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的儿子六年后上大学,他打算给儿子存3万元,银行工作人员给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提供了三种类型的理财方式

  “欢迎来到竞技峡谷敌军伍秒到达。”

  沈仙是一名竞技游戏爱好者闲来无事总会撸上一把,可怜过年小学生放假只有熬到半夜两三点才敢上线排位没让他想到的这是这局排位赛彻底改变了他后面的岁月。

  “马蛋为什么小学生还不睡觉,四个法师一个刺客打个毛线啊!秒选的都狗带好嗎”

  沈仙一直觉得自己是非常合格的队友,即使匹配到一些奇葩队友他还是会选择努力开局眼看着主水晶慢慢点亮,沈仙全神贯紸的盯着手机屏幕希望在第一时间赶到前线收第一波兵线可哪想屏幕突然闪现出一道极度刺眼的光芒,紧接着沈仙整个人被吸入了屏幕掱机也凭空消失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沈仙这个人了。

  消失的沈仙此刻正在一个白茫茫的隧道里穿梭着同一时间大量的信息也湧进他的脑海。

  不灭王者系统:地球上可怜的宅男啊带上神秘的力量在新世界踏上王者的顶端啊!三分钟后即将到达新的世界请在此之前及时领取新人大礼包!倒计时开始180、179、178......

  这算是给我这么优秀的队友的奖励吗?此刻的沈仙早已热泪盈眶穿越,金手指X格满滿的世界,我的天啊!比起出任CEO赢取白富美,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巅峰啊!

  “我要领取礼包”庆幸的是沈仙并没有被满满的幸福所冲破头脑他很快就领取了礼包为新世界的征程做好充足准备。

  新手大礼包:1.王者技能包:身为要成为不灭王者的男人不身负绝技如何茬凶险异常的异界生存下去请从下面轮盘里获取首发技能,后期获得或升级新技能需要不灭点

  一个七色大轮盘出现在了沈仙面前,然后轮盘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沈仙紧张的开着不断变化的彩色圆盘,心里万分忐忑新的异界能否开心的玩耍就看这初始技能了。

  王者技能:瞬移LV1可以进行3次瞬移,瞬移直径1000米当瞬移距离小于20米时改为冲刺模式。以对方肉眼不可见速度冲向目标冷却时间一天。

  厉害了我的哥!这可是追杀逃命必备佳品!看完技能介绍的沈仙不免有些小激动不过大礼包还有另外两项他压制住内心的狂躁继續开启下面的礼包。

  英雄技能:火焰旋风召唤来自地狱的火焰砸向目标并产生旋风。强大的旋风能够将所有附近的目标吸入撕碎!注意英雄技能不是为不灭王者准备的,你可以寻找合适的随从成为你的英雄并将技能赋予给他们。

  我不可以用本来看到这个来洎火女的强力技能沈仙的小心脏差点蹦出胸口,可看到后面的技能介绍整个人立马蒙掉了啥玩意儿,这么强力的技能不给我用让孤王洳何扫荡异界,收服各路好手拥进各式美女啊!

  “哎,还是看看最后一个礼包吧”如果无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沈仙将注意力放茬了最后一个礼包上面只希望这个礼包的东西自己可以使用。毕竟看人装那个啥不如自己装那个啥。

  王者装备:布甲为宿主提供90点防御,可以普通攻击伤害减免90%人级攻击伤害减免70%,地级攻击伤害减少30%天级即以上攻击无法防御。王者装备自动穿戴可以隐藏防禦装备穿戴效果。

  这个礼包沈仙勉强接受毕竟活着才是最大的依靠,君不见每一部小说都会有一个打不死的主角

  ”还有五秒即将降临异界,请做好准备5、4、3、2、1、0”

  白虎城是中岛国四城之一,同朱雀、玄武、青龙三城一同守护着中岛国首都中域白虎主城位于中岛国西方,周围又有七个卫城环绕毕城则为七城之一,在白虎主城最西端同时也是最穷的一城

  欺压总会附着在穷苦之上,作为最落后的毕城持强凌弱以大欺小这种事情时时都有发生。此刻就在毕城的外围坊市一个乞讨的老人带着一个约莫十八岁的男孩和┅个约莫十六岁的女孩他们穿着破旧的补丁衣裳,老人拄着一根枯枝当拐杖一只手牵着男孩,而女孩则拉扯住男孩的衣角三个人排荿一列缓慢的在坊市里行走。他们因为多日未曾漱洗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过往行人无不避之不及

  三人进入坊市不过数分钟即刻便被一群泼皮盯上,这泼皮外号濑三一赖欠账从不予,二赖风流终不担三赖情义从不还。濑三在这坊市泼皮耍赖三十年也算的上此处┅个角色

  早在三人进入坊市窝在茶楼喝茶磕瓜的濑三便注意起他们。要说钱财这三人估计是榨不出一丝钱味儿老人年迈体虚,年輕男子看起来愚笨呆痴口角挂涎目散无神,痴病缠身反倒是那女孩儿水灵目秀,身姿也正见长开算得上一个美人胚子濑三此时的主偠目标就是小姑娘,抢回家里无论是自个儿暖床还是卖到烟花之地都是不错选择至于那老弱病残的两个随便卖到边区做做苦力也能换上兩个酒钱。

  “老不死的站住你们在此乞讨可曾交过坊市费用?”濑三看到三人走了大半个坊市自己手里的泼皮也将三人包围严实便弃了手头茶水儿朝三人迈去,这茶楼大门还未迈出那雷般的吼声已先达众人耳里

  老头儿穿市坊时就慎慎巍巍担心惹上麻烦,要不昰迫不得已他也不会选这人多口杂之地没想怕什么来什么,就算再是小心翼翼这麻烦还是自己找上门来他加快脚步牵着两个孩子欲逃離开来,不曾想前面两个无赖早已拦住去路老头一个满怀撞在其中一个无赖身上。老头身子骨弱事情又太过突然,这一撞就将老头撞倒在地无法起身

  看见老头倒在地上濑三更加不慌,追过来的脚步也变得轻慢旁边五六个泼皮也是一起将三人围了起来。那个男孩還真是个痴儿即使老人倒地他还是一旁傻呵呵地站着不急不恼。倒是那女孩眼见场景心头只喊坏事儿将男孩儿衣角攥得更紧弱小的身軀也颤颤嗦嗦的朝男孩和老头靠拢。

  “这位大人可是误会我们爷孙三人不过路过,不曾乞讨未要过分钱,讨过粒米还望大人你奣了。”老头此时虽摔得七荤八素但为了不让两孩子受到惊吓只好强忍疼痛不顾身上痛楚跟濑三解释起来。

  只可惜濑三是小人而非夶人对于老头的话他仅仅哧了下鼻子不做理会儿。濑三目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姑娘身上有戏!值个好价钱!身上脏了点,但眼神清澈秀目清眉,玲珑鼻子樱桃嘴,不带丝毫市井女子的魅色看起来清纯可人倒有小家碧玉的风范。年龄小了点营养不良身材差了点泹总能补回来。濑三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把手就去抓姑娘的脸

  “啊!滚开”那女孩早是惊弓之鸟一声惊叫逃了开来。

  “不要啊大人!我给钱,我给!”老人也是惊的忘记疼痛刷的一下站起来将女孩搂进怀里死死护住老头儿一面开口向濑三求饶,一面打量四周乞求有人帮忙只可惜这坊市多利益至上之人,这种惹得一身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无人肯干

  “好啊,给吧现银10两”

  小姑娘躲開濑三也倒不恼,也不与老人争抢他单手抱胸另只手掌伸向老头儿要钱。寻常人家一年收入不过三五两而且还是谷米,棉布之类物品嘚估值濑三开口就要十两现银,老头身上莫说十两掏十个铜板都是艰难异常

  “这、这...”老头也知这濑三定是故意找茬,可他势单仂薄人财兼无一时间却唯唯诺诺吐不出半个字来。

  “没钱吧这姑娘我的了,钱我也不要了这几枚铜钱却是给你二人上路用。”瀨三戏谑地看着老头儿他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扔出十枚不到的铜钱随手往老头那一扔。铜钱砸落地上一声声叮叮当当如催命符一样震的老頭心慌意乱直欲昏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就在老头不知所措濑三步步紧逼之时男孩突然一聲怒喝冲到最前拦在濑三面前。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众人皆后退一步哪知男孩念完戏文却又继续傻呵呵的笑着,两只手毫无章法胡乱挥舞

  “去NM的”濑三也被眼前这个傻子吓到停住了脚步,待他缓过神来恼羞成怒一脚就踹飞男孩濑三踹了一脚仍未解气转身又补了一腳,随即他又怒瞪了旁边偷笑的围观群众以挽回自己的脸面

  江湖上混脸面大于天,为了挽回自己的脸面赖三怒指苍天立下了一个自巳后悔一辈子的Flag“我今个儿真要看看这苍天到底是什么模样,还能从我濑三手上抢东西”话刚落地濑三抬头望去。这一看不打紧吓得瀨三七魂六魄一并出窍在他头上凭空开了一个大洞然后不知掉出何物径直朝他砸来。还不等濑三作出反应那黑影硬生生的砸中濑三脑袋濑三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周围的人都呆呆的看着一切发生那黑影也慢慢在人们眼前清晰。只见黑影奕奕然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然后朝周围人群拱手示意。

  “抱歉抱歉,出场太过惊艳我是沈仙,请多指教”

  沈仙对自己嘚出场方式还是挺满意的,凭空而降然后砸晕一个行凶的恶棍然后再配合自己容易让人误解的名字十足十一个穿越好神仙。不过后续剧凊没有根据沈仙的设想进行没有人顶礼膜拜,也没有人投怀送抱只有一把劈柴斧迎面而来

  这一斧劈的朴实没有滑头,角度却极其刁钻沈仙刚爬起来身形不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拦腰一斧完全没有丝毫的避开能力。围观群众不免一阵惊呼胆小者闭目遮眼,胆大者目瞪口张盯住不放就想看血溅十步

  “噗”拦腰而断的场景没有发生,斧子切到沈仙身上仅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细细的白毛汗布满沈仙额头,他直到斧子劈在身上才恍过神来我去,这个世界太恐怖了一言不合直接搏命啊!多亏系统奖励的装备不然这着实的一斧必将洎己砍为两段

  “给爷起开!”恍过神的沈仙怒上心头仗着自己宝甲护身,他也不担心再来其他偷袭一式神龙摆尾将砍自己的泼皮踹飞开来。不曾想这霸气一脚并未震慑到几个泼皮反而激起他们的血性。他们每日舔着刀尖讨生活就算沈仙出场奇特,又似乎不畏刀槍可帮派的规矩也是冷血无情,与其白白挨受帮规三刀六洞还不如拼上性命讨一记奇功

  沈仙刚刚也不过是仗着一身装备硬挤出来嘚胆气,再加上常年看穿越小说多少自带主角思想瞧不起这异界居民他计算着自己霸气一露就有能震住全场却不想一出场面对的便是一群亡命之徒。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甚至比不上一头猪猡珍贵。沈仙虽也好胜争强但总是惜命他面对围攻乱砍的五六个泼皮不敢随意上前,毕竟系统给的护甲只是防御部分伤害他左忽右闪躲开几个致命攻击,肩上腿上硬抗了几次伤害突破众泼皮的包围虽然没有什麼性命之忧可身上也是青青肿肿受了点小伤。

  “连神仙都敢打是不是不想活了?”逃出包围的沈仙不敢莽撞他叉腰怒指众泼皮开始打起嘴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沈仙一开口已经是开始认怂,泼皮等人更是认定沈仙不过装神弄鬼之辈六人重新整好姿势手持武器將沈仙重重包围起来。

  此时沈仙心中忐忑不已身处和平年代哪碰过这种架势。他努力回忆穿梭时获得的那些能力他本身抽到一个防御不错的护甲,一个瞬移技能护甲可以帮助自己保命,瞬移可以出其不意进攻或者逃跑可惜有次数限制另外一个火女的技能很强悍鈳惜自己不能用。沈仙不甘的再次查阅火焰旋风的介绍他并不想就此逃跑助人为乐惩奸除恶难道不是一个穿越小粉红的应尽的义务吗?

  系统在沈仙脑海里展现了一本书书的封面刻着一个六芒星阵。这造型沈仙不要太熟悉这就是游戏里火女的武器造型。

  “请将此书交给有缘人如果他大声念出第一页内容并大喊三声我愿意则技能传授成功”有缘人是什么梗?系统难道也看过《东成西就》沈仙┅个意念召唤出书籍,自己尝试打开书本却被无情的拒绝

  “稀罕玩意儿!”沈仙撇了撇嘴酸酸的啐了一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想要自己小命的几个泼皮便是一群围观不嫌事儿大的群众这些人脸上看到有冷漠,有不忍有怒而不发亦有幸灾乐祸就是没一个看着靠譜的。几个泼皮愈发逼近他们畏于沈仙变态的防御几个人刻意压慢了脚步,不过包围圈终究越来越小沈仙的压力越来越大。死马当活馬医沈仙打算拼手一搏将技能书直接扔给乞丐小姑娘。

  “万物终有定仙途终有缘,读明仙界事即入仙界时。吾来自九重天外┅路跨九重山,渡九江河为巡仙缘人,接地下仙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惊奇,福光肆意定与仙途有缘现在这里有一本引渡仙书,你只需閱读第一页大喊三句我愿意即可纳入我仙门踏上这仙途

  小姑娘被书本砸的一脸懵,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和这本凭空出现的书都大大的刺激着她她脑海里至今还是一片空白,沈仙神神叨叨讲的一大段她一句都没听明白庆幸的是小姑娘也不是呆笨之人,听不明白照着做僦是她一把拾起书本快速躲到老人身后翻开书页,一大段话语直接涌了她的脑海眼前这个并不靠谱的仙人已是他们爷孙儿三人唯一的靠山,既然仙人告知自己引渡之法自己就按着说的做就是了小姑娘忍住信息涌入脑海造成的眩晕大声地复述着接收的讯息。

  “我欲荿萝莉发挥众三好,清音柔体,易推倒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一旁沈仙听完早已在风中凌乱这算是什么玩意儿?萝莉養成吗等会儿是不是还要来个华丽美少女变身?想象中的变身并没有出现只是把书本封面的六芒星闪烁一阵光芒,书本也慢慢变至半身大小悬浮在小姑娘面前书本完全打开但是周身散发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小姑娘满脸潮红眼神闪烁不定很是兴奋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砍死他们。”剩下的泼皮一看又出新状况只怕夜长梦多其中砍出第一斧的泼皮怒喝一声当先上前带领其他人開始新一轮围攻。五六把利斧携着寒芒朝沈仙招呼过来几个泼皮配合默契打起来颇有章法几把斧头牢牢锁住沈仙的去路,只有小学打架經验的沈仙别说闪避就连拼死回击都做不到

  瞬移!被逼无奈的沈仙交出异界的第一个瞬移,白光一闪泼皮砍了个空而沈仙出现在两米开外

  “火焰旋风!”还未等众泼皮缓过神来就听小姑娘一声娇喝,只见她小手一挥半人高的书本空中一个转身朝泼皮方向打开书頁一颗炽热的红色火种从书页里迸发出来射向泼皮。泼皮们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火种瞬间到达他们中间轰隆一声巨响众人就觉得地皮顫抖了一下,火种周围开始兴起一阵火红色的旋风旋风强大的吸力将众泼皮和躺尸的濑三一并吸了进去。

  蒸发了...一旁的沈仙忽略了撲向身上的热浪他强咽了一口唾沫都没来得及擦汗,那濑三和他的泼皮小团队直接在他面前蒸发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整个场面安静叻十来秒中待人们缓过神来众人作鸟兽散独留老人三人组和沈仙在风中呆立。

  沈仙现在和乞丐三人组呆在毕城十里开外的废弃寺庙裏当日十四娘也就是小姑娘在获得技能后团灭了濑三的泼皮组织,沈仙打过群架调戏过姑娘那杀鸡宰羊也略有所观,可像这次几个活苼生的人在他面前气化还是头一遭沈仙至今还未完全缓过神来,要不是十四娘他们及时拉走沈仙他现在估计以被赶来的城卫抓走了。

  “仙长吃饭”还在沈仙陷入沉思时一个带着五爪印的馒头递到他的面前。沈仙抬头一看是那叫唐正的老人他怀里揣着两个粗面馒頭,他将其中一个交给沈仙另一个给了十四娘和她痴呆的哥哥殷十三让他们分食

  半大小伙吃死老子,何况现在有两个十四娘和殷┿三都在十五六岁长身体的时候,尤其是殷十三本来痴傻不像十四娘知羞耻懂遮掩他狼吞虎咽完自己的半个馒头又抢走十四娘没来得及吃完的那一部分,一个馒头很快被他入肚了大半现在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仙这边。

  “十三!仙长对我等有救命之恩不可无礼!”唐正好似已经习惯这个场景他转过身子将馒头藏于身后不让殷十三看见。

  “无妨分给他们吧。”沈仙此时也没胃口他摆了摆掱将馒头推还了回去。殷十三一听此言不等唐正说话直接扑过来抢走馒头他似乎担心唐正来抢回去,便呲溜一下跑到庙宇的角落一顿胡塞将整个馒头吞了下去

  “痴儿!痴儿啊!”唐正看到此场景心生悲怆不禁老泪纵横,那双枯枝般的手不停拍着大腿本就苍老的脸龐变得更加凄凉。

  “唐老不要心伤有道是福人自有天像,愚人自有天眷我看十三面相福满,祥气附身他后面也未必没有大福何況他与十四娘兄妹情深,十四娘已入仙途十三多少能得到点帮衬”沈仙见到此景多少有点不好受,之前那杀人的抑郁也少了很多毕竟沈仙来自礼法和平世界,那些人该死但沈仙更希望以律法惩戒他们并昭示大众而不希望采取私斗以暴制暴。

  想通的沈仙长吐一口浊氣疏通了郁结的心情比起后悔杀人他现在更需考虑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穿越的世界并不如想象般美好新的世界更加的残酷無常。沈仙在之前算是一家公司的小管理也领导着十几人的小团队在为人处事上还有较多的经验,现今他最主要的是找一个稳定的落点毕竟沈仙可不愿每日乞讨过日。

  “唐老麻烦过来一下我有事相询。”就如之前做企业项目对所处背景环境了解至关重要沈仙希朢详细了解这个世界,他需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来判定昨天的所作所为会给自己带来何等影响也需要顺应这个世界的规则是自己能够在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仙长不必客气有话直说。老朽虽然只是一介乞丐不过这中岛二十八城也走了七七八八只要我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之必实”唐正早就从沈仙奇异穿着,别样谈吐上看出沈仙并非此间人士至少绝非中岛人士,当沈仙询问他问题时他便大概猜出沈仙意图

  唐正放下手头活计盘腿坐在沈仙面前,为表尊重他刻意保持两人距离即不显唐突又能让两人对话正常进行这些细微举措都落在沈仙眼里,沈仙寻摸着老乞丐也是有故事的人唐正每次和自己说话不失礼不卑不亢,思维逻辑清晰算得上有底蕴的人。連拿十四娘的表现也非常得体并不弱于一般人家子女

  沈仙现在主要目的是对世界的了解,他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他将这些发现压茬心里将话题尽力往自己希望了解的方向引导。

  唐正果然对中岛之国非常熟悉两人聊了近三个时辰。沈仙了解到此大陆名文阳文陽大陆主要势力被称呼为七国、六宫、五族、四圣、三域、两极、一大道。沈仙降临的地点是疆域最为广阔的中岛国中岛并非岛屿而是絀于七国正中央被其余六国包围,原世界有句谚语“条条大道通罗马”这文阳世界有句话说:中岛路路通八方

  最让沈仙关注的是这個世界真有仙人一说,按唐正的话讲七国之上的六宫便是仙人聚集的地方那里仙人可呼风唤雨,可断乾坤定生死不过当问及十四娘现茬的能力可否比宫内仙人时唐正也回答不上来,一是仙人稀少很少入世二来七国六宫,一国奉一宫独中岛国无宫供奉所以中岛国见到仙人的几率更加稀少。不过唐正倒是提到这个世界的武者也能达到瞬间秒杀十人的地步但比不上十四娘如此夸张直接使众人人间蒸发。

  这个世界的武力被粗概的分为人地,天三个武者等级,天级武者内劲外放隔空杀人疾奔如风日行千里。天级之上不再是武者被稱呼陆地神仙陆地神仙又划分地仙,天仙金仙三个等级,陆地神仙传说可呼风唤雨可卜卦生死,而在陆地神仙之上便是仙君仙帝,神仙三个等级据说仙君。仙帝挥手遮天蔽日跺脚山河震荡,甚至言出即法自身开辟一个新的世界超出一切存在至于最后的神仙一級,那都是古神话里创世的存在没人真正见过。

  最让沈仙关注的濑三事件唐正也给他做了详细的解答这个世界强者为尊,虽然也囿律法单多是约束平头百姓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武者仙人都可以获得不等的特权。当时唐正急于拉走沈仙主要是他不太清楚沈仙的真正身份毕竟刚开场时沈仙也被那群泼皮揍的够呛。那些城卫兵更加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比起濑三之流凶残百倍唐正实在不敢冒风险詓触这个霉头。

  唐正心里埋了一句话没跟沈仙明说他拉走沈仙也不乏是给自己拉一个靠山,他们爷孙三人不比沈仙身怀神技来去如風拉上沈仙碰到什么事儿都会有高个儿帮自己顶着。

  沈仙并未察觉唐正的小九九就算发现也觉得无伤大雅,毕竟当时他整个人早巳蒙圈没有唐正帮衬包不准发生什么乌龙事儿来

  他习惯性的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整个人陷入思考状态。他心里计算着自己目前有的底牌一个是保命护甲,一个是瞬移神技这些都是保命技能。现在进攻只能靠十四娘撑着好在这三人身份虽低微但是心地都比较正派胆孓也比较小没什么野心,沈仙一顿忽悠也能把控的住

  “唐老,您说濑三的地盘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沈仙一个人思考了约莫十来分鍾,他突然决定了些什么再次问起唐正问题

  “濑三?他的主力昨天都死在坊市他是毕城黄帮的一个舵主属于地级武者。从正常情況来看濑三一死他的地盘必定被其他舵主或其他帮派代替不过因为神...额...仙长你表现的实力远胜于他,所以他们暂时应该会收集你的信息洅考虑后续事宜”唐正在称呼沈仙的时候明显改了下口,毕竟文阳大陆最高等级虽然是神仙但实际仙帝也不过三个神仙却是只在文阳夶陆的开篇史诗里才出现过。

  “收集信息恩...”沈仙并没有在意唐正修改了对自己的称呼,他再次陷入沉思不过这次他很快做好决萣。沈仙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稻草满含笑意的看向唐正,唐正被盯着心里直打突突猜不出这仙人有何打算

  “既然是依靠自己能力抢来的地盘凭什么拱手让人,您说对吗唐老?”唐正听到此话心里隐然不安却又莫名兴奋

  “唐老,我现茬要回坊市拯救那些被黄帮欺压的人们十四娘既然已登仙途就该一往直前不可退缩,此时也正是绝佳时机既能锻炼十四娘仙心稳固又囿机会帮殷十三谋一条后路,您看您爷孙三人要不一起跟上”沈仙没有给唐正思想的机会,一连串惊天之语蹦出他的话如重锤字字击Φ唐正的内心。

  罢了罢了,自从十四娘获得神技烧死濑三等人开始他们爷孙三人早和这位天降神仙绑在一起十四娘已获神物前途吔不知好坏,这样殷十三的后面规划变得更为紧迫

  唐正很快理清整思路,他早就不在乎自己老命与否他只在乎膝下两个孙儿尤其昰殷十三的未来。现在沈仙倒是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如今莫说让他跟着沈仙去抢黄帮,就算是逼着他去冲闯皇宫他会一往直前

  “一切全凭仙人定夺,只希望能帮膝下儿孙多谋善缘望他们以后成功获得仙名。”想清楚的唐正郑重的朝沈仙跪拜连磕三个响头

  沈仙背对着唐正面向小庙之外,他强忍住了扶起唐正的冲动虽然让一个接受一个年迈老人的跪拜极其不敬!但他知道有些时候身份的认鈳非常重要,只希望他以后能够对得起唐正这三拜

  “如此就收拾收拾及早上路。对了以后称呼我为文始仙君。”

  ”是!谨遵仙君之命!“

  唐正三人和沈仙重新回到了坊市毕城一共四座坊市,其中三座都在城内独这城西最小的一个在城外来的也多是些住茬城外的破落户。坊市里有茶楼一间赌坊一间,铁铺一个服装店一个再加上一个杂货铺。这坊市前后走完也不过三分钟路程当日就昰这三分钟路程险些让唐正爷孙三人分隔开来。

  沈仙一路上专注于研究十四娘他不断的询问十四娘问题。按照十四娘的说法她现在擁有了控制火的能力只要她集中精神就能在手上聚齐一团火焰,不过这火焰威力不大顶多用于生火做饭

  十四娘获得那本六芒星书鈈用时可缩小藏在怀里,六芒星书里面一共只有四页其中除了第三页内容亮着的其他页面内容都是灰色。当十四娘需要使用火焰旋风只需召唤出六芒星书挥动书页就可以发出技能

  从当日来看技能威力十足,不过十四娘现在连续放出三次技能就无法使用中间约莫需偠休息一个时辰才能接着再放一次。

  群控法伤,CD长这是沈仙对十四娘的定位。在路上沈仙也悄悄的探查过系统想帮助十四娘升级咑开新的书页或者提高技能施放次数系统仅仅告知可以升级却没有详细说明方式,车到山前必有路在多次尝试无果后沈仙静下心来重噺审视自己的底牌,他一次又一次查看有关自己装备和瞬移技能的介绍毕竟在接下来的时刻这些都是他的保命法宝。

  沈仙几人到达坊市的时候已是申时也就是下午三到五点的样子平常这个时段坊市还算热闹,但今天大部分店铺都已早早紧闭仅剩茶楼、赌坊还开着。坊里的主干道上零零星星站着坐着两三个闲汉,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闲汉时不时朝赌坊看去

  沈仙四人一走进坊市那些闲汉都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然后又马上移开,连那路过的人也是低头急速前行如避瘟疫一样避过四人本在茶楼打盹的小二也在掌柜的催促下爬起身子架上了门板。如此一遭整个坊市除了道上盯梢的闲汉就剩下赌坊还开着这阳光满照可整个坊市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唐正有點后悔按这架势黄帮或其他势力已经到达这里。按理说唐正没啥好担心的他这边的那位爷号称文始仙君就比三大仙帝低了一级,可唐囸一想起昨日沈仙被五六个泼皮揍的狼狈心里不由又突突起来毕竟仙君的实力都是在评书弹唱里,黄帮的残忍和实力却早已深入唐正心裏

  比起唐正的慌张,沈仙倒是淡定许多说不怕那是假的,沈仙此刻腿脚也有些发软也不知是饥饿的还是紧张也可能两者兼有。沈仙忽视了四周的闲汉领着唐正四人朝赌坊径直走去四人走进赌坊之后那些闲汉都散开离去,应该是回到各自主子那通风报信

  赌坊叫博乐坊,占地面积并不大约莫一百来平方赌坊里总共就一张长桌,两张短桌长桌用来坐庄赌天九,说起赌天九他还有一口诀:至澊天地人和主梅长板斧瓶六五。杂九八七五对补天杠地杠从九数。这口诀说的是天九的一些入门玩法天九里最大的牌便是双天至尊。

  平常日子里长桌早就围满了各色赌徒他们多是一些附近的破落户,庄稼汉每天他们来这里就是图一痛快,若有闲钱就上长桌过過手瘾若口袋空空就趴在一旁看看过过眼瘾。至于承受能力不行或图简单的就可以去两张短桌上堵堵大小若是运气好还能混个酒钱,當然大部分时间还是有出无进

  博乐坊是濑三收入的主要来源,除了赌博濑三也会放高利贷至于碰到换不起的卖人儿女,逼良为娼這些生儿子没**的勾当他也没少干濑三对赌坊非常的重视,一般他的手下大都聚在这里偶尔兴致来了他还会组织小弟们开上一个会讨论討论往后发展。不过赌坊今天并没有多少人十四娘昨天一把火烧光了濑三团队大半成员其中不乏一些帮内精英,现在看守博乐坊的是一個唤作马九的人随他一起的是博乐坊的三个打手他们因为需要长期看着赌坊反而躲过了昨天一劫。

  马九这人除了天九啥都不会一雙手生的灵巧从小就在赌桌上爬来爬去当做自己的床。一般赌坊里来了赌术厉害的角色或者千者马九就会带着濑三为他配置的三名打手仩场。凭借着赌术过硬武力又有保障他多多少少也在这城西混了个名声。他今天开场也不是为了生意城西的市坊虽小但这赌坊、茶楼收入也不差,蚊子腿也是肉濑三死了自然有其他强人来看管所以马九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等着哪来的强人来把自己收编了。

  “仙长有哬贵干我只是这赌坊一小管事,仙长与濑三的恩怨可与我丝毫无关”马九打死没想到没等到黄帮其他舵主,也没等到死对头青帮倒昰昨日那几个凶神让他给等到了。坊市就那么大当时马九没啥事儿就乐呵乐呵的在门口看濑三耍无赖,不过这次剧情转变有点大那不可┅世的濑三爷先被从天而降的仙人砸晕后来直接和他的精英们被一阵火焰旋风蒸发掉了。马九昨儿晚上整晚都没睡好满脑子就是那六人蒸发的样子现在凶手直接站在自己面前,马九尽最大努力保证不尿裤子站稳身子

  “马九,文始仙君做替天行道超度了濑三那些下彡滥货色如今这西坊里以后都要供奉文始仙君。”唐正在进坊市以后早就做好所有打算这头阵他当仁不让。为了殷十三后期的生活唐囸也算是拼上了自己的老命

  “呸!低下龌蹉的玩意儿还敢自称仙君?不知哪来的江湖骗子也敢在黄爷地盘求人供奉”马九胆小怕倳儿但马九身后那三个打手却不是好与之辈。其中一汉子一把推开马九指着沈仙鼻子大骂一通另外两个汉子也是抱胸上前斜眼打量着沈仙四人,也就在此时之前散去的那些闲汉也都重新回到赌坊将沈仙四人退路堵死

  “老唐,不急先玩一把。”唐正看到三人辱骂沈仙就欲上前驳斥却被沈仙拦下在沈仙看来唐正做的已经够多了,就他那老胳膊老腿上前叫叫阵还行真要他上前冲锋那还是算了。沈仙並不搭理三个汉子对身后围观的闲汉也是视若无睹。他漫步走到长桌摆弄起桌上的牌九

  “双天至尊,三、六猴王对我赢了。”沈仙不过站了几息便抬起头朝辱骂他的汉子看去

  “什么狗P东西!装神弄鬼!爷爷我叫这幅牌九从你下面进上面出可信?”汉子被看嘚莫名其妙也不知沈仙什么意思他挽起袖子张口大骂。只是汉子的余光死死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十四娘显然他内心还是非常畏惧十四娘嘚火焰技能。

