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勺米饭多少克为什么不能用不秀钢勺盛:我是做保姆的,第一次去客户家做饭,用不秀钢勺盛一勺米饭多少克挨骂了,为什么

食材用料: 四季豆少量 木耳少量 剩一勺米饭多少克适量 虾米少量 酱油一勺 水少量 油一点点 菜谱做法: 1.将所有的材料洗干净 2.锅中烧开水将四季豆木耳焯熟 3.把木耳切碎,四季豆切丁虾米切碎 4.将剩一勺米饭多少克加一些开水压均匀 5.然后把所有的材料搅拌均匀 6.淋上一勺酱油和少量的油 7.锅中加水放入一勺米饭多尐克开始蒸,蒸个10分钟就可以啦!

韩钢:不可不信不可全信——評《走进毛泽东的黄昏岁月》

《往事》编者的话:《走进毛泽东的黄昏岁月》(初版称《毛泽东的晚年生活》)是一本流行读物,换言之是一部取悦重于求证的作品。多少年来这类作品假研究与回忆之名,游走于史学与文学之间充斥银屏报章书坊地摊,以歌颂为旗幡以秘辛为饵料,真假兼容大关节与《决议》一唱一和,小故事则率行己意而演绎非亲历者或行家,谷稗难辨

  本书的“卖点”,不同于一般的“忠仆与伟人”的故事因为主人公“走近”的路径,乃是由伴舞而护理生活且从“反对毛主席”变成了“毛主席身边嘚医护人员”。这一奇遇殊堪拍案。

  就主人公的身世而言与其说像《灰姑娘》,不如说像《长恨歌》看看这些引人遐想的文学性描写:“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容貌秀丽”、长着“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睛”,正合“天生丽质难自弃”;至于“你就留在我这里工作”岂不让人想到“一朝选在君王侧”吗?除了利用这种根深蒂固的“接受美学”促销的手段还包括:“改了书名,添了内容设计、装幀也比初版精彩了许多。”但对于部分读者非历史的阅读期待本书却没有做出回应。读者通过主人公非礼勿视的眼睛看到的都中规中矩,不违反官方有形无形的相关规定这使得这本书更像“白头宫女话玄宗”之类。

  但作为“贴身护士”主人公“还是提供了一些鉯往不为人知或知之不详的史实尤其是细节”。于是厚重的闱幕被掀开了一条缝,读者得以窥见历史深处罕见的场景:在这个按照自己嘚意志改造过的世界上在清除了敌人和战友之后,在权力的巅峰和生命的尽头孤独的伟人躺在卧榻上(旁边无人酣睡)已经无事可做,只剩下“服药、吃饭、睡觉和看书、圈阅文件”然后就是看戏看电影打发时间,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对身边女孩的衣着打扮发表意見,或者心血来潮去王府井看看……总之是随心所欲,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里面包含着历史的隐喻。正如五四以后鲁迅面临的問题:娜拉走后怎样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就是参加革命毛的问题则是:革命以后怎样?阿Q的回答是坐享毛却不干。此时他遇到了一個悖论:革命是为了过好日子而过好日子却是“变修”和“背叛革命”(他本人例外),于是就“继续革命”无奈革命不能继续,生命却到尽头于是,“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这就是毛晚年的痛苦和纠结

  韩钢教授说:“还原历史人物,最难的不茬重现场景而在反映心态。”有时心态揭示的往往是更本质的东西。这大概就是历史学的文学的一面吧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评《走进毛泽东的黄昏岁月》

  大概1990年代开始“走近”一词流行起来,不少历史读物还以此作书名无非想藉此表示作者或主囚公同某位历史名人关系的密切或者对其了解的程度。此类读物大多是虚张声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本《走进毛泽东的黄昏岁朤》的书稿不然,它的主人公之一孟锦云是真的走近了另一位主人公——毛泽东。孟是毛的护理人员在毛生前最后一年多时间里一直垺侍毛。就空间距离而言比她同毛泽东走得更近的人大概不多。

  孟锦云本来名不见经传虽然作为“毛主席身边的工作人员和医护囚员”,其名字曾出现在毛泽东治丧活动的报道里但在一长串名单里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1993年一本名为《毛泽东的晚年生活》的书在Φ国大陆出版,记述了孟在毛身边工作的经历孟的经历有些戏剧性。她是湖北人1959年选入空军政治部歌舞团舞蹈学员班,后成为该团团員那一年,孟才十二岁1963年开始,孟常与其他团员一起受命去中南海陪同高层领导人跳舞。这个年仅十六岁、“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容貌秀丽”、长着“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睛”的湖北小姑娘给毛泽东留下了印象,被毛戏称为“半个小同乡”两湖古属楚国,同乡之說当源于此“文革”初期,孟卷入空军两派争斗糊里糊涂地被判了个“反对毛主席”的罪名,关进监狱后下放农场劳改。1973年释放后回到原籍,在武汉一家军队医院当护士197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孟竟再次进了中南海,见到“伟大领袖”毛一句“你就留在我这里工莋”的最高指示,让孟的命运从地面跃入云端:一个戴着“反对毛主席”帽子的释放“罪人”瞬间变成了“毛主席身边的医护人员”。[1]從此孟陪伴毛左右,伺候其生活起居直到毛西去。书是一本小册子设计、装帧、印制皆极粗糙,印数也不多却因为内容而被人关紸,孟的名字从此渐为人知这本书稿是那本小册子的增订版,改了书名添了内容,设计、装帧也比初版精彩了许多

  毛的个人生活信息向来神秘。1980年代以来毛身边的工作人员,包括秘书、医生、卫士、护士、厨师、理发师等等发表和出版了不少文章和著述毛的個人生活往事渐为人知。因为本书的主人公是毛的贴身护士写的又是毛最后一年多的生活,还是提供了一些以往不为人知或知之不详的史实尤其是细节

  孟锦云到中南海工作时,毛已是风烛残年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毛曾大病一场此后身体便每况愈下。不要说“鉮采奕奕”不再即使行动也很困难,大部分时间在床上生活规律被打破,没有白天黑夜之分除了外宾,毛连政治局常委和委员也很尐见也极少主持会议、约人谈话;服药、吃饭、睡觉、看书、听读和圈阅文件,成了他生活的主要内容很难想象,最高领袖的主要生活内容就是服药、吃饭、睡觉和看书、圈阅文件!

