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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dianping.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本站发布的所有内容,未经许可,不得转载,详见 。      我国首部民办校长的传记    故事虽然没有惊心动魄的跌宕情节,  但却处处透着智慧和坚韧,  细细品读您一定会很有收获。  这便是教师的生活特质吧。      每日更新,敬请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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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跌宕命运儿时起(1)    1937年11月的杭州,刺骨的寒风从遥远的北方阵阵袭来,吹得人们瑟瑟发抖。然而在一家教会医院的产房里,却是另一番火热的景象。从壁炉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的热气,把整个屋子都烘烤得暖洋洋的。接产的医生和护士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年轻的产妇杨素琴躺在产床上,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产房外,一位面容慈善的老妇人焦急地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一双熬红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产房的大门,仿佛想要看透里面的情景似的。她那下意识地紧紧拽着衣襟的双手,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地颤抖着。她就是产妇杨素琴的母亲。她很清楚,此时的女儿,可以说是正处在鬼门关上。  杨妈妈是一位坚强而善良的女人,在她还很年轻的时候,丈夫就过早病故,留下三个年幼的孩子,全靠她一人拉扯长大。杨妈妈的丈夫生前信奉天主教,因而丈夫去世后,她带着三个孩子也参加了教会。  三个孩子中,老大长得白白净净,被大家称为“白面”,老二长得黑黑壮壮,被称为“红面”,杨素琴是三个孩子中的老幺,也是唯一的女孩子。虽然大儿子“白面”并不是杨妈妈亲生的,但她对三个孩子一样地疼、一样地爱。  两个儿子在杨妈妈呕心沥血的抚育下茁壮成长,老大“白面”成了一名当地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还加入了地下党,老二“红面”则参加了傅作义的部队。只有老幺杨素琴,因为身体不好,一直生活在母亲身边。  杨素琴长大后,出落得美丽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在教会主教郑老先生的牵线搭桥下,嫁给了金华一位名叫郑宗善的教书先生。新婚的第二年,小俩口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夫妻俩给孩子取了个乳名,叫“金儿”,意思就是生在金华的儿子。  杨素琴从小体弱多病,1937年初,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之后,她的体质就变得更加虚弱了,在金华的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她属于高危孕妇,必须留院观察,否则随时都会出现危险。当地医院的医疗水平十分有限,而杭州的教会医院医疗技术相对要成熟许多。为了保险起见,家人决定将杨素琴送往杭州的教会医院生产。  杨素琴的先生郑宗善当时还在金华教书,根本无法脱身。于是,照看产妇杨素琴的重担便落在了杨妈妈一个人身上。对于女儿的体质,杨妈妈心里是最清楚的,更何况在杨素琴被推入产房之前,医生曾反复强调高危产妇即将面对的各种风险,这怎能不叫这个当妈妈的老妇人提心吊胆呢?  “哇——哇——”几声清脆的啼哭隐隐约约从产房内传了出来,杨妈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这才松弛下来。她知道,孩子终于安全降生了。  “恭喜你啊,生了个儿子!”产房内,接产的护士手里抱着刚刚降生的婴儿,向浑身汗涔涔地躺在产床上的产妇道贺。  杨素琴只觉得浑身像掏空了一般,听到护士小姐的话,这才觉得一股幸福的力量注入了心头。她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勉强抬起头,向着护士的手中望去,只见一个头顶长着又黑又密的胎毛的大胖小子,正起劲地蹬动着小脚丫呢。  “刚生出来,头上就长了又密又黑的头发啊。这孩子将来肯定与众不同!”杨素琴喜滋滋地想着,心里顿时充满了甜蜜和踏实。在这种甜蜜而踏实的感觉中,她很快沉沉地睡去了。  杨素琴总算顺利地度过了这一关,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后,她的体力开始逐渐恢复了。  第三天,她在杨妈妈的帮助下,开始给孩子喂奶了。作为一个母亲,给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喂奶,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可奇怪的是,搂着怀中的孩子,杨素琴却有一种莫名的慌乱,隐隐地,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她把自己的这种感觉告诉了母亲,杨妈妈笑着直摇头,说:“有哪里不对劲呢?你看咱们的小宝贝,长得虎头虎脑的,多像他爸爸啊。”说着,便伸出手,充满爱意地轻轻抚了抚孩子的脑门。  杨妈妈的这个举动突然使杨素琴反应过来,她惊叫一声:“妈,这肯定不是我的孩子。他刚生出来的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地看到过,我的儿子头上长着又密又黑的头发,怎么才三天功夫,就会变得这么稀稀黄黄的呢?该不是跟别人的孩子换错了吧?”  杨素琴这么一说,杨妈妈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她赶紧跑去跟医生反映了这个情况,恳请他们一定要仔细查查。  结果很快就弄清楚了,杨素琴的孩子果然是被粗心的护工给换错襁褓了!原来,那天护工在给新生婴儿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孩子们身上的牌子给换错了。要不是细心的杨素琴在产房里认认真真地看过儿子一眼,要不是这个孩子那特别浓密的胎发给母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人生也许就会因此而被彻底改写了!  当护士小姐把这个头发黑黑浓浓的男婴重新抱给杨素琴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孩子,她激动地对站在床边的杨妈妈说:“妈,妈,这才是我们的儿子啊!”说着,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孩子,生怕再被别人换走了似的。  望着失而复得的外孙天真无邪地躺在女儿的怀里,杨妈妈也忍不住流出了欣慰的泪水。  
  大家一定要坚持看啊,开头可能会觉得有些平淡,后面会越来越好看的。
  挺不错的,期待着  我想这个长满胎发的婴儿就是那个校长郑璧如吧
  谢谢lzt000108 朋友,您很有眼光!
    第一章 跌宕命运儿时起(2)    孩子出生后,杨素琴和杨妈妈都沉浸在兴奋之中,竟然忘了给孩子取名字。一天,一位护士拿着一个小册子,说是要登记新生儿的姓名,母女俩这才想起了这个重要的事情。  杨素琴的第一个儿子是在金华出生的,因而取乳名叫“金儿”。母女俩一合计,既然第一个儿子叫“金儿”,那这第二个孩子出生在杭州,自然而然就应该唤作“杭儿”了。但是,这毕竟只是家里叫叫的乳名,还得再给儿子正儿八经地取个响亮一点的名字才行啊。孩子的父亲是教师,取名字这样的大事当然得由他来决定了。  想到孩子的父亲,杨妈妈的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了笑意。自己的女婿可有学问着呢!当然,宗善能有今天的成绩,也是来之不易的。  郑宗善的祖籍在浙江江山。1910年,他出生在江山县源口乡孔溪村的一个中农家庭。和杨妈妈两口子一样,郑宗善的父母也都是天主教徒,因为受到教会的熏陶,他们都十分重视孩子的教育,在郑宗善和他的弟弟刚刚懂事的时候,便打算着要将他们送到金华的教会学校去读书。  教会学校是只对教徒子弟开放的,而且学费和基本生活费都是全免的,因而名额相当紧张。郑宗善的父亲千方百计地托关系、走门路,好不容易总算争取到了一个名额。夫妻俩一合计,大儿子郑宗善已经十岁了,可塑性还是小儿子更强,于是就决定让郑宗善的弟弟去教会读书。但是小儿子毕竟才只有八岁,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一人去异地他乡生活,做父母的又实在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让郑宗善陪着弟弟一起去金华吧,他比弟弟要大两岁,让他去金华照顾弟弟的生活,做父母的好歹还能放心一点。  可是教会小学只给了一个名额,郑宗善只能以陪读的身份跟弟弟去金华,他的生活费用自然就得完全自理了。为了培养孩子,郑宗善的父母咬咬牙,把家里的几亩良田给变卖了,凑出钱来把兄弟俩一起送到了金华的教会学校。  郑宗善的弟弟毕竟年纪还小,并不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他本来生性就比较顽皮,离开父母的管束之后,更不用心读书了。反倒是跟去陪读的郑宗善,对知识表现出了强烈的渴求。  夜深人静的时候,郑宗善常常会翻出弟弟的课本,轻手轻脚地溜出寝室,跑到教会围墙边的路灯下,非常投入地看起来。有几次,教会的神父深夜起来查巡,都看到这个陪读的孩子在路灯下如痴如醉地读书,于是他便格外关注起这个好学的孩子来。  一段时间观察下来后,神父被郑宗善的刻苦好学给深深地打动了。他知道白天郑宗善闲着没事,就让他进教室来旁听学习,还借了好多书给郑宗善阅读。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郑宗善的父亲从江山赶到金华探望儿子。这时,教会的神父主动找到他,与他进行了一次深谈。神父说:“你的两个儿子,完全是两种性格。小儿子太好动、太贪玩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学习。倒是他哥哥,很有学习的天赋,人又勤奋,这一学期下来,他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如果好好地培养,你的大儿子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所以,我建议你把他留在这里继续读书。至于你的小儿子,我看你还是把他带回去吧。”  就这样,郑宗善的父亲无奈地把小儿子带回了江山。在懵懵懂懂之中,弟弟失去了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而郑宗善则因为自己的勤奋刻苦终于成了教会学校的一名正式学生。  郑宗善没有让欣赏他的神父失望,在教会学校求学的几年时间里,他始终是班上的佼佼者。小儿子的肄学令望子成龙的父母感觉很是颜面无光,好在大儿子的优异成绩又给他们争回了面子,令他们感到十分的欣慰,他们决定,等郑宗善读完教会学校,无论家庭条件多么困难,也要供儿子继续读书。为此,他们又变卖了家中仅剩的最后一点田地,从中农彻底沦为了贫农。  在父母的倾力支持下,郑宗善顺利念完了小学的全部课程,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浙江省立第七中学(现金华第一中学)的师范科。  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后来成为著名历史学家、教育家、北京市副市长的吴晗和历史学家、台北大学文学院院长方豪等也在浙江省立第七中学求学,郑宗善与他们成为了同窗校友。在那个良好的学习环境中,郑宗善更是如鱼得水,他除了专业课程门门优秀外,还自学拉丁文。在他参加工作之后,已经同时掌握了英文和拉丁文两种外文。  