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姚忠祥花都祥和铝材厂店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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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忠祥等到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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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淀分局备案编号姐姐的葬礼上,姐夫居然拉住我,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收费章节,那位宝妈到收费就不更了,想看的来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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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他是我的东西,逃不掉!
我暂时还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发觉四肢冰凉的,等到周北棋惊慌失色地把我抱上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对哦,我怀孕了。
刚才乱七八糟的状况中。貌似被韩千洛给推了一下……
我闭上眼睛,开始觉得泪腺汹涌。
“姚夕!”周北棋一边开足马力往医院奔,一边心急如焚地看着我:“姚夕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保住……它。”我哑了哑声音。泪水与话语同时涌出。也许直到这一刻,我才真实地确认了自己的内心——我是想要留住它的。
不为林萍的恩情,也不在乎沈钦君是否回心转意,更没有考虑过未来漫漫人生路,我会有多辛苦——
从它意外来到我的身体里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爱它的准备。
“北棋……一定要保住它……”我伸手,轻轻拉住周北棋的衣角。却连两个手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我认真地感受着身体里一丝一毫的变化,我紧张地屏住呼吸,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它不要流逝出去!
“姚夕,一定会保住的。”我感觉到周北棋的声音哽住了:“你放心,我……我会跟你一样爱他,我愿意给他做父亲!”
我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渐渐消失的意识终于把周北棋最后的这一句话定格住。
我觉得自己越走越远,带着孩子……越走越远……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像十四岁那年的栀子花,又像十八岁那年的皂荚树。
可是我,宁愿不是他……
“姚夕!”沈钦君握着我的手,从我床畔凛然抬起头。
我看到他眼睛红红的,胡茬也泛起了青色。一身商务西装里还带着机舱里特有的风尘仆仆。
“你回来了……”我开口,全是苦涩的药味。
“姚夕你感觉怎么样了?我去叫医生!”他撑起疲惫的肩身,正要去按床前的传唤铃。我伸手拉住他的领带,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恢复了那么大的力气。
“还……在不在?”
我曾告诉我自己,从我决定跟沈钦君离婚的那一刻起。这辈子都不会再用如此乞怜而脆弱的目光与他对视。
可是……我分明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还是一样的,不堪一击。
“还在……”他轻轻坐回我身边,执起我的手,放在胡茬林立的唇边。
我的视线一下子重叠到某一年青涩的槐树下,他就是这样伸手持起姚瑶的长发来亲吻的!
顿时恶心不已,我倏然抽回了手。
“姚夕……让你受苦了。”沈钦君低声说。
“还在就好。”我恢复了平静与坚强,默默叹出一口气。伸手落回在自己的小腹上,刚想轻松的闭上眼睛——
“你骗我是不是!”我突然惊叫:“你不想离婚,骗我孩子还在?”
好残忍,好无奈——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再也不愿相信他了呢。
“姚夕我没骗你,你看看报告书……”我能感觉到沈钦君眼里那一丝无可奈何的憾然。他一定想象不出,曾经那个唯他唯一的小丫头,无条件信任他的傻姑娘,终于有一天会怀疑他的话,会防备他的动机。
可是沈钦君,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能怪我么?
这时医生过来了,他说孩子暂时还留着。只不过状况也不容乐观,还要住院观察一周。
我默然地松了一口气,慢慢平躺下来。
看来,这个小东西大概也是舍不得我。
“姚夕,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真不习惯沈钦君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啊。我皱了皱眉,把脸转开。
“不劳沈总费心了,不过……我可能要请几天病假了。”我承认我只能嘴上逞逞功夫,这个时候,就算挥他一个耳光我都担心把自己的孩子给挥霍掉了。
“姚夕……别这样。”沈钦君试着伸手去拉我,却被我本能地移开:“其实,就算是没了……我们年纪也不算大,还可以——”
“沈钦君你失忆了么?”一听这话,我明显不淡定了:“我们离婚了。没有以后,没有将来。姚瑶要是生不出来,你***也好试管也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姚夕,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冷笑:“以为妈救了我一命,我姚夕这辈子就得感恩戴德给你们沈家生出个足球队来四世同堂么?”
“夕夕……”听到门外有人叫我,声音虚虚弱弱的。我一抬头,心里难受的很。
不管我跟沈钦君说了多少狠话,给林萍这样子听到实在是我始料不及的。
林萍自己身上还有伤,惨白着脸色在护士的扶持下来看我。眼下的状况,真是尴尬的难以形容。
“妈……”我喊了她一声,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
“躺下躺下,唉,你现在不能乱动。”林萍跄踉几步扑倒我床前,沈钦君赶紧过去帮他妈妈扶椅子。
我盯了他一眼:“妈还受着伤,你告诉她做什么?我又没什么大碍。”
今天已经是周一了,我大概昏睡了快两天。距离林萍受伤也不过就四五日的光景,让她拖着这样的身子为我操心,我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钦君,你刚回来,公司不是还有事么?”林萍看了儿子一眼,这句话也正中我下怀——
因为我自己,也的的确确很想跟林萍单独聊一聊。
“妈,我想问你件事。”我幽幽转了下眼睛,可能是过于认真的口吻把老人家给吓到了。
“夕夕,你说。”
“我记得我要跟钦君结婚前的一个月,你带我去医院婚检——”我说:“所以我想问问,你以前,也带我姐去过吧?”
姚瑶‘死’的时候二十六岁,沈钦君三十岁。对于从小就结亲的两家人来说——好像这个恋爱长跑稍微久了一些。
我记得他们两人本来是打算在姚瑶毕业的时候就结婚的,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拖了拖。再赶上我爸姚忠祥患癌症,一连串的事就给压了下来。
但我发觉我在提到‘姚瑶’的时候,林萍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不过她本来就有伤,所以惨白的不是很明显。
“夕夕,你一定觉得妈很势利是不是?”林萍红了下眼圈,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检讨一下自己的口吻是不是有点咄咄逼人了,于是赶紧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妈,我没别的意思。”
“夕夕,妈也跟你说句掏心肺的话。”林萍擦了下眼睛:“我就钦君这么一个儿子,谁家的婆婆不想要孙子呢?
我一个医生,这种事见多了,难免有点职业病。带着准媳妇去医院检查一下,也是为了早做准备,真要有什么意外,也好及早治疗是不是?
妈知道这么做可能惹你们讨厌了……”
我轻叹一声:“这都不重要,您做母亲的有自己的立场,也可以理解。但我只想问问,既然您也带我姐去过……是不是说明,你知道她天生不能生育的事?”
恍如晴天一个大霹雳,我看到林萍的肩膀抖了一下,脸上的惨白蜕成了死灰色。
“夕夕,我……是,我的确知道。所以我承认自己也试着劝过姚瑶,能不能……离开钦君。”
“但你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也没有告诉沈钦君。对么?”我不想这么咄咄逼人。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必须要掌握主动的话语权,才有可能逼出一些不知道究竟跟我有没有关系的真相。
“夕夕,钦君的个性你不是不了解。他那么重情义,就算知道了姚瑶不能生育,也只会更同情更怜惜她,断然不会抛弃她的。”林萍的泪水划过脸庞,声音嘶哑而哽咽:“我做母亲的,能有什么办法?就想着给姚瑶一些补偿,让她愿意自己离开钦君……”
“那我姐,她同意了么?”我攥着被单的手渐渐收紧,呼吸也随着紧张了起来:“她也爱了沈钦君那么多年,我想……以她的个性,没那么容易就放弃吧?”
然后林萍突然提高了声音:“夕夕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问我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了不让他们两个在一起,而把姚瑶给杀了?你——”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门外有三声敲门响!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一点不含糊地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沈总母亲的身体也不好,你们VIP病房的特护就这个素质么?”姚瑶呵斥了一声,门外那个怯生生的小护士赶紧过来把林萍扶走了。其实我还想再多问几句话——
比如说,她有带姚瑶去检查过身体,肯定也有验过血吧?她可不可能也知道姚瑶不是我爸亲生女儿的事儿?
此时的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和姚瑶两人,我下意识地往床内多了下,一手压在手机上,另一手搭在呼救铃上。
“夕夕,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会害你。”姚瑶的声音又温又甜,把仿佛调了砒霜的花蜜一样的笑靥捧在我面前。
“废话就别说了,”我冷着眼睛看她:“你的事,我已经查到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爸,他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更何况——‘姚瑶’已经死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去挖死无对证的事。
爸将你的那部分钱留给蒋姨,将来也就是你的。你有了钱也有了沈钦君,没必要再来跟我为难。
还是那句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也不想跟你为难,”姚瑶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开始削皮,凛冽的刀光里能映出我略带惊恐的眼神。
我倒吸一口冷气:“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她嘴角挑着笑容,在那已经‘脱光衣服’的苹果上狠狠割了一刀,然后用刀剑挑着一小块,递到我面前。
我惊恐一瞬,赶紧别过脸:“你的东西我都还给你了!爸的财产我们一人一半,你的我不动。我的……我将来要养孩子,你也不要再打主意。还不够清楚么!”
“可你拿了沈钦君的心……”姚瑶的眼睛里陡然生出一丝残忍:“你有没有发现,他好像不怎么想跟你离婚呢?”
听了这话,我心里压抑多年的那些自尊和委屈就像开了闸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那又怎样?”盯着姚瑶的眼睛,我笑了笑:“就算有天他爱上我,也不稀奇吧?
比起你姚瑶的那种心肠,我觉得我更值得男人爱!
别忘了,当初是你吃饱了撑的玩装死。为了爸的财产也好,还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也罢。是你先戏弄了沈钦君,先抛弃了他。
我跟沈钦君离婚是我的事,至于他以后愿不愿意娶你……那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姚瑶的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敲掉了刀尖上的苹果。我知道她只是想震慑我一下,怎么可能敢在医院这种地方真对我下手呢?
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难不成还想再尝尝杀人的滋味啊?
“姚夕你别得意,沈钦君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不管我是不是姚瑶,是不是我爸的女儿,不管我能不能生孩子,有没有钱。
他早晚……都是任我摆布的男人!
看得开点,姚夕。我劝你最好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交给我们抚养。这样我有了丈夫,林萍也有了孙子,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其乐融融,既往不咎了。
至于你,等姚忠祥那个戴绿帽子的老乌龟死了,你可以带着属于你的钱随便找个人接盘就是了,我也不需要你再出现在我眼前。
咱们还是那句老话,别挡我的路,我还能让你多活几天。”
“姚瑶你别做梦了!”我狠狠道:“你真以为沈钦君是傻子么?他会任你摆布?