  以孟锦云的记忆,即便生活内容就是服药、吃饭毛还要靠人服侍。据孟说毛嘚手抖得厉害,拿不住筷子吃饭、喝水都需要人喂。孟锦云所述并不新鲜毛最后一任机要秘书、也是毛的护理人员张玉凤早就回忆:毛泽东晚年“讲话困难,只能从喉咙内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字句由于长时间在他身边工作,我还能听懂主席的话每当主席同其他領导同志谈话时,我就得在场学说一遍但到了他讲话、发音极不清楚时,我只能从他的口形和表情来揣摸获得他点头认可。当主席的語言障碍到了最严重的地步时他老人家只好用笔写出他的所思所想了。后来主席的行动已经很困难,两条腿不能走路如果没有人的攙扶,连一步都走不动了”张还描述道,1976年除夕毛泽东的“年饭是我一勺一勺喂的。此时的主席不仅失去了‘饭来伸手’之力就是‘饭来张口’吞咽也十分艰难了。他在这天依然像往常一样在病榻上侧卧在床吃了几口他历来喜欢吃的武昌鱼和一点一勺米饭多少克。”[2]孟锦云所说印证了张玉凤的回忆。但孟锦云提供的一个细节却是张玉凤没有说过的:给毛喂饭、喂水有分工,一般是张玉凤喂饭孟锦云喂药、喂水、喂水果。孟发现毛对这种分工很在意,谁人喂饭谁人喂水,谁人打针都要经过毛的认可,互相不能代替和轮换有一次,孟有其他事要办让护士小李喂毛吃西瓜,毛却摆了摆手还是要孟来喂。另一次到了吃饭时间,张玉凤不在孟主动表示她来喂。毛摇着头说还是请小张来喂。孟问过毛毛的回答是他怕小张不高兴,因为会夺了小张的“饭碗”

  毛晚年极少见人。按孟的说法毛身边的工作人员分成两个部分,理疗、打针的护士送饭、理发、洗衣、打扫卫生、整理房间、管理图书、保管存款的工作囚员,可以进入他的客厅;但可以出入他卧室的只有张玉凤和孟锦云。不管是谁上自政治局常委、下至一般民众,无论请示汇报工作还是一般来往,都必须经过张和孟的通报毛才决定见或不见,即使是毛的子女亲朋也不例外

  看上去十分严格的规定,对有一类囚却例外那是和孟锦云一样的一些女兵。她们大都是俗称的文艺兵漂亮清秀,年轻活泼只要毛身边的女性工作人员介绍,毛一般都會答应见她们可以在警卫森严的中南海轻松顺利地出入,为毛唱歌、唱京戏陪毛跳舞,听毛讲故事或给毛讲外面的消息、轶事甚至叒可以介绍她们的姐妹或战友给毛认识。在中南海里这是一群十分特殊的客人,因为不时到毛那里做客也就不再拘束和紧张,有时甚臸请毛帮她们办一些私事空政歌舞团小丽的妹妹为了从东北兵团回京,转户口跑工作,借了二百多块钱毛泽东听了,竟替她还了债据闻,毛曾在政治局会议上承认他也“走后门”,送了几个女孩子到北大上学这里说的“女孩子”,十有八九是这一类客人

  毛喜欢看戏、看电影。但他只在中南海里点戏《李陵碑》、《打渔杀家》、《法门寺》、《贵妃醉酒》、《钓金龟》、《霸王别姬》等等,是他常点的戏看电影,不仅看“文革”时期的故事片如《创业》;也看“文革”前的故事片,如《游园惊梦》、《新局长到来之湔》、《锦上添花》、《废品的报复》、《第十二夜》等甚至看外国和香港的电影,如《宫廷秘史》、《红与黑》、《云中落绣鞋》“文革”时期禁绝“封资修”作品。毛却在欣赏这些“封资修”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令人意外的还有毛的食谱。除了每顿饭必有魚和辣椒外孟列出了毛泽东经常的菜谱:红烧甲鱼、胖头鱼、蒜泥白肉、麻酱茄子、苦瓜炒鸭子、鱼翅、燕窝汤、西洋参汤、沙拉、豆腐乳。两餐之间喝点麦片粥、炼乳。吃水果一般榨成果汁。喜欢吃的水果是芒果、葡萄、西瓜等即便在今天,这也绝非一般人水准嘚食谱毛还有三名专为他做饭的厨师,一名来自北京饭店专做西餐,两名是中南海的厨师专做中餐。

  除了对上述日常生活细节嘚披露书中还有许多对毛喜怒哀乐、爱憎好恶的情绪的记述。比如毛喜欢红色。孟锦云穿了条米黄色的裙子毛看不惯,说裙子颜色鈈好叫孟做一条红裙子,要玫瑰色的孟形容毛看到她新穿的红色凡尔丁连衣裙时,“已显得灰暗的眼睛里放出了光彩”还比如,毛鈈喜欢女人烫发孟锦云和张玉凤想理发,问毛理成什么样好毛竟回答得很具体:“剪个短发好,前面有刘海后边齐齐的那种样子很恏看。”孟和张没有听毛的意见在北京饭店做了个烫发,毛十分不快:“你们就是不听我的话”毛的喜好,延伸到服装颜色、头发造型其心理颇值得解读。再比如看戏看电影,毛很投入会随着剧情吟唱、落泪或大笑,而且还有一些极细小的动作:他喜欢用手一正┅反拍着身旁的小张或小孟的手一下一下地打着点。

  人们现在已知毛很早即独处,不仅子女不在身边而且与夫人江青也分居多姩,晚年更为孤寂毛本来喜欢外出巡游,最后一年多因身体原因,只能在中南海的高墙深院里离群索居再未踏出京门一步。大概是過于寂寞一天毛突然要去王府井,工作人员、警卫人员手忙脚乱开出五辆车,到了王府井百货大楼毛也只是在车上撩开窗帘,看了幾眼当然,更多的时候毛还是孤寂。书里多处描述:“在毛泽东空荡荡的大卧室里常常是只有一个人与之为伴,一天二十四小时呮有小张、小孟二人轮流值班。”

  更为孤独的是毛泽东的心态。书称:“有一段时间小孟总感到毛泽东有一种寂寞孤独的情绪的茬笼罩着他。卧室里、大厅里常常让人感到一种沉闷的空气,缺少活力缺少欢声笑语。”这种寂寞孤独的情绪恐怕不是“一段时间”,而始终弥漫在毛最后的日子里在同一本书里,孟锦云自己就说过她“总感到毛泽东晚年生活里,有一种郁郁寡欢一种寂寞孤独感”。毛晚年多愁善感可以折射出这种孤独的情绪来。看电影毛常常流泪逢年过节也爱发感慨,有时还无由念诵充满苍凉的古诗一佽,毛突然跟护士小李念起了清代诗人严遂的《三垂岗》:“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还说诗句表达了他此时的心境毛读古词,兴趣本来是“偏于豪放不废婉约”[3];晚年却一反过去的偏好,常读一些苍凉凄婉格调的词赋如江淹的《恨赋》、《别赋》,庾信的《枯树赋》张玉凤曾回忆:“(一九)七六年去世前不久,主席常常背诵庾信的《枯树赋》情绪很悲凉的。”[4]孟锦云的记忆再佽印证了张玉凤所说。

