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店里天天晚上香港十大闹鬼酒店,想转店,有人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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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小说:驱魔人 (天天看别人发,自己也试着发一回)
飞上天空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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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小说:驱魔人 (天天看别人发,自己也试着发一回)
第一篇 你是谁 第一章 鬼压床和鬼上身
  一双手慢慢地爬上了小夏的脖子。
  那双手有如枯死的树干那样纠结干裂,但又异常沉重坚硬,带着地狱里来的阴森冰寒,
执意要把小夏拉倒在沙发上。
  她看不见那双手的主人,但感觉到手是褐色的,带一点隐约的红丝,就像抓出的血痕。
  窗外,不知是有踩高跷的路过还是正进行中国古典式婚礼,鼓乐喧天热闹非凡。只有她
的周围是静的,静得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全世界都不知道自己的挣扎。
  事务所是在写字楼的十九层。
  就是说在这个高度根本听不见除了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而且从她的位置也完全看不到
窗外。即使看得到也听得到,这么繁忙的交通要道上也不会有这种队伍经过的。所以,虽然
还深陷在梦魇中,她也清醒的明白自己又遭遇鬼压床了。
  她知道只要坐起来就会好了,但那双手却越缠越紧,才一起身就又被拉倒。她清楚地
‘看’到自己在沙发上象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这戏弄激起了她软弱心底的那一丝倔强,于
是她更激烈的反抗。
  可是没有用!枯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不停地抓紧抓紧抓紧,直到她要喘不过气
  忽然间,她莫名其妙地大叫了一声‘南无地藏王菩萨’!
  那双手象是被热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带着尖锐的呻吟。这让小夏缓了一口气,可是还
没有等她起身,并没有彻底离开的树手报复似的又伸了过来,虽然迟疑但又坚定,很痛苦但
又一定要把她带到黑暗中去。小夏吓了一跳,连忙又大声念了几句,才奋力挣脱。
  时钟指向十二点四十五分。
  在这正午的时光,长空律师事务所的女律师岳小夏却从鬼压床的假寐中醒来。周围没有
任何激烈打斗的迹象,她只是趴在办公桌上,而且此次张着嘴午睡的经历还让她丢人地流了
口水在卷宗上。
  适时出现的敲门声让她更清醒了一点,而随后出现的人就更让她放松。是小王,事务所
的实习律师。她下午要去会见新接手的案子的当事人,因为她是女律师,不能单独会见刑事
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必须有男性律师陪同,所以小王会陪她去。
  到看守所的路比较远,要早点走以节省下午的时间。
  当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刚才的恐怖梦魇好像发生在遥远的上个世纪。
  岳小夏从法学院毕业后游荡了几年,才在万般无奈下参加国家司法考试,通过后做了一
名职业律师。别人很羡慕她的好工作,但真是各人有苦各人知,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根本不
适合这一行。她的个性马虎、心肠软、冲动且感情用事,一点也不具备精明干练、雷厉风
行、公事公办的气质。所以,她的劣势毫不客气地反应在她的业绩上,自从度过实习阶段开
始执业以来,她就一直是这家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胜率最小的律师。要不是因为主任律师
是她大学时代的老师,或许她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她知道同事背后说她是靠裙带关系才留在
这里浪费社会资源的,但她只能忍忍忍。
  本来对于这种血腥的刑事案件,事务所一般是不会派女律师接手的,而且她还从没有赢
过刑事案。可是,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没有聘请律师,而且有可能被判处死刑,所以根据
法律援助原则,法院指定长空律师事务所履行这一义务,而这种没有经济效益的案子当然要
由她这样的后进分子来做。
  案子很简单,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关键在于犯罪嫌疑人当时的心理状态。不过,这案子
也很残忍血腥,让她不自禁的毛骨悚然。
  犯罪嫌疑人叫李景明,四十二岁,市重点学校第三中学的数学老师,与老婆、儿子、离
异的小姨、岳父母共同居住。这一家人是教师之家,除了还在上高中的十五岁的儿子,每一
个人都从事教师职业,李景明夫妇更是在同一间学校教书。
  据周围的同事、朋友及邻居反应,李景明平日寡言少语、温和谨慎、与事无争,相较他
老婆一家的强势是有名的老好人兼妻管严。但在案发前一个多月,李景明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一样,屡次与家人在各种场合发生激烈争执,甚至有剧烈的肢体冲突,与平时的个性大异,
好像被鬼附身。
  案发当晚的午夜,李景明又与其妻发生冲突,之后他用早就准备好的古巴式砍刀将其妻
及惊醒后劝阻的妻妹、岳父母残忍杀死,他的亲生儿子被严重砍伤后被迫从六楼窗口跳出逃
生,目前仍处在深度昏迷之中,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案发现场极其血腥,惨不忍睹。
  警方赶到时,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而事发现场血流成河,客厅里几乎没有下
脚的地方,四具尸体并排‘坐’在沙发上。其中一具尸体的腿上放着一颗头,也不知道是不
是自己的;另一具尸体的头却耷拉在胸前,由于被砍得只剩下一点皮肤相连,所以歪斜着诡
异的角度;第三具尸体的头干脆滚到门边,几乎把冲进门的警察拌倒,而李景明本人就坐在
另一个沙发上,抱着他老婆的头喃喃自语‘是――不是――是――不是’。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完全旁若无人,所以警方没有费力就制服了他。之后他开
始拼命挣扎,大叫:“不是!根本不是!有鬼――有鬼!”凄厉的哀号让整个小区的人都脊
  审讯时他拒绝谈论任何相关问题并几次试图自杀,获救后开始沉默面对整个事件。对他
精神问题的怀疑,也在他平静理性的面对相关专家的鉴定后排除,所以目前等待他的只有审
  据说,去过现场的菜鸟警员中有的当场昏倒,有的许久精神紧张,甚至连那些很见过些
事面老警员也无法保持冷静。而且直到现在,李景明一家的邻居在天色黑了以后都还不敢出
门,可以想见当时的恐怖情形。对此,小夏不认为难以理解。她见过几张现场的照片,仅仅
是几张照片,仅仅是粗略地浏览就让她感觉一股寒意直入骨髓,不想再与这件事有任何关
  但是尽管那么想远离,尽管她怕得要死,她还是要装出一付冷静精明的样子,强迫自己
硬着头皮来到看守所,来见这个恐怖事件的当事人、制造者。
  今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律师是――和魔鬼打交道的人。
  “李先生,我叫岳小夏,是法庭指定给的你辩护律师。”小夏故作镇定地自我介绍,但
仍然没胆子直视对方的眼睛。
  而李景明的双眼则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的职责是维护你的合法权益,所以我会尽力帮助你。”小夏边
继续说着,边观察情况。见小王就坐在她左手边,她和李景明之间隔着一张坚固的桌子,一
名警员站在不远的右方,这都让她安心了一点。但她随即发现,她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
一样按惯例说着开场白,讲解着犯罪嫌疑人应有的权利和义务,可却有如对牛弹琴,对方根
本没有任何反应,只突显出她的紧张。
  这怎么可以!
  好歹她也是个可以单独执业的律师,虽然业务能力差,胜诉率低,但也不能在还处于实
习期的小学弟面前露怯!而且这还只是初次会见,按理说她该倾听、理解,同时建立起与当
事人之间的彼此信任感,所以怎么能慌乱无措?!不怕,不怕!有警察在,强势一点。小夏
这样想着,强迫自己壮起可耻的老鼠胆,期望找到可以交流的渠道。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她的当事人。
  他很瘦小,应该算是皮包骨头。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关押后不常见日光所致,他的皮
肤苍白得不正常,隐隐泛着淡淡的青色,让人几乎可以感觉到血管在皮肤下的蠕动。他坐在
那里一动不动,外表虽然表现得安静无害,但在小夏看来却透露着阴森的气息。就像他深埋
在大木椅中的身体,连影子也蜷缩在阴影里,好像在窥伺什么。如果不是有人陪同,小夏几
乎怀疑她对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电影《恐怖蜡像馆》中的一个蜡像。
  “那么,你可以说说当天的情况吗?”小夏咽了咽口水,不得已采用狭义问法直入主
题,否则她知道她将自说自话到天黑。
  李景明的眼珠终于动了动。接着,他的脖子也转过来,从专心凝视地面变为紧盯着小
夏。但他的反应并没有让小夏的感觉好些,相反让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吗?他的脖颈扭转的角度奇异,他的眼神清醒但充满意味,这个人浑身上
下都不正常,怎么能被认为具有刑事责任能力而被审察起诉?
  “我没有杀人。”李景明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说话,仿佛声音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我
没有杀人。”他轻声细语地重复,“有个鬼,他变成了我一家人的模样。他引诱我。是他杀
了人。是他!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说到后来,李景明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抓住小夏的手腕。
  “我没有杀人!是他!是他!是那个恶鬼!帮我!帮我!”
  一瞬间,所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然后,在场的和随后冲进来的警察就上前
压制已经失控的李景明。而他在被制服以前则还对着被挤到墙角已经吓坏了的小夏大喊,
“有一个恶鬼!相信我,他杀了人!是他!有一个恶鬼――”
  他声嘶力竭的喊声消失后,小王白着脸自言自语:“老天,这就是鬼上身吧!”
  不管是不是鬼上身,也不管是不是会被同事们嘲笑或者被恨铁不成钢潘主任责备,她真
的不想继续接手这个案子了。她要退出。
  小夏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手腕,她知道不久后那上面就会出现乌青。她相信那一定是鬼
爪印,因为她刚才真切的感觉李景明身上传递过来的那一丝令人心惊肉跳的压迫感。
  这件事情也许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只有普通的恐怖而已。
  因此,她要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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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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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迷城 第五十三章 突然出现的人
当年那件事完全是愚昧和贪婪造成的。
儘管袁镇长和当年处事的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国家干部,但骨子裡的迷信还是让他
们做出这麼令人髮指的事。
其实只不过是霍乱而已!
十几年前,一场洪涝灾害侵袭了这个地方。虽然当时中国的许多农村已经富裕起来了,
但这裡还是偏远贫困之地,医疗条件相当差。由於卫生防疫工作没有做,加之正值五月到九
月的霍乱高发期,所以洪清镇下属的一个叫马莲村的地方爆发了霍乱!