我告诉你,你那些肮脏的念头,不敢见天日的过去,他早晚都会知道!等到他看清你的真面目,最厌恶你的人一定是他!”尽司有圾。
“知道又怎样?”姚瑶站起身来,笑得又得意又轻狂:“就算知道了,他也逃不了了。”
只看到姚瑶一甩手腕,将水果刀硬生生插在我面前的床头柜上。我不由自主地抖了下肩膀——那一刻的我,并非想要对她示弱。只不过,我从姚瑶眼中看出一丝破瓦不怕摔的决然,与其说无赖,不如说残酷。
等到姚瑶走了以后,我摒着急促的呼吸缓了好一会儿才平放下心跳的节奏。结果一个电话打过来,吓得我又是精神一震。
第九十一章 韩千洛,你太无耻了吧! (为钻石满200加更)
“姚夕,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我:“……”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韩千洛你个死狐狸还敢来给我打电话?你那一下子差点推掉我孩子!这会儿居然还若无其事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我哼了一声:“韩千洛,你就不觉得你该跟我说点什么么?”
“哦,你说那件事啊。”电话那端的韩千洛就跟失忆了似的。气得我真想一口老血透过电话喷死他。
“我听周北棋说了。不过后来沈钦君回来了,为了避免麻烦,我就暂时没去看你。”
“韩千洛你才是孬种……”我狠狠地掐着手机:“万一我真出事了呢!”
“出事了再说出事的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欠抽:“而且,我在教训我妹妹的时候是你自己冲上来捣乱。
你一个孕妇。都没点自我保护意识么?”
我:“……”
这时的我突然很想关了电话,再去问问律师俞成瑾——这种情况下如果造成了意外,他韩千洛到底要不要负法律责任啊!!!
懒得跟他多废话,我直接问:“你找我什么事?”
“就是通知你一下。下个月一号董事会,会投票任命分公司的设计部负责总监。
代总监既然没有这个意向,看你这幅样子应该也——”
“等等!”我一个激灵立起身子:“这还有半个月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放弃了?”
这孩子,能保住也就是这一个星期的事。保不住的话差不多几天也就掉了。生活总要继续,梦想不能搁浅!
“我这就叫汤缘给我准备自荐资料。韩千洛,看在你差点弄掉我孩子的份上,这一次你必须帮我!”我吼着他,吼得惊天地泣鬼神的。
还以为他被我骂的自知理亏不做声呢,结果就听到电话那端嘟嘟嘟的——
妈蛋,竟然挂了!
——————
接下来的几天。我本以为自己会在忐忑中度过的。
大夫劝我说不要太紧张,放松心情反而会没事。
沈钦君每天都会来。毕竟她妈在楼上,我在楼下——这时候他要是还有心情跟姚瑶滚床单,那我颁他一个诺贝尔狼心狗肺奖!
只不过,他每次过来看我,我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假装睡觉。
偶尔这天跟他说上半句话的时候,我问的便是:“你打算什么时候签字啊?”
以前我还真没觉得自己有这么绝,用旁人的角度来看,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本来应该稍微犹豫一些的,怎么反而越发坚决了。
其实只有我自己明白——如果我孑然一身。说不定还想跟姚瑶硬碰硬,趁着沈钦君对我有点感觉,可以争一争男人,气一气姚瑶。
但是现在,我有孩子,就真的不想跟疯狗抢骨头了。
后来沈钦君说:“爷爷很快就要八十大寿了,好歹……让老人家高兴高兴,行么?
你要是真的不愿意跟我过了,也把这个门面装过去。不差这几天时候了。”
我算了算时间,沈钦君的爷爷沈良修是在下个月三号生辰。
话说这个八月份还真是够忙的了——又要开董事会,又要惦记着老爷子生日,而且我妈也要出来了。
哦哦,对了,貌似程风雨还邀请我和汤缘去他的生日PARTY。恩,姑且当他只是说说罢了。
我叹了口气,用稍微带点鄙夷的眼神看看沈钦君:“你以前不是这么拖泥带水的性格。既然要离,莫不如爽快一点。”
“那你呢,你以前……也没那么绝吧。”我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口吻里有一丝无奈。
无奈你大爷的!我姚夕从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只不过对你包容了十年而已!
我转过脸去,不怎么想理他。突然又觉得有件事该问问:“妈怎么样了?这几天——”
自从那天跟林萍讲了些敏感的事后,她再也没下来看过我。
我被要求躺在床上不能动,也不好上楼去找她。但心里总觉得惦念着是个事——不管怎么说,她是长辈,又救过我。我有点过意不去。
“妈,不太好。”沈钦君低吟了一声:“哦,不是身体,而是情绪非常不佳。
大夫说,可能是外伤引起的一点轻微忧郁症……”
外伤还能引起忧郁症?我心里讪讪的:只怕林萍是心里有郁结吧。
“李婶在照顾她?”
“恩,有时,姚瑶也会去帮忙……”
提到姚瑶,我本能地收紧了心脏。那天不愉快的谈话余音绕梁,还好这几天她没来招惹我。
“沈钦君,你……也去查了一些事是吧?”我想起留在程风雨的那张银行卡,抬起眼睛看着他。
他沉默了几秒钟,没有回答。好半天才口风一转:“姚夕,别想那么多。这些事跟你没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我冷笑一声:“你们‘夫妻’的账你们自己算去吧。我累了,你走吧。”
沈钦君俯身帮我盖了盖被子,点了下头:“那你休息吧。哦对了,我听汤缘说,你打算自荐分公司的设计部高管负责人?”
“不行么?”我蒙着被子哼了一声:“首先,我姚夕是名扬股东姚忠祥的女儿,将来是要持股的。
其次,我的肚子跟你没关系。你打什么主意我清楚的很,想我规规矩矩地放弃事业给你生孩子?做梦!”
“姚夕,我没有要反对你做什么……”沈钦君被我噎得翻不了身,他盯着我似乎想再说几句什么话,但最终还是沉默着走了。
我觉得很解气,这段时间以来跟他易位呼唤的对话模式真的把这些年的委屈都一吐为快了。
可是……我也明白一个道理。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如果孩子顺利出世了,那这辈子?我真的能逃得开么?
在我纠结利害的剖析中,我发现我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抛出这些外在因素,就只考虑单纯的情感。我是不是,已经在一点一点的,开始不再爱他了。
想多了闹心,闭眼,睡觉。
我的身体还算不错,这次的意外也是有惊无险。尽司他才。
临出院的前一天,汤缘和代维来看我。
这段时间他们在公司都很忙,一般也只是抽空打个电话。倒是周北棋和韩千蕊,有事没事就溜达过来了。
不过罪魁祸首韩千洛却是一次也没出现,这让我极其郁闷和不爽!
我心里吐槽他,但却不愿意承认——快半个月没见到韩千洛的我,其实是有点想念他的。
“代维,你没事了吧?”我看代维的状态还不错,只不过那一双玩世不恭的桃花眼里似乎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
“没事了,我已经回去上班了。第一批广告商敲定后,就看上市后的销量了。”代维解释了一下:“几大渠道商都没问题,宣传也配合的很给力。”
听了这话,我稍微放轻松了一点:“马上要开决议会了……代维你就真的不考虑了?
你就忍心让我们这么多兄弟姐妹接受肖正扬的荼毒?”
代维的神情微微有变,苦笑了一声摇摇头:“算了,我不适合做的事,我自己……清楚。”
想想也是,代维在这一行里做了也快十年了,除了三年前在名扬这里稳定下来之外,之前有一段时间几乎两三个月就换一家公司。这样斑斑‘劣迹’在董事会的眼中,可是很差评的。
“那我亲自来。”我抱着床头的笔记本电脑,这几天养胎在床,我也没闲着。抽空写了一份很高大上的个人资料,想等到明天送上去。
“夕夕,我劝你……也别去争这个没用的。”代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有点莫名其妙。我挖苦地看了他一眼:“你丫是不是收沈钦君的钱了?”
“我是为你好。”代维叹了口气:“上次他肖正扬能去伤害周北棋。这一回,你就不怕他对你下手?”
“呵,他试试看。”我冷笑一声:“他一个替人打工的,还真敢碰他们董事长的孩子?”
代维皱了下眉,没再说什么。然后他手机响了,便对我挥了挥手,径自出去接电话。
我把汤缘叫过来:“喂,我还想问你呢。上回咱俩去程风雨那的时候,他好像跟你说,五天内给你个答复。
怎么样,雷海诺那有猫腻没有?你俩能离了不?”
“呵,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汤缘嗔我一句:“我看这沈钦君的样子,怎么好像不打算跟你离婚啊?”
“离不离又不是他说了算。”我哼了一句:“别转移话题,问你呢。”
汤缘伸了个懒腰,也不客气地从我桌上拿了个苹果就咬:“程风雨倒是联系我了,不过查到的事跟我关系也不大。
那些有名目的股票债券,还有两处不动产我都是知道的。唯有一艘小游艇是他去年偷偷置办的,差不多也就值个两百万,我懒得跟他去分了。
但是蹊跷的是,“汤缘顿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他们还发现了雷海诺有一个账户——
大约在几个月前,进账有两千五百万。”
“什么?”我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
“他有这么大一笔钱?你不知道?”
“雷海诺的月薪差不多二十万,他虽然会理财但挥霍起来也不轻。短短几年,他绝对不可能有这么一大笔流动资产的。”
“那说不定,不是好路子来的?”我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上次在事务所的时候,那个叫阿远的金融师貌似提到过,说雷海诺也做一些打擦边球的勾当。你说这笔钱会不会是客户的,拜托他这里想办法洗洗干净呢?”
“程风雨也是这个意思,”汤缘点点头:“他说先观察一下,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当初房子车子都是我爸给买的,现在想想也想得开。只要能离开那个畜生开始新生活,他那些不干不净的钱我用着还烧手呢。
所以呀,我上个礼拜就把手续办了,现在的姐可是名副其实的光荣单身女青年——”
“那真是恭喜你啊。”我笑着捶了她一拳:“先为广大优质单身汉默哀一下,你汤女王出手,就是弯的都能被你掰直了。”
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代维就告诉我说由于最近太忙,特意跟人事部申请招来了两个艺术院校的实习生来帮忙。
我现在都魔障了,一见到有新员工来就潜意识地以为是韩千洛的人。最后大量了一下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看他们口齿生硬,气场薄弱,估计应该是没有什么猫腻儿了吧。
“那个,小B,你抽空把这两份人事档案给一楼送过去吧。”代维吩咐一个男生道。
“哦,我去吧。”我接过袋子说:“正好过去看看阿蕊。”
我站起身,把自己打印好的那一份自荐书装好。后天就是董事决议会了,不管我会招来多少不一样的眼光——但既然不甘心受制,就还是希望能再争取一下。
我抱着几份资料出***,刚出门就撞上了韩千洛。
“这次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他的表情依然欠抽,要不是看在我够不着的份上,真想抡起手里的资料袋打他!
第九十二章 我是孕妇,你离我远点!
“知道我是孕妇就离我远点,”我没好气地说:“当心我找你碰瓷。”
韩千洛上下打量着我,最后把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文件袋上:“怎么?还是不死心?”
“废话,”我哼了一声:“刚刚经过设计一部。一看到肖正扬那副得意的嘴脸我就恶心。”
“看不出你还挺有当官的瘾呢?”韩千洛揶揄我一句:“怀着孩子还不老老实实在家保胎?”