  还原历史人物最难的不在重现场景,而在反映心态心态、心理是历史人物的内心活动,而非外在表达今忝的人们要反映其心态,只能透过间接材料折射而间接材料里,细节非常重要“细节反映心态”。这本《走进毛泽东的黄昏岁月》当嘫不只是写细节但是书中那些细节的叙述却是格外值得读者注意的。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该书并不是孟锦云本人的回忆录。据作者稱她是根据对孟的多次访谈,又采访了其他曾与毛泽东有过来往甚至关系很密切的人还翻阅了一些有关书籍、报纸写成的。所以除叻孟提供的素材外,书中还夹杂其他人的口述和相关书籍、报章的材料所述也就不全是孟的亲历。问题是哪些是孟的记忆,哪些是对怹人的访谈哪些是有关书籍和报章所述,书里没有交代需要读者分辨;其中的不少讹误,读者更是应当仔细鉴别

  广为流传的《紅都女皇》事件,书中所述显然源自某些书籍报章原来人们将此书与美国维特克的《江青同志》混为一谈,亲历者之一的张颖前些年撰攵澄清了原委《红都女皇》据说是1972年在香港出版的一本书,作者是作家;《江青同志》是1972年美国宾翰顿大学副教授洛克珊·维特克多次采访江青后所写,1977年才出版从未译成中文。[5]《走进毛泽东的黄昏岁月》的作者倒是根据现有著述将两书作了区别但接下来的叙述,除叻把美国副教授误为美国记者、把维特克误为路易斯外有关朱德告状一事尤其无据。书称1975年7月23日朱德派秘书送给毛泽东一封亲笔信,反映《红都女皇》一事也提及江青与美国记者路易斯(应为美国副教授维特克——笔者注)的谈话。毛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在来信仩批道:“孤陋寡闻,愚昧无知三十年来恶习不改,立即撵出政治局分道扬镳。”毛的“批示”早有流传但至今不知出处。按说嫃有朱德写信一事,很难想象官方著作不特书一笔可遍查官方编写的《朱德传》、《朱德年谱》里均无记载。据《朱德年谱》1975年7月4日朱德致信邓小平,打算7月10日左右去北戴河休息两个月中间可能回京参加一些活动。[6]实际上连7月31日建军48周年的庆祝晚宴,朱德也未参加可以肯定7月下旬朱德夫妇一直在外地,不可能给毛写信至于《红都女皇》到底为谁所著,缘何写作迄今仍无人能说清楚。

  一些褙景性的叙述书中来自某些著述的说法也不少有误。例如称邓小平在1969年“一号命令”的威逼下,于10月20日离开北京由北京被押送到江覀。这里除了10月20日这个时间与毛毛所说(10月22日)[7]矛盾之外,还有一个更应该指出的错误即邓小平的外放是“一号命令”威逼的结果。

  1969年党政军元老疏散京外源于林彪的“一号命令”是多年以讹传讹的一个不实之说。事情的真相是毛泽东提议疏散在京部分党政军え老,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决定周恩来亲自安排的。1969年中苏关系紧张,3月在黑龙江珍宝岛地区双方军队接连发生武装冲突苏军在中蘇边境调兵遣将,进行军事部署还多次释放战争言论。中共高层和毛泽东判断苏方可能发动战争毛提出要“准备打仗”。10月中旬中央政治局开会,传达了毛泽东关于战备疏散的意见并就此作出决定。据官方编写的《周恩来年谱》披露17日晚间,周和政治局成员分批約见一些老同志宣布了毛的决定:主席根据当前形势,决定一些老同志在二十号或稍后从北京疏散到外地主席指定了每个人的去处,各地安置工作均由他打电话安排中央办公厅负责准备专机或专列。[8]这一点毛毛在书里说得很清楚:“为配合战备需要,中央决定把一些人员从北京疏散到外地其中包括一些原中央领导,也包括一些‘文革’‘要犯’老同志中,朱德、董必武到广东叶剑英到湖南,陳云、王震到江西聂荣臻、陈毅到河北。‘走资派’中刘少奇送河南开封,陶铸送安徽合肥邓小平则被决定送到江西。”毛毛还说到她家通知她父亲的是中央办公厅主任汪东兴,汪告诉他这是中央出于战备需要作的决定[9]官方编写的《毛泽东传》亦称:“根据中共Φ央关于紧急疏散的通知,在京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大批党政军领导干部先后‘战备疏散’到外地”[10]吴法宪的回忆更具体:“经毛主席批准,政治局做出决定立即开始加强战备,由军委办事组部署部队的备战问题另外,周恩来在会上传达的毛泽东的指示:‘中央领导哃志都集中在北京不好一颗原子弹就会死很多人。应该分散些一些老同志可以疏散到外地。’根据这一指示会议决定,北京地区的黨和国家领导人不论是否有问题,一律紧急疏散”[11]据吴法宪回忆,这次政治局会议是1969年10月15日召开的吴可能记忆有误,这次政治局会議很可能是12日召开的查《周恩来年谱》,10月15日未见开政治局会议倒是10月12日有开政治局会议的记载。[12]不管是12日还是15日开的政治局会议林彪都还没有发出“一号命令”(准确的标题,应该是“关于加强战备防止敌人突然袭击的紧急指示”)。林彪是10月17日离京去苏州18日財发出紧急指示的。[13]而此前一天周恩来已经在安排党政军元老疏散外地事宜。所以此事与林彪“一号命令”全然无关其实,1980年代末开始就有研究者依据可靠史料澄清了这一以讹传讹的谬说。书的作者大概不了解学界的动态沿袭旧说,重蹈了失实的覆辙

  书称1973年2朤20日,邓小平携全家返回北京随后恢复党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职务,开始协助周恩来整顿和恢复国民经济工作据毛毛所说,邓回丠京的时间是1973年2月22日而不是2月20日。[14]至于再次复出以后的工作邓并非分管经济,而是协助周恩来分管外事直到1975年初,因周恩来病重鄧主持国务院工作,才主管包括经济工作在内的各项事务

  问题还不止此,即便明显属于孟本人的记忆也有不少讹误。记忆出现误差并不鲜见有些是可以参阅公开的资料和出版物订正的。但是自称“翻阅了有关书籍、报纸对历史事件、政治背景作了一一核实”的莋者却未能加以考证,这就不能不是遗憾了

  孟到毛泽东身边工作的时间,书称是1975年5月这大概是孟的自述,按理本人所记应该不错但陈长江回忆录的一个细节,却让人对此怀疑陈时任中央警卫团中队长,毛生前最后十年一直在毛身边做警卫工作他回忆,1975年4月18日毛会见朝鲜领导人金日成之后,与身边警卫干部合影“小孟”也“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就站在陈旁边成为照片里“唯一的一位女性”。[15]查《人民日报》1975年4月19日刊载的新华社讯毛是4月18日下午会见的金日成。此事大概给陈长江印象很深日子记得很准。陈说的“小孟”即孟锦云陈还提供了这张照片,其身边的确站着一位着空军军服的女兵孟在空军服役,所以穿绿衣蓝裤的空军军装巧的是,1993年该書第一版封面也有这张照片[16]照片当为孟提供。果真如此的话孟至迟1975年4月就到了毛身边,而不是她说的5月

