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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理事会会派专人负责放音，在房顶上放两个大喇叭，接上大队的那台老式留声机，那台留声机从我记事起就在村大队的办公桌上放着，有两打厚厚的唱片，一打是小二黑结婚、花为媒、红娘、天仙配、春草闯堂等传统喜庆剧目，是供过红事时用的，一打是八大革命样板戏和一首哀乐，是过白事时用的。从下午装上留声机到媳妇娶回家，会反复播放那几张喜庆的唱片，而总有一些老太太会带着小孩子们来边看热闹边听她们已听了几十年还听不厌的戏。有些年轻人曾为之提出过异议：那些戏都背下来了，不用再听了，并主动奉献出他们结婚时的录音机，放一些流行的歌曲，可为之竟引发了老太太们到村大队集体上访，说现在的年轻孩子们太不懂事了，咚镪咚镪地吵得人心慌，净唱些不干不净的小曲，会把小孩子们教坏的，再说，人家娶媳妇本来就该放娶媳妇的戏的。经过理事会权衡利弊，向这伙老太太们妥协了。&&&&最热闹的是伙房班的，明天的几道大菜在下午就要提前准备，正是看大师傅露手艺的好时候，各小组有差事的照应好自己差事的同时会时不时地溜到灶边观摩观摩，没差事的小组也不出去打牌了，为了学手艺甚至有人主动换下了烧火的两位叔叔，以求得近距离全方位观摩，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我对厨艺不精通在此不再赘述，以免有班门弄斧之嫌贻笑于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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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花鼓的在午饭后不久就到，因为理事会已派人在胡同口挂上两面大红旗，所以他们不用打听看到红旗就直接过来了，大鼓一般四面，小鼓两面，大钹两对，小钹一对，小号八个，长号两个，视主家要求还可以增加，不过费用也得相应地增加。我因为定日子定得晚所以花鼓人手比较紧张，就按一般的配置定的，大概是400元吧，每个人合10元。他们过来后在家门口伺候花鼓的小组早已为他们摆好了桌凳，坐下来喝上几碗茶，边喝边调一下号的基准音。小组长每人给他们一盒烟揣起来，桌子上再放几盒供他们抽，他们也会客气地让伺候他们的各小组成员抽一支的。等烟抽得差不多了，他们会小试牛刀敲上一段，在铿锵有力的鼓点当中号手不时地要吹上几曲《妈妈的吻》、《小城故事》、《幸福在哪里》等曲子——直到现在回家遇上娶媳妇的，他们吹的还是这些曲子。鼓声一响，全村的男女老幼大部份都会聚过来看热闹的，他们就停停敲敲吸引着看热闹的人群，等待着娘家人过来“填箱”完后再去“踩街”。&&&&而在新房里更是一番热闹景象，我家只有三间正房，按照习惯新房要设在正房，而父母要搬进配房去的，因为就算是村里人，在换帖前也要声明：一定要给新媳妇最少三间正房住的，如果还有其他的新房子新人就不和老人们在一块住，或虽在一块但必须讲明哪三间正房归新媳妇所有。象我家的情况的，只能是让老人们挪到配房去了，而老婆女孩不同意，说让老人住配房太难看了，所以新房就设在了配房。母亲从村里请来专门剪“喜”字的把式，买来几张大红纸，把式游剪有余，几剪子下去，几十张或大或小的双喜字就剪好了，嫂子们会把这些喜字贴到门上、床头、窗户上——凡是能贴的地方都要贴上去的，理事会写帖子的那位老叔也要醮墨挥毫写上几副对联，第一副：夫德妻贤忧分担乐分享，志同道合心相印人相随，横批：新婚大喜，是用来贴到洞房的；第二副：桃花盏上玉台诗，莲子杯中金谷酒，横批：开怀畅饮，是用来贴到父母正房上的；第三副：夫妻恩爱苍松翠柏润春色，征程遥远玉树琼枝绽新蕾，横批：金玉良缘，是用来贴到大门上的。三副大字力透纸背铁钩银划蟹走蛇行，颇有些大家风范，老叔是很以他的字为骄傲的。