当时村裡的成年人差不多全部感染上了霍乱,但是因為初期症状没有高热,却类似於拉
肚子,所以没有什麼医疗知识的村民以為只是喝了不乾净的水造成的腹泻而已。
可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村裡开始有人死去,而村裡的成年人大部分已经不能行
走,作為村长的三叔才派一名没有感染上霍乱的小孩子去找在镇医院工作的张欣欣。
张欣欣是老张家的独女,也是马莲村的女状元,是唯一走出大山读了大学,而后又回到
镇上工作的人。她年纪虽轻,但由於是毕业於名牌医科大学,所以是镇医院的副院长,在村
人的心中,她就是村裡的救星。
马莲村地处深山,加上当年还没有修建盘山公路,几乎是与外界隔绝的,所以当张欣欣
带著几个人和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赶回村裡的时候,村裡大部分人已经因重度脱水而呈现出
「霍乱」面容--眼眶下陷,两颊深凹,口唇乾燥,神志淡漠甚至不清,皮肤皱缩湿冷,弹
性消失,手指乾瘪似洗衣妇,腹凹陷如舟。
这情景让欣欣忧心如焚,立即开始了救治。从她所学的医疗知识裡,霍乱虽然传染性极
高,疫苗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而且有毒性,但只要处理得当,在当今的社会已经并不是
难以治愈且死亡率很高的疾病了。
可是她虽然这样想,她带来的那几个人却吓坏了。那几个人虽说也掛著医院医生的牌
子,但在医疗条件差,医务人员稀缺的当地,他们其实只是接受过一些简单医学培训的从业
人员,连城市医院中护士的水準也达不到。在偏远的农村,很多地方存在这一现象,让并不
具备医学水平的人做了医生。
在马莲村爆发霍乱之前,前几年还有一个叫大羊村的村子出现过这种疾病,因為大羊村
的所在还要偏僻,所以全村人都病死后才被外界所知,因為尸体处理不当,差点让瘟疫蔓
延,这在当地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在当地人的眼中,这根本不是什麼疾病,而是有人得罪了瘟神爷,所以才会被降以灭村
之罪。和这些人接触也会被牵连,就连说出这件事也会受到同样的惩罚!
不知為什麼,当地人称霍乱為「零二」,或许是以细菌的型号称呼的。反正在以讹传讹
之下,当地人闻「零二」色变。而且据传这种病菌无论如何也杀不死的,传染上的人必死,
只有火,只有不停燃烧的大火才能杀死这疾病!
那几个随欣欣来的人见到村裡这种样子,以為恐怖的「零二」再度降临,完全放弃了医
者之心,忙不迭的逃开。欣欣拦不住、也说不通他们,只得让他们去报告给当时主管医疗卫
生的干部,也就是现在的袁镇长,让他想办法调集医疗力量,好拯救村裡的人!
欣欣当时和已婚的袁镇长保持著曖昧的恋爱关係,她以為有学识且為人正直的袁镇长一
定会想办法找到省裡大医院的医疗力量,救助这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地步的村民於水火。
以她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这只是群体性的钾盐大量丧失所表现出的尿毒症和酸中毒症
状,死去的人是死於臟器衰竭,与什麼瘟神爷无关。目前虽然传染人数极高,但大多是在可
以治愈的范围之内。而且她深信,和她秘密热恋的那个男人,那个让她全身心爱著、崇拜
著、信赖著的男人一定会救他们的!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一心信赖和等待著的袁镇长在安抚了病人的情绪,并套走了村
长三叔家祖传的、关於烧窑的工艺后,竟然带著十几个镇上的工作人员,在一个夜裡放火烧
了马莲村,把那些可能会完全恢復的人全部烧死在村中。
全村人病得起不了床,没有能力逃开这场催命的大火,而有能力逃离的部分没被传染的
小孩子也被围在村口的人强行推回到火堆中。至於欣欣,她是被她的心上人亲手绑在了门
上,看著他无情的远去,在他面前被烧成焦尸。
她死也不会知道,袁镇长覬覦那制窑的秘密好久,这场霍乱正是给他的机会,威胁三叔
交出秘方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瓜葛的机会!而他当然明白霍乱在当今的医疗水平下不再是绝
症,可是他想当上镇长,想依靠那秘方获得巨大的财富,还有安抚这地方所有人的心。
只於,她和她的村民不得不牺牲,用这种野蛮和残忍的方式被消灭掉,只為了不去危害
其他人!而那种危害却并不存在!这样被残害,这样的无辜,这样的不分男女老幼,他们怎
麼能不怨气冲天!
所以,这件事后没多久,袁镇长等一行人开始家宅不寧,迫不得已,他请出了自己的叔
叔,袁龙大师。
龙大师开始时非常震怒,甚至想扭送自己唯一的姪子绳之以法。可是他终究没能摆脱亲
情的羈绊和袁镇长的苦求和所谓悔意。指导这些人把根本没有掩埋过的焦尸製成了砖瓦建成
房子,让他们不能离开此地,然后他再用风水大镇困住他们。
做完这一切,龙大师就死了。但袁镇长按他死前的吩咐把他葬在深山中的一块地势绝佳
之地,让他在十几年来一直守护著风水大阵,并且试图超度亡灵!
马莲村地处偏僻,之前又有大羊村因霍乱而灭村的先例,因此当那场消灭瘟疫的大火燃
起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烧得并不是死尸,灭的也不是病菌,被烧死的是活失生的人!之后,
他们的魂魄还经受到了被符咒和阵法加持过的窑炉的高温折磨!而他们的消失匿跡换来了袁
镇长的步步高升、他的良好口碑和洪清镇随后的繁荣。
而这件冤案在洪清镇这些有势力的人的上下齐心瞒报下,并没有被捅出去。再过不久,
健忘的人们不是忘记了,就是因為害怕瘟神爷降罪而绝口不提,这些冤沉四海的人就这麼被
漠视和遗忘。就这麼不了了之,因此才造成了他们那无法消散的怨气徘徊在新镇之中!
「这个袁镇长真是混蛋加三级,一定会受到法律的恶惩!」万里再说起这件事,还是忿
阮瞻不说话。
万里生长在正常的环境下,虽然作為心裡医生,接触过许多病人,但那毕竟也是人类正
常的一面。他就不同了,他见过人类最阴险最黑暗的部分,他面对过也经歷过,所以他明白
魔鬼都是人幻化而成的!
「证据确实吗?」
「事无巨细,準备充分。」
「那很好,就麻烦你去还这些人一个公道了。」阮瞻嘆了口气,「当年的人或者他们的
后人在新镇裡死得差不多了,外面只剩下袁镇长和几个小人物,你要注意不要让他们逃
万里一笑,「你放心,那些洪好好招聘的打手,被我吓唬得跑了一批,还剩下几个将功
折罪的,正在盯著袁镇长那几个人呢。你放心,谁种下的因,就要承受随后的果,任他是
谁,也跑不掉的。」
他说著抬头看看天色,「喂,天快亮了,要及早準备。这样,看你伤得这副德行,估计
也没什麼力气了,就由我去塔上把你的”犯罪痕跡”消灭,再打发左德去找马记者和毛富,
让他们研究对外的统一说辞,然后压著毛富回镇上去。而你也别閒著,你快把这死丫头弄
醒。」他指指阮瞻怀裡的小夏,接著又想起什麼一样嘆了一口气,「我还要和阿百告别一
下,唉,这麼好的女人,世上绝无仅有的,竟然因為爱错了一个男人就那麼惨!」
万里的话让阮瞻的心裡一凉,低头看看小夏可爱的脸庞,轻轻抚著,直到感觉到她已经
慢慢醒来,让阮瞻突然心生不捨。他已经爱她爱得刻骨铭心,却不得不生生把这种爱情从自
己心中撕裂,他多麼希望可以和她天长地久,可是却知道他们这样依偎在一起的时光只能以
秒来计算了。
她不知道这所有的事更好,反正他就是想让她忘记的。他记得当时他们第一次合作时,
小夏见他操纵看守所警察的记忆,曾经让他发誓,永远不会这麼对待她,他发誓了,可惜今
天他要违背誓言。
因為当初他没想过会那麼深的爱上她,没想过会和她有那麼温柔的牵扯,也没想过自己
是不能这麼做的。他有逢三之难,父亲和司马南都说他无法渡过这个死劫,也就是说他没有
能力给她幸福。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本不该去招惹她的。是他受伤后的软弱、是因為身处这谜城之中、
是对她过分的担心、还有相见时无法抑制的激情,让他什麼也顾不得了!
他吻了她,让他和她彼此之间的爱都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而如果放任这种感情发展下
去,她要面对的就只有伤心和绝望,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必须让她忘记,忘记这裡发生的一切,忘记他们的爱情,忘记曾经他那麼热烈
地对待著她!
怀裡的小夏挣扎了一下,慢慢直起了身体。一抬头就看见阮瞻深黑的眼睛,带著一种复
杂的情绪看著她,温柔、忧伤、热烈和痛苦。
「结束了吗?」
阮瞻点点头,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好像只要一眨眼,她就会在他眼前消失,好像要把她
的模样深深刻在心裡。这让小夏的心「砰砰」乱跳著,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你受伤好重,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呢。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她试图用微笑来化解
心中的不安,「让你看看,如果必要,我也可以很温柔的。」
阮瞻不说话,还只是看著她。
「天哪,一定很疼!」她注意到他肩膀血肉糢糊的一片,心疼地轻轻碰了一下,心裡那
种不安感突然加重了,很想抱著他不放手,「那个--我想抱著你。可以吗?」
阮瞻伸出手,轻轻碰著小夏腮边的细髮,「好啊。但之前我要和你说一句话,你听了要
放在心裡最深的地方,但是不用想起来,只要你知道就好。」
「什麼?」阮瞻矛盾的语气,极其温柔的眼神迷惑了她。
「我爱你!非常非常爱。就算我死去,这种爱也不会停止,永远永远!」阮瞻轻声说
著,然后把小夏抱在怀裡。俯下头在她的髮间这样继续呢喃著,灼热的吻透过头髮一直烫到
她的心裡。
「我也非常爱你。」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他。
「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什麼?」
「忘记我!」阮瞻说著伸手摩挲著小夏的头顶。
小夏只感觉有一股热流从头顶窜了进来,让她有些迷惑,但忽然间就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想反抗,可是来不及了。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模糊,然后人事不知。
阮瞻抱紧了小夏,钢铁一样的人却几乎落泪,手裡虽然捨不得放开,但嘴裡却不得不在
她耳边轻喃著。
就这麼过了一会儿,万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对她做了什麼?」
「我告诉她,她在洪清镇生了病,做了一个恶梦,梦裡的事再也想不起来了。然后阿百
找到了司马南,带他回到了苗疆。而你把她接了回去。」阮瞻幽幽地说。
「什麼?你--」万里一愣,但随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你呢?你去了哪裡?」
「我没出现过,我回老家祭祖。」
「让她忘了这裡恐怖的一切?」
「还有什麼?」
「告诉我,作為你清除和改变小夏记忆的知情者,我有权利知道,你这究竟是為什
麼?!」万里的神色很严肃,「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样,你不是一直认為,没有人有权利剥
夺他人的记忆吗?哪怕是最不堪和恐怖的。」
「我只是让她忘了来洪清镇后的事而已,其他的完好无损,完好无损。一切都没有改
变。」阮瞻还是抱著小夏不放,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痛如绞。
「可这是為什麼?我非知道不可,否则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復记忆!」万里威胁道。
阮瞻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著痛苦和无奈,「因為我告诉她,我爱她。因為我吻了她!
