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青年是追梦者如何创业研发“中国芯”?

康佳造“芯” 千亿布局底气何在?
07:17:17来源: 中国经营网 关键字:
&&&&历经30多年的发展后,家电行业的竞争壁垒已然构成,竞争格局也愈加明晰。家电巨头们即将步入不惑之年,家电行业所经历的不惑,是对传统业务的“回头看”,对新兴业务的“敢作为”。发展了38年的,营收刚跨越300亿元门槛,欲转型为“科技创新驱动的平台型企业”,并喊出营收目标进一步扩大,计划在2022年完成1000亿元的营收目标。随着这两年康佳的快速发展,外界有了更多质疑的声音。处于“不惑之年”的康佳能否在转型变革中重新出发?& 家电企业的造“芯”梦&& 5月21日,在深圳举办的一场发布会上,众多媒体将目光聚焦到了一家主营业务为彩电的企业身上,然而,这场发布会似乎和“彩电”无关。聚光灯下,康佳集团总裁周彬宣布,康佳对业务进行了重新架构,重组为“科技园区业务群”“产业产品业务群”“平台服务业务群”以及“投资金融业务群”四大业务群。&& 在周彬的解说中,康佳集团将摆脱单纯“消费电子”的传统制造业标签,进而成长为一家“科技创新驱动的平台型公司”。&& 站在聚光灯下,康佳集团宣布新成立环保科技事业部、半导体科技事业部。近年来,环保、科技成为热词,企业也争相进入这片热土。在康佳看来,这两个全新的领域将会为康佳带来可观的利润。周彬认为,虽然目前芯片核心技术在国外,但在物联网芯片领域,中国在未来几年可能有弯道超车的机会。&& 半导体产业,为外界熟知的是董明珠高调对外称格力将投500亿元进入芯片领域,事实上,这个产业早就有家电企业在“低调”布局。据全球知名市场研究机构Gartner最新数据显示,2017年全球半导体产业收入共计4204亿美元,较2016年的3459亿美元上涨了21.6%,这是半导体产业首次突破4000亿美元大关,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与此同时,中国的半导体产业规模日益扩大,据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数据,2017年实现销售收入5355.2亿元,同比增长23.5%,创历史新高。&& 自“中兴芯片事件”发酵以来,芯片成为国内企业的“热词”。不仅华为、紫光等科技企业加快芯片研发设计,格力、康佳等家电企业也跃跃欲试。康佳宣称计划用5到10年时间,跻身国际优秀半导体公司行列,致力于成为中国前10大半导体公司,实现年营收过百亿元。&& 实际上,半导体行业是一个准入门槛较高的行业,“烧钱”厉害,同时存在着技术壁垒,从家电企业转型到半导体,外界的质疑也接踵而来。康佳集团副总裁、半导体科技事业部负责人李宏韬对此回应:“康佳做半导体并非空穴来风。”他进一步指出,康佳在芯片技术上早有储备,在今年CES(美国消费电子会展)上发布了8K芯片,并获得CES的创新大奖,康佳在芯片技术上有领先优势。&& 伴随着物联网和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家电智能化升级成为必然趋势,而智能家电的发展将导致对芯片的需求大幅增加,而目前国内家电产品多采用进口芯片。以康佳为例,李宏韬介绍,康佳每年采购半导体器件就花了10亿美元,预计2018年将达到100亿元人民币,增幅超过了30%。未来5年的需求量还将进一步提升。科技评论专栏作家曾响铃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以目前家电企业的处境而言,无论是在响应政府的号召上,还是突破原有发展瓶颈实现转型,选择做芯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家电厂商依据自身产品的特性,对芯片进行细分化、定制化研发,使家电产品具有差异化功能,从而有望提升家电企业自身的核心竞争力和盈利能力。&&& 科技评论专栏作家曾响铃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以目前家电企业的处境而言,无论是在响应政府的号召上,还是突破原有发展瓶颈实现转型,选择做芯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家电厂商依据自身产品的特性,对芯片进行细分化、定制化研发,使家电产品具有差异化功能,从而有望提升家电企业自身的核心竞争力和盈利能力。&& 家电产业的芯片和华为、中兴等通讯产业所需芯片存在区别,家电产品在物联网和储存功能上,比PC和手机准入门槛相对较低,但也需要企业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进军半导体产业上,康佳选择用“聪明的方式”来做。李宏韬表示,康佳重点在存储芯片、封测等领域进行投资,“我们自己做研发,也会考虑收购等方式,但晶圆制造这些重资产我们不会投。”他进一步指出,存储、物联网芯片是未来康佳半导体业务的两大方向。&& “半导体不是一蹴而就的,不是快速就可以成就的,而是持久战。”对此,周彬亦坦言。自建+并购双管齐下&& 在进军新产业的时候,康佳习惯于以自建加收购企业“两条腿走路”的方式进行。&& 以半导体产业为例,康佳不仅有自己的研发团队,同时还计划收购“具备核心竞争力的团队”。&& 在新的战略规划中,康佳不再是一家简单的家电企业,而是一个科技驱动的平台型公司,周彬表示:“机制体制的创新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红利,康佳就是一个平台,欢迎各类合作伙伴都来跟康佳合作。”&& 在前期进入新行业的时候,康佳热衷于以并购方式进行尝试,后期再进行组建合资公司等其他方式。