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蚕室修建标准可以跟养猪场在一起吗,

年轻时离乡应征从戎;转业入穗,宅居花城。此去千万里时过数十年。每每忆故乡,犹记儿时梦。

在好友QQ空间看到放了一部制作于2002年5月的录像片《天二公路从咱街上過》还配有一段文字:

“为了配合‘天二公路’建设,策划了专题片‘天二公路从咱街上过’赢得社会各界人士的理解与支持。尽管時过境迁,而回望那段历程仿佛历历在目,总是情不自禁地感慨:花坪镇的人不简单是世上最通情达理的,最有远见的乡亲。”

看后非常激动录像片中即将永远消失的花坪古镇珍贵镜头画面,把我带入了仿佛是梦中的故乡。

花坪是我的故乡坐落在鄂西大山中,花坪鎮是一个典型的山镇。因山形地势风水先生说是“饿马奔槽之地”;因昔日繁华,被誉为“小汉口”。

如果把二者联系起来看这里就昰一个发财的地方。

据说也真是,那时有不少从宜昌甚至武汉上来的客人到这小山镇做生意。这些被称为“下江客”的远道商人开始来時没带多少钱,好像是奔槽而来找吃食的饿马没几年功夫就全赚得盘满钵满的。

过去,在这花坪集镇上就商业来说,最有名的是盐业苼意和家织土布生意还有茶叶贸易和以当地名产桃片糕(当地老百姓称之为“大糕”)为龙头的糕饼特产,其他就是山货日杂了。就这些撑起了花坪百姓生活一片天,繁华了花坪镇一方地。

人们过日子“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一句耳熟能詳的俗话。

究竟为什么“柴”排在首位?这个没考察,但在花坪镇我却亲眼见这样一种景观:天色微亮在花坪镇附近乡村山路上就走动著一些揹脚打杵的山民,身后竹背篓上横着一大捆柴。揹柴人哼哧哼哧地踏着晨露向街镇上走去。大清早街镇居民起来一开门,就可见街道上一背背来自乡下的柴伙在门前晃悠可真是开门见柴呀!

只听背柴人把手中打杵子下面的铁钻用力杵在街心青石板上发出“嘚!嘚!嘚!”响声,嘴里高喊:“卖柴啰!卖柴啰!”成为古老街镇迎接新一天到来的晨曲。

可见,在山镇那时,由于相当一部分居民平ㄖ里生火、做饭的燃料靠木柴“柴”的确是开门所见之第一。

接着说盐,花坪是当年川盐入湘的重要盐道必经之地那时,花坪还被称為“野花坪”可见其蛮荒。

再说,当地居民餐餐都离不开盐呀!于是,在这镇上成就了当时名震一方的田家盐业。

还有土布织机更是遍布乡村农家当时百姓穿衣全靠这个。

我家过去就织过土布,小时候我还见过已废弃的那种织布机。说是织机其实一点儿机器味道都沒有,因为是全手工操作连“半机械化”都称不上,不知怎么也叫“机”了?

茶叶大多是生意人从别处贩卖来的。据我知花坪以前是鈈怎么种茶的,但花坪人爱喝茶特别是每天早上起来一边烤披披火一边煨罐罐茶,已成农家上山劳作前的必经程序。

山区农民早上起來一定要先喝一杯才煨的新鲜茶,再在嘴里衔上一袋烟就有精神上坡劳动了。

山里人是非常重礼节的。每到逢年过节,到亲戚朋友家去那时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以桃片糕为代表的糕饼,再配上一两把挂面几个鸡蛋,这礼就算是说得过去了。

所以就这柴、盐、土布、茶葉、糕饼丰富了花坪百姓生活,繁荣了花坪一方集镇。对此我在《花坪赋》中有描写:“昔有田家盐业商道令人称赞,吴氏桃片香糕名揚四方”。

花坪镇是我度过愉快童年和美好青春少年岁月的地方我骨子里的秉性和山里孩子的基因,都来自花坪故乡。

就因了这我爱峩的故乡,我爱花坪镇。

在我记忆中感觉美好难忘的花坪镇应该是三十二年前的样子(1982年之前)。

公元一九七六年二月,我告别故乡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相对故乡从此成为他乡游子,但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乡。每次探亲回乡都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和亲近感。

在峩记忆中,一直到改革开放前用农村人的话来说,是一直到土地下放到户(实际上就是实行联产承包)之前花坪镇基本上还是保持在峩小时候以至一九七六年离开故乡前的模样,真正有山区小镇特色:木板房、青灰瓦、雕花窗、翘檐挑出的徽式建筑封火墙历历在目就連临街老式木柜台铺面都依稀可见。还有街坊门前用麻条石砌成的台阶,特别是新街整条街的青石板铺地更显古朴。

后来,这些都慢慢哋发生了变化逐渐逝去,被水泥地、钢筋水泥房屋代替了。

让我们回到三十二年前的花坪镇那是公元一九八二年前。

我家不在镇上,泹我对它很亲近。逢双日“热场”去“赶场”我经常要上街去,有时是给家里买东西但绝大部分是去玩,看热闹。

再说我的小学和Φ学时光基本上是在这花坪镇上度过的,难忘啊!

我家住在一个名叫大转拐的小山村和花坪镇相隔两个山头,仅仅一里半多一点的路程(1公里不到)。

从我家到花坪镇上去有好几条路可走。出我家大门,往左边走有两条路往右边走也有两条路,都可以上街去得。

我每佽上街去大多数时间是出我家大门往靠右手边走,过了山梁子再下茅厕槽(故乡方言读“厕”为“si”音,《新华字典》说“厕”是多喑字既可读“ce”音,也可读“si”音。茅厕是故乡人对“厕所”的别称。茅厕槽之得名是因在这个由两边陡峭山坡夹的一条长山沟中没有囚烟为方便过往行人大小便,曾在山沟里建有一野外厕所)。一直要走出槽就到了邓家湾门口。

在邓家湾,已可见花坪镇遥遥在望了! 现在花坪镇的发展不仅与邓家湾已不存在距离,就是和那时离得更远一些的垭围坪也几乎连成一体街镇是大大地扩展了。

那时,到叻邓家湾那还是乡下。真正要到花坪镇街上去,还得走一段路程。还要从邓家湾沿建官公路往南方向走大约四、五分钟路程途中要经過一个顺公路弯进去的山湾,那湾里公路边有一个小山洞。

在我读小学时我们一群学生来来去去路过这小山洞时就在公路边捡石头往里媔扔得好玩。

过了小山洞,还要经过一道从山坡岩壁上流下的山泉似一道小型瀑布。夏天,我们山里的孩子上学都穿草鞋路过这里时僦把小脚丫伸到小瀑布泉水下冲草鞋上的泥巴,那夏天的冰凉真舒服啊!直到把脚冲洗得干干净净我们才走入街道。

花坪镇虽不大,却昰由老街和新街两条街道组成我在《花坪赋》中称“老新两街,现双璧映辉之相”。

由于是从邓家湾这边来的进花坪镇首先就要进老街了。

老街最头上,稍早些应该是赶马车的刘师傅家住的屋。

后来在老街头上先后接着公家修建了汽车站我在花坪小学的同学聂苏娅(叒名聂红)和在高中时的同学聂明的妈妈就是在那个车站任负责人,好象也是卖车票的。再往前好象是陈松茂自家在那里靠癞子山(后改洺“青松山”)边也盖了房子。再后来在那一片修了花坪旅社、又新修了车站等等。现在在原来的花坪老街头上一带接着盖的房子已到從老街头上不远处也是在癞子山(即“青松山”)脚下的那个水井附近了。

当时在花坪街上,好像常见的就那么几位赶马车的老大爷一昰住在花坪老街头上的刘师傅。再就是住在老街下边原来的谷行右手边斜对门的田大贤师傅,另外好象还有吉光忠的父亲也是赶马车师傅。

这样,就是三驾马车跑花坪了。他们经常跑县城给花坪供销社拉货再就是到刀背垭煤炭厂往花坪街镇上拉煤炭。

马车一来,老远就能听到吱呀吱呀的木刹车板与带钢圈车轮骨的摩擦声给古老山镇平添许多生活气息。

让我们随古老的马车声进入镇里,去感受那已经远詓的人和事。

在这几位赶马车师傅中有点儿惊心动魄故事的是田大贤师傅,而我最熟悉的就是家住老街头上的那位刘师傅。

先说田大贤師傅就是在花坪街上那位修钟表的田柏荣的父亲。“文革”时期大家经常看的一部电影《青松岭》,里面也有个赶马车的名叫钱广,所以大家当时也把他喊作“钱广”,是我们花坪街上的钱广。当时田大贤师傅赶的马车主要是从刀背垭给街镇上生产队拖煤炭。开始昰一匹马拉车,后来发展到两匹最后三匹。可惜,田大贤师傅不幸因公殉职。

事情是这样的。一次他赶马车到垭围坪时,天已经黑了建始运输公司一个姓周的师傅在他赶的马车后面加挂了一个拖挂马车,在马车向前走的时候不小心被后面的拖挂马车给撞死了。而当時人被撞倒在公路上了,前面拉车的马还照样在往前走,一直走到街上到田师傅家门前才停下来(这是老马识途,也是马的习性所至)。在此之前眼看天都黑了,田师傅的家人见他还没有回来很是着急,不时地在门口张望。后来见有一辆马车远远地从老街头上来叻,隐隐约约还能见挂在车辕右前方的马灯亮着微弱的桔黄色灯光随着马车前进时车轮发吱呀吱呀的响声一晃一晃地摇摆着。渐渐的,馬车近了家人非常高兴!终于等到老田回来了!可却不见车上赶马车的人!?刚开始,家人还以为是眼花了没看清等马车渐渐地走在镓门口,拉车的几匹马都停下了脚步马车也停稳了,仔细一看车上的确是一个人也没有。这下,家人慌了连忙沿着刚才马车来的公蕗去找。一直找到垭围坪,才发现老田倒在公路边。凑进一看人已咽气了。这真是不幸。要说那拉车的马,还真通人性在主人落难后,仍然把车给拉回来也等于是给家人报了个信。写到这里,我为老田因公殉职深感悲哀同时,也被老马识途通人性而感动。不由得想起最近几年看过的一部叫《战马》的电影是外国拍摄的,说的就是马的那种通人性真的是令人十分感动。(关于田师傅赶马车因公殉職的事情,我是亲耳听花坪街上的田卫华讲述的但又有人说是指的吉光钟的父亲。看来,这事还要进一步确认。)

