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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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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晰的房子整洁得有点冰冷,我进去打开暖气,把衣服从行李袋里拿出来,扔在沙发上,鞋子放在门口,毛巾牙刷在浴室里就位。这才有一点乱糟糟的温暖的意味。然后偷 窥 癖犯了,我开始检视他的衣橱,事实证明我的想象有一部分还是对的,他归根结底还是个爱漂亮的人,而且他的衣橱里果然是Prada居多,喜欢意大利牌子的人和喜欢法国牌子的人总是截然不同,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不过如果你身边恰好两种人都有,你一定会有体会,他们就像爱唱歌的和爱跳舞的人一样不同。
& & 衣橱的下面都是鞋盒,此人鞋真多。一双双刷得很干净,收在无纺布袋子里,装进或黑或白的盒子,码放得整整齐齐。角落里单独摆着一个亚银色马口铁的方盒,也有装鞋的盒子那么大,散发着一股秘密的味道。我二话不说,拿出来坐在地上,打开来看,里面全是照片,五寸到十寸的都有,还有一长条的2寸的小照片,我粗粗看了一遍上面的人竟然全都是林晰自己。真是自恋到家了,我吐啊。仔细看看却又不像是自拍的,几乎都不是故意摆好姿势拍的,有他睡着的样子,有读书的,有拿着照相机的,有的甚至就是远远一个侧面。其中一张他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从一面茶色镜子前走过,镜子里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一部黑色照相机挡住面孔,我认识那头发和打扮,是朱子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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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一定非常喜欢他,我心里说。不管处于什么原因,她喜欢他到沉迷的地步。而他也在分手之后保留了这些照片,放在衣橱的角落里,是不是同时也在心中某个角落藏了些什么东西?我想得出神,没有一点妒嫉,反而被他们过往的爱情感染,从那个时刻开始,我尝试从一种不同的角度来看待他,朱子悦展现给我看的角度。我第一次撇开依赖,带着一点欲望,思念他。
& & 夜逐渐深沉的时候,我关上灯,拉开窗帘,那天没有月光,只有一点惨淡的路灯光透进来,我躺在床上,怀抱着一件他的毛衣,寻找着依稀的熟悉的味道,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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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下去的几天在逛街血拼中度过,Laura回德国过节了。其他几个相熟的姑娘没有回家的也都正忙着争取在时装周上露一小脸儿。我有时约到人和我一起吃饭,有时约不到就一个人吃。然后独自在街上闲逛,给自己买衣服鞋子,为每个认识的人买新年礼物。给林晰的是一瓶Arpege pour homme,用深紫色的纸包起来,绑上白色缎带,看起来非常美。不过说实话,那味道闻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他,而像是一部份的我,加一部分蒙昧的回忆。
& & 每天夜里,我抱着他的衣服睡觉,起来之后就套在睡裙外面,穿着吃早饭,看电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直到30号早晨,天还没亮,床头的电话响了。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说哈罗。
& & “你真的在啊。”林晰在电话那头说,“我就是打打看。”
& & “知道现在几点吗?”
& & “7点多了吧。”
& & “6点,笨蛋。”
& & “那我挂了,你再睡会儿。”
& & “不要不要,都已经醒了。”我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日本女人怎么样啊?Dickson大叔很羡慕啊,说你肯定天天在那里风流。”
& & 他笑起来:“你去跟他说,Oriental Mandarin 3016房间彻夜回响‘呀咩代呀咩代’。”
& & 我不说话。他不笑了,问我:“笨蛋你在干嘛?”
& & “笨蛋抱着你那件老鼠色的毛衣刚刚睡醒。”
& & “为什么抱那个,要不要给你买个娃娃回来?”
& & “因为想你了笨蛋。”
& & 轮到他不说话了。
& & “你见到朱子悦了?”我问他。
& & “见了。”
& & “怎么样?还是那么Ugly-beautiful? ”
& & “对,还是那么Ugly-beautiful。“
& & “还是ageless?”
& & “嗯,ageless.”
& & “还是irresistible?”
& & “不是那么irresistible了。”
& & “为什么?”
& & “因为我爱上一个人。”他说,“而且她今天说她想我了,我特别高兴。”
& &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听得到微弱的电流声和呼吸的声音。
& & 最后我开口说,“你快点回来吧。”
& & 他说:“好,马上回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 & 我后来知道,他说的马上,真的是马上。他在当地时间9点钟到达机场,一整夜等待改签机票。&&
& & 不过,在他飞过14000公里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并不知道。12月31日的上午懒洋洋地在床上度过,吃过午饭,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问我晚上有什么节目。我说打算租个碟看电影然后睡觉。被嘲笑了一通之后,他说晚上长岛一栋大房子里有个派对,如果我想去他可以带我进去。他夸张地说,所有人都会在那里,但是没人知道派对的主人是谁。我想起前一天刚刚买下的一件宝蓝色小礼服,收腰的,下面是及膝的蓬松裙摆,觉得不穿一下可惜,于是就说,好啊我去。
& & 下午买了一双相配的鞋子,晚上快出发的时候,穿上裙子,却发觉后腰的蝴蝶结怎么也绑不好。只好照着镜子反手绑了一个歪歪的,外面穿了个斗篷式的黑色羊毛外套。然后开了差不多两小时的车去那所传说中的长岛海边大宅。到了地方发觉排场果然很大。虽然时间尚早,场面未暖,但是客厅,室内游泳池,温室的人都已经不算少。门廊和露台上也有暖气,有bar有乐队有舞池,午夜的时候,还要放焰火。勾搭我来的那个人带我进了门就不见踪影。我谁也不认识,于是就怀着单纯的混一顿吃喝的心态,检视了一下餐台。正要开吃,却发觉有人在拉我的裙子。
& & 回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35到40岁的样子,挺高,穿着tux却敞着衬衣领口没有打领结。深蓝色的眼睛似曾相识。
& & “Anyway, I don’t believe you are really under age.”他说。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 & “Do I know you?” 我装蒜,时过境迁,我不想跟其他人有什么瓜葛。
& & “No, you don’t.”他干脆地说,“ I’m sure you have no idea who I am.” 一边说一边解开我背后的歪结,在我提出抗议之前又帮我打好了一个很正的蝴蝶结。
& & “Oh, that’s good.”我看一眼自己在落地窗玻璃上的影子,然后问他,“why don’t you tie a cute bow tie for yourself?”
& & “Tying knots,that is something men & women do to each other.” 他微微笑了笑。
& & 我正想着怎么回答这句带着点调情意味的话,手机响了。接起来,是林晰的声音:“我到机场了,还要拿行李,大概还要两个钟头到家。你在哪里?”
& & 我惊喜地跳起来:“我在外面,我马上回家。”
& & “That Robin Hood?” 那个男人问。
& & “My lover.”我回头朝他眨了下眼睛,然后满心欢喜的跑出去。
& &半路因为超速被警察叔叔拦下来,我装可怜,同时深情地说,我赶着回去kiss my boyfriend at the stroke of midnight,求求你饶了我吧。结果真的开恩把我给放了。车开到公寓楼下,看到5楼那个房间的灯已经开了。黄色温暖的灯光,差一点让我落泪。我一路跑进去,电梯在6楼停了很久,我等不及就爬楼梯。气喘吁吁地到了门口,又有点怕怕的,拿钥匙的时候,发出轻轻的金属声,他一定听到了。门开了,一下把我拉进去,然后关上门,在我开口说话之前就深深地吻我。
& & 我感到他的嘴唇和手微微颤抖,“你怎么了?”我小声问。
& & “我紧张。”他回答。
& & “怎么会?”我不相信。
& & “我也不知道。”他嗫嚅着回答。“可能是因为认识太久了。”
& & 那天晚上,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们在他的床上做爱。第一次他任由窗帘大开着,月光烂漫地照进来。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错,林晰确实是个过来人。他的手和嘴唇温柔但坚定,月光一样轻抚过我身上每一寸皮肤,同时也像月光笼罩着整个房间一样摄住了我,他诱惑我,引导我,深情里带着点冶艳,在我颤抖退缩避让的时候,他让我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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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般来说,新形成的关系会带来新的政治局面。这句话在我和林晰身上没有应验。他并没有因为和我做爱而成为听话的男朋友,而是和从前一样,管教我,对我若即若离。
& & 有的时候,他奉我为公主,点起散发着荷叶香气的蜡烛,在浴缸边上单膝跪下,伺候我洗澡,帮我擦干身体,涂上肉粉色的乳液,穿上丝质睡衣,一丝不苟仔仔细细。有时候,他自诩时尚专家,陪我逛街,幽幽地告诉我,女生穿sandals才性感,但是不要选那双太过花哨的Christian Louboutin 。一时间他是情人,在床上取悦我,同时循循善诱,教我如何让他欲罢不能。一转眼,他又成了家长,要我拿成绩单给他看,汇报出勤情况,低眉顺眼地解释为什么有节课没有去上。
& & 不管怎么说,一时间,我迷上了和他在一起,嬉笑亲吻抚触做爱吵架。我一有空就往纽约跑。甚至开始打算转学。他却叫我趁早断了那个念头。
& & “为什么?”我搂着他的脖子发嗲。“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吗?”
& & “现在还不想。”他一本正经地看书,正眼也不瞧我。
& & “大坏蛋。”我抢过他的书,扔得老远。“自私鬼,怕我影响你自由自在的日子是不是?”
& & 他不生气,把书捡回来,坐在床边上对我说:“我是怕影响你独立。”
& & 我从背后抱住他,手在他胸前摩挲着,说:“不会的,我保证不麻烦你。”
& & 他被我挑逗起来,转过身来吻我,我以为这下搞定了,他却还是轻轻地但是坚决地说:“不行。”
& & 我生气了,捶着床问为什么啊?他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因为我爱一个人就停不下来。”
& & “那就不要停下来,永远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听得心里暖暖的,抱着他耍赖。
& & “这个不好保证的。”他笑着说,不知道是存心逗我,还是当真的。
& & 他看我变了脸色,伸手抓乱我的头发,说:“你骨子里是个坚强的人,干嘛老是摆出这副受伤的小姑娘的表情。”
& & 我转过去不理他,喉咙口好像梗着什么东西。他又过来抱着我,说最受不了这个表情。我们默不作声地做爱,直到他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声音沙哑,然后问我,“你爱我吗?”我说嗯。他又问一遍,我就点点头。他看着我,在我嘴上亲了一下,然后起来套了件衣服进了浴室。留下我在床上不解,怎么今天就这么没头没尾地结束了?