以环保行业为例,康佳集团表示已于去年12月11日开始陆续出资共2.4亿元入股新三板挂牌公司天源环保,而这并不是康佳在环保领域的首次布局,早在2015年康佳就已入股万容科技,后者是一家主要从事固体废物的回收、处理和再利用的固体废弃物处理企业,于日正式在新三板挂牌。&& 好的标的公司康佳会“收入囊中”,比如毅康科技已成为康佳旗下的控股公司。据资料显示,毅康科技主要致力于为客户提供水务项目以及相关环保项目的解决方案,这意味着康佳在逐步拓宽环保领域的发展范围。&& 康佳布局环保产业并非仅仅追逐热点,也有自身需求。在“科技+产业+城镇化”的战略下,康佳在全国初步形成康佳东莞智能家电产业园、康佳滁州科创中心、康佳昆山物流产业园等布局,这些科技产业园同样拥有废水、废气以及固体废物处理需求,康佳发展环保产业有利于形成互补。&& 环保行业是典型的政策驱动型产业,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增长迅速。据《2017年中国环保产业上市公司年度报告》显示,环保上市公司2013年至2017年,营业收入增速年化增长率超过20%,特别是2016年以来,环保行业增速有上涨趋势。&& 但环保领域种类繁多,产业复杂,涉及水、气、土、固体废物以及监测治理等多个领域,因此有媒体质疑康佳可能布局过广,战略发展中心总监刘喜田也坦陈:“环保领域的范围很广,康佳不可能什么都做,目前水方面是毅康科技在做,康佳正在和废气处理方面的环保公司谈合作。”&& 康佳进军环保企业有一定优势,不仅有着央企的背景和有力支持,也有充足的资金准备和良好的产业协同。环保在康佳的新战略中占有重要地位,据称康佳在“十三五”末期将实现每年600亿元营收,这意味着假如原主业没有大规模增长,则新进军的半导体和环保产业则应该产生至少300亿元的营收。&& 周彬宣称,康佳的环保业务计划在1到2年内实现年营收80亿到120亿元,并立下了宏伟的目标,即希望用3到5年时间,造出国内一流的环保运维高端品牌,实现年营收180亿到260亿元的战略目标。与宏伟的目标相伴随的是,康佳需要大笔资金对新产业进行投入,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康佳目前本身的业绩利润并不充裕&&& 与宏伟的目标相伴随的是,康佳需要大笔资金对新产业进行投入,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康佳目前本身的业绩利润并不充裕,大规模的转型计划对康佳的融资能力也提出了新的要求。&& 千亿布局的底气何在?&& 科技创新需要大量的资金进行研发,康佳的转型道路并不轻松。据李宏韬透露:“今年康佳将发布一款物联网芯片,而仅一片40×32的芯片就需要一百多万美元的投资,这还仅仅是人员部分的支出,研发需要高强度的、持续不断的投入,每年都要砸钱做研发。”&& 据康佳2017年财报显示,全年研发费用达3.29亿元,同比上涨了72.02%,相比以往,康佳越发重视研发上的投入。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康佳的业绩表现并不好看,利润也不充裕,但自去年开始,康佳的营收实现了200亿元到300亿元的突破,而且净利润也达到了50.57亿元,创下历史新高。&& 康佳集团财务总监李春雷认为,康佳在资金方面并不欠缺,资金状况良好。让康佳有底气说“不差钱”的原因之一,是有大股东华侨城的强力支持,据李春雷透露,自2015年开始华侨城给予了康佳近100亿元的授信额度,康佳可以通过发超短融获得相对成本较低的资金。&& 在大股东之外,康佳自身也不断扩张自身的融资渠道,比如5月22日深康佳A(5.390, 0.00, 0.00%)(000016.SZ)发行公告,公司拟非公开发行的公司债券票面总额合计不超过人民币50亿元(含50亿元)。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康佳有多种融资方式。&& 李春雷认为,康佳自身有资产证券化的业务,包括产业并购的贷款、或者科技园发展的基金,以及科技园的部分产业,康佳在投的时候就考虑到“募”和“退”。&& 在政府层面,康佳也有望获得资金支持。曾响铃认为:“凭借康佳原本在芯片领域的技术基础和研发团队,加上国企背景,有很大机会获得政府资金的支持。”&& 以半导体领域为例,早在2014年政府成立了国家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简称“大基金”),该基金的目标是让中国芯片产业能够自给自足,满足庞大的制造业供应链需求,而随着国内对芯片技术需求的增长,大基金二期计划筹集2000亿元人民币用于投资国内芯片公司,可见政府对芯片技术的重视,而李宏韬也透露康佳目前正和大基金展开合作。&& 产业经济评论家洪仕斌则进一步指出,中央对芯片的扶持资金还需落实到地方政府上,而企业能获得多少资金支持还要看地方政府的财政实力。
编辑:王磊
引用地址:
本网站转载的所有的文章、图片、音频视频文件等资料的版权归版权所有人所有,本站采用的非本站原创文章及图片等内容无法一一联系确认版权者。如果本网所选内容的文章作者及编辑认为其作品不宜公开自由传播,或不应无偿使用,请及时通过电子邮件或电话通知我们,以迅速采取适当措施,避免给双方造成不必要的经济损失。
关注eeworld公众号快捷获取更多信息
关注eeworld服务号享受更多官方福利
网友正在学习IC视频
EEWORLD网友正在观看&&视频
EEWORLD网友正在观看&&视频
EEWORLD网友正在观看&&视频
EEWORLD网友正在观看&&视频
EEWORLD网友正在观看&&视频
相关关键词
热门关键词
大学堂最新课程
汇总了TI汽车信息娱乐系统方案、优质音频解决方案、汽车娱乐系统和仪表盘参考设计相关的文档、视频等资源
热门资源推荐
频道白皮书缺乏核心技术 企业如何强劲“中国芯”?