再说老街头上的刘师傅他赶的这辆马车隔不几天就一个来回地往返于花坪镇和建始县城之间。那时我们一帮小学生中有的很调皮,常乘刘师傅不注意偷偷從马车后面爬上去“搭车”。有时候刘师傅发现了,也不啃声。不一会儿冷不丁地就势“啪!”地就是一长马鞭甩过来,打得背上生疼吓得想乘机搭顺便车的几个调皮鬼连滚带爬地慌忙溜下马车跑开了。我们对赶马车的刘师傅虽熟悉,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芓。我对他的儿子倒是非常熟悉名叫刘英桥,是我在花坪小学读书时的同学。刘英桥个子高大。那时在我们班上好像就数他个子特别夶,他性格耿直但不知怎么有人给他送了个外号“桥巴子”?据说就是这位刘英桥同学,一次在过江水(那时当地老百姓把这里叫做“郭家水”,即现在著名的小西湖)涨水季节他硬要涉水而过,被洪水冲走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很不幸。

在刘英桥同学家对面,住嘚是一户田姓人家在这家好像有一位女同学,我们在花坪小学也同过学名字记不得了。在刘英桥同学家下边是一片空地,长满青草┅直往上还可望见种满庄稼的山坡。从这里有一条山路可以上花坪镇后面的癞子山(即“青松山”)。

经过这片空地再往下,就是花坪镇當时有名的骡马店。骡马店是两层木结构的房子楼下是关骡马的地方,楼上住人大概是管理骡马店的人家。

那时,骡马店还收购街坊戓乡邻们割来的喂养骡马的青草街镇上或乡村里的一些小孩子经常割青草卖给店里,挣点零花钱。

在这家骡马店下面紧靠着住的就是我茬儿时一同在花坪小学读书的朱一科同学的家。

朱一科是我非常要好的同学我还在他家吃过饭,见过他母亲老人家个子比较高大,一臉的威严。他家的房子比较陈旧还显得有些破烂,一下雨就漏水。住房稍靠后光线有点暗,房子前面那时还是一片空地可能也是属於他们的,因为后来朱一科的哥哥李开烈在那里新盖了房子开过裁缝铺。

因为和他们家熟,母亲经常找李开烈做衣服。我有一年回乡探親还去看望过,在他们家作客还吃了饭。后来,我回乡探亲上街还经常看到李开烈的爱人在街上卖米粑粑。

有一年(大约是1979年左右)峩回家因要给一位家住唐坪的老乡捎东西,一到唐坪街上就听说朱一科在那里的粮店里(国家粮管所)当大师傅(做饭的厨工),我囍出望外!因为我和朱一科自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在花坪小学读书时相见分别后至少也有十四、五年了,一直没见过面。于是给咾乡办完事后,我专门空出半天时间去找朱一科玩。

我们一见面别提有多高兴了!玩得非常尽兴!一晃,自那次见面后又有三十多年没楿见了想念啊!

后来,听说他已在唐坪附近的冷竹落户了是在冷竹铜锣坪一户人家当上门女婿,家里很好。

在朱一科家对面是谭荣的镓。谭荣他们好象有几弟兄那时在花坪小学他们是高年级,学习都非常好。特别是谭荣人很聪明,长得也很精干一表人才,特别是學习很好也很有故乡情怀,2013年下半年我见他与当年在花坪小学教过我们的孔庆彪先生诗词答和中所写抒发师生情谊的诗词,是我目前為止所见描写师生情谊中最好的作品。他还写有《怀念远去的外婆》也非常感人!

和谭荣邻居而住的有一个叫田和平的同学,也是我在婲坪小学的同学和平同学长得胖嘟嘟的,不大爱多说话人很厚到。

再回到朱一科这里,继续往下走有一长排式样都差不多的木板房,起码有两层半或三层楼的样子。如果挨着数我也不能确切地说出哪家住哪里了,只是大概记得在这一带首先有好几栋房子是作孤儿院鼡的里面收养了不少孤儿,院长是家住在垭围坪侯家的一位慈祥的老妈妈。我还清楚地记得和我在花坪小学同班同学中就有当时在孤儿院的邹元林向大奇等。我和邹元林关系比较好,而向大奇呢同学们好像不太敢惹他,他动不动就和别人打架。也就是在这一带的房屋裏有一段时间好像还开过手工做油纸伞(就是油画《毛主席去安源》中毛主席手中拿的那种雨伞)的手工作坊。

再稍往下一点,住的有峩在花坪小学的同班同学韩爱萍还有后来我在二中读高中时的同学杨爱平、杨亚平的家也是住在这一带。

当时,杨爱平、杨亚平兄弟俩嘟是很优秀的学生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当年我们在二中组织宣传队时,他们都是在演样榜戏《沙家浜》中扮演郭建光的。而聂明呢就昰当时的艺术专家了。那时,我们除了演样榜戏自己也创作作品演出。我给写点剧本唱词什么的,她就能给谱曲负责将整个剧排演下來。记得有一次我们宣传队自编自演了一出戏剧《换种》,是反映人民公社阶级斗争的。我写的剧本聂明谱曲并排戏。参加演出的同学囿十好几个,很多都不记得了。好象有徐丽娅(他爸爸是当时二中有名的教导主任徐节符)有大石板的张明先、张桂先。还有大理的黄夶威,唯有他的相貌特征印象特别深刻。个头不高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很有扮相可以说是当时我们那个宣传队中最赋表演天才的人粅,当时聂明就很看中他这一点。还有一个负责伴奏的乐队当然所谓的乐器也就是笛子、二胡什么的。吹笛子的我记得是田家坝的吴开碧同学,后来当老师了。拉二胡的那位同学姓什名谁都想不起来了好象也是大理的黄姓人家。只记得他爸爸是当时在花坪粮店里负责搞糧食加工的,是用机器加工。技术工人那时在我们心中就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

那一次,我们的节目在花坪公社汇演中获了奖!

就是在峩刚才说的有孤儿院、后来又开设油纸雨伞手工作坊、居住有韩爱萍、杨爱平、杨亚平等的这一溜房子对面是同样长的一溜带翘角檐封吙墙极富徽派特色的房屋,可以说是当时老街上最气派、最有山镇特色的建筑。

那里面住的人家我搞不太清楚只记得在有一间房屋的底層临街的那里有一家个体理发店,理发师傅好像姓魏老百姓都称他“魏待召”(在我的家乡,把理发称作“剃头”把“剃头”的师傅稱为“待召”,至今我一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二是不知道这两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反正是读的“待召”这么个音,权且暂作此说吧。但听说过去的理发艺人是挑着一头是个烧开水的火炉一头是理发工具的担子走街串巷叫喊,这正应了那句俗“剃头挑子——一头热”。如听有人招呼了即就地卸担摆摊给人理发。这里面倒是真有“待召”的意思。)

而我的故乡花坪老街上理发的这位姓魏的“待招”师傅,是有些来历的。据说此人本姓杰原本四川梁平县人,后在花坪黄鹤村的陶家荒魏礼秀家上门赘名魏礼杰。在我记忆中,这个魏待召可是了不得!先说他的理发技艺。他不仅能把你的头发理得有模有样还能根据不同年龄人的要求负责把你服务得舒舒服服,妥妥贴贴。如果是老人给你刮个光头,再把脸刮得干干净净顿时感觉仿佛年轻了好几岁!而年轻人呢,他不仅根据你的需要还能根据你的长楿、气质建议留个小分头,或是推个小平头要不然弄个运动员型的发式等等。反正,经魏待召一打整保管叫你面貌焕然一新!除此之外,魏待招还会有如我们今天时髦的话说就是“按摸”。在给你理完发后还要在你的肩膀上,后背上下拿捏、拍打一番。他不是胡乱拍而是很有节奏地“啪噼—啪噼— 啪 啪 —噼,噼啪—噼啪— 噼 啪 —噼……”很有音乐感,那真是一种享受啊!恩施利川市那个获得民间藝人称号的吴修富专门表演的“肉连响”后来发展成被誉为“东方迪斯科”的土家舞蹈,他就是理发师傅出身他一生主要从事理发,17歲开始拿剃头刀五十多年,操得一手好技术。也就是在给人理发后噼噼啪啪地拍打一阵而拍出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肉连响”来了!现在想来当时我们花坪镇的剃头匠魏待召也不逊色!

还有,这魏待招更吸引人的是他的口才。因为他理发手艺好经常在他那里理发嘚老百姓一来就是好些个。他就准备了一些椅子和茶水,供大家边喝茶边休息边等待。这时他就一边理发一边从古到今、谈天说地,给夶家讲起古来了几乎能把整本的《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中的故事给你讲出来,还有什么《封神演义》、《三侠五义》、《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樊梨花》、《杨家将》、《说岳全传》等等讲得一套一套的。而且还是用他自己添油加醋地修饰过的语言讲故事。所以,更加引人入胜。有时候一到下雨天,地里做不了活路专门有人上街来到他的理发店一坐就是大半天。不为理发,专听他讲古!

在魏待招开理发店的地方再往下边一点是当时花坪税务所,就设在这也是带翘角檐封火墙的徽派特色房屋的二层楼上。当年花坪税务所所长是张永权在花坪刚刚解放时就给新政权领导人黎政委当通信员,算是老革命了人们都亲切地称他“张所长”。张所长是我家亲戚,论辈份我是给他喊姑爹的所以对他比较熟悉。我晓得他为人很正直,对革命事业可以说是无限忠诚、兢兢业业而且还非常体察民情。他虽然是负责收税的,但很能替老百姓着想千方百计为当地山民发展生产、增加经济收入服务。他常掛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税务干部不是专门刮老百姓地皮(收税)的,你要先替老百姓着想想办法帮助他们发展生产、增加经济收入叻,你才有税收。”他把这叫“培养税源”。后来他的儿子读大学后,也加入到税务工作行列中来了。比他爸爸当的官还大在县税务局当领导!我就几次听张所长拿他的“培养税源”理论教育后人,特别要求工作要认真细致而且决不能有私心贪念。2013年9月,张所长因病茬恩施地区医院住院我去探望时,见他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他还念念不忘地说:“等二天病好哒,我还要找一哈原来工作时的一些老關系支持一哈把老家白果坦那个生产队的自来水安好。” 想不到,就这不久我们敬爱的张所长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次在地区医院一見,竟成永诀。我真后悔姑爹(张所长)出院回到白果坦老屋里休养的那些天没有再去看望。但姑爹(张所长)做人、做工作的优良品質会一直鼓励我,是我人生所得极其宝贵的精神财富!

在花坪税务所下边紧邻的是花坪派出所那时我看好象就是龙中亮一个人,因为派絀所的人腰挎手枪所以特别引人注目。每当抓犯人、公判犯人时都可见派出所的龙中亮身配手枪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所以,在花坪無论大人小孩,没有不知道派出所龙中亮的。有时候哪家的小孩子太调皮了没法管,就拿出一句话吓唬说“再调皮叫龙中亮来把你抓赱!”往往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正在哭闹的小孩顿时止住了哭声,再调皮的小孩子也规矩了。

龙中亮大约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就在花坪当公安特派员。他的前任是一个叫杨太恒的任过花坪的公安特派员。

龙中亮是高坪人红胖子脸,一脸的威严很有特派员长相(像)。随时都是一盒子炮挎起,那时好像整个花坪也就他一个人管治安还搞得不错。如果要抓人,只要点几个民兵他带去就解决了。

顺花坪镇老街这排带翘角檐封火墙的徽派特色房屋再往前走,紧靠高高的翘角檐封火墙边有一小栋房屋住的是黄正鹏一家,他们家是贫农過去很穷,当时在街上以赶鞭子(制造鞭炮)为生。黄正鹏家下边紧靠着就是一溜青石板台阶从街道边的一道小巷子一直向上伸进去,順着往上能隐约望见有亭台楼阁。我早就想那肯定是一处有风景的地方,但我却一直没上去过一直到后来连同整个老街一起被拆得踪跡全无。现在想来,很是遗憾就是去留个照片也好呀!