郑宗善与方豪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竞争对手”,作为班上最出色的两名尖子生,他俩经常为争夺第一名而较劲。本世纪初,当他们都已成为耋耄老人的时候,还曾经有过书信往来,方豪老先生在信中风趣地把郑宗善称作是“唯一的畏友”,还说要来大陆会会这位久违了半个多世纪的“畏友”呢,遗憾的是,还未成行,方老先生便不幸离开了人世。这是后话。  师范毕业后,郑宗善在上海铁路系统的学校当上了一名教师。凭着先天的聪颖和后天的努力,郑宗善任教没几年就当上了校长,他先后在江西鹰潭铁路学校、玉山铁路中学和老家等学校辗转任教,还当过江山县的督学。事业上虽然小有成就,但却基本无暇顾及家庭。  好男儿志在四方啊。杨妈妈倒是非常理解和支持女婿的,她全心全意地照看女儿,为的就是能让女婿安心在外工作。这会儿,她只想尽快把孩子平安出世的好消息告诉女婿。  于是,杨妈妈赶紧托人给远在金华的女婿写了一封报喜信,告诉他孩子已经平安出生,并让他尽快给孩子取个好名字。然而,不知是当时杨妈妈高兴过了头,忘了跟写信的人说呢,还是写信的人粗心没听清楚,总之,在那封信里,只写了“大人小孩都平安”之类的话,却根本没有提及孩子的性别。那时候的通讯方式还很落后,除了书信来往,打电话根本就不像如今这么方便。另外,郑宗善也压根儿没有想到要去核实一下孩子的性别,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希望能再有个女儿的缘故吧?反正在他的印象中,早已先入为主地把这第二个孩子认定为女儿了。在他的心目中,自己这个刚刚出生的女儿,一定纯洁无瑕得像一块美玉,于是就想当然地给孩子取了个颇为女性化的名字:璧如。璧,就是洁白无瑕的美玉。如,是按照家族辈份排列确定的。  杨素琴接到丈夫的回信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她一心想看看丈夫到底给儿子取了怎样一个响亮的名字。然而,令她大感意外的是,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璧如”这样一个柔美的名字。读过几年私塾的杨素琴不禁皱了皱眉头,对杨妈妈说:“孩子她爸怎么了?怎么给儿子取了这么一个像女孩子一样的名字呢?”  杨妈妈却乐呵呵地说:“璧如、璧如、郑璧如!我看挺好听的呀。素琴啊,宗善给儿子取这个名字,总有他的道理吧?人家是教书先生,肚里的学问总比你要多吧?既然他给孩子取了这个名字,那就依他的意思吧!”  被杨妈妈这么一说,杨素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郑璧如”三个字就被正式填到了这个男孩的出生证明书上。  
    第一章 跌宕命运儿时起(3)    杨妈妈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婿是因为阴差阳错,才给儿子取了这个名字。而郑宗善更没有想到,因为他赐给儿子的这个女性化的名字,给儿子以后的生活带了不少的尴尬和麻烦呢。这里先插叙几则有关郑璧如名字的趣事:  那年郑璧如去玉山铁路中学读初中,他翻遍了学生寝室的编组名单,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急得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后来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竟然是在女生组里!原来,老师看到郑璧如的名字,想当然地就把他安排在了女生宿舍里。“我明明是男生,怎么把我编在女生寝室里呢?”当时的郑璧如毕竟还小,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该怎么应付才好,只有急得哭了起来。一位高年级的男生见了,走过来对着郑璧如挤眉弄眼地说:“小傻瓜,哭什么呀?编到女生宿舍里,那不是更好吗?人家都还巴不得呢!”  长大成人后,类似的尴尬事儿也是经常会碰到。一次,郑璧如不小心把身份证给弄丢了,而几天后就要去外地出差,于是他赶紧跑去补办身份证。当地的派出所效率倒挺高,没几天便通知他可以去取新的身份证了。郑璧如喜滋滋地赶过去,接过身份证也未及细看就揣进口袋回来了。几天后出差到外地,登记住宿的时候,却出问题了。宾馆服务台的小姐拿着身份证,用疑惑的眼光反反复复地对着郑璧如看了又看,迟疑着问道:“请问,您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郑璧如忍不住逗她:“你有眼睛,难道看不见吗?这种问题,还要问我?”服务台的小姐还是不解地问:“我看你明明是男的,可身份证上怎么又写的是女的呢?”郑璧如将信将疑地接过身份证一看,可不是吗?性别栏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的是“女”字。显然,是粗心的办证员给搞错了。幸好身份证上有郑璧如的照片,不管男女,只要对得上,投宿还是不影响的。  还有一次,是被评上省特级教师的那一年,郑璧如到杭州受奖,见到了当时的省教育厅厅长。当时,他满以为厅长会对他说一些诸如“这么年轻就评上了特级教师,很有前途,要努力干”之类的鼓励话,没想到厅长听别人介绍他就是郑璧如后,竟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他,说:“咦,你应该是女的啊,怎么是个小伙子呢?”弄得郑璧如那个尴尬啊,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1937年,正是日寇横行中国的年代。当郑璧如在杭州的教会医院出生不久,日本侵略军就从南京分路入侵杭州。产后身体极度虚弱的杨素琴顾不得休养,便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杭儿,和母亲一起随着逃难的大军回到了金华。  本来,这是一个十分美满幸福的家庭。丈夫郑宗善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妻子杨素琴温顺美丽,又先后生下了“金儿”、“杭儿”两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对于郑宗善来说,真可谓是事业家庭双丰收,曾经引得多少人羡慕啊。可是没想到,动荡的局势和过度的惊吓,使原本就身体虚弱的杨素琴更是每况愈下,仅仅过了三年,她就撒手人寰,撇下了年轻的丈夫和一对年幼的孩子。美满的家庭转眼间变得支离破碎、凄凄惨惨。  1942年5月,日本侵略军又向南进发,开始侵占金华。顿时,金华城里人心惶惶。眼看着局势一天比一天吃紧,郑宗善心里真是焦急万分啊,本来,他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就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了,现在日本鬼子又要来犯,到时候局面还不知会乱成怎么个样子,孩子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妻子啊!想来想去,只有把孩子托付给自己的老父亲,请他带着孩子们先回老家江山避一避。  可是,偏巧那个时候杭儿得了疟疾,浑身发冷发热,已经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听说日本鬼子要侵占到金华来了,老人家心急如焚,他从床上一把抱起杭儿,把孩子背到了肩上,坚定地说:“宗善,我一定会把孩子们带回家乡,你就尽管放心吧!”说罢,拄起一根拐杖,就带着两个孩子上了路。  老人家满以为自己的老家江山是大山区,地处偏僻,地形复杂,日本鬼子肯定不会打到那里去的。然而当爷孙三人历经艰辛,回到江山老家刚刚安顿下来,日本鬼子的魔爪又紧跟着伸到了江山。  “不得了啦,江山县城已经沦陷,街上都是日本鬼子。听说有一队鬼子还要来我们这里扫荡,已经在半路上了,大家赶紧跑吧!”那天,疟疾尚未痊愈的杭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有人在村头高喊,他猛地惊醒过来,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爷爷——,哥哥——,你们在哪里?”杭儿急得哭喊起来。  “杭儿,没事,没事,我们在这儿。”这时,爷爷手牵着金儿,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爷爷顾不得收拾东西,一手一个拉起俩孙子,撒腿就往村外的山上跑去。  他们沿着山道向大山深处没命地跑啊跑啊,杭儿被爷爷拽得跌跌撞撞,可爷爷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傍晚时分,惊魂未定的爷孙三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名叫达灰的村落,这时的杭儿已经是大汗淋漓。  达灰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山中小村,只有百来号人,除了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的山民外,平时都很少有外人走进这个山村。  郑爷爷心想:就算他日本鬼子再无孔不入,这个地方他总找不进来了吧?直到这时,老人家的心才稍稍有些安定下来,他领着孩子们找到了一户远房亲戚的家。  也许是白天实在跑得太累了吧?这一夜,他们在这个寂静的山村里睡得特别的香。第二天一大早,杭儿一觉醒来,呵,竟然发觉浑身舒坦多了,头也不晕了,手脚也不酸疼了。经过这一折腾,久拖了一个多月的疟疾竟然不治而愈了!这可乐坏了爷爷,他一把抱起杭儿,高兴地把孙子举了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爷孙三人那个高兴呀,满屋子都溢满了久违了的笑声……  正当他们沉浸在这片刻的欢乐之中,亲戚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一见到爷孙三人,忙不迭催促道:“快跑!快跑!日本鬼子进村了!!”  啊?!郑爷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抱起杭儿,另一只手紧紧地抓过金儿的手,没命地往村后的山坡上跑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村口的山道上,一队日本鬼子骑着高头大马,正凶神恶煞般地向着达灰村扑来。村后的山坡上,一些动作比较快的村民们正在四处逃散,而绝大部分村民还没来得及逃离村子!  看到逃跑的村民,鬼子端起枪就疯狂扫射起来。顿时,子弹漫天飞舞,逃上山坡的村民纷纷中弹倒下。  爷爷一看这态势,知道硬跑是跑不掉了。他望了望四周一人多高的荒草,灵机一动,把个头瘦小的孙子俩藏进了密匝匝的荒草丛中。  “记住,呆着千万别动!”爷爷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声,转身就往另一个山头跑去,霎时,雨点般的子弹被他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忽然,他的肩头一震,子弹击中了他的身体,把他震倒在地。爷爷忍着剧痛就地一滚,滚进山道边的荒草丛中,向着草丛的深处没命地爬去……  冲进村的鬼子就像红了眼的疯子,见到女人就追,见到房子就烧。霎时间,宁静的小山村火光冲天,哭声遍野,简直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杭儿紧紧地捂住耳朵,躲在草丛中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透过草丛的缝隙,年仅五岁的他看到了一幅幅惨绝人寰的场面:尚未逃走的村民在鬼子刺刀和枪口的威逼下,都被赶到了村后的山坡脚下,跑得慢一点的妇女被鬼子拖进屋子实施奸淫。有一位老人来不及逃离着火的房屋,在熊熊大火之中凄厉地挣扎着、惨叫着,而鬼子们却在一旁哈哈大笑。  恐惧和愤恨的泪水在杭儿的脸上刷刷地流下来,他紧紧地咬住嘴唇,嘴角不知不觉地咬出了鲜血。那一刻,在郑璧如幼小的心灵里,深深地烙下了对日本鬼子的刻骨仇恨。  
