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黄淮学院期末考试试学院六十个人我排第二十,想想还真是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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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我只睡你一夜!(转)
  李敖说妓女不能依靠性欲接客,写手也不能依靠所谓灵感写作,都要养成一种习惯。
  我决定要写点东西,缅怀一下我那可歌可泣的不堪回首的大学生活,这个念头在脑海徘徊已久, 大二的时候曾经写过一回,就是利用为数不多的上课时间,说为数不多不是因为课少,是我很少上课.上课时因为实在无聊,写点东西聊以自慰.写了大概10000多字,后来因为出去唱歌在KTV门口跟几个傻逼打架,大鹏脚崴伤了,陪了大鹏一个月,这个事就搁浅了,后来想起来没什么心气了,也就无疾而终了.
  我是一个没有长性的人,所以做什么事最好是一鼓作气,要不肯定夭折.我觉得这很像调情,一定不能停,只要一停顿,等女孩子热情消退,恢复神智,就等于前功尽弃..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再不出名岁数就大了,得把这事提上日程。趁着记忆还没衰退,把这些往事记录下来吧,也算对青春的一个祭奠。。。
  我考上大学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包括我妈。
  高考成绩还没下来我们班主任老师就语重心长的跟我说过:“别太难过,考不上大学可能对你和你报考的大学都是一种幸福。”
  当时我正坐在座位上发呆,她以为我在为高考失落,其实我在想怎么到校长那把户口本弄回来。高考前我把临班的一个学生打了,校长在我身上最后使用了一次他的权限——给了我一次习以为常的留校查看,后来可能觉得还不过瘾,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就以为了防止考试期间再发生流血事件为名,把我报考时候交上去的的户口本扣押在了办公室,说再闹事就把我户口移交公安机关。
  我当时只是想,我再不把户口本拿回家给我妈,可能后果比移交公安机关还严重。
  其实据实而言,我高中时成绩不算差,只是老师们执着的认为每次考试那个成绩不应该是我的,肯定有猫腻,唯一遗憾的是他们没抓到过我作弊的证据。所以一到考试时,监考老师总像盯着他们家红杏出墙的老婆一样盯着我,希望哪次来个人赃并获,捉奸在床什么的,满足他们变态的快感。
  我总让他们失望。他们之所以恨铁成钢是因为我当时具备所有不良少年的典型特征——抽烟、喝酒、打架、拉帮结派、勾结社会闲杂人等(老师语),除了他们臆测的作弊外,我的违纪行为都经常被抓现型,他们觉得像我这样的一个孩子还能保持一个说得过去的成绩简直就是对传统教育体制的一个挑战。
  我也知道,班主任之所以跟我说一番冷嘲热讽的肺腑之言,其实是她对我的无论考上考不上大学都要离开学校这件事多少有些难过。她对我的感情很复杂,爱恨参半。
  恨主要是因为我的一些光辉事迹导致她经常要被校长以育人不力加以指责,还有就是我喜欢实话实说。
  她教我们政治。有一次上课时讲到过度消费,她说:“最近社会上流行一种说法叫‘软中华,硬塔山,这样的干部很一般;七匹狼,一支笔,这样的干部还可以’大家知道里面提到的中华,塔山,七匹狼和一支笔分别是什么吗?”
  我们装疯卖傻的配合说:“不知道!”班主任很是得意,说:“孩子们,我来告诉你们,‘中华’和‘塔山’是两种高档的香烟,中华烟呢,是软的比较值钱,塔山又叫红塔山,硬的比较值钱。‘七匹狼’和‘一支笔’的含义又不同,‘七匹狼’是一种高档衬衣,‘一支笔’是说衬衣上别着一支金笔,这个笔可不是一般的笔。。。”
  说到这我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班主任愤怒的叫我站起来,问我笑什么。我说:“老师,那个‘七匹狼’和‘一支笔’好像也是两种烟。”旁边的兄弟们也都说:“是呀,是呀。。。”班主任气得脸色发白,说是什么不重要,她讲的就是一个意思,还说我扰乱课堂秩序。
  第二天,她在课上很煽情的说:“有些同学真的是很不懂事,上课接我的话把,让我的心都碎了。昨天夜里,我,哭着从梦中醒来。我的爱人问我,你怎么了?我说,去,你睡去,没你的事。”说的是抑扬顿挫外加声情并茂,本来想换来大家几滴同情的泪水,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实在没憋住,又笑出了声。班主任凤颜大怒,咆哮着让我请家长。
  请家长这件事可算因祸得福,我意外的博得了班主任对我的爱。
老妈把我一顿老虎凳辣椒水后,到学校跟我们班主任就我的问题进行了双边谈判。当得知我妈是做服装生意的,班主任很是激动,深情的看着她在办公室玩耍的儿子说:“我总想给他买件好点的羽绒服,就是也不大会挑,你看。这天儿也一天比一天冷了。。。。。。”慈母情怀溢于言表。
  结果就是我妈给挑了件进口的羽绒服送到了她办公室。
  从此班主任对我关照有加,尤其是换季,或者是孩子的衣服款式不够新颖了,再或者是看见哪个老师家孩子穿着比较养眼的时候,她都会比较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我有点阶级斗争新动向,马上把我妈找来研究一下,捎带手聊聊儿童服装。
  后来为了防止我家童装经常脱销,我很注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一段时间。
  当时《还珠格格》热播,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班主任跟容嬷嬷不但形似而且神似,就把这一不成熟的意见提交班级的死党们讨论,大家都拍案叫绝,后来民间就都称她容嬷嬷。
  再后来一个好学的女生在问她题的时候无意间叫出了“容老师”,这引起了嬷嬷的注意。后来在容嬷嬷的强大攻势下,那个女生把我招了出来。容嬷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通了我妈电话。把我老妈找来把我的事情聊了个大概之后,容嬷嬷可怜的孩子终于脱下棉服换上春装,当时的气温已经零上十几度了。我跟容嬷嬷也陷入了新一轮的爱恨纠缠。
  我知道自己考上大学时正跟几个哥们儿在网吧包夜打CS。
  其实我自己还挺拿高考当个事儿的,虽然连我老妈都在容嬷嬷的影响下相信了他儿子有魔法般的抄袭本领而对我高考这事早就练就了一颗平常心。
  在游戏的中场休息时间我打开了高考录取查询网页,当把我的名字和准考证号输进去的时候,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天津×本科院校的录取消息,我一时百感交集,坐在那里盯着屏幕看了好几分钟。
  过了一会儿,掐掐自己,疼。是真的。于是振臂高呼:“操!都别玩儿了,快过来!”大伙呼啦围了过来,以为我发现新的色情网站了,连坐我旁边的满脸雀斑的小MM都把头探了过来。
  我脸红脖子粗的说:“考上了,爷考上大学啦!”后来据业内人士反映,说范进中举时不一定有我当时兴奋。
  我给老妈拨了电话,告诉了她这惊人的喜讯。老妈半天没说话,后来居然传来哽咽声。她说:“好儿子,真给妈争气。在外面好好玩,别惹事儿,明天早点回来吃饭,妈给你做好吃的。”我连声答应。
  可是放下电话心思早已不在游戏上了。结果后来没玩通宵,在网吧跟哥几个道别回家陪老妈不知不觉就聊了一夜。
  可能人都这样,平时不显,不过碰到特伤心的事和特高兴的事情肯定要找最亲的人倾诉或者分享。老妈回想起我跌跌撞撞的求学经历,笑着说你也算对得起咱家那些羽绒服了。想起这茬我突然想拿猴皮筋做弹弓子砸容嬷嬷家玻璃。
  在家疯玩儿了一个假期后,我开始准备去上大学了。
老妈把我一顿老虎凳辣椒水后,到学校跟我们班主任就我的问题进行了双边谈判。当得知我妈是做服装生意的,班主任很是激动,深情的看着她在办公室玩耍的儿子说:“我总想给他买件好点的羽绒服,就是也不大会挑,你看。这天儿也一天比一天冷了。。。。。。”慈母情怀溢于言表。
  结果就是我妈给挑了件进口的羽绒服送到了她办公室。
  从此班主任对我关照有加,尤其是换季,或者是孩子的衣服款式不够新颖了,再或者是看见哪个老师家孩子穿着比较养眼的时候,她都会比较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我有点阶级斗争新动向,马上把我妈找来研究一下,捎带手聊聊儿童服装。
  后来为了防止我家童装经常脱销,我很注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一段时间。
  当时《还珠格格》热播,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班主任跟容嬷嬷不但形似而且神似,就把这一不成熟的意见提交班级的死党们讨论,大家都拍案叫绝,后来民间就都称她容嬷嬷。
  再后来一个好学的女生在问她题的时候无意间叫出了“容老师”,这引起了嬷嬷的注意。后来在容嬷嬷的强大攻势下,那个女生把我招了出来。容嬷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通了我妈电话。把我老妈找来把我的事情聊了个大概之后,容嬷嬷可怜的孩子终于脱下棉服换上春装,当时的气温已经零上十几度了。我跟容嬷嬷也陷入了新一轮的爱恨纠缠。
  我知道自己考上大学时正跟几个哥们儿在网吧包夜打CS。
  其实我自己还挺拿高考当个事儿的,虽然连我老妈都在容嬷嬷的影响下相信了他儿子有魔法般的抄袭本领而对我高考这事早就练就了一颗平常心。
  在游戏的中场休息时间我打开了高考录取查询网页,当把我的名字和准考证号输进去的时候,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天津×本科院校的录取消息,我一时百感交集,坐在那里盯着屏幕看了好几分钟。
  过了一会儿,掐掐自己,疼。是真的。于是振臂高呼:“操!都别玩儿了,快过来!”大伙呼啦围了过来,以为我发现新的色情网站了,连坐我旁边的满脸雀斑的小MM都把头探了过来。
  我脸红脖子粗的说:“考上了,爷考上大学啦!”后来据业内人士反映,说范进中举时不一定有我当时兴奋。
  我给老妈拨了电话,告诉了她这惊人的喜讯。老妈半天没说话,后来居然传来哽咽声。她说:“好儿子,真给妈争气。在外面好好玩,别惹事儿,明天早点回来吃饭,妈给你做好吃的。”我连声答应。
  可是放下电话心思早已不在游戏上了。结果后来没玩通宵,在网吧跟哥几个道别回家陪老妈不知不觉就聊了一夜。
  可能人都这样,平时不显,不过碰到特伤心的事和特高兴的事情肯定要找最亲的人倾诉或者分享。老妈回想起我跌跌撞撞的求学经历,笑着说你也算对得起咱家那些羽绒服了。想起这茬我突然想拿猴皮筋做弹弓子砸容嬷嬷家玻璃。
  在家疯玩儿了一个假期后,我开始准备去上大学了。
老妈把我一顿老虎凳辣椒水后,到学校跟我们班主任就我的问题进行了双边谈判。当得知我妈是做服装生意的,班主任很是激动,深情的看着她在办公室玩耍的儿子说:“我总想给他买件好点的羽绒服,就是也不大会挑,你看。这天儿也一天比一天冷了。。。。。。”慈母情怀溢于言表。
  结果就是我妈给挑了件进口的羽绒服送到了她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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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为了防止我家童装经常脱销,我很注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一段时间。
  当时《还珠格格》热播,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班主任跟容嬷嬷不但形似而且神似,就把这一不成熟的意见提交班级的死党们讨论,大家都拍案叫绝,后来民间就都称她容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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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自己考上大学时正跟几个哥们儿在网吧包夜打CS。
  其实我自己还挺拿高考当个事儿的,虽然连我老妈都在容嬷嬷的影响下相信了他儿子有魔法般的抄袭本领而对我高考这事早就练就了一颗平常心。
  在游戏的中场休息时间我打开了高考录取查询网页,当把我的名字和准考证号输进去的时候,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天津×本科院校的录取消息,我一时百感交集,坐在那里盯着屏幕看了好几分钟。
  过了一会儿,掐掐自己,疼。是真的。于是振臂高呼:“操!都别玩儿了,快过来!”大伙呼啦围了过来,以为我发现新的色情网站了,连坐我旁边的满脸雀斑的小MM都把头探了过来。
  我脸红脖子粗的说:“考上了,爷考上大学啦!”后来据业内人士反映,说范进中举时不一定有我当时兴奋。
  我给老妈拨了电话,告诉了她这惊人的喜讯。老妈半天没说话,后来居然传来哽咽声。她说:“好儿子,真给妈争气。在外面好好玩,别惹事儿,明天早点回来吃饭,妈给你做好吃的。”我连声答应。
  可是放下电话心思早已不在游戏上了。结果后来没玩通宵,在网吧跟哥几个道别回家陪老妈不知不觉就聊了一夜。
  可能人都这样,平时不显,不过碰到特伤心的事和特高兴的事情肯定要找最亲的人倾诉或者分享。老妈回想起我跌跌撞撞的求学经历,笑着说你也算对得起咱家那些羽绒服了。想起这茬我突然想拿猴皮筋做弹弓子砸容嬷嬷家玻璃。
  在家疯玩儿了一个假期后,我开始准备去上大学了。
  老妈和老爸坚持要送我去上学,被我拦住了。都这么大了,应该让你们省省心了,我说。老爸老妈热泪盈眶。其实我对天津并不陌生,自己去过两次,都是跑路,这是他们不知道的。
  自己坐了28个小时的火车,一路平淡,旁边除了一对老年夫妇都是跟我一样的傻老爷们儿,并没有遭遇歌里唱的:“都说男人旅途的酒杯里,总有其他的女人和故事。”
  下了火车就赶去学校报道。当时家里已经很冷了,我是穿着毛衣毛裤去的,一下火车烈日当空,晒得发蒙,破屋偏遭连夜雨,走了几步拉杆箱的杆又折了,当时又背着吉他,还有一个大行礼包,举步唯艰,最后费尽吃奶的劲倒了两次公车到了学校时已经筋疲力尽。
  报到以后又是填表又是分房又是领行礼,忙到晚上回到宿舍时已经接近崩溃。
  我们的宿舍是公寓式的,中间一个大厅,四周散布着5间屋子,每间屋子4个人,有三间屋子和单出的一个人是我们的,另外的两间屋子住着大二的其他系的。我见到了我们屋其余的3个室友.大家寒暄了一下,自报家门。华子和广进都是天津的,魏大人(因其名字读起来跟魏忠贤谐音)是山东的。当听说我是内蒙古的大家都很有兴致,因为在一般没有去过的人想像中,那是一个很荒蛮的地方.