因為我还有一年的生命,因為我不能让自己一时的冲动,却让她伤心一辈子!」
「你这混蛋!」万里说不清自己心裡是震惊还是妒忌,「我守著她那麼多年,都没捨得
碰她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先下手為强,然后还想一走了之!」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她!」万里把小夏从阮瞻的怀裡拉出来,让她倚著自己,「无
论是什麼样的痛苦,你没有权利帮她选择。你等著看,假如她想起了这一切,她会恨你
的!」他边说边把一个小布包放入小夏的衣袋内。
那是刚才阿百让他转交给小夏的,她说那石头能测验男人的真心,她现在不需要了,所
以要送给她最好的朋友。她说她把石头彻底石化了,所以石头不会再隐形,等一安定下来,
就会用自己的方法教给小夏如何使用。
可是现在,他很怀疑,小夏要这块石头有什麼用?女人要男人的真心,但只有真心,爱
情也是不能成就的。他明白阮瞻的心,也明白自己的,可是命运会做出什麼样的选择呢?
阮瞻无法回答万里。
儘管这麼做,他心裡也痛得鲜血淋漓,儘管他承受著最大的痛苦,可是他没办法為自己
辩解。他多想可以和她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啊!
可是假如那将带给她灾难和痛苦,那麼他寧愿做这个斩断一切的恶人,寧愿她恨他!
「唉--」一个夸张的嘆息声从阮瞻和万里的身后传来,「好可怜的女孩子!」
什麼时候背后有人的?為什麼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
阮瞻和万里骇然循声望去。
只见他们身后的凉棚裡站著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眉清目秀、笑眉笑眼、吊而郎
当,浑身上下散发著那麼一股说不出的瀟洒劲。
两个对视一眼,同时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
小夏想起了阮瞻和她的爱情了吗?司马南究竟说了什麼?阮瞻要怎麼调查真相?包大同
為什麼会突然跑来?请看驱魔人第七篇--阴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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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迷城 第五十二章 善
「放开我,我没做过坏事,没主动做过。」慌乱中,洪好好哀求道。
她很明白,即使阮瞻目前外伤严重,灵力也大打折扣,但她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只
能哀求,「只要你能放过我,你提什麼条件我都答应。不然,我做你的奴隶也可以,你看,
我有本事让你--」本能的,她企图用她的女性魅力来交换逃脱的机会。
阮瞻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想放过她,这一晚上看了太多的惨事,他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不把洪好好治服,等
她缓过神来,有可能酿出更大的灾祸。
如果说司马南是理智的、有目的的,那麼洪好好的随意和任性就更加危险。她现在学习
司马南的道术未成,等她小有成就,这世上的人又不知要遭什麼殃了!
「我不难為你,回到你的地方去吧。」阮瞻悲悯的说,「转世轮迴不好吗?有一段新的
人生,胜於你这样抢人家的肉身,四处躲藏,惶惶不可终日。」
「不要!」
「你不再属於阳间了,强求是没有用的,听我一句,回去吧!」
「不!你根本不明白!」洪好好大睁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我做错了
事,来世是会变猪狗的,我那麼美,绝对不要那样!」
「你别逼我!」
「是你别逼我!」洪好好见阮瞻没有一点商量的餘地,气急败坏之下,从衣领处摸出一
张符咒出来,「这是锁命符,假如你不放过我,我就撕了它,到时候你的心上人也会和它一
样变成两半!」
阮瞻皱紧了眉头。
对敌人果然不能仁慈啊,他的一念之仁反而促成了对方的威胁。而他也没有想到,当所
有的人都被阿百的事吸引住心神的时候,这个洪好好竟然能抓住时机為自己的逃跑收集筹
「我放了你又如何?不久我还是会找到你,到时候我可没那麼客气了。」阮瞻冷冷的说
著,暗自寻找破解这符咒的良机。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洪好好太焦急了,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我数三声,假如
你不答应,我立即撕毁这张符咒,大家鱼死网破!」
然而还没等她倒数计时,也没等阮瞻作出什麼表态,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
在这黎明来临前的时刻,在这座不会有人进入的空城裡,怎麼会有机器的声音?而且这
声音越来越近,正是向这个方向而来。再近些,才听清是机动车的马达声!
阮瞻和洪好好对此都比较意外,而又因為他们之间互相牵制著,两个人都没能动一下,
直到一点亮光出现在塔正对著的广场一侧,才让他们看清楚冲过来的是一辆摩托车。
车前面雪亮的大灯开著,像一柄匕首一样劈开这黑夜,并以极快速度靠近了广场。
虽然没能看清骑车人的脸,但从身影上能判断出,来者正是万里。洪好好大吃一惊,没
想到他能够从那些帮兇中生还,而阮瞻看到他活著则是欣喜异常。
转眼间,车子到了广场的边缘,洪好好和阮瞻两人有两种心态,但无论他们中的哪一
个,都以為万里会停下来。可事实却出乎他们的预料,万里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猛冲,
就好像驾著一匹失控的野马一样,风驰电&#62166;地闯入这僵局中。
「阿瞻,接著!」黑暗中,一阵疾风破空而来,阮瞻想也不想的伸手接住。
万里是他的生死之交,就算给他一枚快要爆炸的炸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住,这就是
朋友之的信任。而在他接到飞掷过来的血木剑的同时,万里毫不留情地撞向了洪好好!
洪好好根本没料到,万里这样温和的人竟然会使用这麼野蛮的方法,只一愣神的时间,
就感觉身体被撞飞了起来。
她长长地惨叫一声,虽然身体并不是她的,她也不能像司马南一样完全契合灵肉,但疼
痛她还是感觉得到,而在这副肉身腾空在半空之时,她本能把灵魂脱出了躯壳。
可是万里这一撞像是要搏命一样,冲撞力极大、惯性十足,所以就算她灵魂出窍,魂体
还是被撞飞了,远远地弹到了塔身上,然后直直的落了下来。而当她一落地,面对的就是已
经重新踏回的阮瞻,可怕的是,他还握著那柄所有魂体惧怕的血木剑,直指著她的眉心!
吱呀--摩托车发出刺耳的煞车声,紧随其后的,则是她的肉身落入湖水的声音,还有
仅存的那些恶鬼道的恶灵扑过去吞食落水物的声音,那张镇命符也从空中慢慢飘下,好像一
张废纸一样落在草丛中。
「不要杀我!」洪好好尖叫一声,跪伏在地。
「我警告过你了。」阮瞻的神色冷酷如刀,「你不该用小夏来威胁我!」
「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洪好好匍匐过来,抱住阮瞻的双脚,「我好不容易才
活过来,我只是要活著而已。」
「你活著,却剥夺别人的生命,天下没有这个道理!」阮瞻低头看著盘在自己脚下的那
团灰影,「你伤及过太多的性命,我本不该饶你,可念在你只是司马南的帮兇,我给你个机
会,只要你乖乖回到你该去之地!」
洪好好绝望地哭泣著,在阮瞻的小腿上越缠越紧,其中一部分还渗入了他的脚底。她以
為阮瞻没有注意,但慢慢下沉的血木剑的剑尖提醒她,她的阴谋没有得逞的可能。
这个男人不会害怕、不会被引诱、不会心软、更不会被偷袭,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逃
血木剑又下降了一吋,一时间红光大盛,剑身兴奋得抖了起来,并且发出了人类听不到
的鸣叫声,听得洪好好立即放开阮瞻的腿,像一条受惊的蛇一样躲到角落去,哆嗦个不停。
多麼丑陋!谁说面容姣好身材绝佳的女人就一定是美的?眼前这个女人贪恋人世间的繁
华,怯懦的不肯接受应该接受的命运,自私、冷酷、虚荣、残忍又愚蠢,怎麼能得到真挚的
「左德,麻烦你把暗室裡的金属旗子给我!」阮瞻的眼睛还看著洪好好,但知道楼上的
左德一直在观察事情的进展,於是大声吩咐。
没有回答的声音,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头顶就传来物品落下的风声,阮瞻头也不抬的
伸手接住,「我给你选择的机会,A--灰飞湮灭,B--进到幡裡,等我把你送回去!」
洪好好抬起头来看著面无表情的阮瞻,眼神中的乞怜和恐惧,慢慢变成了充满怨毒的恨
意,「我发誓我要报復你,让你落到今天我这步田地,甚至还要惨!我发誓!」
「明白了,你是选择B。」阮瞻说著一抖手,随著默念的咒语,小幡放大到一人高,
「进来吧!」
残裂幡產生了强大的吸力,这不是作為魂体的洪好好可以抗拒的,所以儘管她还有些灵
力,此刻又拼命的挣扎,但是伴随著她的五指在地上抓挠发出的刺耳声响和深深指痕,她还
是不可避免地被吸了进去。
她的头不甘心的在幡面上停留了一下,「我恨你!我发誓会要你死得难看!」她怨毒地
说,然后彻底消失。
阮瞻摇摇头,没想到她竟然连丧心病狂的司马南都不如。至少司马南还因為心中的一份
爱意而在死前有悔过之心,至少他临去之时明白自己因為一时的执念而错过了什麼。而洪好
好呢,她连放过自己的机会也不给自己!
收起了残裂幡,阮瞻才去解开小夏的封印,而由於她本身没有灵力,被封印的时间又太
长,所以立即陷入了昏迷。但这已经没关係了,事情已经完全结束,除了一些要善后的事。
她安全了,所有的人都安全了。
看天色,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疲惫至极的阮瞻坐在凉棚中,温柔地把小夏抱在怀裡,等
待万里从广场上过来。
「这个还有用吗?」万里举举手中的锁命符。
「封印已除,那就是一张废纸。」
「那她怎麼了?」万里凝视著小夏的脸,有种想把她拉到自己怀裡的冲动,但见她睡得
很沉似的,忍耐著没动。
「只是昏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不过看来是饿坏了,才几天啊,下巴都尖了。」万里说著,从背包中拿出一瓶水打
开,递给阮瞻。
阮瞻一饮而尽。
他就知道,被困在空城裡的人一定是又飢又渴,尤其阮瞻还可能大為失血,所以贴心地
為他们準备了食物!只是阮瞻只喝了水,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食物。
「你怎麼回事?」万里看看阮瞻,表情像是嘲笑,但眼神中满是关心,「看你这德行,
肯定是被人家海扁了一顿。」
「少来管我,你怎麼样?」
「我啊。」万里耸耸肩,「我差点被洪好好性侵害,她脱得我只剩下一条内裤,啊,还
有一双袜子。」他自嘲了一句,然后把他所遭遇的说了一遍。
阮瞻嘆了一口气,「可惜把龙大师这样的人物搭了进去。」
「是啊,那是个误入歧途的好人。只是有的事做错了,就算你马上悔悟,也要付出代
价,可是龙大师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万里也有些伤感。
「司马南也是一样的,不过他走得太远了。」阮瞻说著看了看阿百那边。
万里这才看到阿百跪坐在不远处,因為她一动不动地诵念著祈文,完全不理会外面的
事,像一尊石雕一样,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
「司马南--死了?」万里问。
其实他是有预感的,因為他待在旧镇裡时,突然发现全镇有了人气。当时还是半夜,并
没有人出来,但这个死了一样的镇子突然就有了活人气,有灯光,有咳嗽声,那时他就知道
新镇裡的争斗以阮瞻的胜利而告终。
於是,他威胁那些打手尽快离开,从他们手中硬抢了一辆最大马力摩托车,一路赶到了
新镇。他想,也许阮瞻需要他的帮助来善后,也许他会需要血木剑。
到了这裡后,他一直没看到司马南的影子,所以他明白,司马南死了!
