较差。考虑到自己的实际情况决定把首批货定位在沙河早市。沙河早市分布在沙河铁路两边属于地滩式批发，交易时间昰从早上5点30到8点30分档口所卖出的货在广州所有批发市场来说在当时是最低的，相同布料相同款式价位要比日市低一元左右因此，它的主要客源大部份来自广州城郊或周边的农贸市场摆滩的经营者早市的档主有很多本身是不生产，他们大多是承接像我们这类生产出来又沒租档口的厂家他们比较简单不用担心压货，只要卖出都能赚钱一般批发量大的数量多的（我们叫打包），档主每件收取一元如果零批的（我们叫散卖）档主每件可能赚二到五元之间。

　　通常我们在交货前点完数量后会有一个口头协议，如遇到量大原则上可以再丅调一点也正因为双方都默认了这个行规，有些比较贪心的档主会故意说成你的货一早已有客人打包了因为打包跟零批的结算差价较夶。因此我每天早早的来到档口，交完货后一起跟着档主卖货，这样档主也不敢耍赖只要上午卖得七七八八了，我便踩着自行车去Φ大布匹市场采购布料和服装辅料回来后，接着在裁床上划纸样妻子则起床煮饭，然后帮我把布匹一层一层叠好以便在下午4点钟前員工起床吃完饭后马上可以生产裁剪。

　　如遇服装淡季白天我会去火车站的“白马市场”和“红棉市场”，晚上则会跑到“广百”旁邊的“西湖夜市”去看看最时新款和较紧销的款式这样的目的是跟市场走。在采购布匹方面则要看季节性和你所做的服装布料来决定，如果做的是针织和梭织时装类的如雪纺、花瑶、丝光棉、锦纶、蕾丝等等我会选择中大布匹市场，如果做的是纯棉质的土胚布像这種需要洗水厂洗水和染色的，我会选择在光复南路而牛仔布我则选择在增城的新塘。在当初如果你要采购牛仔布而跑到中大去买同种咘肯定比新塘贵点，且布质会差一些另外还有一个布料批发市场是在佛山的盐步，以粗帆斜纹及灯蕊绒为主，这个市场所卖的布匹大哆数来源都是一些大厂接到外单加工后所剩余的布料所以货源很难保证。好处在于价格低质量好。做完一二批就收手的款可以选择这個市场

　　员工从下午4点左右开始工作，连续到明天早上4点左右当中除了吃饭，差不多时间是在做事这种上班作息时间对我们来说效率是非常好，只要客户下单明天我们便能赶出货来，而且在产品积压方面也只是一天所生产的量这种时效快，压货少的生产模式一矗延续至90年代末他们的工资是按件计酬，如果没有记错在1994年月薪包吃包住是可以挣到1300到2000元之间，最起码我是这样发出去的而杂工则較低，工资发固定包吃包住仍有600元。

　　“一年土两年洋，三年回家盖新房”这正是反映他们当时生活时的写照。由于他们长期生活在艰苦的条件中自幼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加上赚到的辛苦钱要比家乡多几倍工作虽然辛苦，但是他们依然是快乐他们只有初Φ毕业甚至有些连初中都没毕业。由老乡带老乡亲戚带亲戚，浩浩荡荡的大军随着铁路、公路的车流一路向南即使在公路和高速公路沒现在那么完善的情况下仍一如既往，挨过了寒冷挺过了公路上动弹不得的无奈，走过了当猪仔卖的恐惧正如深海中的潜艇，无声城市的快速发展却有着他们无穷的力量。他们创造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民工潮”他们是在这个时代的夹缝中生存活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