& & 我没敢问他,好像做了件坏事。我真的真的想对他说我爱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 & 后来我再没有提出要住在一起。他在同居这件事上的态度让我又回到了那种没有安全感的状态。但也带了好的影响,我开始把学业和工作看得很重。我开始明白我没有人可以依靠,我要一个人住,所以要拿学位,要找工作,要付房租。
& & 和林晰见面的频率慢慢地固定在一周一次。由此引出了那个BFGF间的经典问题:Pill or condom?
& & “你吃药。”他一开始就坚持。
& & “自私的男人都一样。”我恨恨地回答。
& & “吃药99.99%有效,TT只有80%。”他说,“如果你觉得心理不平衡,也可以既吃药又带套。”
& & 我忍不住笑出来,“你是不是上次在医院吓破胆了啊?”
& & “是啊是啊。”他忙不迭地点头。
& & 另一个则是我的经典问题:长发vs.短发
& & 90年代末的短发潮过去之后,新世纪伊始又开始流行长发。一次看runway show回来,我照着镜子问他:“你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 & “长头发。”他想也没想就回答。
& & “为什么?”我问,心里说,TMD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
& &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就跟喜欢乳房和大腿一样。” 他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回答:“而且我还知道,你也喜欢长头发。”他走过来和我一起端详镜子里的我,然后说:“把头发留长吧。”
& & 我突然明白自己反反复复问这个问题,想要的似乎就是这样的答案——喜欢什么,就去做吧。
& & 于是,那个春天,我开始一心一意地留长头发。其间修修剪剪,到03年毕业的时候,终于留到我理想中的长度:披在后面可以让肩胛骨若隐若现,拢到前面来能遮住胸部。这件事,林晰又一次说对了,长发和乳房大腿一样是种性感的东西。短发可能很酷,很称那种小巧立体的脸型,但是在床上绝对是扫兴的东西。就是这几十厘米的变化,让我慢慢地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女人,我逐渐养成一些秀气的小动作。而林晰也乐在其中,他会帮我把刚洗过的头发吹直;会把头发拢到一边,在露出来的脖子上印下一个吻;睡觉的时候我的头发在枕头上铺散开来,他会把脸埋进去,闻混杂着香波和香水味儿的气息。
& & 2003年夏天我从BU毕业,在纽约一个会计师事务所找到一份工作。领到第一份薪水的同时,我信心满满地剪掉了妈妈给我的信用卡。不过,第二个月收到第一张自己的信用卡帐单的时候,我发现差100美元没办法全额还款,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生活不易啊。
& & 与此同时,我终于搬进了林晰的公寓。那一年,他已经开始有机会和时薪上千美元的模特合作,身边也有了专门的助理和灯光师。不用说,收入肯定不差。不过他根本没坦白过赚多少钱,更不用说像传统的上海男人那样上缴收入。他给我买昂贵的礼物,带我去旅行,但是从来不会帮我还信用卡的欠款。
& & 我的工作非常非常非常的底层。主要干的都是贴database和盘点库存之类的简单重复劳动。Mason这个23岁的老麻豆依旧在做着fitting model这种不露脸不上台面的工作,却也口口声声说,你怎么这么想不通,去做这样无趣的工作。
& & 而我自己知道,这个无趣的工作也来得不易。毕业前的大半年,就开始疯狂的job hunting。履历表一沓一沓的印,穿梭在马州和纽约州各处的Talent fair,填申请表,参加充斥着各种古怪问题的assessment。然后,如果运气足够好,就会得到一个30分钟的机会,在未来雇主面前摆出职业的表情,努力证明自己有资格成为某个大机构里可以被随时替换的零件之一。
& & 在做论文的同时,我终于在一间不大不小的银行得到一个实习的机会。在Treasury部门,当然不是金库main treasury,而是财务部的那种,具体工作是核对几个中转账户的资金进出,把相对应的划入和转出匹配起来,然后对冲掉。听起来很白痴,实际上也是,但是这样的进出帐每天有成千上万笔,牵涉汇率问题,做起来却需要很大耐心和仔细。
& & 而且,这样一个预计年薪不到5W刀的位子也不是拿稳了的。原本在财务部做Part time的Ms. Morrin也想要转成全职工作,加入了竞争。我开始觉得她挺可怜,因为此女30多岁,做家庭主妇多年,离了婚,因为经济原因才出来做事。她只有一个社区大学成人再教育的文凭,穿超级市场里买来的几十块钱的鞋子,做事瞻前顾后磨蹭得不行。但是,两个月之后,我就是输给了这样一个人。带我的mentor给我的评价是smart but not the best fit for this job。财务部经理与我握手,祝我能在其他地方找到属于我的career opportunity。两年之后,我和Ms. Morrin在机场偶遇。她已经升了两级,刚刚从伦敦培训回来,减了肥,穿着得体,带着副时髦的黑框眼镜。不得不承认,当年的我比起她真的缺少了一些东西。生活,我慢慢体会到真正的生活的滋味儿。
& & 我回去气得大哭,恨死了这个女人,觉得她肯定是马屁功夫了得。
& & “我要是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我哭哭啼啼地问林晰。
& & “会找到的。”他只管摆弄他的相机。
& & “万一找不到怎么办?”我追问。“我觉得好累。”
& & 一般情况下,这个问题的最佳答案是:不要工作,我养你。但是,他却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最好问问你自己怎么办,你会想到办法的。”
& & 雪上加霜的答案。我发现我的境况并不比有个拖欠抚养费的前夫的Ms.Morrin好多少。我的男人会帮我改履历,帮我写信封帮我寄信,和我练习握手、模拟面试的情景,但是不会说:“你看起来好累,停下来吧,我来养你。”
& & 第二天我擦干眼泪,继续写我的求职信。一次去一家化妆品公司面试一个市场部的职位,到了那里发现他们竟然通知了所有寄去简历的人,房间里坐得满满登登,当然原本约好的时间也是不作数的。从下午3点等到6点多,又舍不得就这么走了。终于轮到我了,HR的女人看看我的黑色Jipsy单肩包,说,“我们要找一个年薪4万五千元的市场部助理,你觉得你合适吗?”语气里透着些揶揄。我很想说,适合适合,求你考虑一下我吧。但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恐怕不合适,再见,女士。”然后,转身,骄傲地走出去。
& & 到了外面才发现自己又做了件完全没有常识的蠢事。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开车回去。天已经黑下来,经过一个冷落的街区,等红灯的时候,我正想心事,突然有人来开我的车门,一个黑人,拿起我放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包就要跑。我一下子扑上去,抢回来,他拉住背包带子往外拖,我力气没他大,就整个人压在包包上面,一面拼命地大叫。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可能只有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又有车子经过,那人才松手跑了。我浑身发抖地关上车门,锁上,立刻离开那里。一路上慢慢地平静下来,擦掉眼泪。想想实在后怕,自己当时很有可能受伤甚至送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勇,或者只是借机会出一口怨气,好把找工作受的委屈排解掉。
& & 这件事我后来始终没有告诉林晰,只是对他感叹,4000刀的包包果然比较牢。我再也不想让他因为舍不得我而做出有违他初衷的事情,我不想强迫他说“我来养你吧”。就像他说的,我看到自己骨子里是坚强的人,我不想再做出受伤的小姑娘的表情。
& & 03年春天,在1次笔试,1次assessment center测评,和3轮面试之后,我终于拿到现在这份工作的offer。我很得意地拿给林晰看,然后可怜巴巴地对他说:“这点薪水在纽约只能住贫民窟,能不能来跟你住啊?”他拥抱我,点点头。也许注定了的,他永远要对我让步。&&
& & 正式搬进林晰的公寓之后,他无论如何没办法适应我的生活习惯。我一周洗一次衣服,换下来之后喜欢到处乱丢;拿书出来看,看过了从来不会放回原处;护肤品化妆品,各种首饰小摆设浩浩荡荡摆了一桌子;我的衣服鞋子占了他衣橱里的半壁江山,而且常常抢他的地盘。
& & 他说,原以为我从小没有妈妈照顾自理能力应该很强,怎么会这样?