阮瞻不知道如何回答万里,只好把整件事情全说了一遍,听得万里唏嘘不已。阿百太可
怜了,她这一生,什麼坏事也没做过,一直保护别人,為别人谋福利,為什麼她要得到那样
「你準备怎麼办?」他问。
阮瞻沉吟了一下,「加上小夏,这次一共来了十二个人,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了。小夏、
左德、马记者和毛富镇长。这件事要怎麼解释,用不著我们,我相信左德和马记者也不会说
出这件事,他们自会统一对外的说词并不需要我们来善后,过不多久,洪清镇只是会多一件
悬案而已。而毛富是装疯的,他一定是这件事的主谋之一,如果我们要用龙大师的证据把当
年的罪人送上法庭作公正的审判,一定不能漏下他。而且,假如这件事终於能沉冤昭雪,那
些怨灵也会走得安心。虽然基於这个风水大阵,他们是否洗雪沉冤都不妨碍把他们驱逐出阳
间,但我希望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你放心,龙大师给我的证据能让那些混蛋枪毙一百回。」万里愤慨地说。
「那就好,大概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阮瞻想起阿百,心裡又是一绞,「至
於我们要作的,就是把湖裡剩下的那些恶灵灭掉,清除一切我们来过的痕跡,送阿百和洪好
好回到她要的地方。然后你带小夏回去,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养伤?在哪裡养都一样了,去咱们市的公安医院吧,那裡的护士小姐比较漂亮。」万
里故意说笑著,缓解著现场哀伤的气氛。
「皮肉伤,不必休养,自己会好的。」阮瞻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是关於我的身世和
我父亲的事,我必须调查一下。现在还不能和你说,相信我,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知道得
越少越好。」
「什麼事这麼神秘?」万里皱眉,但见阮瞻一脸坚决,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决定在这个
时候还是先不问他,以后再慢慢来。
「好,就照你说的做。忘了告诉你,龙大师留给你一本书,我看不懂,大概是传授你一
些什麼吧。留给我的那本册子就是当年的罪证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把这些都埋在镇外的树
林裡了。我们办完这裡的事就去把它挖出来,你去办你的事,我就去通过正常的手段把那些
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这下小夏有事做了,她可是律师哪,虽然不太合格。」
阮瞻点点头,「这样最好。可是,当初袁镇长他们究竟做了什麼事,让这麼多好人成為
了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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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迷城 第五十一章 情死
「姓阮的小子,你给我滚过来。」司马南突然大声说。
阮瞻一直呆站在旁边,看著阿百所经歷的辛酸的这一幕,连趁机挪动到塔外来恢復异能
也忘记了。他外伤严重,咬紧牙关才勉力来到司马南身边。此时他完全没有戒备,而且他也
知道这根本不需要了,长了眼睛就看得出,司马南马上就会死去,这一场争斗,就以这样戏
剧化的场面结束。
「你得承认,我没有输给你。」司马南倚在阿百的怀裡,脸色虽然已经呈现出不正常的
灰白,但神色却依然骄傲地说。
「你没输!」阮瞻老实的承诺。
「是啊,我没输给你,我是输给了自己。这叫什麼来著?」
「人算不如天算。」
司马南虚弱地笑了一下,微点了点头,「果然,强求的东西没有好结果。金钱、美女、
寿数,无一不是如此。枉我也称学习道法,却追求最违背自然的事情,真是可悲!」
「不,在道法上,我是佩服你的,你是我见过法力最高深的人。」阮瞻由衷地说。
眼见著司马南的生命即将消逝,想想那些為了他的一己之私而被冤害的无辜的人,阮瞻
本该庆祝胜利的,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不仅因為阿百无尽的悲伤,也包含著对司马南误入
歧途的惋惜,还有心裡那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
一直以来,他以对付司马南為目标,现在司马南就要死了,而且看来会连魂魄也剩不
下,他忽然感到空虚和无力。為什麼会这样?他受不了这哀伤的气氛,他寧愿和司马南拼个
你死我活,轰轰烈烈!而现在这个样子,他感觉是他让那麼善良的阿百心碎!
「道法最深麼?也不尽然。」司马南轻轻地说,「你父亲就是一位了不起的法师,你看
到的并不是最真实的样子,他才是真正的厉害啊!」
「我父亲?」司马南的话让阮瞻心裡一动,他一直觉得他和司马南之间有什麼渊源,也
知道必与他父亲有关,但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有什麼瓜葛或者关係。
本来他想盘问司马南的,因為如果现在不问,随著司马南的死,这件事就将成為永远的
谜。但他见阿百那麼伤心,又怎麼忍得下心打扰他们最后一刻的相处,没想到司马南会主动
提起这些。
司马南看了阮瞻一眼,「他说过你有逢三之难是吗?」
阮瞻吃了一惊,最近他忙於应付空城裡的事,把这件事都扔到脖子后面去了。此时听司
马南提起,下意识地看了小夏一眼。但见她还是处於木僵状态,但满脸泪水,一会儿看看
他,一会儿看看阿百,明白她又為阿百难过,又担心自己的伤势,并没有注意到司马南的
「你也知道我的逢三之难?」他压低了声音问。
司马南神色间相当复杂,有点怜悯还有点了然。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阮瞻的话,「那一
难是你命裡的死劫,你必定渡不过,早点想对策吧!至於我和你的关係--」他示意阮瞻靠
近些,然后低声在阮瞻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相信你很意外。」司马南苦笑了一下,「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你也不必太放在心
阮瞻不是个喜怒形於色的人,但此刻的脸色却比司马南还要难看。他直起身来,一脸的
不可置信,刚想再问什麼,司马南却摇摇头,阮瞻只好硬生生吞下要说的话。
司马南肯毫无保留的告诉他这些,已经足对得起他了,其他的事他会自己去寻找答案。
现在司马南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应该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他的妻子才对。
「阿百。」司马南温柔地轻喃了一句,「把脸靠近我,我想让你是我眼中最后的形
阿百呜咽了一声,俯下了头。
司马南勉力抬起手轻轻抚著她的脸,「对不起,阿百。最后,我还是不能留在你身边,
也还是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你。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阿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摇头哭泣。
「好孩子--乖--不要看不开--我们互相是对方命裡的劫,过不去的劫,可是我喜
欢这个劫呢!」司马南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体几近透明,「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听话,
好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他用他们新婚时的暱称和阿百做最后的告别,让阿百柔肠寸断。如果他们是对方的劫,
在他们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无可避免了吧!
那时,他就站在一棵藤木下,虽然衣衫襤褸、神色憔悴,但却丰神俊秀、儒雅温文、那
麼的与眾不同、那麼的桀駑瀟洒,让她一见倾心;在他们相处的时候,他的谈吐、学识,讨
论道法和巫术时的智慧、他对她最微小的关心,都让她心悸不已;在他们短暂的婚姻生活
中,他像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宠爱纵容著她,像个知心朋友一样让她可以安心把一切与
他分享,又像个情人一样火热激情,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如何看得开!
是他给了她不同的世界,让她明白这天下如此之大;是他让她享受著除尊敬外的其他情
感,不必每天一本正经地做她的雅禁,也可以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也可以是个乱发脾气的小
姑娘,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女人,也可以是个不负责任的懒虫;是他让她体会了人生的万般滋
味,让她明白,她不仅是个有天授神能的巫女,也是个有著七情六慾的女人哪!
尊敬与敬畏,她拥有太多,只有他给了她感情和温暖,给了她伤心的哭泣和欢乐的笑
容,她怎麼能不爱他!就算他是骗她的又如何?就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爱她又如何?就
算这一切不过是个幻梦又如何?
他是她的唯一啊。他离去了,她怎麼能好好的!
一阵微风吹过,阿百怀中的司马南的身体忽然塌了下去,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那身被
鲜血染红了的白色衣服。
「阿南--」阿百悲鸣了一声,拋下那身衣服,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著,「阿南,不
要离开我,阿南,回来!阿南,回来,别离开我!回来!」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的在地上挖,好像司马南不是魂飞魄散,而是陷入地下一样。她徒
劳的挖著,锥心泣血的泪一串串顺著脸庞滑落,本该没有实体的纤纤十指被坚硬的地面磨得
鲜血淋漓。但她就是不停止,拼了命地要把已经消失的情人从虚无中拉回来!
「阿百,他已经走了。」阮瞻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拦腰抱住阿百。可阿百根本听不进
去,挣脱开阮瞻的双臂,再一次跪伏到地面上去。
「阿南,你回来。拿我的命去--阿南--回来!」
她哭得那麼伤心,连阮瞻都要落泪了。
「阿百--」他再次向前,想把阿百拉起来,却发现堆在地上的衣服极细微地颤动著,
好像有什麼东西在下面跳动。
他急忙蹲下身去,发现那块红石头被掩盖在衣服的下面。司马南因為撒谎而死在这块神
石之下,石头却没有因此被毁掉。但在衣服下抖动的不仅是这块有如人的心臟一样的永生
石,还包括石头外围一缕肉眼看不到的残魂!