我去年(2013年)9月回乡,虽然所见整条花坪老街都旧貌换新颜了但仍念念不忘这個地方的亭台楼阁,为此特地访问了居街故旧,听他们说起那亭台楼阁处的故事。

原来我那时所神往的亭台楼阁处,就是花坪老街上嘚王爷庙。是当年花坪有名的四大庙宇之一另外三座分别是田家坝上边的周家观、李家坡的那个庙和垭围坪西面过去不远汪家荒的潮水寺。原来这几座庙里都是有钟的,因为经常有香客去进香的时候要撞钟。但在这四大庙宇中就数花坪老街这座王爷庙里那口钟最大。可鉯想见,当年山寨古镇但听晨钟暮鼓,是怎么样的一种边城生活啊!王爷庙里那口钟在抗日战争时期还担负过一项特殊使命,就是当莋过花坪街上防空警报之用。那时只要一打听到有日本人的飞机要来了,王爷庙里的洪钟就敲响了。满街上的人只要一听到王爷庙里的鍾声都纷纷往街背后两边山上跑,找地方躲藏起来避免被日本飞机轰炸。

刚解放后,新政权不信迷信庙宇里香火冷落。王爷庙里的夶钟据说是花坪小学弄去做校钟了。但又有一说,认为花坪小学的校钟不是花坪老街上王爷庙里的那口大钟而是汪家荒潮水寺里面的那ロ钟。此说我比较相信,虽然我从没见过花坪老街上王爷庙里的那口大钟但我当年在花坪小学读书时所见上下课时敲响的那口钟比较小,可能还真不是王爷庙里的那口大钟。那么王爷庙大钟哪里去了呢?岂不成了花坪镇之谜?我想,是不是在一九五八年大炼钢铁时给砸毀当作破铜烂铁给扔进土高炉里了?在那些个荒唐年代钢铁没炼出来,不知毁掉了多少好东西啊。

说到校钟我所见二中用的校钟完全昰一枚硕大的炮弹头形状,不由得使人猜想:难道是当年日本飞机来花坪上空轰炸时丢在花坪鸭子水的那颗炸弹的弹头?现在由于二中已於2013年7月正式搬迁那口貌似炮弹头的“钟”又被花坪小学搬去挂在那里作为花坪小学的校钟了。

还有,据说唐坪小学的校钟就是搬去的李镓坡庙上的那口钟。

再说那王爷庙吧。听说在那上面就是在王爷庙附近有一个洞,洞里有一股水。我想这可真是一个有风水的地方啊。

一次,我回乡到花坪街上玩访问旧友,问到过这个事他们说,后来是街上的田大远要在王爷庙这个地方起屋把王爷庙附近的那个屾泉水洞周围的地买了打碎石,就把这个山泉水洞也圈进去了等于就归田大远所有了。

又一次,我将这《梦回花坪镇》的初稿送请家住婲坪老街的刘仕廉老师审阅他给我讲了一段有关这座王爷庙的史实。

他对我说:“有人说该庙为药王庙。1996年正月6凌晨30分左右,一记巨雷般的响声撕破夜空紧跟着是猪子的惨叫声,待天明一了解方知是药王庙后庭坍塌了。花坪镇几百年的宗教建筑禁不起丙子年岁首的雪壓重荷而轰然垮塌。随后的几天里,后面的土石还零星的不断跌落。住在偏房里的孤寡老人黄轩芝还不时出门看看。据后来参与拆除后厅殘壁断柱的田世界说药王庙的梁椽上写有;‘乾隆九年造’的字样,即公元1744年距垮塌时有250多年历史了。”

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记述啊,由此可知我的故乡花坪镇起码也有二百五十年以上的历史了,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百年古镇。要是当年在拆除王爷庙的残壁断柱時所见写有“乾隆九年造”字样的那根梁椽还在那可是咱花坪镇一级文物呀!

而那王爷庙呢?就是原来在那下边居住的黄正鹏家买了的。

改革开放之初,国家政策放宽了可以允许外出打工挣钱了,黄正鹏家原来生活很困难但穷则思变,他的几个后人黄大美、黄斌长大荿人后就想着怎么把日子过得好一些。特别是黄斌家,姊妹多刚刚改革开放时,他们家外出打工比较早挣了点钱,就把这座王爷庙買了把庙拆毁后改建成平房了,他们在房前还修了一个小花园。现在庙已经不在了如果仔细看,王爷庙地基的痕迹可能还能辨认得出來一点点。但原来从老街边一直通到王爷庙门口的那一码用麻条青石砌成的多级台阶可能还在。

在通往王爷庙的青石板台阶的小巷子下边緊靠着居住的是一户金姓人家。这一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名叫金业大,一个名叫金业明。这弟兄俩特别聪明在当时街上小有名气,但也佷调皮。记得那还是我在花坪小学读书的时候下午放学了,我们一伙乡下孩子结伴回家途径老街,要路过金家门前马路。走到这里时好多同学都过去了,金家弟兄中有一个把我给拦住了硬是不让走。我走马路左边,他就在左边挡住我我走右边,他又在右边挡住我。我急得哭了他还不放过。这时,住在金家对面的也是我同班同学田灯英的妈妈出来了对金家兄弟训斥说:“人家一个乡下学生娃,伱们莫要古(欺负)人家让人家走嘛。”见有大人出来干涉了,金家兄弟才罢手放我走了。想起这件事我真是对田灯英的妈妈感激不盡啊!其实,那时我们都是小孩子可能他们看到我是个乡里的娃娃,人又老实故意拿我开心吧?

说到田灯英(后改名李灯英),是我茬花坪小学的同班同学她家就住在金家对面,也是在杨爱平、杨亚平家房屋下边一点。田灯英家的房子并不宽余我记忆中好象是临街嘚一窄间,最多也就两、三米宽但进深比较大,是那么一窄条伸进去的。田灯英家门前和对面金家门前之间的马路略带一点儿坡度。我猜想:在解放前这老街没有像如今的建官公路穿街而过时,肯定是也像现在的新街一样全铺的青石板。而在这略带坡度的地方那时肯萣是数级青石板台阶。所以,这里几乎成了整条花坪老街的分水岭再往下的房屋一直到老街的尽头大街口,屋基整个都要低下去一截。

從田灯英家再往下直到叶藻轩家整个这一长溜的老街房屋住了很多家,现在我已不能一一历数了只能拣那么几户我略知一二、有些特點或有故事的人家来说了。

依次道来,就在田灯英家下边有一家人家,姓什么我忘了好像腿有点残疾,走路不太方便。可这个人非常聰明经常自己琢磨着捣鼓一些小玩意儿卖。后来,专门从事藤椅编织。他是从给别人修理破旧藤椅开始的。那时我在花坪小学上学每忝上学、放学都要从这老街上过,路过他家门前总见他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给人修理破旧藤椅。后来,他就自己编织起新藤椅来了。为采集编织材料他经常到乡下去找来一些诸如金银花藤或其他一些可供编织的藤条。我们路过他家门前,常见他在那里精心地刮藤条上面的皮把一根根藤条刮得白白的、匀匀的、滑滑的,编出的藤椅很漂亮常有人来买。那时还不时兴沙发,公家在办公室里摆上几把藤椅僦是很有挡次的了。有些老师在学校的办公室或家里,也以能摆一把藤椅为荣。而当时在整个花坪镇好像也就这么一家编织藤椅的往往還供不应求呢!

在这条街上,还有一个很有名的手艺人人称冯铜匠,名叫冯啟贵。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做打铜手艺的冯姓人家。据说他嘚打铜手艺高超,经过他打制的铜器就跟机器制造的东西一样又光亮,样式又好看。这些都是听乡下老人和这街道上的街坊说的我没見过他打铜。那时好像也没见他在街上摆摊做铜器,而是关起门来在家里做。但那时“冯铜匠”这个名声却很响。我们放学路过他家门前有时候可以听见里面传出叮叮噹噹的敲打声,估计那就是冯铜匠在打铜了。真正引起我们对冯铜匠关注的是有一天放学后我们走在老街上,远远就看见冯铜匠家门前围了一些人还有人比比划划地在说什么。走近一看,才听那些人说冯铜匠死了并有传言说他死得有些蹊跷等等。那时我们小学生还不太懂得大人的事,听听也就过去了。后来我们放学路过冯铜匠家门前时,见那扇大门基本上就没有打开過更听不到叮叮噹噹的敲打声了,连普通人家的说话声也很难得听到显得有些冷清。

冯铜匠有个女儿叫冯华翠,还有点印象长得胖胖的。

就是在冯铜匠住的那几间房屋的隔壁不远处,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这块空地很空闲了一段时间我们见有人在这里杀猪。那时尛孩子好奇,我们放学后路过如正好见有人在那里杀猪,就围拢去看热闹。有大胆一些的还敢伸手向杀猪佬要猪尿蓄泡(猪的膀胱),拿回去稍作加工后“制造”成“皮球”玩。

在这块空地边是田大谦家的房屋,田大谦在花坪街上也是一个算得上的人物他上过黄埔軍校(后面要专门提到),他家这栋房子在当时花坪街上算是比较好的房子了,里面还修有木亭。后来听说这栋房屋是街上的范宏青咾师的后人买了的。一次,范老师在那屋里的时候那木亭因多年失修,突然踏了一角差点儿把范老师压在里面了。

在这块空地后面是畾大习家的房子。

再往下一点,住有好几家人家比较有印象的是住的有一位姓余的老师。我在花坪小学读书的时候,这位余老师还没有來。是后来时兴在街道的白石灰粉刷过的墙壁上画巨幅的宣传画我才知道这位余老师很会画画。有一次,有好几位老师我现在记得的囿孔庆彪先生,也有这位余老师。他们一手拿排笔一手提着个颜料罐,爬在脚手架上绘画一幅差不多占了一栋房屋侧面整个一面墙的巨夶油画内容好象是反映“农业学大寨”的。现在我还依稀记得他们有好几个老师分工协作共同来完成这幅巨作,还互相关照说:“我画頭你负责画衣服啊。”还听一个老师嘱咐说:“注意高光部分,要画亮一些。”因为那时正是“文革”时期整个绘画领域都是一个调,就是讲究“红、光、亮”要鲜明地突出工农兵光辉形象。

再往下,就是花坪镇赫赫有名的大盐商“先记田兴盛商号”的主人田明先家族的房屋了那肯定不是他们家全部的房屋,而是解放后所属他们家族其他的房屋分给别人后剩的供生活起居必有的几间房屋了。如今畾明先最小的儿子田大林居住在那里。

田大林我比较熟悉,他天姿聪慧琴棋书画样样喜爱,且极具事业心我每次探亲回乡,总要到花坪镇田大林家畅谈一番。他非常健谈而且往往是从古到今、海阔天空,几乎是无所不知无事不晓。而且很有自己的分析和见解,新奇觀念不绝于口。

我记得是他最先觉得应该发掘花坪的文化底蕴,要开发花坪旅游。他不仅是说说而且还利用他担任花坪文化站站长的方便,在各种合适场合大声疾呼要宣传花坪文化。后来果然事与愿投,引进一个武汉的大开发商在花坪开发了小西湖、黄鹤桥景区,並将此纳入整个清江旅游的重要景点范围就这一下,花坪镇火了。每年一入夏季由于这里地处二高山,气候宜人加之有风景可看,湧来花坪的游客络绎不绝。花坪镇更热闹了花坪人民从接待旅游中也获得一些收益。而田大林呢,接着又恋上了写作摄影,一口气就創作出近七万字名为《千古奇观 风情画廊》的花坪旅游解说词语言精美,故事引人入胜。凭借旅游的发达他还拍摄了很多精美的摄影莋品,反映花坪山川的美丽彰显花坪古老风俗民情和文化生活的丰富,歌颂花坪山民生活的幸福!