& & 我告诉他,我爸是那种衣服从来不洗,穿起来照样玉树临风的人物,我俩过日子家务活儿一切从简,小时候就是觉得洗头梳头麻烦,他才骗我去剪了个男孩儿似的短发。
& & 他这下知道上当了,跟在我屁股后面收拾了一阵儿,然后请了个housekeeper了事。
& & 我们就这样过起热闹亲密的小日子。慢慢的,我就像他担心的那样开始彻底依赖于他的照顾,我不必担心房租水电,吃喝全由他买单。于是就心安理得地把开头几个月的薪水全部用在衣服鞋子化妆品上面。被他骂了一顿之后,我开始了强制储蓄计划,增加了保险,规定每个月只能花薪水的1/2,余下的1/2一半存款一半投资。
& & 我和他的工作都常常要出差。我们经常share一辆cab去机场,然后在候机大厅匆匆吻别,因为我们的目的地从来都不一样。我去的是些听名字就很闷的工业城市,而他总是飞往Milano,London,Tokyo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Paris。单单看着印着这些地名的机票就叫我向往死了。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下个月能请假吗?我去巴黎出差,可以带上你。”
& & 我惊喜地尖叫,抱住他一顿亲。我要去巴黎了,那个从小就向往的地方,那个机缘巧合错过了的地方。当然我不后悔来美国,毕竟在这里我得到了林晰,这个从一开始带着点法国味的冶艳烙印的“情人”,或许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要由他来把巴黎展现给我看。
& & 我一下用光了15天的年假,加上周末,可以有3个礼拜不用上班。然后打电话告诉妈妈,她也很高兴,说:Enfin, tu vas venir a paris.(终于你要来巴黎了)。接下来就计划着要带我游览,参加派对,去看歌剧。出发的前一晚,我无论如何睡不着,半夜里爬起来又检查了一遍行李,林晰睁开眼睛看看我,说了一句:“小孩儿快回来睡觉。”又睡着了。
& & 飞机在傍晚时分起飞。我零零碎碎带了许多东西,一件小礼服生怕压坏了单独放在一只印着公司Logo的行李袋里,没有托运,准备随身带上飞机。林晰说:“这袋子真难看,我不拿啊。”
& & “不拿就不拿。你装作不认识我就好啦。”反正也不重,我心情好,不计较。
& & 拿好登机牌,他拖两只拉杆箱,我拿着行李袋,乘自动扶梯到上一层的候机厅。我突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我,不是那种路人随意投过来的一瞥,而更像是注视,尽管是远远的,还是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温度。我回头四处张望,只看到行色匆匆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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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务舱果然物有所值,我这个坐惯支线飞机经济舱的小职员,这次终于可以舒展身体,睡得很好,时差几乎对我没有影响。清晨6点多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的时候,我正神清气爽,搂着林晰的脖子来了个货真价实的French kiss,邻座的法国大爷用磕磕巴巴的英文问我们,是来法国度蜜月的吧?我笑着说,Kinda…搞得大爷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跟身边的大妈说:“C’est sur qu’ils envisagent de se marier a Paris.”( 他们一定是来巴黎结婚的)。
& & 9月份的巴黎已经微微有些凉意,早晨的太阳升起来,阳光却特别明媚。我妈和Jon大叔在机场迎接。妈妈对林晰一直照顾我表示感谢,直到发现原来我不打算住在她那里,而要跟林晰住酒店,目瞪口呆地看了我们一会儿,才笑起来,拥抱了我们,小声对我说:“我早说过他是个好人。”
& & 中午我们在我妈和Jon大叔的房子里吃饭。他们住市中心一栋外墙灰黄,雕梁画栋的老式公寓的顶层,像黑白电影里一样,里面有螺旋形的楼梯和黑色折叠铁门的狭小电梯。房间层高很高,光厅就有4个,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壁炉,屋顶露台布置的像个真正的花园一样。妈妈依旧年轻,不知道靠的是日复一日的精心保养,还是每年一次的瑞士美容之旅。Jon大叔似乎也在努力健身,瘦了一些,神采奕奕。当然比起白种人,亚洲女人更不容易显老,何况差了十几岁的年纪。他还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太太很有面子,在一旁殷勤伺候着。公开了我们的关系,林晰多少有点不自在,妈妈总是一幅忍不住要笑的样子看着他,他就看窗外,装作观赏风景。我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周围有那么多富丽新奇的东西等着我去发现,这种感觉像新鲜空气充满肺叶一样把我的心装得满满的。
& & 吃过饭,我们回林晰住的酒店check-in放行李。酒店在塞纳河的左岸,位置几乎就在埃菲尔铁塔的影子下面,从房间的阳台上看出去,不远处就是巨大的塔身,跟通常图片里看到的小小的剪影似的不同,那么近,大得不像真的。次年2月份,看SATC大结局,Carrie 在Hotel Plaza Athenee的露台上转身看到艾菲尔铁塔兴奋地跳跃,我当时的反应和她如出一辙。只不过Hilton Paris没有那种古典韵味,而是彻头彻尾的摩登风格。
& & 我站在阳台上歪着头看着懒懒的午后阳光里的铁塔,林晰走过来在我身后抱着我。“这样真好。”我说,然后美美地吐出一口气,“我爱你,林晰。”他默不作声,怀抱变得紧紧的,把我转过来,然后用人类能想象到的最温柔的方式久久地吻我。如果不是因为他下午有工作要做,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爱得昏天黑地。&&
& & 这回我才知道,出差去巴黎也不单纯是轻松的美差,公务舱的跨洲旅行和市中心的豪华酒店也都不是白白享受的。林晰平均每天工作12小时,周六有时也要开工。不过这一点也无碍于我们的幸福。
& & 每天早晨我都会在他的亲吻中醒来。吃早饭的时候,他会去Au nom de la rose(以玫瑰的名义)给买我一束玫瑰,嫩粉色的苏醒玫瑰,白色的芬德拉,浅橙色的舞后,酒红色的樱桃白兰地,淡紫色的海洋之歌,肉粉色的戴安娜,粉中带白的玛丽亚,白里透粉的蜜桃雪山,桃红色的瑞普所迪,紫红色的米兰玫瑰……柔软剔透的花束渐渐摆满了整个房间,叫人心都酥软了,然后慢慢地也变得如那些沾着露珠的花瓣一般澄澈而干净。
& & 上午我们去博物馆,Orssay,Louvre,Gallerie nationale…我终于看到了J.B.Corot的作品,不是在MET,而是Louvre,最好的那一些。第一次知道了颜料也可以表现那么多种轻烟薄雾般的灰色,让画面静谧优美的像略带诗意的梦境。
& & 中午在塞纳河边的小餐馆吃饭,总是坐露天座,看着行人和河上的游船。喝一杯espresso,吃一块黑巧克力。
& & 下午四处闲逛,或者哪里也不去,搂在一起午睡,直到柔和的风吹开窗帘,红色的晚霞出现在埃菲尔铁塔的后面。
& & 晚上穿华丽的衣服在Montaign街那间有着一万支水晶灯的饭店用餐。去歌剧院听女裁缝唱起我的名字叫咪咪,鲁道夫对咪咪诉说“odolce viso di mite circonfuso alba lunar月光如纱般轻拂着你的脸庞”,一直到哲学家柯林的咏叹调,永别了,我的外套。Pretty Woman当中Edward对Vivian说的话是真的:第一次看歌剧的人反应是很两极的,不是极端热爱,就是极端讨厌。我一定属于前面一种。而普契尼的《波西米亚人》在我心里将永远代表者爱情和巴黎。
& & 然后,戏院散场,夜渐深沉,即将来临的深深的夜,显得从来没有过的性感和沉醉。
& & 三个礼拜之后,我先一步回纽约,而林晰要在那里呆到十月中旬。我们仿佛刚刚渡完蜜月又要分离的新婚男女,在机场走走停停,难分难舍,一直到广播里响起last call,才真的分别。我隔着玻璃远远地看他,满心想着不远的将来有多少美好的日子等着我们一起去体会,美好的就像刚刚过去的三个礼拜一样。浑然不知命运又有怎样的转折等我去经历。
& & 回到纽约家里,我打开电脑查收邮件,公司邮箱里塞满了各种forward来cc去的信件,一封一封看下去,无关紧要的统统删除。有一封的标题是Hello,发自一个不熟悉的地址,我看也没看就拖到Trash,拖完之后纳闷儿,好像刚刚看到在preview里显示的是一句中文句子。又去垃圾桶里找出来看,信里写着:你好,你是程雯璟吗?我是周君彦,我在纽约。
& & 发信的日期是我去巴黎之后的第三天。
& & 我茫然地坐在那里,感到心脏砰砰砰的跳,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颗忙乱的抽动着的老式水泵机。30秒之后,我一下关掉电脑,去浴室洗漱,然后上床关灯睡觉。我躺在黑暗里,被子盖过头顶。飞机落地是东海岸时间将近晚上10点钟,在巴黎已经是凌晨,但我却全无睡意。我闭着眼睛,左边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过去3个礼拜里装满了的心又空了,生出一股挥之不去的思念的感觉,却不确定对象是哪一个。
& &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我拿过来看,是林晰发来的短信:Just had a dream about you: you were lying beside me in deep red lace lingerie with your fingers gliding across your body - lips, neck, breast, tummy…
& & 巴黎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是早晨了。我努力在脑子里想象这个香艳场景,然后回了一条短信:Then I ordered: Tear my clothes apart and fill me up, now. 他没一会儿工夫回了一条:RU ZI KE JIAO( 孺子可教)。
& & 蒙蒙亮的黎明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没有深红色的蕾丝睡衣,没有sex fantasy,只有一片炫目的夏日的阳光,温热的碧蓝色的水,抚过我的皮肤,穿过我身体的缝隙,像锋利无比的刀刃一样让我一瞬间体无完肤,却不觉得疼也不见血,而在这所有一切的背后,一种细洁的鲁莽稚嫩的触感悄悄地浮现,
& & 早上我回公司上班,三个礼拜的长假之后,积了不少事情,手脚不停地忙了一个上午。吃午饭的时候,给同事看在巴黎拍的照片,几个姑娘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表示艳羡。似乎一切正常,但我心里知道那封邮件,我仍旧留在收件箱的那封:“你好,你是程雯璟吗?我是周君彦,我在纽约。” 每次回到办公桌电脑前面,它就安静地横在那里,我装作没看见。
& & 三天之后又一封同一个发件人的邮件跳出来,“Saw u in Madison Avenue this morning.” 他说过会来找我,真的来了。不仅在纽约,而且就在曼哈顿。这个区区几百万人口的小岛,我们可能在任何时刻在任何地点不期而遇。有的时候,他就看着我,只是我不知道。鼠标在reply和delete中间来回反复,最后点了reply。光标在一片空白当中跳动,我删删改改,最后只是简单的写:“How are you recently?Every thing goes well?(最近怎么样?一切进展顺利吗?)
”,然后在再一次犹豫之前发出了邮件。至少在那一刻,我没有更多的企图,这的确就是我唯一想对他说的话。&&
& & 没有半小时,回信来了:“1pm, lobby, let me know if u can’t make it.”
& &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简单的话让我想起Tear my clothes apart and fill me up, now。好像都是轻轻的说的,但却是命令的语气。就像前戏里说Take off your clothes这样命令的语气。我对着电脑发呆,一个同事经过我的座位,说:你脸怎么那么红?我伸手摸,脸是烫的手冰凉。接下去的几个小时,脑子里木木地做事,手始终没有暖起来。到吃饭的时间,办公室里的人逐渐走光了,有人招呼我一起去餐厅,我说已经约了人。却还没决定究竟要不要去赴这个约会。
& & 电脑时钟显示1点零一分,我还在纠结。零五分,我开始想象周君彦站在楼下四处张望的样子,我不知道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模样,想来4年时间一定会改变许多。但在我的想象里,那个站在楼下人群中等我的人是多年前虹桥机场里那个呆呆地看着我远行的少年,脸上带着一种小孩子一样的失落的表情。当那个表情渐渐浮现的时候,我拿了衣服和包冲出办公室,搭电梯下到底楼。电梯门打开,我走出去,几乎立刻就看到了那个高个子的身影。站在初秋冷冷清清的阳光里面,没有四处张望,反而低着头,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好像肯定我会出现,会一眼看到他。
& & 我有种要退回去的冲动,但又觉得那样做实在很蠢。就装作一副单纯的老同学重逢的样子,笑着走过去,拿包包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我,也绽开一个同样单纯的笑容,说了声“嗨,还没吃午饭吧。”然后就说带我去吃饭。正是饭点儿,我们在人群里走着,没说什么话,没有拉手,时不时地被路上的行人隔开。我注意看他,他穿得非常漂亮,深灰色西服,白衬衫有精致的斜纹,没有打领带。跟林晰在一起久了,我几乎可以在一群男人里面一眼分辨出穿2000刀名牌西服的得意青年,5000刀高级定制西服的成功中年,以及其他不入流的路人甲乙丙丁。而眼前这一身行头足可以叫这个23岁青年不会在任何体面场合露怯,他的境况一定跟几年前说“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 & 果不其然,他把我带进附近一间五星酒店的餐厅,熟门熟路地选了一个角落里的两人位坐定,点了菜。他的英语说得非常好听,不太美式,也不带其他任何口音。
& & 等菜的时候,我问他:“怎么找到我的?”