「阿百,你看这个。」他一指挑著那一缕残魂,一手握著那块石头,「阿百!」因為阿
百没有回应他,他加大声音叫了一声。
但阿百还是没有听见,依然拼命挖著地面,使他不得不强行拉起她,「你看这是什
阿百泪眼模糊,一瞬间没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阮瞻手指上的残魂见了阿百却彷彿见到
自己的主人一样,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让阿百先是吃惊的瞪视著它,而后意识到什麼一样,
立即伸手把残魂握在手中。
「这是--这是他吗?」她瞪大了一双泪眼,望著阮瞻。
阮瞻嘆息著摇了摇头,「阿百,司马南已经消失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只是他的一
缕残魂,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是因為本能才对你有那麼大的反应。」
阿百没有说话,低头看著自己的手,见那残魂在她血肉糢糊的掌心温柔的磨蹭著,再一
次落下泪来。
「他原来是爱我的。」她幽怨地说,抬起手掌,在脸上轻轻触碰,「他弄不明白,他不
习惯去爱别人,可是他是爱我的,虽然只有一丝,可他是爱我的。我明白了,阿南,我明白
了,我不悔!只要你有一丝是爱我的,我就足够了,阿南--」
她的泪还没有乾却微笑了起来,如获至宝地捧著那缕司马南的残魂温柔的亲吻,这让阮
瞻的心再一次陷入了她的悲伤之中。
永生石会让撒谎的人魂魄不剩,这是对无情人的最大惩罚,可是或许连司马南自己都不
知道,他内心深处对阿百是有一丝真挚的爱情的,也正因為这一丝真挚的爱意,才让他能够
留下一缕魂魄。
但这绝不是司马南了。它不能幻化成那个男人来陪伴阿百,不能说话、不能微笑,也没
有司马南任何的记忆,它终是一缕如风的魂魄而已,随时都可能消散,就算阿百在她能力最
强大时,以此残魂為基,拼尽全部力量帮他聚魂成功,他也不再是司马南了。
司马南已死。
「这是他的一部分,就算他什麼也不知道,至少我觉得是他在陪我,我不会再孤单
了。」阿百明白阮瞻的心意,幽幽地说著,「这足够了。我从来不想要他的什麼,包括爱情
在内,可是他却给了我,我没什麼好抱怨的。」
「那你要怎麼办?」
「怎麼办?」阿百忧伤地微笑,「他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我就是想追随他去,也不知
道要追去哪裡。我看,我还是回我的枯井去,有他陪我,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对我也没什
麼关係,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阮瞻听她说得那麼哀伤又决然,一时也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话来,但想到阿百為了从司马
南手中救下他而挣断了一缕魂魄,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她。
「我会送你回去。」阮瞻对阿百说,同时把永生石还给了她。
她没有了神能,又缺了一魂,路途还那麼遥远,如果一个人带司马南的残魂回去,危险
係数太大,所以等他处理完这空城的事,他会亲自送她回去,并且要用他所能结成的最强的
结界挡在枯井的外面,让她可以出,但其他的东西都不可以进。
司马南去了,但承他的情,告诉了自己一些祕密,為此,他要替司马南保护阿百!
阿百点了点头,拿过石头,并把地上司马南的衣服鞋袜全包裹在一起抱在怀中,坐在地
上低声念起了听不懂的祈文。只一刻,她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美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
圣洁的光辉。
阮瞻抬头看看天空,不明白為什麼这样善良的女人会有这样悲惨的结局,这世界真的是
公平的吗?
天空,已经不再黑沉沉的,而是有些发灰,这提醒著他,事情要尽快全部解决,天就要
一转头,就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极快地通过凉棚,窜向湖心迴廊,奔广场方向而去,不
是洪好好是谁!
刚才那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幕,也让洪好好完全不知所措了。她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呆
看著这一切,等到事情结束才想起来自己的事。
司马南走了,她的靠山也就没了,她最怕的事情落在了她的头上--她不是一个完整的
女人,不能独立生存於这个世界之上,可是她又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唯一的反应只有
她完全没有计画,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下意识的行為。
她跑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广场上,但见眼前一黑,恢復了些许灵能的阮瞻一脚从塔边
踏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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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迷城 第五十章 永生石
「你爱我吗?」阿百问。
就是这个问题吗?只要回答这个问题,他就可以得到那块石头吗?就这麼简单!怪不得
阮瞻说他聪明过头,才会把事情简单复杂化,作出那麼多不择手段的。原来,他所要的只需
要一句话就能解决。
「不,你想好了再告诉我。」阿百拦住司马南的话,神色间有点紧张,「你一定要想清
楚,问问你自己的心,不要随意地回答我。算我求你,千万别说谎,就算你说你不爱我,我
也会把石头给你,只要你说实话,就一句实话!」
看著她温柔而恳切的美丽眼睛,司马南有一瞬的恍惚。
他爱她吗?他说不清楚。如果他是爱的,可是他却能做出捨弃她、囚禁她、背叛她的
事,如果他是不爱她的,為什麼她在他心裡那麼久的徘徊?為什麼她对他而言是那麼与眾不
从他修习道术的那天起,他就强迫自己断情断爱。他只想要把中国古老的术法全部研
习,失传的也要全部復原回来,人的感情在他看来再愚蠢不过,他根本不需要。
当初他留在山林裡,娶了阿百為妻,也是因為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修炼日本松井家的復
活术想利用阿百的天授神能来帮助自己,还想要窃取巫术的祕术,虽然由於阿百誓要遵守巫
术的教规而使他没有学到多少祕术,但至少因為阿百的善良和强大,他成功的「復活」了,
而且,他不得不说,和阿百在一起的日子是他这麼多年来最平安幸福的。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他是否真正爱她!或者他自己根本无法分辨,爱对他而言是太陌
生的事情,他不懂,也不能明白!而為了那块石头,他不得不在自己还弄不明白的时候,就
「我爱。」他郑重地点头,「我只爱你。」
凉棚处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司马南知道那是洪好好,可他根本不在乎,连阿百他都可
以欺骗,洪好好又算得了什麼?她只是他圈养的宠物,是他摆弄的装饰品罢了。
阿百脸孔雪白地看著司马南,不知道那句她盼望了许久的话对她而言是喜是悲。她没有
立即把石头给司马南,而司马南虽然焦急,但也忍著不动。
「你确定你爱我吗?不能说谎的,会遭到报应。」阿百喃喃地说,「我说了,无论什麼
样的话,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会给你石头,你不必哄我开心。」
「我非常确定。」司马南半真半假地说,「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也是最后一个。」
「真的?」
「真的!」
「如果说谎的话--」
「阿百!」司马南终於有些忍耐不住了,「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如果我说
谎,就让我--」
他话还没说完,阿百忽然冲过去抱住他。虽然她是魂魄,没有实体,但司马南还是感觉
到柔软的冰凉涌进自己的怀裡,同时一隻柔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发誓,只要你确
定,这真是你的心裡话就好。」
一瞬间,司马南舒了一口气。不是為了即将到手的石头,而是那久违了的拥抱。他真贪
恋她的温柔啊,离开她的日子对他而言也是不好过的,但他不能纵容自己身陷温柔乡中,逼
迫自己朝著目标不懈的努力。
「石头给你。」阿百握住司马南的手,他的手心裡立即感到一阵温热的跳动感,这让他
欣喜若狂。
啊,石头,他找了许久的神奇石头,可以完成他愿望的石头,终於,到了他的手中。
阿百后退了几步,远远地凝望著司马南,眼神中除了温柔的情意,还有一丝紧张。
「别怕,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心爱你的。」纵然他在服食了恋药后,又偷偷服了解
药,纵然他不能确定当初是不是阿百把解药故意放在他能找到的地方,纵然他不能够明白自
己的心,可是他得到了石头,其他的还有什麼重要?
「永生石啊,永生石,你终於是我的了,你终於可以体现自己的价值了。」他喃喃地说
著,然后在眾人惊异的目光中,突然把石头吞入了腹中。
阿百看著司马南,神色复杂,当看到司马南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时,不禁鬆了一口
气,温柔地微笑起来,「你没有骗我。」
「我当然没有骗--」司马南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有一种酥麻感
从身体内传了出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抚了一下胸膛,以為只是身体上的小反应,但他的手还
没离开胸前,那酥麻感又来了,并且越来越频繁,让他感觉彷彿有无数隻蚂蚁在身体裡爬。
「阿南,你怎麼了?」洪好好看到司马南神色不对,双手在身上乱抓,大声问。
司马南好像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有回答她,伸手画符,向自己身体上打来。
「砰」的一声,司马南被自己的符咒打得后退一大步,撞到塔门上,喷出了一口血,但
他彷彿没有注意到这些似的,皱紧眉头,以手按压在腹部,揉了两下,而后痛哼一声。
「阿百--你给我的--啊--究竟是什麼?」司马南抬起头,愤怒地盯著阿百。此刻
他身体裡的酥麻已经变成了万箭穿心般的巨痛。
阿百脸色惨白的几近透明,她一步步走向前去,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把司马南的头抱在
自己的怀裡。司马南想挣脱,却没有做到,巨痛使他无力反抗,而阿百温柔冰凉的怀抱像是
解药一样,让他舒服许多。
「你给我的是什麼东西?你终究还是帮了阮瞻吗?」他躺在她怀裡,不甘心地问,妒忌
使他的疼痛加剧了。
「永生石啊,你不是一直想要麼?」阿百轻声的说,语气温柔又悽凉,眼泪如断了线的
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滚落。
「你骗我!永生石可以帮我完成愿望,怎麼会要了--我的命!」又一波疼痛袭来,司
马南抱紧了无形但又有感的阿百的身体,只觉得她那麼娇柔那麼脆弱,好像会折断在他的手
臂裡一样。
「我说了很多次,假如你不爱我,我也会把石头给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你就
不明白,无论你要什麼,只要我有,我怎麼会不给你?」阿百的眼泪落在司马南的脸上,竟
然是温热的,让他感到温柔的抚慰,神志不禁有些模糊。
「我没有骗你。」他咕噥了一句。
「如果你没有骗我,就不会这样了。听你说爱我,我很开心,可是如果拿这个谎言和你
的生命交换,我寧愿你根本不爱我!」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爱你的。啊--」司马南继续嘴硬,但话音未落,撕心裂肺的疼
痛又一次袭来。
「你别说话。我知道当初你偷听了我和师傅的魂魄对话,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永生石有
什麼功用?」
司马南忍耐著疼痛在身体裡慢慢淡去,感觉身体融化了一样的难受,但他还是回答阿百
道,「永生石可以帮助人永生,我要得到永恆的生命来完成我的愿望。」
阿百摇摇头,眼泪还是一串一串地落,「原来你听错了。你竟然听错了!永生石并不能
让人得到永生,它其实叫做问情石,是永生永世的意思。」
「问情石?」司马南意识模糊地问。
阿百抱紧了司马南,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永远也不分开一样。
她好后悔,不该老远的把这块石头送来,原来阿南并不知道这块石头的真正功用。她一
直不明白為什麼他非要这块石头不可,今天才知道他误会了石头的真正用途。
这种石头本是他们巫教的祖先无意中得来的,就这麼由师徒相传著,直到她这一辈。因
為巫教中大多数掌教者是雅禁,也就是女人,所以这块石头才特别重要。
这问情石除了石魂和人魂混合在一起,非真心赠送便永不离弃的特性外,还可以测试男
人的真心。假如男人真的爱著石头的拥有者,那麼如果女人把石头赠送给男人,男人吞下石
头后,不仅不会有伤害,还会成為石头的下一任主人,并且助长他的灵力。
如果他是个修行的人,会大有助益;如果他不是修行之人,就会一辈子心想事成,好像
有一颗幸运的星星追随著他!
但对於女人而言,它所能帮助人完成的愿望,其实就是得到一份真挚无偽的爱情。听来
很可笑,可是在女人的心目中,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一件,有了爱情,可以捨弃这世上
巫教传下来近千年了,得到石头的掌教者大多独身,就算嫁人也是以药鬼為夫,所以这
时头从来没有现世过,从来没有被送给过任何一个男人。只有到了她这一辈,师傅预言巫教
会消失,而且她也遇到了她真心所爱的人。
是劫数吗?她不知道,即使爱了他,她的生命打了折扣,她也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她
后悔了,她想要彻底离开这个人世,所以想见他一面,所以想给他一点东西作為纪念,说到
底是她自私啊。
她不想他忘了她!她还想知道他的真心!现在她知道了,可是她寧愿不知道。
他不爱她,还因為撒谎而要丢掉性命。吞掉问情石的人假如说的是假话,这石头是会从
人的身体内吸乾他的一切的,他会连魂魄也剩不下。那麼,她永远失去他了!永远永远!