贴好后，几个识字的老叔老伯还要站到每副对联前观摩好一阵子，认真地揣摩哪个字写得好，而哪个字有失筋骨，下次注意改正。听老叔说，自一个月前接到理事会转交的我家请他写帖的请柬，他就引经据典绞尽脑汁昼思夜想，考虑要写出什么样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见人爱的上口对子，直到昨天晚上才定稿的。 &&&&贴好喜字和对联，就等娘家人过来填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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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填箱，就是新娘的婶子或嫂子姐姐等嫡系亲属带来新娘的几件衣服放到柜子里锁上后把钥匙拿走，看似很简单，其实不然。换帖时，结婚时买什么家俱、家电、几铺几盖等都要提前讲好的，相当于订立口头合同，婆家在迎娶新娘前当然要把这些东西购置好，诚实信用地履行合同，填箱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娘家人为了检查一下合同的落实情况，以免上当受骗。如果在填箱时发现婆家履约存在瑕疵，新娘的这些嫡亲回去后会如实报告。比如说，原定的买21英寸彩电，经查是19的，填箱的回去后娘家人马上会派煤人过来通牒：因为新郎家没有如实履行义务，所以新娘家要行使后履行抗辩权，明天新娘会拒绝上轿，当然在迎娶新娘前婆家把19英寸的换成了21英寸的情况除外。有时候也出现新娘家在这天临时加码的现象，比如说突然这时候新娘想要一台缝纫机，派媒人过来通融说婆家要么现在去买，要么亲事就吹了，而这时往往是婆家不得不让步，于是往往出现在迎亲的前天晚上要租车去城里，半夜里敲门找熟人换电视机或买缝纫机的情况。&&&&来填箱的是她的两个婶子，虽然老婆女孩说过什么家俱也不买，可总不能填箱时没有新柜子吧，所以花了1600在村里的家俱厂订了一套组合柜，300元一套小沙发，420元一辆自行车。嫂子们看到人家婶子过来，赶快沏茶倒水递糖，两个婶子把衣物放到柜里锁起来，不多时拿着钥匙就走了，因为都知道我们两位新人没意见，当然不存在挑三捡四的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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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填箱”的走后，敲花鼓的要休息一会，我的婶子嫂子们要忙上一阵子的，要把那早已做好的九铺九盖拿出来，在出去“踩街”前，花鼓还要在家门口敲一通的，用学名应该叫一个单元吧，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五分钟内，几位婶子嫂子要把九铺九盖叠好，工整地摆在床头上。前些年因为大多数人家做不起那么多铺盖，就到其他刚娶过媳妇的人家借够九铺九盖，两个九可能也是长远的意思吧。她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规定的工作新人就会恩爱一生终身幸福。往往新郎家里怕鼓点落了被子还没叠好，就贿赂贿赂敲花鼓的领班。我母亲以每人加一盒烟为条件让他们选一个最长的单元来敲，好为婶子嫂子们争取充足的时间。&&&&看到被子已工工整整地摆放好了外边鼓声还是不绝于耳，母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给婶子嫂子们及她们的孩子们每人一大把喜糖作为稿赏。敲花鼓的停下来再喝上一碗茶或抽上一支烟就要出去“踩街”了。&&&&所谓“踩街”其实就是来一次迎亲时的实战演习。目的嘛，好象有三，一是走在队伍最前端的是十几个打彩旗的孩子，要让他们先熟悉一下队列，以便明天迅速地各就各位节省时间。