李明(化名)是一名在读大三学生,最近iPhone 7马上上市,他却买了一部国产品牌智能手机,并为此感到高兴,“比买7便宜多了,还支持了民族品牌。”李明高兴地说。但是,李明不知道的是,这部所谓民族品牌手机里,外壳、屏幕、电池、摄像头虽然都产自本土,但它的“心脏”——芯片制造,却并不掌握在这家国内生产企业手中。不止手机产品,类似的还有电视屏幕、汽车发动机这些核心硬件,往往也都是被中国制造企业们“拿来技术”二次加工。缺乏核心技术的研发能力,也是当前中国制造遭遇“弱品牌”危机的关键内因。海信集团()董事长周厚健曾说:“如果没有自己的芯片,我们永远是二流厂家。”如果不能改变制造业研发薄弱这一现状,中国制造可能将徘徊在中国组装的水平线上。“没有芯片永远是二流厂家”“芯片的开发与使用,一定要站在生死存亡的角度来看待和行动。”海信集团董事长周厚健曾说。6月24日,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受理了起诉魅族索赔约5.2亿元的案子,原因是魅族侵犯了高通的3G、4G通信技术专利。这是美国芯片巨头高通第一次对中国手机企业发起专利诉讼。起诉魅族之前,高通先后与TCL、中兴、华为、小米、海信、酷派、格力、联想等签署了移动通信技术相关的专利授权协议。这意味,在芯片专利方面,高通开始向中国厂商“收租”了。据市调机构Strategy Analytics的数据,今年一季度,高通在芯片市场的份额超过40%,中国大陆的两家芯片企业展讯和华为海思,其市场份额仅为13.5%和2.2%。市场份额的差距来自于技术的差距。一家触摸方案公司的员工对新京报记者说:“我测试过各种手机,常常测着测着就发现国产芯片出现了BUG,得解决了它们的BUG,才能再看我们的问题。相比之下,高通芯片稳定性更高,基本不出问题。”芯片设计能力是最顶端的技术,如果掌握不了,无论做手机还是做电视,都只能简单拼装元件,生产千人一面的大路货,受制于人。比如,由于高通芯片在上游的垄断,国内手机企业要向其缴纳高额的专利费。据媒体报道,一部2000元的手机,需要缴纳65元的专利费。这对于竞争残酷到利润微薄的手机生产企业而言,是很沉重的负担。海信集团董事长周厚健曾说,“如果没有自己的芯片,我们永远是二流厂家。芯片的开发与使用,一定要站在生死存亡的角度来看待和行动”。研发投入、专利保护不足国内企业缺乏基础研究投入。法律缺乏对专利的保护是企业不敢投入的根本原因。与芯片地位相当的核心技术,还有电视面板,汽车发动机等,这些核心技术实际也都大多掌握在外资企业手中。“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是研发投入不足。”家电产业专家刘步尘对新京报记者说。以目前全球家电巨头为例,刘步尘说,六七年前,为挖到一个世界顶尖级家,三星电子就能支付8000万美元年薪,而中国企业能支付80万人民币的,都寥寥无几。据科技网站Phone Arena报道,2015年全球科技企业研发投入前20强中,三星以141亿美元(2014年为134亿美元)排名第二,仅次于大众,中国企业无人上榜。汽车产业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工信部统计,我国“十五”和“十一五”期间,国家对汽车产业的科技投入不足30亿元,而美国对“新一代汽车伙伴计划”、“自由车计划”等项目的投入则高达百亿美元。企业层面,我国各大汽车企业集团在研发投入的强度上,与跨国汽车公司的差距也很大。近年,我国整车企业研发投入占其销售额的比例大致为2%,而世界主要汽车集团平均约为5%。除了研发投入不足,中国的研发投入本身也存在问题。瑞银证券曾做过一个研究发现,中国企业在研发投入上的一个显著特点是集中在“开发”阶段,在基础研究方面投入不足。这和中国企业的积累少、底子薄有关,必须把有限的研发资源投入到风险小、收益快的应用研究中去。瑞银证券还表示,法律缺乏对专利的保护是导致基础研究投入不足的根本原因,这会制约中国制造业长期竞争力的发展,也为大规模出口埋下隐患。吸纳别人的技术是一条捷径?吸纳别人的技术,在此基础上优化,是比较快捷的方式。但要先自己做,然后才考虑能不能超越。中国在核心技术研发方面起步晚,基础薄弱,向跨国企业学习之前被认为是一条捷径。创维软件研究院院长王志国认为,自己做的前提就是要肯投入,要积累十年二十年以后,再考虑能不能超越的话题。“中国目前已经意识到这方面的重要性,在采取资本并购的方式,吸纳别人的技术过来,在此基础上进行优化,看看有没有赶超的机会。这是比较快捷的方式。”这方面,比较典型的是汽车行业的“市场换技术”。所谓“以市场换技术”是指中国开放市场,允许外国汽车公司在中国与中国汽车企业合资经营,而在这一过程中,技术转移与扩散在市场的力量下逐步实现。三十余年间,中国汽车行业完成了从消化吸收技术,再创新完成自主建设的过程。目前吉利、奇瑞、长城、长安等本土汽车品牌慢慢崛起,已在市场占据了越来越大的份额,打破了前几年被合资汽车公司通吃的局面。但也有业内专家认为,这条路走得并不十分理想。东风汽车公司原副总工程师程振彪曾在《我们比“汽车强国”差什么》一文中指出,迄今为止,我国虽然能生产汽车,但恰恰不掌握剩余的20%关键性核心零部件自主权。我国自主品牌的研发水平与汽车强国相比大致有10年的差距。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创新创业与战略系助理教授吴蕊曾在文章中谈到,市场竞争强调“过程公平”,让竞争引导企业争取经济效益。但目前的政策扶持反而使得外资不愿意投入研究,能产生的知识溢出实际上也非常少,最终难以提升本地企业的水平。【对话】创维软件研究院院长王志国:要敢于用自己的研发成果去“试错”新京报:中国在核心技术研发层面存在的短板是什么?王志国:中国在微技术制造领域,受限于工艺水平,实力偏弱。中国的微技术水平不高,不是大家没有想法,而是因为我们在过去没有积累。未来的核心竞争力是集成度。比如未来一切东西可穿戴,把现在手机的所有部件都集成于一块芯片上,它就要足够小。如果缺乏这方面的能力,那么在下一个技术时代,我们可能还会落后。新京报:要提升这方面的研发实力,应该怎么做?王志国:我们国家投入很大,推动力也强,但技术进步要靠应用来驱动。国内企业通常会选择国外已有的稳定技术,很少用我们自己的研发成果。而如果不用自己的,检验并且推进技术发展的可能性就很小。研究就会停留在实验室阶段。在这方面,华为做得比较好。它的芯片可以应用于自己的手机,应用环境建立起来,在此基础上源源不断产生的利润可以支持技术的持续研发。这是良性循环。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李媛推荐:关注腾讯数码微信官号(ID:qqdigi),带你玩遍各种潮酷新品,前沿资讯、一手、视频搞机、趣玩直播,还有各种新奇玩儿法。iPhone 7值不值得买?用手机怎么拍VR?无人机能削断手指吗?为什么养猫的人都是穷光蛋?答案都在这里。
[责任编辑:alonliu]
您认为这篇文章与"新一网(08008.HK)"相关度高吗?