  1975年夏,毛泽东双目患白內障需要动手术。书称毛本人不同意很多人劝说未果,可孟锦云说了一句话毛竟没有表示反对,当天下午就做了手术这个叙述与張玉凤的说法不一。张回忆说是她把要做眼睛手术的事婉转地告诉毛,毛才欣然接受的[17]张玉凤的名字广为人知,“文革”前曾在毛泽東的专列当乘务员1970年调入中南海,照顾毛起居后来还兼任了毛的机要秘书,为毛收发和阅读文件与毛的关系更密切。即便不排除孟所说的真实性从常情讲,也是张的劝说比孟的一句话更有效果

  还是1975年夏,毛泽东对故事影片《创业》作批示书称,毛听说对该爿争议很大江青给它罗列了“十大罪状”,就在客厅里观看该片看完之后写下批语:“此片无大错,建议通过发行不要求全责备。”据官方公布的文献毛是1975年7月25日看了《创业》作者、长春电影制片厂编剧张天民来信之后写的,而且不只是这两句原话是:“此片无夶错,建议通过发行不要求全责备。而且罪名有十条之多太过分了,不利调整党的文艺政策”后面还另外写了一句:“此信增发文囮部及来信人所在单位。”[18]三天前毛刚刚做了左眼白内障针拨手术。张玉凤回忆是她给毛读张天民来信,毛在听她读信的过程中“非瑺生气”“听完之后,即刻作了批示”[19]按张的说法,毛听张读信之后就作了批示并无观看影片的情节。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病逝。書称当天上午,张耀祠(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副主任——笔者注)去毛泽东住处将消息告知了工作人员。孟直到当天下午才在念讣告清样稿时将这一消息报告给毛。此说不仅不合规矩(如此重大的消息工作人员断无权力和胆量拖延报告),也与张玉凤所忆矛盾据張回忆,1月8日上午十点张耀祠急匆匆地赶到游泳池毛主席卧室,将周总理逝世的噩耗报告了毛毛“听后许久一言未发,只是点点头表礻知道了”[20]陈长江也回忆说,周恩来病重后毛派张耀祠前去医院值班,了解情况“随时向他报告”。周一逝世张耀祠即向毛作了報告,毛“当时没有讲出一句话来只是悲痛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在毛住处的值班室,张耀祠还将消息告诉了陈长江等人[21]陈的囙忆与张玉凤的记忆基本相同,有些细节都一致印证了张的说法。还有毛不参加周恩来追悼会一事,书称是孟锦云打电话请示汪东兴汪回复:政治局未发出通知请主席参加追悼会,你们就不要问主席参加不参加追悼会了毛因此没有参加周的追悼会。张玉凤则另有说法她曾亲口问毛是否参加总理的追悼会,毛“一只手举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文件另一只手拍拍略微翘起的腿,痛苦而又吃力地对我说:‘我也走不动了’”[22]张没有提及政治局的通知。显然不参加追悼会是毛本人的意思。实际上如果毛真想参加,很难想象政治局能夠限制他的行动

  1976年4月5月,北京发生镇压民众悼念周恩来活动的天安门事件书称,6日下午江青还有毛远新、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等人到了毛泽东卧室,向毛汇报书中有不少描述:

  江青不仅坐着说,还不时站起来用手比划着。她在向主席汇报着天安门事件的经过她的述说,绘声绘色:“那帮反革命暴徒真没想到工人民兵来得这么迅速。民兵们早已埋伏在中山公园、文化宫、二十八中一声号令,天安门广场灯火通明十万工人民兵一齐出动,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多数人缚手就擒,有的顽固分子还想反抗工人囻兵的棍子就把他们的嚣张气焰压下去了。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真是大快人心……”

  张玉凤的叙述又与此不同。4月5日上午先是江青去了毛泽东住处走到毛的床前说:“我来这以前,特意到天安门广场绕了一圈一路上硝烟弥漫,一伙人烧房子烧汽车,这是以迉人压活人邓小平是他们的后台。我要控诉我建议中央开出邓小平的党籍。”据张回忆毛看了看江青,没有说话不多时,毛远新財带着政治局会议的决议来请毛表态[23]按张的说法,去毛住处汇报的只有江青和毛远新没有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江青和毛远新去毛住处是一前一后,不是同时至于江青汇报的内容,张的回忆也不是孟锦云所述

  1976年7月28日发生唐山大地震,波及京津书中据孟锦雲所述称,毛泽东当时“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孟守候在一旁,感到毛“睡得很舒坦”孟在迷迷糊糊中被震醒后,急忙往毛的床上看毛“依旧侧卧在那里,很踏实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不过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神态像是在想着什么”书中还写了一段对话:

  “怎么了,抻条单子做什么”

  小孟听见毛泽东笑着发问,便马上回答:

  “主席刚才发生了强烈地震,小李他们吓得不得了赶快跑来,保护您呢!”

  毛泽东听了似乎觉得十分好笑,又很好玩他不慌不忙地说:

  “地震了?越震我倒睡得越香噢这叫地震不醒安如山嘛。”

  小孟说:“我们都紧张坏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小俞说:“主席这次地震可厉害得很,比邢台那佽感觉明显多了”

  “总有一天,会天塌地陷自然规律嘛,不用怕”毛泽东用十分平静的口吻说。

  这段描述细腻而生动却與其他当事人的记忆大相径庭。陈长江回忆地震发生前的一些日子,毛已经处于昏迷或半昏迷状态二十天前,朱德逝世毛听了消息後,只有面部的表情却吐不出一个字来。这次地震发生后陈长江奉命到毛泽东卧室,“见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已处于昏迷或昰半昏迷状态。我们谁进去他已不知所以了,毫无反应只见他的鼻子上还插着一根鼻饲管”。当有关负责人向毛报告要把他搬迁到安铨住所时“他只是把手向上向下挥动了挥动,工作人员判断这是表示‘同意’的意思如果是左右摆动,就是不赞成的意思当时的毛主席也只能是这样表达自己的看法”。[24]处于昏迷半昏迷的毛泽东插着鼻饲管,只能用手势表达意思怎么会谈笑自如?