这些孩子都是新郎家亲属或邻居的小孩子，由奶奶或爷爷提前给挑一面崭新的彩旗，自己准备竹竿，把旗子绑好后加入队列，在领亲总指挥的统一指挥下排好整齐的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队伍最前边，可谓威风凛凛得意洋洋。走得好，第二天不仅新郎家，就是新娘家那头也还赏糖吃呢，所以第二天都要穿上兜子大且多的衣服。我小时候也给亲戚家打过旗，前一晚把旗子叠好放在枕头旁，好象一不留神它自己就跑了，在万分激动中入睡，第二天早早起来，平时不怎么洗的脸要忍着疼让母亲用肥皂给洗上好几遍，然后几个黑脖子白脸的家伙就会胸纠纠气昂昂地上阵，回来把兜里的糖交给母亲代管，很够我们姐弟俩吃些日子呢；二是让全村的乡亲们都知道一下是谁家在娶媳妇，也就是为了渲染气氛扩大影响吧，借机也提醒一下乡亲们：明天人家就要娶媳妇了，不要忘了给人家随礼呀；三是要把所谓的妖魔鬼怪牛鬼蛇神之类的异类“踩”到脚下，让它们让路，不要和过喜事的捣乱过不去，为明天正式迎亲扫平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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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习大概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在他们凯旋而归时天色已黑下来了。吃饭后除理事会几个人外，其他人就可以各奔各家了。本家的哥哥叔叔们还在院子里拾掇，把切好的豆腐块、炖好的鸡鱼等放到大盆里，用木盖子盖好然后押上石头，以免夜里有野猫野狗光临。有人把街里的大旗收回来，而在街上收礼的那两位要把两天来的收获汇总一下向理事会交差，乡亲们的礼凑起来也能到二三百块钱。母亲叮嘱婶子嫂子们明天要早些带着孩子过来，姐姐把老婆女孩为我买的那套衣服和织的毛衣拿出来让她们观摩观摩，听说是电视上常演的“恒源祥”，婶子嫂子们无不啧啧称赞，有个嫂子和我开玩笑说：“光你你这身行头就快1000块了，小心以后路上有人抢了你。”&&&&母亲有个任务，就是把已通知的亲戚的村名及什么样的亲戚关系告诉写帖子的那位老叔，那位老叔根据母亲提供的名单根据关系远近列出一个名单供明天典礼时用。一般是姑姑，姨姨，姐姐等会被排到前边，关于典礼在明天再作详述。&&&&小李骑着他的金城钤木带着小刘过来了，小梁、小谷等几个同学们也来了，还有在市五金公司上班的那个小学时的同学也回来了，在新娘子到来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外边这些关系不错的哥们要给我暖床的，我没有去考证这里边的道理，但据说这一晚应该人越多越好，而按家里的规矩得由兄弟或侄子们跟我睡上一个晚上。叔叔家的两个孩子还有几个远房的侄子都跃跃欲试，而我的小床上是盛不下那么些人的。两个弟弟有些失望，因为两年前他两个就和我母亲说好了：哥哥娶媳妇时要和他作伴。小谷说没关系，我们几个只打牌不睡觉的，于是给他们支上两张桌子开始搓麻将，村里自诩为麻坛高手的年轻人也会来凑热闹和他们打上几圈，叔叔给他们准备了一条烟、几壶水，说晚些时候还要过来给他们加一顿饭。&&&&前文没来及交待，市五金公司那个同学已结婚了，就是他一开始见的那个女孩，我当时还劝过他要慎重些，最好找一个比我们物质条件好一点的，他没听我的劝说。而现在呢，我也没有找到所谓物件条件多么好的。我问他现在的情况，他说结婚时一块住的那个同事已入住人家科长老丈人家的高楼了，公司经理又给他们那间所谓的宿舍安排了一个人，那位本县的司机深明大义，在刚安排的那位没入住前主动挪到大仓库支了个地铺，他和新婚妻子就算强行把那间仓库占用了，为这事他们经理派人给他做了好几次工作了，让他顾全大局主动把房子腾出来，自己没地方可以出去租嘛，其实他那时已开不起工资了，老婆那个化工厂也不景气。