Copyright & 1998 - 2018 Tencent. All Rights Reserved
还能输入140字图为:IT时代周刊本期封面报道--邓中翰和他的中国芯
《IT时代周刊》记者/向农(发自北京)
  编者按: 创造性地在运作模式上另辟蹊径,大胆选择国外产业巨头未能涉足的市场领域,凭借绝对领先的技术将国外巨头从傲慢不屑引向谦恭合作,并直至今天成为全球市场的领先者。作为第一家登陆纳斯达克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中国公司,邓中翰领导下的中星微促使美国调整了对华科技政策。中星微为什么能成功?它带给中国产业界什么样的启示?几
进中星微,本刊记者掌握了大量第一手材料,讲述了一个个鲜为人知的“中国芯”故事。
  前言:日,倍受瞩目的“CCTV
年度人物大奖”颁给了一个带着浓浓书卷气的年轻人——37岁的邓中翰。他是一家多媒体芯片设计公司,中星微电子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中星微”、“邓中翰”、“多媒体芯片”,这些公众还极为陌生的词,为什么却组合出了央视评选的最大赢家?
  日,中星微在纳斯达克悄然上市,人们才蓦然发现:与以往那些在美上市的网络服务股不同,这竟然是一家纯粹的技术概念公司。在多媒体芯片领域突破7大核心技术类,申请超过500多项专利,让中星微不仅仅是中国第一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芯片设计企业,更是成为中国第一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拥有完整自有核心技术和知识产权的企业。
  邓中翰在纳斯达克闭市式上的签名,成为留在这个高技术公司云集的证券交易所的第一个中文签名。
  第一章 邓中翰的人生转折
  上大学、出国留学、硅谷创业,当邓中翰沿着这条优秀学生的典型轨迹成长时,根本没有想过要回国创业。但是一次次的人生转折点,却把他往这个方向引去。
  赢得“挑战者杯”
  1992年的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3年级学生张辉听说,一个叫“邓中翰”的学长拿到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物理系的入学通知书。
  伯克利是美国数一数二的历史名校,而物理系则是其王牌系之一,前后出了7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拥有久负盛名的美国
部的3个实验室,其中包括曾引发轰动全球的“中美核武间谍案”的著名华裔核科学家李文和所在的洛斯一阿拉莫斯实验室。
  伯克利物理系被高傲的中科大物理系学生视为传统归宿,而邓中翰竟然来自地球与空间科学系。吃惊之余,张辉对邓生出了几分佩服,但当时并没有机会和邓接触。
  南京长大的邓中翰读中学时,像其他很多男孩子一样,迷恋上了星空和宇宙,并于1987年成为中国科技大学地球与空间物理系的学生。
  在学校期间,很多不了解邓中翰的人都把他叫做“书呆子”,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呆”,只是做事情专注,喜欢刨根问底而已。由于为人谦和直率,脾气不急不慢,邓中翰人缘很好。作为中星微创业者之一,金兆玮就是在南京师大附中读书时和邓成了好朋友。
  大学期间,邓中翰依然保持着自己那股“钻”劲。大学3年级时,他找到曾对北京人头盖骨做出了国际公认明确断代的黄培华教授,提出自己要做科研。当黄教授将一沓厚厚的英文资料交到他手上时,原本和大家一样喜欢打篮球和游泳的邓中翰就没有了休闲。
  在放弃春节回家的机会,抱着就当是学英文的念头,苦苦研究了8个月后,邓中翰用量子力学解释了空间射线对地球矿产物质的晶体结构产生的影响。让邓中翰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论文竟然被该领域核心期刊《中国科学通报》采用了。
  大学4年级,当获得了共青团中央及中国科协颁发的“全国大学生科技竞赛挑战杯奖”时,此前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邓中翰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是有价值的,而且这个价值是被社会认可,创造出来的科研成果也会被这个社会所重视。不管将来做什么,都要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珍惜时间,而不应该把精力和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东西上。
  “这是一个人从幼稚无知的阶段,到相对比较成熟,懂得自己的价值,懂得珍惜时间的重要转折点”。邓中翰认为获得“全国大学生科技竞赛挑战杯奖”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后来,当邓中翰发现科大最优秀的学生都去了伯克利物理系时,从不服输的他也选择了这条路,并且如愿以偿。
  创造伯克利奇迹
  1992年正值电脑从286奔向386时代,在伯克利攻读博士学位的邓中翰每天都能感受到硅技术和信息技术最前沿的冲击。当时的风云人物,“摩尔定律” 的发明者摩尔、英特尔的董事长兼CEO安迪·格鲁夫都毕业于伯克利电子工程系。“也许我该转系”,榜样的力量促使邓中翰将自己的主攻方向改为电子工程系。
  但邓中翰的想法遇到了阻力,老师担心他能否完成知识结构的调整。邓中翰告诉老师自己在大学时代就做过非常超前的科研,还在世界一流的杂志上了发表了论文,完全有这个能力。最后老师答应给他一个学期考验。