“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我瞪他一眼:“就肖正扬那个小人,真要是得势了难保不会给我们设计二部的人小鞋穿。
本来品牌独立出分公司,对大家来讲意味着最好的机会。再加上这次比赛获胜,董事会已经同意了将会配给大家原始股作福利。我知道没有人会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所以就更不能看着他们忍气吞声地被肖正扬为所欲为欺负了。”
“这是公司。”韩千洛冷笑着看我一眼:“又不是集中莹,肖正扬再下作也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行事。
毕竟上面还有总经理,还有母公司在这controlling。”
“我不管,”我扭头就走:“韩千洛,你也明白现在的状况。沈钦君那我是不指望了,所以你说什么都得帮我!”
“笑话,我又不欠你的。”
这个死男人!
我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反驳。最后不要脸地吐了一句:“你那房子我还住着呢!算我给你看家,你得给我报酬。”
“哦,好乖。”韩千洛从我身边错过去,伸手在我头发上摸了一把,就跟摸狗的背毛一样!
我真是自己犯贱啊,惹他干嘛!
下楼往档案室去,还没到地方呢。就在走廊隔断的阳台那看到韩千蕊一个人喝酸奶呢。
“阿蕊,”我喊她:“正要去找你呢。”
“姚夕姐!”小丫头三蹦两跳地过来:“你出院了呀!没事了吧?”
“还好。”我点点头。
“唉,”韩千蕊眨眨眼睛:“我叫我哥跟你去道歉,他就是不肯。还说什么,如果去道歉怕你误会以为他是故意要推掉你的孩子呢。”
一听这话,我当场凌乱了——这什么鬼逻辑啊!
“唉,你是不了解我大哥。”韩千蕊跟着我勾肩搭背地往档案室走:“你住院后,他其实挺愧疚的。我觉得他对你是真的上心了,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有没有别人的孩子。”
我听得背脊里一阵阵冒冷气:“小孩子家瞎说什么啊!两个人要想过日子,考虑的东西多了。光上不上心。有没有好感就能滚一块去的?再说我一个待离婚的孕妇——”
“你就是没点自信。”韩千蕊撇撇嘴:“我告诉你,我哥也就是人前看起来光鲜,看起来优质。扒光西服丫就是一神经病,我觉得他配不上你才对。”
“你有自信行了吧!”我没好气地凶她一句:“再跟我提这个话我生气了哦!”
“算了算了不说了,我拿档案给——”说着,韩千蕊抽过我手里的两份人事档案,刚要进门,就跟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一时间,空气都要凝固了!
“你怎么在这儿!”我本能地把韩千蕊拉到身后,充满警惕地看着姚瑶!
“何秘书?”韩千蕊看看她,又看看里面那没有被锁好的人事档案室。
登时一个箭步冲过去,冲着她不客气道:“何秘书你不知道档案室是闲人免进的么?”
这会儿王阿姨也不知跑哪去开小差了,但我宁愿相信是姚瑶设计把她调开的。
“我只是过来送一下秘书处的会议记录。”姚瑶微微一笑,扬了下手里的东西。
“那东西要送到行政档案科!”韩千蕊没好气地盯了她一眼。
姚瑶脸色不变,淡然自若地编瞎话:“哦,不好意思,我新来没多久,不懂规矩。”
“我比你来的还晚呢。”韩千蕊的口吻很不友善,毕竟档案室是她的地盘。现在莫名其妙跑进来个人,她发挥一下权力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不过,我很担心她与姚瑶再有正面冲突,于是赶紧劝她:“算了,何秘书也不是故意的。”
“谢谢姚副总监肯相信我。”姚瑶微微挑起一丝笑意,经过我们两人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她的眼神很吓人。
“竟敢跑到我这里来撒野,”韩千蕊把东西往办公桌上一放,气鼓鼓地说:“这人什么来路啊?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有目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韩千蕊去解释‘何韵到底是什么来路’。私以为,她再怎么折腾也是我这边的事儿,与韩千蕊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小丫头还不到二十岁,又是韩千洛重要的家人,我真的不想让她跟着我卷进麻烦。
于是我只能摇摇头:“你只要离她远点就是了。”
韩千蕊眨了眨眼睛,也不说什么。径自钻进档案室,四下寻看,估计是想瞧瞧有没有什么东西被动过。
我也跟了上去,站在身后看她像个小搜爆犬似的,东瞅瞅西闻闻。尽司妖号。
最后居然停在了财务档案柜那附近。
她伸手抽出一本文档,我一下子就怔住了。
因为这个档案本我是见过的——那天代维进来找东西的时候,我似乎有心找了找那个叫张曼迪的会计。
我看到韩千蕊飞快地翻着这本东西,小眉毛皱的挺紧的。
“有什么问题么?”我赶紧问。
“刚才我发现这一本放在里面,比其他的要高几厘米。不过……”韩千蕊翻着翻着,突然停下了手。
我骤然看到那之间——一片参差不齐的缺页!
“被撕掉了一页?”韩千蕊蹬蹬蹬跑回办公桌,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复印件。
“果然就少这一张。”
我定睛一看,登时呼吸一窒——这份复印件,不就是张曼迪的档案资料么?!
“阿蕊,你复印张曼迪的档案干什么?”我惊奇地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风雨哥要的。”韩千蕊这一脸的天真无邪,真是看得我很缺氧。
“敢情你在这里帮他做事?你哥同意么!”问完之后我又觉得是废话,韩千洛当然是不同意的——可惜他管得了这个小丫头么?
“我不管,反正风雨哥叫我做什么我就做。”韩千蕊看着这份档案,深吸一口气:“还好我先一步复印好了,否则就这么被那个女人拿走了——”
说着,她把东西往包装袋里一揣,就要出门!
我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去呀!”
“当然是找那个何秘书,她偷了公司里的资料。”
我真是气得差点缺氧:“有点脑子没啊?你就这么去找她,她会承认?”
我把韩千蕊拉回来:“你想想,程风雨让你找的东西,转眼就被人拿走了。那么接下来的事儿,只要交给程风雨他们去办不就行了?你跑去找何韵,不是等于告诉人家,她有把柄在你手里么——
姐跟你说了离她远一点,听话,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装糊涂,知道不?”
“可是,”韩千蕊对我的话还是很持保留态度的:“这里毕竟是我的职权范围。公司的档案少了,我要负责任的。”
我真是哭笑不得啊:“死丫头,天塌下来有高管顶着。要负责任也是那个王阿姨来负,你跟着瞎掺合什么啊?”
韩千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我说:“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事儿就算了?”
“恩,你把这份复印件交给程风雨就是了,别的都不要管。话说程风雨会过来跟你碰头?”我问。
只看到韩千蕊的脸上露出一丝幽怨:“他要真肯来就好了……
唉,一直说很忙很忙的,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男人说很忙的时候,多半就是对你不感兴趣吧。我心里酸酸楚楚的,但又不忍心这样对她说。
一个女孩子,完全不管不问地无条件相信一个男人的话——也不过就是十几岁的那个光景吧。
我心里有点难受,拍拍她小小的肩膀:“别闹心了,程风雨不是要开生日party么?好像是下个周日吧?”
“对哦!”只见韩千蕊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回到办公电脑前:“要死了要死了!都多少天了,这个货怎么还是没到!”
“什么东西啊?你给他的礼物?”我好奇地凑过去。
韩千蕊幽幽地叹了口气:“恩,我托人从国外带的一款药膏。风雨哥以前当警察的,受过枪伤……一到冬天就疼。
我听说那个药就连A国大兵都在用呢——”
我木然地看着那红着脸的小姑娘,恍然想起了十六岁的自己在野营的时候。守在沈钦君的帐篷外帮他驱赶蚊子的倒霉样子……
已经在这里逗留一早上了,我得去监事会把这个自荐表交上去。
“那我先走了哦,记得姐跟你说的话,今天的事别再跟外人提。”我跟韩千蕊告别,准备往外走。
“哦,等我下,我也出去。”韩千蕊这回留了个心眼,出门前把档案室给锁上了。然后我看到她拿着刚才装张曼迪档案复印件的小包一块出来。
“你要把这个带到哪儿去?”
“这里的扫描仪坏了,我直接交给前台的小绿姐。”韩千蕊嘿嘿一笑:“嘘,别跟人家说哈。小绿姐也是风雨哥的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
我就觉得那个莫绿菲的声音很熟悉。如果她也是事务所的人,那我第一次询价的电话……莫不是她接的?
我想不通韩千洛究竟要干什么……
从前台到保安到档案,几乎三步一岗地把整个名扬都定位了眼线。
到底是阴谋计,还是保护网,我越来越看不懂。
但是,我的耳边突然回响起他发着高烧喷着酒气说出的那一句话——
姚夕,我不会伤害你。我....以为自己已经过了还会相信男人的话的年纪,但是......我就是信了他。
临下班之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在走廊里遇上了沈钦君。
“我送你吧。”
“不用了,缘缘会送我的。”要拒绝就拒绝得彻底一点,我面无表情地说:“爷爷的生日我记得,周末我会去买礼物给他。
你放心,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面子。”
沈钦君沉默了一会,直接把话题给转了:“我听说,你今天去监事会交了自荐信。”
“怎样?”我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不看好我,只不过,整个名扬又不一定只有你沈总一人说了算。”
“姚夕,我只是想跟你说......我会帮你的。”
“你会这么好心?”我当笑话听听了,转身甩给他一个背影。
——————
门口的便利店里,我买了点速食。毕竟我刚出院就去了公司,想想这个‘家’里必然是冷锅冷灶的。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围着围裙的韩千洛正在往餐桌上菜。
“看什么?”他说:“只是想给你个惊喜而已,没想吓掉你的孩子。”
“惊喜个毛线……”我冷冷地说:“那么大一台布加迪威龙停门口你当我看不见啊!”
“废什么话,洗手吃饭!”
“韩先生是怕您太无聊,会想些不开心的。”安森笑了笑说。
第五十七章 不是只有你有这种感觉
差不多就在这个话点儿上,会议室的大门被轻敲了几声。韩千洛的那个助理安森推门进来:“不好意思打扰了,韩先生,锋行传媒的总监主任徐先生到了。”
我竖着耳朵听。一屋子人的反应也都跟我差不多,包括沈钦君。
韩千洛站起身来,还没等挪开两步迎过去。就见门外滚进来个秃头的中年胖子。
一看到韩千洛,他立刻堆着满脸的油脂上前谄媚笑道:“韩先生,真不好意思。是我们的错,千不该万不该啊!”
我从其他人脸上的惊愕表情多少可以判断的出来----像这样名嘴报社一向目中无人,谁敢得罪他们,他们就敢得罪死谁!
能让号称‘笔下亡魂乱滚滚’的资深报社总编辑徐子阳恨不得摇起狗尾巴的人----单论身份地位层次感,也实在太暴虐了!