我问他今后的打算，他说往前就要过年了，等过去了年后再说吧。&&&&几个孩子就把床占了，母亲给他们找来被子——新被子是不让动的，横七竖八地挤到一块去了。我陪他们到午夜有些冷，且受不了困，更受不了呛人的烟味，后半夜就溜到母亲的里屋瞌睡了一阵，不过没两个小时，那个大一点的弟弟过来找我——他尿急，起来后发现我不在身边非常气愤，找到我说：“你要不和我们作伴，下次你再娶媳妇儿我们也就不和你作伴了。”——如果不是他的天真，这应该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毒的咒语吧，我只好跟他回来，找个凳子靠着床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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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理事会负责放音的人就来了，先放一段天仙配，乡亲们听到放音就陆陆续续地来了。首先到场的当然还是伙房大师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三口锅加足水，把柴禾点着接上鼓风机，不到半个小时锅就开了，而还有一口是用来炒菜的，把昨天切好的白菜放到锅里，用大铁铲搅上几个回合菜也就做好了。小孩子们因为还有打彩旗的任务都出去找地方洗脸去了，打了一晚上牌的几位同学收拾残局后，趁机躺到了床上进行一下短暂的休息调整。姐姐先给我煮了几个鸡蛋，吃完后开始为我梳妆打扮，穿上新毛衣新西服，系上新领带，对着镜子照照，觉得自己比电视上的奶油小生也差不了许多的嘛，只是因为一夜没有休息好，眼睛周围有些发暗。姐姐说：“没关系，洗一洗揉一揉，再在眼皮上少抹点防裂膏就看不出来了。”&&&&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去请昨天升任为迎亲总指挥的两位老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礼节，虽然其他时候或其他人会不请自到，但这两位在迎亲这天是一定要新郎亲自上门去请的，应该是高看人家的意思吧，毕竟是总指挥嘛。我骑着车子分别到他们家去请，一进门就说：“哥，饭做好了，就等着你了。”实际上他们都已穿上最新的衣服坐在家里等着了，看到我过来就说：“我正说要去呢，走，咱们这就走。”&&&&七点钟准时开饭，因为在看路时是约定9点16分到达老婆女孩家的，我们又是一个村的，本不应开饭这么早，但因为怕别的村有娶亲的从我们村路过先抢了喜门，所以理事会让我们村这三家娶媳妇的都要早开饭早出门。因为时间紧，不等到吃饭后就分烟了，常任理事长就让人把烟箱子抬到灶前现场办公，按着分工表上的人名一个一个地叫，叫到谁谁就去领，200多号人，烟领完了饭也就吃好了。&&&&小孩子们早已按照昨日的排练规规矩矩地站好了方阵，鼓号手们也边编队边调整基音，两辆崭新的轿车，红轿在前蓝轿在后，后边还有三五辆车都已经发动，处于待机状态，当然，所有的车不是汽车，而三马车，是理事会从村里挑出的最新的三马。大姐说过，我结婚时他老公给找车，可理事会不同意，说汽车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没有喜庆气氛。老泰山也说轿子一辈子才坐一次，而你们以后混上好日子了汽车是想坐就坐的，其实他是认为用车太浪费了，最少得多花四五百元的。去迎亲时新郎坐红轿，新郎的哥哥或叔叔坐蓝轿，代表新郎家“老公爹”去迎亲，在形式上是迎亲队伍的最高行政长官，不过是没有实际权力的，相当于英国女皇，只是到新娘家里时和人家说说客套话走走过场。迎亲的女眷，嫂子或婶子们在后一辆车上坐着。回来时新娘子当然要坐红轿了，新郎倌坐蓝轿，嫂子或婶子们和送亲的女眷同乘一车，其他送亲的把后几辆车就占满了，“老公爹”呢，就自力更生自己想办法回去了，或者坐最后边的蹭车，或者来的时候就准备一辆自行车－－－－从新娘家出来这个角色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也就不被关注了。