  斜对铺的华子问我:你们那出门都坐什么?我说骑马。他说都骑吗?我说不,小点的骑羊。又问我住哪,我说都住蒙古包的,我们家就有仨不带补丁的。他们就说那应该算有钱人了吧?我说马马虎虎吧,就是还得逐水草而居比较麻烦,放假回家都说不好家漂哪去了,还得现找。
  他们又问你们那少数民族多吧?我说多了去了 ,我就是鄂伦春族,现在全国也就那么几千个人.因为太少,国家给我们很多优惠政策,而且到了二十周岁以后,为了多民族共同发展,国家规定每个男人要娶3个老婆,管的挺严的,走后门都没用,不够三个就罚钱.我说可能上一阵学还得请假回家结婚,麻烦死了。
  他们就说:三个,真好.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接着大家又胡侃了一阵就睡觉了,觉得3个人都挺好接触的。
  第二天醒的时候,住在我对头的广进问我:你们那真能娶3个老婆? 其实当时就觉得太累了,搞搞笑,他们当真倒是着实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以为他也开玩笑呢,就说是呀,骗你干嘛?他就喃喃自语:3个,真好.我当时以为这小子想媳妇想疯了。过了一阵他有点反应过劲了,问我:真3个?我说是.他就问我:那你爸娶了几个?
就是这个广进和我一直住对头,就因为一直住对头所以我们都很少去上课。归结起来原因,我们总结了一下就是我们都太江湖了。每天他睡醒后看我一眼,还在睡,他就接着睡,这是他仗义的地方,觉得不能丢下兄弟不管.我睡醒后看见他还在睡,就继续睡着等他,算是礼尚往来.我们偶然发现对方不在也会再补个回笼觉,我们对此的诠释是:你可以不仁,但我不能不义.我们就这么提携着走过了一程不堪回首的风雨路,不离不弃。最后我累计毙了7科,他毙了9科.也算手足情深。
   另外两个室友也不是等闲之辈。华子乍一看是无懈可击的邻家大男孩形象,一米九的身高,运动,阳光,健康,形象清丽可人,且稍显腼腆。当然,这是人前的事儿。回到宿舍后原形毕露,讲起荤段子那是声情并茂,唾沫星子横飞外加丰富的肢体语言,很能让人身临其境。我曾言辞恳切的赞扬过他,我说我觉着给别人讲荤段子那只能叫传授,只有跟你讲才称得上是切磋。那是心灵的沟通,那是灵魂的碰撞,那是巨人的握手。华子说是呀,那是知音难觅外加相见恨晚呀。
    华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懒。有一次我在浴室洗澡看见一个盆里泡着一双袜子,后来连续一星期内我都看见那双袜子在那个盆里,我觉得那双袜子有点眼熟,像华子的。回屋后我就问他:“浴室那个盆里泡的袜子是你的吧?”华子说是。我说洗出来吧,再泡还不臭了。华子从上铺爬下来去了浴室。过一会回来我问他洗完了?他说换点水又泡上了。
   魏大人是典型的山东大汉,保持着淳朴的劳动人民本色。虽然魏大人名字跟魏忠贤谐音,但行走坐卧跟魏总管可谓阴阳两级。魏大人走到一楼时我们4楼就能听见那雄浑的脚步声,广进说跟背个人似的。魏大人食量惊人,所以又有“大胃”之称,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英文名呢。
  有一个轶事一直在江湖上广为流传:据说有一天中午魏大人携一老乡走到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家自助餐,就坐后二人开始饕餮。俩人先后耗走了数拨人马,盘子碟子堆了一人多高。前台经理几次三番想上前劝阻,又觉不妥——打开门作生意只好愿赌服输吧,经理这个心疼呀。两人吃到夕阳西下时,那老乡提议再来十盘羊肉,魏大人抹抹嘴说算了,宿舍还有三个馒头呢,今天不吃该坏了。第二次两人走到该自助餐门口时,前台经理亲自迎了上来,面带微笑的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前一阵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停业整顿了,里面吃饭的都是我家亲戚。”二人败兴而归。那家自助餐据说现在还开着呢,前台经理依然每天用旁光扫着过往人等,看着有长象类似魏大人的可疑人员就会条件反射的直线冲过去,说他们停业整顿呢,里面吃饭的都是他们家亲戚,反应速度快过国家队守门员。
   我的大学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以跟三个男人同居开始的。
  经过简单的休整后我们到班级报到了。报到的地方是阶梯教室,看起来宽敞明亮。换了一个新的环境让我感觉神清气爽,想起了再也不用面对容嬷嬷了,我突然就找到了49年的感觉。家里面天已经很冷了,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没有物色到新的童装供应商,她那可怜的孩子呀,真挺让人放心不下的。
  在教室大概看了一下,班级一共有三十几个人,男生都住在我们公寓,一共13个,凑个十三太保刚好够数。其余的是女生。我们4个去的比较晚,就没好意思往前面凑合,坐在了最后一排。我旁边已经坐着一个男生了,穿着一件翠绿色的休闲服,看起来很扎眼。梳着半长不长的小队会计头,除了眼睛,五官硕大。眼睛细长且三角形,看起来有点像历史书上的努尔哈赤,脸上的粉刺灼灼放光,似乎暗示着荷尔蒙分泌的过剩。
  看见我坐下,努尔哈赤很友好的笑了笑。我也冲他笑笑。努尔哈赤自我介绍说:“我叫孙大鹏,熟点儿的都叫我大鹏。”他说话有些唐山口音。我说:“我叫车庆阳,叫我庆阳吧。你是唐山的?”他说不是,是蓟县的。我才知道蓟县口音跟唐山的很象。    
  大鹏说:“你看第三排靠窗户那个妞怎么样?我盯着她很久了。”我很欣赏他毫不掩饰的坦诚。我按他说的坐标看了过去,只能看见一个留着长发的后脑勺。我说太远,看不清。他说真不错,回头你好好看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离开那个后脑勺,让我怀疑他眼睛有什么传说中的红外穿透功能。
  一会班主任来了,一个很年轻的女老师,没什么显著特点,放到滨江道上能立马找不出来的那种,而且说起话来会脸红,看年龄和表现估计是留校的实习老师。我很欣慰,因为跟容嬷嬷比起来她充其量算个金锁。金锁给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证实了我对她的猜测——她也是今年刚刚毕业,是我们系的学姐。接下来金锁说了一些大家互敬互爱共同成长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开始发书。发完书又公布了一下课程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是没有固定教室的,上不同的课要去不同的教室,这让我感觉很新奇。金锁又通知了明天晚上6:30到学校礼堂参加迎新生晚会,又强调了一下必须参加后就把我们遣散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们队伍已经由4个人变成了5个——多了一个新加入的大鹏。大鹏拿出一盒《江山》给我们分发,一边发还一边絮絮叨叨:“烟怕砍圈,人怕轮奸呀。”我说你这不是经验之谈吧?大鹏说不是,他什么都干,就两件事不干。我说什么呀?他说强奸和轮奸。我说你说的那是一件事。我和广进把烟接过来点上,华子和魏大人不抽烟。
  回到宿舍大鹏都没回自己屋,直线跟我们一块回我们屋了,由于这次底子打的好,大鹏以后经常几过家门而不入,比大禹还敬业。大鹏的屋跟我们屋只隔着一个门,在宿舍的同一侧。我们5个人扎堆侃了起来。
我给大鹏和广进一人发了一根希尔顿。大鹏很健谈,从他们家说起。他说他们蓟县很好,风景秀丽,物产丰富还人杰地灵什么的,像个导游在做购物前的铺垫。华子说算了,骗骗庆阳和魏大人对咱天津不熟的还行,介都本地狐狸你还闹嘛聊斋呀,蓟县又不是没去过,不就有个破盘山吗。大鹏说:“破盘山怎么了?人家乾隆爷还去过呢,说了‘早知有盘山,何须下江南。’呢。”这两句用跟唐山口音类似的蓟县话说出来还是很有喜剧效果的。魏大人说:“蓟县是不是古名叫渔阳?”大鹏说可能是,因为他们那有种酒就叫“金渔阳”三块五一瓶,口感不错,还不上头。
  魏大人说当年陈胜吴广就是给发配渔阳,在途中起义的。我接过话茬说:“知道为啥起义吗?”大鹏说不知道。我说因为不想去蓟县呗。大鹏也不急不恼,跟我们一块哈哈大笑。
  因为我们淫笑声不绝于缕,一会就把旁边几个屋子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十三太保齐集一堂。人一多屋子就显得有点局促,广进发现了中间的厅里靠墙放着一面圆桌。我们把圆桌立了起来,居然还能用,应该是以前主人的遗物。于是大家就围着圆桌召开了圆桌会议。
  这个圆桌在我们以后的生活中充当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平常当麻将桌,每当夜阑人静时,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讨论点军国大事,儿女情长,家长里短,飞短流长。广进说叫温馨夜话,华子说应该叫夜空不寂寞,大鹏说叫锵锵N人行,后来没有达成共识。但是有一些大事的时候,我们还是通过圆桌会议商议决定。
  大伙把从家里带来的好吃的都拿了出来。山西的伟伟拿了一瓶杏花村,四川的马庆拿了几包灯影牛肉干。我拿了两瓶蒙古王和一包草原牛肉干,山东的魏大人拿出了煎饼和大葱。。。。。。整个一个全国特色小吃大集汇。