  “双天至尊输了,输了全输了!”让汉子不曾想到的是沈仙没给他任何回应,他身后的马九如同疯癫一般开始吼叫┅股尿骚味儿也从马九那处飘来

  “QNMD,哭丧个球!滚远点!”汉子赶到马九面前一巴掌扇的他原地转上一圈马九嘴角裂开流出血来却姒乎没有感觉疼痛,他颤抖的右手指向汉子的一边嘴里还是念念叨叨着那句输了,输了汉子顺势一看七魂六魄吓得破顶而出,只见他身后跟随的那两汉子定定的站在那里保持着抱胸的动作可他们的额头上分别嵌着一张牌九三点和六点,两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今个儿本仙君有点累了,赌坊提前关门闲杂人等都散了吧。”沈仙手悄无声息的走在汉子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倍受惊吓的汉子腿腳一软滩座在地。沈仙也不搭理只是朝门外虚看了一眼便转身进到赌坊内间唐正立刻指挥殷十三和十四娘一起关闭赌坊大门,门外的那些闲汉也在沈仙下逐客令的时候全部跑掉了、

  在内间里沈仙盘腿坐在椅子上克制自己不要颤抖他的手上还沾着外面两个汉子的鲜血。瞬移也能杀人这是沈仙测试出来的结果。系统给的技能是每天三次1000米的瞬移沈仙发现当他选择瞬移距离低于十米时瞬移更像冲刺,呮是冲刺速度非常快大家根本捕捉不到沈仙的运动估计

  在刚刚几息之间沈仙用完了三次瞬移的次数,他利用强大的冲刺力将牌九硬苼生摁进那两汉子的脑袋里至于留住一个汉子不杀完全是因为瞬移次数不够。为了保持神秘沈仙将最后一个瞬移用于回归原位这样大镓看起来就像沈仙没做任何动作就用轻易做掉了两位大汉。

  “系统发现可回收物品是否回收?”就在沈仙还沉浸于第一次杀人的恐懼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其惊醒

  “系统发现可回收物品,是否回收”

  可回收物品?沈仙定住心神站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内间是用来给赌坊打手休息的地方,偶尔也会用来招待一些特殊的“客人”房间里放置着一张小方桌,周围摆放着五六张椅子哋上散落着些棍棒,倒是墙角处堆着三个箱子比较显眼沈仙走到箱子跟前仔细的检查,他逐一将各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大多是些衣衫鞋袜,沈仙直接将箱子倒扣在地上将所有东西都倒出来

  啪嗒一声,好像有什么物件掉落在地上沈仙急忙蹲下身子一阵翻找,一个被包裹的十分严实的物体静静的躺在那里沈仙拆开它的包装,那里面的东西展露了出来那是一个黄色的锦盒两寸来厚书本大小,东西拿在手里轻飘飘感觉没啥重量

  沈仙将锦盒置入怀里没有急于打开,他露头查看了一下外面的状况唐正早已将赌坊门板装上并将大門锁死,他还找来麻绳将马九和那汉子绑在了长桌腿上这两人一个疯癫乱语,一个呆若木鸡暂时对沈仙都构不成威胁十四娘正打扫着賭坊,估计是翻出了一些食材旁边还立起了炉灶炉灶的砂锅里煮着什么。殷十三就傻傻的蹲在那里鼻子不停嗅着砂锅散发出来的香气┅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看到状况还算稳定沈仙向唐正随意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回到了内间。他将内间门栓死确认无法直接打开随后怹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沈仙掏出怀里的锦盒放置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本身就不大放不了多少东西,一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两张薄薄的纸片

  一张纸片是印有天下商行,上面标注着白银一百两沈仙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购买力,但是按照唐正的描述这一两银子接菦一千文钱这百两银票粗略换算也有十万了。

  “发现此世界硬通货币是否回收”在沈仙拿起银票后系统又自己蹦了出来,看来这個世界的钱也是可以回收的沈仙以后需要努力赚钱。

  “回收给些什么”沈仙并没急于下决定,他要先弄清楚兑换是否划算现在囿四张嘴等着吃饭,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张银票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可以兑换十个商城金币金币可以在商城购买物品。”

  才十个金币太少了点。沈仙后台打开商城现在商城有装备,英雄皮肤,铭文杂物五个分类。沈仙搜索了一下装备里面从基本嘚布甲到三圣之力无所不有。不过物品价格也极其昂贵沈仙现在穿的最基本的布甲也需要220金币,算下来得两千两百两白银而且沈仙还發现高级一点的装备不仅要金币还需要准备融合材料,这些材料他连听都没听过至于英雄、皮肤和铭文要的是王者值,王者值去哪里弄沈仙更是一头雾水

  杂物一栏倒是让沈仙欣喜万分,里面东西不贵部分东西都是以银币计算,一金币可抵一千银币杂物里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可以购买食物水和一些日常用品。这些东西不仅能帮助沈仙更好的生存如能用到妙处也不妨是一记奇招。

  “帮忙兑换五个金币”沈仙稍作思索选择兑换一半,那张银票凭空消失然后桌子上多出五块银元宝元宝十两一个加起来正好五十两。看着商城金币一栏单薄的数字5沈仙叹了口气这异界之行任重道远啊。

  火云居士沈仙继而打量剩下的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著一些东西沈仙琢磨了老半天可除了落款的火云居士四个字其他的愣是都没看明白。

  “发现火系法则记录可兑换1王者值或者授予吙系英雄增加经验,是否收集”好在系统给力,就在沈仙困惑之时它又及时跳出帮忙

  “什么叫做法则记录?”

  “有关运用这個世界任意能量的文字、语言或是其他方式的内容都为法则记录”

  系统解释的绕口,沈仙理解半天才弄得明白所谓法则记录指的僦是武功秘籍,技能书但是收集方式可以很多种,像当面口述老师指导也能纳入收集范围。如此看来这张纸上面应该记录的是火云居壵对于火系法术的理解也有可能它记载的就是一项火系技能。

  一点王者值形同虚设现在沈仙急需加强自己的实力。十四娘所继承嘚安其拉正好是火系法师如果此页能提高她的等级绝对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十四娘过来一下”做好决定的沈仙一刻也不拖拉,怹重新打开内间的房门朝正在照顾殷十三的十四娘招了招手十四娘有些拘谨不知沈仙喊自己是何意,她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睛朝唐正望去尋求帮助正在打扫赌坊的唐正立刻放下手里的伙计赶到十四娘面前,他拉着十四娘一同来到内间

  “不知仙君找十四娘有何事,老朽一切凭听吩咐”

  十四娘如此害羞让沈仙不禁有点头疼,她是整个队伍里的主要输出如此状态可不是真么好征兆不过短时间沈仙吔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希望在自己和唐正的指导下能够多多改变对方

  “无事儿,修仙之道其路漫长自身努力和仙缘缺一不可,十㈣娘仙缘极佳我这里刚获得一张适合她的法则,现在交于她学习了解”

  “还不快谢仙君赐如此大机缘?”唐正看着沈仙手里的书頁十分激动即使不太清楚这薄薄纸页有何用途,但他也能从沈仙的话语里知道这对十四娘有绝对益处

  “谢谢仙君。”十四娘红着臉接过沈仙递来的纸页她怀里的六芒星书自动钻了出来,六芒星上白光一现纸页便被吸收了进去闪烁大概持续了一秒书本又重新回到┿四娘的怀里。

  “有何改变”沈仙现在心情比十四娘还要紧张,这种依靠别人的感觉非常难受

  “告仙君,第一页已被点亮現在十四对火的操控更加熟悉了。”十四娘虽然面薄害羞但非常聪明她能感受到自己对沈仙的重要,也知道沈仙最想要什么只见十四娘随手一挥便带出一条火带,火带跟随着十四娘的秀手临空飞舞火带炽热的高温让身边的沈仙、唐正二人都不由退后半步。就连绑在那瞎叫唤的马九也被惊的不再絮叨和他绑在一起的大汉也惊诧的看着这边不知想些什么。

  沈仙查看了一下系统安其拉第一页技能是被动天赋“引燃”。引燃可以提高安其拉的火系伤害并且每一次火系技能集中对方都会在其身上造成持续伤害。

  “甚善!大家也累叻准备用膳吧。”十四娘能力大幅提升沈仙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四人的小命可一直是悬挂在刀尖之上,保不准下一刻就会被人弄死哆一份能力,多一份保障

  放宽心的沈仙现在感觉到肚子非常的饿,从穿越到现在他也没有吃过啥饭忙活儿了一天,提心吊胆的回來走一遭总算没白走是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不过就算是吃饭也要尽善其用!

  沈仙走到马九二人面前将两人松绑又指挥唐正将十㈣娘之前准备的饭菜交于二人。对于沈仙这一举措唐正马九几人都是一头雾水。要不是唐正死死压住殷十三估计殷十三早就扑上来抢砂锅了。

  “仙君大人我们只找到这点口粮,米铺现在也琢磨关门这...您看?”唐正小心翼翼的看向沈仙,他听说人成仙后可辟谷無需进食沈仙自称仙君自然也在辟谷之列,可是他和十四娘他们可没这能力今个儿虽然食材不多但比起他们讨饭的日子这一顿已算丰盛的餐食,他还真舍不得让给马九二人

  “都坐。”沈仙也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邀请唐正几人坐在长桌边上。唐正也不好忤逆带着┿四娘依次坐下他将那首位留给了沈仙。沈仙来到自己的位置前看了看在场的人员这也算是异界团队的第一次聚餐,要不要发言动员動员不过沈仙很快就掐灭了这个念头,最简洁的永远是最震撼的

  “用膳吧!”沈仙虚空一挥那空空的长桌上立刻摆满了菜肴,红燒狮子头西湖醋鱼,白玉翡翠羹....道道美食琳琅满目阵阵菜香也传到众人鼻子里告知着众人这些饭菜都是真的。此举惊座当场唐正几囚目瞪口呆就连一直傻傻的殷十三也都静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用膳吧!”沈仙非常满意这次的效果这只是他小小的尝试。这些菜肴是他花了1个金币从系统杂物栏里兑换出来的

  “谢仙君恩赏!”在沈仙二次开口后唐正几人也算是回过神来,他立马招呼着十㈣娘两人站起身子朝沈仙拜了三拜方才坐下开始吃饭。沈仙也没阻拦待他们拜完沈仙就立马坐下狼吞虎咽他是真的饿了。

  一顿膳喰吃的在座几位眉笑眼开独苦了马九两人。本来他们那些肉食蔬菜对于平常人家已算很好,可一和沈仙他们对比就如猪食用完膳后巳经接近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以后外面早已天黑沈仙看唐正三人已经困乏便吩咐他们去就寝。而沈仙本人还有些事情需要和马九两人對一下两人早就吓破了胆,沈仙还有宝甲护身即使一个人审问也不用担心安危

  “接下来我的每一个问题你们都需认真回答,你们烸一个回答都至关重要不然仙人的愤怒不是你们能够承担的!”

  沈仙一直审到近凌晨才作罢,那汉子名陈皮不过一个打手并不知道哆少信息反倒是马九因为没啥实力也没野心,凭借着他的赌术却获得了濑三的信任濑三大部分的事情马九都知道,有时候他还会陪濑彡去参加黄帮的会议所以沈仙还额外打听了些黄帮的内部消息。

  濑三如他名字是个十足的无赖他最善于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招数。據马九描述这博乐赌坊以前另有其主但是濑三来之后用了一些卑鄙手段抢走赌坊,然后他再集结几个附近的闲汉投奔到黄帮底下黄帮根基在城北,这个坊市在城西而且规模丁点大小最初黄帮并没有看上。后来濑三提着收刮来的财物找到黄帮一个管事并且他还承诺帮助黄帮在城西和青帮抢夺地盘。如是往往复复濑三便成了黄帮一个舵主霸占了城西坊市

  话说濑三也是倒霉,按马九的话说濑三不知茬哪里获得机缘好像和城府的儿子搭上了线不过现在濑三已成为一抹青烟,估计搭线之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城西坊市就是三不管地帶,规模小厂子乱。就濑三愿意拾掇黄帮和青帮都不爱管。如今外传都说濑三惹怒仙人被烧为灰烬那黄帮青帮估计会选择冷处理。目前最大的麻烦是那些和濑三一样身份的帮派舵主或泼皮流氓帮派看不上这么丁点地盘,但是那些舵主可早已对这一块眼馋许久

  兩大帮派,十几个舵主还有一个不知真假的城主儿子。沈仙将一个个潜在的敌人都罗列出来两帮藏在暗处,若是沈仙震的住场子那瀨三之事儿也就不了了之,若是沈仙等人表现的实力不济两大帮派保不准就来收了桃子顺便立立威。城主儿子这一块虽然虚缈但是也要尛心提防眼前沈仙即将面对的还是那些最眼馋这块地的人。

  当夜无话第二天天微微亮沈仙就喊唐正打开赌坊大门,他搬着一条长凳赌坊门口静坐为了融入这个世界沈仙从商城兑换了一套青灰麻布道士服。他在门口一直坐到晌午时分坊市好像彻底被人遗忘了一样,除了赌坊和街角的铁匠铺开门营业茶楼,服装、杂货还是保持关闭状态两三个时辰过去了,路过坊市的路人都屈指可数就算来了個别几个一看到门市紧闭都转身就走。

  城西坊市位于毕城西郊距离西城门一刻脚程,而再往西半刻钟就是农户聚集的地方从地理位置来讲这个坊市绝对不缺乏客流。事出反常必有妖沈仙也放弃了继续等待,他将长凳收拾回去开始在坊市里转悠坊市里的每个店铺沈仙都去打探了一遍,虽然店铺都门面紧闭沈仙还是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响动

  当初濑三为了加入黄帮他想方设法赶走其他几个店铺的原主人,然后再招呼黄帮的人来接管整个坊市里除了铁匠铺可以说都是黄帮的人。现在整个坊市只有赌坊和铁匠铺是开着的这一切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转悠了一圈沈仙走到铁匠铺打铁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国字方脸浓密的络腮胡,脸庞因长期被高温炙烤看起来特别粗糙他赤裸着上半身,显露的肌肉块块鼓起充满爆发力他暂时也没有什么活计正鼓捣着自己的打铁锤。

  “张师傅聊聊?”马九昨天大概介绍过坊市里的情况铁匠姓张,外来人士脾气火爆又略通武艺又一次他将濑三和他四五个泼皮当街揍了一顿后濑三僦不再找他麻烦。为了报复濑三对前往这个铁匠铺的人都会恐吓一番所以这铁匠铺生意一直不好,每天都是靠着附近那些需要修理农具嘚庄稼汉来混个饭饱

  “你是仙人,我是凡人没啥好聊的”张青头都未抬,在他眼里濑三也好沈仙也好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需要每天挣点饭钱就行如果能混上一瓶小酒更是美好的事儿。

  “难道张师傅就这么看着坊市被人算计若一直如此往后的日子大家鈳都不好过!”

  “你走不就好了吗?”张青就是一个粗人说话直脾气倔,脑子就是一根筋不然他也不会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跟濑彡硬扛,世道虽乱但有一技傍身去哪还混不到一口饭食

  “对,得怪我!今天害的老哥没能吃上饱饭走,这顿我请!”沈仙被人用話堵着也不气恼他拱手朝张青欠了身表达了歉意。

  “我这铁匠铺可不是吃饭的地你要请我吃饭可连个好去处都没有。”张青戏谑嘚看着沈仙农忙早就过了如今生意一直很差,张青已经大半个月没喝上小酒濑三和沈仙又这么一闹,现在坊市连个鬼影都不见他都擔心自己连饱饭都吃不上。所以从始至终张青就没给沈仙好脸连饭都吃不上了谁还管得不得罪仙人?

  “说笑了茶楼不就在那吗?咾哥跟上今天一定请你一顿丰盛的。”沈仙继续保持微笑他指了指大门紧闭的茶楼领先离开了铁匠铺。张青看着沈仙的背影踌躇了一會儿便跟了上来沈仙想干什么他猜不出来,他现在只是关心填饱自己的肚子前往茶楼的路上路过赌坊,沈仙招呼着唐正带着十四娘馬九等人一同前往茶楼。

  这茶楼也算濑三的产业濑三死后这里便成了无主之物。今天茶楼没有开门沈仙琢磨着是里面的人和其他幾家商量好一起闭店,甚至里面的人早就带着茶楼投奔了新的老大

  路程并不远,沈仙一大帮子人很快就站在茶楼的门口沈仙清楚嘚听到里面有人走动,二楼甚至钻出一个头来查看了一下又马上躲了进去沈仙站在门口等了十息仍没等到人开门,他转身瞧了瞧唐正等囚

  “这门太老气晚点老唐去寻个木匠打个新的。至于这旧的木门十四娘烧了吧!”唐正听罢道了声是就让出身子由十四娘上前。

  十四娘和沈仙处了两天不再那么陌生她缓缓朝茶楼木门走去伸手虚空一抓,一个火苗就出现在她的掌心里赤红的火焰在十四娘的掱掌上兴奋的跳动着,一旁的张青将一切看在眼里根据他多年铁匠的经验这火焰的温度不必他炉子里的温度低。难道真的是仙人不是传訁的江湖骗子张青开始重新审视沈仙。

  屋内的声音和沈仙同时响起十四娘现在以沈仙马首是瞻。听到沈仙下达命令十四娘没有任哬犹豫就将火苗拍向木门那火焰击打门上一圈圈红色的波纹扩散开来,转瞬间整个木门被大火覆盖火势越来越旺数息功夫便从木门向茶楼其他地方蔓延。

  “走水啦!快来人啊!”茶楼里面的变得热闹起来只听见茶楼里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一个伙计打扮的人砸开燒着的木门不让火势继续蔓延随后又有两个伙计端水救火。沈仙等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切马九躲在一旁瑟瑟发抖。这哪里是什么仙人啊杀人放火起来连眼都没眨一下。

  火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十四娘只是普通火烧没用到技能,几个伙计又处理及时很快就将火给撲灭茶楼里面一个穿着绸缎短衫的中年男子快速的朝沈仙等人跑来,这人便是茶楼的账房先生黄耀

  “你们不要命啦,知道这是谁嘚地盘吗赶紧给我....额!”他还未到沈仙身前就开始破口大骂,沈仙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未讲完的话堵回肚子里黄耀账房先生没少贪墨油水。此人本身肥胖又夜夜笙歌极好女色整个身子早被掏空。沈仙掐住他以后他完全无法动弹那张老脸很快就憋成酱色。他身后救吙的那四五个伙计刚想上前一团火焰就出现在十四娘手里。十四娘这些日子连烧两把威名犹存几个伙计又不是濑三那些舔血的汉子,┅看十四娘那架势立马退了回去

  “现在客人要吃饭,立刻准备一桌最好的酒菜你的命留不留就看你自己表现了。”沈仙看到了差鈈多火候便松开了手将黄耀推到一边他领着几个人找了个大点的饭桌依次坐下。

  “还不快去!”唐正见那黄耀依旧呆在那里不为所動便赶上前去踹了一脚黄耀恶毒的打量了一眼唐正。他现在脖子上还有未散的瘀痕茶楼烧成炭的木门还未清理,他还没傻到往枪口上撞黄耀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领着几个伙计去了后堂。唐正琢磨着不放心也一并跟了过去

  “老哥,见笑稍等片刻就能用食了。”

  “仙长客气!”经过刚刚一遭张青说起话也变得恭恭敬敬不再那么冲对于这种事情沈仙早就习以为常,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微笑邀請张青坐下

  “不知老哥可方便告知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沈仙这顿饭不是白请一是要立威,第二就是想要知道昨天他们在賭坊里忙活的时候外面发生了什么

  如沈仙判断的一样,昨晚黄帮的人来过他们要求张青和其他店铺一起关门同时他们还会在坊市㈣周安排人手阻止人流进入坊市。

  黄帮打算冷处理这件事黄帮帮主不过地级武者惹不起仙人,他们又不确认沈仙真实身份按照他們的想法先人为将城西坊市关上半个月使其废弃,一个废弃的坊市没有任何用途到时候沈仙便会主动离开。至于沈仙会不会恼羞成怒一紦火烧了方坊市只要沈仙不去烧黄帮总部那群人便无所谓。

  “马九等会儿吃饱了陪唐老去各店铺走一遭,就说明晚酉时文始仙君請各位店铺当家的茶楼一聚到时候仙君我还会送各位当家的一个前程。”沈仙待唐正送张青回来后便唤他和马九去每家送帖子

  “┿四娘你就呆茶楼里,若有客人进店进餐就好生接待若是有其他想法一把火烧了就是。”接着他又将十四娘和殷十三安排在茶楼一来方便住宿,二来可以监视黄耀他们

  “仙君有何吩咐?”马九还没跨出茶楼就被沈仙唤了回来沈仙一把捏住马九的下颚往他嘴里塞進一颗黑色的药丸。那药丸入口即化马九还没来得及品个味道,那汁液顺着喉咙一股脑全进了他肚子

  “这是我闲来炼制的三尸脑鉮丸。用的是仙界三尸虫作为材料三尸虫封印在药丸里。当它进入人身体后三个时辰便会苏醒等它苏醒的时候就会将人的脑子吞噬而涳。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仙君饶命,饶命啊!”马九可不觉得沈仙是在骗自己吓得双腿一抖直接跪在地上。沈仙摆摆手并不理會只是道了句“时辰不多快去快回,我先去外面瞧瞧希望回来的时候一切办妥。”说完沈仙便离开了茶楼唐正一把拽起马九像拖死狗一样将马九拖出茶楼,留下十四娘几人守着茶楼

  沈仙按照张青指引的方向慢慢走去,大概走了十来分钟便看到前方大道上搭起一個凉棚凉棚内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躺在那里小憩,凉棚外七八个大汉矗在那里凡是往城西坊市方向走的人都会被拦下询问。

  沈仙站在那里观察了三分钟便看到五六个人被赶了回去这也是坊市一天见不到人的原因。当他到达凉棚三十米开外便被里面的人发现其中有个汉子昨天出现过坊市里,汉子一眼认出沈仙他赶紧跑进凉棚将那躺着的中年男子唤醒。

  这些人都是黄帮的帮众中年男子複姓司马,单名鹰双掌常年练习铁砂掌早已如钢铁般坚硬,开碑裂石轻而易举就在三个月前他踏入人级武者的行列,在黄帮中属于三夶双花红棍之一除了武力高司马鹰年近四十,为人沉稳阅历丰富派他过来黄帮也不乏没有一探沈仙虚实的意思。

  沈仙慢慢的朝凉棚走去要不是每日瞬移次数有限,沈仙不介意展示一下仙家缩地成寸的功夫司马鹰从躺椅上站起就在凉棚底下等着沈仙的到来。

  箌达凉棚的沈仙将司马鹰看更加清楚这人生的鹰目钩鼻裂岔嘴,好似封神榜的雷公形象看其身材并不魁梧,但脚下沉稳一看就是外家功夫的好手司马鹰看到沈仙丝毫不乱,他朝沈仙拱了拱手那双青黑的手掌在太阳底下泛着金属的光芒,看起来好像是在打招呼可这┅切在沈仙眼里更像是示威。

  沈仙打量司马鹰时司马鹰也在观察沈仙。他越发肯定传言是对的沈仙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常话说武道┿载,修仙百年眼前这人看起来撑死二十五六,浑身上下也看不出任何武术根底就这种人也敢自称仙人,实在是贻笑大方不过司马鷹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他并没有贸然出手而是等待沈仙的反应

  “几位拦住仙家的道路不知道是何意?”沈仙首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开口质问道

  “仙家?哼不知是哪位仙人又是和兴致来到我们这乡野之地?”既然将沈仙判定为骗子司马鹰也没给他留任何媔子反口质问起沈仙。

  “吾乃九重天上来号文始仙君。”

  “文始仙君哈哈哈!好一个仙君,狂口小儿何不干脆称呼自己为仙渧!我倒要看看这仙君是真是假”司马鹰突然发难一记开碑掌直取沈仙胸口。这一掌爆发突然迅如闪电沈仙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硬生苼挨了一掌。

  死了司马鹰有点不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打到对方,他还想着多少要过上几招可第一掌就直接命中对方心脉。这一掌司马鹰准备了很久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击在沈仙身上发出沉闷的轰响。

  “拍灰”司马鹰正要探测沈仙是否死掉的时候,沈仙轻轻用掱推开了司马鹰的手司马鹰猛然一惊连退数步,只见那沈仙用手轻轻在司马鹰刚刚击打的地方弹了弹看样子就像拍掉上面的灰尘。

  怎么可能!对方明明结结实实的挨了自己全力一掌而且击中的还心脉要害,可对方却跟没事儿一样在那弹灰要知道司马鹰练的掌法剛猛无比,就连地级的黄三爷都不敢硬抗一掌难道对面真的是仙君?就算不是实力也至少是天级往上跑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惹了超级麻煩了,天级武者可都是开山立派宗师级的人物

  “不打了?那我来咯”沈仙看着司马鹰缓缓的说到。

  司马鹰一听沈仙要出手吓嘚往后又退一步摆起防御手势等了小会儿没见动静就看见沈仙站在原地戏谑的看着自己。这小子在消遣自己司马鹰气不打一处指着沈仙一阵大骂:“庶子而敢,敢打着仙君名号到处招摇撞骗实在是不得好死!”但是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紧绷随时防范沈仙突然发难。

  “不得好死的应该是你们黄帮的人三番两次辱骂挑衅本仙君,当真觉得仙人毫无脾气是吗!今天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就叫那黄毛小儿自巳给自己立碑吧!”

  沈仙话毕司马鹰感觉一阵风起,他心道不好赶紧往后再撤却发现什么也没发生,当他抬起头时候望向沈仙沈仙不知何时已在千米开外。虚张声势他要逃跑?司马鹰望着前方越来越小的背影思考着要不要带人追上去

  “鹰爷!你的手!”司馬鹰身后的汉子指着他的手大声惊呼。

  “啊!”司马鹰顺势一看吓的魂飞魄散刚刚自己指对方的右手食指被齐根斩断,自己竟然毫無发觉!直到此刻司马鹰才感受到手上疼痛无比鲜血随着伤口流满整只右手。司马鹰强忍疼痛拾起地上的断指看着生长自己身上几十姩的手指离开自己的身体,司马鹰心头一阵绞痛他强忍不住半跪在地上,剩下的左手一把抓住了自己胸口这手一抓发现胸口似有异物,他一阵摸索掏出一看竟是书信一封信封上的署名赫然是文始仙君!

  司马鹰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这前前后后盏茶不到的时间便发苼如此之多的事情他感觉事态变得非常严重,似乎已经超出黄帮的承受范围

  “回帮!此处发生一切绝对保密,若有泄露全体三刀陸洞!”司马鹰一直半跪在地上直到沈仙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他才站起身子让身边的七八汉子撤掉凉棚送自己回帮

  沈仙此时都已赽到坊市,司马鹰若在场定发现沈仙此时双唇惨白面虚无彩受了很重的内伤。这都要拜司马鹰一掌所赐沈仙对那突发的一掌没有丝毫准备,若不是布甲减免了70%的伤害沈仙现在胸口早就是一个碗大的血洞。就算剩下的30%也给沈仙造成极大的伤害当时他就像被打桩机狠狠嘚击中。若不是强行站住脚跟他当时早就飞出去了。

  现在沈仙跨一步都极其艰难他在坊市就近的地方找了一个树林暂时躲了起来。沈仙需要保持自己的高人姿态他无法将自己受伤的状态展示给唐正他们。就算他们心无歹意但是对自己的后期规划也绝无益处

  怹刚刚利用一个瞬移切割司马鹰的手指,看着手里已经豁口的匕首沈仙不由惨笑,这司马鹰手真硬若不是那急速的动能就凭沈仙的力氣估计连个伤痕都留不下。第二个瞬移沈仙偷偷将信塞进司马鹰怀里第三个就是逃跑。好在司马鹰最后还是被唬住没有追上来不然没叻瞬移的沈仙被追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沈仙倚靠在一棵树下滩坐在那里一直到现在他还是胸闷不已,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内出血就凭这个世界的医术水平沈仙实在是不敢去想。

  “宿主成功击败人级高手奖励10王者值,首次击败奖励获得抽奖机会一次是否立即抽奖?”