  于是当一些中国学生都忙着买车和旅游的时候,邓中翰还在苦读,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责任感和压力,“我是拿了‘挑战杯’的人”。全A的成绩让邓中翰得以顺利转系,然而另外一次更大的转变还在后面等着他。
  1994年的一次疏忽,由于忘记签证,随导师访问的邓中翰被迫滞留日本,无事可做的他只能出去瞎逛。站在东京银座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群,以及那种富庶和繁华,从未接触过商业世界的邓中翰突然困惑了。
  “为什么自己离开中国时人们的工资才一百多元,而有些国家会这么发达?为什么有日元、美元,还有人民币?为什么有股市?为什么有产业?穷国、富国、股票、企业、创新……这些在我以前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考虑的东西突然间全冒了出来。这些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它们又是如何支撑着这个世界的运行?”邓中翰陷入了疑问。
  徜徉东京街头一连好几天,邓中翰都在想这些问题,他意识到这些东西的背后可能比自己每天研究的电子工程还要有更多、更复杂的原因。带着疑问,他决定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学习,来解决这个问题。
  在伯克利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人横跨过理、工、商,考虑到知识结构和精力的问题,校方拒绝了邓中翰兼修经济学的请求。邓中翰找到伯克利的传奇校长,美国历史上担任顶尖大学校长的第一位华裔——田长霖教授,在诉说自己的一番想法后才如愿以偿。
  当时,后来成为中星微骨干之一的张辉也来到伯克利攻读电子工程学博士,和邓中翰成了同门师兄弟。由于彼此非常投缘,他们还合租了一套公寓。张辉因此目睹了邓中翰凌晨4点回来,早晨7点又出门学习的真实经历。
  在学习经济学的过程中,邓中翰发现这个世界远不是自己当初从技术角度所看到的那么狭窄、那么专业、那么简单。他一下子明白了:在体现个人价值的同时,也应该为社会创造更多的价值,这种价值会随着商业、股票甚至于国家的政治和经济等方方面面的发展体现出来。而最大的收获则在于,邓中翰学会了独立思考,不再是别人考托福自己就考,别人去伯克利物理系自己也要去。
  当这种商业思维和原有的技术思维交织在一起后,邓中翰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埋头学习的好学生了。
  到1996年年底毕业时,邓中翰拿下了物理学和经济学的硕士、电子工程学的博士学位,成为伯克利建校一百多年来第一个横跨理、工、商3个学科的人。
  这种知识结构使得邓中翰在行事时考虑问题非常细密,很多人在定位他时感到困惑,不知道他到底应该算是技术型人才、管理型人才,还是商业型人才,因为他实在太像个“全才”了。
  周光召的邀约
  毕业后,邓中翰曾先后在Sun和IBM工作。1996年,正当IBM的“深蓝”计算机和国际象棋大师卡斯帕罗夫的对决如火如荼之时,对此深感兴趣的邓中翰加盟了IBM。仅仅一年,他就申请了好几项专利,还获得了“IBM发明创造奖”,让当时IBM资深的工程师都刮目相看。但也就仅仅一年,他就厌倦了这种大公司的环境,觉得在这里缺乏自己渴求的创新动力。
  1997年,邓中翰回到硅谷,就像在浑厚的创业氛围熏陶下的很多硅谷毕业生那样,自己创业。他创办的是一家名为Pixim的研制高端平行数码成像技术的公司,并任董事长。Pixim公司在技术上做的非常成功,在2000年创造了每秒成像8万次的世界纪录,并保持至今。市值曾达到1.5亿美元。
  正当邓中翰沿着典型的硅谷生活轨迹顺利前行时,1998年,中国科协主席周光召找到了他。作为忘年交,二人本是旧识,但是这一次,周光召带来了一个沉甸甸的话题,“中国半导体工业可能要走一条新的道路才行,你想想看,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做。”周老对邓中翰说。
  周老告诉邓中翰中国在芯片领域的发展情况。中国科学院早在1965年就开始了集成电路的相关工作,但直到1990年,我国仍未能在此类产品的大规模产业化方面取得建树,1990年后的两次冲击也均无果而终。而作为电子信息领域的核心,中国的芯片技术必须发展起来。
  因此,面对周老提出的问题,考虑到中国的芯片业到底应该如何突破的时候,邓中翰从自己看到的、最擅长的,也是亲身经历过的硅谷模式出发,提出中国宜尝试一种新模式——采用硅谷式运作的可能。
  “你来做这件事,怎么样?”邓中翰没想到周老会这样问自己。
  第二章 “中国芯”的硅谷式启动
  当邓中翰接受周光召代表国家发出的邀请时,这个在大学时代除了每月向家里要几十元生活费外对生活再没有其他想法的人终于确定了人生方向。而他最大的幸运就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3个好朋友一起来做这件事。
  避开英特尔、三星这些芯片巨头,这种战略让中星微的亮相就像斜刺里杀出一匹黑马。
  吸纳风险投资、全球化思考,这让中星微俨然是一家硅谷模式的芯片设计企业,与以前中国在重要的芯片设计领域所采用的国家投资、科研单位承担任务截然不同。
  受命组队
  周光召看中邓中翰并不是心血来潮,满腔爱国热情、人品和学业优秀、硅谷的成功创业经验……这些品质让他觉得邓中翰正是可以振兴中国芯片产业的人。