  吃着喝着大家慢慢都放得开了,酒没喝完就已经勾肩搭背,互相笑骂着问候对方大爷了。借用句广告词叫:有时候,男人的沟通,就这么简单。怪不得有句话说:“酒杯一端,政策放宽” ,这些俗语还确实经得起实践检验。
  大家的关注焦点当然还是班级的女生。大鹏一边往嘴里塞牛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那个谁,那个第三排靠窗户那妞我预定了,谁也别抢啊。”
  广进说:“凭啥你就预定了,她屁股上又没盖个戳,说大鹏专用。”大鹏说等会,等我吃完这块牛肉就去盖去。华子说:“盖吧,盖完我再补一个。”我说你俩什么素质呀,人家大鹏看上一个容易吗?啊?还没怎么的呢就张罗翘行了,这是做兄弟的态度吗?大鹏,这样,你先慢慢吃着,我先替你盖去。大鹏一口肉还没咀嚼充分,猛的一咽噎得直翻白眼。
  一顿酒喝下来,我们宿舍已经初步展现了安定和谐、其乐融融的雏形。
大闹迎新生晚会
  第二天晚6:30,我们按照金锁传达的安排去参加那个迎新晚会,金锁说必须参加,还让自己带凳子,感觉有点像小学时候参加运动会。后来回想起来,可能通知我们参加这个晚会本身就是个错误,因为迎新晚会被我们搞得鸡飞狗跳,飞沙走石——这是学校的定性,虽然我们并不这样认为。
  我们不这样认为是有原因的——第一次喝酒时我们宿舍已经定下了基本的大政方针——我们对外宣称的做人信条有三(此三信条为我们屋负责起草,后提交圆桌会议讨论定案的):1低调一点好.2 我只留给人背影.3请不要以身相许,真正的英雄总是孤独的。而且说第三句时还要附加上一个思想者一样的pose (虽然还没有哪个良家妇女死岂白劣的以身相许过.但大家说到这一句尤其豪迈深沉,仿佛所有的美女都哭着喊着非我们不嫁,而我们却身怀国恨家仇,暂时搁浅了儿女情长.)宗上所诉三点,足以证明我们内敛的个性特征,所以我们大闹迎新生晚会也只能当成一个不小心的个案来看待了。
  其实我们可以根据事情的来龙去脉客观的分析一下此案例:首先从出发点来看,我们接到金锁传达的系里通知,说有一个为我们新生准备的迎新晚会,为了响应系里号召,我们就去了.从这点可以肯定我们的初衷是健康的,向上的,起码是没有一点犯罪心理倾向.
  去了以后发现节目很枯燥无味,演员们唱着不知道哪个世纪的民歌,大家昏昏欲睡。
  这时候我们班的两个女生过来问我们几个能不能帮一个忙,我们说乐意效劳.这也是出于对同学的关爱,无可厚非。来的两个人分别叫马云和牛智毅.后来熟了以后我们圈内人士叫她们牛头、马面.马云客观地说绝对算个美女.身材高挑大腿修长,皮肤白皙,明眸善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平.不过在流行骨感美的今天也可以当成优点了。而且笑起来还露出两颗小虎牙,很生动。
  牛智毅,人如其姓,胖胖乎乎,有点像樱桃小丸子,很可爱。而且她的名字是我们最先记住的,因为广进发现她的名字反过来读就是一只牛。
她们当时让我们帮的忙是马云要自告奋勇献歌一曲,让我们装成粉丝上去献花,说这样很有面子.当时哥几个立马达成共识,应允的异口同声,就差承诺为美女两肋插刀,舍去一身肥膘了。.
  过了一会,牛头马面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大抱玫瑰,说一会等马云上去唱歌时我们就出动.马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伎俩,居然真的说服了主办方,允许她献唱.她唱的是李纹的 《好心情》 ,因为乐感不强,唱的时候不能面对观众,只能回头盯着屏幕上的字幕,舞姿倒是很热辣,李纹的动力马达臀模仿的惟妙惟肖.刚刚唱了两句,下面嘘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我们几个人每人嘴里叼着一支玫瑰,手拿两支排成一队跑上舞台时气氛达到高潮。马云一面和我们依次拥抱一面唱着走了调跑了词的 《好心情》。后来我们两个贴身热舞时,她干脆把麦克扔在了地上。哥几个围成一圈,把玫瑰举过头顶,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晃着,围着我们狂舞.我和马云同样在迪厅修炼出的热舞居然出奇的默契,合拍。下面喝彩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团委老师的脸也在不断变换颜色,从红到黑,从黑到白,从白又到紫.当然,这是他的事情,从观众的反映来看这应该算是整场晚会最大的亮点.而且突出了演员与观众的互动,体现了重在参与的主旨.
  从台上下来我们一起余兴未尽的手舞足蹈着往外走,一个据说是学生会的拦住我们说:团委老师找你们.我说我们有急事,没时间.他说有急事也不行.我说那你让他过来,又不是我们找他。他就走了.说你们等着!表情很气愤.我说他可能是团委老师的孙子.大家就说是呀,肯定是孙子.然后问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说当然是走了,难道还真等他?记住我们的信条,要低调.我们做好事怎么可以留下姓 名?大家说有道理,有道理.我们哥几个还有牛头马面就一块去了学士餐厅,一顿酒喝的宾主尽欢,我们跟牛头马面结成异性兄弟,就差喝点鸡血酒歃血为盟,磕头拜把子了。
  据说我们走后团委老师伙同院学生会的找了我们好长时间,很有加大打击力度,一定把犯罪份子绳之以法的决心。结果我们热心的参与最终被曲解的上纲上线成 “大闹迎新晚会” 了.华子说我们比窦娥还冤.我说算了,他们没素质,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经此一役我们宿舍也算小有名气了,受到学校黑白两道强烈关注——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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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进入大学的新奇没有几天就被单调的课程冲刷的支离破碎。无聊像疯长的藤蔓在肚子里跟杂碎纠缠一起,把心也攀爬的愁肠百结。这时才领悟到,一直向往的大学无非是幼儿园小学直到高中的一段延续,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瑰丽眩目。
  前几天在网上看见一个描写成功人士特征的帖子,突然发现我们大一开始一段时间的大学生活跟成功人士居然有惊人的相似.1:每天睡到自然醒.这点自然不必多讲,我当时被评为教皇(觉皇)2用百分之二十的时间听听下级汇报(偶尔客串一下,去听听老师胡言乱语)3:其余百分之八十时间会一下亲朋好友. 我几乎成功得无以附加.
  成功人士都有个成长过程,其实刚开始时我也没有这么成功。刚报到的时候我也是踌躇满志,好多事情原本都是好的,起码是积极的,只是走着走着就改变了初衷,看不到了最初的模样.这足以证明善变的不只是女人。
  在奔赴学校的火车上以及开学前几天,我也是盘算着考研升博,光耀门楣来着,每天也按时去上课,拿个笔记本假装认真的记些叫做笔记的东西,为了听一个英语四六级讲座和别人抢座还大打出手,现在想起来都怪感人的。
  后来偶尔被一个闪念击中,就突然让我对这些统统失去了兴趣,那就是我发现大学无非是以前生活的一个延续,并没有什么质的飞跃。
  这就好像你有一天在大街上看见大家都在拿着你没吃过的一个叫做糖葫芦的东西在那吃,吃的津津有味,你觉得这东西肯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你卖儿卖女卖大米,终于把钱凑够了,捧着一把带着体温的钢蹦从卖糖葫芦的大爷手里换回一支你梦寐以求的糖葫芦。当你激动的咬下第一口时,发现那薄薄的糖衣后面包裹的竟然是你最讨厌的山楂,当时的你可能就能理解我那时的心情了。
当时很郁闷,觉得上当了,却又找不出谁在骗我。我觉得这种生活和学的那些东西不是我所要的,可是我又不确定自己要什么,彷徨困惑的像个趴在窗户上的苍蝇,看着窗外大好的春色用头死命撞着玻璃,却看不到丝毫能找到出路的迹象,只好每天蹲在窗户框子上思索。后来突然想起:“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句名言,为了不让上帝他老人家笑话,我索性就不去想了,决定跟广进相依相伴在宿舍沉睡百年了。
  每天到了中午放学时,华子和魏大人回到宿舍把我们两个叫醒,我们起床洗漱,开始一天的生活。我们的生物钟基本上跟北京时间是相差那么小半天的时间的。
  其实每天中午睡醒后,我们都有简短的忏悔,出现频率最高的是:“明天一定早点起来上课去。”一般每周从周一说到周五。有一天广进突发奇想,要起来上课去,于是就把我也弄醒了。他说咱们去上课吧。我狐疑的看看他,没说话。他就从床底下摸出8枚硬币,说抛出去如果全是正面朝上就去上课。后来踌躇了半天,说还是别冒这险了。倒头又接着睡了。
  就在我们准备找件事情来做,督促自己改变生活状态时,机会就出现了。这又让我想起了上帝那些事儿——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我曾经偏执的以为我跟上帝有某种神秘的联系,虽然这事他没有跟我对质过。
  一天中午我跟广进像往常一样的醒来,到大食堂吃过我们的早饭——大伙的午饭后准备徜徉回宿舍时,看见食堂门口有好几群人,面前都摆着张桌子,前面还戳着个牌子,牌子上面标明XX社团之类的——学校的社团在纳新。我俩混迹其中,多情的双眼左顾右盼。.