& & “上个月在机场看到你了,你拿了个有你们firm logo的旅行袋,我们公司刚好请了你们做审计,我拜托其中一个审计员查纽约Office,surname Cheng,initial&&W J的邮件地址,只有你一个。”他不紧不慢地解释。
& & “你在纽约工作?”我问。
& & “暂时的。我还在Ann Arbor读书,明年毕业。”
& & “密执安大学?”我问,他点头。
& & 菜上来了,我完全没有胃口,但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吃。每一口都到不了胃里,全都堆在心口上,越来越重,几乎透不过气来。
& & “韩晓耕也在那里吧。”我终于说出来。
& & 他不回答,一只手伸过来拉我的手,我躲开,一把色拉叉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 & 威打麻利地过来换了干净的给我,有外人在近旁让我冷静了一点。都是4年前的事情了,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在一起?
& & “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还是朋友对吗?”他也很凑巧刚好说了这么一句。
& & 我点头,对他笑笑,觉得自己笑得实在尴尬,就说要去一下洗手间。厕所里正好没人,于是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就这一顿饭,吃完了就拜拜,忍忍就过去了,然后就跟我亲爱的好好过日子。整一下头发出来,回去却发现周君彦不在座位上。威打过来指指一个靠窗的位子,周君彦正站在那里跟两个男人讲话,其中一个身边坐了个模特模样的艳女,一副厌倦的样子看着他们讲话。我走过去,准备告辞走人。
& & 周君彦看见我,伸手把我揽过去,介绍说:这是XX audit firm的程雯瑾小姐。然后又对我说,这是Mr. XX,那是Mr. YY。我名字一个都没记住,敷衍着点点头。
& & 那个Mr. XX却挑起一边眉毛对我说:“Small world.” 我茫然地看着他,他又说:“You owe me a bowtie.” 我想起来那个新年派对,世界真的好小。
& & 周君彦和Mr.YY很惊讶我们认识,我赶紧说就见过两次,不算认识。Mr.XX拿名片出来给我,一张很厚的奶白色卡片,上面印着这家酒店的logo,他的名字Alexander Huderson,一个手机号码,没有任何头衔或是职务。
& & 周君彦笑着说,你真有面子啊,我这么久了也没有拿到Mr. Huderson的名片。
& & 我有点反感他这种逢场作戏溜须拍马的样子,简直不忍心看他,于是带点儿不屑的笑着对Mr.Huderson说:“Am I supposed to be impressed? Mr. Huderson.”
& & “Call me Alex.”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对周君彦说,“Cards only for the girls.”
& & 我马上接着说,我还要回去上班,先告辞了。周君彦却一把拉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行政公寓1115。然后把一张门卡塞在我手里。&&
& & 又是那样的语气,轻轻的却像是道命令。说得我膝盖软了一下。我不知道这4年他怎么过的,反正他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雅俗共赏的三好学生了。一身昂贵行头,举止潇洒老练,神情里却带着更多晦暗和复杂的东西。我不想给自己的行为找任何借口,出于一种复杂的欲望——情感上的身体上的,以及去了解他的生活的欲望,那个中午,在酒店大厅沙发上纠结了十分钟之后,我去了他的房间。
& & 1115沉重的樱桃木门后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套间,房间里隐约飘散着一股广檀香味儿。经典的美式大都会风格,成熟华贵,相比之下我和林晰的公寓就好像两个大学生合租的房间。套间里自带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和一间宽敞的浴室。我细细地看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厨房的水池里放着一副用过的咖啡杯碟没有洗,我脱掉西服上衣,卷起衬衣袖子,打开水龙头把杯子和碟子仔细地洗干净,放在沥水篮上。然后走进浴室,洗手台上一个银碟子里放着两副袖口一只棕色皮表带的PATEK PHILIPPE,表的背面用娟秀的斜体字刻着To beloved Yan。我几乎笑出声来,太讽刺了,我原本以为林晰才会过着这样的日子。心里倒开始有一些释然,都已经这样了,各过各的吧,还纠结什么呀。
& & 这时却又看见旁边玻璃隔架上一个熟悉的黑色圆形瓶子,上面是金色花朵图案的瓶盖,Arpege de Lanvin,我伸手拿下来,打开,对着面前的空气按了一下喷头,佛手柑、橙花、伊兰和玫瑰……几乎背得出这一层一层展开的气息,最后剩下的就是广藿香和檀香,我突然明白刚才闻到的香味是什么了。
& & 门响了卡达一声,我从镜子里面看到周君彦进来。他在浴室门口停了一下,然后朝我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空气里弥漫着勾起回忆的味道,Arpege指的是古典吉他弹奏出的舒缓的琶音,而在那一刻却更像绷紧的琴弦,一触即断。
& & “为什么藏了瓶女香?”我问他。
& & 他低下头,闭上眼睛,鼻子和嘴唇贴着我耳边的头发,轻轻地说:“你不知道我找了多久。”
& & “香水?还是我?”
& &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每一次呼吸都撩拨着我的耳垂和脖子。“你告诉我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牌子,名字也没听清。一直凭着记忆在找,到处找,别人总是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香水,而且还是女香。”他继续说,“后来,有一天在Ann Arbor一条街上走着的时候,我突然又闻到这个味道,一个女人从我身边跑过去,上了一辆电车,我一直追到下一站,问她用的是哪种香水。疯了是不是?”他自嘲地笑,然后,一滴又一滴泪水落在我的肩膀上,发出很轻的声音,却又显得沉重异常。
& & 他把我扳过去,想要吻我,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推到墙边,另一只手隔着我的衬衣贪婪地抓揉着我的胸部。那动作完全不是从前那样生涩笨拙,他已经很知道应该怎么把我的嘴唇分开,怎么挑逗我。有一瞬,我脑子空白了,想什么都不管任由他爱我或是蹂躏或是毁了我,浑身都软了,背靠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他也跟着跪下来。但不过一秒钟我心里就一阵反感,我转过头去躲他,用力推开他。
& & “你爱上别人了?”他红着眼睛问我。
& & 我点头,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说:“而且你卖给别人了。”
& & 我这么说,他反而平静下来,颓然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对我说:“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 & “帮我约Huderson面谈。”他继续说。
& & “我根本不认识他。”我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害怕,为他害怕,“你想干什么?”我问他。
& & “跟他要10亿。”
& & “人民币?”
& & “Dollars.”
& & 我惊讶自己居然会笑起来,真的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了,“叫韩晓耕去约他吧。”我对他说。
& & 他冷笑了一下,淡淡地说:“她什么都不是。”
& &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反问,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扶着墙壁站起来。
& & “算帮我赎身。” 他说,然后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衣服,一会儿又恢复到原来潇洒贵气的样子。
& & 我觉得他这句话真的很不要脸,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呆了。我说:“我真的要回去上班了。”拉好衬衫裙子转身走出去。他没有拦我,也走到门口,打开门,手指抚过我的头发,但什么都没说,跟我一起走出去。
& & 从酒店到公司的路上,周君彦告诉我,他这次来纽约是想要做一件大事。
& & 韩晓耕的爸爸经营的公司,10年前还只是一家负债的集体所有制3星级酒店,在90年代中期转成股份制,当时正是房地产低迷市场萧条时期,他靠各种或黑或白或灰的渠道得到大量贷款,迅速扩张。03年的时候,集团旗下已经有数十家下属企业,涉足高级酒店,旅游会务,房地产和建筑业,资产近百亿人民币。
& & 董事会主席韩总喜欢玩大的,90年代末那拨海外上市的潮流他没赶上,因为彼时他的企业资产还不够资格,但一直没有断这个念头。02年初请了一家美国的投资顾问公司,希望通过反向收购的方式在借壳上市,但结果并不好,这家三流中介推荐收购的“壳”公司竟是一“粉壳”,也就是只能在Pink sheets market交易,声誉不佳的绩差企业。既不能算是真正的Listing company,短期内也很难在私募市场融资。之前收购所花的钱算是白扔了。说到这里,周君彦不屑地说了一句“乡镇企业”。而他要做的是让排名前5的投资银行接手这个项目,然后找美国酒店业著名企业合资,真正在NASDAQ上市。
& & 愿意做项目的投行已经搞定了,人家给他推荐了Huderson的酒店,但几个礼拜Huderson都没给他面谈的机会。
& & 我听着没说话,走到公司楼下,问他:“你想让我干什么?跟他睡觉?”
& & 他突然变得很严肃,没有说话就走了。我上楼,午休时间已经过了,一进办公室就有人找我做事。等我忙完回到位子上,看到收件箱里一封信邮件:I love you, but I must do this. Believe me, I will never let anyone hurt you.
& &我盯着电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对自己说,今天是星期三,星期天晚上林晰就会来了,还有4个晚上4个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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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个晚上3个白天过去,周君彦没有再来找我,也没有邮件。我努力集中精力工作,克制自己不要两分钟就按一次F9键。林晰打来电话,我忍不住走神,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他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正在看新闻、在写东西老板明天要,或是刚吃了感冒药……挂了电话就骂自己是可耻的骗子。
& & 星期天一大早,电话又响了。
& &“我晚上9点50到纽约。”他说。
& &“你回来我有一肚子话跟你讲。”我装得挺高兴。
& & “现在就讲,快叫肚子来听电话。”他开玩笑,声音听起来既轻松又兴奋。本来我也应该是这样的。
& & 挂了电话,我随便吃了点东西,收拾房间,把到处乱丢的衣服鞋子包包收起来放好,该洗的洗掉。然后,虽然知道林晰不会看我电脑里的东西,从来没看过,但还是打开电脑,把周君彦发给我的3封邮件删掉。做完这些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Greene街la Perla的橱窗里陈列着一件深红色的蕾丝睡裙,标价将近400美元,很短几乎透明,而且注定今晚会被撕破,还是没有犹豫就买下来。店里的Sales倒是说,黑发的姑娘穿红色最好看。
& & 天黑下来,我回去,洗了澡,躺在床上。中饭晚饭都没有吃,胃开始隐隐痛起来。我不管它,一直睡到电话响起来,林晰说他到了,在出租车上。他走进家门的时候,我已经穿上那件红色的睡衣,在客厅中间正对大门的地方放一把高脚凳,坐着等他。
& & 他把包和箱子放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Beaujolais,走过来,离得我很近。我们几乎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他慢慢地把胳膊环抱过来,轻轻地把我揽在胸前,冰凉的酒瓶就贴着我的后背。我一点一点的浅浅地亲吻他的嘴唇,在他想要回吻我的时候突然躲开,退到几步之外,像他梦里一样抚摸自己的身体。“Tear my clothes apart and fill me up.” 我看着他轻轻地说,然后任由他走过来,抱起我,扔在床上,把我身上殷红的蕾丝和绸缎撕开,用手嘴唇甚至牙齿爱抚裸露出来的每一寸的皮肤。我也回应他,用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热情和耐力跟他做爱,一直到耗尽全部力气而心无杂念。
& & 深夜的时候,我们泡在浴缸里喝那瓶Beaujolais酒,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他也举着酒杯,沉默地看着我。最后,他把我抱上床去睡觉的时候,对我说:“你知道的,你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对他笑了笑,背过身,闭上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 & 梦里,我走在一条悠长的走廊里,脚步声回响。一边是窗,透着阴天灰暗的光线,一边是门,一扇接着一扇。我推开其中的一扇,里面却好像是夜晚,壁炉里火烧得正旺,林晰站在炉火前,伸手把我拉过去,撕开我的衣服,推倒在地板上,打开一个酒瓶,把酒倒在我身上,紫红色的柔滑的液体在小腹的凹陷处聚成一个小水洼,他伏下身去吮吸。我捧着他的脸颊,想要亲他,却发现身上的人变成了周君彦。他看着我,扬起一边嘴角,在我耳边说:The grand show begins。
& & 我一下惊醒过来,身上裹的床单湿了一片。&&
& & 我一定是叫出了声音,或是有什么大动作,林晰也醒了,把我拉过去抱在怀里。我枕着他的胳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样太热了。”我说,翻身躲开他的怀抱。
& & 第二天早上我的头和胃都痛得要命。林晰把牛奶三明治和药片拿到床头。从前经过这样的爱之夜之后,他一定会指着我的鼻子说:why were u that horny last night? 而今天他只是说:你的酒量到底是练出来了。
& & 他去上班,我请了一天的病假,一直睡到中午。醒来之后,躺在床上拨了Mason的手机号码。
& & “You know Alexander Huderson?”我开门见山。
& & “Everyone knows him.”她回答,“Billionaire, definitely somebody in Manhattan, slept with half of the hotshot models in this island.”