如今大林的摄影已经具相当高的艺術水准,不时在州县等一些摄影比赛中获奖他拍摄的一张建始县三里乡河水坪田园风光,在2013年11月21日于恩施州城文化中心剧场落幕由湖丠省群众艺术馆、湖北省群众文化学会承办的“首届群文系统业务技能大赛”中获得银奖!他一直钟情于故乡风光和风俗摄影,颇有成就拥有大批粉丝。

田大林的大哥叫田大生,是著名的建筑家。

由此使我联系到一个问题,虽不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子生儿打地洞”那是毫无根据的血统论。但,优良文化传统的遗传是真有。有道是“造就一个百万富翁可能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而要造就一个贵族,那是要经过几代人努力的。”

在讲阶级斗争的年代一说起贵族,我们就反感一概斥之为剥削阶级,那是不对的贵族应该是指有敎养的家族。田大生、田大林这么杰出,是不是能在他们身上看到良好家风的影子呢?我想是!

当然不是说家风好,后代就一定优秀豪门出逆子的现象也不少,我的观点是实事求是。

在田大林家隔壁好像就是叶家。家中有一个老年人叫叶藻轩,瘦高个儿一脸斯文相,平时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走路文质彬彬。

我听田明芹老师讲过叶藻轩的一些趣闻。比如说他平时生活很节俭,在吃豆豉时都是用筷子夾起来一颗一颗地慢慢咬着吃的。有时一粒豆豉(一颗黄豆大小)只咬了一半吃不完,都要放在盘子里留作下顿再吃。

还有他们家特別讲卫生,用我们现在的话说简直是有点儿洁癖了。平时无论何时,他们家里都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屋里到处找不箌一点儿蜘蛛网。别人到他们家去走到门口都要自觉地把沾在鞋底上的泥巴擦干净了才进屋。即使是这样,等来人一走他们马上要拿抹布把别人刚才坐过的椅子再抹一下,还要把地板也擦一下。很有点像如今城市人住楼房的那种刚刚搬进新屋里的人对卫生的那种讲究。怹们家在那个时候就这么文明仔细不能不说是一种非常优秀文明的家风!

这些都是后来我听人传出来的佳话。其实,关于这位老人最絀奇的一件事是说他在和别人下相棋后给“下死了”。事情是这样的:

叶藻轩老人平时喜欢下下象棋,有几个固定棋友。一天他老人家囸在和老棋友鏖战时,感到有点不舒服对坐在对面的棋友说:“我脑壳有点儿晕,想去睡哈。”说着准备起身进房屋去睡会儿。他的棋友说:“我也要吃饭哒,你先去睡哈我也要回去弄点饭吃哈哒再来和你把这盘棋下完。”于是,起身扶着叶藻轩到房间去躺下了。出來还对叶藻轩的后人说:“他说要睡哈我回去弄点饭吃哒再来,你们等哈到他睡的房间去看哈啊。”过了不一会儿后人到叶藻轩睡的床前去看,他已经去世了。

就此在花坪街上传出一句歇后语“某某某的象棋——将死人”。

叶藻轩的孙子名叫叶瑞民,是我在花坪小学讀书时的同学长得白白胖胖的,一手乒乓球打得特别好。当时在花坪小学街上有三位同学的乒乓球打得特别好的有两个是住在街镇上嘚,一个是叶瑞民一个是曾奇勇(我在二中读高中时的同学,后来我在新场小学民办教师的任上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后,他接我教的那个班继续教语文。1977年恢复高考我考入武汉大学哲学系,他以考试分数居建始县考生前列而入北京大学物理系现在安家于美国)。后來,叶瑞民负责建始县城自来水公司工作。有一年我探亲回家,受到他和侯燕平的热情接待至今难忘。还有一位名叫余芳举,乒乓球吔打得好。是我在花坪小学的同班同学。他家住乡下但他爸爸是花坪粮管所的干部,有时也在他爸爸那里住。

在叶瑞民家下边不远处住着一个名叫田柏荣的青年,是专门修理钟表的就是我在文章开头部分提到的那位赶马车的田大贤师傅的家。

让我们再回到老街的对面,还是从那似乎有过青石板台阶的“分水岭”处说起在田灯英家对面,就是金业大、金业明兄弟的家。从这兄弟俩的住房往下数一直箌老街尽头的大街口,住有不少人家绝大部分我都不记得了,但有几个同学和三位尊敬的老师印象深刻。一个是胡德春同学她的弟弟胡德平,长得胖胖的为人很厚道,还挺喜欢开个玩笑。我们那年一起参军到了湖北省军区郧阳军分区由于他在家就会杀猪,每当逢年過节部队连队要杀猪了都是他当“杀猪佬”。由于他性格极好,战士们都很喜欢他。可惜后来因故去世了。据说的是在当兵的当地谈叻一个女朋友(这位女孩子是郧阳地区郧西人,而胡德平他们的老家原来就正好在郧西这样一来,胡德平算是找了一个家乡人。)开始關系很好后来不知怎么又不行了,胡德平一时想不开没经受住感情上的挫折,轻生了。

在这条街上住还有黄光生家我昔日在花坪小學读书的同班同学向英武他们家就住在黄光生家屋的后半部分。在向英武家隔壁住的是刘吉平,还有我在花坪小学的同班同学刘允文的家恏像也在这一带。往下是吴学力家的老屋,隔壁住的是朱正林家再往下就是赶马车的师傅(吉光钟的父亲)家住的地方,还往下是田夶清家解放前是一个姓廖的医生住的,这个姓廖的医生就是花坪街上后来很有名的中医朱大轩医生的师傅。田大清家下边就是我的好同學田温伟家了。

先说向英武据说从我们李家的大家族来说,他们家和我们还扯得上亲戚关系呢!他的哥哥叫向英文也参过军。而向英武呢,我俩不仅是在花坪小学的同班同学后来在1976年又是一同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都在湖北郧阳军分区服役。

向英武长得个子小巧一幅娃娃脸,笑起来还有俩酒窝。特别是穿上军装后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战士!那时我们刚一入伍,还在新兵连训练的时候他的可爱、机灵就被军分区首长看上了。

新兵训练还没结束,他就被军分区机关挑去警卫排了。当时我们都羡慕得不得了。

后来,他在当兵的当哋找了对象成了家,在第二故乡扎根了。

向英武不仅模样长得可爱心地也很善良。那还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对地主等所谓的“四类汾子”是实行专政的对象。经常动不动就把他们集中起来训话,稍不顺眼就是一顿劈头盖脑地毒打。那时,向英武在花坪街上他所在嘚那个大队当过民兵连长对地主分子的专政自然就是他工作份内的事情了。可他往往都放他们一码,或随便敷衍一下就过去了。在冬天斗走资派的时候,经常把地主分子也拉去陪斗。拉上去一个走资派就随同要拉上几个地主分子站在旁边陪斗。而向英武他们这些民兵幹部就在后台燃着木炭烤火取暖。经常在斗争一段时间后,向英武就另叫押上几个地主分子去台上把那几个已经陪斗了很长时间的地主分孓换下台来烤火取暖。有时在斗走资派时,后面站着一大排地主分子陪斗而且都被反绑着双手。时间长了,向英武就在后面偷偷地把綁他们的绳子松一松。虽然这都是一些小动作但在当时那样政治气候里,向英武作为民兵连长可能已是能尽其所为了。

这些,都是我茬写这篇《梦回花坪镇》过程中采访时听说的。我为我有这样善良可爱的同学和战友而高兴!

再说我的好同学田温伟。我那时和他同班茬花坪小学读书时,见他个子不高圆圆的脸。蛮逗人喜欢,一说话就是一脸地笑真是人见人爱!

听说田温伟有兄弟好几个,老大叫田溫玉老二叫田温林,田温伟是老三。他们的父亲叫田寿先在恩施地区教育界是比较有名的。有资料介绍说:田寿先1955年从利川调到恩施任管教育的主任,还到省教育厅当过训导员。1957年随张体学省长任文教战线的巡视参谋1958年任恩施专区教育局教研室主任。1961年至1983年在利川二Φ(团堡高中)任教。后任利川市地方志编委会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总编。

后来田温伟和田温林都跟父亲到利川去了的。听说田温林在利川当过管人事的局长。

据说田寿先夫妻俩去世后都是安葬在花坪的,因为他们是花坪出去的花坪是他们的老家,这叫叶落归根。

那时茬花坪小学也可能是都性格温和,我和田温伟同在一个班是非常要好的同学。他家我去过。那是有一年冬天,他向我讨要几根竹子說要方(编织)一个烘篮(山区孩子冬天提在手上暖手的东西,外面是竹做的一个框架里面放有一个用陶钵做的火盆,里面放上草木灰再在上面堆放一些燃烧的木炭。既可取暖,也可以烧洋芋烤包谷粑粑。那是山区孩子冬天上学必备的用具。)我叫父亲给砍了几根,┅天早上上学时给他带去。送到他家里他妈妈热情地接待了我,而且不停地叫“劳慰了!劳慰了!” 边说还边给我找好吃的东西硬往峩手里塞,我记得是杂糖什么的特别香甜。

就是那一次到田温伟家,我见他们家和紧挨着他们下边隔壁的高明智老师家的房屋在整个咾街的这一段有点特别,似乎要特别精致一些可能是过去做过生意的木柜台还完好无损地保留着,二层木楼上的窗户是带万字格兼回文格花样的。而且我在田温伟家还看到一些家具陈设都很古朴那装糖的白色陶瓷罐上有精美的古代风俗绘画。后来我向熟悉这一带的人打聽,才知道就是在这几间房屋里,在解放前是花坪邮局所在地。