  结果只要招聘人员中有个把稍有姿色的社团广进都没放过,而且还全部要来了她们的联系方式,手机、QQ、MSN、email,一个都不能少。 借口是有时间讨教一些专业方面的知识.。
  我都被广进的敬业精神感动了。当时就问广进这么多经营得过来吗?广进说普遍撒网,重点培养。现在是海选阶段,数量很重要。而且这个阶段的女孩子变数很大且可塑性很强,说不好哪片云彩能下雨,万一哪天队伍里出落出个青霞,曼玉啥的,咱们不就近水楼台了吗?据说到了大二以后连最丑的女孩都有机会怀孕了,那阵下手就晚了.这就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叫未雨绸缪也行,反正就是要先下手.就算有一些实在没有培养价值的,也可以发给兄弟们,搞搞福利。
  我被广进的这套理论折服得五体投地.说你研究得真透,以前玩弄过不少良家妇女吧?广进说别瞎说,什么玩弄,多难听?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我说象!广进正要勃起还击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同学,你是玩摇滚的吧?我回过头却没看见人,正纳闷呢,此人又说话:你肯定是玩摇滚的,要不就是朋克,你瞒不了我,哈哈哈…. 笑得很淫荡.我低下头,(不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因为我们海拔相差真的很悬殊,我一米八二,他一米五七)看见一个酷似圣诞老人的小家伙,矮矮胖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淫笑起来时,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就剩两条缝.
  我问他:你有事吗,小朋友?圣诞老人很惊诧:小朋友?你叫我小朋友?我还是你学哥呢!表情颇有几分得意,我说有事说事,我还很忙,学哥,再说我们又不是很熟.他说:是这个样子的,我叫蔡盼,是咱们学校第一大社团 “音乐太阳镜” 的社长,从你的穿着打扮和品位来看,感觉你应该是玩摇滚的。
  听完这话我当时怀疑他以前是算命的.我说何以见得?他说是你的T恤出卖了你.又是一阵标志性的淫笑.我那时穿的是一件上面印着毛泽东的T恤,下面还有一行字:大海航行靠舵手。
  我说这和摇滚有什么关系吗?他说只有玩摇滚的才有这种品味.我说你是想拉我入伙?圣诞老人又淫笑起来,说你真哏儿,我们又不是土匪,怎么能叫入伙?只不过发现了你的才华,我说我没有才华。他就说那至少是潜质.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被你的潜质深深打动了.广进已经捂着嘴窃笑了。
  我说:学哥,你对我的赏识我很感激,可是我对摇滚真的没有兴趣.其实我想说我对你真的没有兴趣.可是圣诞老人并不气馁,说我们社团除了摇滚还有民族美声,通俗,你都可以试一下.我说我不会唱歌,他就说那听你总会了吧?我说这个还勉强可以.他就说这就足够了.
我终于明白了,只要不是背着人命案的通缉犯他们都吸纳。为了脱身,我说好,我决定加入.圣诞老人在留下了我俩的电话后,表现得很兴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我拥抱了一下,而且是双臂抱的脖子,广进说看起来象一个胖猩猩挂在树上.在留下我电话号码后那厮兴奋的绝尘而去.
  后来才知道,我已经不是第一个被赏识的了,连五音缺了四音半的大鹏都被他夸很有潜质.不过过了两天他打电话给我说要交20块钱会费,我才知道这厮博爱的真实目的.我当然就提上裤子不认帐了.问他什么太阳镜?你是推销太阳镜的?以至于我们很熟了以后他还对这事耿耿于怀,想起来就追着我要那20块钱.。
   摆脱了圣诞老人,我和广进眼前一亮,因为看见了一个叫 “花样年华” 的话剧社,光听这名字就让人联想起王家卫演绎的那些朦胧的暧昧。
  我们过去时桌子前面已经簇拥了一批比较养眼的俊男靓女。我说咱试试这个吧,说不定能有激情戏。广进说不知道有没有床戏哈?
  我们就挤到前面去报名。给我们登记的是一个不好估出实际年龄的学姐——说她二十多岁有可能,三十多岁也说不定,说四十多岁也有人信。长得确实比较抽象。虽然她面带微笑,不过我们俩还是感觉到一丝寒意。她自我介绍说是话剧社的社长、导演兼编剧。我俩颤颤巍巍的填过表格,留下电话号码就义无反顾的往回逃。
  回宿舍的路上广进说:“那个社长乍一看不大好看哈?”
  我说:“嗯,细看还不如乍一看。”
  广进说:“据说现在拍戏据说都有潜规则的,好像要弄个好角色要陪导演睡觉啥的。”
  我说:“嗯,你任重道远了,咱俩能不能轮到床戏就看你表现了。”
  光进说:“咋表现呀?”
  我说:“舍身取义呗,据说让男人珍惜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永远得不到,让女人珍惜的最好方法就是不断满足她 。”
  广进说满足她?那我认可自宫了。广进坚毅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刘胡兰。
加入社团(二)
  第二天我在宿舍的厅里弹吉它的时候华子从屋里出来叫我,说有我的电话,还小声说是个女的,声音挺好听。我一路小跑过去接电话。
  我说:“你好。”电话那边传出来一个含糖量很高的女声:“你好,是车庆阳吗?”我说:“是。哪位?”她说她是“花样年华”话剧社的社长。经过他们内部讨论,决定吸纳我和广进进他们社团,让我们晚上6:30去一号教学楼301开会。我说好的。她问我能转告张广进吗,我说能。
  放下电话我跟正趴在桌子上吃凉皮的广进说:“准备好了吗?”广进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说:“准备什么呀?”我说:“那个导演打电话过来了,让我带你过去,可能是要对你下毒手了。”广进如释重负的说:“哦,这点事呀,我还以为抢凉皮呢。告诉她等我吃饱的,补充下体力先。”
  广进补充完体力后,我俩满怀憧憬的到了一号教学楼的301,当然,这个憧憬不是冲着女导演的。进去后看见黑板上写着:“热烈欢迎新成员加入”。我跟广进找了两个空座坐下了。一会社长进来了,袅娜的走向讲台,迈着那种比模特还夸张的猫步,广进说那屁股能甩动一头奶牛。
  女导演环场扫视了一周,(估计是点一下人数)然后就宣布会议开始了。她先致辞欢迎了一下新成员的加入,然后又历数了一下该社团光辉的历史,接下来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来,顺带提了一下本学年的任务——要拍一出叫《人间四月天》的话剧。并且强调了一下,为了社团的可持续发展,主要演员要从新人里面选。广进小声说:“这个电视我看过,徐志摩有三个情人,说不定能4P呢。”我说那个导演可能是3个情人中的一个。广进说没事,让她演离婚的那个,认可3P了。说的挺委屈的。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让我们这些新手上台作自我介绍。我们挨着个的上去过了一遍,主要意思都差不多,就是介绍下自己是哪个专业哪个班的,然后说一下自己的情况(有的女生连三围都说了)。介绍完了下面坐第一排的评委问几个问题,然后就回座了。
  新人全部自我介绍完,在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里演员的名单就敲定了。结果我跟广进居然双双入选了——我演徐志摩,广进演徐志摩的爹。这个结果让广进又悲又喜。悲的是不能4P或者3P了,喜的是辈分上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演徐志摩三个情人的三个妞确实可圈可点,尤其是陆小曼,不光长相妩媚,身材惹火,潜藏在她身上的一股风尘气尤其吸引人.我感觉她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模仿都模仿不来。有点象 《胭脂扣》 里梅姐饰演的如花,妩媚里带着一丝冷艳和忧郁。
  后来我俩回宿舍把这里的情况在圆桌会议上反映了一下,结果大家为了一睹小曼风彩,经常以关怀我俩为名集体探班。对小曼反应最激烈的是广进,排练的时候眼睛几乎都没离开过小曼,完全不顾戏里乱了纲常。
  其实按正常情节发展下去,广进跟小曼不是没有可能成就一段挑战世俗的绝世姻缘,可是生活有时候就是那么他妈的突如其来。正当广进终于下定决心奋起直追的时候小曼就辍学了,据说去深圳淘金了.群众都猜测不知道给谁当二奶去了——一等美女漂洋过海,二等美女深圳珠海嘛.从此我们宿舍少了一个集体意淫的对象,哥几个抱憾半生.
  偶尔大家打麻将到午夜的时候,广进就会深深的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伴着袅袅的青烟幽幽的问一句:也不知道小曼现在在谁床上呢哈?一副为情所伤的怨妇模样.开始大家还会饶有兴致的加入讨论,后来就像听到祥林嫂讲阿毛的故事。
  再后来看到孩子真的割舍不下,我也不忍心看他如此憔悴不堪,好歹兄弟一场,就语重心长的劝过他:进进,你看你也不小了,别一口一个小曼的,好像很熟的样子,人家小曼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现在就是轮奸也轮不到你呀.跟哥学吧,把小曼看淡点,哥也轮不上,但哥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哥现在就过得很快乐呀!在我谆谆善诱下,广进果然有长进,而且立竿见影,下次打麻将时内容就变了:你说小曼现在被哪几个人轮奸呢?
  我们的戏演的还算成功——因为这出戏, “花样年华”话剧社还荣获了院里“最佳社团奖”。虽然不是因为我们两个获的奖,但毕竟参与了演出,我们也收获了小小的成就感。这件事情对我和广进触动不小,我们似乎在无聊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丝慰籍,这就要继续我先前举的糖葫芦的例子——当你咬开糖葫芦表面的冰糖,看见里面是你讨厌的山楂时,你是感觉很沮丧的,但是当你突然发现上面还粘着一些香香的芝麻时,那应该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吧。也因了这件事带来的些许快感,我跟广进不再像先前那样颓废了——既来之,则安之。也许大学跟生活一样,就像强奸,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学会享受吧。
  为了庆祝从颓废的生活中重新拾起前进的方向这件事,我跟广进还请宿舍的兄弟们去谭哥那吃了一顿砂锅,借以明志——我们从良了,我们要面对惨淡的人生,要直面淋漓的鲜血,要跟在宿舍沉睡混日子说再见,要从大学对我们的强奸中积极的体验快感。
  谭哥三十出头,我们班女生一致认为他神似陈晓春。谭哥在公寓楼下开了一家砂锅小吃。
  谭哥的经历很离奇。他爸爸是著名的教授,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遗传老爷子的优良血统,而且可以算是基因突变——从小就是在社会上混,据说以前也是道上的风云人物,后来收山了,在公寓开了家小饭店修身养性 。这些都是后来熟悉以后知道的。当时我们去都是因为那里的砂锅番茄牛肉做的特别好吃。后来熟悉以后去的更勤,主要是找谭哥聊天喝酒,因为觉得很投脾气。
  发现谭哥的砂锅店一个人功不可没——蔡盼,也就是社团纳新时遭遇的那个“圣诞老人”。蔡盼对没有把我和广进吸纳进他们组织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因为我们当时在他纠缠下留下了联系方式,后来这斯居然按图索骥摸到了我们宿舍。当时我正在厅里弹吉他。
  蔡盼看见我又是一阵标志性的淫笑,说我可找到你了。我当时正在练习木吉他布鲁斯。蔡盼看了看我圆桌上摆的书,也没客气一下就从我手里抢过吉他,自己调了下弦后,居然弹起了英国布鲁斯吉他歌手Dave Peabody在《Two Trains Running》里面的一首经典曲子。
  喜欢弹吉他的都知道,木吉他的布鲁斯是不太好弹的,如果光弹旋律不带伴奏,那么一定没有什么新意.听起来因为没有和声感觉特单调,除非具有相当深厚的演奏功底,才能将味道表现的淋漓尽致。我当时正在锻炼自己在十二小节的布鲁斯和弦里做即兴演奏。布鲁斯的音乐具有相当高的自由度,即兴演奏是基础。布鲁斯最重要的是味道。当有了即兴演奏的基础之后,才能弹12小节的布鲁斯和弦,然后再边弹和弦边加主音,以我当时的水平,Dave Peabody的曲子我是不敢碰的,怕给糟蹋了。
  蔡盼一首曲子听的我如痴如醉,当时就对他萌发了一种类似于景仰的情愫。
    蔡盼一曲弹罢又给我灌输了一下布鲁斯知识:布鲁斯是源自黑人的一种音乐,
  非常宣泄的一种音乐风格。布鲁斯的和声挺复杂的,和弦的进行也与古典音乐极大的
  不同甚至说是违背——粗糙的七和弦连接,充满酒精味的东倒西歪的重音移味。还有旋律进行,它不仅仅是加了个降3那么简单,有好多的时候还加其他的升降音,总之要的是一种感觉。。。。。
     蔡盼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说:“那什么,你找个地方吧,我请你喝酒,你得好好给我讲讲。”
  蔡盼就把我领到谭哥那里。
  谭哥的砂锅店就在我们公寓楼下,那里门脸不大,里面有几张桌子,一个大厨,三个伙计。门口坐着一个挺漂亮的女人,蔡盼叫他嫂子,我想应该是谭哥的老婆。蔡盼对这里好像挺熟。
  我们点了几个菜,要了4瓶啤酒。凉菜刚刚上来时谭哥从外面回来了。谭哥留着精短的平头,穿着T恤,大短裤,趿拉着拖鞋,看起来无论长相还是气质真的很像陈小春。谭哥直接冲我们桌子过来了,蔡盼拉出一把椅子给他坐。接着蔡盼给我和谭哥互相介绍了一下,我敬了谭哥一杯啤酒,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谭哥把一个伙计叫过来,又让加了两个菜,他从柜台里拿出一瓶酒,是二锅头。他说我喝你们这个不过瘾,还是得喝自己的。
  谭哥说:“盼盼,怎么最近很少见你过来呀?”