    第二天清晨,身负重伤却成功逃过一劫的爷爷在草丛里找到了瑟瑟发抖的两个孙子。爷孙三人抱头痛哭。  此时,整个达灰村除了一间破败的茅房,已经被大火烧得一点不剩了。全村上百村民,除了一个篾匠因为在乱枪中没有伤到要害,之后被鬼子的乱刀砍中脖子仍咬紧牙关没有吭声而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之外,全村的壮丁不是被抓去当苦力客死他乡,就是惨死在鬼子的屠刀之下!  本来,日本鬼子的确是无暇顾及像达灰这样的小山村的。但是,当他们进犯江山县城时候,遭到了当地自卫队的伏击,有一个鬼子被群众就地处决。这引起了鬼子们的极大恐慌,于是他们狗急跳墙,对周边的山村都来了个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大扫荡。  在那场带有报复性的疯狂扫荡中,郑璧如的两位堂叔和一位舅舅也被鬼子抓走服苦役,从此下落不明,客死他乡。这一切,使郑璧如更进一步加深了对日本鬼子的仇恨。    局势稍稍稳定后,仍在金华任教的郑宗善重新又把两个年幼的儿子接到了身边。从此,郑宗善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在各地的学校之间辗转流浪。一个年轻的父亲,既要忙于繁琐的教学工作,又要照顾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其艰辛可想而知。白天,他要上课,还要又当爹又当妈地照顾两个儿子;晚上,他辗转难眠,在漫漫的长夜里沉浸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之中。同时,他还要牵挂远在家乡的双亲。  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年幼的郑璧如早早地开始学习独立生活的能力,并且养成了一年四季洗冷水澡的习惯。生活的坎坷就像这洗冷水澡的习惯,潜移默化地锻炼着郑璧如的意志,使他从小养成了坚韧耐劳的秉性。冬天洗冷水澡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活习惯,但一般人都还是吃不消的,而郑璧如却整整坚持了半个世纪。如今已年逾70的郑璧如,仍旧在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不穿棉衣,还用冷水洗脸擦身,让年轻人看了都禁不住咂舌。  
    第二章
恩师给予无限爱(1)    “杭儿,杭儿——”漆黑的夜空中,传来阵阵焦急的呼喊声。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急匆匆地跑出了教会小学的大门。  这个男人就是郑璧如的父亲郑宗善。当时,因为他工作的学校住房紧张,父子三人只好寄住在教会小学的宿舍里。  这天半夜,也就一眨眼功夫,小儿子却突然失踪了。这可急坏了郑宗善。  当时,父子三人正在房间里安睡,金儿突然肚子剧疼,喊着要上茅房。因为茅房离宿舍有点距离,黑灯瞎火的,郑宗善当然不放心让金儿独自去,于是连忙披衣起床,背着儿子出了门。  正在熟睡的郑璧如被房间里的一阵折腾声给惊醒了,当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父亲已经陪着哥哥去了茅房。他把头伸出被窝,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父亲和哥哥都不见了踪影,便大哭了起来。  等郑宗善背着金儿回到宿舍,猛然发现床上空空如也,杭儿不见了!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跑到校园里四处寻找,却根本没有儿子的影子。校园外有一口池塘,如果杭儿迷迷糊糊地走出去,不小心掉进池塘里,那可就糟了!郑宗善心急火燎地向着校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郑璧如的乳名。    郑宗善的喊声惊动了住在校园里的其他老师,他们都纷纷起来帮郑宗善一起搜寻。这时,教会里一位姓龚的修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大家轻声说:“嘘,大家不要紧张,杭儿在我那边,刚刚睡着呢!”  龚修女为人十分善良,郑宗善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住到学校来之后,她看到俩孩子那不修边幅的样子,对这个失去了妻子的男人和两个苦命的孩子充满了同情。  那晚,龚修女刚巧半夜有事路过郑宗善的宿舍,听到杭儿的哭声,推开虚掩的门一看,屋子里竟然只有孩子一个人在大哭,龚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生怕孩子出事,便把杭儿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1942年夏天,郑宗善被调往江西鹰潭任教,龚修女得知这一情况后,主动对郑宗善说:“你一个男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要工作又要照看孩子,哪里忙得过来啊?况且杭儿马上就到了上学的年龄,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把他留在我们教会学校吧,我会帮你照顾好的。这样你身上的担子可以减轻一些,孩子的学习也不会被耽误了。”  虽然郑宗善十分舍不得小儿子,但考虑到孩子的前途,他还是忍忍心,决定把郑璧如留在教会学校,留给龚修女照看。龚修女在教会学校里兼任着教师,如果有她照料孩子,那么郑璧如的生活和学习就都不用愁了。  那天夜里,郑宗善把小儿子叫到了跟前,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杭儿,你长大了,也要跟哥哥一样,正式上学读书了。”随后,又跟他讲了自己小时候陪弟弟读书的故事。  得知自己即将成为教会学校的一名学生后,郑璧如的心里真是又忐忑又高兴。忐忑的是,从此自己就得独自一人生活和求学了;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坐到教室里听课学习,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得偷偷地拿哥哥的书来看了!  父亲带着哥哥离开的那天,郑璧如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偷偷地哭了。他曾经是那么地羡慕已经上小学的哥哥,羡慕他每天都能听老师讲那么多有趣好玩的事情,可是现在当他自己也拥有了这样的学习机会的时候,他却更多地感到了伤心和难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学习机会,竟得用离开父亲和哥哥独自生活的代价来换取。对于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代价实在是有点太残忍了。  那天深夜,郑璧如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黑暗中,他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他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把功课学好,否则也会跟叔叔一样,被送回老家去,再不能读书了!当时的郑璧如虽然还小,但是却已经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白天,只要和其他小朋友们一起坐在教室里,聆听着龚老师用她那轻柔而又充满自信的声音,为同学们讲故事,教同学们识字,郑璧如就会变得愉快起来。然而到了夜里,郑璧如常常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看到身边的床铺上躺着的是陌生的同学,他会突然感觉又害怕又难过。这个时候,他就会想爸爸、想哥哥,甚至想那早已不在人世的妈妈,虽然在他的记忆中,母亲的形象已经变得相当模糊了。他用被子蒙住头,即使憋得气都快透不过来,即使不知不觉流出来的泪水湿透了被窝,他也不敢钻出被窝来,面对那冰冷漆黑的长夜。  几天下来,郑璧如明显地消瘦了下去,原本就瘦小的脸蛋上,竟然出现了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郑璧如的变化当然没能逃过细心的龚老师的眼睛。一天傍晚,小同学们吃过晚饭,正坐在教室里自修白天的课程,龚老师突然走到了郑璧如的身边,柔声地对他说:“郑璧如同学,等自修结束后,请你到龚老师的房间里来,我有事跟你谈。”  虽然龚老师的神情是那样的和蔼可亲,但郑璧如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和不安。那堂晚自修课,他竟破天荒地一点东西也没有看进脑子里去。他一直在想:老师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现在就跟我说,而偏偏要等到自修课结束后去她的房间里说呢?  郑璧如偷偷地瞥了瞥讲台上,看到龚老师正在专注地看着一本书呢。他真想站起来问问龚老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晚自修终于结束了,龚老师带着郑璧如来到了她的卧室。  “龚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啊?”郑璧如终于忍不住了。  “嗬嗬,”龚老师摸了摸郑璧如的头,笑了:“璧如啊,龚老师问你,这阵子你是不是晚上老睡不踏实啊?”  “老师,您怎么知道的?”郑璧如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想:怎么连我晚上的事情龚老师也知道?  “瞧瞧你这副满脸倦容的样子,就知道你这些天都没睡好觉!”龚老师心疼地说:“是不是爸爸不在身边,晚上一个人觉得孤单了、害怕了?”  “嗯——”被龚老师这么一问,郑璧如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别哭、别哭。哭成大花脸就不好看了!”龚老师赶紧掏出手绢,一边替郑璧如擦去眼泪,一边逗趣地说。  “哇——”郑璧如再也忍不住了,他扑到龚老师怀里,抽噎着说:“我每天半夜都会醒过来,然后就想妈妈、想爸爸,就再也睡不着了。可是,龚老师,妈妈再也不会来看我了,爸爸也不能来陪我了……”  龚老师的眼眶湿润了。她轻轻地搂住郑璧如,一边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安慰道:“璧如啊,在这里,你不是孤单的,你有那么多天天跟你一起玩的好同学、好朋友,还有真心喜欢你、爱护你的龚老师呢!从今以后,你晚上就到我这里来,龚老师陪着你睡觉,你就把龚老师当成妈妈,好吗?”  “真的吗?”一阵巨大的惊喜顿时溢满了郑璧如小小的心田,他紧紧地依偎着龚老师,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那一夜,郑璧如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躺在龚老师的身边,他被浓浓的母爱包围着,幸福得就像在温暖的窝巢里感受母亲无限关爱的小鸟。  从此,孤身一人在教会学校求学的郑璧如再也不感到寂寞了。白天,他在龚老师的悉心教导下,唱歌识字、颂念圣经、演出话剧,生活得丰富而又多彩;晚上,他在龚老师的身边吃饭、睡觉,享受着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一种久违了的母爱。  郑璧如人生中的这第一位老师,不仅以她善良宽厚的心温暖了一位幼小寂寞的心灵,更在这颗小小的心灵中种下了一颗对教师充满崇敬和向往的美好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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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恩师给予无限爱(2)    1943年,经人介绍郑宗善认识了楼文琴,这才重新组织了家庭。楼文琴是一位朴实善良的农家妇女,她全心全意地在家乡帮助郑宗善操持家庭,照顾郑宗善年迈的父亲,使丈夫能免除后顾之忧,重新振作起来投身事业。郑璧如也终于又有了一个新妈妈。  这年,郑璧如被父亲接到了江西,就读于玉山铁路小学。因为他个子小,就被安排坐在了第一排。郑璧如特别喜欢听他的班主任汪老师上的语文课。汪老师年纪很轻,人也长得漂亮,讲起课来更是柔声细语的,每次听她讲课,郑璧如就会感觉还在教会学校里听着龚老师的课。于是在心理上,他对汪老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  汪老师也非常喜欢这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因为他聪明、听话,所以上课提问的时候总是会让他来回答。