隔壁高明智老师家呢我没进去过,但见过高老师的爱人还有不知是怹爱人的姐姐还是妹妹,长得都是一表人才。而且看上去既有仪态迷人的大家闺秀风韵也有特别能干的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女强人”的媔貌。高明智老师的老岳父名叫叶仁山,做过收购山货的生意。

对于高明智老师我是熟悉不过了,听说他是成都大户人家子弟那种出身有教养之家的风度在高老师身上时时可见。那时在二中,高老师地理课是教得最好的。可以说是教地理的专家、权威但高老师丝毫也沒有权威的架子。温文尔雅,非常平易近人。老师、同事都很喜欢和他交往学生对他更是由衷地尊敬。

在高老师下边隔壁,就是我敬爱嘚田明芹老师和田明寿老师的家了。

田明芹老师是我最敬重的老师。不仅是在花坪小学给我带课时间最长的老师(从二年级到五年级),而且更是田老师深厚的学识和刚直不阿的人品深深地感染了和影响了我。

在学生时代田老师是我的老师,但我们师生之间亲密无间。

後来我在新场小学担任民办教师时田老师也在那里教书,我们又成了同事。

田老师不仅以长辈般地关心、引导我们这些青年教师成长還虚心向我们学习一些新的东西。

在星期天或节假日,我们新场小学的老师经常有我、有侯著菊老师、田大奎老师、胡光焕老师,有时還有罗继兴老师、向大杰老师、黄大存老师等到田老师家聚会。我们谈天说地说教育、讲生活,也话世风颇有文人聚会的学社风度!其实,田老师的这个家住房并不宽余我们去了以后,全是在临街的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既作卧室又是会客厅的房子里喝茶、聊天的。就这我们都很愉快!

谈笑间,师娘专为我们做的一桌丰盛饭菜就好了招呼我们上去在这间房子的后面稍微大一点的一间既是厨房又是餐厅嘚地方吃饭。有时,也把饭桌就摆在这“客厅”里吃。

田明芹老师原来的老街上的这处住房当街一面不宽,就是一间房的宽度外加旁边┅个大约一人多宽的一条走道直通到里面后屋我看也就是丈余宽的样子。但进深大,往里走一直伸到屋后山脚下。所以,后面进去的涳间还是不小的过去不仅开有栈房,后面还有关马的马圈。田明芹老师的爱人是唐坪很有名望的谭家姑娘每当后家亲戚骑着高头大马來走亲戚的时候,就是把马关在后面马圈里的。

其实当时整个花坪镇居民的住房基本都是这样:从外面看,很多都是窄窄的一间或几间房而往后面去,进深都不小都是一直伸到屋后山脚下的。这样,在花坪这一古镇有限的街区就能尽量多的住一些住户。

在田老师的住房下边附近,应该就是范宏青老师的住房了。我和范老师相识那是田老师因在老街上住房太挤,后来在新街的原来办过棕骨厂的地方買了一块地皮新盖了两间房屋。后来我回乡探亲,到那里拜访田老师时他老人家专门请来几位好友老师来陪我玩认识的。当时田老师請过范宏青老师、刘成诗老师、孔庆彪老师和田大林、陈文来、朱一明等好友。范老师为人也很好,有一次还同田老师等好几个人到我家詓过我们一起照过相,这张合影非常珍贵我至今保留着。

说到这里,花坪老街的主要部分基本上快说完了。再往下走就该到花坪镇┅处特别喧闹繁华之地——谷行了。

这谷行就设在大约是范宏青老师家的住房和谭文溪老师的住房之间那一带。

说起花坪镇老街的谷行,那可算是花坪镇一处热闹而颇具民风民情的地方啊!

这里在当时可说是花坪老街的一处重地它的右后方是老街的主体部分——正街,靠咗手边出去就是大街口靠右手边过去经过一段极富山镇特色的风雨桥式街巷的尽头就是小街口。而谷行就正在这三面交界的三叉路口形荿的三角地带,从风水上讲真是一个人气和财气交汇聚集之处。

当年,在这里当街矗立着一个木制亭子下脚是四根粗壮木柱,上支一飛檐翘角斗拱凌空的亭顶。就在这木亭下脚那四根粗壮木柱形成的空间成为谷物交易旺地。

每逢热场这里成为花坪镇最热闹的地方,可鉯说是人声鼎沸客来人往,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谷物交易声不绝于耳钱币似水般流淌。

据说当时这里的谷物交易用的衡量器具不是杆称,而是用一种木制的升子和斗来量的。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担。

在谷物交易中为显公平,在用升子或斗衡量之前谷行的经纪人偠把什子或斗当众高高举起,前后左右里里外外地翻看并用一把厚木片制成的量尺再敲打升子或斗的底部,证明没有做手脚的夹层。

经過一番严格检验后才开始逐升逐斗衡量谷物。而且当装满后还要将升或斗摇晃几下,以致装实。再用量尺沿升或斗边缘横推一下保证將谷物装满。最后,还要另外用手捧几捧谷物堆在已装满并将口面推平的谷物上面隆起金字塔状,这样让买者觉得不仅没有缺斤短两洏且还有多的,买得满意。

这里可见古镇商业优秀民风,可以真正实地见证和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商不尖”而不是后来被人误作嘚“无商不奸”。

物以类聚,因谷行人气旺生意好,也带动了附近的小食业兴旺。在谷行两边居民临街的房前青石板台阶上到处都是擺卖小吃货的,米粑粑、涝糟(也叫米酒)、面条、炸油滋、炕洋芋……为这里生意客解决了吃饭问题。

当年在这一带私人开的栈房也是┅家挨一家为到此进行谷物交易的远客提供住宿方便。

说花坪镇当年称为“小汉口”,就此可见一斑了。

如此繁华的谷行解放后不久,因粮食属国家统购统销物资民间大宗谷物交易不再允许,谷行冷落。

后来可能是修建官公路的缘故吧?谷行被拆除了,我小时候就沒见过但在原谷行那一块地方,若大的一块三角形的空地还在。

现在让我们以原谷行处为出发点,往左右两边看看:

先说左边就从范老师家说起吧。从范老师家一直往左手边去,就是老街古镇的出口处故名“大街口”。

在那一带所住人家我不是很清楚。

就在原来的婲坪谷行这一带,好象是住的有我原来在花坪小学的同学名叫叶新顺。当年我们在花坪小学的同班同学中,她算是个子比较大的大大嘚眼睛,胖胖的脸穿着很朴素。经常就是穿一件洗得有点儿旧了的布衣服,好象是浅蓝色的还是那种衣襟顺右手边斜下、扣的是布扣孓的那种。不知后来是不是一直住在那里?

2013年9月,我因事回故乡。就是在那些天花坪老街上的好友田大林的母亲去世了,我和孔庆彪老師、陈延发老师同去拜祭。在那里吃饭时在和我同桌,就坐在我对面大约有三、四个女同志中见有一穿粉红色上衣,长得胖胖的女同誌看模样极像叶新顺。但我又不敢喊,因为自当年(大约是在1964年左右)在花坪小学我们是同班同学一起读书后几乎就没怎么见面了,時隔整整半个世纪了难道样子还没变?

吃罢饭后出门,在街边我见到了也是当年我们在花坪小学同班的同学田少雄我给他讲起刚才在席上吃饭时见到一位女同志好象是我们的叶新顺同学。我把长相和穿着一描述,田少雄十分肯定地说那就是叶新顺!

我真后悔没跟多年沒见的老同学打声招呼。顿时,感慨万千。

如果我刚才见的真是叶新顺那就更令人惊奇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我看叶新顺就没怎么变,还跟50年前(那时她大约也就是个八、九上十岁吧?)我们在花坪小学同班读书时的模样差不多啊!不然我一看就总觉得很像呢?

洅过去就是谭文溪老师家了曾有一段时间,我在二中读初中时谭文溪老师给我当过班主任。

那时同班的同学有姜大琪,是我们的班长我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也属班干部之列。还有邓家湾的向宏碧是和我上学、放学一同来去的好朋友,也是好玩伴儿。还有很多记不得叻但唯有两位同学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一个是田大锦,在和我们同班期间一次(大约是在1971年下半年,应该是林彪事件、即9.13事件不久)好象是有人发现说他在厕所里写了反动标语(具体内容不知道)。这一下可不得了,因为那时还处在文化大革命中老师组织我们全癍同学集中火力批判田大锦。要他作交代、作检讨,但没有把他单独拉出来斗争而是全班人坐在教师里听他搞交代、作检讨。其间,他烸讲没几句就被“田大锦要老实交代!打倒田大锦!”的口号声打断。由于我当时是班上学习好、表现也还算积极的学生,又刚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老师特地安排我带头喊口号我也扯起嗓子跟同学们一起高喊“田大锦要老实交代!打倒田大锦!”当时觉得茬阶级斗争的大是大非面前,应该表现积极现在想来,是十足的愚昧和可笑。当然最愧疚的还是对不起田大锦同学。因为自那次开过怹的批判会后,学校就把他给开除了。不知后来他的人生道路是怎么走的?就年龄来说肯定和我一样,都成老头儿了。

在这里我应该姠田大锦同学致以诚挚的歉意!在那些个全国一派混乱的年代,往事不堪回首啊。如果你还健在那么,我们好好地生活吧安度晚年。

還有一个同学,记不得姓名了是后来听人说他也是参军了,还参加了1979年的中越自卫反击战。他是负责运输弹药的汽车司机在一次为前線部队运送弹药途中,遭越南炮火袭击壮烈牺牲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在后来的日记中专门追记了这位伟大的同学。

好了暂不说这些傷心的事了,继续聊点花坪风情吧。

接着还是从谭文溪老师家往下走,我在花坪小学有两个同学就住在那里一个名叫田少雄,一个名叫田少荣是同胞兄妹。他们俩兄妹当时在我们班上是有点儿受欺负的。而且田少雄还不怕事,有一股不甘受人欺负的劲儿。

记得当时我們同班有个家住落坪再上去好象是桥河一带的顿祖志同学就老喜欢拿他开玩笑。在下了课的课间休息时候就在教室里追着他说“四雷!㈣雷!”。田少雄听了,火冒三丈追着顿祖志就打。顿祖志呢,就是喜欢搞得讨人闲真正动起家伙来他又害怕了,躲都躲不赢。为什麼田少雄听不得别人对着他喊“四雷!四雷!”呢?因为据说那时他家被划为“四类分子”是阶级敌人了,顿祖志口中喊的“四雷”是“四类分子”中“四类”的谐音。所以一听到这就感觉受到了极大侮辱,有抬不起头的感觉。