  蔡盼说:“别提了,跑路来着。最近管宿舍那个大妈老盯着我做卫生,我差点没办个护照躲国外去。”
  谭哥说:“长个包子样你也别怪狗跟着,她怎么不盯着别人呢?”
  蔡盼气的直翻白眼,给我乐的呀。蔡盼说:“你就糟践我吧,看哪天我不想活了,死也得死你们家店里。”
  谭哥说:“你可别死,死了我挤兑谁去呀?”蔡盼不做声了,可能觉得自己语言功力上明显不占优势。
  谭哥说:“今天盼盼的兄弟过来了,我给你们做砂锅番茄牛肉去吧,他们做不好。”说着就去了后厨。
  一会的工夫砂锅番茄牛肉就做好了,端上来还滋滋的冒着热气。鲜红的番茄汤里面凸显着大块的牛肉,加上翠绿的香菜点缀,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增。我跟蔡盼只顾大块朵颐。
  过了一会我看谭哥没吃,就说:“谭哥,别光看我俩吃,你也吃点呀。”
  谭哥说:“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刚吃过。”
  蔡盼说:“都说养猪的不敢吃猪肉,养鱼的不敢吃鱼,你可别说你家东西你可不敢吃。”谭哥也不生气,笑着看蔡盼说:“你他妈总算找到机会报仇了哈。”
  我注意到谭哥的T恤领子里面漏出一角刺青,我认出那是披肩龙的一部分。
  我跟谭哥还有蔡盼一直喝到打烊。聊的没有什么主题,都是海侃神吹,不过挺开心。虽然是第一次跟谭哥见面,但是感觉挺投脾气的。人有的时候就是很怪,可能天天跟你镖一块的人不一定是最有默契的,而有时候萍水相逢的人却能一见如故。
  从那顿酒以后,蔡盼经常以辅导我吉他为名到我们屋友情客串,无聊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过去找谭哥喝酒了,谭哥那里要是有了什么时鲜的东西,也会通知蔡盼叫上我,我们一块尝尝鲜。
新的根据地
   除了去谭哥那喝酒还有一件事比较能提起我的兴致就是去找大勇玩。
   大勇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个铁哥们。在迎水道的社科院的南大校区读自考。他们那比我们好玩得多。每天的课程就是喝酒,打架,CS,打麻将,弹吉它,泡妞。当然弹吉它也是为了泡妞。据说吉他是征服女孩子心房和乳房的最好武器。
  大勇说应该让他去美国,因为他的时间几乎是和北京时间完全颠倒的。无论我几点去,只要天还没黑,他们几乎都是全体酣睡,只有小杆子在挑灯读书——因为拉着窗帘,昼夜的概念不是很明显,白黑都要挑灯。小杆子是宿舍年纪最小的,这个外号是根据体貌特征取的,他们宿舍第一次集体洗澡后就有了这个称呼,“杆子”是他们家乡的方言,意为男性生殖器。
  小杆子看见我进来就说:这群猪,就知道睡觉,没有追求,让我寒心。我说复习呢?他说嗯,快考试了。他的书皮对着我,书名是《我的骚妻》。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我推门进去时他的手是从胯下的某个部位拿出来。
   我坐在大勇的床边,掏出烟,扔给小杆子一根。小杆子接过去,从枕头底下摸出火机给我点上。我抽了一口说,昨天又通宵了?小杆子自己点上烟说没有,三点多就回来睡觉了。我说够早的。小杆子说昨天本来想通宵来着,结果玩到三点多进来两个条子,查夜。我眼疾手快的,这你知道。我想起刚进屋的一幕点了点头。
  小杆子接着说:当时大勇正看黄片呢好像是武藤兰粉衣护士。我回头跟大勇说:关了,有条子。结果大勇太投入了,根本没听见,看得聚精会神的,我就喊了一声:武藤兰,别看了!大勇一回头马上关掉了。条子就过来问我:你在喊什么?我说:武藤篮。条子就问武藤篮是谁?我说是我女朋友。我操,幸亏我聪明机智又勇敢,要不大勇最少判3年。现在严打呢,8年也说不定。
  我说不至于吧,就看个片。小杆子说没听说吗,现在警察不抓嫖妓的,不抓卖淫的,专门抓看黄片上黄网的。我看着他笑着说:看黄书呢?小杆子说一般情况下不抓读书人。表情很严肃。
  小杆子接着讲他力挽狂澜的经历:这时黑头和大熊还有果子狸他们在另一个区打CS呢,玩的是仓库的地图,黑头和大熊跟几个匪一伙,守,果子狸和毛子跟警察一伙,往里面攻。
  黑头一个不小心被从管道爬到二楼的两个警察爆头了,黑头就喊:二楼上来两个警察!你也知道,咱那网吧也在二楼,所以两个条子造一愣,黑头接着喊:打死他,往死里打那两个警察!一群废物两个警察都打不死!
  警察放弃了对我的盘问,奔着黑头就过去了,我叫他已经来不及了,警察过去拍了一下黑头的肩膀说:你要打死谁?黑头以为是自己人,头都没回说:废话!当然是两个警察!结果他妈的差点把我们全都被带回派出所提审。我俩哈哈大笑,我说这个是袭警未遂,抓住也得重判。小杆子接着说:以后还真得罩子放亮点,不能拿条子当矮骡子。幸亏我。。。。。。
  这时大勇醒了,拍了我一下说:别听他吹牛B,张口闭口条子矮骡子的,看蛊惑仔看傻了。小杆子说:懒得理你!翻过身继续研究他的骚妻去了。
   大勇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盒希尔顿抽出一根给我,我说刚掐。他点上说啥时候来的?我说刚来一会,起来吧,打麻将。大勇说抽完烟的,马上。这时酣睡的几个哥们也都醒了,打了招呼大伙开始起床。
   大勇宿舍一共四组上下铺,住着8到10 个人——黑头和大熊的女朋友经常过来友情客串,床上拉个帘就算屏障。这也是他们那边的特色,很像中国少数民族人口分布——大杂居,小聚居,交错杂居。第一次在他们那里睡时,早上起来去水房子洗脸,穿着短裤赤身裸体去的,结果刷着刷着牙,旁边传来几声银铃般的笑,回头发现一对男女正在身后过泼水节,真是有说有笑,有打有闹,根本没把我这电灯泡放在眼里。后来也习以为常了,再后来刷牙时旁边没个妞反而感觉有点不习惯。据说他们楼里兜售保险套的都发了笔小财,后来业务扩大了,也卖紧急事后避孕药——以免闹出更多人命。
他们都出去洗脸了,我拿起大勇床边的吉他,看见桌子上的吉他谱曲正翻到许巍的《完美生活》。我的吉他是高中时候跟大勇学的,喜欢上许巍也是那个时候。我把吉他调了下音,弹唱了起来。
   大勇说唱许巍的歌时常想哭,好像低沉的曲调里面承载着太多叫做梦想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他想拾起却经常遗忘的。这是我到天津不久我们两个喝酒时候他说的。他比我早一年到的天津,一直周而复始的过着这样的生活。
  他还说很想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家里不给多少钱,没有钱买烟时哥几个凑钱买一块五一盒的花溪,然后分着抽,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烟就那么好抽。现在虽然也没有什么钱,但是毕竟大了,家里给的钱够买想抽的烟了,可是抽什么也没有当初的味道。他还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说你可真JB酸,牙倒了,喝酒。喝多了我们俩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唱这首《完美生活》:
  青春的岁月
  我们身不由己
  只因这胸中
  燃烧的梦想
  青春的岁月
  放浪的生涯
  就任这时光
  奔腾如流水
  体会这狂野
  体会孤独
  体会这欢乐
  爱恨离别
  体会这狂野
  体会孤独
  这是我的完美生活
  也是你的完美生活
  我多想看到你
  那依旧灿烂的笑容
  再一次释放自己
  胸中那灿烂的情感
  我多想告诉你
  那依旧灿烂的笑容
  再一次释放自己
  大家伙都洗漱停当开始打麻将。玩的不大,一块钱小翻。一般阵容是黑头夫妇上,大熊夫妻档,小杆子单独作战,我和大勇一把牌。小杆子是最受欢迎的,因为他打麻将有个绰号叫“月月输”,而且尤其难能可贵的是:瘾大技术差,把把都不落。不让他玩就生气。
  他说之所以输是因为我们打虎亲兄弟,上阵夫妻兵,人数上占优势。一般赢钱的都会再拿些钱出来请大伙去吃烧烤,所以输赢意义不大,重在娱乐。
  黑头的女朋友花花是最喜欢玩的。每次点炮最多的也是她。黑头很疼她。黑头是为数不多的我很欣赏的人。长得有点像孙红雷,给人很爷们的感觉。也是内蒙人,他是西部区的。初中时候就来天津上学。大勇说他们那是内蒙最穷的地方,他们村又是那里最穷的村,所以他从上高中没有朝家里要过钱。倒腾手机,打口带什么的,不但能温饱而且在学生里有点趋近小康,并且每个月往家里寄钱——这点是我最欣赏他的。黑头为人很仗义,打架也很专业,在迎水道一带混得很不错,号称迎水道陈浩男,那里的各大帮派大小堂口都要给他些面子——这句是小杆子说的。
  打完麻将我们呼朋引伴的出去吃烧烤,喝酒。然后去网吧通宵或者回宿舍打麻将,乐此不疲。由于我当时去的很勤,连看门的大爷都以为我是他们学校的一分子。
  在我们学校外面的麻辣烫遇见黑头纯属偶然。那天我跟华子和广进去麻辣烫喝酒,进去后看见里面人山人海没有空位,正要走时有人喊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黑头。我给黑头介绍了一下宿舍兄弟,黑头说过来一块吧,没外人,我的一个好兄弟,正想有机会给你介绍一下呢,你们一个学校的,以后也好相互有个照应。我说好啊。
  过去后看见了花花,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头发很长,眉清目秀的脸上却有几分霸气。女的长发披肩,很漂亮。花花问我怎么好久没过去打麻将?我说忙着学习。她说谁信呢,忙着泡妞呢吧?我说别抬举我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说你家黑头我还信。花花说我看他敢!