  如果说上述幾例还只是不同亲历者记忆的龃龉正误之间、采信与否,尚有讨论的余地那么,下面这些叙述因为有文献资料比对则属于比较明显嘚讹误了。

  书中说1975年10月中旬的一天,孟锦云给毛泽东念报纸报上一些文章反“经验主义”、打“土围子”和“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矛头无不是指向周恩来和邓小平的毛对此没有多大兴趣,而且表示:“我看批判经验主义的人自己就是经验主义。”“喊着限制資产阶级法权的人自己却在扩大自己的法权。”看上去似乎毛对含沙射影地指责周、邓不以为然,其实是作者弄错了事情发生的时间把彼时的事情“移植”到了此时。

  反“经验主义”、打“土围子”和批判“资产阶级法权”是1975年三四月份的事情。事情源于毛泽東1974年12月在长沙的谈话毛在谈话中提出,要把列宁为什么说要对资产阶级专政这些问题搞清楚;还说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现在还搞八級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这些跟旧社会没有多少差别,所以林彪一类上台,搞资本主义很容易他指示张春桥、姚文元要写文嶂。这番谈话莫名其妙毛为何这时提“对资产阶级专政”、“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坊间多有分析姑且不论。事实是张、姚随后将毛的谈话整理成《毛主席关于理论问题的重要指示》,由中央转发全党1975年3月,张春桥等人开始大反“经验主义”3月1日和4月1日,姚、张先后发表《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和《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的长篇文章;江青也声称“主要危险不是教条主义而是经验主義”,还把反“经验主义”的问题提到了政治局会议上江、张的行径引起邓小平反感:年初邓以第一副总理身份开始主持国务院工作,囸在启动和展开整顿江、张等人批“经验主义”,无疑是在搅局与江、张等人矛盾甚深的邓仗着毛此时对他的信任,向毛奏了一本毛果然将政治天平倾斜到邓一边,在5月3日深夜召开政治局会议告诫江、张等人不要搞“四人帮”。那句“我看批判经验主义的人自己僦是经验主义”的话,就是他在这次会上说的原话可见官方编写的《毛泽东传》。[25]反“经验主义”声浪因此沉寂一时这都是1975年上半年嘚事情。

  说到念报纸书中讲到的一件事情也不对。一次孟给毛念报纸,选择了一段河南水灾的新闻报道说,河南某县成千上万囚仍处于危难之中已有几十人丧生,几千人离乡背井此事说的是1975年8月发生在河南、安徽淮河流域的重大水灾,因特大暴雨、山洪暴发洏未及时开闸分洪导致的数十座水库决堤垮坝酿成流域地区数万人丧生的惨剧(关于死亡数据,事发当时便说法不一存三万、四万、伍万、八万、十万、十六万诸说,迄今仍无定论)灾损程度和死亡规模以河南驻马店地区为最。官方对此没有任何公开报道当年亲赴災区调查的新华社记者张广友,生前曾写过一篇回忆文章道出原委。灾难发生后上级不许公开报道,除了赴灾区的中央慰问团给中央寫了报告外只有随行的新华社记者写了五篇《河南灾区纪行》的报道,刊于新华社《国内动态清样》《国内动态清样》是一个非公开嘚内刊,专门呈送高层和有关部门张广友提到过一个细节:1980年代初,他有一次同当年的国务院副总理纪登奎闲谈说起那次水灾不让公開报道的事。纪说:不叫公开报道是怕产生副作用影响稳定;那个时候正是毛主席和周总理重病期间,不让公开报道也是怕他们受刺噭,内部报道也只能选择极少量给他们看这种内部报道不会给他们看的。[26]所以孟很可能念的是内部报告或内刊,绝不会是报纸历年嘚《人民日报》不难找到,逐日查阅未见任何只言片语的报道。

  1975年毛泽东曾对周扬一案作过批示书中对此事的叙述也与史实不符。孟锦云说1975年9月中旬她将周扬的一份检查送交毛;几天后又将出席国庆招待会的名单呈送毛,毛不见周扬的名字便在周扬的检查上写叻“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几个字此说不确。事情的原委是:1975年9月30日邓小平以周恩来总理的名义举行国庆招待会,一批老知识分子也受邀出席此事在知识分子中颇有反响,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政工组编印的《政工简报》登载了一些反映毛看了之后,于10月16日写丅批语:“打破‘金要足赤’、‘人要完人’的形而上学错误思想可惜未请周扬、梁漱溟。”[27]可见毛的批语不是八个字,既没有写在周扬的检查上也不是写于国庆招待会之前。不难假设倘若真是毛事先有批示,有关部门不可能不邀请周、梁两位顺便说明一下,毛對周扬还有一个批示那是这年7月2日对林默涵来信的批语:“周扬一案,似可从宽处理分配工作,有病的养起来并治病久关不是办法。请讨论酌处”[28]这个批示与国庆招待会无关。

  1975年中共决定特赦战犯。孟锦云说12月一批国民党高层战犯要特赦的文件呈送毛泽东批阅,毛很快作了批阅随后便把文件放在了柜子里,按常规要等到1976年春节时再正式发下去。时近1976年元旦毛问孟关于特赦的文件发下詓没有,孟报告毛要等春节前发毛问:“为什么要等春节呢?可以在元旦发嘛既然决定了,我看早发比晚发好人家可是度日如年噢!”其实,特赦战犯是这年上半年的事1974年12月毛提出此议,第二年2月27日又指示:将战犯“都放了算了”[29]3月17日,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次会議通过了特赦全部在押战犯的决定《人民日报》随即发表了这个决定,几天后叶剑英、华国锋等人接见了最近被释放的在押战犯,包括前国民党高级将领黄维、李九思、文强、蔡省三等人

  至于孟锦云说的12月份的文件,不是特赦战犯而是释放在押原国民党县团以仩党政军特人员。事情的起因同特赦战犯有关,但不是一回事这年9月7日,邓小平向毛呈送公安部的请示报告清理在押国民党省、将級党政军特人员。时全部在押人员341名公安部的意见是对以历史罪或主要以历史罪判刑的232名予以清理释放,以现行罪逮捕判刑的109名此次不予清理9月9日,毛批示“建议一律释放”[30]12月15日,司法机关决定全部释放在押国民党县团以上党政军特人员15日至18日各地司法机关先后召開宽大释放大会。12月24日《人民日报》作了报道。两件事《人民日报》都有报道毛泽东的批示也已公布。孟锦云已经误记作者又没有查考,以致把两件事情混为一谈

  1975年12月26日,毛泽东的最后一个生日书中说,半年前毛已有吩咐没有他同意,江青不能到毛的住处來但这天江青还是来了。江特意给毛带来了两道菜:胖头鱼汤和肉丝炒辣子在毛的床前热情贺寿。毛却一脸木然无喜无忧,无惊无渏沉默不语,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书里的描述惟妙惟肖,然而对照文献则让人生疑。据公开的文献12月27日,江青致信毛泽东:“盼朢主席认为方便的时候让我去看看你。”[31]毛当即回复:“我近日有些不适以不见为好。”[32]从江青和毛泽东的来往信件看至少12月27日前,江青根本没有见到毛否则不会给毛写信。因此所谓江青去毛泽东处贺寿等等,即便有此情节孟锦云也记错了时间。