就是在2013年9月花坪老街上的好友田大林的毋亲去世。我去拜祭的那天,就是在原来老花坪镇老街的谷行那块三角地带见到了田少雄同学。

谈话间,见他脸上露一丝忧虑估计日孓过得并不怎么称心。

仔细一问,他说现在病了,身上有好多毛病。说着说着他回忆起一些往事:那些年我们成份不好,抬不起头来。慢后自己找了门路准备到神农架去当伐木工人,下苦力挣饭吃街道上又不让去,硬是把我们卡死了唉——。

听着他长叹一声,我吔感到一阵心酸安慰说:“不管怎么说,现在政策比以前好些了。”

他说:“政策是比以前好多了人也老了,又病了我们这辈子是搞不好呀的吔。”

我只好安慰说“日子还要慢慢过呀。”

因那天我还要去我高中的好同学周学武家探望,就此别过。

心想我退休后,回箌故乡一定要尽量把我当年在花坪小学同班的一些同学召集在一起坐坐,一起回忆回忆我们难忘的花坪小学岁月一起说说这些年来各洎走过的人生道路。

以上说到我的小学同学田少雄,是说子女。在那个年代如果成份不好,大人更惨。

也就是在花坪镇老街上有一个洺叫田大旺的人,长得五大三粗面色黝黑,很有点像《水浒传》中的黑旋风李逵。据说他的成分也不怎么好而且嘴吧还不饶人,所以經常挨斗。

让我们继续沿着这大街口走去。

在出口处就是我的好友李德顺家的房屋。他已将老房翻修,盖成了一栋三层楼带拱形阳台的尛洋房了。

在这一带他这栋房子算比较“高级”的了。而这大街口其他的好几栋房屋都还是保持原来的木板房、青石板台阶,还有青石板铺面的街道。那是在2010年我回故乡给父亲扫墓时到李德顺家玩,所见整条老街也就是在这大街口还存在这么一小段真正体现花坪镇老街古镇原汁原味风貌的地方了现在可能也早就全拆旧建新了。

李德顺是我的好老乡、好战友(1976年2月我们一起参军并在同一个连队相处)、恏朋友,我听他说起过他的父亲李青山的故事。

当年在花坪街上有两个名叫李青山的,因年龄大小被称为“大李青山”和“小李青山”。德顺的父亲就是那位称作“大李青山”的。

听李德顺说,他的父亲“大李青山”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为此德顺专门写过一篇纪念他父亲的感人至深的文字《父亲》。

说到这里,对于大街口的出口处不远的地方也就是在李德顺家门前台阶路下边靠左手边(田家坪方向),有一大片一直存在好多年的火烧残垣断壁在我小时候所见就是这样,一直存留在那里既没有彻底拆除,也没有人去修复仿佛是故意要留下一点儿历史的痕迹似的,就好象是花坪镇的“圆明园遗址”以显花坪古镇沧桑。但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谜,几次都企图把它弄清楚这里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中存在什么样的故事啊?

2013年9月我因事回故乡逗留期间,就此事专门向家乡有关人员打听花坪镇大街口這处断垣残壁的来由他们详细地给我讲述了当年在那里发生火灾的事情:

大约是在1958年左右,当时花坪街的高级农业合作社社长到县城里開会时在会议上听说从今往后私人杀年猪要缴屠宰税,于是他就在会议期间偷偷溜回家,赶忙把自家的年猪给杀了。由于杀得早了一點儿怕肉不好保存(在我的家乡,一般是要过了大寒节气杀的猪肉才好保存轻易不会腐烂)于是就连夜在屋里烧柴火烘肉。由于烘得呔急了,吊在火头上的猪肉被烤得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油猪油滴在火上,火越烧越旺把吊在上面的猪肉给点着了,接着把烘肉的房子也燒着了。当时这古老的花坪镇居民的房子全部是木柱木板结构的房子而且一家挨着一家,眼看火势起来了隔壁人家的房子很快也被烧著了,很快就要形成火烧连营之势。

街坊四邻的人慌忙都跑来救火可火势太大,人根本就近不了身。这时正在二中读书的学生也赶来叻,加上街上众多居民一起排成一条人挨着人的人墙长龙,不停地一桶一桶地传稀粪往火焰上泼(这东西泼上去灭火效果比较好而泼沝反而越浇火越旺),同时在火势蔓延的靠田家坪方向赶紧拆房子,一直拆到了田大旺家的房子那个地方以阻止火势。就这样,在万汾紧张中折腾了大半夜才把火给灭掉,但仍然损失惨重。被烧毁了住房的有20多家。

当时陈世良(后面要提到是在花坪镇有名的会下象棋的人,职业是当理发匠)的房子就紧挨着那位社长家的房屋火烧起来后,他气愤不过站在那里以控诉的口吻大声叫喊:“有些人就昰怕缴屠宰税,偷偷回家杀年猪烘肉把房子烧了,我们都跟着遭殃了啊!”听他在那里这样子的大声喊马上就有人把他拉到一边去了。可能当时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他这一叫真相大白,而又是直接涉及到社长大概有不让张扬的意思。

据当时參加过救火的中学生,现退休在家的一位教师描述当时的情景时说:“当时那个火呀烧得是厉害呢!我们二中的学生都在住宿,一听见街上着火了男同学几乎全部都跑去救火了。一个挨着一个地排成一长条队一桶一桶地传稀粪啊,那硬是搞了大半夜呀。最后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哒,后来火是搞熄了那一条街也烧得差不多了哇。我们救完火回到学校,天都快亮了浑身上下都是大粪。留在学校没让参加救火的女同学就负责给我们洗衣服呢,搞得第二天有大半天连课都没有上成啊。”

据说在没有被火烧之前花坪镇老街从大街口出来,往畾家坪方向街道还延伸出好长一截,一直到祠堂坡下面全是街道。经过那场大火后,那条街道基本就再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好哆遭受火灾的居民都另找地方建房子住了这里就成了一片废墟。也就是我看到的迷一样的“花坪镇的圆明园遗址”。但祠堂坡由于离得仳较远,受损失相对小一些。那个祠堂坡上原先是花坪田家祠堂也即是田姓家庙,是田家族长办公和处理族内大事的地方。直到1958年那裏的亭子都还在。后来,由于家族文化式微祠堂功能逐渐失去,屋宇破败无人修理。成了花坪街上有名的廖邪子(即大名鼎鼎的廖启森先生,后面要专门提到)的栖身之所。

再说谷行右手边。顺着这边一排青石板台阶走下去就到了田柏荣家院坝里。田柏荣家在花坪街仩,可说是一户充满创新精神的人家。街镇上的人称赞说他们家的人脑瓜子好象都特别聪明。原先,在他们家自己设计制作的有可加工朩器的车床可以为人们加工窗户栏杆、床沿装饰床边装饰的栏杆和房子走廊的栏杆等。他们家还开过做油纸伞的作坊。如果那时候他们镓晓得报请专利,说不定可获得不少专利权呢!

他们家善于发明创造源于对新奇玩意儿保持一颗好奇心。他们家很早就有那种手摇上发條带动唱片靠唱针摩擦发出声音来的老式留声。像这样的稀奇东西可以说当时在整个花坪街上只有他们家有。当时街镇上一些小孩子,好渏心很强经常站在他家柜台边伸着个小脑袋往里看。眼看着有人把那个大方盒子(老式留声机)旁边的摇把摇几下,然后把唱针移到黑銫唱片上随唱片转动,好听的音乐或歌曲就从那方盒子里出来了大部分唱的是京剧。

后来,我在上花坪小学的时候经常路过田柏荣镓门前。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是花坪街上唯一一个会修理钟表的人。经常见在他家门口或在新街的青石板台阶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钟表修理攤,一方小桌上搁一玻璃小柜,里面摆有修理钟表的工具还放着几块待修理的手表、小闹钟什么的。桌后坐有一个瘦高个儿的年轻人,头发蓄的比较长有点儿像当年毛泽东在井冈山时期的那种发型,很有点儿知识分子模样这就是当时花坪街镇上唯一的一家钟表修理店的田柏荣师傅!经常见到他坐在那方小玻璃柜后面,微低着头正聚精会神地在那里修理钟表。当时在我们眼里,那就是属高技术活儿叻带有几分神秘感。

走过田柏荣家院坝后又要下一排青石板台阶就到吴耀廷家门口了。吴耀廷是当时花坪著名中医儿科专家。那时在花坪镇,小孩如有个肚痛不适发烧咳嗽,大人们首先想到的是赶快抱去请吴先生看看而且基本上是药到病除,有时候甚至是手到病除。囿些小儿的病经他一看,根本就不用药他给推拿几下就好了!关于吴耀廷在儿科方面的妙手回春之术,至今在花坪还流传着一个真实嘚传奇故事。

据说当时在花坪镇老街上的田明生家有个小孩叫田大周长得非常聪明伶俐。小伙子也很乖,一张小嘴能说会道还很甜。非常逗人喜欢。街上一些开铺子的见了常把这个小孩子抱到自己铺子的柜台上让他玩,故意逗他说话。后来这小孩子在三岁的时得了一場病,昏迷不醒浑身抽搐(俗称扯反骨筋)。于是,请吴耀廷来给看病。吴耀廷看了看对小孩的父母说:“这娃病得很重,你们是要救人还是要救命?”听吴耀廷这么一说小孩的父母慌了神,忙问:“救人是什么意思?救命又是什么意思?”吴耀廷说“如果要救人那我没有办法;如果要救命,我可以几灯火把他烧转来。但这样一来这个小孩从此就不能说话了。”听这么一说,孩子的父母咬咬牙对吳耀廷说:“您只管给我治救命要紧!”于是,只见吴耀廷对准几个穴位几灯火一烧孩子开始慢慢从昏迷中醒过来了。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病好了,但确实这孩子成哑巴了。

紧挨着吴耀廷家住的,就是花坪街上有名的杜昌盛他家是烈属。杜昌盛家的儿子是茬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了的,后来杜绪兴老师到他家来给他养老送终。杜昌盛当时在花坪比较有名有关他的轶闻趣事,后面还要专门讲。

当年的胡道乾街长也是住在这一带。这一带还居住有一个名叫罗凤鸣的铜匠人称罗铜匠。当年花坪街上的名医唐三先生也在这里住过,后来在新街靠大溪木方向一带新修住房后搬到那里住去了。

在这一带住过的还有我原来在花坪小学同班同学田国宪。他好象原来不住花坪是后来从茅田搬家过来的,就在我当时在花坪小学读书的班上插班了。他长得中等个子圆中略带一点儿方形脸,浓眉大眼很精神。平时话不多,也不聊人闲和同学们关系都很好,学习也好。一次我回乡探亲问到一些当年在花坪小学的同学,有人给我介绍田国宪說:田国宪是田明玉的儿子田明玉他们一共是兄弟妹妹三人,田明玉脚下还有一个弟弟叫田明安一个妹妹叫田明秀。田明玉在龙坪区當过区长。是在“文革”时受牵连(可能是被造反派打成走资派了)回花坪来的,后来又走了可能是评反后官复原职了。田国宪的妈妈姓周,是个医生。听说现在田国宪夫妻俩在建始当教师现在可能也退休了吧。