  黑头指着座上的那个男的开始介绍说:这个是我的发小,李志强,叫大强就行,这个也是自家兄弟,叫车庆阳,我们都叫庆阳,这几个是庆阳的朋友,华子和广进。指着大强旁边的女孩子说:这个是大强的女朋友,**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女中豪杰。那个女孩子看着我们,很优雅的微笑。黑头指着花花说这个是贱内,花花娇嗔着锤他,我们依次的握过手,叫老板又拿过几个凳子开始喝酒。
  聊天知道,大强是计算机系的,高我一届,是系里学生会的生活部长,而且就住在我们公寓楼上。大强说:庆阳以后没事就到我那玩吧,这么近,就楼上楼下的,早知道早就找你喝酒去了。我笑着说:是呀,这个怪黑头,黑头自罚一杯。黑头说:不怪你也不怪我,都是月亮惹的祸。早就想介绍下,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在这碰见说明咱们哥们有缘,择日不如撞日,一块干一个!大家把酒举起来一饮而尽。
  黑头指着大强说:以后学校有事找他,在这个学校他很罩的。我跟大强说:那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你。大强说:说什么麻烦呀,都是自家兄弟,能帮上忙的言语一声。
  把麻辣烫所有人都耗走了我们也喝得差不多了。黑头叫服务员结帐,大强说我来,到这我是地主。服务员说已经结完了。
  黑头说谁结的?我说我刚去洗手间捎带手就结了,下次我们一块到你那你再来。黑头说好,不过下次不带偷着下手的啊。黑头跟花花打车回去,大强送女朋友回学校,我跟华子还有小进进送走他们后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广进说那个叫大强的我见过,我以前的一个同学认识他弟弟的朋友。我说够拐弯的。小进进说我那同学说他很厉害,混过黑社会的。我说什么叫黑社会?广进说不知道,反正就是挺厉害那种。我说我也混过黑社会。小进进说不像。我说为什么?小进进说你长得不像坏人。我说谁说黑社会一定是坏人?那你看这样像不像?给华子使了个眼色,我俩一块把小进进夹在中间。我说赶紧把你妈妈给你的零花钱拿出来,省着我们兄弟动手!小进进拔腿就跑,我俩追着他跑回了宿舍。
  第二天下午下了课我们在宿舍扎金花 ,大强过来找我,说到楼上喝点。我就跟他一块出去了。我说我买点酒去,大强说不用,都准备好了,再说我找你喝酒怎么能让你买酒呢。我说行,下次我来。
  到了他们宿舍,屋里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大强介绍了一下,知道他们叫大宝,马杰和志博。大宝是东北人,齐齐哈尔的,看着很随和很实在。志博是本地的,光头,一米九十多的个头,长得精瘦却很结实,有点蛊惑仔的范。马杰长得很精神,长发披肩,说话有很浓重的西部区口音,甘肃兰州人。
  大强说这是我在学校最好的几个哥们,今天给你介绍认识一下。然后跟他们说:庆阳也不是外人,黑头的好朋友。一提到黑头大伙的兴致都上来了,开始交杯换盏,喝得热火朝天。
  酒过三巡,大强说:庆阳,以后你在学校有什么事就是咱哥几个自己的事,有事就吱声。大宝马杰和志博也说,大强的朋友又是黑头的朋友,没说的,都是自家兄弟。我说那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哥几个的事只要庆阳能帮上忙,就一句话,来,干一个!
  喝了快一箱时大强说:庆阳,你们系好像过一阵要选学生会干部,有没有兴趣?我说我对这个还真没什么兴趣。大强说不要小看这个,很有用的,上大学图的什么?还不是以后找个好工作?现在找工作看什么?毕业证,学位证,还有就是能力。怎么证明有能力?刚去求职谁知道谁有没有能力?在学生会当过干部的肯定会优先。而且有机会跟系主任接触,混好了的话哪科过不去帮你说说话很管用的,你要犯点什么事系里肯定也兜着你。
  大宝说对,就像国家干部犯错误不还有个党内处理呢吗?志博说:真是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呀。连盲流都知道拽词儿了,还知道什么党内处理呢,是不是后悔就吃了没文化的亏了?大宝说是呀,要不当初怎么能给你起这么没创意的一个名呢。我们哈哈大笑,志博拿花生米砸大宝。马杰把酒瓶子递给志博说:花生米别浪费了,还得吃呢,拿这个!大宝说别介,卖给收破烂的还值五毛钱。。。。。
  我们从3点多喝到晚上八点。回到宿舍我开始琢磨大强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自己刚刚大一就这么不思进取的,终究不是正事。找点事情做也许对自己也是个督促。主意拿定。
竞选学生会
  广进是我们班的团支书,这个忘了交待,因为我也是常常忘记这个事。广进当上团支书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大一刚刚报到那会儿,每个班主任都会找两个看着顺眼的名字画上圈,作为班级的负责人。广进的名字据说取财源广进之意,深受求财若渴的班主任垂青,于是就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可能当时买彩票了为了博个口彩。后来大概彩票没中也懒得选举了,就延用钦点的两个人作了班长和团支书。我们只有要领补助找班干部时才想起来原来广进就是团支书这个事。广进对这个事情看得很开——说身边永远没有最美的风景,没有我时你们才会意识到我的重要,不想要补助的就别理我!说得幽幽怨怨。每每这时我就会用吉他伴奏,哥几个声情并茂的演唱——噢,团支部书记,团支部书记,其实你的微笑也很美丽。。。。
  第二天睡醒了我点上一根烟,拍拍还在熟睡的广进,问他知道要选学生会的事情吗?广进说知道。我说怎么不告诉我?广进说告诉你干嘛?你还想选呀?我说废话,就算你是团支书也不能压制我们莘莘学子积极要求进步呀,人家台湾三联邦还竞选立法会议员呢。
  广进笑得花枝乱颤的,差点从床上折下去,说你可真逗。摸摸我的头,看看我发烧没有。我说别笑,我是认真的。我给广进讲了一下大强的理论。广进听完后也拍手称是,还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万一真选上可能以后的宿舍卫生再也不用打扫了。我说等哥几个全回来开个动员会,多鼓动几个去参选。广进说对,跟抓奖一样,买的多中的几率就大。我俩拿定主意后决定抽完烟再睡个回笼觉。
   晚上趁着人齐,我们把十三太保全部召集出来,在圆桌会议上说了一下我们的想法。大家一致觉得这是一个绿色无公害提议,很符合中央提出的与时俱进的精神。
  后来就简单的分配了一下任务:比如华子形象不错,还很有亲和力,就竞选个女生部长,可以大面积接触妇女,给哥几个物色好狩猎人选;魏大人长于精打细算,就竞选个生活部长,给哥几个预备好秋后余粮,这样有利于前方泡妞的将士们免除月末断粮的后顾之忧。广进歌唱的不错,就竞选个文艺部长,这样就可以借排练节目之机把女生们请进宿舍。我们绝对不会介意的,而且练得太晚的话也可以在这歇息,我们一点也不会觉得不方便。大鹏说在我那对付一宿也行,我不怕挤。。。。。。。讨论到掌灯时分,号称诗人的蓝天还赋打油诗一首以鼓舞斗志:自古君子俱好逑,我屋参选鬼见愁。莫让年华付水流,谁不竞选谁是猴!思想达成统一后大伙各回各屋写竞选演说稿去了。
竞选的日子到了,我们宿舍全体去了一号教学楼,这是破天荒的人到的这么齐。但是不是全体竞选,大家被讲演稿折磨了半宿后,觉得竞选真的是伤神费力,没有打几圈麻将实在。但是为了大伙将来着想,大面积接触妇女的光辉伟业又不能不争,所以一致通过,推举我和广进做代表,因为这个瘾头是被我俩勾出来的,请神的必需送神,他们站脚助威。
  去了后发现竞选的教室人那是相当多,我们去时已经几乎爆满。过来一个笑容可掬的学姐,说你们是不是要竞选呀?我们异口同声的说是。声音很齐,像小学生回答老师提问。大鹏小声说:我操,装的都跟人似的。学姐抿嘴微笑,把我们引入了教室的里面一侧。一会过来另外一个很凶悍的学姐说:谁竞选?我和广进站起来,凶悍的学姐发给我俩每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号码。我们的号码是43和44,估计是按照来的先后顺序发的牌子。我们排最后。
  过了一会,主持人上场,致了开幕词,说了一下此次竞选的目的和竞选程序。这时我才知道,选的这个学生会是叫做02级分会的东西。因为我们系人太多了,一个学生会已经很难管理这么多人了,所以就要从每一级选出一个分会,管理本年级的事物。大鹏说原来是选个堂口的扛霸子。竞选程序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每个竞选的人按照拿到的号码依次上去演讲,下面坐着一排评委,据说是系学生会的。大家演讲完给他们几分钟提问。然后评委根据演讲和回答问题的表现打分,前十名入选。有点像超女海选,不过还好没像超女一样拖个一年半载的。
  我们排在后面,所以就百无聊赖的听着前面选手的演讲,讲的意思都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自己曾经得过什么样的奖励,办过什么样的大事,同时得到了校领导和老师同学们的一致好评。后来发现几乎所有的人以前都是三好学生和市级以上优秀学生干部。广进小声说:反正也死无对证,我就说我以前是国家级三好学生,还得过主席亲手颁发的奖状。华子说:你咋不说两弹一星是你研究出来的呢?我们一块趴在桌子上笑。这时发现坐在我们前面的一个女生也在捂嘴偷偷的笑,应该是听见了。因为我们在身后,所以看不见脸,但是可以看到一头很顺的直长发。
  看着前面选手实在太多,讲的也着实没有什么创意,我就拍了拍坐在旁边的广进,示意他出去。我俩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偷着笑的女生,刚好她也正往这个方向张望,我们的目光短时间的接触后,她把目光很从容的移到台上。大眼睛,长直发,属于那种气质型美女。
  走到外面我掏出烟给广进一根。发现没带火。我说你带了吗?他摸摸兜说没带。这时对面走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上去很和蔼。我就迎上去说:大哥,能借个火吗?中年人看看我,从裤子兜里掏出火机递给我。我把广进和我的的都点上后把火机还给了他,道了谢。我俩抽了根烟,又从外面转悠一会,从后门回到了会场。看看号码已经快到我们了。
  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华子中午冲进宿舍疾声高呼:庆阳,庆阳!我从床上爬起来以为哪节课点名了。华子平定了下情绪理顺了呼吸说,刚路过食堂门口看见了贴出去的学生会成员榜单,你是状元及第——02级学生会主席。我说真的假的?他说别废话了,赶紧起来洗漱准备请客,哥几个都食堂等着呢。?我拍醒了广进一块去水房子洗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当上02级学生会主席这个事情象长了翅膀,小半天的时间就传遍了学校的大小教室,男女宿舍以及林荫小道。
  中午大吃一顿回到宿舍正抽烟吹牛的时候电话铃响起。广进接了电话说:庆阳,找你的。我接过来对方问我是车庆阳吗。我说是。他说他是王延年。我说王主任好。上次竞选讲话时我记得他的名字。他说你们下午有两节课是吗?我说是。(其实不知道。)他说下课后到系办来一下。我说好的。我想大概是新官上任,要提点一下。
  参加竞选时没报太大希望,一旦选上了还真的挺兴奋也挺有成就感的。偷偷出了宿舍用手机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没好意思在宿舍打)老妈那个高兴啊,说我儿子真有出息。我说那是。。。。
  下午下了第二节课去了系办。进去后王延年正在接电话。示意我坐旁边沙发上。我随手翻看着茶几上的报纸。
  一会王延年讲完电话说:下课了?我放下报纸说:嗯,下课了。他说你就叫车庆阳?我说是呀。他说这名字如雷贯耳呀。我一时懵了,不知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他说今天你们高数老师找我来了。说有个叫车庆阳的,她的课一节也没上过,不知道是对她这个老师不满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这就像孩子在外面惹事了,别人都找到家里来了。你说叫我这个当家长的怎么处理呀?