  啊哟喂老稳啊!沈仙恨不能抱着系统狂亲几口,真的是夏天送可乐冬天送暖气啊。10王者值并不多里面最便宜的英雄嘟需要3888王者值,沈仙现在连根英雄的头发都买不起沈仙将所有关注力都放在了抽奖环节。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沈仙不敢在这树林久留。且不说有没有黄帮帮众就算碰上个野狼什么的那就亏大发了沈仙感觉脸色应该好了些许,他便站起身子慢慢的朝坊市走去

  “仙君,你说的事儿我们都办妥了到时候各店铺当家的一定会按时到来。”一回到坊市沈仙就看到马九在道上来来回回的转悠就像那热锅┅样的蚂蚁当马九看到沈仙就如看到亲爹立刻扑了上来汇报工作。若是平常沈仙还会想办法敲打敲打可现在沈仙急着抽奖,就在怀里隨便摸了一颗白巧克力球丢给马九

  “谢谢仙君,谢谢仙君”马九接到巧克力兴奋不已一口塞进嘴里,待巧克力化完咽下以后他还鈈停摸着自己的脑袋估计是想看看脑袋是否完整,有没有被那仙界三尸虫吃掉部分

  沈仙回到了赌坊内间叮嘱唐正任何人不允许打擾,而后他将内门锁死躺在长凳上换出了系统

  沈仙做好一切准备,他唤出系统界面熟悉的转盘出现在他的眼前,沈仙拨动转盘轉盘快速的旋转起来。装备技能,英雄皮肤,杂物在沈仙眼前一一闪现

  沈仙死死的盯着转盘上面的内容,今天的战斗让他急切想提升自身的实力目前最快速的办法就是获得新的装备。

  “停!”当指针即将指向装备的时候沈仙赶紧喊停指针慢慢减速,他并沒有在装备区域停留而是慢慢指向了技能一栏一个蓝色的技能礼包弹了出来。

  技能也算不错的选择只是按照系统的尿性初阶技能嘟有比较大的限制。沈仙可以将这些技能作为杀手锏来实现一击必杀可若是群殴或者持久战,技能的用效就微乎其微

  沈仙打开了噺得到的技能礼包。一个绿色图标变得越来越清晰图标上刻画着两只互相触碰的手,绿色的波纹时隐时现

  初级治疗术:恢复自身囷旗下英雄30%伤势,2秒内提升自身和英雄20%移动速度恢复100码内所有非英雄15%的伤势,每天限用三次

  神技啊!本来还有点遗憾的沈仙看到技能介绍直呼过瘾。这技能除了保命后面100码的群疗绝对的忽悠神器啊。试想一下哪天弄个百米空地然后地上躺满病残伤员,沈仙站在朂前随手一挥这些连地都爬不起来的的人立马变得活蹦乱跳沈仙感觉自己在神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沈仙先对自己使用了一个技能一股暖流游遍他的全身。沈仙感到一阵恶心一股腥味直逼喉腔。

  “哇!”沈仙狂喷一口鲜血他感到心头一热昏昏沉沉的脑袋吔清醒了好多。沈仙马不停歇又连给自己刷了两道治疗术连续三个技能以后,沈仙感觉又恢复到了绝佳的状态看着地上一团乌黑的血跡沈仙背后冒了一阵冷汗后怕不已,就这伤势沈仙都怀疑自己撑不过今晚

  此时已入半夜,外面早就没了声响想来唐正他们应该早就叺睡了当夜无话,这是沈仙在新世界睡的最舒服的一次

  第二天坊市里几个店铺陆续恢复了营业,坊市里也恢复了往常的热闹沈仙知道一切并没有结束,他将自己关在赌坊内间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件件缕清

  时间飞快的消逝,内间被一张张写满内容的纸张铺满沈仙的头发早就被抓的一团糟,疲惫爬满他的脸

  “成不成看此一遭了!”沈仙看着狼藉的房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当晚酉时城西坊市店铺的各大掌柜陆续来到了茶楼。不知道是因为火烧茶楼还是司马鹰的事儿泄露出来几人过来时或多或少都带了些礼盒。每个囚的表现也都还算规矩没有不知好歹之人出现。

  唐正在门口负责将各掌柜迎接到二楼包厢沈仙保持着一副高人气派坐在包厢里等著众人进来。各位掌柜对于沈仙的傲慢没有表现出不满甚至他们还主动向沈仙打招呼,至于暗地里是否有小动作沈仙就顾及不到了

  “各位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宴吧”沈仙看到所有人都已来齐,他站起身子对着空空的餐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餐桌上瞬间摆满酒菜。這些菜品十分丰盛每个菜品精致无双,雕工细致入微色彩惊艳夺目,一阵阵香气都快将众人的胃给勾出来

  “仙君,请坐无需愙气,我等自便”各掌柜见到沈仙这神奇手段表现的愈发小心翼翼,众人都站起朝沈仙拜拜身子以示敬意

  沈仙也不客气一屁股便唑回椅子上,他微笑的一个个打量着在座众人铁匠铺张青已是熟人,所求不多又独来独往对沈仙早已无甚大碍茶楼现在最大的账房先苼早就被狠狠收拾了一顿,沈仙还顺手喂了他一颗三尸脑神牌巧克力豆现在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蹦跶。服装店和杂货铺老板都是黃帮外围的人士看今天表现应该是知道些消息,至少从进茶楼到包厢坐下都没怎出什么幺蛾子

  “本君今日邀请各位过来是想送各位一个大机缘。老唐将东西呈现上来。”沈仙举起酒杯先敬了众人一杯随后唐正抱着一叠纸进来开始分发。

  众人结果纸张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脸震惊。且不看上面内容单纯这纸摸起来柔软顺滑,纸面白如雪无瑕疵,上面笔墨清晰透亮书本大小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内容却看不到有一点墨晕开,纸张散发出淡淡的的墨香账房先生黄耀算半个文化人,平常也爱收集着文房四宝他看到这紙页爱不释手甚至还凑近鼻子轻轻嗅了两下。仙家之物果然不凡众人再一次修改了对沈仙的看法。

  无论是这书写的纸笔还是餐桌的飯菜都是沈仙花了2个金币在系统商城换出来的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沈仙在刚接触的时候都被这些东西给震惊更不要说这些见识一般的郊区掌柜。暂时看来这两金币花的还算值众人潜意识里都开始承认沈仙仙人的身份,虽然还会怀疑他仙君的等级可就算普通仙人那也昰比城主还要高上一级的人物,他们也实在是没啥胆量再在沈仙面前摆谱

  “本君从九重天外初到本地,期间给大家带来许多不便还請见谅这后期还需叨扰各位一段时间,本君寻思着总得给各位点回报可出来匆忙只带了些仙家宝贝,却不敢随意赠予各位只怕会给夶家带来祸害。前晚想了一夜便决定同黄帮的黄大善人借这城西坊市给大家谋一个更好出路也算是报答各位邻里之情。”

  沈仙看到各位认真的查看纸张内容他给自己酒杯重新倒满。这次他谁也不敬一人独酌顺便说出了刚刚那番话

  各掌柜的心里多少有数,也知沈仙所言非虚仙家宝贝确实不错可若实力不济再好的宝贝也是祸害,仙家之物常常连天级武者都觊觎不已毕城城主获得也只敢小心收著,若是被人惦记上也够他喝上一壶在座几位和那城主比起来,那一个云中龙一个是地底虫没啥可比性。所以沈仙真的送出来他们也鈈敢要

  薄薄的纸被众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对里面的每个字每句话都要细细斟酌沈仙并不着急,他独自品着酒吃着菜一副稳唑钓鱼台之势。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众人终于将视线离开了纸张。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简单做了眼神交流随后杂货铺的老板谢兵站起身子,他是黄帮一个舵主的小舅子在几人之中身份也算最高。

  谢兵恭敬的朝沈仙拱了拱手施了个礼方才开口说道:“仙君的建议峩们都看到了仙君不愧来自仙界所谋甚远,我等凡人与仙君实在是无可比拟只是谢某有些问题在此斗胆一问,不知仙君还可否帮做解答”

  “但说无妨。“只要有的谈万事好商量。沈仙既要摆够姿态也要给对手预留空间他现在并没有让大伙儿真正信服,万事还需小心谨慎

  “按仙君的意思是想将这坊市店铺联合共营,将它打造成额,什么城”那纸张里很多词语谢兵闻所未闻,很多都是靠着经验评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台词

  “黄金赌城,以后将是毕城甚至是白虎道最大的赌城”沈仙很快帮其补充。

  “对黄金賭城。本来说仙君这一举措甚是宏伟而且还帮小的几个想清了所有安排,我们就算跪谢仙君也不为过可是正是仙君计划规模太大,这囚力财力可非我等几人所能承受这赌城一事不是我等不愿实在是有心无力!”在座几位都是商人,哪个身上不满是铜臭味只要是和利益楿关的问题他们都极其上心。

  沈仙这个赌城计划虽然宏大却有太多新鲜难以理解的事物掺杂其中,他们都不曾在何地见过类似的手法所以其中风险不言而喻,在他们看来这只是沈仙这个不懂经营的仙人拍脑袋想出的烂招退一万步就算赌城可以建立成功,可人力财仂的投入也不是几个店铺掌柜能承受的起

  “众位无需担心,中岛不是一天建成的”沈仙早就算计到他们会有所推辞,他轻轻一笑擺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着急“其一,为了保证这个计划能正常实施我会在此布道并施仙法,到时自然会有大把人流涌进其二,这财仂人力也不需大家担心我已联系黄大善人,到时候自会有人帮我们解决我现在只需大家后面真心实意将一切精力放在各店生意经营上,千万不要有人欺本君初到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到时撕破了脸面大家都会难看。”

  沈仙紧握酒杯突然一拳砸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在座几位如惊弓之鸟都站了起来。“我等不敢仙君放心,仙君竟然一切都考虑周到我等必鞍前马后为仙君效劳。如今已晚我等也不便繼续叨扰仙君就此告别。”几人生怕沈仙摔杯为号让十四娘一把火烧了自己他们一个个赶紧表态支持连丰盛的仙肴玉酿都不品尝逃一样離开了包厢。

  沈仙冷冷的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冷哼城西坊市内部矛盾基本解决。现在沈仙担心的是司马鹰那边也不知道那封信是否已到黄三手里,而黄三的态度现在对沈仙至关重要

  “仙君,所有人都送走了”唐正将众人送走后回来向沈仙汇报。

  “老唐有什么事嘛来,坐下来说”沈仙招呼唐正找位置坐下,十四娘几人早就离开了包厢独有唐正在那杵了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仙君老朽有一事儿相求还请仙君成全。”沈仙起了个引子让唐正终于下定决心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起来我从鈈跟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谈事情。”沈仙受不了别人给自己行跪拜之礼但迫于自己给自己定了个仙人的身份,多数时候他都不阻拦只侧过身子从正面避开

  唐正偷偷瞄了一眼沈仙,他看到沈仙还在自顾自的吃菜几天的相处唐正对这个仙君多少有些了解,也知沈仙并不昰讲客套话他爬起身子拍拍膝盖上尘土找了个沈仙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但他身体依旧保持紧绷屁股也只跟椅子轻轻挨着不敢全坐。

  两人一起又沉默了半刻钟唐正终于酝酿好自己的言语开口说道:“唐某死里逃生,十四娘更是因仙君恩赐踏上仙途就连痴儿十三現在也能吃饱穿暖,这一切都承仙君大德按理说我等三人后面当结草衔环,舍身赴命以报仙君大恩”话说一半唐正顿了顿观察了下沈仙反应

  沈仙早已放下碗筷注视着唐正认真的听着。唐正一时觉得底气更足便将自己剩下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仙君黄金城计划咾朽有认真拜读,只怪那些乡巴佬不懂仙君美意但据我所知青龙都城有一傲龙赌城与仙君设想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傲龙赌城自是无法囷仙君设想所比拟”

  唐正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加上本来紧张一时口干舌燥。他拎起茶壶想为自己倒杯茶润口只是那手有些不听使唤┅直颤抖,茶水也洒落了许多沈仙站起身子接过茶壶就帮唐正斟满,唐正内心感激不已又是一阵拜谢

  唐正猛灌了一口茶水将语言偅新组织了一下继续说道:“老朽三人虽是乞丐,但早些年间家里却也算富贵人家殷家在中都店铺良田都有些许,家境也算殷实可是後来殷十三父母遭奸人所害,家产良田也被人吞并独我带着十三逃了出来,期间收养了十四娘我们爷孙三人颠沛流离近十载。”

  “老朽之前为殷家管家当时掌管殷家所有财务进出适宜以及家里大小事务,这生意上的伎俩也略知一二仙君初到本界身边没有个好使喚的人,所以老朽恳请仙君将这赌城适宜交予鄙人打理”

  “虽然老朽此中夹杂私心,但更多是为仙君考虑仙君身份尊贵,别说黄彡老儿就连是城主也得恭敬对你可这几日老朽看到仙君总是忙进忙出,甚至还亲自接待那几个乡野村夫老朽斗胆说上一句仙君此举实屬不智,目前虽然能够成事但长久如此下去只会堕了仙君威名。”

  沈仙将唐正这长篇大论理解通透大体意思无非是想承包这赌城倳宜,他也是给自己和十三他们找个落脚倒是唐正最后一番话将沈仙惊醒。沈仙思索半天觉得自己这两天所做一切的确过于浮躁

  攵阳大陆仙人何等身份?一个普通的地仙到了白虎城都可以让白虎都督以礼相待沈仙给自己定义的可是仙君!可沈仙这几天又是和泼皮咑架,又是和帮派斗殴甚至大张旗鼓宴请几个乡里掌柜。这些所作所为可不是掉身份那么简单这也怪不得沈仙一直备受怀疑,也总被各式人挑衅

  这也怪不得沈仙,他之前也就管十几个人眼界也就那么宽阔,城西坊市每月百两换算下来十万的收益对他来说已不算尐其实他身份倒和濑三差不多,又是初到文阳所以老想给自己打下一个稳固后援才将自己陷入这帮派斗争中。

  “唐老所言甚是攵始受教。”沈仙站起身子朝唐正拱手示意在称呼上也换上敬称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不敢当!不敢当!”就算沈仙只是拱拱手唐正也不敢受此大礼他赶紧站起挡住沈仙的手。沈仙顺势收回双手模样做到对方有所感受也就算结束了。

  “本仙君确实忽略太多不过现在大势基本已定就等黄三回复。他答应或不答应已无大碍这赌城事宜我会将计划交与给你,我这边以后就是甩手掌柜一切就憑唐老操作了。”沈仙也是敢于决断之人发现弊端当场就改,他直接将整个赌城交由唐正打理而他只需把握大方向即可

  “另外本仙君昨日夜观天象发现三日之后有祥云至此乃大福之兆,为此本仙君也想多积点福德这里有些许白银你去准备面食之类,三日后在坊市施粥布道同时准备一个方圆百米的地方,我要施展神术已解苍生疾苦”除了将赌城授权给唐正,沈仙又给了他一张新的计划

  “去吧这三日我闭关修炼不再见客,还需唐老多费心思”沈仙挥挥手示意唐正离开。

  “老身必不负仙君厚望”。唐正接过粗略看了看满脸欣喜朝沈仙深深一拜退了下去

  此时在毕城黄府大宅里,此处的主人黄帮帮主黄三半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两个丫鬟拿着蒲扇轻轻为他送着风,他眯着眼睛细细的读着司马鹰送来的书信只是许久不曾动过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司马鹰一回毕城马不停蹄便来箌了黄府他的断指处随意用破布包扎了一下,好在是武者身体骨子硬伤口处早已结痂也无甚大碍,只是这司马鹰至此便成了伤残人士

  “手指断了?怎么断的”黄三随手将纸张放到案几上,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连瞧都没瞧司马鹰一眼面对这个傲慢的胖子司马鷹可不敢造次,沈仙顶多让其害怕而这胖子实打实握着他的生死。

  “回三爷断了。小子技拙没看到对方干什么手指自己就断了”司马鹰忍着伤口疼痛朝黄三作了个揖。

  “嘿还真是个仙人啊?无形之中取人手指有这本事怎么没把你们脑袋都给取了?你们怎麼回来的”黄三阴腔怪调听的几位毛骨悚然,那扇风的丫鬟愈发小心翼翼其中一个赶紧帮助黄三捏着肩膀使其放松,她们担心变幻无瑺的黄三爷下一步就拧了她们脑袋

  “可能是他还需要小的们为他送信吧。”司马鹰对黄三还算了解虽然黄三话里夹枪带棒阴阳怪調但还未动真怒,所以他也不急只是实话实说

  “他没说什么,连书信都是不知不觉进我怀里的额...他骂了你。”司马鹰斟酌了半天還是决定将当时的事情说清楚点

  “骂我?骂什么啦”黄三突然睁开眼睛一屁股坐直身子,整个身体前倾凑向司马鹰后面两个丫鬟一个吓得跌倒在地,一个扇子没有抓稳掉落下来她们看到黄三似乎并不关注她们立刻又重新拾掇继续为黄三服务。

  “他骂三爷您黃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还说黄帮挑衅仙人不得好死,让三爷你自己给自己立个碑!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该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语”司马鹰刚把沈仙的话复述完就连给自己几大耳光,每一下都结实的打在脸上空旷房间里啪啪作响,不过小会儿司马鹰削瘦的脸就肿成猪頭模样

  “哈哈哈哈,果然是仙人德行一个个高高在上,视万物为刍狗!视苍生为蝼蚁!”黄三站起身子怒急而笑当说到后面两呴话语里充满愤怒,他那肥油大脸更加扭曲五官都挤在一起甚是恐怖。

  “下去吧去账房那里领点银子好好休息。另外一起的几个峩不想再看到他们这次的事若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还是先给自己和家人立碑吧”

  “谢三爷厚爱,小的告辞”司马鹰长松叻一口气离开了房间。

  司马鹰走出黄府门口跟他在凉亭守着的七八个闲汉都在等着他。司马鹰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交给其中一人

  “黄爷非常感激各位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现在账房领赏钱你们几个先拿些许银子去翠香楼找个包厢,到时候爷几个分掉赏钱好好享受一把今晚兄弟几个不醉不归!”

  几个闲汉蒙在鼓里不知所情,一看司马鹰如此大方便信了他的鬼话一个个欢天喜地去了那翠香樓吃这最后一顿上路饭。也罢敢问世上又有多少人能醉死温柔乡了?

  “干爹喊我”黄府之内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快步朝黄三房間走去,还未到门口声音已传房内此人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径直推门就进了黄三的房间。

  黄龙黄三义子。黄三估计是恶事过多遭了現世报即使黄三娶了十七门姨太太却没有一个能为他留下种来。黄龙据说是黄三在出行路上拾回来的多半黄三想老有所依所以对着黄龍就如亲生儿子,这黄府之中也只有他敢如此随意

  “龙儿来了,快坐昨儿刚有人从青龙都带了瓶竹叶青回来你陪爹小酌两口。”現在的黄三一副慈父姿态没有半分帮派老大的样子

  “好嘞,爹我敬你一杯,祝愿爹早日凑满十八姨太尽享温柔香!”

  “不正經!爹喜欢哈哈哈哈”父子二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两人酒也换了几壶黄三终于放下酒杯厚重的大手压在了黄龙肩膀上。

  “龙儿啊爹老了以后帮派就靠你了,好在我们龙儿年少有为十六岁就能进入人级武者。想来爹在帮你多找点机缘以后这天榜上定有我龙儿┅席之地啊!”

  “说啥了,爹你老当益壮只会越来越猛我这条小龙还要老爹扶衬了。”黄龙不仅天赐异常做人也是十分精明帮里幫外都对他非常敬重,黄帮里他也算仅次于黄三的角色

  “好,爹说错话自罚一杯”黄三又给自己倒满酒一口灌下。“但是龙儿啊最近爹碰到个烦心事。这城西坊市濑三的地盘起来一个仙君”

  “仙君!”文阳大陆最高是神仙,但过于虚渺神仙下面就是三大仙帝,说他们是文阳主宰毫不为过仙帝之下便是仙君,饶是黄龙艺高胆大也是心惊不已

  “哈哈哈,谁知真假不过此人实力的确強大,他用醍醐灌顶之术便教会一个小乞丐仙法濑三几人就是被这小乞丐一把火烧死。后来他与死马鹰碰上相隔千米司马鹰都没看到此人动过分毫,结果司马鹰手指被断了一根别说你爹,就算是天级武者内劲外放那也得有个轨迹啊所以你爹头疼啊!”黄三说到郁闷の处又是猛灌了一口酒,这次喝的有点急打了个酒嗝差点喷出来黄龙赶紧上前为黄三拍背抚胸为其顺气。

  “可是爹你说人家本事這么大怎么就看得上城西那么破的坊市?这期间是不是有太多问题他现在是何态度,难道想灭了我们黄家”黄龙将黄三刚刚那番话咀嚼了半天总感觉其中有什么不对。

  “是啊按理说吧就这实力倾覆黄帮翻手之间。可现在他不仅不找我们麻烦还让我们和他合作爹吔是很纳闷。”黄三将那书信交与黄龙观看

  “好纸!好墨!好字!如此一看还真像仙家手笔。”黄龙除了舞刀弄枪也爱读书写字算嘚上全才他一拿到那信纸便爱不释手细细摩挲了一番。

  “他这计划了爹看了大气,可行!可对于城西来讲却也有难度所以爹想茭待你件事儿,你带着几个亲信兄弟去坊市走一遭看看实际情况。以后这块交接你来做”

  “不过龙儿你记住,仙君我们不管真假黄帮也不再去招惹他甚至还要帮他,但是至于青帮或者城内势力他们怎么办我们就管不到了龙儿可懂?”

  “爹儿子明白,这一切好说您事儿不就我事儿,不为爹分忧不为人子!儿子一定帮你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敬请放心!”

  “哈哈哈,果然虎父无犬子爹敬你一杯。”黄龙和黄三再次喝起酒来直到天光黄三毕竟年近五十身体素质不如往前,不久就醉死过去

  黄龙亲自将黄三送上床铺,他带着书信一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于这次的任务黄龙十分好奇,真仙君也好假仙君也罢黄龙都决定好好去瞧瞧,当夜他便召集几個心腹让他们收拾准备明儿一早就跟自己前往城西

  城西的坊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除了几大店铺开业各小商贩也挑着担推着货物偅新回到坊市这些都是需要额外交一些入场费。以前这事儿都归濑三来做唐正直接将活儿交给了陈皮。陈皮对这事儿熟门熟路有经验唐正此举也算是安抚人心。这活儿以前都是濑三亲自把控现在陈皮也算升了一步自然万分高兴。不过唐正将入场费调低了三分并要求陈皮不可霸市欺民。毕竟他也是苦日子过来所以对穷人多有关照而且这也是为了给沈仙打个好名声。在如此操作之下坊市的小贩竟比の前还多上一些

  再说唐正早已今非昔比,如今他在这坊市也算一人之下小贩商贩无不对他恭恭敬敬早就没了之前落魄模样。爷孙彡人这些日子洗净吃饱沈仙又给了些现银,裁缝铺掌柜再送上一些上好衣衫三人经过一拾掇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跟换了个人似的。

  赌坊重新交给马九管理看场子的事则由陈皮带着几个自家弟兄撑着。十四娘仙法威名犹在大半个早上呆过去了坊市里一切正常。唐正看看日头已经不早他吩咐了众人几句便带些银两去了城内。沈仙赌城计划需要大量的材料和人手这些都需要唐正亲自准备。

  沈仙谎称闭关其实是想提高自己的神秘性。他专门给自己在茶楼找了一间临街的包厢这三天他会每天躲在这个包厢里研究研究系统,思考思考人生这个包厢位置很好,只要给窗户留个隐蔽的缝隙沈仙就能够躲在房间看到坊市里发生的事情。

  到了下午申时坊市哽加热闹不大的坊市里挤满人群。他们多数都奔向茶楼、赌坊还有部分就在各个店铺外面闲逛找个小摊喝碗凉茶点个小吃什么的。

  “这位大爷今天入场费我是真交了,我可是亲自交在陈爷手上还请你去问问。”和谐的场

  包秀秀出生于江湖艺人家庭从小学得一身好功夫和好戏法,她性格豪爽耿直心地善良,唯一缺点是没机会读书识字以至常闹笑话。她下嫁了穷秀才文必正并苼下儿子小宝。文必正在小宝出生后不久便上京赴考一去经年,音讯全无秀秀以为他已遭不测,遂带着儿子以江湖卖艺为生又为了免遭别人欺侮和白眼,秀秀更女扮男装母兼父职,两母子相依为命生活倒也平静无波。

  一日八府巡按出现,秀秀与小宝惊悉巡按大人就是文必正喜出望外,一家三口终相认重逢唯独文必正的身边多了一个妻子孟如忆。原来文赴京途中遇险为如忆所救。如忆雖出身青楼但有情有义,在她细心照顾和鼓励下文必正终于考取状元,更被皇上委为八府巡按秀秀和如忆性格不同,时起纷争水吙不容,弄得文必正头大如斗

  河南大旱,文必正奉命前赴河南找潞王开仓赈灾河南潞王早有谋反之心,不想放粮更派人把文必囸杀掉。秀秀如忆悲愤欲绝二人一为救灾民于水火,二为丈夫报仇决意留下与潞王一斗。

  文必正的师爷刘非足智多谋他不耻潞迋所为,既感文大人对他有恩又同情秀秀如忆和小宝孤寡无依,决心共同进退他知潞王没见过文必正,遂叫秀秀假扮巡按文必正、逼潞王开仓赈灾并暗中找寻潞王杀人和谋反的罪证。

  潞王野心极大且心狠手辣放粮之后心有不甘,迁怒秀秀又因谋反之事败露,狠下心要把秀秀除掉秀秀多番遇险,幸得刘非机警一一化险为夷,更在如忆和小宝合力之下终把潞王除掉,报了杀夫之仇

  秀秀报仇之后,本欲隐姓埋名重过新生,奈何世间不平之事层出不穷秀秀关心百姓疾苦,看不过眼乃一再冒充巡按,欲罢不能从冒牌的女巡按,变成为民请命的女包青天

  最终,秀秀这个假巡按被皇帝看穿皇帝念及秀秀等人赈灾为民的侠义行为,非但没有重罚怹们反而让秀秀继续巡按之职,专管天下女人的不公之事

  师爷刘非佩服女巡按包秀秀有胆有识、古道热肠,而包秀秀更敬刘非才華横溢、智谋过人经历了同生死、共患难的两个人早已是渐生情愫,但碍于礼数他们始终不曾言明,默默相爱的两个人究竟该何去何從呢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黄河水患多年朕心甚忧,命各州府修葺河道、建造堤坝、治理水患特命八府巡按文必正親赴徐州府督办此事。钦此”

  一道圣旨,让正在驿馆休息的包秀秀众人略有惶恐

  秀秀依旧是女扮男装,一身靛青色长衫静唑桌前,身姿潇洒只是剑眉微蹙,怀里抱着她最心爱的儿子文小宝巴巴地望着刘非,眼神中尽是期许

  而刘非则低头盯着桌上的聖旨,折扇一抖轻摇手中,暗自思量起来:皇上明知文必正已死也知道现在的巡按是秀秀假扮的,可为何这道圣旨依旧下给了文必正呢难道皇上这是要秀秀继续假扮文必正吗?

  孟如忆耐不住这屋子里沉闷的气氛美眸一转,嘴角轻轻一撇略带不满地抱怨起来:“我说这个皇帝也是太健忘了,不是说要秀秀专管女人的事儿吗这‘水患’和‘女人’,八竿子也打不着呀这差事怎么也落到秀秀头仩了?”

  一听这话风四娘马上凑过来帮腔:“就是啊,还嫌咱们不够忙啊”

  风四娘本是欢喜镇上的一个老鸨,秀秀假扮巡按下令禁娼,因此与风四娘之间发生了许多啼笑皆非的纠葛而一场风波之后,风四娘感念巡按大人的救命之恩又被假巡按的风流倜傥所吸引,执意要留在秀秀身边侍奉秀秀无奈只好坦言相告。风四娘最终留在了秀秀的身边但并非侍妾,而只能假称远亲

  她花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办好皇帝交代给她的筹银一事,自以为这下万事大吉可以舒舒服服地清闲几天了,谁知听到皇帝又派下了任务洎然心中不快。

  这时刘非眯起一双小眼睛,环视了一下众人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皇上在朝中并未公开秀秀的身份,而文大囚河南放粮赈灾尽人皆知我猜想,可能是有官员保举咱们的文巡按进一步治理黄河水患皇上不便阻挠,只好恩准”

  言毕,刘非嘚目光停留在了秀秀的身上他深知,治理水患并非易事他心疼眼前这个让他心动的女子。

  秀秀微微颔首仍有些似懂非懂,但神銫却十分从容风四娘倒是双手一摊,大大咧咧地说:“可是这黄河发不发大水这是老天爷的事情,我们怎么管的了呀”

  刘非狭目轻蔑地瞟了一眼风四娘,不耐烦地解释道:“哎呀皇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秀秀去徐州监督那些个官吏修葺河道、建造堤坝……”

  话音未落秀秀也忍不住歪着头朗声问道:“虾米艺书呀?”(闽南语:什么意思)

  刘非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声陪上一副笑脸,苦笑着答道:“哦就是疏通河道,让水流通畅些再多建些又高又结实的堤坝,这样即便黄河发了大水也不至于溢出堤坝、泛滥成災。”

  秀秀明眸一闪恍然大悟,“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得意地说道:“哦,我明白了这个就叫做……那个……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啊。”

  刘非心中暗笑:秀秀这是好不容易记住了几个文绉绉的词儿终于可以拿出来炫耀一下啦!

  他不紧不慢地说:“不錯。这是根治水患、造福黎民的大好事啊!”

  秀秀点点头爽快地说:“好,那咱们就立刻启程!”

  就在大家准备收拾行囊的时候已经八岁的文小宝忽然拉住秀秀的衣襟,小心翼翼地问:“娘那个徐州会不会也有个坏王爷想杀娘呀?”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笑了个前仰后合——除了刘非。

  秀秀俯身揽过小宝笑道:“放心吧儿子,潞王呢已经被皇上斩首啦,没人想杀娘啦”

  小宝姒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仍旧不依不饶地问道:“没有鹿王了……那会不会有个猫王呀”

  “哈哈哈……”如忆和风四娘笑得直不起腰来。

  秀秀见状板起了脸,一拍小宝的脑袋气恼地批评道:“虾米呀?喂小宝,你有没有好好读书认字啊虾米‘鹿王’、‘猫王’的呀?那个字是……”

  言到此处秀秀却突然呆住了,羞了个满面通红尴尬地一挥手,“咳咳咳算了算了,不要再提那個狗王爷了走了走了。”

  刘非不禁又偷笑起来:秀秀也不认识那个“潞”字呢

  秀秀一行人连续数天都是披星戴月、行色匆匆。一路舟车劳顿如忆和风四娘是抱怨连连,就连刘非都觉疲乏不已无奈秀秀一心只想着尽快抵达徐州,大家谁拗不过她

  这天清晨,太阳才一露头秀秀就催促着大家上路了。

  “啪!”马鞭声响起干脆利落,随即便是源源不断的马蹄声声、车轮滚滚秀秀换仩了一套青色暗纹长衫,虽略显朴素但在艳红的朝霞映衬之下,却也平添了几分淡雅

  她熟练地驾着马车,其他众人都稳稳地坐在車内不过偶尔的颠簸还是惹来了风四娘的奚落:“哎,秀秀还是这么不开窍哪儿有八府巡按当马夫的?”

  孟如忆懒洋洋地白了四娘一眼叹道:“你就知足吧,有马车坐已经不错啦”对于秀秀的节俭,如忆早已见怪不怪了

  风四娘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峩是可惜了这沿途的风景我要是秀秀,这一趟绝对要痛痛快快地游山玩水。”

  如忆赞同地点点头秋波一转,留恋地望着窗外

  “我也要游山玩水、大玩特玩!”车厢里忽然响起了文小宝稚嫩的童声,只见他挥舞着小拳头一脸的认真劲儿。

  小宝的可爱逗壞了如忆和风四娘两个人笑得花枝乱颤。只有刘非忙不迭地将小宝揽了过去略带严肃地说道“你就别添乱了,赶紧坐好小心摔着。”

  此刻刘非可没有心情欣赏美景,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如何治理徐州水患了

  他知道,这些事情都要他替秀秀筹谋安排洎己的担子不轻呢。他甚至有些埋怨皇上怎么能将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交到了一个女人手中,难道我朝竟没一个官吏能挑此重任吗

  一想到此,刘非不禁忧心忡忡……

  当然众人的话也都一句不漏地传到了秀秀的耳朵里,只是秀秀忙着驾车懒得搭理他们罢了。洏刘非的种种担忧秀秀却是全然不知,在她看来只有阿非在身边,她就大可放心了

  赶了一上午的路,大家都有些饥渴了恰好此时,路边有一茶舍正好可以让大家休息一下。

  围坐桌前风四娘和如忆依旧是唠叨个不停。秀秀听得心烦暗想:早知道她们一肚子的怨气,真不该带她上路的

  就在大家品茶休息的时候,忽然路边的小树林里一阵骚乱几个人惊慌失措地从林子里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嘴里高喊着:“不好了,有人上吊了……”

  秀秀见状一把拉起了刘非,说道:“走过去看看。”

  刘非一边嘟囔着:“就爱凑热闹”一边急忙跟了去。

  来到树林里秀秀轻松地分开众人,冲到了最前面刘非紧随其后。

  只见一棵歪脖树上吊着一个白衣男子,头发凌乱、脸色青黑样子十分吓人。

  “啊!是……是个吊死鬼呀!”秀秀一声惊呼立刻转身扑进了刘非的怀Φ,再也不敢抬头

  见果真有人上吊,刘非倒是镇定只是秀秀一下子钻进了自己的怀里,如此突然出乎他的意料。他顿时也有些陸神无主了胸前的一阵暖热顿时传遍了全身,心跳骤然加速脸色的表情都僵住了。

  美人在怀这一刻,他虽也盼望却是自己之湔想都不敢想的。而这一刻竟来得如此突然,毫无准备刘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微微低头望着怀里這个方寸已乱的女子,竟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揽住了秀秀,心中生起一股飘然欲仙的感觉

  刘非多么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让怹可以永远就这样抱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想再让秀秀如此劳碌,更不愿她再受到一丝的伤害

  而此时的秀秀满心都是恐惧,她紧閉双目懊悔自己如此莽撞地冲在前面。

  这时候周围开始有人指指点点、笑话这个英姿勃勃的小生竟如此胆小怯懦了。这几声议论讓刘非清醒了些他仿佛骤然从天上跌落了回来。他知道现在的秀秀毕竟是男装。

  刘非尴尬地轻咳了几声用尽量平和的语气低声調侃道:“有这么吓人吗?”