  对邓中翰来说,这却是一个艰难抉择的过程,中国的产业环境不好,而自己在美国的公司正欣欣向荣。思考中,他想到了田长霖校长的话,“如果你真能同时读下 3个学位,的确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但有一天你能把所学的知识转变成财富,为中国的发展创造出奇迹,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当初田校长在答应邓中翰学习经济学的请求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邓中翰在留学之初,抱着的就是深造的念头,并没有想过不回来。此时,在其成长过程中一直怀有的那种责任感又适时地蹦出来了,再加之国家的信任,对事业可行性的评估,再三考虑后,邓中翰终于答应了周老。
  但邓中翰很清楚这件事的份量,光自己一个人回去是做不成事的,必须得有一个团队,用一个核心的文化、核心的凝聚力来构筑公司的起点。那么去哪儿找到志同道合,肯和自己一起做这件事的人呢?将要成立的公司不同于一般做消费品,注重市场概念的公司,是要靠核心技术来抢占市场,所以核心团队一定要懂技术。同时彼此的个性特点也要能相合:在创业的过程中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困难,在这种关键时刻大家一定要能携起手来。
  师弟“张辉”第一个出现在邓中翰的脑海中。1998年,张辉已经毕业,在贝尔实验室从事无线通信、低功耗芯片的研究。从1998年年底开始,他发现好友邓中翰频频回国。邓中翰也在有意识地一点点向张辉透露:自己正在和信产部酝酿以新模式发展中国的芯片产业,而且已经向包括李岚清副总理在内的国家领导人介绍了硅谷的风险投资模式。在有了足够的了解、心理准备和思考后,当邓中翰拉他入伙时,张辉并不吃惊,但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实现自己在硅谷生出的创业梦。
  之后,邓中翰又想到了杨晓东,他们是在一次次的硅谷学术交流会议中认识的。作为斯坦福大学的电子工程学博士,杨晓东有在英特尔和惠普的工作经历,长期从事CMOS大规模集成电路系统的研究。虽然十几岁就从上海来到美国,但杨晓东一直保持着中国国籍。和邓同样,在大公司工作的经历让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在有高成长性,每天都能接受新挑战的环境里工作。当邓中翰提到要做一个技术上绝对领先的公司,而且是在中国时,杨晓东爽快地答应了。
  “美国就像一片已经成熟的森林,你也可以生长。但你长到一定时候举目四望,周围的空间和各种机会都差不多,大家的机会几乎是均等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你能有的资源别人也有,没有什么有破坏性的力量让它产生改变。在中国,集成电路这片森林是崭新的,有很多机会存在,但有一定的风险,一个闪失可能就夭折了。我们在美国的那片森林里曾经锻炼过,知道如何规避风险,所以有一定的优势。”仅仅只因为爱国就离开已经熟悉的国外环境是不现实的,杨晓东其实对回中国的发展看得很清楚,而这也是中星微其他“海归”们的共同想法。
  后来邓中翰又找到了南京师大附中的同学金兆玮,成都电子科技大学毕业的金曾在电子部十四所参与过一些国家项目,后移民到了加拿大,但和邓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当团队组成后,4个人专门做了如下分工:邓中翰是一个知识结构和能力都很全面的人,做事情喜欢从全方位考虑,所以主持大局;张辉擅长站在各方的角度看问题,协调和平衡能力很强,因此负责市场;说话和走路的频率都比别人快的杨晓东则是对技术充满了激情,那就完全专注于技术;金兆玮和再难缠的人都能打交道,所以抓销售。
  就这样,带着互信,这几个不同时段的朋友跟邓中翰一起开始了新的创业。直至6年之后的今天,这个核心团队依然完整,没有一个人离开。
  不和英特尔玩
  周光召说服邓中翰后,将其介绍给当时的国家信息产业部曲维枝副部长,落实具体事宜。邓中翰向曲部长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思考,要做核心技术,必须一开始就要抓住市场的突破口。技术是随着市场发展的,只有找准市场定位,才能找准技术方向。
  中国的集成电路以前总是跟别人做同样的东西,比如说CPU,老想着取代别人。但跟踪意味着永远都处于产业的弱势。为什么一定要和CPU中的英特尔、内存芯片中的三星这些巨头硬碰硬呢?如果结合新应用开拓出一系列别人还没有的技术,那自然就是老大。
  而且以前中国的很多芯片项目都是立足本国的,而芯片产业是全球化的产业,没办法分层,不可能做成中国的或是美国的芯片。放眼望去,世界上成功的芯片公司都是全球化的。这意味着,从技术产品的切入、策略合作伙伴的选择、产品的销售、行业标准以及核心竞争力等各方面,芯片的商业模式从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了要进入全球的产业链。
  “你要吃饭的话,只能去附近几家中的一家,不可能为了一顿饭跑到美国去。所以服务业一定是本土化的,但是没有人会只买本地的芯片,本土化服务和技术的模式是截然相反的。从技术而言必须是全球统一,就像微软的操作系统必须全球统一一样。”张辉以幽默的方式说明这个问题。
  邓中翰提出在数字多媒体领域可以大有可为,当时这个领域相对较新,一些大企业重视不够。而且由于当时以英特尔为代表的大部分芯片设计基本上都是采用传统的冯·诺依曼的运算方式,处理数据时能耗很大,并不适合对功耗要求很高的多媒体领域。既然没人注意、也没人做得好,这里自然适合去填补空白。
  应该说邓中翰在当时选择多媒体芯片领域作为突破口具有相当的前瞻性。在1999年手机的功能还很土的时候,他就提出手机肯定会提供相机、视频等功能。但当时谁也说不准未来究竟会怎样,还是有些冒险。但邓中翰想的是:不冒险,又怎么有机会?