為什麼那麼傻?当初他偷听时她和师傅的魂魄说的是当地的土语,就算阿南懂得民族方
言,毕竟他是个汉人,很有可能会听错。為什麼她从没预料到这个?到现在,他因為谎言而
要失去一切--生命和灵魂!
怎麼办?怎麼办?她怎麼能任由他就这样化為乌有,可是她又能怎样才能救他?
「原来是这样!」迷迷糊糊地听明白阿百的解释,司马南万念俱灰。
他从小钟情於道术,但是一接触才知道他想学的是多麼浩如烟海,而人的生命是多麼有
限,根本不能了解其中之万一。道家讲究的就是自然与求长生,可是人到中年后他明白,指
望著修炼,他是不会成功的。所以他想尽办法学习復活术,学习一切可以延长自己生命的东
為此,他沉迷其中、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也和阮瞻的父亲產生了一些解不开的恩怨。
然而,他一次次失败,直到他的肉身死去,死在他去苗疆寻找长生术的路上。可是他遇
到了阿百,她虽然没能让他復活,但也没让他真正「死」去,还让他无意间听说了这块永生
他见阿百的师傅死去后都要回来嘱咐阿百,一厢情愿的以為那永生石可以助人永生,所
以利用了阿百对他的感情留在了她的身边。而现在看来,他所追求的全是虚妄的,根本没有
人可以永生,一个人也不能真正瞭解这世界上的一切!
只是,他真的不爱她吗?
从身体裡的搅痛来看,似乎是这样的,可是他為什麼觉得有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保护著
他的心臟呢?
「对不起!」阿百哭泣著,「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看见阿百的心碎,司马南很想答应她,可是从他身体的状况来讲,他明白自己命不久
矣,而且会魂魄不剩。他做不到,就不能答应她,因為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光给她最后的欺
看来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尽,其鸣也哀,人在临死的时候果然会有善念,
就如同此刻,他忽然觉得他多年追求的是多麼可笑,自己是多麼的渺小,他很后悔為了这些
不值得的东西,毁掉了所有的一切。
一叶障目,不见南山。為他这个目标,他毁掉了多少人生中的美好?
「是我对不起你。」他微笑起来,温柔的模样让阿百想起了他们新婚的时光,「我不该
骗你,也不该把你困起来。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做吗?」
「不,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说话。」
「可是我想告诉你。」司马南柔声说,「你异能强大,死去后更会洞悉人心。这让我很
心虚,怕你知道我对你不是真心,怕你报復我,把祕术和石头给了别人。」司马南喘了一口
气,断断续续地说下去,「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有苦衷。我怕你因而鄙视我,而我寧愿你恨
我,因為--那至少是强烈的情感。」他又顿了一下,「求得永生,好有时间慢慢研究所有
的道术,是我一生非要达到的目标,為了它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你。可事实上--我无法
放弃你,所以我困住你,不想让你找到我,看到我的无耻,也不想让你转世轮迴,消失个无
影无踪。而我把你困起来,知道你就在那儿,总觉得你会等我一样。」
他的话说得太温柔了,让阿百心酸地哭泣不止,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呆呆地看著这一
切,说不出话来。
「肯原谅我吗?阿百!」
抱著司马南外表还没什麼变化,但越来越轻的身体,阿百惊恐万状。
想要和他告别的,想要送他礼物的,為什麼她的爱意竟然会要了他的命!没错,他做了
太多的坏事,可没有人知道他的矛盾与挣扎,没有知道他的苦楚与愤怒,只有她知道。所以
她想,既然所有人都恨他,就由她来爱他好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她温柔地吻著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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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迷城 第四十九章 一个问题
司马南不回头看阿百,反而慢慢踱到塔门边去。下意识中还想离开她远一点,而且他还
要近距离打击阮瞻。
「把石头交出来!」司马南低吼著,「我会你个痛快的。」
「我不喜欢痛快。」阮瞻说话都没力气,但还是不低头,眼神中没有一丝惊恐和慌乱,
「有本事自己来拿!」
司马南气坏了,他不仅想拿到石头、战胜阮瞻,还想看到对手在死亡前一刻的绝望、乞
怜的目光。这小子强悍得很,这样的对手倒在自己脚下会让他格外有成就感。可是阮瞻倔强
地不肯服输,让他的胜利喜悦大打折扣!
「唰」的一下,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根白色的带子。那带子跟他的衣料似乎是同一质
地,可是一从他身上拿下来就如同活了一样,婉转飘舞,无风而动,带子的前端高高的昂扬
著,使它看起来不是一条布带,倒像是一条银白色的妖蛇!
司马南不说话,只是威胁地盯著阮瞻的眼睛。他不愿意在阿百的面前太过狠毒,可是那
块石头他非得到不可!
这样对峙了几秒鐘,见阮瞻没有一点示弱的表示,司马南一咬牙跨步到塔门边上,伸手
把白绸带「放」了出去,一端拿在自己手裡,另一端直射向阮瞻,在阮瞻还没有反应过来
时,那白绸带活了一般,準确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并把他拉到了塔门边上!
窒息感立即让阮瞻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握住绸带。试图拉开它。但它却像和他的肌肤
黏合在一起一样越缠越紧,让他胸腔内的空气逐渐挤得一丝不剩!
「给我石头!」司马南再说。
「不!」阮瞻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并没有那块石头,但是假如他说石头不在他这裡,司马南肯定会去逼迫阿百。阿百如
果不给他,他不知又会使出什麼手段。如果阿百给他,他完成了他的愿望,也许会给人们带
来更大的灾祸,包括小夏和万里在内!
还有,司马南肯定用他的天眼通打量过自己的全身了,也肯定没有找到那块并不在他手
裡的石头的踪影。所以,如果他坚决不说出石头的所在,司马南就不会轻易杀了他。只会折
磨他,并慢慢丧失理智。他要趁司马南混乱时想办法,除非到了他必须自尽的一刻,否则他
决不放弃希望!
「你找死!」司马南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可。
在几乎断气、并且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情况下,阮瞻竟然笑了一下,「死都要死了-找
不找死有-什麼区别!」
司马南真想立即杀了阮瞻,可是他偏偏不能这麼做。阮瞻死了,石头就没了,就算阿百
能找到。他也没脸向她要,他甚至不敢和她说一句话。
一伸手。他扭了一下手腕,那蛇一样的绸带忽然像生了倒刺一样锋利膨胀了起来,司马
南每抖动一下,绸带上的倒刺就在阮瞻的皮肤上划一道口子,虽然不伤他性命,却让他不断
受伤,鲜血直流!
司马南挡在塔门口。其他人并看不到裡面的情况,阮瞻又忍耐著一声不吭,所以只有他
才知道只不过一道门坎而已,裡面和外面却有著天壤之别。
身处外面的他,灵能不受限制,可以随心欲地做他想做的;而身处裡面的阮瞻不仅灵能
被吸走,体能也出了问题,再被这轮番战斗弄得伤上加伤,现在完全是他鉆板上的肉,任他
可是这小子就是那麼硬颈,这个时候了还是不低头,竟然让他有压制不住之感。他明白
时间不能拖得太久,否则於他不利,不禁分外焦急。
他一边用绸带限制阮瞻的自由,一边用另一双手把他所知道的刑罚一件件加诸於阮瞻的
身上,他想让阮瞻因為承受不住痛楚和折磨而变得软弱,可他一桩桩都试过了,结果还是一
样的--没用!
「那块石头对你并没有用,為什麼不给我?」他愤怒得脸孔都扭曲了。
「不--给!」阮瞻从喉咙中倔强地溢出两个字。
不是他不明智,他要的就是让司马南愤怒,因為他想不出好办法了,只有自尽一途,这
样他就必须积聚一些灵能出来。在塔内本来是不可能这样做地,但他现在因為在塔门边上,
所以塔对灵力的压制并不是很厉害,而且他这一次集中的是念力。
假如一个人的意志特别顽韧,又懂得集中和调动念力的话,也能凝成很强大的力量。
现在他明白,天快亮了,司马南也已经忍无可忍,必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然后带著自
己的尸身慢慢寻找石头的所在。而他的时机也到了!
念力已经积聚完成,他只要捨去自己的生命,以魂体的形式,趁司马南绝料不到自己会
这麼做的优势,夺走司马南一瞬间的神智,丢他到湖水之中,让那些饿鬼道的怨灵纠缠他一
就这点时间就足够他救走小夏和阿百,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他的机会只有一瞬,而他必须抓住!
抬起被血封住的眼睛,他看到司马南伸指画符,就要下杀手了,也暗中伸出一指,抚向
自己的印堂,好像是要抹去血跡,实际上是要捨弃生命,让自己灵魂出窍。生的机会只有一
个的话,让小夏拿去吧!
一瞬间,司马南悲悯地看著阮瞻,而阮瞻不示弱地回看著他,两人同时伸出了手指!
然而就在此时,凉棚裡突然响起了「澎」的一声轻响。就好像是琴弦绷断的声音。
现场太安静了。凉棚裡的人,无论是小夏还是洪好好,都紧张地注意著塔门边上的事,
而阿百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就如一个木头人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所以弦断之声虽小,
但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那声音像从每个人心底发出的一样,震得人心头
这声弦断声响起的时候,司马南浑身一哆嗦,本能地转过身来。
只见阿百动了一下,在眾人惊异的目光中,慢慢向司马南的方向走去。而司马南看著阿
百渐行渐近。竟然挪动不开脚步,就那麼呆呆地看她走过来!
「我--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挣脱的!」洪好好率先反应过来,辩白了一句。
然而没人理她,所有人都被阿百的举动吸引住了。洪好好还想再说什麼,或者补上一次
封印,但却骇然发现,在阿百的身后竟然拖著一条长长的血痕!
她是鬼,死了多年的鬼,不应该会有血跡的,那是人类才有的东西。可是阿百身后确实
拖著触目惊心的红,鲜艷著、湿润著。每走一步就在脚下显现出一丝来,好像她身上某处地
方正在崩塌,碎成一块块落到地上,化成了血!
而站在高处的司马南不仅看到了地方的血跡,更由於站在阿百的对面,也看到了她的
脸。只见她的脸上也掛著两行细细的红痕,是从她眼睛裡涌出的血泪!
这让司马南大吃一惊。因為他明白她做了什麼!
她用最后的灵力扯断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中的一条,这样就能摆脱那个封印的束缚!但那
会使她自己大為受损,缺魂少魄的灵体在那个世界是会受欺侮的,就算转世重生,也会带来
很大的麻烦!而且,他做过类似的事,他知道那有多麼难熬!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是為了想要他面对她,还是要帮助阮瞻?是什麼让她做出对自己那
麼狠的事,是谁让她不顾一切?!