一开始,班里有些个子比较大的同学老爱欺负郑璧如,只要被汪老师看到了,她肯定会护着郑璧如,去批评那些欺负他的同学。  有一次,班里最高个的那位同学又拿郑璧如寻开心,郑璧如被惹火了,就和他扭打了起来。汪老师知道了很生气,把那位同学叫到跟前,说:“你看看你,都比郑璧如高整整一个头了,理应像个大哥哥的样子,多照顾他才对呀,怎么净欺负他呢?”那同学把头一歪,不服气地说:“汪老师,我骂了郑璧如是我不对,可他也动手打我了,你为什么光批评我不批评他?你偏袒郑璧如!”郑璧如以为这下自己肯定也要挨批了。可是汪老师却说:“他比你小啊,我不偏袒他,难道还要偏袒你么?”那一刻,郑璧如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躲在母亲羽翼下的小鸟,再也不用担心有谁会来欺负自己了。  那个时候,学生们的中饭都是自己从家里带去学校的,为了能吃上一口热饭,学生们必须自己带上柴禾,中午放学后在学校的灶间里点火热饭。郑璧如最担心的就是点火了,因为他总是点不着,所以经常是跟在别的同学后面,等他们热完了饭,灶头里还有余火的时候赶紧把自己带来的柴禾塞进去。有时候去晚了,灶头里的火已经熄灭了,他就只能将就着吃冷饭了。一次,他在吃冷饭的时候恰巧被汪老师看到了,汪老师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不把饭热了再吃?”郑璧如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我不会点火。”“你这孩子!”汪老师心疼地叹了口气,从郑璧如的手中夺走了饭碗,拿到灶间,点上柴火为郑璧如热了起来。  几分钟后,汪老师把热腾腾的饭菜递到了郑璧如手里,亲切地说:“快吃吧!”看到郑璧如吃得正香的样子,汪老师笑了:“记住,以后可别再吃冷饭了,那样会把胃搞坏的。”郑璧如一个劲地点着头,心里却在想:可我还是不会点火啊,下次没人帮我,我还不是一样得吃冷饭,总不能每次都跑去找您帮忙吧?  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中午刚放学,另一班的一位女同学就主动过来找他了:“郑璧如,今后热饭的时候你就找我好了,我帮你点火!”原来,是汪老师悄悄地关照了这位女生,让她帮助郑璧如的呢。从那以后,郑璧如再也没有吃过一次冷饭。  郑璧如八岁生日的那天,写了一篇吃面条的文章,虽然这篇文章只是他虚构出来的,但是却充分流露出了一个孩子渴望得到关爱和温暖的真情实感。读了这篇文章后,汪老师悄悄地记下了郑璧如的生日。第二年郑璧如生日的这天,汪老师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家里。  “呀,你的手这么脏,来,先把手洗洗干净!”汪老师说着,把郑璧如带到了水池边,帮他挽起了袖子。然后又拿出一块肥皂,开始替郑璧如洗手,一边洗着,一边还自言自语道:“看看,手指甲也这么长了!”  洗完手,汪老师带着郑璧如回到客厅,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说:“来,把手伸出来。”  望着专心致志地为自己剪指甲的汪老师,郑璧如的心里充满了温暖,也充满了疑惑。汪老师为什么要叫我来她家呢?难道就是为了给我洗手剪指甲吗?  汪老师仿佛看穿了郑璧如的心思,她把剪下来的指甲收拾干净后,转身从一个柜子里端出了一盘蛋糕,递到郑璧如跟前,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老师请你来吃蛋糕。祝你生日快乐!”  在那个年代,蛋糕是一种多么稀罕的高档食品啊,郑璧如还从来没有吃过呢!蛋糕的甜香扑鼻而来,郑璧如咽着口水,感激地看着汪老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吃啊,快吃啊!”汪老师笑眯眯地盯着他,那模样,就像一个慈祥的大姐姐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弟弟。  郑璧如再也忍不住啦,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蛋糕,迫不及待地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哇,又香又甜,真是太好吃了!这蛋糕的滋味从此在郑璧如的记忆中深深地烙下了美好的印象。  在郑璧如小小的脑海里,对老师这个职业的崇敬和向往也由此再度加深。嚼着香甜的蛋糕,他在心里想着:如果我长大了也能像汪老师这样,那该多好啊,学生会打心眼里感激的!  在汪老师的关爱和照顾下,郑璧如度过了幸福快乐的小学时光,他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而且唱歌、跳舞、画画,各方的才能都渐渐展现出来,从一个经常遭人欺负的丑小鸭成为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然而正当郑璧如在汪老师的羽翼下茁壮成长的时候,却传来了汪老师的父亲即将调往他省工作,而汪老师为了照顾父亲也将随父离开铁路小学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郑璧如的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他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说着说着,就难过地哭了起来。郑宗善拍着儿子的肩膀,安慰道:“孩子,你也不要难过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过汪老师一直是这么的关照你,你该去送送她才对呀!”  在父亲的提醒下,那天晚上郑璧如来到了汪老师的家。他隔着大门对汪老师说:“汪老师,明天您什么时候走?我要来送您!”说着就难过地哭了起来。汪老师听出了郑璧如的声音,赶紧打开大门把他拉进了屋子。借着屋内低暗的灯光,郑璧如看到汪老师的脸上也是泪痕满面。  汪老师转身偷偷地擦了一把脸,微笑着招呼郑璧如:“来来,快坐下。”说着端出了一盘点心,让郑璧如吃。  郑璧如眼泪汪汪地说:“汪老师,您不要走好吗?我不要您走!”  被郑璧如这么一说,汪老师眼眶中的泪水顿时又像开了闸的洪水,她一把揽过郑璧如,哭着说:“璧如啊,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理解不了。不过,不管汪老师去了哪里,都会永远记得你的。你也要答应老师,不管以后谁来教你,都要像从前一样用功学习,好吗?”  “嗯!”郑璧如使劲地点了点头。  “对了,璧如,我明天下午走。”汪老师定了定情绪,微笑着对郑璧如说。  “哦,那我明天下午来送您!”郑璧如天真地说:“我爸爸说了,汪老师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要来送您的!”  可是第二天的一大早,一辆汽车就把汪老师一家悄悄地接走了。下午,当郑璧如赶到汪老师家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  “汪老师——”郑璧如大喊一声,便没命地往通向镇外的七里街跑去。  通往远方的大路上,静悄悄地一个人影也没有。郑璧如久久地凝望着远方,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汪老师就是从这里离开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看不到她那和蔼慈祥的笑容了!郑璧如不禁泪流满面,他在心里大喊着:汪老师,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当一个像您一样的好老师!不论您在哪里,都要等着我、看着我,我一定会实现这个诺言的,我向您发誓!  
    第二章 恩师给予无限爱(3)    1948年,郑璧如升入初中,就读于江西玉山铁路中学。在这里,他又遇到了一位令他终身难忘的好老师——音乐老师方成甫。  方老师出身贫寒,家世坎坷,能够当上中学教师,全凭他自己勤奋钻研,因而他的事业心和敬业精神在学校里都是有口皆碑的。方老师身材魁梧,为人朴素,待人和善,富有爱心,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只要有事找他帮忙,他都是有求必应。虽然他的薪水并不丰厚,一个人生活开销也很大,但是遇到生活上有困难的同学,他会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因而很受同学们的欢迎。  当然,方老师受同学们欢迎,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多才多艺。方老师是教音乐的,拉得一手动听的小提琴,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方老师总喜欢在宿舍的窗前拉提琴。那悠扬的琴声仿佛是天籁之音,伴随着灿烂的夕阳,在校园里飘荡开来,每每会引得那些放学晚归的学生们如痴如醉、流连忘返。除了拉小提琴,方老师还擅长谱曲,他平时在校园里拉的那些小提琴曲,有很多都是他自己写的。  学校有一个合唱团,团员都是从各年级的学生中挑选组成的。每年新生报到之后,方成甫老师都会到新生中挑选一些具有音乐天赋的好苗子,充实到合唱团中。郑璧如入学后不久,有一天下午,几个新生班的同学都被集合到了会场里,郑璧如还以为要开什么大会呢,直到方老师走进了会场,大家才知道,原来是校合唱团要挑选新团员了。  方老师挑选团员的方式可真特别啊,他并不像其他老师那样,一上来就对学生挨个儿进行考核,而是站到台上,自顾自操起一把小提琴,十分投入地表演起来。这下,同学们可都愣住啦:这究竟是听老师表演呢?还是老师考学生呀?本来,同学们得知老师要挑选合唱团员,都挺紧张的,可是方老师的琴声,却让大家很快平静了下来。  一曲完毕,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方老师的小提琴拉得真是太棒了!一个胆大的小同学忍不住喊起来:“老师,再来一个!”顿时,掌声再度响起。可是方老师却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笑眯眯地说:“刚才我已经给大家表演了,现在得轮到你们表演给我看了!来,哪位同学第一个来?”  霎时,会场里就像炸开的锅一样,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可热闹了。那个让方老师再来一个的同学站起来,扯着嗓子大声说:“可是老师,我们并不会拉提琴啊?”  方老师趁机诱导大家:“不会拉小提琴没关系啊,你们可以唱歌,可以吹口琴,只要是与音乐有关的,都可以表现呀!”  这下,同学们的热情可高涨了,大家纷纷抢着上台表演,郑璧如坐在台下,开始还有点拘谨,但是很快,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啦。前面一位同学刚刚表演完毕,他就高高地举起了手。在方老师充满鼓励的眼光的注视下,郑璧如壮起胆子走到台上,声情并茂地演唱了一首《玛丽亚》。  这是很小的时候郑璧如就在教会里学唱的一首歌。唱着唱着,龚老师和汪老师的身影在郑璧如的脑海里一一浮现出来,温馨的往事历历在目,他演唱得更投入、更深情了。当台下的掌声雷鸣般响起的时候,郑璧如还热泪盈眶地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呢。  “太棒了,唱得太棒了!”方老师赞不绝口地拍着郑璧如的肩膀,脸上泛出了红彤彤的光彩。显然,他正为发现了一个好苗子而兴奋不已呢。  第二天,郑璧如就接到通知:他被正式吸收为校合唱团团员了!  从此,方老师对郑璧如开始了严格的训练。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包括郑璧如在内的几个被方老师选中的学生,就从睡梦中被叫醒了。学校的后院有一座小山包,方老师带着这几个有发展潜力的同学,登上山顶,开始对着空旷的树林吊嗓子。  起初,郑璧如很不理解,方老师为什么不好好地教我们唱歌?却要我们每天这么大清早的起来瞎喊,这到底有啥用呢?于是,练起来也就不上心,能偷懒则偷懒了。  郑璧如心里的想法当然逃不过方老师的眼睛。一天清晨,他把大家集合起来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让大家上山操练,而是给大家讲起了张飞的故事。他问大家:“你们一定都知道三国演义里的那个张飞,他声如洪钟,一声大喝可以吓退敌兵。可是你们知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就那么洪亮的嗓门的呢?”  同学们顿时来劲了,七嘴八舌地问道:“老师,他是怎么练出来的呢?”“不会是像我们这样,每天对着林子喊出来的吧?”  方老师看看大家的兴致都上来了,顿了顿,说:“其实张飞能够练就大嗓门,完全是出于偶然的。你们知道吗?我国古代的士兵在打仗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近距离的肉搏战,因此士兵们必须练好一个本领,那就是保护好自己的裆部。”方老师说着,还用双手交叉着护住了自己的裆部,惹得同学们开怀大笑起来。  “那怎么有效保护这个重要的位置呢?老用一双手挡着当然是不行的,还得打仗嘛!”方老师风趣地对着大家挤了挤眼睛,继续说道:“他们有一个很好的方法,就是把鼻息收进去,气沉丹田,据说就能起到提吸睾丸、保护下身的作用。为了练好这个本领,张飞每天早上操练自己的气息,反复地做深呼吸和吸气闭气锻炼。久而久之,没想到竟练就了一副声如洪钟的大嗓门。也就是说,张飞之所以能练成洪亮的声音,关键是因为他刻苦地练好了气息的运用和控制。”末了他对大家说:“所以我们练声的时候方法一定要到位,千万不能偷工减料,否则是达不到效果的。”  