& & “Including you?”我嘲讽的说。
& & “Shamefully no, he prefers dark hair girls to blondes.” 这个三流模特二流应召女郎一流疯子倒一点也不客气。
& & 我在她开始扯别的之前说,挂断了电话。
& & 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打电话叫外卖的中国菜做午饭。东西送到的时候发现零钱不够,转头看见林晰的手提旅行袋还放在玄关的桌子上,翻出护照夹来,里面果然有钱,拿出来付了。再放回去的时候,发现包里有一个小小的黑色丝绒盒子,一个戒盒!
& & 我不敢看盒子里面的东西,像被烫到了一样把手抽出来,把旅行袋的拉链拉上。拿着外卖的饭菜到厨房去吃。低头看见昨天晚上喝空的那个酒瓶还横在垃圾桶里,我突然意识到这瓶让我用来浇灭忧愁的酒本来的作用是什么。
& & 续45)
& & 几年之后,每当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都叫我心痛。那个时刻的林晰那么爱我,同时也像所有沉浸在爱情里的人那样敏锐,他感觉得到我隐藏的东西,It must be killing him that I’m hiding something from him。但在当时,内疚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那个戒盒带来的紧张和惶恐。
& & 我从没有想过婚姻,一直以来,觉得他也不是marriage kind。我们住在一起,相爱,并且保持忠诚,但是从来没有过任何明确的承诺。我们没有谈起过未来,他从来没有像那些恋爱中的男人那样说,以后我们会住在哪里,房子多大,有几个孩子。我们甚至不谈明年的计划,工作的度假的,一切随遇而安,让老天决定。
& & 从一开始,他就极力避免一种情况的出现,那就是我依赖他,依赖到离不开的地步。他督促我念书,教我开车,帮我找工作,教训我存钱,叫我对自己好……所有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暗示,他不保证不离开我,但是希望我没有他也能过得好。我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态度了,他要干什么?
& & 更深一层的是,我做了个决定,梦里做的,周君彦要演的那场大戏,我会帮他演,虽然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 & 当天晚上,林晰工作到很晚,回来之后也没有拿出那个盒子来给我。我看着他打开行李,整理衣服杂物,然后行李袋和箱子放回壁橱里。那个黑色丝绒盒子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淹没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里。我自嘲地想,有一天我老了,孤身一人,在酒吧喝酒喝到微醉,然后对身旁的陌生人说:once upon a time,也有过一个男人想向我求婚,不过我的醉态吓得他赶紧把戒指扔了。
& & 第二天我回去上班。拿着Alexander Huderson的名片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上网查了他公司的总机号码,打过去,由总机转到他秘书那里。我说想跟她老板约个面谈的时间,报了自己的名字,留了手机号码。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天,没有回音。第二天依旧没信儿,一直等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打过去问,秘书说已经告诉老板了,他老人家还没说能不能排进日程里,非常和气,但同时暗示我这事儿八成没戏。
& & 我受挫折了,想想也的确是这样,此人一天不知道要见多少女人,排着队见也得排到圣诞节,完全可以考虑装一个银行柜面用的queuing system,而一般人连排队的号码也拿不着。我豁出去了,拨了他名片上的手机号码。响了几声,我差不多打算挂断了,却有人接起来说:“Hello?”
我自报家门,Huderson在电话那头笑起来:“Two phone calls in two days, I really should feel flattered.”
& &我支支吾吾的说想跟他约个时间面谈,强调在他的办公室。他理也没理我,说:“晚上九点,到39楼的酒吧来,你自己来,记得带个领结,你欠我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 & 我其实想说上次那个蝴蝶结是我自己的,你就是帮我绑了一下,凭什么我要买个领结给你?但心里希望可以用一个领结搞定这件事情。
& & 公司附近有个定制高级男装的铺子,因为目标客户不是我们这种朝九晚五的职员阶层,关门时间很早。我没等下班就溜出去一趟,在那里买了个最普通的黑领结,贵得要死。SA帮我装在黑色亚光的盒子里,白色缎带系了个漂亮的结。临走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打,男店员很好心地教我,让我在他脖子上试了两次。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好像猜到我要去玩什么关于领结的sex game。
& & 回到办公室,继续做一点工作,但明显不在状态,只感觉到肾上腺素在起起落落。熬到7点钟,给林晰发消息说“今天加班,可能要很晚才能到家。”心里竟然有种离别之感。时间将近9点的时候,我在公司的洗手间里补了妆,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想想又扣回去了。想对着镜子练一会儿要讲的话,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那个时候才发现根本不知道自己定下这个恶魔的约会究竟为的是什么。磨积了半小时,决定去了再说,毕竟是公共场合,我还有退路。
& & 进酒店大堂的时候竟然看见Laura在Lounge等人,想躲来不及了,就打了个招呼。她在给一家杂志社做平面模特,来见总编的。我说我也是公事,老板跟同事都在楼上酒吧间了,我已经晚了,。
& & 搭电梯上到39楼,酒吧很大,宁静幽雅。整一面都对着酒店的玻璃外墙,可以看见曼哈顿灿烂若繁星的夜景。因为不是那种时髦人来疯的地方,四下总共只有零零落落十来个顾客。走进去就听见钢琴声,从拉赫马尼诺夫转到Jazz。粗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人,问酒保,他抬手指指窗边的三角钢琴。我看过去,果然就是Huderson坐在琴凳上演奏。巨大的黑色琴身在柔和光线里幽幽反光,他抬起头来看见我,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手并没停下,继续弹琴。看到他我反而镇定了。我走过去,挨着他坐在琴凳上,然后从包里拿出那个装领结的盒子放在钢琴上。
& & Huderson停下来,拿过那个盒子,打开,看着我。我伸手拿出领结,绕在他脖子上,系一个漂亮的结,然后帮他整理衣领。他抓住我的一只手,在手指上印上一个吻,说:
& & “第一次遇见你,你看上去像是十来岁疯疯癫癫的模特,有个穿Prada的骑士保护你。第二次,你又变成午夜前逃走的灰姑娘……”
& & “我那么浅薄吗?” 我反问,“不过我还真佩服你的记性,4年前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
& & “我记性很好的,” 他有点得意,“我叫得出这里所有员工的名字。”
& & “因为他们制服都别了个写了名字的铭牌吗?”我完全放开了,跟他开起玩笑。
& & 他笑起来,然后正色说到: “我是个追求声色享乐的人,但是首先是个生意人。我不会把生意和女人掺合在一起,所以我们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
& & 我想了想回答:“说实话,我从没想过要在这里过夜,买领结花了我两天的薪水,作为回报,我只希望你帮一个小忙。”
& & “什么忙?为你自己还是为你朋友?”
& & “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计划,也没有巴望过你会给他钱或者和他做生意。我只想你跟他谈30分钟,让他说他的计划,然后问他一个问题。”
& & “有趣。什么问题?”
& & “要求他为了他的计划牺牲我。你知道怎么做的。”
& & “我干嘛要演这个又坏有恶心的角色?”
& & “我可能不太了解有钱人,不过电影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你们喜欢这种有关人性的变态测试题。”
& & “你只想要答案。你会得到答案的,不过我有种感觉,这个答案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 & 他扬起一边嘴角笑起来,露出一点点左边的尖齿。我突然明白几年前为什么会在那个数百人的派对上选中他,他身上有一些地方和周君彦有点像。两个人都很高,习惯于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毫不畏缩,甚至有点无所谓的态度。
& & 如果像Huderson直觉的,我不会得到期待中的答案,这次约会的结果也同样出乎于我的期待,而且是在好的方面:他答应我与周君彦面谈,两天之后,在他的办公室,到时候他会告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大约10点半的时候,他陪我搭电梯下到底层,走出电梯,他突然想起来问我:“他拥有你吗?如果他答应拿你来交换,我能得到什么?”脸上带着点戏虐的笑。
& & 我也笑,伸手摸了摸他衬衣领子下的领结,回答:“如果他同意,那我绝不会是他的,他没法拿我来交换。如果他反对,我也不会是你的。所以你恐怕什么也得不到。Cheer up,这就是个几百块的小买卖,一个领结换一个问题。”
& & 我们告别。我转身朝外面的走的时候,却看见Laura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脸色有点难看。我走过去跟她打招呼,说如果回家的话,我们可以合乘一辆出租车。
& & 她没理我的提议,反而问我:“他怎么没派辆加长轿车送你回家?”