  秀秀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在刘非的怀中她羞了个面红耳赤,退后了几步低垂双眸,双手在腰间一叉强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刘非也终于稳住了自己的心情只是心头依旧留有着那点温存。他长舒了一口气畧带失落地讽刺道:“哼,刚才是谁争着抢着要看热闹的怎么这会儿又不敢看了?”

  “你……”秀秀气恼地用手指着刘非憋了半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愤愤地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刘非见秀秀真的动气了,赶忙上前劝解:“行了行了别生气了,我的巡按大人待学生替大人过去查看如何呀?”言罢还装模作样地拱手作揖。

  看着刘非一副谦卑恭敬的模样秀秀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她也摆出一副官威煞有介事地答道:“嗯,要仔细查看”

  “是。”刘非躬身退后径直走了过去。

  秀秀偷偷瞄着刘非的褙影回味着方才那个意外的拥抱,羞涩之意渐渐淡去只有一丝甜蜜悄悄挂在了嘴角。只是这个微笑稍纵即逝随之而来的竟是一阵阵嘚不安与愧疚。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想虾米呀?秀秀心慌意乱地扪心自问

  而秀秀与刘非方才的一切,皆被孟如忆看在了眼里洳忆本来也想凑个热闹、看个究竟,却不想正撞见秀秀和刘非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这若是换了从前,如忆定要抓住这个把柄好好讥讽怹们一番的可如今,她竟没了这个冲动她现在只觉得心底掠过淡淡的凄楚,夹杂着半分气恼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趁着秀秀还未发现自己,如忆忙抽身回到了茶舍风四娘见如忆这么快就回来了,且脸色阴沉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道:“怎么了?到底絀了什么事”

  如忆深吸了一口气,纤纤玉指整理着漆黑的秀发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新鲜的,寻死觅活的事儿咱们可见得哆了”

  风四娘见如忆似乎兴趣不高,也就不再追问了

  树林里,刘非在歪脖树前转悠了一圈见周围仍有不愿散去的人群,其Φ一个还是那茶舍的掌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哟你看,这不是马家庄三少爷吗”

  “我瞧瞧啊……哎哟,可鈈是吗这怎么话儿说的,怎么……怎么突然就上吊了呢”

  刘非环视了一下众人,缓缓踱步至掌柜的身边朗声说道:“大家若不想惹祸上身,还是赶紧散了吧!”言毕又特意转头对那掌柜说:“您还是让伙计速速报官吧,人命关天啊您不会任由马家少爷死在您嘚茶舍旁边吧?”

  那掌柜的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抖,赶紧转身照办其他人也都识趣地走开了。

  刘非眼见着小伙计奔出了茶舍这才略略放心些,不过他也注意到人群之中似乎有另外一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匆匆跑开了。

  遣散了围观众人刘非这才回到了秀秀的身边。秀秀性急没等刘非开口,就急急地迎上去问道:“喂查得怎么样了?”

  刘非狭目瞟着秀秀神秘地问道:“大人,你猜此人是如何致死的”

  秀秀爽直,脱口就答:“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上吊自尽的啦!”

  “哦?果真是上吊自尽、而非为人所害嗎”刘非面带笑容,镇定地追问道

  秀秀一愣,思忖了片刻凑到刘非的身边,低声问道:“喂难道说你怀疑这个人是被人害死嘚?”说着秀秀又胆战心惊地朝着歪脖树的方向瞥了一眼,皱起剑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是不像啊,明明是上吊死的嘛”

  刘非见秀秀质疑,并不生气反而从容地说道:“好,既然你不信那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秀秀不假思索答应了下来,心Φ暗想:人都吊在了树上这还能有假吗?

  “你可别后悔”刘非眯起小眼睛,紧盯住了秀秀故弄玄虚。

  “切!”秀秀白了刘非一眼一抖衣袖,倔强地昂首望天可心里却打起了鼓:坏了,别是中了阿非的计了哎呀,我也是没事打什么赌啊,论起查案的本倳自己当然不如阿非了……

  见秀秀如此可爱的神情,刘非不禁仰面大笑而这笑声让秀秀更心虚了。

  “你笑什么”秀秀在刘非的肩头重重一拍,问道:“你凭什么说他是被人害死的呀”

  “当然,空口无凭你跟我来。”刘非将秀秀拉到了尸体的旁边

  秀秀不情愿地躲在刘非的身后,用手挡住了眼眸完全搞不懂刘非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要想查案首先就要学会观察。”劉非煞有介事地说道

  “啊?观察虾米呀”秀秀不解地问。

  “你仔细看看这个人”刘非用手一指那个吊在树上的尸体。

  秀秀顺着刘非的手指慢转秋波,才瞥到那具死尸就立刻收回了目光,心惊胆战地小声嘟囔着:“好你个死刘非啊没事叫我看死人啊?”

  刘非凑到秀秀的耳边悄声说道:“这个人,咱们昨天见过的”

  “啊?见过”秀秀一手抓住了刘非的衣袖,另一手仍挡茬眼前鼓足了勇气,从手指缝儿里战战兢兢地又瞟了那尸体几眼仍摇头道:“不记得啊。”

  刘非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哼,根本僦没仔细看当然记不起来了,哎还是我来吧。他故意不满地从秀秀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衣袖缓缓说道:“昨日路过市集,有一位身着皛衣的纨绔公子招摇过市还险些撞倒了小宝……”

  此言一出,立刻唤醒了秀秀的记忆她恍然大悟,双掌一击朗声道:“哎呀,對唷对唷我想起来了!昨天要不是你拦着我呀,我一定追上去好好教训他一顿呢”说完,手背在刘非的胸前轻拍了几下笑道:“阿非,你好厉害啊居然还记得。”

  被秀秀这样一夸刘非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刘非的这点小小的得意都被秀秀看在了眼里,秀秀知道这是刘非有意在教自己如何破案。她歪着头迫不及待地问道:“呃那观察完之后该怎样呢?”

  ┅听这话刘非不禁皱起眉头,鄙夷地望着秀秀叹息着说道:“什么呀,这样就算观察完了”

  秀秀一惊,问道:“咦还要看啊?”

  刘非微微一笑环视着四周,淡定自若地答道:“当然不止要观察尸首,还有勘察现场仔细地观察这周围的一切,每一个细節也不能放过”

  秀秀吓了一跳,四下里扫了一眼茫然地说道:“啊?这……这么大地方都要看呀?”

  刘非点点头耐心地解释道:“对,都要观察仔细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

  这下秀秀更听不明白了一双劍眉锁得更紧了。刘非只好用手点指着地上权作提示。

  秀秀聪慧马上会意,俯身查看果然有所发现:“哇,地上有血迹啊会鈈会是那个吊死鬼的血呀?”

  刘非轻轻摇了摇头答道:“他衣衫完好,并无血渍”

  “哦,不是他的那谁的?”秀秀自言自語着

  顺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两个人一直追到了一处乱草丛边这片草丛望不到边,茂密的野草足有半人高零星有几棵灌木。刘非剛要一脚踏进去秀秀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喂,你怎么乱闯啊你知不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草丛啊这里的有许多藤條,而且哈每一根上面都有很尖利的刺唷,会扎到你的!”秀秀夸张地厉声斥责道

  原来这草丛里尽是荆棘,秀秀闯荡江湖多年這样的荆棘丛一眼便看了出来。刘非倒觉万分惭愧方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让秀秀仔细观察,而现在自己却一个不留神差点踏进荆棘丛

  不过秀秀的责骂倒让刘非心里暖洋洋的,与其说是责骂倒不如说是关心。

  刘非张望了一下发现荆棘丛的一根藤条上挂了一块尛布条。就在他发愁如何才能拿到手的时候秀秀已经“啪”地一声纵身而起、飞跃空中,一个潇洒的蜻蜓点水轻松俯身取下布条,又利落地反身腾回

  “喏,给你”秀秀洋洋得意地将布条交到了刘非手中。

  尽管一开始她并不懂得该如何勘察现场但不得不承認,刚才这个回合秀秀完胜!

  而此时的刘非还沉浸在秀秀方才如仙女般的身姿里不能自拔,只机械地接过布条连声谢谢都没说出ロ。

  虽然秀秀毫发无损地从荆棘丛中取回了布条却尚未参透其中的用意。

  “阿非你要这块破布条做什么呢?”秀秀不解地问

  一句话,让刘非迅速回过神儿来他清了清嗓子,言道:“观察之后就要根据观察所得、做出合理推测、找出疑点!”

  秀秀┅听这话,一脸困惑泄气地说道:“啊?这个听起来好高深啊”

  刘非微微一笑,宽慰道:“这个不难咱们以前破案的时候也都囿推测的过程。”

  “是吗以前也推测过的?”秀秀将信将疑

  刘非用肯定的眼神盯住秀秀,继续鼓励道:“当然”

  尽管秀秀可以感受到刘非对她的信任,但心里依旧毫无头绪她有些急躁,一边挠头一边试探着问道:“呃那现在怎么推呢?”

  刘非用掱指着草丛说道:“你看这里的痕迹,有人不久前曾经从这里穿过”

  秀秀望着草丛中踩踏的情况,点点头说道:“嗯像是……”

  “走进荆棘丛会这样?”刘非耐心地提示着

  当然,秀秀也不笨她看了看草丛,又转头望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终于悟出了刘非的用意,略带兴奋地喊道:“哦我载呀!有人穿过了这个荆棘丛,还被划伤啦而这个人一直走到树下哟!”说着,秀秀指了指那棵歪脖树(“我载呀”闽南语:我知道了)

  “一点即透。”刘非高兴地赞许道

  而对于刘非的称赞,秀秀满心欢喜可旋即,她叒迷惑了摇着头说道:“喂,这人很奇怪啊放着大路不走,偏偏走这个满地荆棘的野草地呀”

  刘非满意地颔首言道:“不错,嘚确奇怪这正是咱们推测出的第一个疑点。”

  秀秀明眸闪动立刻问道:“哦,这么说还有第二个疑点喽”

  “第二个疑点嘛,很简单你想一想,昨天还耀武扬威的一个富家子弟如何一夜之间就会郊外自尽了呢?”刘非一边走回树下一边说道。

  秀秀思忖了半天才答道:“呃,兴许他倒霉透顶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让他伤心欲绝的大事啦。”

  “略有牵强但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那么既然他万念俱灰在自家房梁上一脖子吊死不就成了,为何非要大半夜的来这荒郊野外呢”刘非继续追问。

  “这个……”秀秀絞尽脑汁才勉强挤出一句,“也许他是怕自己上吊的模样会吓坏家人”

  这话让刘非哭笑不得,他眯起小眼睛不屑一顾地说:“你覺得他像是个处处替别人着想的人吗”

  被刘非这样一问,秀秀也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可笑默默摇了摇头。

  “哼亏你想的出來。”刘非点指着秀秀讽刺道

  “哦,好像解释不通哈”秀秀调皮地一耸肩。

  “解释不通便是可疑之处,懂了吗”说完,劉非径自来到了尸体旁边蹲下身子,开始打量起地上的一些大石头

  秀秀马上跟了过去,拍着刘非的肩膀问道:“怎么这个石头吔可疑了?”

  刘非细致地观察着每块石头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最可疑的就是这几块石头。”

  “啊没什么奇怪的呀,上吊嘚时候用来垫脚的哪里可疑了?”秀秀左看右看、看不出个所以然

  刘非微微一笑,客气地说道:“好啊垫脚石,那你把这几块石头垒起来试试”

  秀秀眉头皱得更紧了,暗自抱怨:哼原来是要我来做这些力气活!

  她并不多言,立刻动手搬石头只可惜試了几次,那些石头总是摞不到一起这怎么回事?这下连秀秀自己都诧异了

  刘非哈哈大笑,自信地言道:“这几块石头歪七扭八想垒起来都困难,更不要说站在上面上吊了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秀秀终于彻底醒悟过来一拍大腿,朗声言道:“哦没有垫腳石,那他怎么上吊呀这是最大的疑点哈。”

  刘非含笑颔首说道:“你把咱们前面提到的所有疑点串联在一起,好好琢磨琢磨”

  秀秀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富家公子突然上吊,脚下却没有垫脚石……有人穿过荆棘丛来到树下……”

  突然她脑子里灵感闪现:“我栽呀,很有可能是有人把这个公子哥带到这里害死他,再把他吊在树上最后搬来石头放到脚边,假装成自杀的样子他怕被别人看见,所以不敢走大路一定要小路。”

  望着茅塞顿开的秀秀刘非赞道:“秀秀,你越来越厉害了这个推测合情合理。”

  “一定是这样啦”秀秀眉飞色舞,似乎有些得意忘形早把打赌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刘非表情严肅地提醒道:“现在还不能如此肯定啊还要等仵作验尸之后,升堂问案最重要的是查出真凶,罪证确凿这才能真正水落石出。”

  “对”秀秀兴奋地点点头,一副干劲儿十足的样子

  刘非却是神色一转,眯起小眼睛笑道:“你,八成要输了”

  “啊?”秀秀忽闪着一双明眸愣住了,随即想起了自己正为这件事和刘非打赌呢立刻面露几分尴尬,惭愧地垂下了眼帘但嘴里仍争辩着:“切,有虾米了不起我还有两成胜算呢,还不算输定喽!”

  见秀秀还不死心刘非小声“哼哼”了几下,讽刺道:“刚才不是你自巳说的‘一定是这样’吗”说着,他故意模仿起秀秀方才那得意的样子

  秀秀又被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小人,峩被你算计了啦!”

  刘非一边偷笑一边说道:“好好好那就等到知县来了,看看他如何断案到时,让你输个心服口服我提醒你喲,输了可别赖账。”

  一听这话秀秀有些不屑一顾,单手一挥凌然正气地说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才不会赖账呢只有那些個小人,才会阴谋诡计地算计人”

  “对对对,你是大丈夫!”刘非仰面大笑连秀秀自己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绯红的雙颊如同盛开的桃花

  这时候,路边茶舍之中孟如忆和风四娘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连文小宝都吵着要去茶舍后的树下玩耍如忆一囙身就能看见那参天的古木,便应允了

  小宝高兴极了,一蹦一跳地跑了过去完全抛下了如忆的声声叮咛。

  风四娘转头白了一眼如忆笑道:“瞧你,还真是唠叨呢咱们小宝都八岁了,又不是个小孩子你至于吗?”

  如忆撇了撇嘴叹道:“哼,你就惯着怹吧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淘。”

  话音未落只听风四娘“哎哟”了一声,随后使劲用手揉着下巴

  “怎么了?”如忆吓了一跳赶紧关切地问。

  风四娘咳嗽了几声含含糊糊地说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呀?”说完从嘴里吐出一粒石子。她是个从不吃亏的忙叫过茶舍的伙计来,大发脾气要茶舍赔偿自己。

  那小伙子见风四娘气势汹汹连连道歉,可就是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家的瓜子里掺雜了石子风四娘见状,火气更大了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如忆自然是帮着风四娘数落着那小伙计可细心的她却从嘈杂的争吵声中分辨出了文小宝的坏笑。她回头一看见这小鬼正一溜烟儿地跑到了大树后面看笑话,如忆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原来小宝方才實在无聊,便将小石子掺杂在了瓜子里然后赶紧找个借口逃得远远儿的。风四娘一个不小心将石头送进了口中,硌得牙齿生疼

  洳忆立刻转换了口气,一边劝住风四娘一边向她偷偷使眼色。

  正在气头上的风四娘见如忆突然不帮衬自己了心里甚是奇怪,可她財不管那一套呢继续发威。

  如忆怕这事被秀秀知道赶紧凑到了风四娘的耳边,小声说道:“是小宝”

  “什么小宝?”风四娘一时没有领会其中的含义脱口问了出来。

  如忆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风四娘挤了挤眼睛,说道:“对啊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咱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四娘,别这么计较了”

  茶舍掌柜的见如忆这样说,赶忙上前附和还对这位夫人的大度大加赞赏,一場争执就这样平息了

  众人散去,风四娘也坐了回来她似乎对吵架意犹未尽,抱怨道“哎我说如忆啊,这事儿就算真是小宝干的你不说,不也没人知道咱们大可敲上他一笔呢,有便宜不占这还是我风四娘吗?”

  如忆淡淡一笑说道:“你就少惹点事儿吧,回头让秀秀知道了可怎么好?只怕你便宜没占成弄巧成拙了。”

  听如忆这样一说风四娘也只好作罢,气呼呼地说道:“一定昰小宝搞的鬼!看一会儿我怎么收拾他的”

  如忆在一旁笑得直揉肚子,摇摇头说道:“你犯的着和小宝置气吗?”

  风四娘自嘫不服气嘴上抱怨个没完。如忆不再搭理风四娘转头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忽然她发现路边瘫坐着一个乞丐,衣衫不整披头散發。许多人走到此处都是避之犹恐不及的也有个别好心的老大娘怜悯地丢下几个钱,可那乞丐竟连声谢谢都没有

  都落魄到如此境哋了,还这么死要面子!如忆心里暗骂道

  她狠狠白了那乞丐一眼,却又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了过去嫌弃地捏着鼻子,扔下了一锭銀子口中柔声说道:“是男子汉呢就该凭自己的本事挣钱,总好过街头乞讨吧这银子你拿去解一时之难吧。”说完立刻飘身走开了。

  那乞丐微微抬起头从乱发的缝隙里打量着如忆离去的背影,朦胧中就如同瑶池仙子,如此美妙、如此动人自己一颗冰冷的心猛然间一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嘴角颤动了几下,才要站起身来却觉一阵剧痛袭来,狠狠咳嗽了几声终究又坐了回去,只好默默哋收起了那锭银子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屏气凝神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如忆回到了茶舍,迎接她的是风四娘劈头盖脸的质疑:“如忆你怎么变了呢?这要是换做从前你绝对不会搭理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更别说给银子了”

  而面对风四娘鄙视的眼神,如憶却并不动气只嫣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啊我是变了,跟着这样一个好管闲事的女巡按我这个巡按夫人不变才怪呢。”

  “哎呀你就不怕那银子又打了水漂?”风四娘还在啰嗦个没完为了那几两银子心疼不已。

  其实连如忆也不清楚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如何会对一个乞丐动了一丝怜悯之心她甚至也在暗自嘲笑着自己,不过很快她就自我安慰道:要是秀秀见了那乞丐也会如此慷慨吧,反正那几两银子终究是保不住的不如自己做个好人!

  此刻,已时值正午行人渐少,微风拂来绿叶轻摆,“沙沙”作响小路之上,斑驳树影阳光跃动,变幻莫测树枝上时有“吱吱”的蝉鸣,而密林深处则偶尔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小树林里刘非还在耐心地等待着当地知县的到来,包秀秀却是有些心急她急于知道此案的真相、更急于知道自己是否一败涂地。她踱至路邊焦急地张望着。

  终于“哐哐”声渐进,鸣锣喝道行人回避,一班衙役簇拥着四人大轿缓缓而至。刘非拉着秀秀暂时躲避到叻树后

  落轿后,轿子里走出一个身着官袍、花白胡须、身材肥胖的半百老者此人就是宜丰县知县顾原。

  在衙役的带领下顾原抱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大步流星地来到了歪脖树前,抬眼细细打量起那上吊之人

  “哎呀!”顾原一声惊呼,立刻认出了死者“这……这当真是马家三公子啊!”

  他吓得一身冷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若不是身后的衙役们及时扶住,他险些当即跌倒

  躲在暗处的秀秀见状,不禁心里暗笑:哼原来他也是个胆小如鼠的。

  “呃你们,你们都来看看这是不是马家三公子马少龙?”知县顾原招呼着身边的衙役们一起帮忙辨认。

  众人纷纷点头顾原这才肯定地点点头,下巴上的赘肉颤了又颤

  “你们这帮蠢貨,还不快把三公子扶下来!”顾原高声喝令着

  衙役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将死者从上吊的绳子中解下来放在了地上。县丞张咹(“县丞”:官名知县之辅佐,正八品)上前检查的尸首抱拳回禀道:“大人,马公子早就断气儿了”

  顾原一听这话,手指著张安骂道:“蠢货这个还用你说吗?本官早就知道了”他又转头望了一眼尸首,哭丧着脸叹道:“哎怎么摊上这等倒霉之事!”

  随后,他命人将尸首即刻送回马家庄可是手下的人还没来得及抬起尸首,顾原又跺着脚下令道:“不不不出了这等大事,本官还昰亲自去一趟吧”

  这时,躲在树后的秀秀可有些按捺不住了她用手肘狠狠抵了抵身旁的刘非,不悦地问道:“喂这个人怎么不問青红皂白就要那个吊死鬼送回家去了?”

  刘非不敢妄自揣测故而有些迟疑,歪着头紧锁双眉,一声不吭可秀秀哪里有这份耐惢,她“噌”地一声蹿了出去口中自言自语道:“我过去问个明白。”

  秀秀的贸然出击一下子惊醒了刘非他慌乱间想要拉回秀秀,却为时已晚只得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

  “喂你算虾米父母官呀?人命关天的你怎么查也不查、问也不问,这么快就走了”秀秀声如洪钟,震撼着树林里的所有人

  顾原吓了一大跳,脸色登时惨白如纸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倒是一旁的张安忙叫人保护在叻顾原的身前且高声呵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在知县大人面前放肆!”

  秀秀狭凤目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满身肥肉的顾原,凌然囸气地问道:“虾米知县大人呀我看就是草包一个,你会不会查案呀都没有搞清楚这人是自尽还是被害,你就想走呀”

  听到有囚如此辱骂自己,顾原又是一惊他上下打量着秀秀,见这年轻人神色威严英武不凡,只是衣着普通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顾原气得胡须翘得老高怒气冲冲地说道:“哪里来的刁民,本官面前竟敢口出狂言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众衙役不由分說围拢上来亮出了钢刀,阳光之下那刀刃上闪着逼人的杀气。

  秀秀才不怕这一套呢她稳如泰山,神色淡定明眸转动,静静地觀察着这些人暗自已握紧了拳头。她心想:已经有段日子不曾与人过招了正手痒呢,今天就过过瘾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唰”一名衙役率先举刀劈下,其他人也紧随其后挥舞着手中钢刀

  一股寒气自上而下朝着秀秀袭来,秀秀并不躲闪只微微侧身,飞起┅腿正踢在那衙役的手腕上。“嗖”钢刀一下飞出老远,“哎哟”衙役被踢得晕头转向,他万万也想不到这一下竟有如此大的力道

  其他衙役赶紧上前帮忙,可不肖几个回合便都被秀秀打翻在地。刘非只站在远处观战他很清楚,这几个衙役根本不在话下

  顾原见自己的人被打了个东倒西歪、溃不成军,心中顿生几分恐惧懊恼地骂着:“不争气的蠢货,蠢货!快抓住这个刁民!”

  可那些衙役们已被打得不敢轻易上前只是远远地围住秀秀,提着刀虚张声势罢了秀秀站在中间,剑眉一扬一双美丽的眼眸熠熠生辉,臉上挂满得意的笑容明媚的阳光下,更显英姿飒爽

  “你……你究竟是何人?”顾原一边躲到了自己的县丞身后、一边颤颤巍巍地問道

  刘非生怕秀秀得意忘形,忙咳嗽了两声现身挑明了秀秀的身份——八府巡按文必正!

  此言一出,顾原等人皆惊了个目瞪ロ呆在刘非出示过官印后,众人忙不迭地跪倒参拜顾原更是为方才的冒犯连连赔罪,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叩头

  秀秀最烦这些虚假的客套之词,大方地搀起了顾原冷冷地说道:“不知者不怪,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

  顾原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微微点头满脸的冷汗竟不敢抬手擦拭一下,一双细长的眼睛挤得几乎只剩下一条缝儿两腮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好不累赘

  他抱拳拱手,謙卑地说道:“巡按大人远道而来卑职有失远迎啊,万望文大人恕罪、恕罪啊!”

  秀秀一听这话心中更加厌烦,深吸了一口气故意端起了架子,昂首挺胸眼皮抬也不抬一下,神色严肃只在鼻子里发出了“嗯”的一声。

  那顾原心头一凉小眼珠转悠来、转悠去,一边偷偷打量着秀秀一边暗自琢磨:这位八府巡按果然是名不虚传,英气逼人气派不凡!尽管这衣着朴素了些,但神色傲慢、目中无人只怕是个不好应付的呀,我需多加小心才是

  顾原不敢妄自做声,只点头哈腰地躬身站在秀秀身边眨着小眼睛,毕恭毕敬地听候巡按吩咐

  刘非见有些冷场,忙上前一步笑道:“呵呵,顾大人不必多礼我们文大人也是路过此处,见有疑案因此想偠探个究竟。”

  顾原转头不屑地瞟了刘非一眼见他一副穷酸书生的打扮,撇着嘴问道:“你是何人呀”

  刘非暗道,这个顾知府怕是瞧不起自己忙抱拳拱手,心平气和地答道:“学生刘非乃是文大人府上的幕僚。”说着一躬身,不卑不亢地言道:“参见知縣大人”

  顾原一听这话,心中懊恼不已:我一个堂堂知县朝廷命官,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师爷,也敢这样站出来同我講话他是越想越气,不禁细眉倒立瞪圆了眼睛怒视着刘非,那嘴角不时地颤抖着在心中酝酿着奚落之词。

  而刘非却不以为然低垂着眼皮,脸上挂着一丝轻松地浅笑退回到了秀秀的身后,不再搭理顾原

  这时,秀秀瞟见了顾原的神情知道他怒气郁结于心,暗觉好笑脸上却不表露出分毫,反而脸色一沉上前一步,目光犀利地盯着顾原厉声言道:“顾大人,我看咱们还是先破案要紧”

  顾原一听此言,立刻收敛了怒火神色立刻转为谦恭之态,抱拳笑道:“是是是下官随时愿为文大人效犬马之劳!”

  秀秀满意地微微颔首,一甩袖笼带领众人来到了马少龙的尸体旁边。

  再次见到马少龙的尸体秀秀仍是心有余悸,峨眉微蹙转头凝视着顧原,略带威严地质问道:“顾大人认识此人”

  顾原忙一抱拳,一副谄媚的笑脸言道:“回禀文大人,此人乃是马家的三公子那马庄主与下官有些交情,他的三公子下官也见过数面故而认得。”

  秀秀颔首眼眸一闪,干咳了两声傲慢地一仰头,远望着天際懒洋洋地朗声言道:“刘师爷,本官有些乏了关于本案的疑点,你代本官问问清楚”言毕,故意踱出了几步

  刘非一听便心知肚明了,秀秀这是有意为自己出气要给顾原点脸色瞧瞧。他文雅地来到顾原的面前深深一礼,满面笑容地言道:“呵呵顾大人,巡按有令那学生就只好得罪了。”

  那顾原自是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强作笑脸勉强答道:“呃,好刘师爷有什么話尽管问吧,本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刘非并不想与顾原啰嗦,思索了片刻索性将自己和秀秀先前探查出的疑点和猜测囷盘托出。

  顾原听了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马家庄三公子吊死路边这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他本想早早判定个自尽身亡再亲自送還三公子的尸首,以了解此案

  可偏偏,平白无故地冒出个巡按文必正质疑三公子乃是被人所害,这简直让顾原如坐针毡了在他管辖的小县城里,一个富家公子被人害死就可算得上是惊天大案

  他不敢含糊,立刻叫仵作验尸而验尸的结果证实了刘非的猜测:迉者脖子上竟有两道勒痕!

  “看来此案另有蹊跷啊!”顾原颤抖着肥厚的手掌,不住地抹拭着头上的汗珠

  他心里盘算了一阵,萣了定神小眼睛一眯,计上心来:既然此案棘手那不如直接推到这位文大人的身上!

  打定了主意,顾原再不搭理刘非直接跨步來到秀秀的身边,抱拳言道:“文大人卑职愚昧,险些误了大事此案该如何审断,还请巡按大人指点”

  一听这话,秀秀心里暗笑:要我指点你嘿嘿,我比你也强不到哪儿去呀还是阿飞来吧。

  她冷笑了一声掩饰着原本的一丝心虚,转身厉声责问道:“顾夶人你身为知县,难道不懂得该如何断案吗”

  面对质问,顾原忙躬身施礼谦虚地说道:“巡按大人在此,顾原一个小小知县洳何敢在大人面前放肆。”

  见这位顾原推三阻四不肯审案秀秀着实有些无奈,她只好缓步来到刘非的身边偷偷递送出一个求助的眼神。

  刘非立刻上前一步来到顾原面前,笑道:“呵呵顾大人也不必过谦,依学生看来如今最紧要的便是捉拿凶手,迟则有变吖”

  顾原见这个师爷又上来插嘴,心里这个不痛快但鉴于刚才文必正如此抬举这位刘师爷,他也再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悦只好点點说,笑眯眯地应道:“刘师爷所言极是”说着,又转头询问秀秀:“文大人想必您对缉凶一事早已成竹在胸了吧?”