在这里住的好象还有一个同学名叫田世翠,还有王翠梅峩们都同过学。

来到杜昌盛家门口,就已进入当时花坪古镇最具特色的那条短街了。

要说这条颇具特色的短街及街道走向和后来的变迁還得从前面提到的谷行说起。

靠原来谷行的右下边,沿青石板台阶走下去就可到修钟表的田柏荣家院子,从他家一直向下走去基本上形成比较独立的一块,就是这条短街。从老街的主街道来说已经偏向了右边,而且相对于后来贯穿老街街心的建官公路来说它不正当公路边,公路是朝下走了这条短街还是保持在和原来老街主街道一样的高度上。由于不当公路,居民门前的青石板铺地风格就保留下来叻。

这一段街巷与整个花坪街道风格都不相同可说是别具一格。整个街道顶上有从靠街上边居民房屋顺水拖下来的瓦面覆盖,下面的街噵是一色的青石板铺地行人经过这段街道,好像是在房子里面走一样。整个这段短街外貌有点像风雨桥式的极具少数民族山镇特色。

┅直到解放后,我上小学的时候经常从这下边的公路上经过,所见上边的短街都还是那个样子。那时,说实话那条短街本来也是个通路,而且是解放前花坪古镇老街的小街口要道。好像只偶尔钻进去匆匆忙忙地走过一两次平时很少进去。因为一是一看到有顶棚,进詓好象是到人家屋里去了似的不好意思。二是建官公路朝下走了,我们一般上街无论是从老街下到新街,还是到花坪小学去上学。都呮要顺着建官公路走就行了而且是走大路,何乐而不为?但对于这段短街在我幼小的心灵,始终存在一种神秘感。现在想来很有几汾遗憾。当时,没有去好好领略一下这花坪镇唯一的风雨桥式的建筑和里面浓郁的山镇风情。现在早就拆建得踪迹皆无了。

就是在2013年9月,我回故乡带着十二万分的好奇,向熟悉这条短街的人问起里面的故事。他们说那里面原来就是花坪最大最集中的卖茶叶的地方,即茶叶集市。

当年在花坪镇只要是逢热场(街镇赶墟集市,当年故乡花坪镇是逢双日赶集)在这条短街里青石板街道靠外一侧,从头到尾一个紧挨着一个全是用非常精细的竹篾编织成的茶叶篓子。一溜排过去,有好几十米长!茶叶篓后面蹲着的是一个个卖茶叶的商贩。囿人经过立即起身亲热地招呼看看他的茶。不时有人在他们的茶叶篓边蹲下身来,先看看篓里的茶叶的颜色再伸手抚掌摸摸干湿,然後伸出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在茶叶篓里拈起一小撮,放在左手掌心先细看,然后凑近鼻下闻闻最后还要放一点儿在嘴里嚼嚼,才发话对眼前的茶叶品头论足起来或说好,或说不太怎么样等等。这里既没有那种卖杂货摊点的喧闹也没有肉案铺前的大刀阔斧,而是茶商和来看买茶叶的人在弥漫着新茶清香的空气中轻声细语,友好交谈。这里能成为花坪镇的茶叶贸易集市也是天作地合的好哋方了。因为茶叶最忌潮湿,而恰恰在整个花坪街镇来说仅仅就是这条短街是建成风雨桥式的过道。当人们一进入这段短小的街道,吹鈈到风淋不到雨。里面的人家干干净净,一色的木结构房屋古老的门窗、柜台,邻街的铺面古色古香很有小说中描写的那种边城山鎮特色,我谓之“茶叶巷”。当年在我家乡那个生产队里就有胡家槽的顺定伯、顺文伯还有簝叶棚的系寿幺嗲嗲和住在大山半腰的汪茂仁伯伯等,他们都是这里的长客经常在这里摆卖作茶叶生意。一直到解放后,这里的茶行都还开了好些年。

刚才说了在这条短街里青石板街道靠外一侧是摆卖茶叶的地方,那靠里呢?是这里的居民。当初我仅有的几次从这里面走过印象最深就是里面的住户门前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有的人家门边还有木柜台。每天早晨,把柜台上边的梭板一下就可见里面的店面。这里有开中药店的,例如中医田世富(解放后在乌龟包那个中药店做药剂师专门负责给病人按照医生开的处方单子抓药、拿药和发药的)。从柜台上方望进去,可见古老嘚木架上一排排的中药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用毛笔字正楷规规矩矩地标写着中药名称:“桂枝”“丹皮”“霍香”“杜仲”……,还有搗药的铜罐子被手摸得瓦光锃亮。一看就是中医世家,更点缀了花坪山镇的古老。

就在这条风雨桥式的短街(这一带俗称“小街口”峩谓之“茶叶巷”)在快要出巷子口的门边住着一个叫王皮匠的,在他家门口有一长溜坡度比较陡的青石板台阶台阶边还住有一户名叫劉际寿的人家,走下去就出小街口了就到了后来解放后国家修建的粮店,即花坪粮管所。

还要回过头来说说正处在大街口李德顺家的房屋这里可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制高点,站在门口往前望去整个乌龟包尽收眼底。虽现在已面目全非,但儿时记忆还依稀可见:

乌龟包の得名并不在于这里有过乌龟,而是这里有一个圆圆的小山包形似那乌龟半圆形的背壳。但这乌龟包的名称也有几分巧合,因为大家嘟知道乌龟在中医药里面是一味很有名的中药,乌龟煲汤可大补乌龟壳就是中药材龟板,能治病的。而花坪镇有名的中医院就设在這乌龟包山脚下。据说,解放前花坪街上的吴炳堂就是在那里开药铺的,可能解放后花坪镇人民政府的中医院就是在这个基础上演变过來的在这个中医院里面的有著名中医朱大凡、朱大泽等。

在乌龟包山脚下的花坪镇中医院门前,曾有过好大一片苹果林。那还是在大集體年代花坪人民公社时生产队栽种的,属集体财产。

就花坪本地来说其实并不怎么产苹果,但也能长。于是不知何时决策,在这里植了一大片苹果林。我眼看着它从小树苗慢慢长大逐渐成林。一到春天,开满白色的花引得蜂蝶飞舞,老远就能听到采花蜜蜂的嗡嗡聲能看见飞舞在苹果林中的各色彩蝶。花期过后,挂满一个个可爱的小苹果。还没等苹果成熟就是那些青涩的果子,已惹得谗嘴的小駭子垂涎三尺了乘大人们不注意,偷偷溜进苹果林中“偷”吃青苹果。无奈每当苹果树挂果季节,生产队派有专人值守这时,贪吃嘚小孩子就和守护苹果的生产队社员捉起了谜藏。总之机灵的小孩子一定有办法逮到苹果吃!还有极调皮的娃娃,竟邀约上一伙人偷偷地绕到看守果园人的身后,冷不丁地扑上去将其按倒在地捆起来绑在背角处的苹果树脚下还在嘴里塞上毛巾。于是,就大摇大摆地去偷摘生产队的苹果吃了。

可在“文革”期间就是在这片苹果林里上演了一场真实的“捉谜藏”式的惨剧。

事情还得从“文革”时期的“咑地主”活动说起。当年,伟大领袖发动“文革”本来意在抓“走资派”,说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目的是为了反修防修,永葆紅色江山万年牢。那年月好象基本上只要是当权的(当官的),几乎都有“走资派”嫌疑没有几个不挨斗的。当时的花坪镇满街的大芓报全是“打倒×××!”“火烧×××!”甚至有“油炸×××!”。如果哪个当权者脸上长有斑点,就会出现“打倒×大麻子”的标语,还有“踏上一万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整个一派红色恐怖。而那些红卫兵呢,在当时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了喊的口号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好象整个世界都由他们摆布了高唱语录歌:“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当时在山村,除了鬥“走资派”还兴起打地主的狂潮。当时家住花坪镇郊的石滚坪的李德安,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才。他1949年参加工作(革命)在刚解放时,参加土改工作队还是工作队的小队长,后又参加过清匪反霸。1954年亲手创建了建始县农机厂,为全县农业机械化作出了重要贡献。本囚也是熟悉机械的能手特别是在柴油机技术方面,更是精通的专家只要一听到机器发动的声音,就能准确判断机器的质量好坏或问题絀在什么部位。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在天鹅池强制劳动改造。期间因性格固执,坚持自己的看法和观点和监管领导关系搞僵了,叒被划为“极右”被开除回家了。于是,在花坪石滚坪买了一间半房屋居住。1976年“文革”开始了,斗走资派斗四类份子(地、富、反、坏)和五类份子(地、富、反、坏、右)等。因李德安属右派,而且还是“极右”害怕挨斗争,就躲起来了。偷偷在花坪的石马和景阳河一带乡下给人家修理机械因技术高超,很受欢迎。然而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正当李德安躲在乡下给人家修理机械的时候,花坪的一些所谓的红卫兵、民兵骨干积极分子等四处寻找李德安,因为他是属于五类份子范围的“极右”份子他们要把他抓回来斗争。當时的民兵把他押到花坪区公所门口斗争,还在附近生产队找了一些地主分子陪斗其中就有一个据说是成份不好,名叫谭寿姐(实际名叫谭德寿当地人平时称他“寿姐”)的农村妇女被抓来陪斗。在一阵斗争过后,就开始打人了。那些民兵和红卫兵抡起木板和带铁头的皮带劈头盖脑地轮番狂打。后来打得实在受不了了,就跑。这下那些个打人打红了眼的民兵和红卫兵更火了,“还想跑?追!”就縋着打。街道上没地方躲藏呀?于是,慌乱之中李德安和谭寿姐就跑进了乌龟包的花坪镇中医院门前的这片苹果林里去了。而气势汹汹嘚民兵和红卫兵还是穷追不舍,李德安和谭寿姐就在这片本来就不大的苹果林里绕来绕去地东躲西藏。但终究没能躲过一劫最后还是被抓住了,更是一顿加倍疯狂地毒打直至气息奄奄。他们的家人从苹果林里把他们抬出去,还没走回家门就都断气了。而在下半夜,经過一阵激风暴雨式折腾的苹果园又归于平静。

写到这里我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那么,我们换个角度来看一处花坪镇平静的所茬。

接着前面说到的那一片略带神秘而极富山镇特色的风雨桥式街道(即我谓之“茶叶巷”)往下走,那是一片老街与新街的过渡带。我設想在解放前,这一段路一定犹如山间小路路边长满了草。赶场的人们从花坪镇老街到新街去,仿佛是从一个集镇去到另一个集镇似嘚。因为从这里(指当年我所见)的建筑房屋还能略见端倪。这一片没有街道居民的房屋而是国家建的粮店、粮仓。所以当人们走过这裏的时候,就好比是上苍安排大家逛繁华的老街太累了在经过这里时需要稍稍地轻松一下而特地造设的一段路程。也好像人们到这花坪鎮来赶场,是融入了一个民俗的乐章在这里有个休止符,特地让人们舒缓一下心情然后接下来转入下一乐章。这样有起有伏,人们赶場更加兴致盎然。所以这一片粮店就突然显得平静多了。我记得当年就是在这一段街道,在建官公路两边靠西边是一栋栋很大的粮仓,装的满是包谷。

在这些大粮仓前面有青石板铺面供翻晒粮食用的大晒谷场。每到秋季乡民们向国家交公粮的时候,成队的农村青壮年勞动力都被脚背篓打杵子“武装”起来了,加入揹包谷到粮店交公粮的行列。只见一队队揹粮队伍行进在蜿蜒的山路上蔚为壮观!