& & 我被问得有点郁闷,说:“那个人……就是工作上认识的。”
& & “是啊。看上去很像是工作。”
& &“根本就没什么,你不要无事生非。”我有点火了。
& & “漂亮姑娘喜欢有钱人,这很正常,这样的事每天都在我身边发生。但是你,我不能理解,你已经有林晰了,他不仅爱着你,他保护你包容你,从别的男人那里你不可能得到这样的爱。他让你变得坚强而独特,哪怕你根本不是坚强独特的人。”
& & 我没听她说下去,转身朝电梯走过去。
& & “你去哪儿?” 她在我身后问。
& & “去没人对我评头论足的地方。”我冷冷的回答。&&
& & 我冷冷地回答。我早知道她很喜欢林晰,如果不是我,他们可能早就是一对儿了,所以这死丫头表面跟我挺好,心里总是有些芥蒂,喜欢说我这个那个的。我看不惯她也很久了,终于忍不住了,不跟她废话,就是要气死她。
& & 我上了电梯,也没想干什么,乘到30楼,又下来。Laura已经不在了。我冷静下来,觉得她肯定会跟林晰去说些有的没的。有点后悔刚才太冲动了,但心里总是确信,无论怎么样,她说的那种其他人都不可能给的爱属于我而不属于她。
& & 回到家里,意外发现林晰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怕怕的,那感觉就跟功课不好的学生在家等待爸妈开家长会回来一样。我坐在浴室的马桶盖上发了一会儿呆,缓过神来赶紧洗头洗澡,想让林晰回来的时候看见我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刚刚洗完了,擦干身体,就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林晰回来了。我叫一声:“大笨蛋,你回来啦。”他没答应,只听到他放包挂衣服的声音,然后脚步声朝这里过来了。
& & 他走到浴室门口,靠在门边上看着我。我光着身子站在浴室氤氲的水汽里面,心里知道那是他喜欢看的场面,没有拿吹风机吹干,而是抬起胳膊把湿头发在脑后挽了个松松的髻。我走近他,满以为会得到一个吻或是一句恭维话。但结果他只是拍拍我的屁股说,快穿衣服,要着凉了。
& & 我穿了件吊带衫运动裤出来,他没说什么就去洗澡了。我站在浴室门口,一直等到里面传出淋浴喷头的水声,然后走出去拿他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出来看,上一条通话记录,Laura的,打了10分钟。我惴惴不安地回到卧室,盘腿坐在床边上,看着浴室门,等他出来。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穿了一身竖条纹的睡衣裤。
& & 我看他还是没有打算开口跟我讲话,忍不住问他:“Laura跟你说什么了?”
& & 他看看我,不回答。
& & “她乱说的,我什么也没干。”我过去拉他的衣角,“你怎么了,说话呀!”
& & “她什么也没说,我没让她说,如果有什么事发生,我不想从别人那里听到。”他看着我说。
& & 我放心了,但是他的语气里还是有一点追问的味道,像在说: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 & “什么事都没有,她误会了,你相信我。”我被他看得有点窘,准备钻进被子里睡觉。
& & “That’s your choice.”他神情变得有点严肃,没有上床,反而走出了卧室。
& & 我急了,一千种情绪纠结在一起涌上来,跳下床,跑出去拉他。
& & “林晰,我讨厌死这种感觉了,你要什么时候才停止做我的家长?而且还是收养的那种,你都是对的,我全错;乖就爱我,不乖就离开我。你说要离开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告诉你,你不用走,我会走的。”
& & 我一股脑儿地全说出来,不知道算是恶人先告状呢,还是别的什么,这些话我之前想也没想过,那个时候一下子脱口而出,好像委屈了很久了。我拿了自己的钱包,没拿别的东西,也没穿外套,就要往外走。他在门口拦我,我转身走到厨房,打开消防通道的门出去,他又过来拉我,被我推了一把,不知道哪里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我头也不回地朝楼下跑,在4楼与3楼之间转弯的地方,他追上我,抓住我的手肘把我拉进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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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抱得紧紧的不让我挣脱。“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里,轻轻地问我。
& & 我喉咙里好像哽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也不点头。我知道这么说对他一点也不公平,但是在刚刚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有那么一点不对劲,那个一点点早就在那里了,只是我们一直装作看不见。
& & “你要我怎么样?”他松开我,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问。
& &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委屈,憋了半天才说:“我要你爱我。”
& & 他笑起来:“我一直爱你呀,从第一次看见你站在Sheraton那个游泳池边上的时候就爱你了。”
& & “我不要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要它结束。我要你永远爱我,不管我是好人还是坏蛋。”
& & “这好像不大公平。”他说,在楼梯的最高的一级台阶上坐下来,让我坐在他身边。
& & “就是要不公平,又不是考试,做错了一道题就拿不到100分。”
& & “你做错题了?”
& & “你已经批了大叉了,”我流着眼泪说:“我看到你包里那个盒子了,后来就没了,你不打算给我了是不是?”
& & 他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点笑意,慢慢地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一个白金指环,上面镶着一粒小小的钻石。
& & 我一下子高兴起来,但是嘴里说:“怎么那么小啊?”说实话真的有一点失望,钻石不到一克拉,戒托是简单老式的六圆爪。
& & 他没有不高兴,反而很得意地说:“Flawless, river, 我到安特卫普才找到的。除了小一点,这是一颗没有瑕疵的钻石,而且是净水色,火彩完全是蓝色的。”
& & “前几天你把它藏哪儿去了?”我打断他问。
& & “20th street的珠宝店里。手寸大了,拿去改。”
& & “你怎么知道大了。”
& & “那天晚上乘你睡着我试过了。本来以为你的中指应该跟我的无名指差不多粗细,结果还是大了。”
& & “才没有你的手指那么粗呢。”
& & “我的手很细很漂亮的好吧。”他伸直手指给我看。
& & 映着楼道里昏暗柔和的灯光,他的手真的很美,我把他的手反过来,把左手放在他的手心上,问他:“你究竟要不要给我戴?”
& & 他帮我戴上,吻了我,然后说:“我原本打算的要比现在浪漫得多。”
& & 的确,我们俩都穿着睡觉的衣服,坐在消防通道的楼梯上,头发湿漉漉的,我冷的发抖,而他颧骨上还撞青了一块。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戒指是无瑕的。&&
& &3楼的住客出来倒垃圾,没想到有人三更半夜坐在这里,被我们吓了一跳,林晰一本正经地跟他打了招呼,说我们刚刚订婚,并且下去同他握手,那个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表示了祝贺,然后见了鬼似的逃回屋里去了。我们回到5楼,他抱我进屋,一直抱到卧室,放在床上。他又一次向我投降了,我继续藏着我的秘密,继续要他的爱,还不允许他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和余地。
& & So we just engaged. 他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之后我们也没有谈起什么时候结婚。后来我知道,在法国有这样一种法定的状态,也有证书可以领,高于同居,又不到结婚的地步,我想我们的状态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
& & 第二天早上,一到公司我就发了一封电邮给周君彦,跟他说Huderson同意后天下午和他见面。很快回信就来了,没有说谢谢,只有一句话:Don’t make any deal with him before then. 我想着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知道的,我这样一个女孩子,23岁的小职员,曼哈顿几百万的无名之辈之一,我能拿来跟有钱人做交易的东西不言而喻。他究竟怎么想的,是根本不希望我纠缠进去,还是打算要个好价钱?后天Huderson会帮我揭开谜底。
晚上我和林晰约了十几个朋友在soho的一家餐馆里吃饭,宣布了订婚的消息。Laura也来了,我很乖地坐在林晰身边,脸上挂着微笑,但是看她的时候我眼睛里有点挑衅。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坏人。
& & 续51)
& & 吃过饭,一帮人又去附近的酒吧喝酒聊天。每个人都举起酒杯祝我们幸福,Laura也在其中,有点意味深长地说“Cherish the love which can stand the test of time.” 我在心里反问,你当爱情当真是场考试?就算是的话,关键也不在你课上得认不认真,书背得好不好,因为考场里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 & 最后散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我和林晰拉着手走回去。路上一些时髦的Night club仍旧人声鼎沸,不断有打扮得或美丽或怪异的男女从各处赶来,转眼消失在人群里。转到我们住的那条街,因为全是住宅,入夜了比较安静,路上已经少有行人,路两旁的房子里零零落落有几扇窗还亮着灯。& &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晰拉住我,说想在门口台阶上坐一会儿。台阶上挺凉,我就坐在他身上,他伸出一只手梳理我的头发,对我说:“我一直在想你昨天晚上说的话。”
& & “我随便说的,你别当真。”
& & “不是,我想过了,有些事情我想让你知道。”
& & “什么事?”
& & “关于我过去和朱子悦的事。”
& & 我看着他,不确定他会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看见我的脸色,笑起来,说:
“你别瞎想,我跟她完全结束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所有关于我的事情。”他继续,“我们怎么搞到一起的我已经说过个大概了。”
& & “你们住在一起吗?”我打断他。
& & 他点头:“开始是在饭店里,我提出要付一半的费用,她也没意见。那时候我到巴黎已经有一段时间,很高兴自己能付得起房租。两个月之后我才知道那就是个零头而已。后来她在18区买了间新公寓,她的两个孩子那时候全在南部的寄宿学校,假期的时候来巴黎和我们一起住,夏天去海边过。大的那个总是很深沉的只说声Bonjour,小的会把我的东西打碎藏起来或者扔掉。”
& & “听上去真的很小白脸。”
& & “是吧。”他自嘲地笑笑,“她照顾我,教我东西,给我买礼物笼络我,跟笼络她的孩子差不多,这种关系可以葬送所有感情。”
& & “那是因为你是男的,朱子悦是女的。”
& & 他摇头,“男的女的都一样。理想的状态是,即使抛开爱情,两个人也是平等的。”
& & “是不是这样,一个人可以毫不内疚地抛弃另一个?”我听出来他在暗指什么,有点生气。
& & “也可以反过来说,没有任何爱情之外的理由让他们在一起。”
& & 他接着说:“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至少我自己就很难做得到,有些事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好把你留在身边。有时候,我真希望和你一样年纪,从小就认识,十几岁的时候在嘉年华会上给你赢一个绒毛长颈鹿。不管怎么说,我们开头开得不算好,我想以后能好好的。”
& & “没有任何爱情之外的理由让他们在一起”,后来,我躺在床上想明白了,他要我独立,为的不是有一天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我,而是让我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他,如果我不爱他,他宁愿不要我。&&
& & 两天之后是个星期五,周君彦和Huderson的面谈约在下午4点。明显是个垃圾时间,已经是周末,人人都想早点抛开工作去happy了。除了给那个答案,我并不相信周君彦真的可以在这半个小时做什么。不过,五点零五分的时候,Huderson的电话来了:“The answer is no. He’s not gonna sacrifice you for anything.” 他说,“And since we are now kind of business partners, he has had my word that I won’t have any inappropriate thinking about you in future.”
& & 我听着,没有说什么,想象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又是扬起一边嘴角,露出半个带着点嘲讽意味的笑。
& & “I sense you are having a second thought about your relationship.” 他继续说。
我没理他,转头想到Huderson刚才说的话,Business Partner?就问他:“What do you mean business partner?”