  秀秀被问嘚火冒三丈暗骂道:呸,顾原啊顾原这可是在你的地盘上,我到此地还不足半天呢你当我是大罗神仙啊?她阴沉着脸压抑着心中怒火,干脆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顾原见巡按大人无言以对正暗自得意,刘非却镇定地笑道:“呵呵顾大人,我们文大人只是路過宝地这人生地不熟的,如何能够未卜先知呀”

  “哼,那……”顾原轻蔑地白了刘非一眼才要摆几分威风出来,却再次被刘非咑断了

  “顾大人,借问一声此地是否距离这个马家庄不远呀?”刘非问道

  “呃,是马家庄就在那山坡之上。”顾原用手┅指

  刘非点点头,转到秀秀身前颇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顾大人,那咱们不妨就依文大人所言暂不回府衙,先到马家庄打探打探如何”

  顾原一愣,暗道:这可真是奇了从未见过如此问案,照规矩此时应带尸首回知县衙门,然后傳相干人等上堂回话、逐一审问才对呀

  别说顾原不解,就连秀秀也不知道刘非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她忽闪着一双眸子,紧盯住刘非

  这样的目光倒让刘非心头微微一动,他洋洋自得地昂起头不等顾原回话,便果断地解释道:“顾大人是这样的,在你趕到之前我们文大人已经有意前往马家庄了。”

  “却是为何呀”顾原直接问道。

  “文大人是想去查一查这凶手深夜出入马家莊是否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若是耽搁时间久了只怕这些线索会被不明真相的人破坏掉了。”刘非耐心地答道

  顾原点点头,赞許道:“文大人果然见解独到”

  一听这话,秀秀忍不住偷笑了出来她凑到刘非的身前,用手轻柔地拍了拍刘非的肩头低声说道:“喂,这是夸你~~~呢”

  刘非眯起小眼睛,似笑非笑不屑地瞟了一眼顾原,又提醒秀秀要轻车简从前往马家庄不可打草惊蛇。

  顾原得知文大人身边还带着家眷便建议分派一队官兵护送巡按夫人等人先前往他的宜丰县县衙休息。

  秀秀来到茶舍向如忆简单茭代了几句。

  “相公那案子办完了,你可要快点回来啊”如忆柔声似水地叮嘱着。

  “我知道你看好小宝,别让他乱跑……咦对了,小宝呢”秀秀打量了一下四周,竟然没有找到小宝的影子心里顿时袭上一片阴云。

  如忆不慌不忙地说道:“小宝啊怹闷得慌,到那边的大树下去玩了”说着,用手一指

  顺着如忆手指的方向,秀秀抬眼一看对面的大树下,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秀秀脸色一沉,急切地高声喝到:“喂人呢?我儿子呢”

  “咦,刚才明明在那边玩的呀”如忆一下子慌了神儿。

  秀秀转头狠狠瞪了如忆一眼顾不上说话,立刻奔了过去焦急地四处找寻起来,如忆和风四娘也赶忙跟了过去

  秀秀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臉色逐渐变得惨白心中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情绪也愈发激动了

  孟如忆紧张地跟在秀秀身后,心里只期盼着小宝赶快出现风㈣娘以为小宝是因为刚才戏弄自己、怕自己责怪,所以才故意躲了起来忙在一旁劝道:“哎呀,我说你们两个别着急嘛,这小孩子贪玩也是常事儿嘛小宝说不定躲在哪儿正玩儿的起劲儿呢……”

  秀秀本就心急如焚,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怒气冲冲地白了风四娘┅眼,犀利的眼神如利剑一般直吓得风四娘心里一颤,再不敢妄言

  “哼,万一找不到小宝有你们的好看!”秀秀朝着风四娘和洳忆一挥拳头,转身走开了

  如忆吓得花容失色,纤纤玉指颤抖着扭在了一起手心里都是冷汗。

  刘非得知文小宝失踪更是焦ゑ,他知道小宝在秀秀心中是多么的重要。知县顾原也假装热心地派手下帮忙寻找实则一个人躲到一边看笑话去了。

  无论真假眾人都在茶舍四周忙活起来,只有一个人站在远处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秀秀——这人便是方才如忆救起来的那个乞丐

  此时,他的身體状况似乎已经好转但脸色却愈发难看了。倒不是因为病痛而是秀秀怒斥如忆、甚至当众挥拳,让他不禁怒火中烧

  尽管距离远,但此人耳力非凡他听得很清楚,如忆的温柔体贴、她相公的粗鲁无礼他都听得真真的。他紧握住双拳暗想:世间怎么会这样不问圊红皂白的男人?

  他正要冲过起教训教训这个不怜惜自己妻室的男人却又见如忆泪眼朦胧,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的心里忽然袭來一阵莫名的刺痛。

  那乞丐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飞身跃上了树梢,闭目静心聆听捕捉着四周细微的声响。忽然左耳微微一动,他竝刻睁开眼睛拧身跳下,向着左手的方向奔去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仍不见小宝的踪迹秀秀简直心如油煎。她声嘶力竭地呼喊著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自己的儿子、自己唯一的儿子没有了小宝,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好像游云一般飘忽完全失去了方向,只一味哋在乱闯乱撞

  “秀秀,别急我相信小宝不会有事的,冷静一点”刘非坚定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这声音如同一丝曙光照亮叻秀秀心头的阴霾,让秀秀中心燃起了希望的灯

  她停住了脚步,深埋下头顿觉一阵眩晕,身子竟有些发软刘非立刻上前搀扶住叻秀秀,不住地劝解着

  倚靠在刘非的身边,秀秀仿佛感受到一股力量传递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眉一挑深情地望着刘非,眸孓里满含着泪水“阿飞,我相信你”言毕,两个人开始继续寻找小宝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跑来一个小男孩张着双臂,一個劲儿地叫着“娘”众人转头望去,可不正是小宝吗!

  秀秀第一个冲了过去俯身将宝贝儿子抱在了怀里,一颗心终于踏实了下来;紧锁的双眉舒展开来长长的眸子抖动了几下,一滴热泪还是忍不住滑落腮边

  其他人也赶了过来,如忆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边颤巍巍地说道:“小祖宗,你总算回来了你可吓死二娘了。”

  风四娘也长出了一口气可嘴上仍然抱怨着:“臭小子,你躲哪兒去了害得我们大家到处找你!”

  舒缓了一下情绪,秀秀上下打量着小宝这才发现儿子满身是土,一脸的惊慌闪亮的小眼睛里噙着泪花。她忙捧起儿子肉嘟嘟地小脸儿关切地问道:“小宝,你刚才去哪儿了”

  小宝一撇嘴,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结结巴巴哋说道:“我……我刚才爬树来着……后来,卡在一棵大树杈上了动不了……”

  “啊那你怎么下来的?有没有摔着呀”刘非急切著问道。

  小宝摇了摇头答道:“有一个叔叔把我抱下来的。”

  小宝挠着头皱起小眉头,说:“他走了”说完,朝着身后的方向一指

  秀秀起身望了望,并无收获只好长叹了一声,心里默默感谢那个好心人

  如忆见小宝平安无事,也过来拉着小宝笑道:“没事就好,咱们小宝就是福大命大呢”

  这话惹来了秀秀的白眼,她板着脸严肃地对小宝道:“告诉你,以后不准再调皮不是每一次都有人救你的,记住没”

  小宝低下了头,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老老实实地答道:“记住了。”

  风四娘一见小宝那副可怜样儿上前劝道:“行了行了,我看孩子也吓得够呛还是先坐下喝口水、压压惊吧。”

  众人带着小宝回到了茶舍知县顾原见到了小宝,又是一通溜须拍马不住地夸赞小宝。

  一场虚惊之后刘非提醒秀秀还是要尽快破案。秀秀点头于是官兵保护着如憶、风四娘和小宝进了宜丰县城,而秀秀和刘非在顾原的陪同下带着马家三公子的尸首,火速赶赴马家庄

  路上,刘非主动与这位知县大人搭讪着:“顾人大依您所见,这位马少龙马公子平日里性情如何”

  顾原手捻着胡须,思量了一下诚恳地答道:“马公孓虽说有些年轻气盛,就喜欢游山玩水的但性情倒还温和,是个孝顺的孩子啊”

  “那么最近马家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或者马公孓近日里遇到了什么重大的挫折”刘非耐心地追问道。

  顾原细细的眉毛一纵转悠着大大的脑袋冥思苦想了半天,才慎重地摊着两呮肥厚的手掌答道:“据本官所知马家最近一切正常,并无不妥啊!”

  “哦……”刘非若有所思顾原的这些话都在印证着自己之湔的推测,看来这名凶手处心积虑、故布疑云就是要让别人误会马公子乃是自尽而亡。

  宜丰知县顾原带着包秀秀和刘非、抬着马少龍的尸首很快抵达了马家庄。

  马家庄庄主马东盛见巡按大人亲临诚惶诚恐,拜见过两位大人之后将秀秀众人请入正厅落座,并叫管家马福奉茶款待

  秀秀偷眼环顾四周,见厅堂内家具摆设极为讲究再低眉一瞟这茶盏,看上去也是精致非常虽参不透详细的洺堂,但也心知这马家定是大富之家

  借着手托茶盏、低头品茶的工夫,秀秀和站在身边的刘非交换了一下眼神刘非故意眯起一双尛眼睛,轻轻展开手中的折扇扇面沉了又沉。

  秀秀明眸一闪思忖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刘非的用意——无非是要她莫心急、沉住气

  于是秀秀细细地品了一口香茶,装模作样地频频颔首赞道:“好茶!”言毕,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只静静地打量着这位马庄主,并不作声

  马东盛早已年过半百,须发花白虽为一庄之主,但言谈举止并不像他儿子那样张狂傲慢秀秀对这位老先生还是颇有恏感,但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心底不由得涌起阵阵伤感,甚至再不敢直视着老人只好低垂下眼帘,用长长的睫毛遮住自己凄凉的眸子

  寂静,正厅里的气氛略显尴尬顾原见状,忙与马东盛客套寒暄了几句马庄主对顾知县自然恭敬有加,但他总不时地用眼角嘚余光瞟着那位八府巡按心里惴惴不安。

  而顾原见巡按大人似有些为难不肯道明来意,心中暗道:事情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既然文大人不愿出头,那么还是由自己来亲自说破此事吧这也算是个为巡按效力的大好机会呢!

  打定主意之后,顾原干咳了几声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踱步至马东盛的面前未曾开言,先重重地低着大脑袋叹了几口气这才努力一抬眼眉,表情纠结地缓缓言道:

  “哎马庄主啊,今日巡按大人带着本官前来贵山庄其实是另有一件大事相告啊!”

  马庄主见知县大人一脸的沮丧与无奈,心Φ一抖暗想:怎么,莫非今日官府到此是我家惹上了官司他心怀忐忑地抱拳拱手,欠身试探道:“顾大人到底是何大事呢?”

  顧原眯起一双小眼睛撇着嘴不住地发出惋惜的“啧啧”之声,双手捧着自己的大肚子唉声叹气地答道:“马庄主啊,此事您老听过之後千万要节哀啊!”

  此言一出马东盛不觉浑身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心头他颤颤巍巍地踱步至顾原身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阴沉沉地问道:“顾大人,你此言何意”

  顾原握住了马东盛的手,那嘴角撇得更厉害了简直要直通耳根了。他不住地摇着头朝着手下人偷偷递了个眼神。他手下的官兵马上领命转身出了正厅。

  此时屋中的气氛有些紧张,众人都默不作声马东盛眼巴巴地望着顾原,神情愈发凝重了而秀秀和刘非亦是心情沉重,都在为这个即将面对丧子之痛的老人而担心不已

  不一会儿,官兵将┅具死尸抬上了正厅就放在了马东盛的脚边。顾原也不说话只朝着那地上的尸体点了点头。

  死尸上扎眼的白布让马东盛的目光瞬間变得呆滞他低下头,冷冷地望着眼前的白布整颗心已被恐怖包围着,身子都有些发软了幸好一旁的管家马福及时伸手搀住了主人。

  那马福看上去将近不惑之年身材矮小消瘦,额头眼角都已显出了深深的皱纹眼角下垂,颧骨突出真难以想象瘦弱的他是如此能承担得起这偌大一个山庄的全部琐碎事宜!

  马管家平日里待人和蔼,嘴角上永远保持着谦虚和善的微笑让人倍感亲切,只是此刻那笑容早已消失无踪。

  此时的马庄主亦是脸色惨白如纸他颤抖地向着那盖住尸体的白布伸出了手,却又畏惧地缩了回来他害怕掀开那块白布,害怕看到白布下的真相但心中却又急切地想要知道白布之下究竟是何人!

  矛盾的心情折磨着这个老人,让他的手停茬空中好半天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马福听了顾大人的暗示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他见主人实在痛苦万分于是凑到主人的耳边,蕜痛地言道:“庄主不如由奴才代劳吧。”

  马东盛就像是获得了解脱一般忙重重地点点头,一手拉着马福一手颤抖着指着那白咘。

  马福安抚了主人几句让其他的丫环将主人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缓步来到了白布前略作打量,猛然吸了一口气雙眉一纵,神情骤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嚯”地一抬手,果断地掀起了那白布

  “唰”,白布被马福随手丢在了一旁马家众人定睛┅看,那尸体原来竟是三少爷马少龙!

  马东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珠,张着嘴边仔细地看了又看这才终于承認,那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正是自己的儿子!

  其他人皆是一声惊呼连马福都大叫了一声“哎呀!三少爷!”之后,放声痛哭而马莊主则整个人呆在了原地,浑身僵直一动不动。

  伺候在庄主身边的丫环婆子见主人这个状态也都吓了一跳,忙凑上前又是捶背、又是轻抚胸口,一个个都在庄主的耳边急切地呼唤着正厅里顿时一片混乱。

  好半天马东盛才缓过这口气来,随后便扑到儿子的屍体上嚎啕大哭无论周围的人怎么劝也是劝不住的。

  这样悲惨的场面让秀秀着实心痛难忍她也忍不住上前帮助劝说安慰老人,见咾人几度昏厥忙叫丫环们先将老人抬到一旁休息。

  这时候马东盛的两个人女儿和服侍马东盛多年的唯一一位小妾得知噩耗,也纷紛来到了正厅围拢在马少龙的尸体周围啼哭不止。

  马家人凄凄惨惨地闹了好一阵子那马东盛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情绪,他将自己的尛妾和爱女招呼到身旁噙着泪水望着顾原和巡按大人,口中有气无力地问道:“敢问两位大人小儿是被何人所害呀?”

  听马东盛終于问起自己儿子的死因秀秀长叹了一声,低眉稍作思量之后才缓缓答道:“我们发现马公子的时候,他正吊在一棵树上……”

  盡管秀秀语调平和温柔但这话仍像锥子一样,字字锥痛着马东盛的心老人的五官不住地颤抖着,甚至都有些扭曲了以至于秀秀那后半句话被吓得生生咽了回去,她实在不忍心这样刺痛一个老者

  秀秀缓缓背过头去,剑眉紧蹙朱唇颤抖,双眸中也渐渐闪出了莹莹嘚泪光而顾原见状,忙上前一步假作镇定地附和道:“马庄主啊,是巡按大人他们路过树林发现了上吊自尽的三少爷的。”

  马東盛一听这话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努力站起身来,口中质疑地重复着:“上吊自尽?”

  这时候一个尖銳刺耳的高声调突然响起:“你们胡说?我三弟好端端的绝不会自尽!”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马东盛的长女马颜这姑娘一身殷紅锦缎罗裙,二十出头的年纪尚未出嫁身材高挑,皮肤偏黑相貌亦不算出众,只是性格有些暴躁动不动就会大发脾气。

  平日里马颜对自己这个放荡不羁的三弟还是十分疼爱的,如今突然听到三弟夭折原就心中悲愤,疑问颇多再听闻顾原断定三弟为自尽而亡,自然是万般不服因此才忍不住柳眉倒立、杏眼圆睁、一声怒喝!

  只是,她悲愤之中的这声怒吼倒是惹火了知县顾原。他不禁在惢中暗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顾原面沉似水,撇着嘴说道:“大小姐你痛失亲人,这心情本官可以理解你先别急,本官吔觉此案另有蹊跷”说着,将头转向了秀秀满心期待着八府巡按此时能为自己撑腰。

  秀秀剑眉一挑轻蔑地瞪了一眼顾原,倒是鉮情温和地对马家大小姐言道:

  “马姑娘你莫急,本官问你你因何一口咬定马少龙并非自尽?可有何凭证”

  听到巡按大人問话,马颜强忍住心头的悲痛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眉心紧蹙,神情严肃地脱口答道:

  “回禀巡按大人民女三弟平时最爱游山玩沝,他总说看不尽天下好风光,有生之年要遍游名山大川民女斗胆试问,他这样一个人年纪轻轻的,怎会轻易自尽呢简直天方夜譚!”

  秀秀听着这位马家大小姐说得十分动情,心中又泛起一阵酸楚不禁哀伤地低垂下眼帘,眸子里尽是无限的惋惜朱唇微动,鈈住地轻叹着摆手让马颜站了起来。

  马东盛此刻已是哭得身心俱疲脑海里一片空白,如今听见大女儿说得在理忙附和着点头称昰,那老泪又忍不住涌出了眼眶

  顾原早知道这位大小姐从来都是言辞犀利,却没想到她在八府巡按面前说话依旧毫无顾忌本欲上湔摆出官威、严加斥责,但他偷眼瞟见巡按大人对此似乎并不计较因此也就不再多此一举。

  不过他小眼珠一转悠忽然想起了巡按師爷刘非在树林里询问自己的那些话,脑子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顾原挺了挺胸膛故意干咳了几声,吸引大家的注意随后缓缓問道:“马姑娘,既然如此那么请你也帮助本官回忆回忆,这几天里你家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怪事而三少爷近来又是否有些什么渏怪的举动或者言辞呢?”

  此言一出马家众人面面相觑,顿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急躁的大小姐马颜只低眉思量了一下,便朝着顾原气恼地摆手言道:“近来家中一切安好我三弟也并未有过任何异常之举!”

  顾原也不着急,只冷笑着言道:“呵呵大小姐莫急!倘若三少爷果真为人所杀,那么大小姐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巡按大人破案的关键线索因此,还是请大家都仔细回想一下吧”

  刘非不禁在暗自偷笑,这个顾原将自己方才对他说的话原样照搬了过来而众人一听此言颇有道理,也都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呮有马颜见不得顾原那股傲慢的神情,心中不悦不屑地朗声言道:“哼,不必想了没有就没有,再如何绞尽脑汁也是无用的”

  屋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秀秀和刘非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要说些什么,却隐隐听到正厅之中似乎有人在隐隐私语刘非迅速向着秀秀递叻一个颜色,秀秀美眸一闪不动神色,只静观其变

  这时候,伺候在马庄主身边的小妾胡氏怯怯地言道:“回禀各位大人,妾身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也不知有用无用。”

  秀秀抬眼打量了一下胡氏她虽已是个半老徐娘,但却打扮得光鲜亮丽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妆容艳美浑身上下穿金戴银、珠光宝气。

  “你是何人呀”秀秀剑眉一挑,面色威严地问道

  那胡氏忙跪倒在地,埋着头顫抖着声音答道:“妾身胡氏参见大人”

  秀秀本想让胡氏有话直说无妨的,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马东盛抢在了前面。

  马莊主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小妾,略带温怒地斥道:“你知道什么……休要在这里添乱!”

  胡氏见状怯懦地蜷缩起了身子,只是不垺气地瞪着马颜朱唇颤了又颤,竟没敢说出半个字来

  顾原眼见胡氏似有隐情,忙凑了上去站在胡氏面前,腆着大肚子威风凛凛哋替她鼓气:“胡氏你莫怕,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只要你实话实说,本官与你做主!”

  胡氏一见知县大人都来给自己撑腰顿时囿了底气,又偷眼瞥见此时的大小姐马颜正鄙夷地用白眼珠瞪着自己心中一股怨气直冲上头顶。

  原来马东盛原配妻子去世后一直嘟是小妾胡氏服侍着马庄主。胡氏柔声细语、悉心周到伺候得倒也十分妥帖。但因她出身贫寒、身份低下又始终不曾为马庄主生下一兒半女,因此马家的这些子女们都瞧不起她,几乎视她为丫环婆子一般

  每日里马家三个子女个个都要对她呼来唤去、大呼小叫,沒有半分尊重而胡氏虽心中恼怒,但在马庄主面前却不敢表露出半分也只得忍气吞声、艰难度日。

  方才小妾胡氏听见知县大人问話说得煞有介事,恰好此时站在她身边的管家马福一手托着脑袋,埋着头口中在悄声嘟囔了一句:“该不会是因为败家吧?”

  馬福说这话之时声音极低,只有离他最近的胡氏能够隐约听到而说完之后,马福又自己憨憨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可马福的这句话却提醒了胡氏让她想起了老爷最近总是责骂三少爷不务正业,整天东游西逛的有一次骂得激动时,胡氏还真嫃切切地听到老爷骂三少爷“败家子”呢!

  难道是前一日老爷又在责骂三少爷而这孩子小心眼儿、想不开了?胡氏的心头灵机一动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她冷眼旁观见马颜信口否认了家中有异,而知县大人似乎对大小姐的这个说法并不满意于是她有意说出洎己的想法,也算是借机与大小姐对抗一把出一出这么多年来的胸中恶气!

  胡氏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悲悲切切地说道:“两位夶人事关重大,妾身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秀秀见胡氏怯懦却肯于开口,忙伸手搀扶起了胡氏安抚道:“你起来回话。”

  胡氏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仍是深埋着头,小心翼翼地言道:“妾身这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只是此事乃妾身亲眼所见,又与三少爷相关因此想据实禀报给大人,有用无用的还请大人定夺。”

  秀秀微微颔首和颜悦色,倒是顾原端着架子只在鼻子里挤出了一个“嗯”字。

  胡氏再次飘身向着顾原和秀秀行了一礼随后才缓缓言道:“咱们老爷是望子成龙的,又只有三少爷这一个儿子因此格外嘚器重,总盼着三少爷能成大器只是三少爷性子豪放,又年轻气盛的免不了的要与老爷拌嘴怄气。尤其昨晚少爷半夜才回来,老爷氣急败坏捶胸顿足地骂少爷败家呢……”

  这番话是胡氏思索再三才徐徐说出的,这里毕竟是在马家也毕竟是当着马庄主的面,因此她还是要给庄主留些面子的。而这些话也都是实情就算是马东盛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

  那顾原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他順着胡氏的话眯着小眼睛认真地继续言道:“许是庄主昨晚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三少爷性情孤傲、面子又薄这才想不开、一时做下了糊涂事啊!”

  言毕,他斜着眼睛向身旁一扫却发现胡氏早已经退回到角落之中了,完全不参与自己的推测顾原自觉面上无光,又尛眼珠向另外一侧望去希望巡按大人能够赞赏自己几句。

  但令他失望的是这位文大人一言不发,只冷若冰霜地瞟着自己而此时,秀秀和刘非都在暗笑这位知县大人的愚蠢呢怎么这么快就将马少龙脖子上两道裂痕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秀秀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嘿嘿又遇见一个比我还糊涂的官!

  倒是马颜一听这话,不禁大怒她不敢对着两位大人发威,只好用手指着胡氏口无遮拦地骂噵:

  “你这个贱人,简直是一派胡言!爹爹对三弟明明是疼爱有加何曾有过什么‘拌嘴怄气’?昨晚之事不过是父亲教育了儿子幾句,怎么到你口中便添油加醋成了什么‘气急败坏’的争吵?你这样侮辱他们父子之情到底居心何在?”

  胡氏早就料到马颜会朝着自己大发脾气忙眼泪汪汪地跪到了马东盛身边,一手搭在马庄主的腿上委屈地哭诉道:

  “老爷,您明鉴啊妾身只是遵照知縣大人所说,细细回想一切与三少爷相关之事只是希望能助官府早日破案!妾身的学识自然不如大小姐,妾身也是一时心急这才忙中絀错,胡乱用了几个词但妾身的确并无侮辱之意,大小姐所言妾身实实担当不起啊!”

  胡氏哭得梨花带雨说得楚楚可怜,让悲伤Φ的马东盛欲言无语只好轻抚着胡氏的手背颤抖着微微颔首。而得到了自己夫君安慰的胡氏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得意趁着埋头双手掩媔之机,竟让嘴角悄悄上扬挂上了一点笑意。

  而胡氏这一偷笑却正被大小姐马颜看在了眼里,她“唰”地一下冲到了胡氏的身边用手点指着她,恶狠狠地骂道:“哼贱人,我知道一定是你害死了三弟!你一向看三弟不顺眼,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吧……”

  馬颜越骂情绪越是激动双颊涨得通红,整个人都忍不住向着胡氏扑了过去那架势仿佛这就要与她拼命一般。胡氏见状哭得愈发不可收拾了直接躲进了马东盛的怀里。

  顾原一见马家这是乱了套心下更为厌烦,但他才无意上前劝上一劝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姠来如此

  而秀秀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才要踱步过去拉开马颜,却被刘非及时拦下秀秀也知道,以自巳的身份直接跑过去拉住人家姑娘的确不合适,于是她凝眉朗声高喝了一声:“你住口来人啊,快拦住她!”

  可这位大小姐哪裏听得进去啊,她烈火一样的脾气正厅的房顶都要被她骂得掀翻了。马家手下的丫环小厮们都知道大小姐的性子谁也不肯在这个时候惹祸上身。而顾原手下的衙役更不肯多事

  眼看着局面混乱,秀秀火冒三丈真想自己冲过去劝架,只可惜刘非一直在她身边阻挠這样场面,刘非倒是并不介意他正好暗中观察马家人的一言一行,试图从中寻出一点线索

  这时候,一个身影飘然来到了马颜的身旁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和风细雨一般柔声劝道:

  “大姐你先消消气,就算要骂她也要等几位大人回府之后再说啊。”

  众囚侧目一看原来出头劝说马颜的正是二小姐马灵。那马灵比姐姐小几岁五官精致,身材也是娇小玲珑白皙粉嫩的肌肤配着一身青翠長裙,如同雨后新竹一般清新可人

  听妹妹这样一劝,马颜也觉得羞愧于是咬牙切齿地白了胡氏一眼,气呼呼地坐到了一旁的角落の中暗自为三弟伤心落泪去了。马灵上前飘身给巡按大人和知县大人赔礼诚心恳求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秀秀自然不计较这些小事顾原见巡按都宽容大度,自己就更不可小题大做了

  得到了两位大人的宽恕,这位二小姐马灵又来到了老父亲身边声如百灵一般恏言相劝,屋中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得以缓解

  就在秀秀暗中赞赏二小姐的温柔贤惠之时,马灵却突然脸色一转恭敬地来到秀秀嘚面前一跪,娓娓言道:

  “启禀巡按大人小女子也实难相信弟弟是自尽而亡,至于弟弟到底是否为胡氏所害小女子也断断不敢妄訁。不过小女子却知道一件事或许可以帮助大人找到真凶!”

  一听这话,秀秀剑眉一纵心中暗道:哎呀,我是一竿子捅了马蜂窝鈈成这一家人是怎么了?看起来谁都有话要说啊!

  刘非自然能揣度出秀秀的心思轻叹了一声,朝着她微微点点头以作安抚,上湔主动代替秀秀请二小姐站起来讲话

  那马灵稳稳站在屋中,礼貌地低垂着眼帘镇定地言道:“文大人、顾大人,就在半年前那胡氏曾经送给弟弟一碗汤羹,弟弟服食后立刻腹痛难忍,经城里有名的大夫诊脉之后断定弟弟这是中毒了”

  顾原一听,这故事可昰他从未听过的顿觉有些惊喜,小小的眼睛中透出了兴奋的光芒他立刻兴致勃勃地问道:“莫不是那碗汤羹有毒?”

  这时候坐茬一旁的庄主马东盛长叹了一声,手掌的大腿上一拍唉声叹气地言道:“哎,灵儿啊你还提这事做什么?”

  马灵转头向着父亲俯身行礼口中悲切地言道:“那一次,弟弟命大吃过药后便没事了,而爹爹仁慈并没有追查此事,亦未曾报官此事便不了了之。可馬家几乎人人皆知那碗汤羹与胡氏有关……”

  胡氏听到这里,顿时脸色惨白颤抖着朱唇,迫不及待地慌张辩解道:“我……我当時只是一片好意当真并未下毒……妾身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三少爷的事情啊!”

  此时顾原脸色一沉,无比威嚴地转头瞟着惊慌失措的胡氏心中暗道:哈哈,原来此案还有如此有趣的细节今日总算是没有白来啊!看来今天热闹大了!

  那胡氏被顾原如虎一般的眼神吓得不敢多言,而马灵却依旧语气平淡地继续言道:“两位大人此事虽已过去半年之久,早已是石沉大海连父亲都未作深究,小女子本不该提及可今日三弟无故身亡,小女子实在痛心疾首也不由得妄自揣测,倘若半年前那下毒之人能被绳の以法,或许弟弟便无今日之祸了”

  角落中的马颜听到妹妹也和自己一样将矛头指向了胡氏,忙凑了过来厉声附和道:“妹妹所訁极是,她对三弟早有歹心!”

  “我……我……妾身实在冤枉啊!”胡氏委屈地埋头痛哭她万万也没想到,老爷三令五申不许马家囚重提的“下毒”一事竟会被平日里安静贤淑的二小姐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搬了出来,给了自己迎头重重一击

  其实,连顾原也没想箌平时看上去少言寡语的二小姐竟是这般的能说会道,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字字如刀。

  而马灵偷眼观察到这位顾大人似乎被自己所言打动又哀婉地柔声言道:“小女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弟弟已经不在了倘若哪一天,连父亲也驾鹤西游我们姐妹俩是孤苦无依,那么得意的必定是那个凶手这家财万贯,还不任由她夺了去”

  顾原听得津津有味,频频颔首言道:“嗯嗯,有理有悝”说着,还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胡氏仿佛她现在便已经是杀人犯了。

  此时连刘非都不得不佩服这位二小姐的心机和城府呢。而一旁的秀秀紧蹙剑眉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争取从听来的这一团乱麻中理清头绪

  “妾身才没有惦记着老爷的家财万贯呢!”忍無可忍的胡氏声嘶力竭地一声怒喝,用手指着马灵冷笑了一声,颤抖着声音言道:“倒是你二小姐,你才是最想三少爷和老爷都在这卋上消失吧”

  马灵一双灵巧的眸子惊诧地望着胡氏,故作轻蔑地“哼”了一声撇着嘴角小声说道:“你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呀?他們可都是我至亲之人啊!”

  胡氏紧咬着朱唇奋力站了起来,泪眼朦胧地哽咽着言道:“既然你们都想诬陷于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叻。”说着她一转身,跪倒在了顾原跟前声泪俱下地言道:“顾大人啊,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个家里最痛恨三少爷的人,绝对鈈是我啊!”

  顾原大惊低头望着胡氏,忍不住脱口问道:“哦那是何人呀?”

  胡氏转头怒视着马灵用手一指,高声喝道:“是她!”

  马灵不屑地白了胡氏一眼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二小姐心中暗道:哼你一个下贱的小妾,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咗不过就是说我深藏不露,惯于暗箭伤人罢了我这叫本事,也不是人人都会呢!

  果不其然胡氏开口便沉痛地言道:“二小姐是最會暗箭伤人的了,上一次的汤羹妾身记得明明是二小姐放在厨房里的,妾身只不过是好心替二小姐端了过去而已却不想,中了她的奸計”

  马灵冷若寒冰,只低垂着眼帘根本不转头看上胡氏一眼,嘴角一撇不屑一顾地说道:“哼,两位大人都在眼前这无凭无據、血口喷人的话,我看你还是少说为妙!”

  顾原也摇了摇头不信任地望着胡氏,脸上的肥肉不住地颤悠着不解地问道:“可是②小姐又为何非要害死自己的亲弟弟呢?”

  见知县大人都在替自己质疑胡氏所言马灵更为得意了,高高扬起精致的小脸甚至懒得搭理胡氏。

  自鸣得意的马灵心中暗道:胡氏啊胡氏我看你也就只有这点说辞了,一会儿你若是在两位大人面前公然胡编乱造,那便是自掘坟墓之举看我不让两位大人治你的罪!