  具体的产品在公司成立之前就已经酝酿好了。英特尔前高级副总裁,退休后投身风险基金的摩尔·戴维·道曾跟邓中翰提起:PC摄像头肯定会成为趋势,英特尔甚至在1999年在美国开始卖英特尔品牌的PC摄像头,这也是英特尔唯一直接出售的终端产品。虽然英特尔的战略眼光很对,但是其芯片的架构不适合做这种多媒体处理所需要的低功耗、低振幅的芯片。因此摩尔建议中星微从PC摄像头切入多媒体芯片领域。
  信产部成了VC
  当团队们在一起讨论选择以何种方式做芯片时,一下子就达成共识:Fabless(无工厂),只做芯片设计,相对容易启动。虽然当时国内没有先进的芯片制造商,但可以拿到台湾制造。
  芯片的商业模式在美国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相对比较成熟。芯片技术可以分为“设计”和“制造”两大部分,前者是指芯片的设计技术,后者是指芯片的制造工艺和技术。一条芯片制造的生产线投资动辄就是十几亿美金,而芯片设计的投资则要小好几个量级。
  以英特尔为代表的IDM(整合型元器件制造商),就是将芯片的设计和制造结合在一起,规模巨大,CPU和内存芯片等都是以IDM为主。伴随着新应用,后来逐步衍生出一系列新类型的芯片,如手机、数码相机中的芯片。为适应这类芯片变化多、应用广泛的特点,Fabless的模式应运而生,这种模式的芯片企业基本就是纯粹做设计,然后将设计出来的芯片委托代工厂流片、测试和封装,最后制成正式产品。
  企业的商业模式已然选定,但最终能做到多好,大家心里还是没底。毕竟当时中国半导体产业在专业人才、经验、技术等方面还非常落后,而中星微的发展必然要受到整个产业环境的制约。“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也是一腔热血就回来了。”张辉说。
  这时候,另一个问题出现了,如何才能把国家意志和企业发展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就信产部而言,国家对产业布局自有考虑。中国向往硅谷的技术,但最重要的是要学会模式的创新,这其中包括技术转换模式、技术管理模式。信产部也想抛开以往那种不成功的,以科研单位为主的模式,而在企业平台之上来发展。考虑、商量再三,最后大家达成一致:以信产部电子发展基金的1000万人民币作为启动资金,以风险投资的形式进入;而邓等4人以知识产权的形式入股。
  为了便于公司管理,在与有关部门沟通时邓中翰明确提出:“这公司要由我做董事长。”他的想法与信产部不谋而合,信产部也希望由他们来挑大梁。最终信产部只扮演了风险投资人的角色,并不干涉企业的日常运营。
  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中星微又进行了3轮融资。据当时信产部中星微项目的直接执行人,现盈富泰克创投(信产部为了管理所投资的基金后来专门设立的公司) 总经理刘廷儒透露:“虽然我们开始占了相当大的股权,但是在中星微以后的融资过程中,新引进的投资者所稀释的都是我们的股权,管理层的股权并没有动。这样就保持了对管理层的激励。”
  因此到IPO之前,信产部的股份只占10.9%,而中星微的管理层依然保持在34.2%。在IPO后,信产部出售了手中握有的10%的股票,收回了10倍于当初的投资。目前中星微的管理层持股25.5%,员工持股20%左右,其他的则为新老投资者。
  第三章 痛并快乐着
  日下午,邓中翰和张辉、杨晓东及金兆玮4个人出现在长城上。带着上午观看50周年国庆大典的兴奋,他们在这里誓师。在一张后来被广为传播的照片上,当其他3位创始人都在做出类似于胜利的手势时,邓中翰却手臂交叉、心事重重。
  邓中翰在当时的那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用大家在SUN、IBM、朗讯这些公司学到的东西,把芯片这个中国落后了几十年的产业推动起来。但是他明白在这条路上,不知道要碰到多少困难。
  硅谷博士的冻疮
  日,北京市海淀区北土城西路103号,在一栋破旧的两层楼中一间100多平米的仓库里,中星微开张了。
  但在此之前,4位年轻人已经先行领教了水土不服。为什么注册公司得先有办公地点,招聘的清华毕业生还需要北京户口。想不明白的他们就去找时任北京市科委主任范伯元。当他们整齐划一地穿着深黑色西装和白衬衣出现在范伯元的办公室时,范伯元心里暗笑,“怎么就像新姑爷一样,看上去真傻。”
  在知道他们就是中星微的董事长邓中翰、首席技术官杨晓东、副总裁张辉、副总裁金兆玮后,范伯元不禁为这些满腔热情,对国内情况一点儿都不熟悉的“海归”担心。而且当时的杨晓东由于出国时年龄太小,连中文都讲不好,他们能办好中星微吗?
  但中星微就这样开始了中国自主芯片产业的创新之旅。
  1999年冬天,仓库里暖气不足,而且下班后暖气就停了。但因刚创业,大家需要经常加班,从没在北方待过的浙江人张辉手冻裂了,还在不断地咳嗽。
  “我是想省钱”,邓中翰说,他想的是只要能把第一年的冬天克服过去,就可能度过第二年、第三年的冬天,也才能迎来属于自己的春天。
  张辉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但邓中翰却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想到一个从硅谷回来的博士,一个曾在贝尔实验室工作的科研人员,却要在这样的条件下做事。直到今天,提起此事,邓的眼睛每每还会湿润。
  但到2001年底,有一个问题让中星微必须面对了:账上只剩下100多万元了。创业公司在发展初期最害怕的资金断流出现了。
  当时有3个选择:一是把公司的技术、产品卖掉来套现,中星微当然不能把自己的中国芯——“星光一号”卖掉;二是进一步融资,但此时融资会非常吃亏,对老股东和持股的员工不公平,何况马上就要进入量产的阶段,可以收货款了;三是贷款,但类似于中星微这样接受风投的创新型公司的可信度不高,银行不愿轻易给予贷款,而且周期很长。
  经过反复讨论和权衡后,核心团队选择了贷款。公司并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给银行,于是4位创始人用他们个人的存款、房产和股票与银行签订了个人抵押贷款合约,贷到了300万美元。在签完“卖身契”的那一瞬间,这4位创始人更加感觉到自己和中星微血肉相连。
  相形之下,中星微在研发方面遇到的问题倒不是那么突出。
  最大的困难:人才匮乏
  对于这群满腔创业激情的年轻人来说,创业中最大的困难当属人才匮乏。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当时国内人才、资讯、产业的基础环境等各种相应的资源都没有,成熟的IC设计公司缺乏,几乎找不到有经验的IC设计人才。而多媒体芯片开发对研发队伍的完整性要求更高,软件、硬件、音频、视频、算法、架构等各方面的人才都要有。“当时就我们几个人,什么都干,很艰苦。”杨晓东回忆当初时说。