&&&&出发前不去迎亲的一位婶子点着一支红蜡烛，拿着一把贴着红纸的新笤帚，要到两顶轿子里煞有介事地比划着扫一遍，象征着扫去尘土牛鬼什么的，只要是不好的东西就统统被她扫走了。我那几位同学这时也恢复了精神，他们的任务是跟在我周围做保镖。常任理事长看到扫轿完毕，让我和叔叔上轿后，命令炮手：“放枪！”炮手朝天点燃三统枪，队伍就浩浩荡荡出发了。&&&&我们那里娶媳妇不走重路，且在本村以东门为喜西门为恶，而过路的就不需分喜门和恶门了。我家在她家东边，所以出胡同就往西走正好，到她家上轿后还往西，不过到西门前要从一个小胡同里转而向南以避开恶门，然后围着村里转半圈正好转回东门，这是昨天就定好的路线。在街上如果碰到从对面过来的迎亲队伍，各自的领班要象征性地相互礼让一下，然后自偃旗息鼓，分上下道相错而过，如果是同向前进而后边的又慌着赶路，则不能也无需和前边的队伍商议，自己偃旗息鼓从左边迅速超过去就行，过去后要加快速度，不得影响后边队伍的正常行进，因为都是喜事，都不想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都是按规矩来的。&&&&我家队伍出来早，到她家不过2里路，而按照限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所以队伍行进有些缓慢，从后边过去了好几家，都是过路的匆匆而去，而这时已是满街看热闹的人了。&&&&按规定提前十分钟到达，队伍在她家胡同口等着，当然鼓是不能停的，一个做总指挥的老哥要先去“下头帖”，就是拿着一个空书夹子往她家走，当然她家也有人在门口恭候多时了，相互客气后，他会看着空书夹子说几句，大意是：迎亲队伍已经到达，几辆车，多少人等，我代表”老公爹“前来，问问亲家我们能不能来正式迎亲？对方会说，我们已准备完毕，请来吧。老哥回来一摆手，队伍就又缓缓行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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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到达后敲鼓的可以歇一歇了，他家有人出来给鼓号手发烟以资犒劳，而那帮打旗的孩子们更关心的是大把大把的糖果。我和叔叔都下了轿子，她叔会向我叔发出到家喝茶的邀请，我就跟着叔叔进了她家。叔叔只是礼仪性的走一下过场，真正行使大权的是两个总指挥。他们被让到客房，摆上酒水，象征性地喝上一点点，然后说一些客套话，等待着我那老婆女孩上轿的时间。&&&&叔叔他们被安置好后，我被请进堂屋，就成为被打击的重点对象了。听老辈的人说，旧时闹新郎是很严肃的事，要让到上座，新娘家哥哥陪着，摆好酒菜，然后一些下人们来讨些赏钱，妇女们是不能近前的。现在是新社会了，摆上酒后不只是凭口道嘴说讨赏钱，甚至不再以讨赏钱为目的了，而是以把黑鞋油涂到新郎脸上获得快感为目的。虽说是增添了喜庆气氛，可是使新郎特别难堪，看路前我曾私下给老婆女孩说过，能不能让他们这里的人不闹我，我主动掏赏钱，他家里说不行，自己家的人说一说管一管还可以，可如果有乡亲们来，不让人家闹就不好了，人家闹也是为了给咱添热闹呀。乡俗如此没办法，我只好多带些保镖以求自保了。抹黑的伎俩千奇百怪且是不择手段的，常用的有以下几种：1.给新郎端茶倒水的那些新娘的弟弟侄子们，他们先毕恭毕敬地给你倒茶倒水，以引起你的大意，然后突然发难。我已私下给她的弟弟侄子们做过工作了，我说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总不能让外人看咱的笑话吧，你们要是保证我的面部不受鞋油的侵犯，我一定会有重谢的，那帮家伙都信誓旦旦保证不让我出丑；2.