「不要逼迫他。」阿百细声细气地开口,看了喘息著的阮瞻一眼,「如果他不是因為答
应过我,在我见你一面前不杀你,现在的局势不一定是他处於下风!」
「阿-百,妳不要管男人间的事!」司马南嘶哑著嗓子,结结巴巴说出一句。不得不面
对她的脸,他的心还是不安著、麻麻地疼,说不出是什麼感觉。
「可是,你不要杀他!小夏会伤心的。」阿百的声音裡夹杂了一丝哀求。
司马南一瞬间有想要答应她的冲动,但一转头见阮瞻倔强的脸,心中恶念又起。他不能
放过阮瞻,现在他已经压不住他,假以时间阮瞻定然成為他的心腹大患。他们的观点、目标
都不同,中间又掺杂著许多恩怨和渊源,化敌為友的可能性根本没有,今天如果不杀了他,
他将永无寧日!
「阿百,妳毕竟是我的妻子,為什麼要帮著他?」他皱紧了眉头,问出这件令他最不能
释怀的事。
阮瞻在他身后冷哼一声,「妻子,亏你说得出口!」
司马南没有回头,但他明白阮瞻指的是他把阿百的魂魄囚在枯井裡这件事。这是他的不
对,是他对她的亏欠,他无法辩驳。
「是啊,你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阿百见司马南嘴唇动著,却说不出口,凄凉地一
笑,「每次你想做什麼事,我就变得不重要了。只是,我并不怨你!」
「阿百--」
「我知道你想让我选择,可是我早和阮瞻说过了,我两不相帮。」阿百嘆了口气,虽然
神色忧伤,脸上掛著两条血痕,但却让人觉得美丽极了,「如果我说,我明知道你做的是错
的,可是因為我心裡想著你,一直一直想著你,所以我不想背叛你,你想信吗?」
他相信!他怎麼会不相信!阿百决不会和他撒谎,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回答不
出口,因為阿百一来,他的心全乱了。虽然他还是不能放过阮瞻,但具体怎麼做,他有点拿
「那麼-妳先到别的地方去。」司马南涩著嗓子说,「一会儿这裡的事完了,我会去找
妳。我答应妳,只要阮瞻乖乖听话,我决不动岳小夏一根头髮!」
阿百站著不动,只是摇摇美丽的头。
「怎麼,妳不相信我?」司马南反问,但随即想起自己实在没有什麼可以让阿百相信
的,毕竟,是他骗了她,是他囚困了她。
「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不管什麼我都相信。」阿百异常坚定地说,让司马南都觉得
配不上她这样的感情,不自觉地心虚。
「那為什麼不离开。听话,走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是為了什麼。」
「我不走,但是我也不是来黏你的。既然你当年离开,也许证明我对你并没有那麼重
要,那麼,我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这次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然后把这个给你。」阿
百说著伸出右手,娇嫩的手心裡,在司马南眼皮底下显现出那块奇特的红色石头来。
司马南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看阮瞻,见他面色平静,根本好像没听到一样,也根
本不為成功地骗过了他而得意。
「怎麼在妳这儿?他手裡的是贗品吗?」
「没有贗品。」阮瞻插嘴道,「那是為了要引你上塔的诱饵,你太贪图这块石头了,连
真偽也没有辨清。」
司马南语结。不过他没有心思在意阮瞻的话,而是把精神全集中在那颗小红石头上。那
是他梦寐以求的,也是他费尽心机也没有找到的,现在阿百把它拿到他面前,他要抢走吗?
不,不对,阿百说要送给他。可是,為什麼?
他无意间得知有这麼一块神奇的石头,也同时得知了这石头的神奇功效。他欣喜於它能
帮他实现多年来的梦想,所以一直想弄到手。他想那石头一定是巫教的宝贝,阿百再爱他,
也不会把它给他,所以他一直不敢让阿百知道他的愿望,怕她从此会戒慎他,他就更难得
手。阿百去世后,他翻遍所有的地方也还是没有找到。
可是,看现在的样子,阿百是要把石头送给他吗?
「给我?」他有点不大相信地问。
「是啊,给你。」阿百温柔地微笑一下,好像回忆起过去,「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想要这
石头,我也在等你开口,可是你就是不问我。而我,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也就没有主动给
你。请你原谅我。」
「妳现在要给我?」
阿百点点头,「是啊,我决定忘记这世界上的一切,去轮迴到另一段人生,所以--」
「妳要离开我?」这消息让司马南的心一下被抽空了一样,没著没落的,冲口问了出
阿百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触司马南的脸,眼神中饱含著无尽的爱意和凄凉的意
味,「你们汉人说的好,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无论我有多爱,到最后-还
是要放手!」
阿百的话说得那麼伤心,让司马南心中冷热交加,说不出那难受的感觉是因為就要得到
石头的喜悦,还是要失去阿百的难过,不由得冲口说出一直压在心底的话。
「不,阿百,时间是没有尽头的,世界上的事并没有最后。」司马南大声说,「妳听我
的,只要妳肯把石头给我,我有办法。」
「我有什麼你都可以拿去的。只是这块石头给你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阿百说
著把石头举到司马南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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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迷城 第四十八章 无悔选择
「我对男人最好,男人需要什麼,我就会给什麼。」洪好好微笑说了一句。
随著三个女人的走近,阮瞻才看清她们之间走路的姿态并不正常。阿百和小夏走得略為
靠前些,动作僵硬,似乎不大情愿,而洪好好则站在她们的身后方,左手拿一张符咒按在阿
百肩上,右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尖刀架在小夏柔软的脖子上。
阮瞻见小夏被制,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但立即被洪好好喝止。
「站住!」她歪著头,摆出一副天真的模样,说出话来却狠毒非常,「我家阿南说你厉
害的很,所以我要和你保持距离。除非你移情别恋,对我產生了兴趣,那麼也就不必在乎这
个女人的死活了。」
她说著把尖刀向回拉了一下,异常锋利的刀刃立即让小夏的脖子上出现一条血痕,骇得
阮瞻连忙后退。
「好好,我退后,我马上退后,你放开她!」
洪好好见威胁生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心裡却没有什麼高兴,而是充满妒忌之意。阮
瞻拿这个岳小夏当作心肝宝贝一样,寧可自己受损,也不愿伤心上人分毫,可是為什麼从来
没有男人这麼爱惜过她。是她不够美,还是不够执著?
她想到这一点就去看司马南,但见司马南低著头,看也不看她这个方向。她明白那不是
為了她,而是為了阿百。在她心目中残忍又无情的男人,竟然不敢抬头看一个死了很多年的
女人,他的前妻!
再看阮瞻和岳小夏,两人自从见面就四目相望,虽然岳小夏和阿百被她封了语言的能
力,但她和阮瞻的目光却始终温柔地纠缠在一起。深刻的爱与关心根本不需要语言的交流。
此时此地,在洪好好的眼中,天地是如此之小,只浓缩成这一小方空间,而这空间裡只
有四个人,她是多餘的一个!
妒忌、悲伤、自怜,这三种感情混染在她的心裡,让她突然生出一股愤怒。施出重手法
在小夏和阿百身上,让她们痛苦地闷哼一声,也让那两个男人同时心疼地大叫,「住手!」
之后对她怒目而视。
洪好好「咯咯」地娇笑著,「终於意识到我的存在了吗?」她语气轻浮,但语调悲凉的
阮瞻没有说话,忽然觉得洪好好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她只想要男人注意她、爱她,
却没想过爱与尊重并不是靠色相和强求而来。
自从洪好好带著小夏和阿百出现,他的心就慌乱之极。一方面,他很高兴洪好好的到
来,因為这意味著万里生存的可能性会加大;另一方面,他又很担心这种局面。好不容易
的,他制服了司马南,现在司马南的帮兇却押著另两名人质出现,而其中一个人质是他无论
如何也损失不起的。
这是他今晚犯的第二个错误吗?他只想让阿百带著小夏远离战场,没想到半路杀出的洪
好好会截住她们,反而更把她们置於危险之中!
他忍不住又看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面容憔悴,但却毫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只是焦急心
疼的看著他。他明白她是在担心他的伤势,因為他现在看起来一定很惨,好在他们可以心灵
相通,让他一直向她传递著温柔的感情,告诉她,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强压著自己凝望小夏的冲动,阮瞻面对著洪好好,「你把万里怎麼样了?」
「他吗?」洪好好拖长了声调,「他被我杀了!」
从她的表情看,阮瞻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他担心的只是她有没有在万里身上画下那个
要命的血标记。
「你忘了司马南的吩咐,没有在他身上作记号!」他诈了一句,忐忑地等著洪好好的回
没想到洪好好的反应正是按照他所期望的样子显现。她脸色一白,怒声道,「谁管那个
混蛋的死活,你先放开我的阿南!」
阮瞻忍不住微笑了,因為洪好好的表情告诉他,万里活命的机率非常大。这样,他就只
需要顾虑这一边就好了,不用两边都被施压。
「你笑什麼?」洪好好怒目而视,「快放了我的阿南,不然我宰了这两个女人!」
「你的阿南?」阮瞻讽刺地看了洪好好一眼。他也是学心理学出身的,也能看出洪好好
对司马南的惧怕与依赖,还有对阿百的顾忌和挑衅,「你确定他是你的,而不是阿百的?」
「你住口!否则我真的杀了这个女人!」洪好好大叫一声,眼神裡满是要被遗弃的惊
恐,「你别以為我不敢!」
见她情绪激动,阮瞻怕她在不理智下伤了小夏,连忙做了个稍安毋躁的手势安抚她,然
后把脸转向司马南,「你有脸让我『放』你出来吗?你有脸和阿百说清楚你為什麼会那麼对
司马南在听到洪好好的声音后,一直就低著头。他知道阿百在这个空城裡,但没想过两
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所以这突然发生的意外让他无法面对,只好採取鸵鸟政策。只是洪
好好刚才突然对小夏和阿百下手,阿百的痛哼让他下意识的寻找她的影子,结果一下子就陷
入她那有如一潭温柔秋水的眼眸之中。
阿百不像小夏那麼激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但就是她的不言不语,不喜不怒,才让
司马南不断的拷问著自己的心。
四目相对,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山林中生活的点点滴滴,多少次午夜梦迴中模糊
的影子,轻浅的微笑都瞬间塞满了他的胸臆,让他说不出话来。
从没人对他那麼好过,那麼无怨无悔过;从没有人在他冰冷黑暗的内心世界裡温暖的存
在过;从没有人在被他如此伤害后,还在此刻的眼波裡保存著最温柔纯净的感情;也从没有
人明知道他的虚偽和欺骗却还是毫不反抗,任由他把她推进无尽的深渊中!
谁说软弱是最容易打倒的,当一种东西发展為极致的就会转化為相反的一面。就好像阿
百的温柔和脆弱到现在却成了他最不可战胜的东西!
最脆弱的也就是最坚强的!他囚困了她的魂,可是她却囚困了他的心!