“徐先生客气了,”韩千洛跟他握了握手,一指沈钦君:“这位是我们名扬的执行董事沈先生。我想,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您最好还是亲自跟他解释一下。”
那徐子阳就差打个立正了,伸出肥厚的五个手指,从黑色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报纸:“沈先生,实在实在是对不住。昨天的早新闻上刊登了那样的内容,给您和您的太太乃至名扬集团都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您放心,我们已经召回了所有报亭处的资料。对提供新闻照片的匿名人士也会加紧调查。
另外----”
他指了指新报头上的大字头版:“我们已经登报声明,对昨天的事件进行辟谣和公开道歉。”
我呆呆地坐在位子上,从漏下来的余光往上瞄了几眼。
这徐胖子说的倒是不错,足足一横版内容都在解释说----那个夜里模糊不清,被领带捆绑着手拖进酒店的人。只是轮廓外貌与我姚夕有几分相似而已……balabalaba。
特此登报声明,对我纯洁的名誉造成的污点----
我差点笑喷出来,就我?还纯洁的名誉?
反正在我心目中,人人鬼鬼的全凭记者一支笔杆子。人家既然低三下四地登门道歉了,我也只能摆个十分优雅大方的笑不露齿道:“徐先生,如果确认是误会,那对大家都好。
只不过,听您的意思是有人匿名向贵报社提供了这组照片,并暗示为我本人。不知道徐先生方不方便共享一下第一手资料人呢?
我也好看看,究竟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伪君子真小人----”
“这……”徐子阳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对方……是匿名送来的照片,我们底下的编稿人员也的的确确没有经过排查证实,真的是----”
“算了,既然误会解开了,我们也不会为难徐先生。”韩千洛微微一笑:“只不过,之前徐先生答应的----”
“这个您放心。我们回去就赶两个板块的专栏,专门为名扬这次t-show夺冠做宣传,全免费!”
韩千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居高临下的动作跟上帝福泽似的,看的我一阵腰子疼。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呵呵,其实只要一个专栏就足够,剩下那个----改日请徐先生帮我发点其他东西?”
“啊,一定一定,届时请韩先生吩咐!”徐子阳点头如同鸡啄米。
“那,我就不送了,”韩千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麻烦徐先生回去替我问候下周老爷子,就说我择日必然登门拜访----”
“韩先生放心,您的话我一定带到!”那徐子阳跟个陀螺似的。都不敢转身出去。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往后退着走。嘭一声撞玻璃门上,那滑稽的样子让我差点笑出内伤。
刚刚这一出完美落幕,整个大会议室里又洋溢出死一般的沉寂。
沈钦君挥了挥手,叫其余高管都退了出去。眼线,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不知这样的解决方式,沈总可还满意?”韩千洛率先打破僵局,若无其事地原位坐下,呷了一口快冷透的咖啡。
“韩总还真是神通广大,短短一天的时间,能把锋行传媒搞定到这个程度。”沈钦君哼了一声,神色依旧不好看。
“我可没有刻意去威胁人家,”韩千洛的脸上洋溢出一丝‘良好市民’的诚恳:“不过是光明正地告诉他们说,照片上牵领带的那个男人是我而已。我想,还没有那家报纸,敢拍我韩千洛不拍正脸的呢……呵呵。”
“韩千洛!你身为名扬集团的监事会主席,堂堂第三线股东,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沈钦君一拳捶在会议桌上,我正用单手拄着下巴,被他这么一震,差点咬了舌头。
“你不清楚姚夕是什么身份么?你把她带出去彻夜不归,还被人拍下这种照片----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丑闻?!
我严重警告你,如果你再继续这种一意孤行的做派----我完全有权立刻召集名扬董事会,直接对你进行管理性免职!”
第一次看到沈钦君对除了我以外的人这样子发飙,我苦笑着想:
我姚夕是什么身份?是t-show大赛的冠军,是公司的新星标牌,我的一举一动会给名扬造成很大的影响。
沈钦君,难道……你就只因为这个而迁怒么!
“我不太明白沈总的意思。”韩千洛扶着两侧的桌子站了起来:“不过是路上碰巧捡了一包被扫地出门的垃圾而已,看着可惜,随便给分装清洁了一下。
我,有做错什么事么?”
我木讷地听着这两人的针锋相对,也明白韩千洛是在讽刺什么----没错,你沈钦君用另一个女人占据了我女主人的位置,难道还不许我出去找个酒店睡一觉了?
只不过----韩千洛你大爷的,你说谁是垃圾!!!
“沈总,”看着沈钦君那越来越白的脸色,韩千洛立起身子,深蓝的眼眸中,光芒如炬:“有些时候,水一旦泼出去了,就连盆子都捡不回来了。不珍惜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会追悔莫及。
该好自为之的是你才对!”
我看着韩千洛潇洒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虽然他口中的我更加‘一文不名’,却让我由衷地感受到了那样难得的维护和包容。
对,哪怕我只是团垃圾,至少还有他愿意为我清洁分装……
此时,大会议室里就只剩下我和沈钦君两个人了。我看他往门口走,以为他是不屑与我共处一室。
所以当他以最快的速度反锁上门,又用遥控器关掉了所有窗子上的百叶帘之时----
我顿生一丝恐惧。台爪庄号。
“你要……干什么?”
沈钦君,你除了会把我往墙上按,往床上按,就只会往会议桌上按?我又不是图钉!
“姚夕,我警告过你不要用这种自轻自贱的把戏来吸引我的注意!”
他虎口钳紧,眸色生冷:
“你跟韩千洛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在t-show夺冠的份上,我没有追究他的自作主张,但不表示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自轻自贱?我哪里轻,哪里贱了?”我呵呵笑了出来:“沈钦君,你不觉得……韩千洛的条件要远远优于我这个没人要的弃妇么?
我觉得他才是自轻低就了----”
然后我看到我丈夫对我扬起了巴掌,微微颤抖的掌纹下,曾有我最企及的温度。
“又要打我么?”我挑着巧笑殷红的唇:“沈钦君,我姐姐那么‘善良’的人,难道就没有托梦给你……让你好好疼爱我么?
你就是这么辜负她的嘱托啊?”
“是,她的确要我……好好对你的。”沈钦君落下的那只手骤然压住我的肩膀。而另一只手,却往下一路----
“你……”我惊愕一声:“你混账!你想在这里----”
“姚夕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还是我的妻子,就给我守好你该有的本份!”
我的腰被狠狠压上了会议桌面盘乱的电源线,顿时硌得生疼。貌似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瑜伽了,身体的柔韧度都差了好多。
“那你呢?”我因羞愤而挣扎,又因他这般在意的嫉妒而窃喜。屏住几乎要冲出口的轻呼,我死死咬着牙关:“沈钦君,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你自找的!”
“你疯了么!这是公司,你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沈总是这样的禽兽么!”我抄起桌上的鼠标,一点没客气地砸在他头上。
我认识的沈钦君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正直乐观,为人友善沉稳。做人坦坦荡荡,做事一丝不苟,他人前不失仪态,人后幽默温柔。
如果不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入得了我的眼我的心?
可如今,我觉得他就像被爱恨撕裂成的两重人格,常常失措,常常压抑,那仿若融入骨髓里的纠结与单纯痛失爱人的悲伤是截然不同的----我不知道他在挣扎什么,矛盾什么。
既然姚瑶死了,你只要好好爱我,好好相信我,那所有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么?
可是人至贱则无敌,你和我,终究都是不愿意对自己屈服的那种动物。
他被我砸出了理智,终于起身来放开我,独自跌在沙发上垂头抽烟。
我则好半天才从会议桌上爬下来,软脚虾一样的狼狈,却极力秉着最坚强最不屑的笑容。
我瞄了他一眼,径自对着资料柜的玻璃门理了理头发,擦上唇膏。
然后故作轻松地回头道:“喂,今晚何韵还住咱们家么?要不要跟我一块睡啊?
当然,你不担心我半夜掐死她的话----”
“不用。”沈钦君掐灭烟,慢慢走到我身边:“她暂住到你继母那里了。”
哦?!我心里凛然一下,今天早上在大堂冲突的时候,貌似听到她叫蒋怀秀干妈来着?
这个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的小婊砸……
我攥着手机,想到早上程风雨给我发过来的那条短信,心里暗暗蒙上一层阴云。
回到***后见到了汤缘和代维,就这两天的事八卦了个底朝天。
“夕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汤缘侧坐在我的办公桌上,把我堵在角落里:“昨天出事的时候整个名扬都炸开了,偏偏只有你跟人间蒸发似的。韩千洛这家伙,居然把你藏起来谁也没告诉!
还装的没事儿人似的,摆一张无辜脸,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很欠抽!”
“大概就是被意外跟踪了,还好已经解决了纠纷……”我揉了揉太阳穴:“不过咱们还能有几个敌人?数数手指头都掰扯得清,不是a就是b呗。”
是啊,无非就是蒋怀秀,肖正扬,蒋芮现在半残废已经退场了----
“诶?说起蒋怀秀。”汤缘想了想:“今早我貌似在公司见到她了,说起来,她都很久不来名扬了。”
我们都知道蒋怀秀以前是在名扬行政部做管理的。毕竟名扬算是家族式企业,几个重要的部门被自家人捏在手里也是很正常的。但后来我爸患了淋巴癌,姚瑶又意外出事,估计她过得也挺糟心,也就不大来公司了。
我喝了口水,点点头:“她认了何韵做干女儿,估计是牵出来给人溜溜的。”
“不是吧!”代维差点一口咖啡喷我脸上:“夕夕,别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感觉哈。
我咋觉得这个何韵跟姚瑶鬼附身了似的?不但来搞你老公,现在连姚瑶的妈都搞到手了!”
“咳咳!”汤缘踹他一脚:“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实在的,我还真是不觉得代维的话只是天方夜谭。
何韵的一举一动都像足了姚瑶这件事,早就让我产生了疑虑,否则我也不会花那种冤枉钱去找程风雨了。
难不成,蒋怀秀生了双胞胎?留一个在海外?
我想着出神,随手点开了邮件。
早上刚打的款,我可不觉得对方的效率有这么高。但事实证明,程风雨的职业素质真的不愧让韩千洛都对他称赞。
我怀疑他可能是从跟我见过面以后就开始调查了,只不过收到钱了才提供信息而已。
此时,一封橙色logo的邮件像刚洗干净的小鲜肉一样,静静躺在我的未读信箱里!
我一紧张,赶紧点开了!
少了58章啊
宝妈人好好哦,谢谢,鼓励
少了58章啊
不少在后面
等着更新,宝妈送花花
第九十三章 惊天大逆转!
我卸下包,洗了手。
爬饭桌之前里里外外地转了一圈——
只看到客厅里所有的桌子椅子茶几电视柜,凡是有尖角的地方都被包上了海绵。厨房和洗手间都上了防滑垫,就连楼梯上也铺就了粗糙但不失美观的地毯。
他……这是专门为我弄的?布圣阵巴。
来到厨房。我打开冰箱,琳琅满目的粮食储备几乎亮瞎我的眼。新鲜的水果,宵夜的糕点,无激素的饮料。居然还有孕妇奶粉!
“别一副以身相许的表情。”韩千洛过来,砰得一声关上冰箱门,把我拖到餐桌前。
我并非矫情地想要感动到热泪盈眶,实在是一不小心就想到了那个完全不属于我的婚房。
那里的一切,都是沈钦君亲手为姚瑶置办的……而眼下的房子里,一点一滴都是专门为了我而准备。这天壤之别的落差,的确让我心生涟漪。
“我可以当这些……是你想要对我道歉的补偿么?”