新娘这头的新郎的同学朋友等熟人们，他会很忠诚地和你坐到一块说，有我在请你放心，绝对保证你的安全，话还没落他袖中暗藏的鞋油已光临到你脸上了；3.一个抱孩子的妇女走到跟前说，我只为孩子讨点糖吃，我可不胡来，看到她说得很诚肯，且有孩子作证，你给孩子糖块时她会让孩子接糖以转移你的注意力，孩子的手还没抽回去，她的带鞋油的手已捂到你脸上了；4.暴力型的，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妇女，不问青红皂白，强行把你抱住使你动弹不得，然后那个拿鞋油的会慢慢地在你脸上涂起来，那种认真劲儿，不亚于名角出台前的化妆师。还有许多防不胜防的方法不胜枚举，针对对方可能采取的各种方法，昨晚小刘小谷他们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以防为主，无论是谁不让他近身就行了。&&&&我落座后外边的鼓声就响起来了，按规矩说是在催新娘子上轿，其实是在给闹新郎的助威呢，因为鼓声停了后我就能出来了，鼓声再响新娘子就得上轿,所以闹新郎得一定要在鼓声停以前得手。小刘他们呈圆型把我包围住，果然各种方法他们都用尽了还是没有能接近我。有人劝酒，小刘就接过来替我喝一杯；有人要糖，小李就隔着桌子抛过去；有个弟弟说：“姐夫，我是来保护你的。”我想，现在你们娘家人谁都靠不住，所以宁可委曲了你的好意也不让你近身，让小刘给了他一盒烟以表谢意，但也是隔桌子扔过去的，不给任何人接近我的机会。人家当然也不肯服输的，最后几位膘壮的妇女站到桌前和小李谈判：你们自己抹一下也行，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要动武了，小谷赶快上前给几位套近乎，凭他的甜言蜜语拖延时间。鼓声总算落了，我可以走了，不过那几位妇女挡着门呢，小李只好实施最后一套方案：两个侄子开道，把她们推开，四个人一列左右各一列把我和小李夹在中间，两个人断后，为防万一小李把他的羽绒服裹到我头上，且战且退，总算把我送回了轿子，坐到轿里，标志着这场保卫战全面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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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叔叔也出来了，因为他的使命已完成了就没人再照应他了，后来据他说，是他自己步行走回来的。&&&&鼓声又响起来，这次她要上轿了，怕她把娘家的福气带走，由两个弟弟用椅子把她抬出来放到车旁，在媒人的搀扶下上到轿子里，这时候轿子前围满了小孩子和老太太们，小孩子们是在看热闹，老太太们据说是在看新娘子离家时哭不哭，旧时人们认为，因为出嫁后就是婆家的人了，所以孝顺的闰女在上轿时都是要哭的，哭的越痛越证明这家的闰女孝顺，所以老太太们在人家的闰女上轿时都要挤到前边看看这家的闰女哭不哭，哭得痛不痛，借以判断这家的闰女孝顺不孝顺。现在是新社会了，出嫁的闰女在上轿时不但不哭，脸上的笑想藏都藏不住的，倒也没听说过谁家的闰女不孝顺了。&&&&总算是出来了，在路上敲锣打鼓的事就不再说了，转眼间到了我家。下轿时也是有规矩的，根据新娘生肖找人看过，拉开轿帘时脸要冲着一个提前确定的方向，和她属相犯克的人也不要在下轿现场，不然会不吉利。&&&&这时候留声机在大喇叭里播放着“百凤朝阳”，新娘子下轿前姐姐或嫂子要把椅子给新娘准备好，以便她踩着下来。由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盛满麸子的盘子，在新娘下来时往身上撒一点，撒“福”嘛。然后小姑娘在前边引路，边走边撒“福”，媒人扶着新娘踏着“福”地进入洞房，上到床上坐在墙角就不再活动了以供人观摩。这时候送亲的嫂子和婶子们也都过来，在床前支张桌子，摆上茶水和喜糖，由我家的嫂子和婶子们陪着她们说话。