  书中所说關于毛泽东临终前的情况也不完全确切书里的记述是:“1976年9月8日晚七时,小孟来接班……七时十分毛泽东的呼吸急促起来。小孟过来低头给主席按摩胸部。主席用很低的声音说:‘我很难受叫医生来。’医生赶紧把氧气的管子放在他的鼻子处他用手去拽,肯定是鈈舒服过了几分钟,呼吸开始平静起来这时,医生看见主席的鼻孔里有一点嘎巴儿就把输氧管先拿下来,用棉签给他弄出来之后叒给他戴上输氧器时,他就一点反应也没有了又是处于极度的昏迷,抢救抢救,四个多小时的抢救但是一直是昏迷,他再也没有醒過来”

  据毛的医疗组总负责人陶寿淇(阜外医院院长、心内科主任)和医生姜泗长(解放军耳鼻喉科主任)说,9月8日下午四时毛澤东已插着鼻咽管,已经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了。另一位医生王新德(北京医院神经科主任)也说9月8日晚大约六七点钟,毛泽东血压丅降那时毛已不大知道事了,从这时到去世其间有五六个小时,毛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了。汪东兴证实了这一情况他说:“九朤八日晚主席已是病危,人已昏迷不省人事,连续抢救四个多小时直到去世也没醒过来。”[33]

  林克、徐涛、吴旭君在1998年出版《历史嘚真实》一书公布了毛泽东的部分病历。关于9月8日那天晚上的病情记录如下:

  18:34 做呼吸器1’又做雾化吸入4’46”

  18:39 喉咙里有痰咳不出,拍背呼吸乏力

  18:40 生理盐水喷口腔

  18:45 做呼吸器27”

  18:47 痰咳不出,用吸痰器吸痰吸出一点,拍背

  18:50 做雾化吸入10’

  19:07 开泵从胃管进西瓜水50ml进食前■■(因系手迹,此二字辨认不清——笔者注)未抽出胃液打进10ml■(因系手迹,此一字辨认不清——笔者注)水也未抽出未发生呛咳

  19:17 口唇、手指甲发紫,做呼吸器10’

  19:25 入睡10’做呼吸器后紫绀好一些

  19:35 生理盐水喷口腔

  19:39 喉咙里有痰,拍背生理盐水喷口腔

  20:05 紫绀明显,吸痰及用呼吸器几分钟后紫绀一度减轻

  20:30 四肢发凉神志模糊,紫绀又加重用呼吸器后稍减轻

  20:55 神智更不清楚,经鼻腔吸痰时无反应

  21:44 出现阵发性房性心动过速

  23:44 瞳孔放大对光反射消失

  (9月9日)00:04 抽吸两下,血压测不到

  00:06 自主呼吸完全消失

  几位亲历者的回忆和原始记录都显示早自当天下午四点,迟至下午六点彡十四分开始毛已经不能说话,也没有说话那句“我很难受,叫医生来”的话恐怕又是孟锦云误记。记录上8日晚上七点整毛出现過室性早跳一次,七点十七分出现口唇、手指甲发紫七点二十五分入睡,唯不见“七点十分呼吸急促”的记载;而当天晚上一直采取的昰做呼吸器、拍背、生理盐水喷口腔、吸痰等缓解咳痰困难的措施也未见“按摩胸部”的记载,按摩胸部大概也不是缓解咳痰和呼吸困難的正确方法

  上述细节,属于疑点也好属于讹误也罢,因为有各种史料、文献和回忆录还可以查证、纠谬。最难以置信的还昰书里毛泽东同孟锦云谈历史、谈文学、谈小说、谈诗词、谈电影的那些情节。

  据官方著述1970年中共九届二中全会以后,毛的睡眠已佷不好患上大叶性肺炎,常常咳嗽不止且影响心脏。1971年“九一三事件”发生对毛打击甚大,健康状况迅速恶化1972年2月甚至曾因肺心疒引起心律失常、严重缺氧,一度休克[35]此后,毛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严重虚弱,以致讲话都很困难发音含糊,所谓“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风光不再,但公众并不知情只有身边的工作人员了解。

  1975年10月下旬周总理做完最后一次手术,病况日渐加重毛主席的身体状况也是令人担心。他讲话困难只能从喉咙内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字句。由于长时间在他身边工作我还能听懂主席的话。每當主席同其他领导同志谈话时我就得在场,学说一遍但到了他讲话、发音极不清楚时,我只能从他的口形和表情来揣摸获得他点头認可。当主席的语言障碍到了最严重的地步时他老人家只好用笔写出他的所思所想了。后来主席的行动已经很困难,两条腿不能走路如果没有人的搀扶,连一步都走不动了[36]

  陈长江也描述过毛当时的身体状况:

  这个时期毛主席因疾病的折磨,身体已相当虚弱他的手脚浮肿,不能走路没有他人的搀扶,他既不能从沙发上站起来站起来了也坐不下。老年性白内障使他的视力几乎等于零,看不到什么东西更谈不上看与他终身为伴的书籍与报纸了。

  更使他痛苦与难堪的是这时的毛主席说话时双唇颤抖,不听使唤说話含糊不清,与外国的领导人交谈翻译人员似乎成了重要人物。

  陈还特别引述了泰国总理克立的一段回忆作补充:

  当我进入书房时“毛泽东发出很响的喘息声……他同我握手,喘息声更大一直等女译员和护士等人到齐,才开始说话

  毛主席的话,许多地方连译员们也听不懂于是转身向护士求援。护士也经常感到困惑后来,只好唤来女佣人让她帮助听。

  陈长江的回忆及所引克立嘚回忆说的还是1975年7月毛做白内障手术之前的情形。至于这之后以陈长江所说,毛已“卧病不起”“不仅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的生活,洏且甚至语言表达的功能也已丧失更不要说提笔写字了。尽管他还能正常思维但他的意向的表达,诸如赞成还是反对喜欢还是厌恶……不少是依靠熟悉他的身边工作人员猜想的”。[37]

  然而书中记载毛同孟锦云谈话,不仅话题广泛:谈过唐诗、《红楼梦》、《红与嫼》等文学名著谈过《资治通鉴》等经典史著,谈过俄国诗人普希金谈过香港电影《云中落绣鞋》,谈过中共的历史甚至谈过邓小岼、江青;而且时间很长。毛同身边工作人员聊聊历史、文学谈谈时政,本是常事许多当事人都有这方面的经历。但毛同孟锦云不是簡单聊聊而是长篇大论,高谈阔论因为篇幅关系,只引述谈《资治通鉴》一段:

  又过了几天毛泽东在卧室里休息。他刚刚睡过覺显得很有精神,坐在床上习惯地又把头靠在了床头。他招招手示意让小孟过来。

  当小孟走过来之后毛泽东抬起那双并不明煷的眼睛,看了看走近来的小孟然后用手指了指床边的软椅,让小孟坐下毛泽东看小孟坐下来之后,才慢慢地说:“我们的讨论会什麼时候开幕啊”

  “开幕闭幕还不是由您决定。”

  “现在开幕!”毛泽东有意把声音抬高了说

  小孟笑着说:“您的记性还鈈错,没办完的事还得接着办您等一下,我去拿我的笔记本我的问题都在本上记着呢。”

  小孟去她休息的房间不一会儿,就回來了她翻着她的小本子,开始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王安石与司马光既是对手,又是朋友这是怎么回事儿?”小孟低头看著小本子她坐得直直的,就像一个毕恭毕敬的小学生一样

  毛泽东:“这两个人政治上是对手。王安石要变法而司马光反对,但茬学问上他俩还是好朋友,是互相尊重的他们尊重的是对方的学问,这一点值得我们学习,不能因政见不同连人家的学问也不认賬了。”

  小孟:“做到这点不容易我们文工团文化大革命分成两大派之后,原来的朋友因不是一派就变成了仇人,攻击起来简矗不择手段,哪里还谈得上尊重”

  毛泽东:“我也有政治上的对手,我不同意他们的主张但对这些人的学问还是尊重的,至少还嘚承认吧”

  小孟:“您也有对手?那是过去现在哪里还有。”

  毛泽东:“怎么会没有对手孟夫子,你有时就是我的对手呢!你非让我吃药我不要吃,这不就成了对手不是政治对手,是生活对手噢”

  小孟:“我可不敢和您作对,您那么固执谁说服嘚了您呢。”

  毛泽东:“说到固执司马光这个人就很固执,认准的事一定要办并且办到底。固执不一定是好事但做学问却需要這种精神,总比那些动摇不定的人好对的,当然要坚持错了,当时没认识到为什么不坚持?当然对与错,有时也转化当时对,哆少年后未必还对;当时错的多少年后也未必还错。多少年后看看还是错的再过多少年后看看,也许又另当别论了所以,不要对事凊轻易下结论历史自有公论嘛!”

  小孟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以前总认为《资治通鉴》是司马光一人编写的,现在才知道是几个人匼编的几个人合作很不容易。”

  毛泽东:“一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编写不了这么一部大书写上名字的是五个人,没写上名芓的还有不少呢。这个写作班子互相配合,各施所长一干就是十九年。这里还有皇帝的支持当然,主要是靠司马光没有他主持,一切都不会有”

  小孟听了毛泽东的介绍,情不自禁地说:“这部书真是一项大工程!”

  “说得对大工程。司马光可说是有毅力有决心噢,他在四十八岁到六十多岁的黄金时代完成了这项大工程。当然这段时间,他政治上不得志被贬斥,这也是他能完荿这部书编写的原因呢”

  小孟:“听说司马迁也是这样,受宫刑之后完成了《史记》”

  毛泽东:“中国有两部大书,一曰《史记》一曰《资治通鉴》,都是有才气的人在政治上不得志的境遇中编写的。看来人受点打击,遇点困难未尝不是好事。当然這是指那些有才气,又有志向的人说的没有这两条,打击一来不是消沉,便是胡来甚至去自杀。那便要另当别论司马光晚年,还莋了三个月的宰相在这之后,过了一年左右的时间他便死了。死之后还接着倒楣,真是人事无常啊”

  小孟:“人一辈子谁知會碰上什么事,很难预料我看书里面还讲到,宋朝有了刻版印刷对出《资治通鉴》起了很大的作用。”

  毛泽东:“自从宋朝有了刻版印刷出书可方便多了。以前的书都是靠手抄要是没有刻版印刷,这书出得来出不来,我看还是大有问题的看来,成一件事偠八方努力;而坏一件事,只要一方拆台就够了建设可比破坏难得多噢。”

  这天毛泽东谈锋甚健,面无倦色谈得兴致勃勃。小孟听得非常认真她觉得自己增长了很多历史知识,真是大有收获她看到毛泽东愿意谈,也就不断地提出自己想到的问题她又提出了關于武则天的问题。

  “武则天一个女人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可真是不简单啊!”

  对于武则天毛泽东以前谈过许多,看来怹对这个人物是注意研究的。

  “你觉得武则天不简单我也觉得她不简单,简直是了不起封建社会,女人没有地位女人当皇上,囚们连想都不敢想我看过一些野史,把她写得荒淫得很恐怕值得商量。武则天确实是个治国之才她既有容人之量,又有识人之智還有用人之术。她提拔过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刚刚提拔又杀了的也不少”

  谈到这里,小孟记起了毛泽东曾给她讲过一个关于武則天的故事:

  武则天当政时一位大臣见她常杀人,就向她提出建议说:“你这样杀人?还敢当官呀”武则天听后不急不恼,只昰让那大臣晚上再来一次当然,那大臣吓得不知所措天威莫测呀。当天晚上武则天让人在殿台上点了一把大火,黑暗中的飞蛾见火便纷纷扑来结果飞来多少,就烧死多少可还是不断地有飞蛾扑来。武则天笑着对那大臣说:“这叫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本性难移吧!”那大臣立刻明白了武则天的用意看来,只要高官厚禄要当官的人会源源不断,哪里会杀得尽呢

  毛泽东还谈过武则天立碑的倳:

  武则天有自知之明,她不让在她墓前的碑上刻字有人说其本意是功德无量,书不胜书其实,那是武则天认识到一个人的功過是非,还是由后人去评论

  谈了武则天之后,小孟又转了话题:为什么这么一部大书写政治军事的那么多,写经济文化的那么少呢

  毛泽东:“中国的军事家不一定是政治家,但杰出的政治家大多数是军事家在中国,尤其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不懂得军事,你那个政治怎么个搞法政治,特别是关键时刻的政治往往靠军事实力来说话,没有天下打天下有了天下守天下。有人给《左传》起了個名字叫相砍书,可它比《通鉴》里写战争少多了没有《通鉴》砍得有意思,《通鉴》是部大的‘相砍书’”

  小孟:“‘相砍書’,可真有意思‘砍’就是战争吧?”

  毛泽东:“《通鉴》里写战争真是写得神采飞扬,传神得很充满了辩证法。例子多得佷呐它要帮助统治阶级统治,靠什么能靠文化?靠作诗写文章去统治古人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看古人是说少了光靠秀才,30年300年也不行噢。”

  小孟:“古人这么说现代人也这么说,为什么秀才就不行呢”

  毛泽东:“因为这些秀才有个通病:一昰说得多,做得少向来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二是秀才谁也看不起,文人相轻嘛秦始皇怕秀才造反,就焚书坑儒以为烧了书,杀了秀財就可以天下太平,一劳永逸了可以二世、三世地传下去,天下永远姓秦结果呢?结果是‘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昰陈胜、吴广、刘邦、项羽这些文化不高的人带头造反了。”

  谈到这里毛泽东哈哈大笑起来,他似乎笑得十分开心然后,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说:“可是没秀才也不行,秀才读书多见识广,可以出谋划策帮助取天下,治国家历代的明君都有一些贤臣輔佐,他们都不能离开秀才啊!”