    方老师用张飞的故事,生动形象地说明了每天清晨上山吊嗓子的重要性,给郑璧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此,他变得非常自觉、非常认真,再也不偷懒了。  掌握了科学的练声方法后,郑璧如的进步非常地快。在方老师的精心辅导下,他的演唱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1950年6月,音乐家冼星海诞辰45周年之际,由方老师牵头组织了一场纪念音乐会。郑璧如在演唱会上独唱了一首《我们在太行山上》,清脆嘹亮、充满激情的演唱引起了全场的轰动,大家一致要求他再唱一曲,郑璧如三次上台谢幕,还是无法下台。最后,方老师临时决定,将下一个节目《黄河大合唱》中由另一位同学领唱的歌曲《黄河颂》,改由郑璧如独唱。从此,“小冼星海”的美誉不胫而走,郑璧如成了同学们心目中了不起的“歌唱家”。  当时新中国成立不久,各种爱国活动和演出也比较多。一次,在当地政府组织的一场大型文艺汇演中,玉山铁路中学合唱团被安排表演《义勇军进行曲》(代国歌)大合唱的节目,郑璧如担任了合唱的指挥。当时他只有14岁,个子又比较矮,一上台就引起了台下的一阵骚动。不少坐在台下的当地党政领导们纷纷交头接耳:“这个小萝卜头是谁呀?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来指挥?”  郑璧如镇定自若地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充满自信地举起了一只捏着指挥棒的小手,他向着舞台一侧的伴奏微微地示意了一下,便潇洒地挥出了指挥棒。雄浑激昂的乐曲声顿时响起,郑璧如仿佛一团被点燃了的火炬,浑身的激情霎那间熊熊燃起。在他洒脱而又充满朝气的指挥下,合唱团队员们整齐嘹亮的歌声响彻了整个演出会场。  就在郑璧如忘情地指挥着大家演唱的过程中,他偶然瞥到了合唱队中的一个同学正在一边演唱,一边对着他做鬼脸。郑璧如下意识地笑了一下,但是随即,他就把眼光投向了其他正在认真演唱的队员,并且集中精神,继续投入到指挥当中。还好,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演出的效果,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郑璧如和他的小队友们圆满地完成了这次带有政治意义的重要演出任务。  下台之后,郑璧如满以为方老师会表扬他呢,没想到方老师却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今天你的指挥虽然很成功,效果也很好,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你:演唱国歌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必须十分的庄重和认真。但是刚才有一位老师跟我反映,说你在表演的过程中笑了一下,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个小小的举动都是与国歌庄严的内容,还有当时严肃的气氛不相符合的!”  以前,郑璧如之所以热衷于唱歌,可以说完全是出于兴趣,在他的心目中,唱歌是一件很轻松、很好玩的事情。方老师的严肃批评,使郑璧如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待唱歌并不能都以玩的心态,有的时候,唱歌是轻松的、抒情的,但有的时候,唱歌又是严肃的、庄重的。  郑璧如跟着方成甫老师整整学习了三年的音乐,不仅学到了很多专业知识,也学会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和敬业的精神,尤其是方老师别具一格的教学方法和宽严并济的教学态度,更是在郑璧如的脑海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象。  
    第三章
战战兢兢上教坛(1)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1951年。郑璧如读完了初中三年级上半学期的全部课程,再有一个学期就即将毕业了。就在这个时候,由于上海铁路系统的内部大调整,玉山铁路中学被撤分为南昌铁路中学和苏州铁路中学,所有教职员工不得不分别迁往两地。方老师去了南昌,于是郑璧如也在心里暗暗打算要跟从恩师去南昌继续学习音乐。  离开玉山之前,方老师曾语重心长地对郑璧如嘱咐说:“璧如啊,你是一个聪明好学、很有前途的好学生,上了高中后一定要继续努力,千万别荒废了你的音乐才华,长大后当个歌唱家,好吗?”郑璧如使劲地点点头,心中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然而,就在郑璧如即将拿到初中毕业证书的前夕,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降临在了这个不幸的孩子身上。1951年秋在大张旗鼓镇压反革命运动中,郑璧如的父亲突然被抓走了,因曾当过国民党时期的政府督学,他被扣上了 “历史反革命”的罪名。不久,就被判刑入狱三年。  郑宗善的不幸入狱,使一个重新组织起来并且再度获得了幸福的家庭,又陷入了困境之中。一天,郑璧如的叔叔从老家江山寄来了一封信,他在信上说:“璧如啊,你爸爸出了这样的事,你哥哥又还在部队从军,这个家没人能撑得起了。看来你的书只能读到这里,不能再念下去了。”  拿到毕业证书的那天,同学们都高高兴兴地跑到外面去庆祝了,只有郑璧如一个人呆在宿舍里,黯然地收拾着行李。第二天,他就带着破碎的梦想,踏上了回乡的路。  今后的人生道路该怎么走?郑璧如感觉一片茫然。回到家乡江山县源口乡孔溪村后,叔叔把他叫到了跟前,面色凝重地说:“你现在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了,不如早点参加工作吧。你们家只有靠你了!”  可郑璧如还是个只有15虚岁的少年啊,这么小的年龄,上哪儿去工作呢?最后还是叔叔给拿了主意,他说:“你爸爸是老师,你也子承父业,去当老师吧。”  当时的农村最缺的就是文化,在许多地方,初中毕业生已经算是挺高的学历了。而且刚巧那个时候,郑璧如的叔叔得到了一个消息:他们源口乡有一个名叫“石顶”的小山村,位于全乡最高的一座大山的山顶上,要爬整整十多里的山路才能到达。在这个小山村里有一所仅有十几名学生的村校,因为位置太偏僻、条件太艰苦,没有老师愿意去。于是,叔叔就动员郑璧如去那里教书。  那天,郑璧如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县政府文教科报名。接待他的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干部。这位干部听说面前这个小萝卜头想去石顶村小学教书,有点意外地对着郑璧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眯眯地问道:“小同学,你今年几岁啦?在读几年级啊?”原来,他见郑璧如个子这么矮小,以为他还是一个童生呢!  郑璧如见干部用这样的口气问自己,可着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16岁,已经初中毕业了!”为了能当上老师,他偷偷地耍了个小心眼,故意把自己的年龄报大了一岁呢!从此“将错就错”,至今郑璧如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还提前了整整一年。  “噢?你已经初中毕业了!这倒是可以的。”那位干部微微地点着头,又看了看面前这个一脸娃娃相的孩子,同情地说:“去石顶村小学,一个人既要当校长,又要当老师,还要当炊事员,什么事儿都得自己负责的,你这么个孩子哪里受得了哇?我看你连那里的山都不一定能爬得动呢!这样吧,你还是去清湖区中心小学教书吧!”  什么?自己不仅可以顺利地当上老师,而且还不用去那遥远的山顶小学?郑璧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按捺着一颗兴奋得快要蹦出胸膛的心,一个劲儿地对着那位干部说:“谢谢!谢谢!”除此之外,他已经激动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啦。  走出县政府的大门,郑璧如感觉自己仿佛还在梦中。八月的阳光火辣辣地洒满了街道,空气中充斥着一种燥热的气息,但此时的郑璧如,却根本感受不到那阵阵袭来的热浪。他沿着县城窄窄的街道向家里飞奔起来,心情愉快得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小鸟。  当他大汗淋漓地跑进家门的时候,继母和正在家里等候消息的叔叔都大吃了一惊。继母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心疼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啥事情弄得你这么紧张?”  “我,我,我被录取了!”郑璧如气喘吁吁地说道,小脸蛋因为兴奋而憋得通红。  郑璧如的叔叔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把抓住侄子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真的?你真的被录取了?!”  “嗯,我被录取了,不过不是到石顶村,而是到清湖区中心小学!”郑璧如不无得意地昂起了头。  “清湖区中心小学?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叔叔和继母都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这清湖区中心小学就在一个大镇上,离家里又不远。如果郑璧如真的去了石顶村小学,本来他们还有点担心呢,这下可好了,他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放下了。  刚刚参加工作,郑璧如就可以每月领到一百斤大米的薪水,这在当时已经是挺可观的了。在父亲郑宗善锒铛入狱,弟弟妹妹还在上小学,全家的生活十分困难的关键时刻,尚未成年的郑璧如早早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晚上,郑璧如坐在煤油灯前,提笔给爸爸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写道:“爸爸,我也跟您一样,当上老师了,我一定会用心教好学生的……”其实他清楚,这封信爸爸很可能看不到,但是这一刻,他特别想把这个喜讯告诉正在受难中的父亲。  