“跟我有什么关系?”韩千洛把用刀叉熟练地把面前的牛排切个七零八落。然后淋上黑胡椒蘑菇酱推到我面前:“我只是吩咐了安森一句,细节都是他做的。
你要是想要暖男,我可以负责牵线搭桥。说起来——安森的条件也不错。”
抿了一口红酒,韩千洛的表情倒映在觥筹里一如既往地欠抽。
我笑着挑了一块牛肉:“韩千洛,你怎么就是不愿意承认,你对我很好呢?”
他切好了牛排,又去搅拌玻璃碗里的蔬菜色拉。然后盛了一小碟递给我:“因为你还是沈太太,我可不想再被沈钦君打脸。”
“你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吧?”我眯着眼笑。差点被胡椒给呛到。
“我只是不喜欢碰麻烦的女人。”韩千洛端着酒杯,碰了碰我面前的苏打水:“男人征服女人只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可是麻烦的女人会动摇男人的地位。”
我懒得理他这些听也听不懂的废话,自顾自大快朵颐着。
说起来,这顿饭比他第一次在餐厅里为我做的味道要好很多——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心情不同。
有人说,如果一个男人总是让你食不知味寝不安生,那他一定就不是那个对的人。原来离开了沈钦君以后,我连吃饭都能变香……
吃完了饭以后,韩千洛去洗碗。我则百无聊赖地在他身前身后转悠。三分钟以后。他被惹火了:“姚夕你有病是不是?属猫的么!等下踩了你尾巴——”
我表示很委屈:“我只是想帮你,你为我做饭,我理应帮你洗碗……”
“这些餐具是我叫人从意大利带来的,你笨手笨脚,还是算了吧。”他瞄了我一眼。
我非常不服气:“喂,什么叫我笨手笨脚?我做的衣服品质可是有目共睹的——”
“那好,给!”
韩***你是真不客气啊!二话不说就把一摞餐叠往我手里塞,可怜我的思路还停留在怎么吹嘘自己是顶级设计师的自我良好感觉上。
手一滑——噼里啪啦!
“对不起,你的意大利进口餐具……好像寿命没有古罗马长哦……”我弱弱地说着,想要弯下身去收拾。结果被他抢下了残片,然后一把将我拎起来,轻轻地,丢在沙发上。
韩千洛用坚定的眼神告诉我,我算是坐实了‘笨手笨脚’的光荣称号。
什么嘛!明明也没有比我强到哪去!等我看他收拾好残局回来的时候,左手的食指上还带着斑斑血痕。
“这都能挂彩?”我表示很鄙夷。
“我又不常做这种事。”韩千洛对我那毫无同情心的幸灾乐祸表示更鄙夷:“你摔的盘子,棱角都比别人家的锋利。”
我觉得再这么看热闹也实在是挺不厚道的,于是悻悻起身去给他拿药箱。
他的手真的很漂亮,指尖修长,关节饱满,指甲没有经过刻意的修剪,却很鲜亮。
我有点后悔当初在校庆会上没有仔细看过——这样的十指跳跃在黑白键上,一定比音符还要灵动。
发了挺长时间的呆,直到他的血滴在我手上,我才意识到自己扒开了人家的伤口半天不记得上药包扎!
“对不起对不起!”抬头见到韩千洛正用怨念的眼神看着我,我为自己的失态抱歉。
“你看起来挺强悍的,其实本质也就像个小女生一样迷糊。”他幽幽叹了口气,见我半天拧不开碘酒瓶子,径自夺过去打开。
“别乱说,”我的脸微微有点发烧:“我是要当妈的人了。你讲这种话,这小家伙从现在起就已经开始看不起我了。以后怎么教育?”
“孩子三个月才有听觉。”韩千洛剜了我一眼,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我的动作:“行了我自己来吧。还顶级设计师呢,弄个纱布跟缠许愿绳似的!”
“韩千洛你不毒舌能死啊!”我甩开他,起身去洗手。
韩千洛帮我把药箱收拾好,也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
“哦,开车小心点。”
“没事,除了集卡车,谁撞得过我?”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他真的已经走了——真是,搞得跟来报恩的田螺姑娘似的。做一顿饭就现原形跑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仿佛能闻到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斥着韩千洛的味道。
这个奇怪的男人——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我恨自己开始像个没有主心骨的小女生一样,开始不安起来。
曾有人说,男人的暧昧等于不爱——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是不会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地吊着。
更何况,我只是个婚都没离干净的孕妇……
韩千洛,他只是寂寞?好奇?无聊?反正……他不可能爱我。
想到这,我稍微释怀了一点。洗了澡看会电视就打算睡了。
睡前照常接到沈钦君的短信,我有点无奈——这每晚一条晚安信不是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才做的事么?
那些年,我不是你爱过的女孩。到我二十五六岁的时候,我也就不稀罕了。
连删都懒得删,我很快就睡着了。
两天后的董事决议会如期举行。虽然是高层管理决策会议,但事关我们两个设计部,所以这三十位员工无论职位高低都有了旁听权。
我特意换了十分端庄的职业装,把自己打扮得精神焕发。
汤缘笑我说,又不是去走秀。难道还要在各位董事股东的面前秀一下事业线啊。
我笑说:“我秀一下大肚皮行不行?”
等进了会场以后,我先是收获了不小的惊喜:“爸?!”
我没想到我爸姚忠祥会来。
不久以前他被确诊癌细胞扩散,病症又恶化了。我去看过他一次,比T-show那时又瘦了一圈。
他曾告诉我说,等我妈出来,想要陪我一起去接她。可是看他现在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的样子,我都有些担心他能不能再等几天。
所以我压根没想到,他会在今天来公司!
我看了一眼站在沈钦君身边的‘何韵’,很想捕捉一下她的微表情。
但见她始终看也没有多看姚忠祥一眼……这个冷血无情的贱女人,好歹姚忠祥也是养育了她二十几年啊!
“夕夕,爸知道你这孩子要强,所以爸看好你。”
“爸,身体不好就不要来了。”我鼻子一酸,点了点头:“我……没想告诉你的。”
“唉,我有眼线的嘛。”听到爸爸用开玩笑的口吻跟我说话,我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本来我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可以得到董事会的信任,但我爸爸的突然出马,仿佛一下子逆转了局势。
跟着我爸多年的那些老战友一应俱全地站在我爸的战线上,虽然还是有很多人持着‘理性’的态度首选肖正扬,但我的的确确没想到——我与他之间的竞争竟然会是如此的不相伯仲!
二十三票对二十四票。
——我仅以一票之差落后肖正扬!
对于这样惊险局面的产生,的确是在座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我们各自进行了最后一轮自荐阐述,我觉得我不用把话说的太漂亮——因为最后,还没有投票的两个人,一个是沈钦君,一个是韩千洛。
但我没想到肖正扬会用攻击我的方式完成他的竞选——
你丫真以为这是A国总统竞选啊!
不择手段到这么无耻的地步,有时还真是挺符合名扬集团扩张霸道的市场风格!
肖正扬只提出了一个论点:我怀孕了,所以无论在精力还是体力上,都不适合带动一个新兴品牌的管理。
你大爷的,我又不是绿了你才怀孕的!我拳头攥得死死的,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脸上必须要保持出淡然镇定的神态。
国外竞选总统连扔皮鞋这种事都会发生,如果我这点场面都承不住,还有什么脸跑到这儿对着一众董事会承诺。
我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胜率。
韩千洛一定会帮我的,那么沈钦君呢?
我与肖正扬只有一票之差,只要这两个男人都站在我的战队,我就能赢!
可是我真的无法相信沈钦君。我怀着他的孩子是不争的事实,而那个卑鄙无耻的肖正扬刚刚又用我的这个弱势来做文章——
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屏住了呼吸。
“我认为,还是应该给姚副总监这个机会。”
什么?!沈钦君居然——真的会站在我这里?
我目瞪口呆,却说不出心里是喜悦还是诧异。当稳操胜券的这一刻来临,我竟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
“虽然从资历和经验上来看,姚副总监的确还需要多加历练,但是名扬的政企文化下,从来不会夺去任何一个有能力人才的机会。”沈钦君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有心跳的感觉。而事实上,并没有。
我只是木然地冲他微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很职业的微鞠躬礼节。
公对公的场合里,我已经完全忘了——他还是我的丈夫。
“当然,姚副总监毕竟怀有身孕,又是新人。我还是希望代总监能够全力辅佐与支持。”沈钦君继续说道:“任何问题,会由母公司行政管理层分责,自我一下,统一承担。”
代维貌似有点走神,好半天才站起来:“沈总请放心,我会尽心尽力。”
一时间,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韩千洛身上。只待他最后,一锤落下我完美的收官——就如在T-show大赛时,他给予我的,最大惊喜!
“这样,只剩我了?”韩千洛悠然地放下这半天都在支撑下颌的手,那慵懒的样子实在与今天这剑拔***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然后我就听到他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说:“我觉得,还是肖总监更适合一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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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爱,你随意/ 君子猫
第九十四章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为靠谱妹子和恕沚的巧克力打赏加更)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一时间死寂一样的沉默笼罩在我们整个设计二部上空。
我看着大家的眼神,他们似乎想要围上来跟我说些什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佯装着微笑。摒着微微有点泛红的眼圈说:“没事,我……本来就做好了这个打算,只是想再为大家争取一下。
以后,就算变了天——只要有我姚夕在。就绝对不会让大家随便受委屈。
如果我做不到,留不住你们……我……”
“姚副总监,你别说了,我们都懂。”
“是呀,本来就是爱这一行才做这一行,咱们只管设计出对得起市场和潮流的好作品,谁睬那些勾心斗角啊。”
“就是就是。我还不信了,他肖正扬还能虐待我们啊?”
这七嘴八舌的一说一合,我差点就秉不住眼泪了。
赢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哭,但输了……我才不能让对手看笑话!
“有你们这句话,我……谢谢大家了。”我深吸一口气。
“没事的姚副总监,万一将来有一天,你跟代总监要走。你们走哪我们跟哪!”
我微微转头去看代维,他一直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沉默着。表情让我看不太透。
“代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单独跟你说——”我轻轻推开汤缘的手,把代维叫到会客厅里,关上了门。
“夕夕,”代维游了下眼睛,轻轻松开紧皱的眉头:“想开点,差一票和差十票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今天姚老先生突然出现,可能相对更惨淡的结果能让你反而好接受——”
“代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打断他的话。单刀直入。
代维怔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今天公开竞选,全公司的高管董事都在场,这个结果……又不是我造成的。”
“韩千洛为什么会跳票?”我低吟一声,眉头皱的很紧。
“这……”代维轻轻哼了一声:“他是商人,总有自己做事的眼光和立场。
如果你觉得不甘心,可以自己去问他。”
“我觉得自从韩千洛那天来找你以后,你们两个就都不太对劲。”我也不知道我这预感是从哪来的,但就是隐隐有一种感觉——代维跟之前非常的不一样。
“你想什么呢?难不成怀疑我在跟韩千洛谈恋爱啊!”代维皱了下眉:“夕夕,早跟你说过,别去跟着趟这潭浑水。忘了咱们当初的校训了么?