  我没出声。他又说:那你说说为什么不上高数课吧。我说其实我也不是不想上高数课。因为高数课一般都是上午第一节,我家在内蒙古,离这里比较远。我估计有时差,一时半会没适应过来,所以早上起床晚了点就没赶上。
  王延年笑着说:那这个实在调不过来还真不怪你。我也不能耽误你,不行你回去吧?我紧张的说您这不是劝退吧?王延年说:你还知道呀?不上课还振振有词,你以为我没学过地理?还时差,你们那还有个内蒙时间不成?听的旁边的新来的系办实习老师捂着嘴笑。我笑着说我这不开玩笑呢吗,说实话,不上高数课是因为我对高数实在没有兴趣呀。我以前是学文的。
  王延年说:这就是我要说你的,什么东西不能都由着自己性子来,咱们这么大个系要是每个学生都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想上什么课就上什么课,想不上就不上,那咱们学校还能办学了吗?再说了,你现在是02级的主席了,以后这些细节要注意了,要是哪个老师再找到我这说车庆阳怎么怎么了,我可跟你没完。我说知道了。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感情看得出来,这位系主任还是挺喜欢我的。
  他说好好干,别给我丢人啊。去隔壁找倪老师吧。我说好,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丢人。走到门口王延年说:对了,下次记得带火,抽烟找没人地方,哪天借火借到院长那估计你这大学生涯也就快了。我笑着说:好咧,放心,以后保证心明眼亮。走出很远听见实习的小老师还在笑。
  到隔壁办公室见到了倪老师。倪老师给我布置了一些工作。倪老师是主管学生会工作的。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据说上学期间是经管系最出色的学生会主席之一,在任期间把经管系学生工作搞得风生水起。无论在各项比赛还是打假斗殴上都展示了大系风范。
  倪老师深受我们喜欢,人长得很帅,家境非常好却不张狂(据说他老爸好像以前是天津某个区的高层领导)。而且为人率直。只是让人费解的是他找的原配。此人也在我们学校上班,管我们宿舍的。嗓门极高,且长的粗枝大叶,让人实在不敢恭维。我们看见他们在一起总会为倪老师扼腕叹息,感叹好汉无好妻。当时管我们宿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倪老师的老婆,我们就简称“倪老婆”。还有一个不知道怎么称呼,后来广进偶尔小道得来消息,说他们家那个总在走廊里撒尿的孩子姓曹,于是后来我们就叫她“曹他妈”我们一致认为“曹他妈”要胜过“倪老婆”无论在德行还是风韵。
晚上回到宿舍开始大宴宾朋。从楼下的超市抬出了最后的几箱啤酒,买光了所有的果仁锅巴火腿肠还有猪肝午餐肉。我们的宿舍是盖在校外的公寓,跟学校有个500余米的距离。因为响应国家扩大招生的号召,学校招了好多人,结果招来人后发现没有地方住,所以就在校外买了些地,盖了一片公寓,里面住的是附近三四个学校的学生。由于山高水远的,学校就没有加大兵力来管理,而且三个学校来管责权利也不大好分配,这里也就接近了三不管地带,有点像克什米尔。只有三班倒的“倪老婆”和“曹他妈”管我们。二人也几乎人浮于事。公寓另外有一套完善的地下秩序。所以学校的疏于管理和公寓的得天独厚位置也造就了一批乱世枭雄,大强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把啤酒和吃的抬上楼,把宿舍的兄弟全部喊了出来,也叫上了除了13太保之外的那两个屋子的人。因为我们班机只有13个男生,所以没有占满的另外两个屋子被高我们一届的动科系的几个人占据了。
  动科系的几个人中也有几个很有特点的。大旭,典型的东北人,有点阴阳眼,为人极其豪爽,喜欢足球,而且踢得十分生猛,经常跟别人身体接触,曾因肘击导致过对方球员卧床一个月,因此获得了“球场黑手党”的美誉。大旭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酒量惊人——我从来不知道他能喝多少酒,因为从来没见他喝醉过。这也是我大学生活的遗憾之一。大旭的口号是:万里长城永不老,酒瓶子不倒我不倒。
  阿紫,天津红桥人氏,长相酷似马三立。说话慢条丝理的劲头和幽默方式也和马老十分相似。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梓”字,所以看过天龙八部后我们就叫他阿紫了。阿紫的口头语是:别看我这样,我老爷子可牛了,那年轻时也是混过的。
  还有一个痴迷网游的洪清。曾经创造了连续通宵7天的纪录,不舍昼夜。这个纪录在我离开学校之前还无人能刷新。
  还有同同。喜欢故作深沉状。喝完酒就提他喜欢过的一个女孩,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哭得梨花带雨的,劝都劝不住,后来索性就不劝了。每当喝到同同哭时华子就小声跟我说:同同哭了,今天喝得差不多了。
  我又上楼叫来了大强,大宝,马杰和志博。人员配备的第一次这么齐,喝得也是空前的兴高采烈,同同破天荒的没有哭,因为没来得及哭就吐了,吐完就睡了,没有闲暇时间哭。
  第二天醒来发现那次喝酒的后果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这两个字是我第二天睡醒后第一时间浮现脑海的,原因是看见了广进。
  广进一般时候不喝酒的。所以我感觉我的大学的遗憾除了没喝多过大旭还有一个就是到了最后也没能把广进的酒量提升到两瓶啤酒。
  也是不大敢,这源于我醒后看了他一眼。第二天我睡醒了想抽根烟,结果摸了一下枕头下面,发现只有火机和烟盒。我的手就习惯性的举过头顶去拍广进,结果我手接触到粘糊糊的东西。
  我诧异的爬起来,发现广进的被子上和枕巾上以及靠近我的蚊帐上都是吐出来的东西。因为吐完了又在上面折腾,脖子和脸上也都是。蚊帐是压在被子下面的,所以就形成了一个网兜,把流体过滤掉,上面残留着一些形状依稀可辨的果仁和火腿肠等物。
  我差点一下没控制住,把胃里的东西全翻腾出来。在我的印象里广进只喝了一瓶半的啤酒。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敢劝广进喝酒。甚至别人劝的时候我也会帮他挡驾。不知内情的都夸我够意思,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怕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这时坐在我们前面的那个偷偷笑的女孩子上台了。她走路的姿势很好看,婀娜却不做作。她上台后先向大家敬了一个礼,拿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人”字,然后开始作自我介绍。原来她跟我们是一个专业的,叫王丹。
  她指着黑板上的“人”字说:这个字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念人。这个字怎么构成的?一撇一捺支撑在一起。我想,这也许就是当初我们祖先造这个字的意义所在。俗话说的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人可以单独成大事的。人心齐,泰山移。但是人心齐不齐有时候领导者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对于我们刚刚入学不久的02级新生来说,02级分会主席就应该是这个把握人心向背的灵魂人物。我今天竞选的职位就是02级分会主席。一个简短的开场白,干净利索。
  接下来她讲了对这个职位的认识和如果她当选后的一些举措。感觉思维缜密,条理清晰,下面的评委也频频点头。讲完后回答评委的问题也是不卑不亢,游刃有余。下台时掌声不断。她走回座位时我们的目光再次相遇。我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她也微笑了一下,脸居然红了。因为皮肤很白,所以红晕很明显。哥几个一块坏笑着冲我挤眼睛。
  她讲完后就轮到广进了,我们玩命的鼓掌。广进上去时还好,不过说了几句后好像有点怯场,声音微微颤抖,不过没提国家主席给他发奖状的事。后来越讲声音越小,最后有点像自言自语了。讲完后评委说:对不起,刚刚没太听清,你想竞选什么职位?广进小声说:要不就主席吧?下面一阵哄笑。评委又说你为什么来参加竞选?结果广进把我告诉他的那段大强说的理论几乎原封不动的和盘托出,下面笑得一塌糊涂,弄得我当时都很惊诧他的记忆力。又稀里糊涂的回答了两个问题,广进如释重负的回来了。
  广进后面就是我。我上去时哥几个又一轮玩命的鼓掌。弄得我信心满怀。结果上去以后第一眼就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一幕:评委席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戴着眼镜的看上去很和蔼的中年人。此人是谁?不是别人,书中暗表,正是我朝他借火的那个大哥。既然坐在评委席上,又在这个年龄段,不猜也知道,肯定是系里领导。我终于理解了广进的声音越来越小和后来的口不择言。那个大哥正在微笑的看着我,但是我总觉得和蔼的微笑后面似乎暗藏杀机。
  本来就没太背演讲稿,再加上刚刚一紧张,演讲词从哪开头都不记得了。后来心一横,去TMD,爱谁谁,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想到哪讲到哪吧。向大家敬个礼后我开始了我的演讲。
  我说林语堂先生曾经说过,演讲就如同女人的裙子,应该越短越好。今天我排在最后一个,所以我也不打算浪费大家过多时间。先做下自我介绍,我叫车庆阳。来自内蒙古的呼伦贝尔。今天来到了学校,到了这间教室,站在了这个讲台上。我干嘛来了?问完了下面哄笑。还有人说:问谁呢?