&&&&送亲的男宾在十一点左右才到的，在堂屋里摆着三张大桌子，来后他的叔叔们坐正中的上首，几位押轿的哥哥弟弟坐旁首，迎亲的两位老哥坐下首，是陪他们的。另两张桌子就是那伙“受苦”的弟兄们了，他们是不用人陪的。这时候伺候男宾席的小组要格外小心，这是贵宾得罪不得，稍有不慎他们挑了理可能罢宴，甚至会把新娘子领回去的，所以要倍加小心。&&&&男宾落坐后不久就要开始典礼了。所谓典礼就是把亲戚们都请过来献礼，新郎新娘出来站到院里子拜父母，答谢亲戚。理事会已按排好日程表：1.宣布典礼开始；2.鸣炮奏乐3.新郎新娘跪拜父母；4亲友献礼5.共吃喜糖6.典礼结束。典礼由理事会的两位老叔执行，一位戴眼镜的老叔大声宣布：“典礼开始，鸣炮奏乐－－－－”一阵三统枪之后鼓号手们吹奏一典“九九艳阳天”，然后宣布跪拜父母，旧时候新郎新娘是要给父母下跪的，不过现在免了，只需新娘子叫声“娘”就行了，也就是俗话说的“改口”。有时候典礼的人还要开玩笑说听不清要重喊一声，不过这声“娘”是有偿的，听到叫声后婆婆会笑得合不拢嘴，飞快地掏出红包塞到新娘手里，当然对着那么多人新娘子怎好意思要，媒人就接过来放到新娘兜里。下一项就是亲友献礼了，戴眼镜的老叔按照昨晚写好的那个帖子，一个一个地叫，被叫到的就走上前送上红包，另一位老叔打开红包，数对以后报出数目，那个帖子上把哪个村的什么样的亲戚都写好了，比如说戴眼镜的老叔叫到：大庄村他二大娘！这个二大娘听到叫她就走上前递上红包，另一位老叔打开红包数一数高声喊到：五十块！在这个过程中两位老叔不时地加入点笑料，比如说看到二大娘走过来那位老叔会高声道：“他二大娘可比以前胖多了呀！”戴眼镜的这位说：“你不知道人家他二大爷是养猪状元呀？”人们就笑了起来，典礼过程中会不时地传出这样欢快的笑声。典礼中献礼最多的当数姐姐了，因为姐姐和弟弟最亲，理所当然要出重礼了，那时候可能是800，现在涨成好几千了，各家都是相互攀比的，只要村里有一户的姐姐超出记录了，下一户的姐姐最少得保持这个新记录，不然乡亲们会笑话这个姐姐不大方的。为此村里有的人家女孩下边好几个弟弟的，说亲事时就很难说，因为人家怕成了亲后她要给好几个弟弟掏礼钱的。等把帖子上的亲戚们都叫完后，怕有重大遗漏，戴眼镜的老叔会反复问两遍：“还有没叫到的没？”确认都叫过了，老叔会把一盘糖果天女散花般地撒向人群，算是共吃喜糖，这时候是孩子们最活跃的时候,吃完喜糖典礼就结束了。&&&&自此后，她就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老婆了，不再以老婆女孩称呼之了。&&&&当老婆走到母亲跟前，轻声叫上一声“娘”时，母亲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可能过分激动，掏了两次才把红包拿出来塞到老婆手里，老婆还没来及和我母亲客气一下，媒人——她的那位同事已把红包抢过来塞到老婆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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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礼结束后就开始给我家的亲戚们上饭了，伺候他们的小组成员们在院子里放下桌子摆好碗筷，用十几个大盆盛好大锅菜放到桌子旁边，亲戚们就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同时在小伙房里大师傅要支锅给送亲的男宾席和女宾席炒菜了，一台大煤炉子，一口炒勺，挨着炉子摆张桌子，在上面摆上各种佐料，一个师傅切菜，一个师傅掌勺，每桌要上十二个大菜才完成任务的。这时，伺候男宾席和女宾席的两个小组成员就把小伙房包围起来，一个是看看大师傅的手艺，一个是好轮流上菜，因为去男宾席上菜可能会被赏一盒烟的，而去女宾席的可借机偷窥新娘。&&&&我家的亲戚们最多半个小时就吃好走人了，我和父母要站在门口一个一个地送，对姨姨妗子们，母亲要说留她们多住几天，因为离得近，她们都说以后还来呢。