  纯粹找硅谷有经验的人才并不现实,最可取的还是在国内招“可培养”的人才,然后再找海外回来的有经验的人来带。在用尽了各种手段后,1999年底,中星微很幸运地招了15个人。他们中有刚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还有在研究所、实验室或国企中做过几年的。此后,核心团队又马上杀回硅谷招兵买马。
  中星微就这样形成了固有招聘模式。在此后招聘的过程中,他们基本上都保持着海归10%、国内90%的比例。几年前招收的清华、北大、北航等学校的毕业生,现在已经有一大批成长为中星微的中坚力量。
  林云生是中星微的第9位员工。当邓中翰找到他时,这位清华精密仪器系的学士、人大经济系的硕士也看到了他们那种简陋的物质条件。但是之前在中关村管委会工作的他看惯了很多高科技公司的起步,知道只要路子对,公司就会发展起来。
  此前的工作经历让林云生对高科技产业看得很清楚,他认为集成电路这个行业很有发展前景,尤其是中国很薄弱的芯片设计方面。1999年11月,林云生正式加盟中星微,现在他已是中星微企业发展部的副总经理。
  为了帮助中星微解决人才问题,2000年11月,北京市政府投资800万元人民币,在清华建立了清华——中星微集成电路设计研发中心。邓中翰亲自到清华教课,培养学生。这个研发中心为中星微输送了很多人才,有些已经成为骨干。
  到2000年底,中星微已经有了四五十人,2001年超过百人,现在则有400多人。对此,邓中翰依然认为人才问题远未得到解决,但这并不妨碍中星微的快速成长。
  索尼的认可
  日,“星光一号”研发成功,这是中国首枚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百万门级超大规模的数字多媒体芯片,中星微的产品结束了“中国硅谷”中关村无硅的历史。2001年5月,“星光一号”实现产业化。
  此前PC摄像头都采用多芯片,还要有独立的电源,各种卡,图像质量又差。中星微采用单芯片设计,以很低的功耗实现了USB供电,从而驱动摄像头来做实时的音像处理,一下子将系统的低成本、低功耗和高性能提到了一个新水平。
  由于产品的特殊性,中星微并不直接面对消费者,而是要将芯片卖给PC摄像头的生产厂商。当中星微刚开始找到那些国际大厂商时,人家都表示怀疑:中国还有芯片吗?无奈之下,公司决定将硅谷分公司的地址写在名片上,说自己是硅谷公司,这样才有了一些机会。
  好在多媒体芯片领域是新兴领域,并没有突出的领导者,再加之芯片本身是一种“产品为王”的行业。在经历了起初的一系列艰难后,性能优异、集成度高、能耗低、传输速度快的“星光一号”终于被三星、飞利浦等国际品牌采用,成为第一块打入国际市场的“中国芯”。
  但是“星光”系列被国际市场普遍接受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2001年夏,想乘胜追击的中星微想到了索尼。
  甫一见面,刚说完自己是从北京来的,想卖图像处理等方面的芯片,索尼的一位主管就说:“我们索尼有几千种这样的产品,几百个这样的专利,我们索尼是这项技术的鼻祖。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看看我们的展览和产品,但是我们没有时间听你推销产品,我们还有其他会议。”本来约好了一个小时的见面,最终只谈了5分钟。
  作为一家还不怎么挣钱的小公司,在付了整个团队的飞机票、酒店等一系列的代价后跑到日本,结果5分钟就被别人打发了。出门时,邓中翰对张辉说:“I will be back!”这是当时正热映的《终结者》中的台词。
  回国后,邓中翰将这段经历讲给全公司的人,说:“我们一定要打进索尼!”4年之后的2005年夏天,索尼新一代笔记本电脑上的摄像头,已经跳动着“星光5号”。
  现在罗技、创新科技、索尼等都已是中星微PC摄像头芯片的大客户,斯普伦特(Sprint)等是中星微移动芯片的客户,中星微在计算机图像处理芯片市场上以60%的市场份额绝对领先。
  神话背后的中星微
  “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CCTV年度经济人物大奖”……2005年无数的荣誉扑面而来,让本来处在终端用户视线之外、埋头做技术的中星微变成了耀眼的公众公司。
  60%的市场份额,7大类、500多项技术专利给对手所设置的极高的进入门槛,上市又赢得了更多的资源——中星微在多媒体芯片领域绝对领导者的地位看上去牢不可破。
  “对我们企业而言,芯片就像微软或者英特尔一样,要么做第一,要么挣不到钱,所以我们的雄心是统一天下,拿到100%的市场份额。”与外界的浮躁相比,邓中翰无疑是冷静的。
  从英特尔和AMD这些年来不知疲倦的争斗中,普通人都能感受到芯片领域中那无时无刻存在的巨大压力。邓中翰认为能够感觉到的威胁来自于一些巨型的公司,像飞利浦、三星、索尼。“这些公司下面的某个部门在做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他们技术、渠道都不成问题。虽然中星微的那么多专利横在前面,但是如果别人换一种体系架构或是其他新的东西呢?”
  除了来自竞争对手可能的威胁外,中星微再向下发展面临的还是自己,同时也是中国芯片产业多年发展,一直以来困扰的问题:人才。芯片设计是一门很专业、很高精的学问,而芯片研发又比较枯燥,需要长达一两年做同一件事情。现在社会普遍变得越来越浮躁,那种踏踏实实静下心来做事的人越来越难找。另一方面,留学回国人员也很难招,毕竟中星微在工资等各方面都不如跨国公司。
  中星微的成功之路还能走多远?中星微目前的成功对中国整个芯片业的发展有多少借鉴意义?
  中星微2005年预计销售额将达到8000万至1亿美元,从规模来看,目前中星微所处的多媒体领域,在整个产业中还是极小的一块。而且毕竟CPU还是目前的战略制高点。从芯片的产业链来看,分为设计、制造、封装、测试,设计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而已。中星微应该说的确是在数字多媒体领域杀出了一条血路,但这只是一个点的成功,要延伸到面并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虽然中星微前途难料,而且它的成功并不意味着中国芯片产业的成功,但是中星微的价值并不仅仅体现在技术的领先。与那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中国芯”不同,中星微走的是一条独特的发展道路。作为一个信产部参与投资的企业,利用硅谷模式创业,不靠在国家身上,一开始就坚持全球化,最终走向国际金融市场,这也许才是中星微给中国信息产业留下的最大启示。
没有更多推荐了,
不良信息举报
举报内容:
邓中翰和他的中国芯
举报原因:
原文地址:
原因补充:
最多只允许输入30个字
加入CSDN,享受更精准的内容推荐,与500万程序员共同成长!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中国芯 自主研发之路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