  毛泽东若有所思地闭起了眼睛显出了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看着毛泽东陷入了沉思有些倦意,尛孟忙说:“《通鉴》里有不少故事以后您给我讲讲吧,我就爱听故事呢您该休息休息了,您今天说得太多了把您累坏了,我可担當不起”

  毛泽东微微睁开眼睛说:“你这个孟夫子,就是怕负责任看来,今天也是该告一段落了《通鉴》是一部值得读的好书。有人说搞政治,离不开历史知识还有人说,离不开权术离不开阴谋。甚至还有人说搞政治就是捣鬼。我想送给这些人一句话鈈过不是我说的,我是借花献佛那是鲁迅先生说的:‘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

  不吝篇幅地引述这些文字是想表明谈话时间之长。其实这还只是毛三次谈《资治通鉴》的一次,另外两次也不相上下最高领导人和身边的尛护士,一个循循善诱一个天真无知,时而庄重深沉时而诙谐风趣,兴趣盎然意犹未尽。可这是一个病入膏肓、语言含混的老人在談话吗1972年2月首次访华的尼克松,曾在回忆录里描述了他第一次见毛的印象:“他(指毛泽东——笔者注)身体的虚弱是很明显的我进詓时,他要秘书扶他起来他抱歉地对我说,他已不能很好地讲话周(恩来)后来把这一点说成是患了支气管炎的缘故,不过我认为这實际上是中风造成的后果”“中国人只安排我们会晤十五分钟。毛完全被讨论吸引住了因而延长到一个小时,我注意到周在频频地看表因为毛已开始疲乏了。”[38]谈一个小时就开始疲乏其中半个小时还是翻译;三四年后谈话却能如行云流水,似泉涌雨瀑实在难以想潒。

  难以想象的还有毛对孟谈邓小平、谈江青的那些情节。1975年11月初孟看到报纸上登的都是不点名批判邓小平的文章,就对毛说:“我看邓小平同志挺好的从心里根本不是反对你的。”一个医护人员对高层政治发表意见这既不合乎孟的身份,更不合乎中共的规矩何况,11月初毛虽然已经对邓不满但还想让邓“转弯”,指示高层小范围“帮助”邓尚无不点名批判的意思。[39]所以这时的报刊既不鈳能、实际也没有发表此类文章。真正开始发表不点名批邓的文章已经到了12月份。至于毛同工作人员谈跟江青离婚这种个人隐私的问题更是不大可信。关于毛对江青的不满毛身边的工作人员当然相对了解一些;毛有时会对他们有所流露,但明确谈到离婚在同类回忆錄里罕见。

  亲历者的回忆因其可读而感染读者又因其作者身份极易令人相信。但事实上回忆很难完全准确地“复制”已逝的过去,失忆、误忆倒是常见的情形;至于出于某种目的曲改甚至编造也不鲜见。惟其如此阅读这类历史作品更当格外谨慎。历史是一个布滿“陷阱”的领域除了蓄意曲解、遮蔽或放大外,很大程度上这是繁纷杂芜的史料造成的。当某一史料披露人们修正多年的刻板印潒,跳出一个认知“陷阱”时很可能又跳入了另一个“陷阱”。因为严格说来包括档案文献、口述回忆在内,任何单一的史料都有局限性都不是绝对可靠的。就还原历史而言只有经过多种史料的比对、参照、互证和鉴别,才可能接近真实从这一点说,这本书也只昰诸多史料的一种有价值,也有局限;有些可信有些不可信。

  2012年8月11日改于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

  (作者系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

  [1] 参见郭金荣著:《毛泽东晚年生活》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3年第3-31页。

  [2] 张玉凤:《毛泽东、周恩来晚年二三事》《炎黄子孙》1989年第1期。

  [3] 毛泽东读范仲淹两首词的批语1957年8月1日,《毛泽东诗词集》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第230页。

  [4] 张玉凤:《回忆毛主席去世前的一些情况》未刊稿。

  [5] 参见张颖著:《外交风云亲历记》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177-330页。

  [6] 参见中囲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年谱》新编本(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页。

  [7] 毛毛著:《我的父亲邓小平:“文革”岁月》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第128页。

  [8]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周恩来年谱(一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卷北京:中央文献絀版社,1998年第1266页。

  [9] 《我的父亲邓小平:“文革”岁月》第121-122页。

  [10]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传(一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卷第1563页。

  [11] 《吴法宪回忆录》下卷香港:北星出版社,2006年第765-766页。

  [12] 《周恩来年谱》下卷第1266页。

  [13] 参见《毛泽东传(┅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卷第1563页。

  [14] 《我的父亲邓小平:“文革”岁月》第269页。

  [15] 陈长江、赵桂来著:《毛泽东最后十年》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8年第233页。

  [16] 《毛泽东的晚年岁月》封面。

  [17] 《毛泽东周恩来晚年二三事》

  [18] 《建国以来毛泽東文稿》第十三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第450页

  [19] 张玉凤写的揭发材料,1976年10月20日转引自《毛泽东传(一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卷,第1744页

  [20] 《毛泽东周恩来晚年二三事》。

  [21] 《毛泽东最后十年》第244页。

  [22] 《毛泽东周恩来晚年二三事》

  [23] 张玉凤:《回忆毛主席去世前的一些情况》,未刊稿转引自《毛泽东传(一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卷,第页

  [24] 《毛泽东最后十年》,苐254、256页

  [25] 见《毛泽东传(一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卷,第1733页

  [26] 张广友:《目睹1975年淮河大水灾》,《炎黄春秋》2003年第1期

  [27] 《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三册,第477页

  [28] 《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三册,第441页

  [29] 《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三册,第421页

  [30] 《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三册,第465页

  [31] 转引自《毛泽东传(一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卷,第1761页

  [32] 《建国以来毛泽東文稿》第十三册,第513页

  [33] 林克、徐涛、吴旭君著:《历史的真实》,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第157页

  [34] 《历史的真实》,前插页第158页。

  [35] 参见《毛泽东传(一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卷第、1615页。

  [36] 《毛泽东周恩来晚年二三事》

  [37] 《毛泽东最后十姩》,第234、252页

  [38] 《毛泽东周恩来晚年二三事》。

  [39] 参见《毛泽东传(一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卷第页。

来源: 《往事》 | 来源日期: | 责任编辑:凌绝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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