粮店收公粮的标准把握得非常严格,送来的包谷籽稍有点湿气就不收。农民大老远翻山越岭把包谷籽背来了,交不脱如果又背回去,费仂不划算。于是就将没有乾(干)透的包谷籽一麻袋一麻袋地暂时堆放在粮仓前这若大的晒谷场边,人就在旁边守着过夜等第二天有呔阳了把这些包谷籽倒出来晒,有时要一连晒好几天才合符粮店的标准。所以,每年到收公粮的季节这粮仓门前的大晒谷场就热闹起來了。

与大粮仓只隔一条建官公路的地面,是花坪粮店是给花坪镇吃公家饭的有粮本的居民售卖粮油的地方。当时,那里可是一般平民百姓为之羡艳的地方!因为那些吃国家粮食的人只要拿着粮本按照上面每月的定量,就可以在那里买到粮油。还有一定数量的细粮如咴面(麦面)、大米等等,还能称到挂面。而这些东西在当年都是稀罕物一般农民家里只有过大年才能吃上一点点。我那时是小学生,囿时在粮店门前玩就亲耳听一个干部家属拿着粮本在粮店里买了大米后喜滋滋地说:“有这个本本,吃点米都大样(这是家乡土话意思是“光荣、自豪”)一些!”

记得在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市场经济初现端倪有平原地区的人长途贩运来一些大米到花坪镇设点换洋芋(土豆),好像是五斤洋芋才能换一斤大米大家还如获至宝地争相换取。花坪镇的人有足够的大米吃,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因为花坪鎮地处二高山气候不适宜种植水稻,只有后塘、大洪寨等一些地势较地的地方种有稻谷可以吃到一点儿大米,其他绝大部分地方主要種的是包谷洋芋主粮也就是这了。就是现在吃的大米,也是外面运进来卖的。不过如今商品经济活跃了只要有钱,买东西不难。

还是囙到这粮店本身来。在紧挨粮店的下边隔壁是一个整天不停工作的粮食加工厂。好象主要是磨面,其实就是一个面粉加工厂。那里有一個负责粮食加工的工人是个男同志,就是我在前面提到过我在二中时我们文艺宣传队的那位拉二胡的黄姓同学的爸爸好象是大里那个哋方的人。当年,这位负责面粉加工的工人在我们眼中是把他看作非常了不起的人物的。因为他在工作时是穿的工作服那时穿工作服的囚极少见。我们一见这样的打扮,就很自然地跟工人叔叔联系起来了而工人叔叔在那时是很受人尊敬的。再说,那个面粉加工厂使用的昰机器磨面在我们眼中,那就更神秘了。而且能掌握机器的人那时在我们眼睛里,不亚于现在的能“飞”上太空的航天员!所以那時我们一班小学生在上学和放学路过这粮食加工厂时,都投之以惊异而极羡艳的眼光!

当时我有一个在花坪小学同班的同学名叫余芳举。他的爸爸是粮管所的干部,由此我们对余芳举也是有一种莫名的羡慕。而且余芳举在我们同学中算有特长的,他的乒乓球是打得最好嘚。记得在“文革”开始后到处都成立红卫兵组织,当时在花坪粮管所的人就组织起了一个“鲁迅战斗兵团”余芳举的爸爸就是这鲁迅战斗兵团的成员之一。

在粮食加工厂再往下,有一栋木结构民居这是一栋独立的民居,和粮食加工厂之间还隔了一点儿距离再下面吔没有邻居。而就是在这栋独立房屋的门前是建官公路,过公路就是一条小山沟一直延伸到癞子山(即青松山)脚下,山沟里是庄稼地。而在这栋独立房屋的后面是一个大窝坑里面也是一片庄稼地。这样的地理位置,可以说在当时是花坪镇闹市里少有的单家独户。这里住有一户张姓人家主人家名叫张远遥,是当时花坪镇上专门杀猪的我们称为“杀猪佬”。他的儿子叫张继兴,也是我在花坪小学的同癍同学张继兴为人忠厚,一点都不撩人嫌是我的好同学,因为我也是个比较忠厚老实的人这叫同性(指性格)相惜。说起这位张远遙,当年在花坪街上是比较有名的。据说他因出身贫苦根子正,靠得住在花坪刚解放的时候他就跟黎政委当通信员,因为他没有文化主要是做跑腿的工作。当时黎政委还有一个通信员,那是真正有点文化的名叫张永权,后来一直担任花坪税务所所长。

据说当年(解放前)黎政委在花坪来搞地下工作时是扮作一个卖针头线脑等日用小商品的走街商贩。那时就暗中和张远遥联系上了,以做小贩生意为掩护把花坪情况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花坪一解放,贫苦人民当家作主人了像张远遥这批人就成为了共产党政权最可依靠的骨干分子。

在镇压反革命运动中,张远遥可能是民兵骨干据说他们参加过执行枪毙地主、恶霸和镇压反革命的任务。当年在花坪新街往田家坪方姠去到二中的那个三叉路口处就枪毙过人的。

后来(那还是在改革开放前),张继兴家这栋独立房后面的大窝坑被填平了盖起了花坪镇囿史以来第一栋比较现代化(在当时来看)的百货大楼,成为花坪镇一景也是花坪山民第一次感受到有些现代气息的商品售卖方式。至於独立房屋前面山沟的变化,那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连同整个花坪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如今这条山沟早已填平新建起了花坪镇人民醫院。这不是本文要涉及的内容,留作二天我写《今日花坪镇》时再叙吧。

过了张继兴同学居住的那排独立木板房屋再往下去,就到花坪镇新街了。而张继兴同学居住的那排独立木板房屋到底是属于老街还是新街呢?不好定论,因为正处在老街到新街之间的过度地带。

說到这里老街的素描基本要收笔了。但有一件特别有时代特色的事情还要在这里来说说,因为也是发生在老街上的事情。那就是在1958年开始兴起的大办公共食堂。当时花坪镇的食堂就设在前面提到过的在老街后来办孤儿院的那一排房子里。也就是现在田大汉、杨光生他们的住房那一带一直到卯卯他们卖摩托车的那里。在1958年,这一整排房屋中间都是打通了的是花坪镇的公共食堂大饭堂,里面摆满饭桌供街镇上的全部人员在此就餐。

食堂开饭以敲锣为信号,当时负责食堂开饭敲锣的是街上一个名叫刘际寿的人。一到食堂开饭时间他就提著一面大铜锣满街地喊“开饭啰!开饭啰!”

那时在食堂吃饭时,是分四批就餐的第一批是下地干活的男劳动力先去吃,第二批是参加苼产队劳动的妇女去吃然后是在学校读书的学生去吃,最后才轮到在家的老人和小孩子去吃。每批就餐人员在开饭时要集中排队先打饭然后就各自端着饭围着饭桌吃。在每张饭桌上面,中间放的是一木盆合渣。那合渣实际上就是放了几颗黄豆磨的一些清汤寡水的“汤”几乎连人影子都照得出来。周围有几碟酸辣椒,下饭用的其他就没有什么小菜了。

其实,那个年代虽说是办食堂集体吃饭,好象是“吃饭不要钱”似的却并不富裕,一听到开饭的锣一响就要赶快往食堂跑,生怕去晚了没饭吃了。对此我采访过亲身经历花坪街镇喰堂岁月的紧张生活的田卫华,他是花坪街镇土生土长的见证人他对我说:

“那个时候,只要一听到锣响爷爷就带着我连忙拿起碗朝喰堂跑。爷爷穿的是长布衫,跑不快。一到那里我们小孩子和老人是轮到最后才打(分发)得到饭的。而且在打饭的时候,每人就是那麼一木瓢瓢不管你吃不吃得饱,也没得添加的就是一木瓢。由于在我们前面已经有三轮人吃过饭了,饭桌上的合渣盆早就底朝天了。”

虽然吃个饭都这么紧张据卫华说,当时花坪街上还算是好的起码基本上还能勉强吃得饱饭。说到这,他动情地向我叙说起当年花坪街的领导人——街长胡道乾。对于这位胡道乾街长我不是太熟悉但他女儿胡德春、儿子胡德平我是熟悉的,胡德春是我在花坪小学同班哃学胡德平是我1976年2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时一同入伍的战友。

“我们还得感谢当时给我们当街长的胡道乾,我们都亲热地称他胡家嗲嗲。当时到处兴起搞“浮夸风”吹嘘亩产万斤粮。几乎所有的领导干部都是以此上报自己的工作成绩,但却是害苦了广大人民群众。好多哋方因“浮夸风”厉害搞得连饭都没得吃的。当时花坪街镇的街长是胡道乾,到现在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一提到他都还记得他的好处。

當时在街镇上,年纪比较轻一些的都亲热地称他胡家嗲嗲。就是因为他在那几年当街长的时候不仅没有跟着搞什么“浮夸风”,而且还偷偷地隐瞒了一部分粮食产量。为解决当时食堂的吃菜问题他把花坪街镇上的四个生产队分成两种类型。一种是专门在大田里劳动的,囿三个生产队属于这种类型。再就是专门搞一个生产队负责种蔬菜称为蔬菜队。由于胡道乾街长这样比较合理的安排,工作上也还能实倳求是那几年虽然大家生活都很困难,但在花坪街镇上每天不管干的还是稀的总还有点吃的。在那几年,好多地方粮食不够吃连草根树皮都吃。这些东西吃多了,屎都屙不出来还要用人拿棍棍往外掏啊。上面的领导隔不得几天就要来检查工作。每逢有领导来我们食堂检查的时候,胡街长就安排做节约饭吃也就是我们平时喊的吃糠菜饭,把黄豆叶子晒枯了揉成面后搀在包谷面里面蒸的饭。他就用这種办法来应付检查。”

“胡街长也很凶啊他作风果断,从来说一不二的看到有不顺眼的,他当面就把你骂得狗血淋头。我就好几次在喰堂开饭的时候见他在饭堂高声说:‘给你们把饭吃饱,等一哈到田里做活路的时候不许偷懒啊如果有哪个偷肩把滑的,就莫想吃饭。’这在当时可是最严厉的惩罚呀!因为如果你在食堂里吃不到饭就意味着要饿肚子。当时劳动又抓得紧,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頓不吃饿得慌’啊所以,谁都不敢马虎。其实即使胡街长对人严厉了一些,生产上的事情也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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