追求艺术的脚步里,每一寸都是寂寞的打拼。
你一个致力于追求艺术的设计师,干嘛一定要去争管理权?这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是你hold的住的么?”
“我不是来听你教训我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代维这样激烈地争吵,在我为数不多的朋友里,他就像我的兄长师长甚至有时候还能充当比汤缘还靠谱的‘姐妹’。
可能是我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代维貌似被我吓住了。
但他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跟我争辩。只是默默留我一个人在会议室抓狂,独自离开了。
同事们聚在一起吐槽了一会儿,接着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了。
我整顿了一下心情,迈出***。还没等拐过墙角呢,就遇上了沈钦君。
“姚夕……”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沈总,抱歉让您失望了。”
“姚夕,我也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我以为韩千洛会——”沈钦君的声音太低沉了,就像在为我默哀似的。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别假惺惺了,你跟韩千洛是不是串通好了?你许他什么样的利益了让他为你做戏?
他做坏人你做好人,横竖还是不想我赢!对不对?”
沈钦君的面部肌肉稍微抽搐了一下:“姚夕你说什么呢!我为了让你这次竞选,专门把你父亲请了过来——”
对哦,我爸是怎么知道的?我意识到我忽略了这个问题。
可是我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沈钦君会为我着想:“那又怎样,结果还不是一样?沈钦君你还真是下功夫。
怎么?不舍得跟我离婚啊?还是不舍得孩子?”
“姚夕我在你眼你就那么不堪么!”沈钦君突然出手抓住我的肩膀,但见我眉头突然一凛,他赶紧放松了力道:“抱歉。”
“没关系,你以前打我打得比这狠多了。”我冷笑着转身。
“姚夕!”他在身后叫我:“以前,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是怎样的人你清楚,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屑去使!”
我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抬眼看到姚瑶正往这边走过来。我懒得跟她有交集,微微侧了下肩膀,想要错身过去。
“夕夕,钦君也是想帮你——”
“闭嘴!”我实在太恼火,一看到她这幅虚伪的嘴脸就想吐:“收起你那一套,别逼我恶心。”
我怒气冲冲地进了电梯,直达韩千洛的***。
在门口的时候就被他的助手安森给拦住了。
“姚副总监,韩先生有客人在——”
“让开!”我知道我很不讲理,但是他韩千洛又何曾讲理过!布圣岛血。
“姚副总监!”安森阻拦的很坚决,而我则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怎么?要对我动手啊?”
“姚副总监误会了。我只是奉命行事,别叫我为难。”这个看起来干干净净文文弱弱的男孩子,真是硬实起来还颇不好对付呢。真不知道是被韩千洛打造成什么属性的。
这时,里面的门开了。我看到一个胖胖的男子像球一样滚出来——这不是锋行传媒的宋子阳么?
就是当时执笔我被韩千洛用领带拴着进酒店的绯闻的那个金笔责编!
“啊,沈太太。”他也认出了我,一脸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迅速滚走。
我才没心思去管这个宋子阳过来跟韩千洛谈什么呢,径自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韩千洛正在喝水,看到我进来也没什么意外——废话,他凭什么意外,早就应该做好准备给我个解释吧?
“韩千洛!你为什么跳票!”
韩千洛放下水杯,瞄了我一眼:“姚夕,你说什么呢?”
“你装什么大头蒜啊!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良心是喂沈钦君吃了,还是智商匀给他了?”我口没遮拦地劈头盖脸一顿贬损,大概是平时跟他这样说话说习惯了——丝毫没有意识到,我有可能会惹怒这个男人!
“姚夕,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韩千洛拧着眉头,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玩笑的痕迹。
那严肃又冷酷的气场恍惚间让我以为他究竟是不是有多重人格。
“我以为……你不会背叛我。”我咬了下唇,软下了幽怨的声音。
“背叛?你开什么玩笑呢。”韩千洛厉声道:“我是名扬的股东,公司的高管,我有权决定谁更适合一项人力的发展。
我的选择,代表我看中的利益决策,这跟背叛有什么关系!”
“可你明明就不喜欢肖正扬!当初你……你在T-show的时候不是也帮我赢了他么!”我激动了起来。
“因为这是两件不同的事。我帮你参赛是因为你是个有天赋的设计师,会为名扬打出响亮的时尚效应。我选择肖正扬,是因为我认为他更适合作为分公司的设计部高管。
姚夕,我以为你已经是个很有想法的成年人了。一定要把问题用如此幼稚的眼光来混为一谈么?”
我承认韩千洛的话滴水不漏无懈可击,衬托的我就好像是个输得精光还要苦闹的悲催赌徒。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那些交情,那些信任,那些关心与……姑且算是好感吧。
这些东西呢?
这些都不值你那一句公司利益,商人决策么?
韩千洛,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姚副总监可还有事?”韩千洛背过身去整理他打印机上的资料,不再理睬我。
我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也不肯离开。
“要我把你拖出去么?我还有工作,”韩千洛回头看了我一眼:“姚副总监,请你离开我的***。”
我还是不动。
今天我还就不信了,你敢动我一个指头试试。
只见他突然冷笑一声,走到座机前拨了个号:“沈总么?麻烦你上来把你太太——我不管是现任还是前妻,总之请你把她捡回去。
等下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我担不起这个责。”
“韩千洛!”我脸色一变,狠狠咬出他的名字:“你有种!”
甩身出了他的***,我理不清这乱成一团的心绪——
韩千洛,我只知道他喜怒无常行事乖张,但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是这种关键时候捅队友刀子的伪君子啊!
他是韩千洛么?是我认识的韩千洛么?该不会又是什么牛鬼蛇神的整容画皮了吧!
我……我实在太乱了。哭又哭不出来,闹又不知该以什么理由闹。
或者说,连我自己都认不清一种立场——其实韩千洛做的也没错吧?
是我自己矫情了,凭什么就认为,他一定会帮我呢……
等来了电梯的同时,我也等来了沈钦君。
“姚夕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总来晚了,想看热闹的下次早点买票。”我不想理他,饶是在现在这种心思烦躁的阶段,我也不想理他。
可能连我自己都意识得不是很清晰——沈钦君之于我,已经失去了依托的精神作用。
我再也不会像高中时因为数学不及格而找他哭诉,也不会因为被别人误解,而只渴望他一个信任的眼神了。
“姚夕,今晚跟我回家吧。”
我哼了一声:“不好意思,就算我跟我的房东闹翻了,也不表示我就没有地方住了。不劳费心。”
我甩下沈钦君,独自回到***找汤缘:“今晚我住你那。”
“啊什么啊?”我恼火道:“你不是离婚了么!这么快就有填房的了么?”
“不是,”汤缘也知道我心情不好,试着伸手碰了碰我:“韩千洛不至于吧。连房子也不给你住了?”
“放屁!是我担心自己再住在那,会一个很故意,把他的房子给点把火!”
我狠狠捶了下桌子,整个人疲惫地趴上去:“别管我了,等下你先回去帮我把你那狗窝收拾收拾,我还有点事忙完自己打车过去。”
“哦。”汤缘看我脸上贴着‘不能惹’的纸条,为了避免被误伤,溜溜带着人走开了。那架势,真是恨不得再在我身边立一块写着‘危险品’的牌子。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怕死,大步流星地进来,一脚踢开我的办公桌!
简直跟抢亲一样干净利索!
“沈钦君你神经病么!”我眼看着他把我的座椅给拉出来,一手勾住我的肩背,另一手揽住我的膝弯,直接就把我给抱了起来。
“跟我回家!
第九十五章 人生太短,不等你了
“沈钦君你放开我!”
我怎么说也是这个设计二部的姚副总监,就这么被他当着同事们的面抢出***——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沈钦君你玩什么霸道总裁!你几岁了!”
穿过走廊的时候,迎面又遇上了姚瑶。很显然的,她一脸诧异的样子貌似是很想上来问一句这是闹哪出。
“姚副总监没事吧?这个情况应该……在家多休息啊!”
“她没事。”沈钦君没有看她。也没有多留半瞬。就那么冷冰冰地把姚瑶甩在身后,径自抱我进电梯。
“按一下B1。”他抱着我,腾不出手。
我怔了一下,最后还是照做了。
“你别这样。我不想得罪我姐。”我放开刚才下意识勾着他肩膀的手,随着电梯的平缓下坠,开始平静呼吸。
“我带我的妻子回家是天经地义的,谁有权管?”沈钦君把我放上车,一路开回了姚家。
我才意识结婚的四五十天里,我在这里真正住下来的时间也不过只有四五天。
“那我今天就顺便再收拾点送东西吧。”上次走的匆匆忙忙,还有好些物品都没带。
“姚夕……”沈钦君突然从后面抱住我。熟悉的温暖一下子攫住我敏感的神经。
“我就抱抱你,别动。”
我本是试图挣扎了一下,又怕伤了孩子,所幸就不再乱动了。
有时候,死鱼一样的静默要比挣扎更能打响一个男人的脸。
他轻轻亲吻着我的脖颈和长发,呼吸开始渐渐沉重,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有一些难以自控……
可我木头般立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残忍的时光一样,慢慢消磨着他的火焰。布圣斤圾。
“不想要孩子了?”我冷笑。
他深吸一口气。停下手:“没有,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很想你。”
“有病吧你。”我冷哼一声。
我最疯狂不顾一切的青春,最孤注一掷的坚持,不是为了今天听你说你很想我的。
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而且淅淅沥沥的又开始下雨,闷热和湿润的气候像我的心情一样烦躁。
扳开他扣在我腰上的手,我也不做矫情了。转身上楼说:“我去洗澡,明天再走。”
李婶还在病院照顾林萍,我也不知道沈钦君这些天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反正路过洗衣房的时候。我一眼就瞥到篮子里已经堆满的脏衣服。
白痴一样的。不会找个钟点工么?或者送去干洗啊!
另外……对哦,姚瑶怎么不过来帮他打点?
可是当我一脚踏进婚房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这些天,姚瑶应该没有来过。
否则她怎么可能同意沈钦君把整个婚房的布置完全换了!
那些属于那个高级百合婊的痕迹就像旧台历一样翻页,昨日再也不重现。
墙纸换上了带着点田园风格的淡紫色印花图案,电视柜下铺就着我最喜欢的苏格兰红格子花纹。
床单被褥是统一的纯白色,花纹抽象有格调,就像电脑里的那种高逼格设计图。窗帘也是很有文青气质的罗马帘。
然后我看到了我与沈钦君的婚纱照。
要知道,从结婚那天起,我们的那套婚纱照只在婚宴现场被放大过。其他的,都不曾被他拿出来冲印。
我以为他已经都给删了呢。
只是照片上的我和他……
一个笑得像个苦情的童养媳,一个冷着脸像后背被人抵了一把枪。
恩,真是一点都没有夫妻相。
然后我走到窗帘后面,看到了一架钢琴。
原来他还知道……我是有多么希望能有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
眼睛有点酸楚,我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按着踺子——可是奏出的竟然是俄罗斯名曲玛利诺之歌!