& & “He just gave me an irresistible offer.”
& & 这么说周君彦真的干成了,我对Huderson说了声谢谢,挂电话之前,他突然问我:“Do you know SOX?”
& & 我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SOX是美国2002年在安然事件之后通过的一个法案,关于上市公司信息公开什么的。我回答就知道一点儿。
& & Huderson说:“It seems we both underestimate this young man. He has really done his homework before he came to see me. And his strengthened character will be able to see him through any difficulties.”
& &我们互祝周末愉快,然后挂断了电话。
& & 半个小时后,我收到周君彦的电邮,说事情成了,周末回Ann Arbor,走之前想跟我见一面。
& & 我回了说,祝贺他,见面就算了,要去度周末,下了班就出发。
& &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没有收到回信,我以为他一定就这么算了,至此一东一西,不太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正这么想着前台打电话进来说有一份我的快递。我出去签收,是一个A4大小的牛皮纸信封。打开来又是一个小一点的白信封,里面装着一张银行卡,卡上贴着黄色报事贴,上面用中文字写道:密码四位数,你的生日。&&
& & 续52)
& & What an insulting gesture!虽然他还记得我的生日。我跑回座位上,发邮件给他,问他什么意思。一会儿工夫,他回过来:10分钟后,门厅见。
& & 于是,我给自己找借口:卡还是得给他。
& & 我到底楼的时候,周君彦跟上次一样已经在门厅等我,不同的是,他没有穿什么haute couture,而是一间灰色的印着密歇根大学校徽的连帽运动衫和藏蓝色的牛仔裤, 一个背包扔在脚边的地上。我走过去,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把卡还给他。
& & “算我放在你那里的。”他推回来。
& & “你不拿回去,我就当着你的面剪掉。你以后也不要来问我拿。”
& & 他低着头笑笑,还是不拿。已经是下班时间,电梯里陆续有人出来,有几个有点面熟的同事从我们身边走过,看看我们。我说:“我们到外面去说。”拉着他走出去。
& & 我们在浅浅的夜色中沿着街走,“这次来带了一点钱,用掉一部分,事情办成了,剩下的是你该得的。”他一边走一边说。
& & “这钱你做得了主吗?”我嘲讽地说。
& & 他没回答,“哧”的冷笑了一下,问我:“真的不要?”
& & “不要。”
& & 他拉起我的手折进街边大楼底层的Porsche展示厅,一个Sales小姐反应很快地走过来,问好然后看着我们,明显是怕我们弄坏东西。
& & “I like this car, how much is it?” 周君彦指着一辆银灰色敞篷跑车问她。
& & Sales吸了口气,看看他,有点调情似的笑着说:“I’m afraid you can not afford it.”
& & “Try me.”
& & “Two hundred and forty thousand.”
& & 周君彦从我手里拿过那张卡,交给她,说:“I think it can be covered. And I would like to go for a trial run now.”&&
& & 我无语了,站在旁边任由他证明给我看,这钱他做得了主。不管怎么说,钱本身是样可爱的东西。验明卡内的确有足够的钱一次付清24万刀的货款之后,Sales一时间态度大变,恭敬殷情地请我们到里面坐,香槟奉上,就差没有直说小的刚才真是瞎了眼。收据和其他买车的文件一一拿来给周君彦签字,然后就是等店员到仓库提车。
& & 不过半小时,24万刀灰飞烟灭,变成一辆911 Cabriolet停在门口。周君彦站在上街沿从Sales手里接过钥匙,对我说:“陪我转一圈好吗?”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亮起来,周围满是橱窗和玻璃幕墙的高楼大厦里亮起华丽炫目的灯光,好像幽暗的山洞里璀璨的石英。他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自信和镇定,透着点伤感,像是在恳求我。我点点头,跟他上了车。
& & 正是晚高峰,街上很堵,走走停停,但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车子一直开到渡船码头,已经快8点了。他看看表,问我:“你还要出城,时间来得及吗?”
& & “骗你的。”我回答。
& & 我们下车,靠在黑色铸铁栏杆边上看着对岸的灯火。“你爸爸怎么样了?”我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他。
& & “判了15年,开庭的时候头发全白了。我去年过年的时候回去看过他一次,掉了好几颗牙齿,胃病很严重。”他说得几乎不带什么感情。“很公平的,做过什么,就有什么样的结果。谁都逃不掉。”
& & 他转过头看着我,拉起我左手,手指抚弄着我手上的戒指,继续说:“我也一样。”
& &我微笑,说:“你看到啦。”不知道为什么这枚镶着小小的钻石的戒指突然让我觉得轻松和温暖。我很想跟他说,不管你做过什么,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的。但是这话恐怕没什么说服力,因为我已经不会在他身边了。
& & “How lucky he is.” 他轻轻地感叹。
& & 那是他2003年在曼哈顿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入夜之后,城市的灯火把夜空映衬成奇异的蓝紫色,他开车把我送回公司,我们没有说再见,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再见的机会。而我开始想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奇怪的命运让生活满是岔路,踏上一条看似通往A城的路,结果却到了B地。只能在B处遥望A,托旅行中的人带去一点未冷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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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04年的夏天来临的时候,韩总买到的那家Pink Sheets壳公司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大造声势,神奇地从场外交易升入NASDAQ,成了真正的上市公司。Huderson酒店集团的投资和公关公司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可谓是功不可没。正式挂牌交易当天,韩总在交易所敲大锣的照片登在纽约时报财经版上,旁边配文介绍公司情况高管背景,吹得神乎其神前途大好。股票不出意料的开盘大涨。我没有在公司高管当中发现周君彦的名字,看起来这个乘龙快婿当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 & 差不多同一时间,我花了6个月通过了考试,拿到AICPA资格,加了薪水,升了一小级,算是正式踏入了这个无聊的市侩行业。回想起十几岁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将来会干一些特别的事情,不由得觉得现实的讽刺。&&
& & 订婚一年之后,我们还是没有谈起结婚的事情。
& & 这一年里面,林晰一定程度上成了Jet set阶层的一员,护照上盖满出入境的图章,箱子上前一个航班的行李牌还没来得及拆,新的已经粘上。我也出差,目的地大多是中西部。有几个月我们在一起总共不超过一周时间。
& & 2004年12月,我到伦敦参加培训,林晰正在意大利。圣诞节前培训结束,我们在米兰汇合一起过新年。整个一周都是阴雨天,古旧的街道潮湿阴冷,街边积着一点点来不及融化的薄雪。不过不要紧,金色的彩球深红色缎带苍绿的松枝,橙黄色的灯光,五颜六色的礼物盒子,足可以温暖这个季节。到达米兰的头两天,林晰还要做完手头最后一点工作,留我一个人自己玩儿。我出去闲逛,提前花掉还没到手的年底奖金,或者就在房间里看电视。酒店的电视频道当中有一个从早到晚都在教跳舞,一个个子不高神似艾尔?帕西诺的男人带着一群漂亮的年轻男女跳探戈,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却觉得非常动听,带着舞蹈的节奏和音韵,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爱看这个台。
& & “你不会说意大利语,不要走太远。”林晰早上离开的时候总是这样讲。
& & “谁说我不会讲,Gucci, Versace , Fratelli Rossetti, Tanino Crisci…”我学者本地人的发音把Montenapoleone路上的精品店名字念了个遍。
& & 他笑死了,在我额头上吻一下,说:“你乖一点,等我回来给你买双舞鞋。”
& & 他没有食言,傍晚的时候带我去Fratelli Rossetti买了一双银色的舞鞋。晚上我们在酒店里设有舞池的餐厅吃饭。
& & “你会跳舞吗?”我问他。
& & 他摇头,说:“别担心,Questa è l&#39;Italia,会有人请你跳舞的。”
& & 就因为我正穿着一件铁灰色带点儿紫的缎子连衣裙,带着一串珍珠,打扮得很漂亮?被他说中了,喝餐前酒的时候就有人来请我跳舞。一个挺帅的当地人,穿着一身簇新的黑色无尾常礼服。我慌了,磕磕巴巴地用英文对他说我不会跳舞。那人说没关系来吧来吧。林晰也不帮忙,在旁边笑笑地看着。我不想显得太扭捏,豁出去了跟那人下了舞池。结果出乎意料,那人是跳舞的一把好手,带得相当好,我总算没有出丑。熟悉了舞步之后,我得意地朝林晰那里看过去,却发现他并没有看着我,一个年轻女人坐在我先前坐的位子上,正在跟他讲话。因为她脸颊边上的卷发,我看不清她的面孔,却开始有点心不在焉了。一曲完毕,舞伴说了些跳得不错之类的客套话,我只回了半个微笑,就径直走回去。我走近的时候,他们似乎已经谈完了,或者是被我打断了,两个人都站起来。那个女人回过头来跟我打招呼,一张明显带点儿混血味道的面孔,笑得有些懒懒散散。林晰向她介绍了我,然后对我说:“这是朱子悦的女儿。”
& & 晚些时候,我们回房间的路上,我问林晰:“这么巧在这里碰到?”