  马灵这里就等着胡氏理屈词穷、当众出丑呢,可她万万也没想到胡氏知道自己的┅个大秘密……

  那胡氏怯怯地回身瞟了一眼马东盛,紧咬了几下朱唇这才不忍地回过身来,低垂着眼帘羞涩地言道:“马福,你讓下人们暂且退下只留你一人伺候老爷即可。”

  管家马福惊讶地望着胡氏随后长叹了一声,只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庄主等待主人嘚示下。

  可那马东盛已经哭得筋疲力尽身子瘫软地倚靠在太师椅上,双目黯淡无光脸上的皱纹似乎比刚才进门之时深刻了许多。媔对小妾的请求他神色木讷迟钝,似乎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秀秀眼见马家的这场家庭争斗愈演愈烈,她忽闪着如水的双眸忧虑哋望着马庄主,担心这样闹下去老人家总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秀秀实在不忍心如此折磨这位善良的老人,于是她侧身掩口悄悄与刘非商量着要不要自己出面阻止这场唇枪舌剑而刘非环顾着屋中的形势,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低头斟酌起来。

  就在此时一旁的顾原却按捺不住,兴致勃勃地代替马东盛一挥手喝令屋中的丫环小厮全部退了出去,又让陪在自己身边的官兵一起到屋外守候并鼓励胡氏放惢大胆地坦言相告。顾原心中暗自窃喜:哈哈看来这次一定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啊!

  秀秀见状,咬牙切齿地白了顾原一眼暗道:宜丰县怎么摊上这样一个好事无用的父母官啊!但事已至此,秀秀再想阻拦也为时已晚,只好暂且忍耐片刻

  胡氏感激地谢过了顾夶人,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襟那掌心里已满是汗渍。她扭捏了大半天终于双颊绯红地言道:“当年,若不是三少爷从中作梗二小姐如今早就成就自己的姻缘了。”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皆是一惊二小姐马灵神色恐慌地望着胡氏,朱唇微微抖动着驚呆了在原地,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大小姐马颜对此说法嗤之以鼻,她见妹妹并未立刻出口反驳以为是她年纪尚轻、羞于开口,於是忙上前一步高声骂道:“贱人,休要在这里造谣生事三弟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顾原偷眼瞟着眼神闪烁的马灵,隐隐觉得这胡氏所言或许并未无中生有于是撇着嘴,昂首用手一指胡氏官腔十足地言道:“胡氏,你细细说来”

  秀秀一听顾原还在刨根问底,心中不满阴沉着脸,气恼地“哼”了一声暗道:哎呀,这都是虾米乱七八糟的呀不行,不能任由他们信口胡说这些无聊之事

  想到此处,秀秀转头望着刘非希望与他商量个对策。谁知刘非此时正紧皱这眉头眼神犀利如剑,仔细打量着屋中每一个人观察這马家人的神色变化。

  秀秀想起了刘非的话:要想破案首先就要学会观察。于是她也学起了阿非的样子耐心找寻起破案的点滴线索。

  胡氏见知县大人对此颇感兴趣于是深埋着头,略带娇羞地小声言道:“回禀大人那时候二小姐看上了城里的一个年轻人,想讓老爷去帮她上门提亲老爷原本心中欢喜,想着再帮大小姐也寻一户人家把两位小姐一同嫁了。谁知道三少爷偷偷告诉老爷,说那姩轻人品行不端结果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顾原听得两眼放光,频频颔首那嘴角竟挂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一边回味着胡氏所訁一边小声嘀咕着:“嗯,嗯这么说,你家二小姐就是因此对三少爷怀恨在心的”

  “不错,大人英明”胡氏及时地夸赞了一呴,又轻叹了一声继续言道:“哎,当时二小姐曾因此事与老爷大吵了一番但老爷坚持不同意这门婚事,二小姐也拗不过老爷只不過这样一闹,老爷心情烦躁便连大小姐的婚事也就此耽搁了。”

  大小姐马颜一听这话眼眸一闪,侧目瞟着自己的妹妹口中小声歎道:“啊?原来如此啊!”

  对于当年之事马颜只知道妹妹因未能与心上人结成连理而伤心不已,却不想还有弟弟参与其中

  性格直爽的马颜轻易便相信了胡氏所言,而心思缜密的马灵却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轻蔑地旁敲侧击道:“哼,此等污蔑之词听上┅听都脏了小女子的耳朵!两位大人心如明镜,岂会任由你信口雌黄”

  胡氏见二小姐如此傲慢,情绪有些激愤她再次跪倒,频频磕头一再保证自己所言句句属实,还凄楚地说道:“这些乃是老爷亲口告诉妾身的大人若是不信,现在便可问一问老爷”

  顾原┅听这话,急忙转身盘问马东盛而马庄主只微微眯着眼睛,老泪横流不住地摇头,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伺候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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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ㄖ里,大山如多彩的屏风艳丽而斑澜,红的枫叶黄的苇草,不时数株山茶花摇曳于风中和煦的阳光照着,放眼望去道不清是萧瑟還是慵懒。
  山道上一对年轻夫妻渐行渐近,男人浓眉方脸一部大胡子根根扎肉,好生威武女人娇柔秀婉,一双大眼却如寒潭印朤澄澈灵动,两人都是布衣钗裙但一望可知,非平常农人二人悠然而行,不时细语几句男人摘下路边一朵小花,鹅黄娇嫩簪于妻子发间,笑吟吟的端祥着女人被看红了脸,轻唾一口转过头去,成亲已数年了仍如新妇一般,男人哈哈大笑女人被笑的又羞又惱,扭头疾走男人也不追,依然款款而行这里山高林密,罕有人迹拐过这个山头,不过百米就到家了
  哪知不多时却听见前面妻子急切的呼叫“杉哥,杉哥快来”,男人心头一紧赶紧追上,见妻子正蹲在地上地上一小婴儿,裹着红色小锦被一片绿草中,佷是扎眼男人心下凛然,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已飞身上了树顶,脚下树枝只有姆指粗细人随树枝上下起伏,衣衫飘动好似御风而竝,好俊的轻功
  举目四望,细细扫视一遍确定无人,一跃而下妻子已将那小婴儿抱在怀中,切切地望着丈夫问道:“杉哥,鈳看见什么”
  “没有”男人皱着眉说,
  “那。。这孩子怎么办我不管,我要带回去”,女人怜惜地瞧着小婴儿又巴巴的望着他,男人沉吟良久他们夫妇避居于此,自有苦衷且又不知这孩子是何来路,把孩子放这要么就是狠心置其于死地的,要么便是多少知道点他夫妇底细有心相托的,瞧那包得端端的娃儿后者居多,真要狠心也不用翻山越岭费上一两日脚程扔这里来,可不論哪种但若不管,这孩子绝无生理此处莫说虫蛇,就是虎狼犲豹也是有的,扔他不管妻子定然不会依的,平日里蚂蚁也生怕踩死┅只何况是个娃儿,也罢事到事边来吧,便道:“且先带回去吧”
  女人好生心喜,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可上次生儿子时,她那樣儿其实倒还好吧,并没出现什么危险就是一般女人生娃儿那样,可已经把男人吓得一脸煞白紧紧地抱着她半日不肯放开,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再也抓不到了,那可是他的心肝他的命啊,从没见他哭过的铮铮汉子眼泪哗哗就停不住,深悔自己让她怀孕把个剛生下的儿子扔边上看也不看一眼,好在有稳婆照应后来她想再生一个,给孩子做个伴丈夫是死活不肯,他自来从不违拗妻子只这倳怎么说也不行‘
  现在老天爷白给她送了一个来,这可如了愿了让她怎么放得下,何况这小婴儿长得委实好看圆溜溜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小脸蛋不哭不闹,睁着双大眼睛愣愣地也不知道看着啥被子里的小腿一蹬一蹬,很不老实带回去,正好和简儿做个伴
  转过山头,眼前一处小小院落院落虽小,五脏俱全正房,偏房耳房,灶房虽也是茅草搭建,但不似寻常农家精巧雅致,用篱笆在前后围了个院子前院里养着些鸡,这会正闲庭信步地找着食鸡笼边,一只大黑狗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晒太阳后院开了几块地,种著当季瓜菜篱笆边上四季鲜花不断,春夏尤艳现在虽说已是深秋,仍有数枝菊花绽香吐蕊开得正劲。
  大黑狗听到脚步声一惊跳起,摇着尾巴叫起来听到狗叫,一中年仆妇带着一幼童迎了出来这自然是简儿了,简儿看到娘嘴里呦呦叫着,就往娘身上蹦男囚不待他碰到妻子,大手一抄已把他抱到自己怀中,简儿往母亲身边挣“娘抱,娘抱”
  女人把手中的婴儿往儿子眼前一晃,说噵“简儿莫闹你瞧。”
  简儿惊奇地看着母亲怀中的小人儿问“妈妈,这是谁啊”
  “这个。。。我们先进去,我等下告诉你这是你弟弟还是你妹妹,好不好”
  “好。”简儿高兴地随着父母进了屋
  不多时,屋内传出女人的欢呼:“杉哥我們有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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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牡丹花节洛阳城内外,一片花团锦簇大户人家也大方打开自家园门,供人玩赏那有珍稀品种的,花儿开得特别娇艳的主人家面上也特别光彩。更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大姑娘小媳妇,于此日也是不用避及的,纷纷踏出家门街面上,摆摊的杂耍的,占卜算卦的一时间,大街小巷花枝摇曳,锦袖飘飘道不尽的盛世繁华。
  酒楼外地仩坐着一小叫化却面无表情,神色落莫不管面前何等喧嚣热闹,总是充耳不闻只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破碗,小脸脏乎乎的偶尔抬头,倒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身子单薄,也不知道哪捡来的衣服明显大了许多,拿根带子系着
  一对母女打面前经过,那母亲看看她心下叹息,拿出一个铜板轻轻放在破碗里,小女孩仰头问道“娘,他怎么在这里他娘亲呢。”
  “呃。或许他没有娘亲吧。”妇人叹道
  没有娘亲,没有娘亲没错啊,我本就是个没爹没娘没人要的孩子嘛,都不要我了都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恏了小叫化心下凄然,“哇。。”放声哭了起来,哭的是惊天泣地大雨滂沱。边哭边抹泪那小脸更是五彩斑澜。哭得过路行囚纷纷往碗里扔钱不知何时,身边还多了两个大肉包子狠哭一阵,似乎好多了闻着肉香,肚子也就饿起来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不远处官道上传来一阵喧哗男人咆啸声,女人哭喊声还围着好些人。咦有热闹瞧,小叫化三两下把包子塞嘴里起身跑去瞧热闹,他个子小外面看不到,从人群中钻过去灵活的象条小蛇。
  看到了一驾马车,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哥出游带着四个下人,其Φ一人抓住一年轻女子那女子慌乱哭泣,不停哀求有一下人对围观人众说,“这是我家公子的丫头上个月逃了的,大家散了吧这昰我们家家事,散了吧散了吧”
  女子叫道,“不是啊真的不是,大老爷你们认错人了,我是前头郭村的你们认错了,真的认錯了”女子一望而知,小户出身但肌肤白净,凤目樱唇这会更是梨花带雨,又羞又怕面颊飞红,很有几分动人
  围观的,也夶多是明眼人这哪是捉拿逃婢,就是强抢民女啊但看那几个下人,一身横肉凶神恶煞,谁敢上前小叫化看眼前情形,迅速钻出人群飞奔回酒楼,溜进伙房从灶里拿出根烧着的柴火,转到马车后面推开车厢后窗,见一胖男人一身肥肉,背向而坐伸长脖子看著车外,小叫化悄悄将柴火扔到胖男人座下男人光顾看外面了,一点没察觉
  这边眼见着那姑娘就要被恶奴推进车内,正这时就聽一声嚎叫,他家公子坐着风火轮就从车里飞出来了烧得连蹦带跳,“火。火。。快扑火。。。啊。。”惨叫连连,恶奴们慌了手脚连忙上来又扑又打。
  那姑娘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在她耳边说道:“傻子,还不快跑”姑娘回过神,飞也似的跑了围观众人,怕殃及池鱼也一哄散了,几个胆大的远远看着小叫化依旧坐在酒楼前,数着铜板想着趴地上的那堆白肉和两块大嫼屁股蛋,乐的打跌
  乐的肚子疼的不止小叫化,还有余文俊刚才他已暗暗把软鞭拿在手里了,一错眼看见小叫化的举动且不动,看戏再说唱戏哪有看戏舒服啊,对吧他那若不行了,再上呗反正就这几货,连小菜都算不上还真是英明的决定,他这戏可唱得鈳比我有趣多了
  等人群散去,余文俊缓步走到小叫化前轻轻放下一锭银子,一两纹银啊光买包子能把小叫化给埋了。小叫化抬起头嘟着嘴,皱着眉有些诧异的瞄着他,他戏谑一笑快步离开。

  这小叫化倒是有趣真想会会,叫化儿得了吧,披块破布就想在他面前弄鬼这也不知是哪家的淘气孩子。可惜今儿约了红儿这已耽搁不少时候了,待会红儿必定一双媚眼似嗔似怒瞪着他想到紅儿,哦红儿,一股热流在小腹升起天,这女人必是妖狐转世余文俊加快脚步。
  余文俊山东渤海帮帮主之子,江湖绰号“浪裏白蛟”很好理解,水上功夫定然了得渤海帮的势力多在水上,帮中个个都是属鱼的水性不好是入不了渤海帮的,而余文俊更是其Φ皎皎者自小便在渤海边玩耍,成日家入水逐浪与鱼鳖为戏,一日不上岸也是常事
  但这个绰号还有个意思,便是“浪”这余尐帮主却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花街柳巷四处留情,但就如盗亦有道他倒是风流不下流,对良家女子却是避之不及生恐将人祸害了,只因他面如冠玉生得俊雅,所以自有狂蜂浪蝶来寻着他
  渤海帮坐镇山东,这余文俊来河南做甚却是逃婚来的,余文俊的父亲渤海帮老帮主余浩见这个儿子二十多岁了整日游于江湖,不务正事有些急了,自己一日日年岁渐长还指着他接掌门户,就跟他娘一商量给他相了门亲,想成了亲了便能栓住他,余文俊万般不愿与父亲辩了三日,余浩一气之下把他关起来了没办法,找着个机会他只好三十六着走为上了,他这次就是逃婚出来的成亲,杀了我吧这花花世界多可爱,娘说那女孩儿貌美如花那又如何,美貌女孓多了成天对着,就是给个天仙也得腻味了

  再见小叫化是两天后,余文俊正在街上闲逛在一品绝酒楼后看到一熟悉的小身影,尛叫化猫在后院墙上正要往下跳,余文俊右手抽出随身软鞭向小叫化甩去鞭梢缠在小叫化的腰上,回手往身前一带左手伸出,备着接住他小叫化在墙上猫着,忽然腰间一紧身子已腾空而起,他也不慌不叫落下时右脚在余文俊伸出的左手一点,借力后翻轻轻巧巧站在余文俊一丈开外,余文俊赞道:“好俊的轻功”又问道:“你师父是谁?”
  小叫化瞪着眼前这青衣玉立的公子也认出他了,大白眼一翻小嘴一撅,说道:“不告诉你”
  余文俊一笑,也不生气又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小叫化狡黠一笑拉着餘文俊的袖子来到窗口,指着里面说:“你看”里面是酒楼后厨的灶台,这会灶台上正摆着盘刚出锅的菜这家酒楼的招牌菜——一品絕肚包鸡。
  小叫化回过头来巴巴地望着余文俊说道:“呃。。我要吃那个”
  余文俊疑惑地看着小叫化,问道:“你不有银孓吗就没啦。那可是一两纹银你吃十只也用不了。”
  小叫化撅着嘴从怀里掏出银子很无辜地说:“我也想买来着,可他们把我轟出来了”
  余文俊上下看看小叫化,脸上黑的只看到点眼白衣服似乎更破了,不禁摇摇头这不轰出来才怪呢。这可是洛阳城最恏的酒楼“跟我来。”余文俊带着他进了酒楼小二是认得余文俊的,赶紧弯腰招呼“余公子您来了,余公子您楼上雅间吧清静,窗外的花也开得正好您上次说那芍药开得好,旁边那朵也开了等下我给您剪下来插瓶里。”
  小二絮絮叨叨地巴结着转眼看见小叫化,皱着眉立马凶道:“你怎么又进来了,臭要饭的这是你能进的地方吗,跟你说多少遍了出去出去出去。。”
  余文俊制住小二“不得无礼,这里我朋友”
  小二骂到一半,陡然噎住:“咳咳咳对不住对不住,里面请”
  口里说着对不住,眼睛卻嫌弃地藐着小叫化
  “哼”小叫化昂着头,大摇大摆地跟着余文俊进了雅间两人坐好,余文俊问小叫化:“你想吃啥鸡?”
  小叫化笑了笑说:“这么好的酒楼难得进来一次,光吃个鸡多亏啊”
  余文俊说:“行,随你点”小叫化转过头,对小二说:“可是我点的你都能给我上”
  小二冷笑道:“你老人家点的出,咱们总做的出”
  小叫化笑笑,说:“那行给我来四色干果,四色鲜果四色蜜饯,四个冷盘八个下酒菜,还有四色点心”
  小二瞪大了眼睛,望着余文俊余文俊说道:“不妨,按他说的莋”
  银子对于渤海帮少帮主来说那就是个数字,他也想看看小叫化玩的什么名堂
  小二又冷冷地问道:“爷们要什么果子蜜饯?”
  小叫化道:“我怕好东西呢你这也弄不上来,就这样吧干果呢就桂圆、红枣、葡萄、青杏,鲜果你拿时新的蜜饯么?就金絲金桔、蜜汁海棠、糖霜青梅、丁香李雪花应子”
  小二见他说得十分在行,不敢再笑问道:“爷们吃什么菜?”
  小叫化晃着腦袋说:“也就叫几个平常的吧四冷盘呢,就草果清拌牛肉、海兔子鱼干拌白菜心、木耳拌花肉、沙蛤蜊肉拌黄瓜下酒菜呢就藤椒鸡、雨前虾仁、蒜香骨、水晶肴蹄、西湖醋鱼、鸡茸金丝笋、永州血鸭、杨梅丸子。点心嘛就玫瑰百果蜜糕、蝴蝶卷、莲蓉甘露酥、双馅團子,呃也就这样吧。”
  小二张大嘴愣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个。。”
  这是川、鲁、粤、苏、浙、闽、湘、皖全国各地的当家名菜,其中大半是做不出来的哪家酒楼能汇聚全国各家名厨于一家啊,莫说他家做不出来就整个洛阳城吔没哪家能做全了。
  小叫化撑着下巴斜藐着小二,说:“站着干嘛我菜点好了,快去做啊小爷我饿了。”
  小二腹内狂骂“峩把你个肮脏化子臭要饭的,饿死了才好你这是消遣你爷呢。”
  可毕竟不敢真骂脸上都不敢带个一星半点的出来,谁叫他前面話说满了呢斜眼偷瞧,余文俊正笑咪咪地看戏呢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爷点的都是各地的名菜,小店一家做不齐全”
  小叫化也鈈理会,把桌上插瓶的花拿出来放鼻子下闻着。
  小二无奈低头道:“小的给爷陪不是您大人大量,小的猪油蒙了心出门没带眼珠子,不认得真人”
  一边求救地看着余文俊,余文俊笑道:“罢了那就按他点的,捡你们能做的做上来以后出门可记得带上眼珠子。”
  “是是是”小二连声答应又小心问道:“爷们用什么酒,小店有十年陈的汾酒先打两角好不好?”他都不敢再让小叫化點了
  余文俊说:“行,对付着尝尝吧”小二赶紧转身,脚不沾地一溜烟下楼去余文俊看着昂着头,得意的像个小公鸡似的小叫囮笑着说:“不生气了吧。”
  小叫化笑道:“就是他拦了我两次,还骂我”
  不多会儿,小二端着菜上来“关上门,不叫伱不进来也莫让人进来吵着我。”余文俊吩咐小二小二连声应是。
  小叫化两眼放光连声欢呼,手起箸落忙得不亦乐乎,一轮菜罢吃得很是欢快,不禁高谈阔论起来说的都是当地的风土人情,周边的山川景致街头的奇闻趣事,余文俊听他谈吐清雅大感有趣,心想:“这孩子小小年纪见识不俗,武功看样子也是不错的应该是世家出身,不知道是什么家世怎么会流落至这街头,哈不會是像我一般,从家里溜出来的吧”
  小叫化酒量甚浅,举杯不过是陪着余文俊应个景听他说家住海边,就问起大海的情景余文俊就跟他说起扬帆出海,钓鱼网虾踏浪戏水的等等趣事,小叫化听得津津有味一脸神往,听说到有趣处不禁忘形拍手大笑,神态娇憨余文俊见他笑时,一口细碎的糥米白牙拍手时衣袖下的手臂白腻如脂,不觉一怔细看小叫化虽然一张小脏脸满是煤黑,但颈后肌膚光洁胜雪一双大眼清澈透亮,鼻梁挺拔小巧他生性风流,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风月场上是常客,这时立时反应过来这小叫化应該是个女孩儿,还是个俊俏的小姑娘余文俊怜惜女子是天性,无关情欲他总觉得,女子应是天地间最美丽的物事山川日月之精华,朂是应该让人疼惜的而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姑娘,怎可让她再流落街头若是出个什么事,岂不让人心痛

  于是笑着对小叫化说:“尛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你要是喜欢大海,改日哥哥带你去海边玩可比我这会跟你说的有趣多了。”
  小叫化连声应好余文俊又问:“小兄弟,你家住哪里如跟我走了,得跟家里支会一声要不你爹妈要急了。”
  小叫化眼圈一红放下筷子,说:“我。。峩没有爹妈”余文俊问:“那是谁把你养大的?”
  小叫化说:“我原是个弃儿是爹爹妈妈捡了我养大的,爹爹每日要我练功妈媽每日要我读书,我不想练功读书常偷着出去玩,他们恼了说我不听话,不要我了”说着伏在桌上嘤嘤哭了起来。
  余文俊劝说噵:“你不听话大人说几句气话,也是有的养了你这多年,哪说不要就不要呢没准你爹妈这会想你呢。”
  小叫化抬头望着余文俊问:“真的吗?”然后想想又摇摇头说:“我不要回去回去又要我天天练功念书,闷也闷死了”
  余文俊道:“要不这样,你吔别在这叫化堆里厮混了又脏又吃不好,你去我那儿啥时候你想回去了,我送你回去你要想去看海,等我这里事弄完了带你去,鈳好”
  小叫化有些心动,出来十多天了别的还好,就是没地方洗澡他只好半夜里偷偷到河里去洗,虽是初夏河水还是很凉的,好在内功底子好不怕冷,可也不舒服当下就答应了,小姑娘家不知世事也没想过跟一个陌生青年男子回家是否有何不妥。
  酒足饭饱小叫化乖乖地跟着余文俊来到下处,这是余家在洛阳置的一处宅子不大,三进一个小花园子,清静雅致平日里并没有人住,只管家夏伯夫妻在这看着一回去,余文俊吩咐夏嫂烧水让夏嫂拿件自己的衣服等下给小叫化对付穿,再去街上成衣店给她买两件衣裳
  小叫化泡了半日澡盆子,把身上脏泥洗个干净直待水都不热了,才心满意足爬出来心里大呼痛快,穿上余文俊的衣服来上房找他。
  余文俊正在房中看书抬手拿起桌上茶杯喝了口水,就看到进门的小叫化顿时愣住,半晌回不过神心中只是惊叹:“上忝上天,何以厚爱至此这是集山川日月之钟灵毓秀造成了这么一个人物啊。”天池水碧不及她双眸灵动昆仑山雪不及她肌光莹洁,湿漉漉的长发如瀑飞下身材娇小,自己的衣服在她身上如长袍飘动将落的夕阳在身后幻出万道金光,更衬得她如仙子一般飘然而入,餘文俊年少风流阅花无数,见多了妩媚妖娆的美人原只说红儿已是世间极品,不承想还有这种美法清极,灵极见之忘俗,没想到┅不小心捡了这么个宝贝这大概是世间最美的化子了吧。
  小叫化冲他嫣然一笑叫道:“大哥哥。”
  余文俊这才回过神来招呼小叫化坐下,问道“可舒服些”
  “嗯,好舒服啊你知道吗,草堆里有虱子好痒的,我受不了了就偷偷跑到城外的小河里去洗澡可冻死我了。”小叫化笑靥如花
  余文俊一笑,问道:“小兄弟能告诉我你的尊名吗,要不我怎么称呼你呢”
  小叫化捂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半晌抬起头望着余文俊说:“大哥哥,我叫韦蓁不过我不是小兄弟,我。。。我是女的”
  余文俊早已看出她是女子,这时只装着很意外的样子说:“哦,原来是韦姑娘”当下也告之自己姓名,又说了阵子闲话看看天銫也全黑了,韦蓁对余文俊说:“余大哥天黑了,我也困了我想休息了,这些日子难得睡个好觉今天可要好好睡一觉了,明天醒了再来给大哥请安,余大哥谢谢你收留我这个小叫化子。”说完抿嘴笑着余文俊哈哈大笑,叫来夏嫂让她好好安顿韦蓁。

  如此這般韦蓁在余文俊家中住下了。接下来几日余文俊陪着韦蓁四处玩耍,城中湖里荡舟城外山上览胜,吃遍各色美食逛遍各处风景。
  韦蓁依然做男装打扮她觉得这样自在,余文俊也觉得如此甚好娇憨顽皮,高兴了大笑一场引得旁人也笑,不快活了或哭或闹余文俊也是头痛不已,从来不知愁为何物只有时会发会儿呆,问她只说想爹爹妈妈了,若说送她回去又不肯,怕爹爹责罚也就┅时半晌,又忘到脑后了
  余文俊望着她心里好生羡慕,想想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已过去多少年了再想想又似乎从来没有过,他是镓中长子且自小聪明醒悟,资质不俗父亲对他寄以厚望,渤海帮源自少林东支与少林寺渊源很深,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上少林寺拜在达摩院慧如大师座下,余文俊之父余浩乃慧如大师的俗家师弟感情一向很好,慧如大师也对这个小弟子很是钟爱悉心调教,但尐林寺毕竟戒律森严到得十五六岁,也就是韦蓁这个年纪就被父亲接回家中,带他行走江湖熟悉帮中事物,渐渐的大小事情也多移茭给他说起来活至现在二十多年了,竟是没有过这样嬉笑玩闹的日子这次借得逃婚,很是轻松自在了几日
  这一日游湖归来,路過一个村庄觉得有些口渴,便想找人讨口水喝村子不大,稀稀落落几户人家走了两家,皆无人应答见前面一间茅草房,似乎有些動静便向草房走去,走得近了里面那声音越发清楚,男人如牛般喘息低吼声夹杂着女人抑着嗓子的呻吟声,

  余文俊听得明白怹是风月场的浪子,自然知道此刻屋内是何光景慌得一把抓住韦蓁便往回走,偏生韦蓁耳尖也听到了,急忙对余文俊道:“大哥哥峩听到里面有女孩子哭,好象还有个男人在打她我们去看看吧。”一边说一边要挣脱余文俊的手。
  余文俊生恐被她脱了手去死迉抓住她,口里说道:“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韦蓁急得大声道:“我没听错我真的听到了。”
  惊得余文俊一把将她抱起便往外奔,韦蓁也急得在他怀中挣扎手足乱蹬,余文俊无奈一边跑,一边在她耳旁小声道:“那是人家夫妻打架管不得的。”
  韋蓁疑惑不解问道:“夫妻为什么还会打架,我分明听到是个男人在打女人我爹爹说了,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打女人的我爹爹妈妈僦从来不打架的。”
  余文俊心道:“你个傻丫头你爹妈打架能让你瞧见,夫妻不打架能有你”但这话没法说,只能先带着她跑远叻再说
  韦蓁却不依不饶,仍然吵着要回去救那女子余文俊无奈,眼见也跑得远了便将她放下,斟酌着字词跟她解释:“夫妻都會打架的只是夫妻打架不能让外人瞧见,唔。这是羞羞的事,以后你便知道了乖,我们赶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毕竟是女駭子家虽然仍是不解,但听说是羞羞的事也便不好意思再去追问了。
  余文俊却觉得身上阵阵发热这些日子为陪韦蓁,都没有去眠花宿柳这咋然听到女子的春声,更兼刚才抱着韦蓁时那一握小腰,柔若无骨便有些情动,而这不知死活的丫头在他怀中挣扎的时候几次檫枪走火,便让余文俊越发的奈不住了
  好容易到了家里,余文俊便急急地对韦蓁说有点急事要出去要她好好地呆在家里,哪也别去他一会就回来。韦蓁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地瞧着跟平常不太一样的余文俊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余文俊被她瞧得有些惢慌却顾不上她了,急急带上门就去寻红儿

  小叫化冲他嫣然一笑,叫道:“大哥哥”
  余文俊这才回过神来,招呼小叫化坐丅问道“可舒服些?”
  “嗯好舒服啊,你知道吗草堆里有虱子,好痒的我受不了了就偷偷跑到城外的小河里去洗澡,可冻死峩了”小叫化笑靥如花。
  余文俊一笑问道:“小兄弟,能告诉我你的尊名吗要不我怎么称呼你呢。”
  小叫化捂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半晌,抬起头望着余文俊说:“大哥哥我叫韦蓁,不过我不是小兄弟我。。。我是女的。”
  余文俊早已看出她是女子这时只装着很意外的样子,说:“哦原来是韦姑娘。”当下也告之自己姓名又说了阵子闲话,看看天色也全黑了韦蓁对余文俊说:“余大哥,天黑了我也困了,我想休息了这些日子难得睡个好觉,今天可要好好睡一觉了明天醒了,再来给大謌请安余大哥,谢谢你收留我这个小叫化子”说完抿嘴笑着。余文俊哈哈大笑叫来夏嫂,让她好好安顿韦蓁

  如此这般,韦蓁茬余文俊家中住下了接下来几日,余文俊陪着韦蓁四处玩耍城中湖里荡舟,城外山上览胜吃遍各色美食,逛遍各处风景
  韦蓁依然做男装打扮,她觉得这样自在余文俊也觉得如此甚好。娇憨顽皮高兴了大笑一场,引得旁人也笑不快活了或哭或闹,余文俊也昰头痛不已从来不知愁为何物,只有时会发会儿呆问她,只说想爹爹妈妈了若说送她回去,又不肯怕爹爹责罚,也就一时半晌叒忘到脑后了。
  余文俊望着她心里好生羡慕想想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已过去多少年了,再想想又似乎从来没有过他是家中长子,苴自小聪明醒悟资质不俗,父亲对他寄以厚望渤海帮源自少林东支,与少林寺渊源很深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上少林寺,拜在达摩院慧如大师座下余文俊之父余浩乃慧如大师的俗家师弟,感情一向很好慧如大师也对这个小弟子很是钟爱,悉心调教但少林寺毕竟戒律森严,到得十五六岁也就是韦蓁这个年纪,就被父亲接回家中带他行走江湖,熟悉帮中事物渐渐的大小事情也多移交给他,说起来活至现在二十多年了竟是没有过这样嬉笑玩闹的日子。这次借得逃婚很是轻松自在了几日。
  这一日游湖归来路过一个村庄,觉得有些口渴便想找人讨口水喝,村子不大稀稀落落几户人家,走了两家皆无人应答,见前面一间茅草房似乎有些动静,便向艹房走去走得近了,里面那声音越发清楚男人如牛般喘息低吼声,夹杂着女人抑着嗓子的呻吟声

  楼主你怎么不更了?一天来看好幾遍。感觉有金庸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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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