    第三章 战战兢兢上教坛(2)    1951年9月,郑璧如怀揣着“见习教师”的介绍信,来到了清湖区中心小学报到。  校长很快就给郑璧如安排了课务,并要求他几天后登台上课。  郑璧如可是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方面的培训,老实说,他根本就不懂该怎么教书。为了上好第一堂课,他拿着教材反反复复地看了几天,几乎都快把课本上的内容给背下来了。  没想到,第一次走上讲台,校长就来随堂听课了。望着台下学生们齐刷刷的眼睛,还有校长专注的目光,郑璧如甭提有多紧张了。从小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的他,站在讲台上脸红了足足有两分钟,这才鼓足勇气开始讲课。可能是由于紧张,也可能是因为经验不足,一堂45分钟课的内容,郑璧如一口气就讲完了,看看时间,才过去20多分钟呢!这可咋办呢?他灵机一动,就让同学们背书。结果,郑璧如上的这第一堂课,同学们背书的时间比他讲课的时间还要长。  刚刚走上教坛的郑璧如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讲课方法是有问题的。接下来的几天,他索性把两节课的内容并在了一节课讲。他甚至有点得意地想:这点内容人家要花两堂课的时间,而我一节课就讲完了,这不是“多、快、好、省”,高效率吗?  可是等同学们把作业本都交上来的时候,郑璧如顿时傻眼了:全对的几乎没有,多数学生做错了大部分的题目,有的甚至交了白卷。很显然,自己讲的课,学生们根本就没有听懂。  那个时候由于刚刚解放不久,学生的年龄都偏大,郑璧如本来个子就不高,人又长得嫩相,站在学生中间,根本就分不清谁是学生谁是老师。学生们看到来了这么一位娃娃老师,本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郑璧如只管自顾自地讲课,大家根本就听不懂,于是,课堂上就变得越来越乱套了。郑璧如在上面讲课,同学们就在下面聊天、打闹,有几个调皮的学生甚至还爬到课桌上,乱喊乱叫。  那天,郑璧如刚刚开始讲课,一个坐在后排的大个子学生又闹开了,郑璧如提醒了他好几次,他不仅不听,反而跳到桌子上耍起宝来。见此情景,全班同学都开始幸灾乐祸地起哄,郑璧如看看课实在是无法再上下去了,便生气地走到后排,伸出手去想把那位同学拉下来。没想到那位同学使劲一甩,竟把郑璧如给甩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面对这样混乱而尴尬的局面,郑璧如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他毕竟还只是个15岁的孩子啊,委屈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隔壁班的周老师听到吵闹声,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走过来对着那位带头调皮的学生训斥道:“你给我下来!告诉你,你爸都是我的学生呢,你再这么瞎折腾,我就告诉你爸,回头让他好好地教训你!”然后又对着全班同学说:“你们大家都安静下来,认认真真听郑老师讲课,不许再胡闹了!”  课堂总算安静下来了,郑璧如稳了稳情绪,又重新走上讲台。周老师看看局面稳定了,便回去上自己的课了。没想到,周老师前脚刚走,教室里立即又炸开了锅。  这样的混乱局面整整持续了一个月,郑璧如心里那个着急呀,可是却不知该从哪里着手,来改变这种局面。  这时候,老校长找郑璧如谈话了,她语重心长地说:“小郑啊,我们当老师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在学生当中树立起威信。你一定会问,那么我们的威信又该如何树立呢?其实道理很简单:威信威信,先信后威。你只要真心诚意地跟学生们多交流、多沟通,跟他们建立感情,得到学生们的信任,就一定能树立起你的威信来。”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味着校长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是啊,虽然跟其他老师相比,我的教学经验不足,个头又长得矮小。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优势啊,比如我和同学们年龄相近,应该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我在唱歌、跳舞、打球、讲故事等方面都颇为擅长,跟同学们的爱好都一致,那我就该发挥自己的优势,先争取和同学们交朋友,取得他们对我的信任啊!  郑璧如越想越来劲,越想越兴奋,直到后半夜的钟声响起,他仍旧睡意全无。他想:要不是校长的及时点拨,自己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于是,对老校长的感激之情便从心底油然升起。  从那以后,他开始有意识地亲近学生,和学生打成一片。每天中午,他和同学们一起吃饭、聊天;晚上,他跑到学生宿舍跟他们一起睡觉;课余时间,他和同学们一起打球、做游戏,给同学们讲故事。渐渐地,同学们都越来越喜欢这个娃娃老师了,一有空就会跟在郑璧如的后面,央求道:“老师,给我们讲个故事。”这时,郑璧如就趁机提要求啦:“某某同学,你作业做完了没有?得先把作业完成了才能参加游戏哦。”“某某同学,今天上课你表现不好,待会儿罚你给大家讲故事!”……而这个时候,同学们都特别听话,乖乖地按照郑璧如的要求,自觉地把该补的课补上,把该做的作业做完。  一个学期下来,郑璧如开始摸到了一些门道。任何事物都是这样的,只要你钻研进去了,就会感受到其中的奥妙,会感觉乐趣无穷。到了第二学期,他上起课来心里已经很有底了,不仅不会再感觉紧张,而且还把上课当成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了。  
    第三章 战战兢兢上教坛(3)    在老校长的点拨下,郑璧如终于找到让学生们接受自己的办法,成功地赢得了同学们的信任,并且树立起了威信。但是,他的年龄和个子实在太小了,在其他老师眼里,他仍然还是一个孩子。甚至,在同学们心目中,更多的也都是把他当成是朋友加老师的。于是,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大家都充满善意地称谓郑璧如为“喏妹老师”,在江山的方言里,“喏妹”就是袖珍、“小不点”的意思。  对于这个称呼,郑璧如一点也不介意,相反地,每当有人喊他喏妹老师的时候,他都会笑嘻嘻地大声应答。他觉得,喏妹老师并没有什么不好,自己本来就还很年轻嘛。这么一来,大家就更喜欢这个小不点老师了,在喏妹老师这个亲昵的称呼中,也更多地包融进了一种关心、爱护的味道。  当然,也有人喊郑璧如喏妹老师,让他感觉非常尴尬和心里不是个滋味的时候,比如在去学生家里访问的时候。  江山农村的百姓性情豪爽耿直,素来以纯朴好客闻名,他们对待自己孩子的老师,是十分敬重的,只要有老师来家访,都会非常热情的招待。但是郑璧如这个喏妹老师却是个例外,每当他独自上门家访的时候,总是会受到冷遇,因为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跟自己孩子一般大小的娃娃,竟会是孩子的老师。每每遇到这种状况,郑璧如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他毕竟还小,虽然和孩子们已经融为了一体,但在与大人们交往的过程中,还是显得那样的稚嫩和底气不足。  在很多农村,常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某户村民家里来了陌生人,隔壁邻居就会非常好奇地围上来看新鲜。一次,郑璧如去一个规模不大的自然村家访,他刚刚踏进村口,还没有走到学生的家里,便呼啦啦地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一大群村民,他们远远地跟在郑璧如身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郑璧如虽然听得并不真切,但是他知道,村民们肯定是在议论:这个喏妹老师怎么这么小哇?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究竟能不能教好学生呀?  那段短短的村道,郑璧如却感觉走得格外地漫长。村民们的窃窃议论令他感觉背上扎满了芒刺,他咬紧牙关,竭力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脚步却是逃也似的,向着那位家访同学的家中奔去……  还有一次,学校准备组织学生去江西上饶集中营参观,活动的费用需要每位学生自己承担。为了争取让班上的每一位同学都能参加这次难得的爱国主义教育活动,郑璧如就一家一家地上门动员。那天,他来到一位女同学的家中,刚巧这位同学外出买东西去了,郑璧如就站在门口与她的父亲打招呼。  这位同学的父亲是一位裁缝师傅,当时他正在裁剪一件衣服,看到郑璧如后,他既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也没有招呼他进门来坐,而是一边自顾自忙着,一边说:“我女儿去代销店买东西了。”  郑璧如说:“没关系的,我等她一会儿好了。”说着,就把学校要组织去上饶集中营参观的事说了一遍。  这位同学的父亲一刻不停地继续忙着剪裁,口中应付道:“好的好的,她要是想去就让她去吧!”  郑璧如一听对方同意了,非常高兴,就忙着要收钱了。可那位父亲头也没抬地说:“现在就要收钱啊?那让她老师来收吧。”原来,他根本就没看出来,眼前这个男孩就是自己女儿的老师,他还以为郑璧如只是女儿的一位同学呢!  见这位家长没有认出自己就是老师,郑璧如顿时尴尬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明自己的身份吧?郑璧如觉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当成是老师,说明自己实在是太不像老师了。再说了,万一对方还是不相信自己,那岂不是更尴尬、更丢面子?当时的情景,真是理不直气不壮啊。  郑璧如觉得很窝火,他既气自己,为什么一遇到这种情况就会底气不足?又气那位家长,怎么那么有眼无珠,连老师都认不出来?一气之下,他扭头就往回走。  刚刚走出没多远,迎面就碰到了那位女同学。女同学问他:“郑老师,见到我爸了吧?他怎么说啊?”  “他同意你参加活动,但是不肯把钱给我。”郑璧如无奈地说。  “啊?为什么啊?”女同学不解地问。  “他说要把钱直接交给你的老师!”郑璧如有点不高兴地说。  “噢,我爸他怎么这样!”女同学吐了吐舌头,拉住郑璧如的手就往家里走。走到家门口,女同学就大声嚷道:“爸,这位就是我们的班主任郑老师呀,你怎么不好好招呼咱老师呢!”  女同学的爸爸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放下手中的剪刀,满脸堆笑地把郑璧如迎进屋去。口中还自嘲地说道:“哦,老师年轻,老师年轻!”  虽然当时有很多家长对郑璧如这位喏妹老师能否教好自己的孩子心存疑虑,但是校长对他却是格外的信任。自从那次关于“怎样在学生中树立威信”的谈话之后,郑璧如点点滴滴的改变和成绩,校长都看在眼里。令她感到无比欣慰的是,这个喏妹老师很有灵气、很有潜力。  第二学期郑璧如就开始担任五年级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一天,郑璧如正在给同学们上辅导课,一位老师走进了教室,说:“小郑老师,校长让你下课后赶紧去一下她的办公室。”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呀?课后郑璧如一边往校长室走去,一边在心里猜测着。  走进校长办公室,只见一位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妇女怯生生地站在那儿。  校长看见郑璧如走进来,示意他和那位中年妇女都坐下,然后开口问道:“小郑,想插一名学生到你班里,作为旁听生,行吗?”说罢,用征询的目光望着郑璧如。  “行,这有什么不行的。”郑璧如感到非常纳闷,安排学生插班,这是校长的权利,还用得着征求我这个喏妹老师的意见吗?  “那好,”校长说着转向那位中年妇女,说:“那你先跟郑老师去吧。”  那位妇女有点意外地望着眼前这位跟自己儿子一般的小老师,自言自语道:“他,就是老师?”  “嗯,你别看小郑老师年纪小,他的学问可不小哇,教起书来也不赖,可受同学们欢迎了,你就放心跟他去吧。”  校长的一席话,说得郑璧如脸上火辣辣的。不过在他的心里,却是感觉暖洋洋的。  郑璧如和那位妇女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校长室,向着自己的班级走去。  “你孩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郑璧如问道。  “我的孩子?”这位妇女愣了一愣,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哦,小郑老师,是我要上学,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是你?!”郑璧如的脸腾地红了。呀,这位阿姨都可以当自己的妈妈了,老校长居然让她来听我上课?郑璧如心里一急,想都没想,便掉头跑回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这怎么行啊?我怎么教她这么大的学生啊?”郑璧如气喘吁吁地说。  “怎么不行?她只是来旁听的,你只管按你原先的教学计划上课就行了。”见郑璧如还在迟疑,老校长加重了语气:“这可是个政治任务,你要认真对待哦。”  原来,这位名叫李秀英的北方妇女是一名童养媳,解放前没有机会上学。解放了,她感觉到妇女要翻身就必须有文化,于是参加了速成扫盲班,认识了一些字之后,她多次要求进校学习,女校长被她强烈的求知欲和上进心所感动,这才破例让她插班旁听。  李秀英对待学习特别认真。在课堂上,虽然她和其他学生相差两代人的年龄,坐在那里显得那么的不谐调,但是她听课时那专注的神情和认真的态度,却又和同学们是那么的和谐、融洽。  