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韩千洛呢?
洗了澡吹干头发,我走出浴室,竟看到沈钦君已经倚在床边等我了。
他把眼镜放在右手边的床头柜上,台灯打得微亮。专注地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才意识到,貌似自己还不曾与他真正同床共枕过。
“你走错房间了吧?”我冷冷地说。
“姚夕,过来。”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听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声,心下也的的确确没有多余的精力跟他争执了。
我还怀着身子,他沈钦君就是再禽兽也不会随便动我的吧。
想到这,我走过去,从左侧爬到床上。只占半米的平方,距离他能多远有多远。
“我睡了。”
“你现在,已经这么讨厌我了?”从眼前的墙壁投影上,我看到沈钦君的手在距离我身子有几厘米的落差上方,似乎迟迟没有落下。
他的声音伴随那一点叹息,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哼了一声:“没有……”
他侧了个身,揽住我的腰围。
我觉得有点热,伸手想推开。但是他整个人贴过来,这让我有点后悔为什么同意留下来了。
“姚夕,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谢谢,”我笑了一声:“我也越来越爱我自己了。”
还原了新婚当夜的那段对白,我差点笑出讽刺的眼泪。
沈钦君沉默了一会,反而越发肆无忌惮地向我靠了过来。呼吸仿佛要融进我的肌肤,身子也开始……
我恼火了,一脚踹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踹在哪儿了,反正他脸上的表情疼得是挺恍如隔世的。
“沈钦君!你还有完没完?要干什么自己到洗手间去想办法!”
“我实话告诉你。我决定离开你,是因为当我不得不离开你的时候被迫意识到了,就算真的离开了你——生活也能过得很好。
这跟其他男人,没有关系。”
“姚夕,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钦君白着脸色,抱着被子起身看着我。
“闭嘴,你给我听明白了。我跟韩千洛什么都没有。
不是因为他才让我下定决心跟你离婚的,同样也不会因为现在他跟我闹了不愉快,你就有机可乘能让我回心转意!”
我觉得我真心是够绝的了,这么伶牙俐齿的技能,怎么就被冻结了十多年呢?
沈钦君被我噎的半句话也说不出,还好这时候手机响了,稍微打断了他与我之间的终极尴尬。
我看到他接听的时候眉头稍微皱了皱。手机的扩音器貌似没有按下去,所以我能认出姚瑶的声音。
“哦,不了。”沈钦君说:“周末也算了。我祖父的寿宴,我要跟姚夕去买下礼物。”
“她是在我这……”
“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几句话就把姚瑶打发了?
我瞪着眼睛看他,眸子里都是不可思议。
沈钦君垂下头,默默关了手机。然后撩起被子,往我身上多盖了几寸:“睡吧,明天我们去一下光明商厦,那边有个酒品会。据说会限量发行我爷爷一直心仪的珍藏版Legacy-by-Angostura。”
说起限量版发行,我跳跃的思维再一次落到了沈钦君车子上的那两枚耳钉上。
“问你啊,”我深吸一口气:“上回在你车上捡到的粉钻耳钉,真的不是你买的?”
第九十六章 其实他过得也不好
沈钦君不是个会撒谎的人,所以我只需要看看他的眼睛就够了。
明显的错愕和无知凸显在褐色的眸色中,他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你喜欢?我送你——”
真是直男癌啊,没救了!难道女人提起珠宝就只有这个意思么!
我打断他的话:“那你对张曼迪有印象么?以前是公司财务部的总账会计。”
沈钦君点了下头:“有点印象。”
名扬集团的全球员工有八千多人。光S市的办公楼里就有近五百位。沈钦君不能说都认识,但一些重要部门里的相关人员多少还是有些印象。
“姚夕,你不会怀疑我——”沈钦君的眼神怪怪的。
“张曼迪有四十岁了好不好!”我气得哭笑不得。
沈钦君哦了一声,点点头:“现在的总账会计是跟新任CFO差不多同时招来了。至于之前那个张曼迪,应该是在大半年前就辞职了。”他想了想。说:“理由我也不清楚,听说是跟着有钱的情夫出国了。”布有冬弟。
我继续说:“有同事说,见过张曼迪有一副这样的耳钉。所以我想问问,她坐过你的车?”
“这个我不记得了。”沈钦君说:“有时候allen会把我的车开去保养或维修,可能捎上一两个同事也不奇怪。
但是,你不是说这耳钉是在后备箱找到的么?”
“一枚在后座,一枚在后备箱。”我说。
沈钦君俯下头来,很奇怪地看着我,想了想说:“那可不可能是她带了行李什么的,放在后面。首饰刮在行李上,就掉进去的?”
“哦,有可能……”我轻轻答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其实我在想,还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沈老爷子的寿宴在沈家老宅举行。坐落在S市远山别墅区,有一种宫廷古堡的即视感。
今年八十的沈良修身体一直还算是硬朗,只有在独生子——也就是沈钦君的父亲沈拓突然脑溢血去世后的这两年,精神才开始有下坡路。
但我在跟沈钦君的婚礼上见到过他一次,那种不怒自威的当家气场的的确确还是让人很有压迫感的。
他是名扬的创始人,也是老董事。所以今天到场的来宾里除了商务上的各种老朋友老对手老伙伴,更多的是名扬集团里现任的高管和员工。
连代维肖正扬这一阶层的人都要出席,所以我看到了韩千洛也不会觉得很奇怪。
自从周五那天我被他从***里赶出来,我们就再没见面,他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但是在家住了一晚之后,我还是不客气地把其他衣装收拾了一番。依旧搬回韩千洛的公寓——只要他没赶我走,我他妈的就可以住!
这时,我跟沈钦君并肩走过去,经过韩千洛时故意放慢了一下脚步。我看到他正端着红酒跟一个客人谈笑风生,一会儿用英语一会儿用我听不懂的,估计是爪哇尼加拉瓜语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气,竟然主动伸手去挽了下沈钦君的手臂。
身边的男人怔了一下。然后打蛇上棍,赶紧像哈士奇一样屁颠屁颠搂住我的腰——害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貌似已经非常反感被沈钦君碰触了。
韩千洛也看到我了,微转了下头。但他只是眯了眯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径自与他的老朋友继续聊天。
看他这幅样子,我仿佛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真心觉得自己挺贱的——跟还没有离婚的老公在人家钻石王老五面前秀个狗屁恩爱啊?
人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好不好啊!
真是吃饱了撑的——我愤愤地自嘲,然后抖了一下腰。直接把沈钦君那无辜的手给抖了下去。
“爷爷,”走到沈良修的面前,我甜甜地笑着,把昨天花了七万英镑拍来的名酒送给他:“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良修眯着眼看我,露出鲜有的慈祥笑容:“夕夕啊,我听说你有好消息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腼腆地挑了下唇,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一下小腹:“现在还早呢……”
“唉,我们沈家就钦君这一个独苗,他爸又没福分看到。夕夕啊,你现在可是我们家最金贵的,可得好好保护着身子。
名扬的事,我看你就别跟着——”
老人家说这种话也不怎么奇怪。我自是不能忤逆的,所以只能笑笑默认着:“爷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爷爷,”沈钦君突然打断了老人的话,他向来恭敬孝存。在我的印象里,还是头一次这么失礼插话。
“您就放心吧,公司里有我照顾着她。夕夕喜欢她的事业,让她开心做事,心情也会好的。”
他这一番话说的得体又慷慨,沈良修丝毫没有觉得被忤逆,反而乐颠颠地塞给了我一个大红包。
薄薄的,貌似没有多少钱。但我后来偷摸瞄了一眼——不错……一张够买辆迷你小跑的支票!
今天林萍没来,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挺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昨天随意问了问沈钦君,他只说他妈妈被确诊为了轻度抑郁症。一边养着外伤,一边还在配合心理治疗。但是状况始终不太好。
我哦了一声,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可是那天在病房,我也只是提出了几句事实,至于让她那么难受么?
沈钦君一直也没有因为这个责备过我,所以我猜想林萍应该也没跟他说过什么。
这时我看到蒋怀秀也来了,穿的跟个蛇蝎美后似的。我真想不通她这么庸俗的女人是怎么生出青葱似的人一样的姚瑶的。
蒋怀秀拉着姚瑶的手,一边跟老爷子拍马屁一边介绍说是自己新认下的干女儿。而姚瑶还是那一脸白莲花的鹌鹑状,看得我腰子直疼。
我知道她这是要代表我爸出席的,因为我爸来不了了。
今早我打了个电话,医生说他的心脏也开始受影响,这两天要做全面检查呢。
我想到下周三要去东山监狱接我妈出来,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
也许我爸和我妈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好歹做过一次糊涂夫妻生下我。
我真的挺希望他们能在有生之年以自由身再见一面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基本上已经从单纯的祝寿转变成了社交。
上流社会的商务宴会都是这样的节奏,甭管什么主题。
而向来不是很喜欢这种宴会气氛的我,今天更加烦躁了——不仅因为几次经过韩千洛的时候他睬也不睬我,更因为沈钦君整个就像个无尾熊似的跟着我,还因为姚瑶的眼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来,都像是要把我大卸八块!
“我要去洗手间。”我起身。
“我陪你。”
“沈钦君你有完没完!”我皱了下眉头:“你干脆把我脖子上算个链子牵手里得了!”
等我甩掉了沈钦君,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沈家老宅跟古堡似的,找个洗手间都特么得弄地图。
我穿着保守的米色连衣裙,平底凉鞋。走在有点阴森的长廊里,还是挺瘆的慌的。
汤缘今天说有朋友结婚,就没来参加。那天跟代维闹得不愉快后,我也没再跟他联系。
所以我总不能打个电话给沈钦君说,我在上厕所的路上迷路了,快来接我吧!
这时只听到身后一声尖叫,差点把我吓瘫痪!
“姚夕姐!”
“阿蕊?”
小丫头今天打扮的可是挺漂亮的,乖巧的白色抹胸礼服,设计俏皮但又不会显得很夸张。长长的直发梳了个高高的马尾,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笑眯眯的两个小酒窝,又纯又甜。
我觉得自己如果是程风雨,应该不要拒绝她才好。嫩的能掐出水的小鲜肉,真是不要白不要。
当然这只是玩笑,可能恰恰是因为程风雨跟韩千洛太熟了,隔着这么层关系,就跟不能轻易对人家妹妹下手了吧。
“你怎么也来了?”我挺奇怪在这儿看到她的。
“来凑热闹呗。反正这里到处都是名扬的同事,也没人注意到我有没有这个与会的资格。”韩千蕊眯着弯弯的笑眼,拖住我的手。
“姚夕姐,我昨天给你发***你怎么都不回啊?”