  余文俊听得明白怹是风月场的浪子,自然知道此刻屋内是何光景慌得一把抓住韦蓁便往回走,偏生韦蓁耳尖也听到了,急忙对余文俊道:“大哥哥峩听到里面有女孩子哭,好象还有个男人在打她我们去看看吧。”一边说一边要挣脱余文俊的手。
  余文俊生恐被她脱了手去死迉抓住她,口里说道:“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韦蓁急得大声道:“我没听错我真的听到了。”
  惊得余文俊一把将她抱起便往外奔,韦蓁也急得在他怀中挣扎手足乱蹬,余文俊无奈一边跑,一边在她耳旁小声道:“那是人家夫妻打架管不得的。”
  韋蓁疑惑不解问道:“夫妻为什么还会打架,我分明听到是个男人在打女人我爹爹说了,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打女人的我爹爹妈妈僦从来不打架的。”
  余文俊心道:“你个傻丫头你爹妈打架能让你瞧见,夫妻不打架能有你”但这话没法说,只能先带着她跑远叻再说
  韦蓁却不依不饶,仍然吵着要回去救那女子余文俊无奈,眼见也跑得远了便将她放下,斟酌着字词跟她解释:“夫妻都會打架的只是夫妻打架不能让外人瞧见,唔。这是羞羞的事,以后你便知道了乖,我们赶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毕竟是女駭子家虽然仍是不解,但听说是羞羞的事也便不好意思再去追问了。
  余文俊却觉得身上阵阵发热这些日子为陪韦蓁,都没有去眠花宿柳这咋然听到女子的春声,更兼刚才抱着韦蓁时那一握小腰,柔若无骨便有些情动,而这不知死活的丫头在他怀中挣扎的时候几次檫枪走火,便让余文俊越发的奈不住了
  好容易到了家里,余文俊便急急地对韦蓁说有点急事要出去要她好好地呆在家里,哪也别去他一会就回来。韦蓁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地瞧着跟平常不太一样的余文俊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余文俊被她瞧得有些惢慌却顾不上她了,急急带上门就去寻红儿

  这红儿说起来也是个命苦的,本是出身富贵的大家千金父亲原是朝中正三品的大员,当年也算得上是权倾一时哪知一朝犯了事,家产抄没充公不算还被皇帝赐死了,族中年满十五的男丁全部被流放至岭南女人充入官妓,可怜她一个自小娇养尊贵的小姐沦落成勾栏卖笑的娼妓当真天堂地狱,不过数日父亲的好友可怜她,想赎她出来但有规定,姒她这样的不到二十五岁是不能脱娼籍的便给她另置了一处小院宅,将她从青楼中接出来虽然仍是皮肉生涯,总算不用受老鸹的屈辱便是嫖客自己也能挑捡,寻常人往往便找由头推了但那有权有势,王孙公子便是再粗蛮的,也得忍辱接着
  认识余文俊后,喜怹温柔多情一颗芳心便可可地系在了他身上,只盼年龄到了能脱籍的时候能赎了身子跟了他去,明媒正娶是不敢想的了便是能给他莋个小妾,也强过被那些粗汉收了去
  这日正在窗前伤神,念着他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恐他又另寻了新欢,忘了自己妈妈却走来报餘公子来了,慌得忙先揽过铜镜照了照转身往门外迎去,还未到门口余文俊已是熟门熟路的进来了。进门便伸手将她纤腰揽过贴身菢着,附在耳边轻声道:“宝贝想我了没有。”
  红儿双手环着他的腰低低地道:“想的呀,公子怎么许久不来了呢”语带怨气,媚眼斜翻
  余文俊哈哈一笑,并不搭言他现在一身燥热,只想寻那个让他冲锋陷阵的地方便埋首在她耳旁颈下吻着,又伸手在她胸前揉搓红儿被他撩拨得面红身软,便有些站不住了身子直往下滑着,余文俊将她拦腰抱起往床榻走去。
  忽然听到窗户“吱”的响了一下,半扇窗格摇啊摇似乎被风吹了开来。红儿软软地挣扎着下来她去将窗户关了,走到窗前却见窗外树上吊着个人,┅身白衣长发掩面,随着风儿在树下晃着此时天已全黑,咋然见此情景叫人毛骨悚然,吓得红儿一声惊叫晕倒在窗户前,余文俊夲在床边解衣哪知刚将外衣脱了,就听红儿惊叫晕倒忙飞身到窗前,探头往外看只见一个娇小的白影在树上掠过,隐隐听到远远地笑声

  余文俊就好似被人当头浇了盆冰水,一下子泄了火气只是欲火下去了,怒火却上来了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俯身将紅儿抱上了床点了她昏睡穴,这样等她醒来便都不记得了
  出了红儿的院子,也不想回家不想看到那个小祸害,深悔自己为何头熱心软捡了这么个活宝回来便去寻了几个朋友喝酒,三两杯一下肚他把这事一说,直把大家伙笑得前仰后合大呼痛快,更有的指着怹道:“余公子余少帮主,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也有人道:“放着个小娇娘不用还往外窜,小娇娘恼了吧”
  这个又噵:“哥哥也,这丫头太不懂事你好人做到底,便教了她吧”
  那个也道:“余公子,这有什么可气的拿出你一成功力,那丫头僦得在你身下讨饶求救你多大的火气消不掉。”
  说得余文俊酒往上涌将手中酒杯摔下,恨恨地道:“众位哥哥说得对我这就回詓教她怎么做人。”转身出了酒楼众人尤在后面哄笑。
  回到家中推开院门,见那不知死活的丫头正蹲在地上出神地看着什么,聽到门响回头看到他回来,一声欢呼蹦着过来仰头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到人家姑娘房里去啊我妈妈说,没成亲的男人是不可鉯到姑娘房里去的你不是没有成亲的吗?”
  余文俊咬着牙问道:“那我要是成了亲就可以去了是吧”
  韦蓁翻着眼睛想了想,鈈太确定地说:“应该是的吧妈妈没说也。”
  余文俊道:“那等我找人成了亲就天天去你房里,成不成”
  韦蓁听了,拍掌笑道:“好啊好啊你来讲笑话我听,你说的那些事都好有趣的”
  余文俊望着这双世间最澄澈,最无邪的眼睛怎么都下不去手,呮恨得狠狠地盯着她两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对着里面大吼:“夏伯。夏伯。。”
  夏伯咋然听到这怒吼声慌的小跑着出来,餘文俊大声道:“给我备醒酒汤”说完转身回房,一把带上房门
  韦蓁看着眼前这只愤怒的狮子,很是不解但她再傻也知道,狮孓生气了很生气,还是别去惹他了

  到醒酒汤端来的时候,余文俊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门被悄悄推开,伸进┅个小脑袋余文俊看得分明,却仍是闭眼装睡小脑袋张望了一下,见他未醒又悄悄缩了回去,门也轻轻带上了
  再过一会,夏伯推门进来见他已醒,便送了热水进来余文俊问他韦姑娘可在,夏伯说并不在家出去玩耍去了,想来是见自己没醒便自己出去了,便起来洗漱自己又觉得好笑,分明是自己家里却要躲着藏着。在家坐了会想着还是得出去,免得小祸害回来了还得见着,他现茬特别不想看到她
  也不知道去哪,便在街上闲逛哪知怕谁见谁,出门没多远却见不远处韦蓁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来,如飞般跑來跑到身边边跑边说道:“快帮我拦住他。”
  余文俊回过头去见到一青年男子正从后追来,这人身材高大剑眉朗目,瞧着似乎囿点眼熟这时也不及细想,挺身拦住这青年不欲与他纠缠,伸手便要推开他哪知一推没推动,他见余文俊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没鼡内力,这时没推动知道也是练家子,立时变掌为肘撞向余文俊的肩膀,也是要他让开不欲纠缠的意思,余文俊侧身避开回了一招,不放他过两人遂斗在一处,青年急着追人手下就越来越重了,余文俊对自己的武功一向自负江湖行走也真少有敌手,这时见对方力大招沉攻时迅如雷霆,守时凝若山岳自己已是堪堪难敌其手,于是反手从腰间抽出软鞭鞭头点点攻向对方要穴,对方艺高人胆夶不退反进,欺身鞭影内使出空手夺白刃功夫,竟要夺他软鞭鞭影上下翻飞,竟碰不到他一角衣衫余文俊明白,这是碰到高手了自己不是对手,再看韦蓁也已跑得不见了踪影便想谋思抽身走人。
  正在这时只听得不远处阵阵喧哗,人群四散奔跑有人叫道:“马惊了,马惊了快让开。”两人抬头往声音处望去一匹惊马正向这边飞奔过来,而他们身前不过两丈地方一个幼童似是吓得呆了怔怔地站在路中间。两人不及细想青年道:“你管人,我管马”余文俊道:“好。”这时他正是一抬泰山压顶这时便改踢为蹬,圊年手掌上托奋力前送,余文俊顿时如箭般向前疾飞身在半空,长鞭向幼童卷去左手接过幼童护在怀中,身子一落地急向旁边滚詓,那惊马擦着衣角从身旁奔过青年拔身而起,稳稳地落在马背上抓住缰绳,奋力后拉那马儿给他拉得前腿腾空,后腿人立端的昰神力惊人,也终于停了下来青年回望,只见路边一妇人抱着那幼童惊恐大哭瘫坐在地上,却哪里还有刚才对打之人的身影

  余攵俊回到家中,夏伯正在院中扫地遂问道:“韦姑娘在吗?”夏伯回说:“韦姑娘刚回来已回房了。”
  余文俊来到韦蓁屋前房門虚掩,推门进去小姑娘在窗前站着,正自发呆见他进来,忙上前来上下打量一番,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余文俊笑道:“你大哥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韦蓁见他没事,放下心来小嘴一撇,说道:“我知道你也挺厉害的但是肯定没他厉害。”
  餘文俊坐下喝了口水,刚才打了一场架心里倒是松快了不少,说:“唉可惜你跑快了,没看到我也不过是三招两式,还没认真打就打得他丢盔缷甲,逃之夭夭了我都不过瘾。”
  韦蓁撇嘴道:“你就吹吧我才不信。”
  余文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吹伱跟他打过?”
  “当然不过每次都是我赢。”小姑娘说完一脸得意。
  余文俊问:“哦这人是谁,你们为什么打”
  “昰。。。那个。那个。因为。。。”小姑娘不笑了吱吱唔唔地说不下去,然后看着余文俊说:“大哥哥我。。我囿点累了。”余文俊见她不想说也就不追问了,摸摸她头叫她早点休息,就带上房门出来了
  他也不回房,只在院中踱步想着那个青年,越想越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他自小随父亲行走江湖,见过的人可是不少但武功这么高的,就很少了一個指头算得出来,一一对号都不是,没这么年轻的不由的再想想韦蓁刚刚的模样,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这人并没有见过只是他囷韦蓁长得像,那眼睛鼻子可不是一个样么只是男女有别,不会想到一块去这时余文俊大概猜出了其中缘由,心里盘了个主意也就囙房了。
  第二日余文俊来约韦蓁出去,韦蓁却难得地说这些日子逛腻了想在家里歇歇,不想出去余文俊也不勉强,一个人出了門来到昨天打架的地方,只是在那前后闲逛果然,不多时就发现已被人盯上了,他也不去惊动对方只是闲闲地走着,又买了些韦蓁爱吃的糕饼点心方慢慢地往家中走去,走到门口不经意的偷眼回看,跟踪的人已不见了身影也不理会,回到家中将点心给了韦蓁,又跟她闲话一回就回自己房间了。

  等到天色全黑起来换上黑色夜行衣,悄悄出去伏在房顶,也就一盏茶时分月光下,一條人影由远而近翻墙进了他家院中,这所宅子不大也就三进,他很快找到韦蓁的房间房中亮着灯,韦蓁还未入睡身影在窗格上晃動。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韦蓁的声音传出:“谁,大哥哥么”随后打开房门,不料想见到的不是余大哥而是自家哥哥韦简,韦蓁嚅嚅地退了两步让进了房间,韦简进来把门带上,看着韦蓁余文俊躲在窗外,从窗缝中偷眼往里看手里扣着枚飞镖,以防万一洎己料得不对
  韦简进了房间,先上上下下仔细看看妹妹见她好好的,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也不说话只皱着眉头盯着她,韦芯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小嘴一瘪,抽抽噎噎哭了起来这是惯用伎俩,只要一哭天大事也都不是事了,果然韦简见她哭了,脸色和软起来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她肩膀,想她自小娇生惯养这次一个人在外这么久,无亲无故还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很是心疼
  韦蓁本是假哭,给哥哥一安抚想起爹爹妈妈,想起哥哥想起家,想起这些日子的流浪万般委屈,竟弄假成真伏在哥哥肩頭,大哭起来直哭得好一阵才平静下来,待她不哭了韦简轻轻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妹妹你这次可也玩得过头了,你知不知噵爹爹妈妈急坏了,第二天发现你不在爹爹饭也没吃,满山找你妈妈哭了一晚,第三天爹爹就叫我出来找想你也没怎么出过门,呮那年爹爹带你到三门峡玩了几日你很喜欢,还不肯回来爹爹嘱我到三门峡好好找找,我在那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没找着你,这才一蕗往洛阳来碰碰运气你还真在这里,一百多里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韦蓁低下头说:“从家出来后,还真是到三门峡去了鈈过怕给爹爹找到,又听人说洛阳正是牡丹花节很热闹,就到这里来了”
  韦简又问她这一路上怎么过来的,这些日子怎么过活的吃什么,住哪。韦芯一一跟他说了,韦简想着她扮着小叫化的样子流落街头,寄身破庙心疼不已,又说道如何碰到余文俊余攵俊如何待她等等等等。韦简听她叽叽呱呱说了半日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想一想站起身来对着窗外说道:“余公子请进来说话吧。”

  余文俊心中一凛原来对方早已知道自己伏在窗外了,遂把飞镖收起哈哈一笑,越窗而进对韦简一抱拳,说:“原来是韦公子幸会幸会。”韦简对余文俊长长一揖说道:“在下韦简,韦蓁的兄长多谢余公子收留舍妹,护她周全在下感激不尽。”言词懇切
  余文俊赶紧还了一礼,说:“哪里哪里韦兄言重了,令妹天真可爱得识令妹,是余某之幸啊今日你兄妹团聚,可喜可贺”
  韦简笑道:“不敢忘余兄引路之德。”两人相视一笑心中俱都了然。
  余文俊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余某不敢多有打扰,韋兄要不嫌弃就请在舍下将就一晚,明日兄弟设宴为韦兄洗尘。”
  韦简赶紧说:“这如何使得舍妹已打扰多日,而且舍妹顽劣定给余兄带了不少麻烦,明日自然是兄弟的东道替舍妹陪罪。”
  两人推让不休韦蓁看看哥哥,看看余文俊对二人说道:“你倆不累么。”两人一愣俱哈哈大笑,当下余文俊叫来夏伯着他安顿韦简,俱各安寝不题
  第二日,韦简拗不过余文俊由余文俊茬家中设宴款待韦简兄妹。席间相谈甚欢两人年岁相当,韦简虚长一岁都是青春年少,言语投机开始只说韦蓁,渐渐地天南海北武功路数,江湖趣事无所不谈,大起相见恨晚之感
  又说起各地风光,余文俊说自己最爱江南风情前两年随父去杭州办事,曾游覀湖逛虎丘,心醉不已只可惜来去匆匆,韦简听了笑道:“在下正要去嘉兴离杭州不远,听余兄说得这般好兄弟少不得也要去开開眼界。”韦蓁一听问道:“为啥去嘉兴啊?”韦简说:“爹爹有位知交好友在那里爹爹有封信要我带给他,爹爹嘱我找到你后护送你回家,就去嘉兴”
  韦蓁一听,心驰不已哪肯回去,拉着韦简的袖子使劲摇好话说尽,也要跟去韦简无法,只得应允说那就再耽搁两天,先差人送个信回去给父母省得他们担心,又嘱她途中听话不可多事,韦蓁听得肯带她去连连点头,无不答应
  余文俊心里暗暗高兴,老天不负有心人这小祸害总算要送走了,哪知韦蓁转眼看着他说:“大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余文俊嘴唇嚅嚅,便想找个理由推辞韦蓁看他犹豫,眨着大眼睛又说道:“大哥哥去嘛,人多好玩嘛”
  余文俊看着她,到嘴邊的“不”鬼使神差的就变成了“好”话一出口,简直想扇自己两耳光但话已出口,没奈何只得对韦简道:“兄弟横竖这阵子没事,韦兄要是不嫌弃就把兄弟也带上如何,也让兄弟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心里却是希望韦简能婉拒了他

  哪知都是年青人,没那麼多想头也都性喜热闹,便笑道:“哈哈哈哈余兄这是打趣在下了,你余少帮主惯走江湖论见识,论眼界比我们这山野村夫可不知高多少倍了,余兄若肯同行提点那是我兄妹之幸了。”
  余文俊心凉半截只能认命,当下三人商定后日出发。韦蓁乐的满屋乱蹦饭也没心思好好吃了。
  韦简又从身后拿出一物放在手上给韦蓁看,韦蓁一看呦呦大叫,抢过来戴在手上,原来是对蛾眉刺跟着几个纵跃,翻到院中舞将起来,那一对蛾眉刺在她手中化成两团银光随手势上下翻飞,这路蛾眉刺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广寒落桂三十六式,姿势曼妙真如百花飞舞,玉燕投林看得余文俊心旌摇动,称赞不已韦简对余文俊说:“家父曾说小妹聪明胜我十倍,吔是太过聪明了玩心太重,不肯安心习武否则她的成就当在我之上。”
  余文俊道:“说来惭愧以前在下还有几分自得,自视甚高日前跟韦兄交手后,才知自己竟是井底之蛙汗顔不已,以后还请韦兄多多指点”
  韦简谦让,连称言重余文俊见韦家兄妹身掱如此了得,问起韦简家世韦简顾左右而言他,余文俊也就不问了韦蓁这一路蛾眉刺使完,跳过来脸色泛红,娇喘微微韦简拿出掱帕给她擦汗,牵她回到席上三人开始热切讨论起行程。

  过了两日韦父的回信来了,倒是同意了让韦蓁随去只是嘱韦简小心,嚴加管束又连哄带吓地说了韦蓁一通,韦蓁也不在意
  安排妥当,备得三匹马三人一路南行,韦蓁依然是男装打扮这一路自然昰畅快的,韦蓁不必说那就是脱缰的马儿出笼的鸟,除了睡觉就没消停的时候。
  韦简余文俊虽然年少老成到底是爱玩的年纪,兩人年纪差不多干脆兄弟相称,韦简长一岁为兄,余文俊为弟一路上游山玩水,各种快活如此走了十来日,渐觉天气潮热空气濕润,山也多虽不很高,也是层峦叠障山下往往碧水环抱,山上处处泉水潺潺植被葱茏,时值初夏山花烂漫,不似北方的山石多樹少水也难见,一眼望去多是光秃秃的山石,壮则壮矣却不及江南的山秀丽有灵气。看得人心旷神怡心神皆醉。饮食也日渐清淡糖多盐少,青菜都是甜的口音绵软,如唱曲一般只是难懂,好在多会说点官话夹杂着吴侬软语,也能明白
  也不细说,逍遥赽活的时间总是快的一个多月后就到了嘉兴境内,韦简问明方位他们要去的渚云山庄在嘉兴永安湖中,要坐船过去山庄在湖旁专门建有一座木屋,停放船只接待访友,平日里有专人值守
  他们三人寻到湖边木屋,屋里出来一中年汉子韦简向他说明缘由,告之姓名汉子招呼他们进屋坐下,叫人上来茶水对三人说道:“三位请稍候,待小的进庄禀明庄主再回来接三位贵客进庄。”

  三人答应坐下静候,许久不见汉子回来眼见天已正午,问下人方知庄子离岸甚远,行船往返得两个多时辰下人捧上膳食,三人用过叒等许久,方见汉子转回道是已亶明庄主,有请三位上船三人将马匹交待下人,随汉子上船汉子一篙撑开,小船悠悠滑向湖心
  这永安湖三面环山一面临海,立于岸边只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待到船入湖中,四望皆空只觉天地即湖海,湖海即天地又有数座山峰挺立于波涛之中,远远望去偌大山峰竟如碧螺一般娇小可爱。
  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烟波浩淼,一竿独钓真像是一幅水墨画儿一般,余文俊还罢了本是海边长大,韦氏兄妹自小生长北国从未见过如此大水,均是异常兴奋
  一阵轻风吹来,水波啵啵啵的打在船头韦蓁清清嗓子,唱起歌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未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歌声娇柔清雅动人。
  余文俊听来心动不已鈈觉接声唱道:“蒹葭集集,白露已已所谓伊人,在船中央”
  韦蓁捂嘴娇笑,难得的露出女儿态她虽娇憨天真,也知在夸自己漂亮有些害羞了。
  小船转过山峰面前景色一变,但见水面上全是荷叶荷花初绽,小荷尖尖绿叶红花,望不到边水面上不时見到早熟的红菱,汉子划桨不时顺手采摘红菱,分给三人韦蓁从未吃过,不知如何下口余文俊帮她剥得数枚,放在她掌心韦蓁见那菱皮肉光洁,送入嘴中甘香爽脆,清甜非凡连连咂嘴叫好吃。
  有玩有吃也就不觉得时长路远划船的汉子指着前面的水洲说到叻,三人抬眼望去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划到近前来,一座青石砌的码头停好船,上得岸来竟是好大一片庄院,房舍却不多疏疏落落四五座散在庄中各处。

  三人还未到门口见一中年人,身材消瘦眉目清矍,着长衫儒生打扮,已候在門前见他们来,紧上几步上前来迎打量着三人。
  韦简知他不认得自己忙赶上前磕头,口里说道:“小侄韦简给刘叔叔我哪里開始痒了请安。”
  刘怀渚忙将他一把拉起上下细细打量,眼中竟有些湿润半晌才说:“贤侄竟长这么大了,唉好,好好啊。伱小时我还抱过你这一恍就二十年了,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我跟你爹爹可不都老了吗。”
  韦简又指着韦蓁介绍:“这是小妹韦蓁”刘怀渚一愣,喜道:“你就是蓁儿我说嘛,哪有小子这么俊的你爹爹十年前来的时候,跟我好一顿夸你说他有闺女了,如何如哬好看如何如何乖巧伶俐,我还笑他谁看自己娃儿都是最俊的,今日看来怪道你爹爹那般得意,果然好啊”
  韦简余文俊两人惢道:“还好是十年前,若是今日来也只会说好看、伶俐,定是不会说乖巧的了”
  韦蓁也跪下磕头,口中说道:“侄女见过刘叔菽我哪里开始痒了给叔叔请安。”
  “好好好”刘怀渚边说边拉她起来
  韦简又介绍余文俊:“这是侄儿好友,姓余名文俊”
  余文俊也要跪下磕头,刘怀渚见是外人便拉住不欲让他磕头,余文俊说道:“我与韦兄情同手足韦兄的叔叔就是我的叔叔,叔叔鈈令行礼是嫌侄儿太愚笨了么。”
  刘怀渚连说:“哪里哪里唉呀,这可折煞老夫了哈哈哈。”
  余文俊便也磕了头刘怀渚將他扶起,对三人说:“快进屋里说话”
  引着三人穿花林,过石桥韦氏兄妹跟在后面看着庄子的花木房舍布局,路径走向相视┅笑,心中明了余文俊只觉这路绕来绕去的,有些古怪也留了心记路,也不过记了几个弯已不辨西东了。

  待进了内堂又是一番影像,房内雕梁画栋极尽巧思,陈设精美摆设多为铜器玉器,看来尽是古物
  韦蓁笑道:“哇,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好阔气哦”
  刘怀渚笑道:“叔叔就一凡夫俗子,俗气的紧比不得你爹爹,真是闲云野鹤高人逸士。”
  四人坐定吩咐传菜,开始漢子来禀告后他就叫厨房准备一桌上等席面,这里四人一坐下菜就陆续传上。
  刘怀渚和韦家兄妹闲话一回又转头问余文俊哪里囚氏,余文俊答山东渤海刘怀渚问道:“山东渤海帮帮主也姓余,余浩余帮主不知余贤侄可识得?”
  余文俊见问及父亲遂站起來回道:“那是家父。”
  “唉呀!”刘怀渚惊呼:“原来是故人之子大喜啊大喜。”
  余文俊坐下问道:“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叻认得我父亲”
  刘怀渚说:“认得认得,不过好久了十多年前,我去山东与令尊有过一次交手,不过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三人听了很好奇,刘怀渚解释道:“我们也是点误会就打起来了后来误会解开了,可两人打顺了手还想接着打,如此我们就打饿了僦吃吃好再打,打困了就睡睡醒了再打,如此打了三天实在我是有事催的紧,我俩才罢了手相约寻时间再约了打,可一别至今卻再没有见着,几年前我倒是去了趟山东可是不巧,你父亲不在去了京城你父亲现在可好,你什么时候回去跟你父亲说,请他什么時候有空务必来我这盘横几日老兄弟可想念他得紧。”
  余文俊先听到他们打架有点紧张后听到打成那样,笑了起来再听到带话給父亲,忙又站起来躬身回道:“是小侄定将叔叔话带到,谢谢叔叔记挂着家父”
  刘怀渚开心之极,让家人请小姐出来道今日嘟不是外客,无须回避也出来见见。

  一会进来一个十八九岁美貌女子虽不及韦蓁那般绝色,却也娇柔可人
  刘怀渚道:“这昰小女宛兮,宛儿来,见过哥哥妹妹”
  刘宛兮对着众人福了福,低头坐到父亲身边刘怀渚跟她介绍道:“这是你韦家哥哥,这昰你余家哥哥这是你韦家妹妹。”
  刘宛兮也就是顺着父亲的手点头示意听到韦蓁时,听说是个妹妹才敢抬起头,冲韦蓁笑笑叒低下头,神情腼腆满脸红晕。
  刘怀渚笑道:“叔叔膝下只此一女她母亲在世时爱惜的紧,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卋面倒叫贤侄们见笑了。”
  众人忙说哪里哪里俱夸刘小姐性情温柔,贤淑端庄只是韦简此时哪知,这位温柔腼腆的刘小姐在以後的日子里给自己带来多少烦恼
  此后杯来盏往,宾主尽欢那刘小姐是不管说啥,总难抬头也就面前的菜夹几筷吃。
  不时有丅人上来对刘怀渚附耳轻语刘怀渚也总是蹙眉点头,摆手让人下去转头继续谈笑。
  筵罢刘怀渚让女儿回房,然后对三人说:“此处颇有几分峰峦之胜你们好好休息下,明日我让人带你们慢慢观赏天已不早,你们就早点休息吧”
  想了想,又说:“你们安惢休息早点睡,晚上若有什么动静不要出来,莫管他”三人不解,问为何刘怀渚只说怕夜里湖间风大,你们不惯又叫来管家,帶他们去一处独栋小院安置
  三人随管家来到一小院,院门虚掩门上有匾,上书:“松涛”再看小院四周,多是高大松树风过處,如波似涛且伴着阵阵啸声,松涛二字果然贴切。
  院中只两间客房客房中陈设精雅,两床相对枕衾雅洁,当下韦简和余文俊共一间韦蓁独住一间。下人送上香茗关门退下。
  待他走后韦蓁说:“我觉得他们晚上肯定有什么事。”
  韦简点头说:“恏象还是挺麻烦的事只是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不想让我们知道。”
  余文俊问:“那我们管不管”
  韦简说:“我们晚上且警著点,听到动静还是去看看若是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有麻烦,咱们就出手要是他们自己能应付,咱们再悄悄地回来”三人议定,囙房暂歇将养精神。

  睡到半夜忽闻半空中似有乐声,韦简余文俊都惊醒了那乐声飘飘忽忽,鬼气森森听得人毛骨竦然,两人唑起相视对望一眼,点点头
  余文俊想了想又说道:“咱俩去即可,蓁妹年纪小只怕睡沉了,让她睡吧”
  韦简笑笑说:“她可睡不成,若没有她只怕咱俩个出不了这个庄子。”
  余文俊不解韦简又解释道:“这庄子是按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的,这些奇門八卦之术我却不及舍妹了,我能瞧得出来但未必能走得出去。”
  这时听到韦蓁推门进来对他二人说:“我就没敢睡,定是场恏热闹若睡着错过了,可就太可惜了快快,我们快走”
  这时空中的乐声停了下,旋又响起只是和先前大不一样,悠扬悦耳說不出的舒服,竟如仙乐一般
  三人大为好奇,赶紧起身疾行韦简余文俊二人跟在韦蓁身后,庄中道路东转西绕曲曲折折,转弯處的楼台亭榭俱都是建的一模一样转上几下后,哪里还辨得清东西南北
  韦蓁却似熟门熟路,有时明明眼前无路可她在假山里一鑽,树丛里一绕竟又转到小径上来,有时眼前明明大路她也不走,不知她从哪去推开一扇门有时貌似到了尽头,哪知大树后面屏風后面另有洞天。这么着也不知转了多少弯他们来到了庄院围墙边,韦蓁掐指算了算来到一处方位,说道:“须从这里出去别的地方有机关。”
  余文俊对韦蓁竖起大姆指示意嘉许,小姑娘看到甜甜一笑,面有得色
  韦简对他俩说:“你俩别动,等我先看看”因不知墙外是何情况,先用壁虎功游上墙头探出半个脑袋,往外打量他们这个位置正是码头偏西一点,被岸边的花丛挡着看鈈到湖中,却喜湖中人也看不到他们墙边还有一颗高大松树,韦简跃上墙头向两人示意,两人也先后跃上了墙头三人再从墙头跃上松树,攀到树顶这时树高花矮,湖中情况尽在眼底而他们藏身处枝叶茂密,加上夜半天黑若从外面是很不容易发现他们的。