    当时郑璧如住在学校里,课余的时候,李秀英经常跑来照顾郑璧如的生活,天气冷了,她帮助郑璧如缝包棉被。看到郑璧如堆在屋子里的脏衣服,她抱起来就要拿去洗,郑璧如发现了,赶紧抢回来自己去洗。在他心里面,自己总还是老师,让学生帮着洗衣服,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李秀英一方面像对待老师那样,非常尊敬郑璧如,虚心向他学习知识,一方面又像母亲对待儿子一样,默默地关心和照顾着郑璧如的生活。这种复杂而奇妙的关系,让郑璧如既觉得好玩,又觉得温馨。  后来,李秀英回到了北方,还成为了当地的一名妇联干部。她在寄给郑璧如的信中写道:“学习文化真的很有用,是学习改变了我的人生……”看了这封来信,郑璧如感觉特别自豪,特别有成就感。  “人没有文化就没有立足之地。”一开始还是懵懵懂懂地跨上讲台的郑璧如,在与李秀英这位妈妈级学生的交往过程中,开始逐步领悟到了当教师的真谛。从此,他恋上了教坛这块神奇的土地,在这块充满希望的土地上播撒着无限美好的绿色梦想……  
  好!有时间慢慢看,认真学习。楼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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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初出茅庐渐成熟    1954年,郑璧如的父亲出狱了,回到江山老家后,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的消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教了一辈子的书,自始至终都是在教育孩子们要勤奋、要刻苦、要积极为人,而且刚解放几天就送大儿子参军支援前线,到头来却被扣上了“历史反革命”的帽子。在那段心情低落的日子里,唯一让郑宗善感到宽慰和骄傲的是,小儿子郑璧如出息了,小小年纪就继承了自己的事业,当上了一名教师。  看到儿子那副如痴如醉的学习劲儿,郑宗善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这年的大年三十,天气格外的寒冷,大雪已经整整下了几天,把大山披裹得一片素洁。一大早起来,郑宗善还是没有看到郑璧如的身影,心里就着急了。这小子,都已经快一年没回家了,今天虽然是大年三十,但是如果没人去提醒他,这个读起书来没命的家伙肯定仍旧是不知道回家的。  吃完早饭,郑宗善就坐不住了,他穿上大衣,冒着风雪赶到了学校。  好家伙!偌大的一座祠堂里空荡荡的,只有郑璧如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书!郑宗善生气了,心说孩子啊,你用心读书老爸为你高兴,可读书也不该是这么个读法呀,大年三十的,一家人都盼着你回去团圆,你却还在这里看书,这不快成书呆子了?于是,他不由分说,“押”着儿子回了家。  没想到年夜饭刚刚吃完,郑璧如放下饭碗便想回学校去看书,一家人七劝八劝都劝不住他,对郑璧如一向十分宽容的父亲发火了,他把手里的饭碗重重地搁在桌上,说:“你勤奋学习我不反对,但是我们一家人一年到头才聚了几次?你就不能明天一早再回学校去?”  这时的郑宗善出狱才刚刚三个多月,他多么想跟全家人团团圆圆地吃吃饭、说说话啊。可那个时候,郑璧如满脑子都是学习、学习,根本就没有体会到老人家的心情。父亲的话不仅没有挽留住他,反而激起了他的牛脾气,他犟头倔脑地说:“明天有明天的事,我今天的自学计划还没有完成,你们硬要拦我干什么?”说罢,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进风雪之中,向着8公里外的学校赶去。  一分付出一分收获。郑璧如这种读书读到痴迷的精神,终于换来了教学水平的突飞猛进。通过勤学苦练,他很快就对教育学、心理学等有了初步的认识,并开始逐步运用到了教学实践当中。  当时,全国各行各业正在掀起学苏联的热潮,教育领域自然也不例外,苏联教育工作者所倡导的教学理论,对正在苦苦摸索教学方法的郑璧如启发很大。  初为人师之后,整整有一个学期的时间,郑璧如都是非常机械地按照教材在讲课,对一堂课的时间究竟应该怎样把握,应该怎样合理安排这45分钟的时间,在这45分钟里除了讲述教材上的内容外还应该做些什么,他心里并没有一点概念。因此,他总是担心控制不好讲课的速度和节奏,生怕讲得太慢,一堂课下来,还没有把教材上规定该讲的内容给讲完,所以常常讲得很快,弄得学生们根本理解不了,对他上的课也失去了兴趣。到了第二学期,这种状况虽然有了一点改观,特别是通过和学生们建立感情,学生们也开始接受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老师了,但说老实话,到底该怎样去上课,郑璧如心里还是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直到他自学了凯洛夫的《教育学》,特别是在星期学校,又接触到了苏联教学论中的“五个环节教学法”之后,才终于豁然开朗:原来上课是这么一回事啊!  所谓的“五个环节教学法”,就是把一堂课分为“组织教学、复习旧课、讲授新课、巩固提高、布置作业”等五个步骤来进行的一种教学方法。可不是吗?当上课铃声响过之后,教师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让乱哄哄的教室重新安静下来,让同学们静下心来准备听讲,这就是第一个环节“组织教学”;接下来,应该先把上一堂课教过的内容简要地回顾一下,帮助同学们回忆和温习刚刚学过的内容,以便承上启下学习新的课程,温故知新,这就是第二个环节“复习旧课”;复习完旧课,同学们的思路开始重新进入教学的轨道,此时就该进行第三个环节,也就是一堂课中最重要的“讲授新课”环节了;新课讲完,一堂课的任务并未结束,还得通过提问等各种形式,让同学们把新课内容记忆到脑海中,这便是第四个环节“巩固提高”;最后,还有第五个环节“布置作业”,以便同学们在课后继续练习新课内容,从而真正掌握知识。多么形象、多么直观的表述啊!有了这“五个环节”的教学法宝后,还用发愁上不好课吗?郑璧如兴奋得直拍桌子!  悟性高是郑璧如的一大优点,学习了“五个环节教学法”后,他马上在课堂上现学现用。嘿!你别说还真的挺管用。按照这五个步骤,郑璧如上起课来顿时变得有章有法、有声有色了。  又是一个学期过去了,年终考试成绩出来后,郑璧如高兴得蹦了起来:他教的班级平均成绩整整提高了12分,一跃成为年级第一名。  看到郑璧如的进步这么快,校长也非常高兴。不久,县政府文教局长要来学校听课,校长特意把这个任务安排给了郑璧如。不过,在下达任务之前,校长还是有点不放心,他问郑璧如:“这堂观摩课对于我们整个学校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你有信心上好吗?”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郑璧如对着校长直拍胸脯说:“没问题,我一定能上好的!”  可这毕竟是郑璧如生平的第一堂观摩课啊,那天当他踏上讲台,看到校长和其他老师陪着县文教局长坐在后面,早已经熟悉了课堂氛围的他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脑子里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不行,我已经向校长拍了胸脯的,这堂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郑璧如暗暗给自己鼓劲:“不就是一堂观摩课吗,按照平时操练的五个环节去进行就行了。”  情绪稳定下来后,郑璧如按照自己的思路,终于顺顺利利地上完了课。这堂课虽然上得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甚至那五个步骤,都有点生搬硬套的意思。但是,在崇尚苏联教学模式的那个年代,一名不到18岁的少年教师,能够在一堂课上完整地体现出“五个环节教学法”的全部内涵,已经是件很不简单的事了。  县文教局长听完这堂课,满意地对着校长说:“这个喏妹老师,还是挺有灵气、挺有潜力的,你可要好好培养啊。”  这堂观摩课奠定了郑璧如在学校的“生力军”地位,打那以后,凡是县里有什么活动啊、培训啊,校长总是会首先安排郑璧如参加。  
    第四章 初出茅庐渐成熟(2)    18岁那年,郑璧如调到了江山城关镇中山路小学。这个时候的郑璧如,已经长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他的浑身上下不仅充满了青春的朝气,而且洋溢着令人羡慕的才情。在校园里,荡漾着他美妙的歌声;在球场中,活跃着他矫健的身影;在画廊上,陈列着他优美的作品。学校里的每一次文艺汇演、体育运动会,郑璧如总是最活跃、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他多才多艺的美名,传遍了全校的每个师生,甚至有许多女生,都开始偷偷地喜欢上了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老师。  有一次,郑璧如在批阅六年级学生的美术作业本的时候,发现一位名叫邹媛的女生,在作业本的角落里用铅笔淡淡地写了一个“爱”字。郑璧如当时也没有多想,随手就在那个“爱”字的旁边打了个问号。  隔了几天,当作业本重新收上来后,郑璧如想到了那个特殊的作业本,好奇心突然就起来了,他把邹媛的作业本给找了出来,一看,那个“爱”字已经被擦掉了,只剩下自己划在上面的那个问号,有些滑稽地留在本子的角落里。  假如那个字是这位女生不小心画上去的,那老师打了问号,她为什么不解释清楚,而要偷偷地擦掉呢?莫非…… 那是她有意写上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不是已经再明白不过了?郑璧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面红耳赤。  这天夜里,郑璧如躺在床上辗转难眠。18岁的男孩,正是情窦初开的花样季节,遇到这样的事情,怎可能无动于衷呢?  而那位名叫邹媛的女生,因为是一名童养媳,也比其他的同学年龄大一些,已经15岁,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想到邹媛娇好的面容和甜甜的笑容,郑璧如的心里就像揣进了一个兔子,怦怦直跳个不停。  郑璧如是个急性子,心里哪憋得住这么多的疑问啊。“不行,明天一定得找她问个明白。”他暗暗对自己说。一颗年轻而又不安的心,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郑璧如正巧在操场边的小路上遇见了邹媛,他赶紧叫住了她:“邹媛同学,你等一下,我有事问你。”  听到郑老师在喊自己,邹媛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望了郑璧如一眼,一朵红云悄悄地飞上了脸颊。  “郑老师,您有什么事问我?”小姑娘挺镇定的,虽然两颊早已绯红,嘴上仍是大大方方地问道。  “哦,那个……” 郑璧如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故作轻松地问道:“你的那个美术作业本上写的那个字,后来怎么又没有了啊?”  “您打了问号,说明您已经看到了,这就行了,所以我就擦掉了。”  “这么说,这个字你是写给我的?” 郑璧如顿时心跳加快。  “嗯。”没想到,小女生邹媛点了点头,大胆地盯着郑璧如的眼睛,非常率真地问道:“老师,那您是怎么想的呢?”  这下轮到郑璧如脸红啦。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很高兴啊,谢谢你啊,邹媛同学。呃,该上课了,快走吧!” 说罢,逃也似地离开了操场。  这一天,郑璧如老是走神。