“哦,”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是看到她问我程风雨的生日party我要不要去参加。当时我正要去洗澡,后来就给忘了。
“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我捏着手机翻了翻:“这个,我跟程风雨也不是很熟吧。他那天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到时再看吧。”
“姚夕姐,我还以为你生气了,都不理我了呢。”韩千蕊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委屈的小模样让我哭笑不得。
“怎么会啊?傻丫头。”其实我明白她指的是韩千洛的事:“你哥的事跟你又没关系。而且,我也没再跟韩千洛生气。”我当然不能承认心里别扭,不管怎么说,比人家小丫头大好几岁呢,总要有点风度。
“我哥那个奇怪的家伙,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什么。”韩千蕊一肚子吐槽,吐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算了阿蕊,你哥这么大的人,有什么想法和行为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他不相信我有能力,我就证明给他看便是。”
“姚夕姐,你能这么想真好。”韩千蕊笑眯眯地摇着我的手:“其实我哥这段时间心情也很烦躁。所以万一哪里得罪你了,你包容点哈。”
“烦躁?”我的眼睛亮了一下:“是不是又是为你二哥阿珏的事?”
“谁说不是呢!”韩千蕊拉着我,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说:“我二哥前段时间在理疗中心,主治大夫说发现他貌似有恢复记忆的迹象。
但是稍微有点瓶颈,进展的不快。而且到了很关键的地方,什么脑垂体的记忆中枢的反正我也不是很懂啦!
就是有点受罪,可能还会哭闹啊,崩溃啊。总之大夫是说,得需要他信任依赖的人一直陪着护着。
另外,我爸那边的生意貌似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哥可能过几天要回一趟国,连风雨哥的生日party都赶不上了。
哎呀,反正就是各种烦心事。估计我大哥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吧。”
想到这,我对韩千洛的态度稍微由愤懑转为了同情——人都是这么贱的,不管怎么伤害了你,只要知道他过得也不爽,马上就觉得什么都能释怀了!
原来我也这么不厚道啊。
但转念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诶?这种时候,韩千洛不是更应该一直陪着阿珏才是么?
怎么还要出国?什么生意能比他弟弟重要——”
韩千蕊眨了眨眼睛,想想说:“也不是,我大哥也不跟我多说。但貌似是帮我二哥找了个很可靠的朋友在照料。
哎呀,不用多管了,反正他做事也不用我们这种人操心。”
我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韩千洛有很多事甚至是不愿意让他妹妹知道的,于是也无心再去追问了。
这一路走到了隐藏在‘崇山峻岭’里的洗手间,韩千蕊帮我拿提包,让我这个孕妇先进去。
可就在我要推开门的时候——竟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一男一女,伴随着衣料的摩擦和喘息声。鬼也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别闹,这行么?”
“我不管了,这么偏僻的洗手间,谁会来啊?我天天想着你盼着你,真是……那死鬼什么时候才能挂啊?”
“急什么啊,快了快了,咱都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第九十七章 他居然来了?!
我瞪大眼睛捂住嘴,与身边的韩千蕊对视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我是不是应该再腾出一只手来挡住这小丫头的眼睛。
话说她才十九岁,这么劲爆的场面真的好么!
然后我就发现。这死丫头已经淡定地掏出手机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肖正扬,一个……是蒋怀秀。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我一进公司起,就发现肖正扬有意无意地针对我。
我以为他只是跟姚瑶比较合得来,于是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蒋芮姚瑶蒋怀秀她们那一战队的人。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等猫腻啊!
我一直都知道肖正扬跟好多豪门阔太有这种关系。但压根也没想到这里面还包括一个蒋怀秀!
听着他俩这对话,看起来时间也不算短了。
幸好我知道他只有四十出头,否则我都怀疑姚瑶是不是他女儿了!
蒋怀秀这个***,也不知道这辈子给我爸绿了多少顶!
想到这,我不由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但是这里面的声音实在是太……
“轻点,轻点,这洗手台这是——”
“弄死你个老马蚤货!呵呵呵,在你这么多情人里,我这本事,能排第几啊?”
“肖正扬你少给我废话。当年要不是我帮你解决的麻烦,你以为你能有今天的地位?”蒋怀秀一边喘息着,一边叫嚣。
“当然了。吃水不忘蒋姐的情嘛。”
不能再听了,再听我就吐了。
恍惚间,已经忘了想要解手的冲动,我一把拉着拍的津津有味的韩千蕊,就手把她拽外面花园去了!
“干嘛呀!难得的好机会,回去咱就给传网上去!”
韩千蕊这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盯着我羞红的脸:“我都成年人了,什么不懂啊,你甭为我操心。”
“你先别轻举妄动,”我按下她的手机:“蒋怀秀毕竟是我爸的妻子,这种事传出去,吃亏的还不是我爸!”
“这倒也是……”韩千蕊转了转眼睛:“那我删了?”
“删了倒也没必要。”我微微腹黑了一下:“回去传给我,说不定是张好牌。”
可就在我带着韩千蕊准备另寻个洗手间的时候,就听着身后凛然一声冷冷的呵斥:“站住!”
我本能地转过头。想把韩千蕊拦在身后。但是这小丫头也是够义气,应是跳出来护着我。
“何秘书?这么巧啊?”韩千蕊眯着眼金,把手机藏在身后。
姚瑶的脸色似乎很不好,一双眼睛里褪去了虚伪的温和,只剩下孤注一掷的严肃:“花小姐,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能交给我么——”
“呵呵呵,何秘书也有这个兴趣啊?要么我给你个种子。你自己网上去下载?”韩千蕊笑得很不厚道,转身就要护着我离开。
我觉得姚瑶真是黔驴技穷了。伸手竟然敢去扳韩千蕊的肩膀——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的,被这小东西一个反关节大背跨,摔得差点脸着地!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不知道!”韩千蕊叉着腰,看着那差点被摔断了气的姚瑶怒道:“你上次在档案室里——”
“阿蕊!”我吼她一句,赶紧止住她的口没遮拦。
这死丫头还是太年轻了,真不让人省心。我已经在姚瑶的眼中看到一丝除之而后快的杀意了,私以为,这种预感真的很不好。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沈钦君突然冲了过来。
姚瑶此时还在地上挣扎着呢,那一副病美人的西子捧心状还真是我见犹怜。
我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只是牢牢拉住韩千蕊的手。
没想到这小丫头先开口了:“沈总,有人欺负你老婆,我不小心教训了她一下,要杀要剐我担着。”
沈钦君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姚夕,你没事吧?”
我挺纳闷的,你特么没看见我姐在地上装死装的都快被土地公娶回去了么?还不赶紧把她捡起来?
一手挽着韩千蕊,我转身冷笑:“没事,你该干嘛干嘛去。”
可能是站久了,脚有点麻。一步迈出去,稍微打了个踉跄。沈钦君赶紧扶住我:“当心!”
“我真没事,”我笑笑说:“就是刚才洗手间被人给侵占了,憋尿憋久了。你快带我去找个厕所。”
“哦。”然后沈钦君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抱了起来。
特么我又不是婴儿,害怕我尿裤子啊!
韩千蕊一脸得意地跟在后面,我用余光看到她对姚瑶竖了下小小的中指。
我承认在我姐面前被沈钦君护着的感觉的确是很好的,但也仅限于感觉爽,完全……没有幸福感。
相比之下,我甚至隐约有点担心,韩千蕊这个没轻重的小姑娘,几次三番地与姚瑶这样冲突……只怕是有点麻烦啊。
我觉得我得找个机会告诉一下韩千洛,让他想办法护一下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去跟韩千洛说话。
但是回到宴会现场的时候,我再也没有找到韩千洛。后来韩千蕊告诉我说,他哥有事先走了。接着,代维也走了。
我越发觉得蹊跷而无聊,于是跟沈钦君说我累了,也想回去了。
“那我去跟爷爷打个招呼。”
趁着沈钦君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肖正扬和蒋怀秀一前一后,人模狗样的出来了。
我懒得去想那些不小心污染我眼球的肮脏画面,只是仔细地嚼了嚼他们说的几句话。
那些没有用都过滤掉,我记得蒋怀秀貌似说过一句‘你有今天的地位,还不是都靠我?’
这话什么意思?
肖正扬来名扬有七八年了,入这行虽然挺久的,但始终名不见经传。
若是说他有今天的地位,完全都是凭借着六年前的首届T-SHOW夺冠。
难道当年的设计品,还是蒋怀秀帮他想出来的呀?
借我个脑袋我也不信——就蒋怀秀那身暴发户的品味吧!
后来沈钦君把我送上车。我坚持要回韩千洛的公寓,他也拗不过我。放我下车后他说他要去医院看一下林萍,其他的也就没再讲了。
“沈钦君。”我伸手搭在即将要关上的车门那,深吸一口气:“现在爷爷的生日已经结束了,有些事……该怎么办就办了吧。”
他犹豫地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一丝莫可名状的绻缱:“姚夕,答应我,再考虑最后一周好么。
就最后……一周。”
“沈钦君,这样有意思么?”我白了一眼,无奈叹口气:“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好,我曾经想要的,你都在尽力补偿我……
可是……我姐回来了。”
“你才是我的妻子!”布住厅才。
“但我不爱你了。”我惨笑一声,‘砰’的关上了车门。
捏着怀里的红包支票,我琢磨着要么下周末让汤缘陪我去看看车——能彻底让他断绝了‘送我’的借口。
周一去公司,该忙碌的还是常规忙碌着。除了肖正扬已经开始耀武扬威地在各个部门怒刷存在感了以外,别的都没什么改变。
我一直没有再看到韩千洛,虽然在午休的时候贱贱地去车场逛了一圈,找到了他的车。
当时萌生一种在上面画乌龟的使坏感,想想又觉得这是人家保安队长白龙的地盘,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还是别惹事了。
“唉!夕夕你收到邮件了么?”一回***,汤缘就盯着电脑对我说。
“啥?”我莫名其妙。
“程风雨的邀请函。”汤缘凑过来,低声跟我说:“上次他貌似提过这周日是他的生日party,随口就邀请了咱俩。
我觉得咱们跟他也没什么交情,以为就是句客气话,没想到他把正式的邀请函发过来了。”
我点开邮箱,的确有一封制作挺用心的电子邀请函。
“恩……”我想了想:“其实程风雨是韩千洛的好友,也不算特别打不着关系的朋友。既然邀请函都来了,去去也无妨。”
我看了看时间安排,周三要去东山监狱接我妈,需要请一天假。周日如果要去参加party的话,要么周六——
“周六你有安排吧?陪我去看看车。”我对汤缘说。
“你要买车?”
“恩,自己开方便点。”我点了下头。
周二的下午,我与东山监狱的相关部门通了电话,确认了明天的相关手续。
同时我已经找好了一家距离公司很近的福利疗养院。我现在住在韩千洛那,总不好招呼都不打就把老人给接过去吧。
那家福利院条件还不错,但是因为是市中心,占地面积有限,价格有点贵,性价比也一般。我想着要么先过渡一下,等等再换个好的。
沈钦君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我妈的事儿。
我从来……都没告诉过他。
所以周三一大早,我打了车直接到东山监狱的保外就医疗养院——办好手续后居然听狱警说我先生已经先到一步,正在病房帮我妈收拾的时候——我彻底惊讶了。
说实话,我一点没敢想的是——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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