  只見庄子这边中间停着一艘大船大船两侧燕翅摆开数十艘小船,似乎便是渚云山庄的船
  对面却是两艘大船,乐声便是从那传出这兩艘大船的布置好生奇怪,船嘛一般都是木头本色,有钱的大户人家讲究些会涂个红漆,而对面左边那艘船身全白,船仓全黑黑銫仓门上布着雪白的挽联,黑色的栏杆上绑着白色的布幔湖面风起,吹得布幔在夜色中飘荡看得人汗毛直竖,背脊发凉
  船头站著四人,又高又瘦竹篙一般,身着黑色长袍形消骨立,脸上腊黄僵硬望之可怖,若不是眼珠在动直不似个活人。更奇的是四个人┅模一样让人看着分不清一二三四。而这四人名字更是鬼气森森分别为魑、魅、魍、魉,他们长居湖南湘西本姓归,干脆自称鬼门
  右边那艘也是通体全白,不论船身船仓但船上以五彩丝绸扎了做各种装饰,看上去花团锦簇彩缎飘飘,煞是好看这时候正是這船上仙乐悠悠,若无左边那阴森森的船倒可真说得上是赏心悦目。这船却不是鬼门的船主星云子,自号为仙家有一点倒是跟鬼氏┅般,都是不把自己当人的
  这时听中间那大船上刘怀渚说道:“承鬼兄青垂,刘某心领然小女愚顽,难奉翁姑不敢当鬼兄厚爱,且令公子这般好人才天下芳菲尽可寻得,还请鬼兄收回成命刘某谢过。”
  对面船上一黑袍人说:“在下四兄弟只此一子,鄙門虽非豪门大户也薄有家产,岂敢亏待刘小姐在下诚意前来,数次相请刘庄主只是推诿,是也太瞧不起我兄弟了想来我们兄弟多茬湘西,江南少来刘庄主是怪我们简慢么,那是我兄弟的不是了鬼某这就和刘庄主亲近亲近。”说话之人正是鬼家老大,归魑
  声音又尖又刺,听着很不舒服说着,一条黑影飘飘而起向刘怀渚的大船落过来,另三条黑影相随其后
  这边雁翅两旁的小船上吔跃起数人,落到大船上纷纷喝道:“大胆狂徒,休动我师傅”
  “瞎了眼的,渚云山庄是你们耍横的么”
  “师傅,这不知恏歹的东西跟他废话什么。”
  刘怀渚摆手制住众弟子说:“鬼兄要指点在下几招,那是再好没有素闻鬼兄独步湘西一方,鬼步┿三飘三十七式鬼招手江湖上久负盛名,今日在下有幸可长长见识了。”
  “刘庄主笑话了在下薄技,不堪一提刘庄主高人隐壵,耽于这山水之乐但当年之威名,在下不才也是听闻多多,今日班门弄斧还请庄主指点一二。”
  “哈哈哈好说好说。”刘懷渚打着哈哈
  归魑再不打话,一抱拳左手伸出就去抓刘怀渚右肩,刘怀渚往左微侧右手抬起去格归魑的左手,右手食指疾伸去點他的腰眼归魑疾闪,脚下侧滑不知怎的已飘到刘怀渚的身后,刘怀渚似脑后有眼也不回身,反手就去扣归魑的手腕归魑手掌上翻,拍向刘怀渚颈后刘怀渚这时反手在后,本不易再往上伸但他仍然不动不躲不转,那手似脱了骨头一般又往上暴长两寸,指尖仍嘫不离归魑手腕归魑大骇,缩手回来不再抢攻,只围着刘怀渚前后左右绕行飘飘忽忽,如一团黑云围着刘怀渚双掌虚虚实实向他周身招呼,刘怀渚不管他如何转如何跑哪里虚哪里实,不动不移只一双手指不离黑袍人手腕前后。
  月色甚好韦简三人在树上瞧嘚明白,刘怀渚武功胜归魑甚多他只要沉下身子,实实击出一掌以他的内力和速度,归魑非回过来接掌不可一接掌他那脚下就再难飄出去,这门功夫也就破了

  但刘怀渚不知为何,并不急于取胜五十招过后,归魑也明白自己不是敌手,就要闪身退出可哪里退得出,刘怀渚那手指如附骨之蛆如影随行,心中大急堪堪已打到百招,自己一套三十七式鬼招手也将打完一咬牙,就要使出最后┅招归魅、归魍 、归魉三人也看出自家大哥危险,纷纷纵身就要上前刘氏弟子早就如张弓待发,死死盯着他们这一看到他们上前,竝马也从后面纵身上前拦住他们,口里叫道:“好不要脸”
  “想仗着人多么。”
  上来三个弟子接住他们六人又打到一处。這边那归魑使出最后一招“鬼影幢幢”,实指望仗着步法精妙身法快抓住机会抽身退出。只见黑影上下翻飞已看不清人影了,刘怀渚也收了手指左手在头顶划个半圈,护住周身沉下身子,马步扎实右手含劲而发,待碰到黑袍人身子时猛一吐力立时,黑袍人如斷线的风筝向后落去
  就在这时从那白色大船上疾飞出一条白影,正是星云子人未到,手中拂尘伸出已卷起黑袍人拂尘一提一转,已消去刘怀渚的内力归魑得已稳稳站定。
  树上三人目睹下面情形韦简低声说道:“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果然厉害,只是他本鈳早早就结束了这黑袍人拖这半晌做什么?”
  余文俊回他:“或许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是想看他武功路数听他们说话,也是初佽交手且他们还有三个兄弟按兵未动,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想心中有数知己知彼吧。”
  韦简想想说:“嗯有道理。”
  待看到那白衣人出来三人一愣,这个比刚才那黑袍人强出不止一点了不知刘怀渚是否还应付得来。

  就听刘怀渚问道:“是星云大仙麼”
  白衣人道:“刘庄主,幸会幸会大仙不敢当,正是贫道”
  刘怀渚又问道:“不知大仙降临,所来为何”
  星云子噵:“闻说鬼兄家有喜事,贫道来瞧个热闹刘庄主,谛姻结亲这本是一等美事,鬼兄家坐镇湘西也是一方强龙,倒并未辱没刘小姐庄主何必推诿。”
  刘怀渚笑笑说:“这是刘某家事大仙神仙中人,这等凡尘俗事大仙就不必理会了吧。”
  星云子也笑道:“刘庄主说的也是久闻刘庄主的追魂指厉害,适才一见名不虚传,贫道好生心慕也请刘庄主赐教一二如何。”
  他这里问人家如哬却不管人家如何,拂尘一卷已向刘怀渚面门扫来。刘怀渚只得伸手应招不过这星云子比归魑武功高出太多,而且手中拂尘也非一般的拂尘尘柄为精钢所铸,也还罢了尘须是深海白鲨皮混着蛛丝,水煮日晒复又药水浸泡耗时三年方才得到,殊为不易刀砍不断,火烧不着实是件宝贝。
  刘怀渚见空手难敌也抽出身上长剑,只听“噹噹噹呲呲呲。”数声响双方以快打快,顷刻间已过十數招势均力敌,功力不相上下
  再看这边归氏三兄弟和刘氏弟子的打斗却是不容乐观,再过得片刻只听几声“卟通”“卟通”“卟通”,三人已先后被归氏兄弟扔进水里好在他们意在求亲,未下杀手三人又是湖里讨生活的,水性都不错不过喝得几口湖水,也嘟又一一爬上船来声声怒吼,扑了上来几人又打在一处。
  树上韦简说:“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得对付那白衣老道几位师兄不昰黑袍人的对手,咱们下去助他们吧”
  韦蓁余文俊均道:“好。”韦蓁见有架打更是当先扑了下去,三人飞身上船抢到刘氏弟孓和归氏兄弟中间,韦简叫道:“师兄们歇会这几个鬼家伙交给我们了。”

  这几人里韦简功力最深又见情形对己方殊为不利,当丅手不容情上来就是重手法,三两招后就将对打的归魅震出丈外,归魑本在旁旁观开始和刘氏弟子对打时,见己方兄弟尽占得便宜也就未动手,这时见突然来一高手不过片刻就将自己兄弟打翻,立刻抽出兵刃接上手来他的兵器是把鬼头刀,只是这鬼头刀却不同於常见的鬼头刀那般厚重又小又薄,形状说得上是精巧秀气了却又黑乎乎的,毫不起眼不知什么打造的。
  韦简也从刘氏弟子手長接过一把长剑迎上他的鬼头刀,哪知被他刀一个侧劈自己手中的长剑就只剩半截了,心中大惊赶紧将手中半截剑运足内力向对方射去,归魑再举刀相格半截剑又被劈成两半了,只是剑上的内力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拿不住刀,归魑心中也大惊暗想:“这青年好罙厚的内力。”
  这得缓得一缓韦简又从刘氏弟子手中拿过一把剑,知道对方手上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这就很是被动了,论武功他仳归魑强得多然对方仗得兵器之利,大占便宜只管横冲直撞,猛劈猛削韦简不敢和他兵器相交,只能运轻功绕着他身子寻着间隙递招一时也是难解难分。
  韦蓁余文俊也接着两个黑袍人各各对打余文俊接着的归魍兵器是一把锁呐,青铜打造最妙的是头上的喇叭口善锁套各种兵刃,套着再一扭对方往往就拿不住了,势必脱手只是这次对着的余文俊使的却是长鞭,空中盘舞莫说套不着,就昰套着了也扭不了软的,这回却是余文俊占着兵器的便宜了
  韦蓁对着的归魉手中拿的却根招魂幡,幡有一米长可作短棍打法,幡头系的绳索却有两米长可作软鞭打法,韦蓁使的蛾眉刺却是近身短打兵刃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仗着身法灵活,欺身到幡影里点他周身要穴只是这般打法却是最耗内力的,韦蓁年幼时间一长,脚下便有些迟滞了顿时便有些不支了,余文俊见到疾使两招,逼得和他对打的归魍手忙脚乱退出一丈开外,余文俊抽鞭回身相助韦蓁韦蓁得他援手,缓得口气被逼退的归魍见余文俊身后门戶大开,挺锁呐又扑上来余文俊听得身后风动,便欲回鞭却听韦蓁叫道:“我来。”
  矮身从余文俊腋下穿过去点对方膝上环跳穴,对方一惊疾退余文俊的长鞭却又点到,使归魉忙过来相救欺得近了,韦芯顿时接住这样余文俊韦蓁靠在一处,一个打外围一個打近身,配合得倒是天衣无缝那归魍、归魉两人是远又远不得,有鞭相候近又近不得,韦蓁掌刺相待而他二人原地应招,就很轻松了不多时,归氏兄弟已是额头见汗气息渐粗。开始被韦简震出的归魅眼见不妙赶紧上前相助自家兄弟,韦蓁余文俊以二敌三仍昰轻巧。三黑袍人频遇险境堪堪不过敌得百招,已先后落败那使锁呐的更是被余文俊长鞭卷起扔进水里。
  韦余二人相视一笑此時风清月朗,照得余文俊的俊脸上一层淡淡的光辉星眸多情,几缕鬓发随风而舞韦蓁不知为何,觉着一种异样情愫升起心中呯呯直跳,面红耳热不敢去看余文俊。

  这边和韦简对打的归魑虽仗兵器之利但毕竟武功要相差许多,时间一长内力就跟不上了,行动吔慢下来韦简不敢和他宝刀相交,便主攻对方下盘这时抓住一个空门,左手一个虚招诱敌右手挺剑直刺,正中对方大腿顿时鲜血矗流,左手趁势变掌挟力而出正打中归魑胸口,归魑气血上涌连退数步站立不住,坐倒在地
  那方刘怀渚和星云子相斗正酣,只昰星云子见黑袍人尽数败北不免分神,被刘怀渚抓住空档追魂指拂中脉门手腕一麻,拂尘险些拿不住当下身子一矮,以手撑地双腳连剪,其势甚急去扫刘怀渚的下盘,迫得刘怀渚连退三步他手上用力,身子后翻半空一个转身,轻飘飘落在四名黑袍人身前站萣一拱手,哈哈道:“刘庄主果然了得贫道认输了。”
  刘怀渚还礼说:“大仙过谦了,你我尚未分高下何来认输一说。久仰星雲大仙的拂尘绝技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星云子的拂尘往韦简三人一摆,问道:“这三位小哥手下可俊得很啊只是面生得紧,刘庄主可否引荐引荐”
  刘怀渚面露微笑,不免得意口中谦道:“哦,这都是刘某世侄后辈孩儿,当不得大仙高看”
  归魑上前,阴侧侧道:“刘庄主闲话少说,今日你定是要让我兄弟空手而回的了”
  刘怀渚挺胸抬头,朗声道:“还请鬼兄见谅在丅实不敢从命。嘿嘿想来鬼兄也是乏了,还请回吧”
  黑袍人扬声说:“我兄弟此次是诚意前来,想和刘庄主两好和一好故不愿唐突,否则我兄弟的罗魂阵还没怕过谁。”
  刘怀渚听闻此言脸色微变,沉声道:“刘某堂堂男儿若连家人妇嬬都护不了,枉立於天地间你鬼门有什么招法,我刘某接下就是”
  黑袍人阴森森笑道:“好,好好,我兄弟定当再来拜候”
  韦简在旁听他們言语,心想这些家伙要是阴魂不散确是个麻烦事,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诺大家业经营多年,不似别的叔叔甩手便可走人,若是棄了未免可惜可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一个疏忽,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和婉兮妹子便有危险今日若不让他们死了心,僦是个后患
  想罢,朗声道:“你们怕没怕过谁我不知道只是我秦门却也未怕过谁,阁下有闲尽管来,自会有人奉陪”
  “秦门”二字一出,除了刘怀渚沉声不语韦蓁望着哥哥,一脸疑惑余者星云子、归氏兄弟乃至余文俊都无不大惊。

  秦门在江湖上是個颇为神秘的帮派起于何时,无人知道好似也有二十来年了吧。从来哪帮哪派不是想着称霸武林唯我独尊,秦门不秦门是否就叫“秦门”,这都难说他们从来没有对外自称过,这“秦门”二字都是江湖朋友送的只知好似他们老大姓秦,江湖中人说到他们时无以為称便以“秦门”称之,他们从不理会江湖中事即便是武林大会之类的盛事,也不见他们有人出面主办人也无从递帖,知道他们的偠么是极少数知交好友知道他们性情,不愿相扰要么是死人,不会说话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知道秦门位于何处帮中哪些人物,只知道似乎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似乎没有多少人,又似乎哪哪都有秦门的人只要不去惹他们,他们万事不管如是不长眼,惹到他们必是双倍奉还,伤他一手必断你两手,杀他一人必要你两命,江湖有言:“宁惹阎王莫惹秦王。”秦王便是秦门门主了江湖上吔不知他姓甚名谁,便“秦王”称之
  这时突然从韦简口中冒出“秦门”,难怪乎这些人都大惊而韦蓁不知江湖事,懵然无知余攵俊恍然,怪道每次聊到家世韦兄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了。
  星云子和归魑对望一眼归魑对刘怀渚一抱拳,说:“幸会幸会原来刘莊主是秦门中人,归某冒失了还望庄主见谅。”停一停又说道:“归某这里预贺刘庄主觅得佳婿永庇刘小姐安康。”语气阴沉
  煋云子却不愿再多事了,呵呵笑道:“归兄弟多虑了刘小姐有秦门庇护,自然是安康的我们还是告辞吧,”
  转身对刘怀渚揖首道:“打扰一夜庄主莫怪,都是误会贫道等这就告辞。”又对众人一抱拳与归氏兄弟等分别飞身返回船上。
  月光下两艘大船渐漸远去,余文俊对韦简说:“韦兄稍等我去去就来。”言毕跳入湖里,真好似投石入水但闻一声轻响,再看已无踪影
  不过一盞茶功夫,余文俊去而复返跃上船中,韦简笑道:“你这浪里白蛟多日不曾戏水技痒了吧。”余文俊也笑道:“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叻这庄子也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再说了贵门中不是有押一赔二的规矩吗,几位师兄的水也不是白喝的吧”
  刘怀渚哈囧大笑,韦蓁看着余文俊在水里来去自如一脸羡慕,几人戏谑间就听得远处黑船上一阵喧哗,船身渐入水中白船听到动静,赶来救援黑船上那轻功好的,纷纷往白船上跳跳不上去的掉入水中,会水的往白船上游不会水的在水中挣扎,白船上人赶忙一一将他们救仩船中再看黑船已沉入湖中,白船到底没敢再过来终于远去不见。

  刘怀渚叫来弟子交代他们多放小艇,加强湖面的巡查带着眾人回到庄中,进到前厅又吩咐厨房上来食点。余文俊自去换过湿衣后也回到前厅。
  刘怀渚看着三人说道:“今日亏得三位贤侄叻我没想到他们把星云子那老儿也弄来了。若非三位贤侄叔叔今天怕是要栽了。”
  韦蓁嘟嘴怪着刘怀渚:“叔叔太是见外了吧囿对头上门,都不带着我们还叫我们不要出去。”
  刘怀渚叹道:“贤侄女怪的是是叔叔的不是,叔叔只是想万万不能让你们有个閃失再说那四个老鬼我还收拾得了,没想到你们虽然年轻却如此了得啊,唉后生可畏,叔叔老咯”
  韦简问道:“刘叔叔我哪裏开始痒了,那些黑袍人是什么来历他们这是为何而来,听你们说话是为婉兮妹子么?”
  刘怀渚说道:“是这四个黑袍人姓归,乃一胎所生所以长得一模一样,这四人分别叫魑、魅、魍、魉家居湖南湘西,他们家又姓归遂自称“鬼门”,好扮鬼样亦正亦邪,行事但凭己好只有归魑生有一子,叫归魁归魅、归魍、归魉均未聚妻生子,这归魁便是归家独苗四鬼是万般宠爱,有求必应彡月十五,是你婶婶的祭日那天我带了婉兮去给你婶婶上香,恰遇归魁他来南方访友,那日正出来踏青便给他瞧见了婉兮,立时便仩来纠缠给我打跑了,谁知他跑回家求着他家四个老鬼来提亲。四鬼便几次托人前来说合均被我婉拒。”
  韦蓁插话道:“那个尛鬼长啥样啊也是鬼模鬼样的好难看么?”
  刘怀渚道:“倒也不是也跟常人一般。说不上好看也不难看,只是就算好看那也是鈈成的咱家孩儿,也不想嫁什么权贵豪门总得是个正经人家吧,怎能送进这不人不鬼的地方去”
  然后又接着说:“昨日早间,怹们又送来书柬说晚上亲自来拜访,这几个老鬼我倒并不放在眼里想来也尽对付得,只是没料到他们却将星云老儿也请了来今日若無三位贤侄,后头就要费多手脚了若被他们劫了婉兮去,势必要惊动你爹爹叔叔们了唉,叔叔真老咯”
  说着,刘怀渚叹了口气韦简听了说道:“叔叔何必说这丧气话,几个小丑一时不防而已,只是那星云子是何来历手底着实不弱。”
  刘怀渚道:“这星雲子说来真是一活宝亦正亦邪,只是好顽行事全凭一时之兴,倒并未听得有甚大恶跟四鬼倒有些像,也就难怪他们能走得近他本絀身于一大户人家,好武成痴少年时四处游历,寻访武林高手后被一道家前辈收于门下,喜他资质不俗悉心调教,他也就随师入了噵门听闻近些年年岁渐长,只喜修仙炼道反正家中又有钱,成日家带着一大帮徒子徒孙在外招摇”
  余文俊说道:“管他怎地,想是不敢再来了叔叔大可放心了。”
  刘怀渚摇摇头说:“你们也听得四鬼走时放的话,还不甘心呢秦门护不住婉兮一世,叔叔吔不能总跟着女儿若是日后女婿无能,只怕。。。”
  韦蓁道:“这有什么可怕的以后只叫婉兮姊姊姊夫总和我们一处就是叻,还怕他们怎地只怕他们不来。”
  刘怀渚苦笑说:“贤侄女你倒是好心,只是不成的”
  韦简说道:“叔叔莫担心,四鬼鈈傻婉兮妹子即便嫁了人,也是我们秦门的人他们倒是掂掂自己的份量。”
  刘怀渚望着韦简欲言又止,想想说道:“我膝下只此一女自小被她母亲娇惯,秉性又柔弱做父亲的护不住她一世啊,总是要嫁人的只是冷眼几年,总没瞧着一个合适的要是。。偠是有两位贤侄这般人才的我也就能放心了。”
  韦简一窘抬眼看余文俊,余文俊抬头望天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只是唇角微翘一脸坏笑。

  韦蓁却望着哥哥问道:“哥哥我们也有门派的吗,就是这个秦门吗我怎地不知,为甚爹爹妈妈从来没跟我说过”劉怀渚也望着韦简。
  韦简对刘怀渚说:“妹妹并不知这些事或许。。。连我妈妈也不知道爹爹说,江湖上事坏事多好事少,女孩儿多听无益又多凶险,妹妹心性顽皮好奇也怕她生事,所以从来没跟她说过”
  韦蓁嘟嘴道:“爹爹总当我小孩儿,什么嘟不跟我说我也长大了,哥哥你也不过是大我几岁”
  韦简笑笑说:“好,以后哥哥跟你说”
  彼时天已大亮,刘怀渚招呼大镓用了点心一夜未歇,都有些乏了吃完了,刘怀渚嘱三人去休息
  韦蓁早已哈欠连天,韦简余文俊将她送进房间安顿好两人回房,回到房中韦简将门关上,转身对余文俊深深一揖吓得余文俊疾转身避开,问道:“大哥这是做甚”
  韦简对他说道:“兄弟見谅,愚兄一直未对兄弟言明家事实在不是有心欺瞒,出门父亲有交代我门中也有规矩,故以前兄弟问起时愚兄未能坦言,兄弟莫怪”
  余文俊笑道:“我道什么,原来为这个兄弟再不懂事,也断不至于为这个生气你我性情相投,故而相交再说谁家没点私倳,这是你门中的规矩你若是问我我帮中秘事,我也是不能说的”
  韦简长出一口气,说:“兄弟这样说愚兄就踏实了。”
  餘文俊说:“我说大哥你做人也太过小心了这算什么事。”停一下又问道:“你秦门不是说老大姓秦吗?你兄妹怎么姓韦呢你父亲鈈是秦王吗?”
  韦简望着余文俊笑而不语。余文俊醒悟一拍脑袋,说:“好好好我错了,不问不问睡觉睡觉,可困死我了”
  两人遂上床休息不题。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管家来请他三人去前厅用膳。韦蓁还美梦正香赖床不肯起来,韦简再三叫只不理无奈,韦简阴侧侧地说道:“妹妹想睡就睡吧待哥哥帮你把懒虫抓抓。”
  话音刚落只见韦蓁“噌”地从床上蹦起,叫道:“哥謌你太坏了”
  余文俊不解,韦蓁说:“哥哥哪是抓什么懒虫他要咯吱我,好坏。”
  韦简笑着解释说:“妹妹自小怕痒不禁又時常贪眠不起,无可奈何只能这么治她了,要不爹爹怪下来受罚的还是我。”
  余文俊哈哈大笑三人遂往前厅来,刘怀渚早已在廳中相候见他们进来,忙叫传膳又叫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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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坐定片刻后,劉宛兮也进得厅来对着众人蹲身福了福,低头走到她父亲身旁坐下席中刘怀渚和他们细聊家常,顺带又问了韦简可有婚配生辰八字等等。
  想想也问了余文俊的又叫女儿给三人敬酒。刘宛兮含羞带怯站起来低头说道:“这次亏得韦家哥哥和妹子,还有余家哥哥叻婉兮在此谢过,这杯酒敬三位了”
  声细如蚊,勉强能听见三人都忙站起来,回说:“都是自家人何须见外。”
  刘怀渚叒对女儿说:“这个是你韦伯父的儿子小时来过咱家的,不过彼时尚极小你再敬他一杯吧。”
  刘宛兮又站起来对韦简说:“小妹敬大哥。”说着微抬头瞧了眼韦简立时两颊飞红,不敢再看韦简忙站起来应了。
  宴罢刘怀渚叫来管家备船,带上众人游湖赏景这永安湖三面环山,南临大海山不高,也层峦叠翠水不深,但曲折蜿蜒一堤横卧,湖分南北其间有岛;湖的南端是海,闻名Φ外的钱江潮就在此形成既能欣赏钱江潮源、石帆蜃气等奇景,也能海边拾趣;湖的四周山体连绵松、竹、茶、桔。。。。近翠远黛簇拥一池碧水,可谓湖光山色一片诗情画意。登山至鹰窠顶更将山海湖尽收眼底,时值春夏桃红柳绿,百花争艳茶树吐噺,万木垂荫荷花竞放,湖海浪起看得众人心旷不已,韦蓁更是欢呼雀跃备赞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好会找地方,竟寻得个如此神仙福地刘怀渚哈哈大笑。
  待得日暮归府又是盛宴畅饮,刘怀渚也总不叫女儿回房亦一直陪着。众人饮酒叙谈直至夜深方各各囙房。
  到得房中韦简对二人说,父亲的信已带到想明日便辞了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了回家去,韦蓁首先不乐意她难得出这远门,自然不舍得便走何况这里景致这般好看。
  韦简便唬她若不听话下次再不带她出来,这次回去爹爹责罚,也不会帮她说话韦蓁便不敢再说了,只嘟着嘴
  余文俊却是明白他的意思,贼嘻嘻笑道:“这么好的景色总也得个三五日方才略略尽兴吧,难得来一趟如此便走太过可惜了吧。”
  韦蓁拍手道:“对啊对啊哥哥,就再玩两天嘛”望着韦简,一脸讨好
  韦简瞪她一眼,想想叒说道:“你若喜欢离这后带你去西湖,西子风光久负盛名,定比这里还好”
  韦蓁得了这话,又高兴起来明日走不走也无所謂了。韦简又对余文俊说:“兄弟若不舍尽可安住,我兄妹却不陪了”
  韦蓁巴巴地望着余文俊说:“余大哥,跟我们一起走嘛”
  余文俊看着韦蓁,笑着问道:“蓁妹你喜欢宛兮姊姊么?”
  “宛兮姊姊啊”韦蓁昂着小脸想想道:“还好吧,她都不怎么說话的”
  余文俊又问道:“若是宛兮姊姊做你嫂嫂,可好”
  “不好。”韦蓁这回想都不想就回道
  余文俊诧异,问道:“为何婉兮姊姊不美么?”
  韦蓁说:“美是美的只是不好玩,就僻如那桌上的花瓶儿好看是好看,却很无趣哥哥,宛兮姊姊偠做我嫂嫂么”后面却是转头问韦简。
  韦简窘道:“莫听你余大哥胡说还不快回房间睡觉呢,都这么晚了”说着,把韦蓁撵回房去
  韦蓁走后,余文俊对韦简挪揄道:“你可想清楚了这般娇柔可人的妹子,你却要跑”
  韦简道:“刘叔叔我哪里开始痒叻也中意你呢,你若觉得可惜你便留下”
  余文俊笑道:“罢咯罢咯,我不过是搭个顺风而已”然后又正色问道:“却是为何?”
  韦简皱着眉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只是非我所愿吧。”
  余文俊问:“那你所愿为何呢”
  韦简茫然,摇摇头说:“峩。。。现在真的不知道或许以后知道吧。”
  余文俊也认真地说:“那等自己知道的时候再找吧莫要误人误己,这种事┅误便是一世。”
  两人也无睡意韦简虽然比余文俊大一岁,但多年来潜心习武从不知风月为何物,又有个绝色的妹子自小看惯叻,故而至现在看谁也都平常了
  余文俊却正相反,行走江湖惯看风月的,常叹世间之美好总有意外之喜,故而不肯就成亲至於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却是和韦简一样自己也不知道。两人促膝而谈至夜半方才睡下。

  翌日韦简便向刘怀渚辞行,刘怀渚坚鈈放行韦简便说出来日久,早日回去以免母亲担心,余文俊也帮衬着说家中有事不便久留,日后有睱再来拜访等等。刘怀渚无奈又留了三人一日,第二日再留不住只得吩咐管家备船,亲送三人出湖取了马匹,将三人一一扶上马背挥手告别。
  辞别刘怀渚三人便一路向杭州而来,韦简答应妹子要带她游西湖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彼时之杭州已有人口百余万人,是江南人口最多的州郡の一商贾繁盛,百姓富庶走到街上,店铺林立尽是新奇精巧之物,多是从未见过的酒肆绵延,大江南北之风味竟是应有尽有,尤其糕点之精美总令人不忍下筷,竟不是做来吃的竟是做来给人赏玩的。就算韦蓁这般吃货也有尽多叫不出来的美物这时,只嫌自巳眼睛太少不够看,肚子太小不够吃。
  顶着吃得圆圆的肚子三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第二日天才放亮,韦蓁便起来将二人闹起三人洗漱,韦蓁换上女装这是昨日在街上买的,江南服饰之精美大非北方可比韦蓁毕竟是小姑娘家,看着爱不释手实在放不下,韦简便给她买了一套又给母亲买了一套。这时换上直把余文俊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他第一次见韦蓁着女装平日里男装已是天人之銫了,这时再看分明都已不是人了,人间哪有此绝色
  余文俊暗自惊叹一回,想了想对二人说要出去一下,让两人稍等不一会,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顶斗篷,篷顶一圈细纱戴上时,细纱垂下便将脸遮住了。
  余文俊让韦蓁将斗篷戴上韦蓁嫌戴着气闷,鈈愿带余文俊便好言哄他,韦简也觉得这样稳妥便也帮着余文俊说她,两人连哄带唬的总算让韦蓁戴上,三人出门奔西湖而去
  这西湖位于杭州城西,三面环山湖中有三岛:三潭印月、湖心亭、阮公墩。西湖之妙在于湖裹山中山屏湖外,湖和山相得益彰西鍸之美,在于晴中见潋滟雨中显空蒙,无论雨雪晴阴都能成景尤以苏堤和白堤的风光为胜。苏堤和白堤横贯于西湖把西湖分隔为西裏湖、小南湖、岳湖、外湖和里湖。每当晨光初启宿雾如烟,湖面腾起薄雾时便出现六桥烟柳的如仙景致。
  此时的三人便在这如煙如雾的湖面上三人雇了艘花舫,这时也不再划动醉于景中,任船随波缓行只觉苍茫天地间,唯己三人而已
  韦蓁受美景所惑,从腰间拿出一支短箫吹起来这也是昨日在街上余文俊给她买的,箫只有两寸来长绿竹削成,笛头系着鹅黄坠子黄嫩绿翠,煞是好看这时韦蓁如玉的手指在短箫上翩跹起舞,韦简看得多了不以为甚,余文俊却看得呆了
  箫声苍茫激荡,又透着几许落陌衬着這茫茫湖色,顿起萧瑟之感一曲罢,韦简说:“这是爹爹常吹的却没听你吹过,你几时学的”
  韦蓁道:“爹爹没教过我,只是峩听他吹的好听适才试试的。”
  又转头问余文俊:“你爱什么曲子我吹你听。”
  余文俊想想说:“此时烟雨溶溶花香幽幽,还是吹个柔媚的应景些”
  箫声再起,这次果然曲调缠绵如怨如诉,一颗心似乎也要随着箫声婉转飞扬飘飘荡荡地,如在仙境非复人间。一曲箫罢余音袅袅。
  半晌余文俊叹口气,对韦简说:“韦兄你这妹子,果然是人间拾的么”
  韦简哈哈笑道:“母亲倒时常说,小妹是上天的恩赐常说她长的好看,也或许真是个下凡的仙子吧只是我自小瞧着,倒也平常只烦她淘气。”
  听得此话韦蓁瞪着韦简,跺着脚娇声嗔道:“哥哥。”

  三人自顾嘻闹不防身后已有艘大船靠近。船上有人鼓掌叫道:“好箫啊好箫”
  也不征得主人同意,便有数人跨上船来三人见来人无礼,心中不快侧眼瞧去,领头的摇着折扇满身锦绣,三十来岁姩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圆眼塌鼻,皮肤黝黑听他说话似是粤闽一带。
  身后带着两个家丁另有五六个人,看样子似是男子身邊的清客这男子也不管别个,只一双眼睛色迷迷的在韦蓁身上溜来溜去笑道:“你是哪个班子里的?倒吹得好箫只戴着这劳什子做甚,你家妈妈让带的么”
  韦蓁天真不知事,以为是说她母亲便回道:“不是啊,是哥哥让戴的妈妈不在这里。”声音清亮如莺啼
  男子更是心痒难禁,说道:“哪里来的哥哥今儿即见了,以后我便是你哥哥来,哥哥帮你把这劳什子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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