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捧着饭碗还在想:人家邹媛一个女孩子,都能够这么大胆地表白自己的爱,而我作为一名男人,还是人家的老师呢,却这么放不开,是不是有点太丢份?他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人家对你表白爱意,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太没礼貌啊。  于是,郑璧如拿出了将近半个月的薪水,跑到镇上的文具店里,精心挑选了一支钢笔,作为礼物送给了邹媛。  “这支笔真的是送给我的?”邹媛握着郑璧如递给她的钢笔,两眼顿时放出了动人的光彩:“谢谢您,郑老师!”说着,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几天后,郑璧如忽然发现邹媛的脖子前挂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瞧,嗬,这不正是自己送给她的那支钢笔吗?那个时候,女孩子们都非常流行自己动手用毛线编笔套,装了自己喜爱的笔挂在胸前的。  一次,俩人在课间的走廊上相遇,邹媛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郑璧如跟前,从胸前抓起套着笔套的钢笔举到面前,小脸红彤彤地问道:“郑老师,好看吗?”  “好看,好看,真好看!”郑璧如开心地说着,俩人都会心地笑了。  从那以后,邹媛就一直把那支钢笔挂在胸前。每每看到这支特殊的钢笔像一只活泼的小松鼠,在邹媛的胸前蹦来蹦去的时候,郑璧如的心里就像灌满了蜜糖,有说不出的开心和快乐。  但是,郑璧如和女生邹媛的故事并没有再进一步发展下去。因为邹媛是童养媳,也就是说已经是有丈夫有婆家的人了,郑璧如觉得,自己怎么能干那种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呢?况且在他的心中还有着远大的抱负,他想继续去进修学习上大学,而不想过早地考虑恋爱婚姻之类的事情。  后来,邹媛嫁给了部队的一位军官,随军去了北方,与郑璧如失去了联系。于是,这段少男少女美好的初恋故事,在刚刚萌芽不久,便悄悄地无疾而终了。  直到上世纪的70年代,郑璧如已经是江山实验小学的名教师了。有一天,他教的班级里转来了一位长得非常清秀的小女生,看到她,郑璧如蓦然想起了十五年前,那个曾经和自己有过那么一段短暂的懵懂之情的女生邹媛。于是,郑璧如对这位女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根据她的特长,郑璧如专门培养她学习演讲,并选送她去参加比赛。这名女生也非常争气,在参加金华地区的一次演讲比赛中,一举获得了金牌。  女孩的母亲得知女儿获了大奖,十分高兴,非要赶到学校来感谢这位栽培女儿成才的“伯乐”老师。那天,郑璧如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女生带着她的母亲来了。郑璧如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面前这位风韵绰约的中年女子,不正是当年曾经赠送自己“爱”字的小女生邹媛吗?虽然岁月的风霜早已经将当年青涩的小女生染成了如今成熟优雅的女子,但是挂在她那娇好的面容上的笑容却依然是那样的甜美。  “呃,怎么会是你?”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便都笑了起来。  那天,他们坐在郑璧如的办公室里,聊了很久很久。回顾往事,两位已过而立之年,并且都已经成家立业的人真是感触良多。原来,邹媛是因丈夫部队转业,全家返回家乡定居,女儿才转学到江山实验小学就读的。邹媛感慨地说:“我们的故事,简直就是‘女篮五号’的重演啊!”  
  呵,宁波老乡呢。。。    为你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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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老师朋友们,给自己立一个目标,给自己一点信心,给自己一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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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初出茅庐渐成熟(3)    日,国际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埃及向全世界宣告收回苏伊士运河的管辖权,这给英、法等国以沉重的打击,标志着第三世界的国家开始敢于向帝国主义挑战了。  苏伊士运河地理位置相当重要,是各帝国主义争夺的一个重要目标。长久以来,运河的经营权掌握在运河公司手中,其中英法占有绝大多数股份,埃及在运河公司中只占有5%的股份,通过革命上台的纳赛尔总统把英法控制运河经营权看成是民族的耻辱。  1952年七月革命后,埃及政府立即同英国政府进行谈判,要求英军无条件地撤出苏伊士运河区。直到日,英国才被迫在开罗同埃及签订了《英埃关于苏伊士运河区军事基地的协定》。  1956年7月,纳赛尔到南斯拉夫同铁托和尼赫鲁举行会谈,共同发起不结盟运动,这使企图让埃及依附于美国的美国国务卿杜勒斯怒不可遏。为了搞垮纳赛尔总统,美、英宣布收回对埃及提供援助的诺言,世界银行也随即取消了给予埃及贷款的承诺。纳赛尔气愤地说:“这不仅是撤销援助的问题,这是对我们政权的进攻。”“埃及永远不会向美元和武力屈服”。7月26日,在埃及亚历山大港的曼奇亚广场上,纳赛尔总统向20万群众发表演说时庄严宣告,埃及政府将苏伊士运河公司收归国有。埃及政府和人民为维护民族独立和国家主权的这一行动得到了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人民的支持。毛泽东主席在同埃及驻华大使哈桑•拉加卜的谈话中,旗帜鲜明地表明了中国人民支持埃及收回苏伊士运河的坚定立场。  这时的郑璧如,正在江山上余区中心小学担任少先队大队辅导员,消息传来,全校师生都非常振奋。颇有政治敏感性的郑璧如当时就想开了:这么有意义的一件事,我们作为第三世界国家的中国少先队员,应该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声援才对呀。那么该以什么样的行动来声援呢?那几天,郑璧如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事儿。  有一天,他偶然路过县土产公司的门市部,看到几个孩子正在卖自己拣来的乌桕籽,突然,灵感就来了。  回到学校,他马上找来了少先队大队部的几位成员,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一说,顿时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于是,一场 “小秋收活动”便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全校的少先队员们利用课余时间,纷纷上山拣乌桕树籽,然后拿去卖给土产公司。一周后,“小秋收活动”初战告捷,通过拣乌桕籽,孩子们一共换来了36元钱,这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笔财富还是少先队员们通过自己的汗水和辛勤劳动换来的。  随后,郑璧如趁热打铁地组织了一场少先队主题队会,让大家出主意、想办法,畅谈应该如何声援埃及的反美行动。主题队会一结束,郑璧如立即代表全校少先队员,提笔写了一封题为《中国红领巾支持埃及收回苏伊士运河》的信,并附上了“小秋收活动”得来的36元钱。他把这封信寄到了北京,寄给了外交部,请他们把这意义非同寻常的36元钱转交埃及驻华大使馆,以表示对反美斗争的声援。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两个月后的一天,学校大队部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外的信件。郑璧如打开信件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原来,这是埃及大使馆写给全校少先队员的一封回信!在信中,埃及大使馆的叔叔阿姨们高度赞扬了少先队员的“小秋收活动”,并告诉大家,他们已经把这36元钱转交给了埃及的小朋友们,埃及的小朋友们都很受鼓舞,表示一定不会辜负“中国红领巾”们的期望,坚决与美帝国主义斗争到底!  郑璧如组织的这次活动,竟然产生了国际影响!这件事很快就被江山报的记者获悉了,几天后,江山报大篇幅报道了江山少先队以实际行动声援埃及反美的消息。顿时,小小的县城轰动了。郑璧如也因此进一步引起了县领导和县教育部门的关注。不久,他就被选送到浙江省团校脱产学习。  在省团校学习期间,郑璧如曾有幸聆听了当时的团中央第一书记胡耀邦的报告,得益匪浅。他的才华又引起了团省委领导的关注,他们一度曾想把他推荐到团省委少儿部工作,但最终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而政审没有过关。  不过,这件事对郑璧如并没有太大的负面影响,能够和学生们在一起,当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他就感觉很满足、很开心了。  
    50年代末,郑璧如已成为江山城关镇中心小学的教学骨干,担任了语文教研组组长。  在教学过程中郑璧如发现,同学们都很讨厌写作文,特别是那种命题作文,学生简直可以用“谈文色变”来形容。而在郑璧如看来,写作文其实是一件很有趣、很简单、一点也不难的事情。那么如何才能让同学们消除厌烦心理,真正喜欢上作文呢?  郑璧如翻阅了很多关于如何培养学生写作兴趣的书籍,却还是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于是他就设身处地从自己开始剖析起来:为什么我会觉得写作文并不难呢?我自己写作文又是如何下手的?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郑璧如忽然觉得开朗起来:作文犹如建房子,必须要有预件和砖块,如果词语是砖块,那么段落就是预制件,只要掌握了写片断的本领,还怕成不了篇章吗?  这就对了!孩子们经常反映,拿到作文题目,总是觉得无从下手。现在分析起来,关键的原因就是现在的教学方法,常常是让孩子们学完词语,就直接开始写作成篇,而完全忽略了中间应有的那个关于段落的训练步骤。  找到问题的症结后,郑璧如开始有意识地让学生先学习片段的写作。他把成篇的作文称为“大作文”,而片段的写作称之为“小作文”。他相信,学生们只要写好了“小作文”,“大作文”就会水到渠成,不必操之过急。  其他班的语文老师见郑璧如不好好地布置学生写作文,都觉得他这是在纵容学生,根本不相信他的这种“小作文”理论能取得什么好的成效。可是同学们听说作文课不必像过去那样一整就是一大篇文章,只要把心里想到的、眼中看到的事情写成一个小片段就可以,顿时感觉轻松多了。  消除了写作上的思想包袱后,同学们的思维变得活跃起来,每个同学的作文水平不知不觉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为了进一步激发大家的写作兴趣,郑璧如还把那些写得比较好的学生习作挑选出来,悄悄地向各地的报纸投稿。  那天,郑璧如和往常一样,吃过晚饭便往校阅览室走去。每天利用饭后一小时时间读书看报,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  寂静的阅览室里空荡荡的,还没有什么读者。郑璧如取过报架上的《浙江日报》认真阅读起来,当他翻到第四版,在一个少年作品专版上,赫然看到了一篇熟悉的文章,作者是翟宗英。嘿,这不正是自己前些日子投寄出去的一位同学的习作吗?郑璧如乐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第二天,郑璧如把这个喜讯告诉全班同学,并在班上朗读了这篇文章。顿时,教室里沸腾起来了,原来我们写的文章也可以登上《浙江日报》啊!同学们的写作热情更加高涨了。  郑璧如教出来的学生,大作都上了省级党报了!这在江山县城又是一件颇具轰动效应的事件。  当时的江山隶属于金华行署。不久,郑璧如在一堂面向整个金华地区的公开示范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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