「阿南!快叫阮瞻放了你!」洪好好催促。
洪好好的尖叫像利箭一样穿透司马南的身体,让他才开始涌上心头的良知和感情又一次
被击的粉碎。他全身一震,目光从阿百的眼睛上强行挪开,刚硬起心肠。他辜负过她,也不
必害怕再辜负她一次!他有自己的远大目光,必须要达成目的不可,那是他毕生的愿望。数
不清多少年了。他為了这个目标吃尽苦头,也害人无数,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他不能放弃,
不能让任何人阻挠他!「听她的话,放开我!」他沙哑著嗓子,「你有帮手,我也有。我们
扯平了!」
阮瞻静静的看著他,沉默了好几秒鐘才说。「我看不起你。」
他说的如此认真,让司马南有一瞬羞愧的不敢直视他,但随即而来的贪念,慾望和羞辱
让他咬牙切齿的道,「小子,这念头是用实力说话的,强者才有藐视眾生的权利!看不起
我?你还不配!」
一边的洪好好听司马南那麼说,明白他还是和自己一条战线,又见他不再凝视著阿百,
兴奋之极,大声叫道。「阮瞻,你可以不放阿南,不过你不放他。你女朋友的命也就走到了
头!我让你自己选,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数三下,你如果不做决定我就杀了她!我说到做
到!一、二——」
阮瞻没有看向小夏的方向,但还是感觉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拚命阻止他做出牺牲自己的选
择,可是他怎麼能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那样纵然他还活或者饿,他的世界也会再度继续回
到灰暗之中。
没有犹豫。他一脚踏入塔裡,拎起司马南扔到塔外去。
「你的灵能会迅速恢復的,什麼样的绳索也困不住你。」他冷冷的说,带著赢家的傲
慢,彷彿输了这关键一战的是司马南,「但愿你心上的绳索也能自己解开!」
他看的明白,司马南不敢看向阿百,这证明他对她是有愧疚的,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感
『啪』的一声响,司马南的超强实力让他比阮瞻想像中更快的摆脱了行动上的限制。他
能自由行动的一瞬间,立即伸指画了个花朵一样的符咒,挥手击中阮瞻的前胸,让他撞到后
面的铜鐘上,『哇』的吐了一口血,再也动弹不得。
「阮瞻!」强烈的情绪刺激,令小夏突然冲破了语言上的禁錮,大叫出声。她拚命的挣
扎,但洪好好虽然苗条纤细,但手劲却大的怕人,像铁钳一样钳制住她,让她根本不能摆
见到阮瞻的那一刻,他那疲惫,憔悴又伤痕纍纍的样子已经让她的心绞痛不已,现在看
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更是觉得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在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什麼叫撕
心裂肺,体会到真爱中那种愿意為他生,為他死,替他承担一切苦难的心境。
「阮瞻,你怎麼样!你别吓我!起来啊!」她大声喊著阮瞻的名字,眼泪在脸上奔涌。
「封上她的哑穴,她闹的我心烦。」司马南皱紧了眉头吩咐。
「我——腾不下手来!」洪好好有些為难,她可是一手制住岳小夏,一手制住阿百,现
在哪有能力再生出一隻手多办一件事。
能抓到她们也是她幸运了!当时她听到万里所说的话,决定要到新镇来看看情况,為自
己争取利益时,才发现镇外的结界没有破碎,让她无法进入。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围
著镇子转了好几圈,这时结界却又忽然撤消了,而她一进镇就看到阿百和岳小夏就躲在一间
空铺子裡。
她听说阿百生前也是不凡的人,所以很小心谨慎的接近她们所在之地,见这两个女人并
不说话。而是忧心忡忡的,立即意识到那边男人间的争斗一定没有停止,她们是跑到一边避
这让她恶念顿起,於是趁阿百不备突施重手,一下制住这两个女人,并且封住她们的哑
穴,把她们当作人质,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司马南一把!
这样司马南就会认识到她的价值。知道她才是对他最忠诚的,这样他就不会拋弃她了!
「废物!」司马南丝毫没有感激她的表示,而是无情的骂了一句,然后反手指了小夏一
下。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手法,小夏立即发不出声音,而且连动也动不了。
「放开她吧!」他继续吩咐,以嘲弄的语气说,「不能说话不算数。既然你让阮瞻选
择,而他也做了选择!」
洪好好鬆开小夏。表面上看他们遵守了诺言,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改变现状。小夏此时如
木头一样不能行动,放开她也和不放开没有区别,随时可能再度成為人质。
阮瞻慢慢爬了起来,依坐在铜鐘上,每呼吸一下都很疼痛和困难。他明白以他的伤势,
就算塔能不吸走他的灵力,他也翻不过身来了。这一战,他拼尽了全力,辛苦的周旋。但频
出的意外使他还是输给了司马南。
他真的累了,不仅是生活的的累,就连最近这些战斗。哪一场不是打得辛苦无比,哪一
场不是要他殫精竭虑,以弱胜强?!今天他终於支撑不住了,他没有办法再扭转场面,已经
被死死的踩到脚下!
只是,小夏还在那边,一脸泪痕,动也不动的望著他。他怎麼能放著她不管?怎麼能在
她面前向司马南低头?他要救她,他要让她平安,只要她能活著出去就好,可是,要怎麼办
实在不行,他只有自尽!只要他不死在司马南手裡,只要他比司马南快,他就有机会保
住魂魄。魂魄不被司马南赶尽杀绝的话,他就能救出小夏!就算那时他们天人永隔,至少,
他还在她心裡,至少,他也还可以爱她,保护她,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
阿百,司马南是不会伤害的,这一点他有万分的把握。法宝,他死后也无法再用,他会
拜託左德把它们毁掉。那些法宝虽然厉害,但他还没有能力把它们修炼成随他心而动的东
西,所以它们目前的样子对凡人而言只是个普通的物件,毁起来轻而易举。
所有的后路都已想好,当不得已的时候,他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小夏!没有什麼
好迟疑的,对这个选择,他永远不会后悔!
「也放开她!」司马南又向洪好好说了一句。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但洪好好明白他指的是谁?
她有些不甘心,可是,她又不敢违抗。好在,放开岳小夏后,她的压力骤减,所以她在
放开阿百的一剎那施重手封印了她,让她继续如木如石下去。
她做这番手脚,强大精明如司马南不会不知道,可是他并没有阻止,这让洪好好一瞬间
明白,他是愿意让自己这样做的,他正陷入感情的羈绊裡,自己拔不出来,需要她為他斩断
因為阿百是他的心结,是他唯一的弱点。假如一直沉默著,也不挣扎的阿百加入战局,
情况就不可预料了。她希望司马南杀了这裡所有的人,灭了这裡所有的魂,那样他们就会回
无情,但又平安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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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迷城 第四十七章 最后一招
他失踪时,阮瞻的眼睛还没有恢復,因此并不认识他,但当阮瞻看到那双穿著运动鞋的
脚出现时,就已经直觉的认定,铜鐘裡面的人一定是失踪以久的左德!
没想到左德一直藏身在铜鐘裡,真是聪明的选择!这特製的铜鐘上面有强烈的罡气,既
可以阻隔住怨灵的搜寻,而且也可以拦截住其他实质的物理伤害。一定是当怨灵要佔据倖存
者的身体时,左德事先洞察了什麼,他无力保护其他人,只能先自保。
左德进镇时一直背著一个装有食水的背包,这几天他一定是靠著这个维持生命。这让阮
瞻在钦佩他聪明才智的同时,对他顽强的坚忍力也分外折服。在铜鐘之内那种幽闭的环境中
分不清日与夜,也分辨不出铜鐘外世界的真与偽,更不知道这件事何年何月才能结束,他一
定是备受煎熬!
现在,他很可能是经过长时间的判断,确认了在斗法的两人不再是怨灵製造的幻象,所
以才跑出来,意图帮助阮瞻。
只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这让他搬动铜鐘的动作显得分外艰难,而阮瞻在被困之下也无
法帮他,只能更拼命的挣扎,吸引了司马南的全部注意力,给左德製造机会!
慢慢的,颤抖著的左德终於勉力把铜鐘掀起,人也从下面爬了出来!而此时的阮瞻已经
完全没有力气了,像一片枯萎的树叶一样被看不见的手托举在空中。
他不能看向左德的方向,怕引起司马南的注意,但他眼角的餘光还是看到左德偷偷蹭到
门边,把自己那双大号运动鞋脱了下来,放入背包中,连同那些已经吃没了的食水包装盒裹
在一起,对準司马南的方向,拼命掷了过去。
正把全副心神用来对付阮瞻的司马南根本没想到身后还有敌人偷袭,只感身后一阵风袭
来,本能的伏身躲开,却还是被击中了头部!
司马南只感觉击中他的硬物很大块,大惊之下脑袋一阵晕眩。这样,他操纵隐形符咒的
手印就结不成了,阮瞻登时摔到了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浑身说不清的疼痛让阮瞻恨不能躺在地上不动,但他明白这机会转瞬即
逝,於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扑向司马南身边!
然而之前他受的伤太重了,这让他步履艰难,踉蹌著几乎摔倒。而就在这短短的数十秒
时间裡,司马南意识到大事不妙,下意识地產生了鱼死网破的心态,一指弹起一阵劲风,砸
向那代表全镇人性命的铜镜镜面。另一手伸手入怀,把小木偶脖子上的钢针拔了下来。
他一动,阮瞻就知道他要干什麼,焦急中也没有时间思考,伸手拿出衣袋中那个像钥匙
链上装饰物一样的小东西,连咒语也来不及念出口,就凭著心中执著的意念和对咒语的熟
悉,一下拋了出去。
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招!
这东西只对铜镜有用,所以是拋向铜镜的,而他自己则疾速扭转向铜针要飞出的方向,
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钢针的行进,企图以自身的伤害来保护万里。
可是,钢针的速度太快了,而阮瞻在受伤之下行动又稍缓了点。眼见著那个祭出的方方
小东西突然变成方砖大小,一下把铜镜压在了下面,但钢针却从他肋下急穿而过,眨眼的功
夫都不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阮瞻心裡一凉,去挡纲针的身体「砰」地摔倒在司马南地身边。
司马南被左德用杂物狠狠地砸在了后脑上,眩晕感一直未退。虽然在电光火石间作出了
报復的行為,但爬起来时还是摇摇晃晃的。他见到阮瞻绝望的神色,知道他是在為不能挽救
万里的生命而内疚,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阮瞻以為自己的失误害了万里,悲愤之下想也不想地爬起来,一拳挥出,打在司马南的
太阳穴上,当场让这位法力高深的法师昏倒在最原始的武力上。
而阮瞻自己在内疚和自责之下,再没有力气支撑,一下跌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这一切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一边的左德还没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已经了结了,
他站在那裡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
「阮先生你还好吧?」他尝试著扶起阮瞻,但阮瞻却拒绝了,只是指了指司马南。
「请你把他捆得结实点,然后拖到塔裡去,一楼就好。」
看著左德虽然虚弱,却依言而行,阮瞻仰面摊倒在地上。
此次他受伤严重,已经无力支撑空城外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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