& & “不是巧,我告诉她我在米兰,她来找我的。有些事情要谈。”他只说了这些。
& & 回想起来,这是一个里程碑似的时刻,我的心中倏然涌上了什么,一种陌生的情感: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受不了他的目光不在我身上,哪怕就是那么一瞬间。或者注定我一直要透过别的女人的目光才能看到林晰,感受别人对他的珍视而珍视他。
& & 2005的第五天,我们回到纽约。生活继续忙忙碌碌。一年多以来,我第一次觉得手指上的戒指和不确定时间的承诺在不知不觉间退去了一点温度。我这个不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偶然开始想到婚姻。多数时候是因为在《Town & Country》杂志上看到一间装修精美的大公寓或是Town House,或是经过书报亭的时候瞥见《Cosmopolitan Bride》的海报,上面是金发的模特穿着奶白色Vera Wong婚纱的大照片,还有就是做项目遇到极品刻薄的上司被要求手机、电脑和人24小时stand by……总之,全都是林晰所说的爱情之外的东西,我没有告诉林晰,因为料到,或者害怕他会不以为意。&&
& & 春天刚刚在窗外装点起一些新绿的时候,我收到一张中国寄来的卡片,粉红色的卡纸上写着“是个女孩儿!”。里面夹着一张婴儿的照片。看清楚发件人之后,我忍不住大笑,笑得一直蹲到地上。林晰跑过来看我中了什么邪。我又笑了一会儿,把照片递给他,说:“你看,这是我妹妹。”
& & 他们原来是不打算生孩子的。因为我爸毕竟是奔50的人了,刚刚摆脱我这个麻烦,只想过恩恩爱爱的好日子,不会愿意再从喂奶洗尿布开始一个新的轮回。但是看来他的小妻子终于还是赢了,终于如愿在正式踏入高龄产妇的范围之前生了个孩子。我对这件事的态度多少有点讽刺,林晰却不同,他很认真地说:“回去看看他们吧。”
& & “不去。”我说得斩钉截铁。
& & “去吧去吧。”他抱着我求我,“我总该见见你爸,你也没见过我父母。”
& & 我转过头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 & 4月的一个星期天,我们到达上海,去看望那个出生在2月最后一天的双鱼座女孩子。原本打算住喜莱登,我还颇有深意地对林晰说,我游泳给你看。到了之后却发觉因为游行的关系,那间喜莱登酒店所在的区域实行不定期的禁行。爸爸教书的大学那时已经在远郊建了新校舍,他也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过起乡绅似的生活。我们最后在他家附近一家酒店订了一个房间,Check-in之后,我看到房卡的封套上写着“新元集团”名字,才意识到此地也是韩晓耕爸爸的产业。
& & 老爸新婚后住的房子是一个一楼二楼的越层,门口有个挺大院子,一条鹅卵石路穿过棕色的细腻的花泥地,种着竹子,葡萄和好几种颜色的月季花。新生的小女孩住的房间有扇窗正对着院子,天气已经暖和了,从那里望出来就能看到白色糖霜、红色丝绒般的花瓣在渐渐绽放。爸爸的老婆有点殷情有点得意地把孩子从婴儿床里抱出来给我们看,让我也抱抱看,我没接,也不说话,林晰很识趣地接过去,把这个小小的裹在柔软的奶白色毯子里的孩子揽在臂弯里,轻轻地摇着。我过去趴在他肩膀上,看那孩子的脸,刚满月的孩子似乎长得都差不多,还是有点红红的,五官也看不出像谁。老爸却一口咬定说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林晰也在旁边附和,说眼睛和脸架子都像。我心里那个骂呀,像你个头,我明明长得像我妈。
& & 爸爸早已经戒了烟,我们在机场免税店买的香烟他转手送给了他的舅爷。去年为了接送怀孕的老婆,新买了一辆深蓝色的景程,“以后带小孩去玩也方便。”他们这样说。总之,这个小女孩一定会过得挺幸福的。我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恶狠狠地妒嫉人家,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在心里嘲笑这对老夫少妻马上要靠Viagra维持性生活。只有一个画面深深印在我心里,反复反复的出现——林晰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脸上带着最温柔的一点笑。&&
& & 离开之前林晰和我爸在楼上阳台说了半天的话。然后我们去市区看林晰的爸妈。
& & 在车上我问他:“你们刚才说我什么坏话了?”
& & “没有,都是好话。”他敷衍我,然后正色说道,“其实你爸还是很关心你的。你妈也一样。”
& &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就是方式有点问题。”我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面,很想对他说我做梦都想要的那种爱和关怀:没有原则,无微不至,让人窒息。可能真的经历起来没有那么美好,但是我从来没有过,所以就是想要。
& & 林晰的爸妈和他姐姐住在一起。已经退休了,两个都是温和而热情的人。林晰给他爸买了一台数码单反相机,老头儿正在学摄影,很兴奋地拉着儿子教他怎么用。我在沙发上坐着窘得像个白痴,不时地笑笑,回答众人的问话。一会儿才想起来把之前买的包包化妆品之类的礼物拿出来给大家。他妈妈拉着我的手问什么时候结婚,我哈哈说快了吧。老太太又翻出两件据说是祖传的金首饰来给我,红色缎盒底上居然还贴着编号,一个是4,一个23号。我偷偷地跟林晰说笑:“没看出来,你们家还蛮有点家底的嘛。”他也回给我:“后悔没早嫁过来了吧。”
& & 几天日子都过得热热闹闹,我们见不同的人,多年不见的亲戚朋友同学,直到快回美国之前,才有机会单独两个人吃饭。那天晚上,我们住的那个酒店中餐厅有人包场,在韩国烧烤日本料理和西餐当中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去了西餐厅。因为是在市郊,又不是国际品牌的酒店,西餐厅的生意很淡,连我们只有两桌人在吃饭。气氛却很好,光线柔和幽暗,每桌都点着一支金色细长的蜡烛。下午我们又去我爸那儿看那个小孩,买了婴儿装和玩具给她。林晰似乎很喜欢这个尚且傻呆呆的婴儿。
& & “你想要个小孩吗?”吃饭的时候,我问他。“如果想,我今晚开始就不吃药了。”
& & 他正低着头切一块鸭肉,刀叉停下来,没有答话。
& & “不想就算了。”我觉得自己又犯傻了,自找麻烦,人家还不领情,“我就是觉得你挺喜欢小孩的,而且你也一把年纪了……”我讪讪地解释。
& & 他把刀叉放下,抬头看着我说:“我饱了,你快点儿,吃完了赶紧回房间办事儿。”然后露出一个坏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踢了他一脚。心里倒挺高兴的。
& & 这时候,门口进来十几个人,坐了餐厅另一头的一个长餐桌,“张总王总”地叫着,互相递烟,大声地说话。服务员过来解释说是中餐厅坐不下,借这里的位子坐一下,打扰您用餐了不好意思哈。我们说不要紧,我随便朝那里望了一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君彦。
& & 我像被烫了一下一样赶紧收回目光。但周君彦也已经看到我了,很远就微笑起来,大方地走过来,说:“嗨,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 & 他笑得既老练又有感染力,让我也可以无所谓一样地回他一个微笑,然后替他和林晰互相介绍。他说今天是陪集团内部一个房地产公司的人吃饭,然后拿出一张名片来给林晰,林晰接过来,说自己没有名片。几句寒暄之后,周君彦告辞回到那一桌上,那边已经十几个中餐盘子摆好了,啤酒白酒倒好,有人大声叫着问服务员要勺子筷子。
& & 我拿过那张名片看看,却是一个洛杉矶的地址,低头继续吃饭。间或听到那里传过来一阵阵劝酒的声音,朝那边看,发现周君彦再也没有看我们这里,他似乎正集中精力要把一个“汤总”灌倒。喝酒的样子十分有气势,整杯的啤酒白酒一饮而尽,等到我们吃完离开餐厅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脸色和神情却没有明显的变化。
& & 林晰问我要不要跟你朋友说再见,我说不用。我们搭观光电梯上楼,我靠在弧形玻璃旁边看着外面阑珊的灯火,在电梯到二十几层的时候开口对林晰说:“他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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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晰的身影清楚地映在电梯外侧的弧形玻璃上,他的表情在我眼睛的余光里凝固了片刻。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停下来,金色的门向两边打开,他朝我走过来,伸手把我揽到怀里。周围安静得要命,几秒钟之后,门在他身后重新合上, 电梯启动,分不清是上升还是下降。我们就好像站在一颗小小的透明胶囊里面,外面是 漫漫夜色。我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四,因为那天晚上回到房间里之后,我好像一时忘记了自己晚餐时说的话,在睡觉之前吃了一片标有“Thu”的药片。药吃下去之后,我暗自解释说是因为习惯,明天一定记得把它停了。但之后的一夜又一夜,我们离开上海回到纽约,这个习惯仍然继续着。开始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背着林晰,直到有一次药名大模大样地出现在shopping list上贴在厨房的冰箱面板上面。他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 & 5月静静地过掉一半,一天上班的时候,偶尔在证券交易清算公司的网站上看到新元集团控股公司的Annual Results Announcement,国内楼市大涨,看数字,他们似乎在房地产商狠赚了一笔,相比之下主营业务旅游和酒店业只能算是微利了。年利润公布之后,股价自然走得很好看,韩总的身家比之前更可观了。我偶尔会像看八卦新闻一样关心一下浏览一遍,然后继续自己的日子。我自以为看得很不认真,但却可以确认周君彦的名字从来没有出现在相关的新闻或是公告里面。
& & 5月底之前去了一次达拉斯出差,总共一周半时间,原定回来的那天是个星期六,星期五上午事情差不多都结束了,打电话去航空公司改签了当天下午的航班,到纽约家里的时候不过傍晚6点。我上楼之前先到底楼信箱拿信,里面只有两封当天寄到的广告信,正要锁上信箱上楼,管理员叫住我,从门房里拿出来一厚叠信和报纸来给我,还有一把信箱钥匙,说是林先生走之前让他帮忙收起来的。我觉得奇怪,林晰根本没有说过他也要出差,而且我在达拉斯每天晚上11点都会接到他的电话,叫我早点睡觉。
& & 我上楼,把一叠报纸扔在起居室的茶几上。打电话给林晰,手机关机。我有点怕,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一切都跟走的时候一样,林晰的东西一件都没少。确认没可能是离家出走之后,我开始生气了,死到哪儿去了?竟然还敢骗我。我二话没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门,心里希望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跪搓衣板儿了。
& & 在附近吃了饭,看见电影院正上映星战前传III,刚好还有空位,就买了票去看。这部片子我们已经企盼了一阵儿了,说好要一起去看的。在这一部里面,阿纳金正式变成Dark lord达斯?威达,而帕德梅依旧爱他,为他生下了路克和莉娅。估计放映厅里90%的观众是拿它当科幻片来看的,而我就是那些拿来当言情片看的10%。影片结束的时候,我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坏人。
& & 电影散场走回去,已经挺晚了,我远远地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趴在我们住的那栋公寓楼前的马路上。我以为是林晰的车,加快脚步跑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是辆车身大得多的深灰色克莱斯勒。&&
& & 车子默不作声地趴在路边,车头旁边靠着一个穿制服的黑人司机。我走到楼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车子后排的窗慢慢地降下来,里面的人也在朝我这里看,然后开门走下来。一个留着非常有型的Bob头的女人,白衬衣牛仔裤,挂着一串Channel长项链。我不认识,回头正要按密码进门,却听到身后的人开口叫我的名字:“程雯瑾。”
& & 我转身看着她,茫然地笑着等她自报家门,不过在她开口的同时,我也轻轻地说出她的名字:“韩晓耕。”
& &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头也没吹,妆也没化,有点后悔没打扮漂亮一点。她也好像有点紧张,不时摸摸耳边的头发。我很快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完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叫她来我这里叙旧,要么根本就不是叙旧。“上去坐一会儿吧。”我先打破沉默。
& & 她摇摇头:“上车谈吧。”说完自己先坐进去, 身后留下一阵香水味儿,Chance,清新的调调。我也坐进去,她随后升上车窗,打开车顶的夜灯。
& & “你把头发剪了啊?”我试图找个轻松的话题。
& & 她没回答我,另外扔给我一个问题:“周君彦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 & 我“哧”的冷笑了一下,回答:“我有日子没见过他了,而且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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