  这时我脑子里面飞速的搜索着素材,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小杆子,主意有了。我故作镇定的说:你不知道我知道,我来告诉你,我竞选来了。选什么?学生会主席!说这句提高了两个分贝。说完下面开始肃静。我顿了下说:我没有前面同学的那么多光辉业绩,但是今天来竞选我有信心。为什么有信心?全凭三点:讲义气,够狠,兄弟多。
  说完下面立马炸开了锅。听见有人说:丫是不是疯了?我接着说:我想《蛊惑仔》大家应该都看过,我也看过,而且很喜欢看。我刚刚说的三点相信大家也很熟悉,是陈浩男的一句经典台词:我陈浩南能混到今天,凭的就是三点,讲义气、够狠、兄弟多。(这句是小杆子经常挂在嘴边的。)大家不要误会,我今天是竞选来了,不是来讨论电影更不是宣传暴力黑社会来了,我们这里是大学,不是铜锣湾。我竞选的是学生会主席,也不是扛霸子。这点我很清楚。我之所以引用这三句话 ,是因为我觉得陈浩男所讲的这三点换个角度来看就是一个合格领导者应该具备的素质。说到这下面逐渐安静了。
我说:陈浩南所讲的义气是江湖义气,哥们义气,也有人叫他流氓义气。这点固然不值得宣传,但是我想说的是这种义气里面的一种精神。一种危难时刻能够挺身而出的精神,一种看着朋友有难不会袖手旁观的精神,从这个意义来说我觉得义气有时候是铁肩担道义的肩膀,是一种责任感。再推而广之,现在我们大力宣传的诚信又何尝不是一种义?背信弃义的人诚信从何谈起?善田方在评书里曾经说过,不孝顺父母的朋友绝对不能交。因为对自己的父母都不好的人你还指望他对别人能好到哪里去呢?我感觉道理都是相通的,我们试想一下,如果连点义气都没有的人,怎么能指望他在同学们有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怎么会让人相信他能领导好02级如此众多的同学呢? 说到这时下面居然有掌声,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信心倍增的继续说:我再说下够狠。陈浩男的够狠是打架的够狠,帮派争斗的够狠。这个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自然不要学习。下面笑。我说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者来说,有时候狠是必不可少的。首先对自己要狠点,但是对别人要宽容点,也就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个不是我说的,是老辈留下的祖训。对了,不是有个广告说吗“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说完下面大笑。我说这个狠还要体现在做决策时不能优柔寡断。武断的做事情自然不可取,但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一定要适时的做出正确的判断,果断的采取行动。言必行,行必果。又是一阵掌声,我有点受宠若惊。
  我说兄弟多这个我不用多说了。说到底就是要有凝聚力。我觉得刚刚王丹说得很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咱们系是学校最大的系,02级又是咱们系人最多的一级,所以这个主席担负的一个很大的责任就是能把大家团结起来。有句老话叫: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我坚信我们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我讲完了。下面掌声雷动。拍的最响的当然都是我们宿舍的。接下来评委又提问了几个常规问题。我回答的还算圆满。下台时我特意瞟了一下那个借火的大哥,发现他依然面带和蔼的微笑。
  接下来是30分钟的休息,评委统计票数,并敲定学生会成员名单。
  我们躲到楼后抽烟,这回我特意撒么了一下刚刚借火的大哥在不在。广进很郁闷,说上去看见那个大哥大气都不敢出了。华子说怕他干吗呀?哪个呀 ?广进说就是后来进去的,坐评委席上戴眼镜那个。大鹏说看着挺好的呀。广进说刚才我和庆阳朝他借火来着。哥几个差点没笑岔气了。说你们这不是买咸鱼放生——不知死活吗?广进说当时哪知道呀。蓝天说没事,带着眼镜说明视力不好,可能看不清。广进说就对面,看不清除非他瞎。我说我刚才看他好像没啥事,再说不就是借个火吗?又不是捉奸在床。华子拍拍我说:刚刚坐前面那个妞好像对你有意思。我说不就笑了一下吗?大鹏说笑一个还不行?再怎么人家女孩子还不得矜持点?那大庭广众的你还想干点啥呀?哥几个哈哈大笑。。。。。。
  我们回去时,票数已经统计停当。主持人说下面宣布入选的人员名单。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第一个是王丹,第二个读到我时哥几个欢呼雀跃。10名读完,广进没有入围。
  主持人说:刚刚宣读是按照票数多少的顺序,因为第一名的王丹和车庆阳两位同学票数并列,所以就取票数居前9名的10位同学作为我们02级分会的成员。至于职务的安排,我们开会讨论后明天会张贴到一号教学楼门前的信息栏里面。下面有请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此次选举的系主任王延年王主任给大家讲话。大家掌声欢迎!鼓掌时我和广进倒吸了口冷气,那个系主任正是我借火的那个大哥。
  王延年的名字我听说过,大强给我讲的。说是我们学校德高望重的一位系主任。不过当时做梦也没想到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是我朝他借火。
  王延年上台后目光平视一周,依然是标志性的和蔼微笑。然后开始讲话。他说很高兴今天有这么多同学来竞选。然后讲了一些对02级新生以及学生会的期望等等,我和广进在无限紧张他会不会点名我俩朝他借火和当众抽烟的事情中听完的,结果他只字未提。
  当上02级主席后我真的有些进步了——已经变成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了,不象以前没有选择没有顾虑的逃。我侧面的打听到了哪个老师喜欢点名,哪个老师喜欢去系办,哪个老师喜欢毙人,真正的做到了知己知彼。
  后来大鹏说这样还不够,他还有更把握的套路——他居然能算出女老师的经期。据他说经期的女人情绪很不稳定,易怒。所以这个期间一定要上课,而且要假装认真听讲,要不然会很危险。我们没有相信他的歪理邪说,结果在他所谓的危险期里果然频频出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后来大家简直把大鹏奉若神明,遵称其为“孙执导”,简称“孙指”,虽然听起来有点像“孙子”大棚还是很受用。逃课前我们都要跟“孙指”讨教的。广进说大鹏不怕失业,以后最起码可以去医院当个妇科主治医师什么的。华子说对,专治不孕不育。我们跟着大鹏确实闯过了很多危难。
  大鹏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为了响应全民健身的号召,当时我们学校还有个制度,就是要跑早操。说是跑,其实多数是走的。学校唯一的监督体制就是派一个体育老师在门口负责扣戳。没有戳记的则视为旷操,戳记的多少学期末要作为体育成绩考核的一项。
  我们宿舍一般走操人齐的时候不多。一般我和华子,大鹏,广进一块走比较多。一次我和大鹏没去的一节体育课居然点名了,搞得我俩很是郁闷,因为据说那个老师是有名的杀手,逢点名不在的必挂无疑。大鹏说都怪那个老师是男的,没法算经期,要不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结果第二天起个大早跟华子广进一块走操,准备将功补过。
  我们几个聊着这个郁闷的事时,正没处发火呢,对面过来几个大个子。(我叫做大个子一般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相隔还挺远时,我就隐约看到为首的一个好像指着我们对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几个人哈哈大笑。大鹏也注意到了,说好像那几个傻B在指咱们。我回头看看,后面没人,确定是在指我们。我也指着他们问大鹏:你说的是那几个傻B吗?大鹏说是呀。广进拍我说:别指了,他们看你呢,你看他们那么高。。。。我说高就NB呀?华子说是不是看咱们太帅嫉妒呀?我说备不住。
  我一直跟他们个子最高的也就是指我们那个对视着。我们在一条窄道上对峙着,越走越近。距离只有一米时我们仍然对视着。那个庞然大物一米九左右,根据目测。旁边的几个也都是一米八十好几。一共五个人。一块走这么多海拔如此高的人也确实尉为壮观。走到对面几乎贴上时我们都停住了。
  最高的留着长发,据实而言,长得还算帅气。后来知道是我们学校首席男模。他直接对我说:你妈B,看什么呀?我说就看你妈B呢。他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骂他。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说:你就是那个新生晚会上台闹那个车庆阳?我说是呀,怎么的?跟你有关系吗?他说:听说你挺吊?我说不用听说,就是挺吊。听你这意思,想给我扳扳?他没说话。我们依然对视。两边人马剑拔弩张,广进一个劲的拽我衣服角。
  我准备打架时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因为人要出手时眼睛会猛然瞪大,我一般在他瞪眼睛的一刹出手——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我很相信老祖宗总结出的很多东西都是智慧的结晶,而且能派上实际用场。这时看见两方对峙的很多好事者围了过来。因为离校门特别近,扣戳的体育老师也跑了过来,问我们干吗呢。我说跟学哥聊聊天。体育老师说有这么聊的吗?赶紧都给我回去,要不然都给你们送院里去。我说老师别介,不能回去。他说怎么着?我说早操卡还没扣戳呢。围观的哈哈大笑。我们走向校门,他们回宿舍。最高的小声说:你他妈记着,这事没完。我说好啊,我等你。
  吃过晚饭我们在宿舍打麻将的时候李总过来了。李总也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我俩一个专业但不是一个班,有些公共课一块上。刚开学时候我就对他印象挺深。长长的头发扎了一个马尾巴辨,鼻梁很高,有点混血儿的意思。跟我一样穿着一件毛泽东的T恤,不过我的是大海航行靠舵手,他的是伟大领袖毛泽东。这点让我对他印象最深。
过了不到一星期,老师让他剪头发,结果他就刮了一个光头。开始觉得这个人走极端,挺有个性的,而且表情很酷,好像不大好接触。后来下课一块抽烟,发现其实挺健谈的,而且说的有些话感觉不大靠谱,用大鹏的话说就是挺能吹NB。他吹NB的方式很新颖,基本上不走寻常路。开始时不知道这大哥的套路,他说的话我们都很认真地听。结果两天下来发现如果真如大哥所言,那天津经济要是真想腾飞市长必须找他贷款,而且得托人——他不是什么人都搭理。由于大哥的买卖干的大,虽然由于一点天时地利的原因几担跨国买卖都给耽搁了,但是这也不影响我们叫他李总。不过李总有一点不是吹的,那就是架子鼓打得相当的不错,学校的几个系的乐队都争着抢他。
  李总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庆阳,出事了。我说怎么了?扔过去一根烟给他。他从兜里掏出火机点上抽了一口说:听说你今天把白欣骂了?我说白欣谁呀?他说就是那个大个子,一米九十多那个。我说是呀,不过是他先骂我的。李总说那你也不能骂他。华子说凭啥呀?他多个JB?李总说你不知道他背景。我说他什么背景呀?李总说他宿舍就在我隔壁。我们交过手。我说讲来听听。
  李总说你也知道马云是我高中同学,有一天我带马云去我宿舍玩,结果白欣的一个小弟相中马云了。我说是挺NB,还有小弟。李总说是呀,挺多呢。后来就派人过来找我,说去他们宿舍聊聊。
  我说然后呢?他说我能怵他这个吗?聊就聊呗。结果我一进去,屋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人。我一进去他们就把门关上了。然后白欣就说:你跟那个妞什么关系?我说哪个?他说就刚刚进你们屋那个。我说同学。他说以前是,以后不可以是同学了,知道吗?离她远点。我说凭啥呀?你也知道我这爆脾气。华子开始撇嘴了。我说是呀,看得出来。不打死他不像你风格。广进已经偷着笑了。
  李总说是呀,我也想打来着,结果他跟我盘道,我发现原来我俩还有点渊源。大鹏说什么渊源呀?什么渊源也不能忍这夺妻之恨呀。李总说别瞎说,真的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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