送亲戚们最少得一个多小时才能送完。&&&&而这时最关健的是男宾席，大师傅炒出一个菜分成四盘，男宾席每桌一个，女宾席一个，女宾和男宾的两个“受苦”的席是不用陪的，他们也不会客气的，上一个吃光一个，这时的关键焦点都转移到男宾的正席上了。两位老哥要使出浑身解数想尽一切办法让几位佳宾多喝一点，以灌趴下几个尤其以灌趴下老婆她叔叔为荣，而几位嘉宾也会在防守中适时进攻，几位押轿的哥哥会努力保护叔叔同时主动请两位老哥喝的，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所上的菜吃得最多不能超过一半，不然让人觉得好象是只吃菜不喝酒不好看。这就真正难为了两位老哥：想办法让别人多喝，同时想办法自己不能多喝，还不让吃菜，且要以少胜多，还不要得罪人家，人家的话就是不怎么好听也要逆来顺受，而自己说话要小心冀冀。好在她叔叔们都是情理人，没给这两位老哥出难题，可因为押轿的哥哥们的进攻过于激烈，没几个回合有一位老哥就撑不住了，晃晃悠悠地出来把理事长请了过来——关键时刻要讲战术的，这种场合不得不使用车轮战。&&&&在这期间大队支书要端着酒壶，带着我和父亲到席间给送亲团敬上一个酒，意思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多海涵。&&&&鸡鱼肘子等大菜是要放到最后的，到最后一个菜时，大师傅要把围裙搭在肩上亲自来贵宾席上菜，问一问菜做得怎么样，可口不可口，送亲大使要对大师傅的工作提出表扬并赏几杯酒，还要付10-20元的小费以资鼓励。不过因为这几年做菜的档次不断提高，大师傅的身份也随之而提高，所以这个有讨赏钱之嫌的差事就随便找一个人搭着围裙代办一下，送亲大使只要看到搭围裙的也就不再鉴别他的真伪，不过得要让他喝得差不多了再给小费的，比如押轿的八位哥哥每人给他喝上三个，这样当他拿到小费时已有八分醉意了。&&&&老婆她叔付完30元小费后，菜也上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就下话上饭，吃完饭送亲团留下新娘就要撤人了。因为他叔知道我们两个是自己谈的，什么事都好商量，喝到高兴就收场了。而有的人家因在娶亲前的各种谈判中经历了过多的不快，在大席上新娘家的人就要给陪客的出好多难题以打击报复，也曾出现过在酒桌上说翻了脸，送亲团把新娘子带回去的不良事件。&&&&吃完饭后再上茶水，天就到1点半左右了，送亲团象征性地喝一点儿就拔师回营了，当然，送他们出门上车又需费一番口舌。把他们打发走，因为他们把新媳妇留下了，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我浑身也散了架，不过事情还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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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已给帮忙好几天了，娘家人走后他们就成了主宾了，本家的叔叔哥哥们在院里摆上桌子，每张桌上几个凉菜，摆上几盒烟两瓶酒，吃完这顿乡亲们的义务就尽到底了，所以就放开吃，吃得越多喝得越多越好，不然剩的饭菜多了说明主家没人缘，还要用大桶挨家去送。因为我父母亲有很好的人缘，所以几口大锅全吃得底朝天，每个桌上又补了一瓶酒。在上午还有一个关键情节就是乡亲们要闹我家的人们，比如说我叔叔，因为曾任“老公爹”，虽然迎完亲后没人惦记着不得不步行回来，但回到家就有人找他讨糖吃，他会乐呵呵地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50元钱，而我姐夫这类的亲戚，也就是我家的姑父姐夫等女婿们要作为重点对象给予精确打击的，直到把他身上的钱掏完了还要到街上小卖部赊出几条烟为止。所有这些收入都兑换成香烟，这时候边吃饭边分赃，理事会按照总人数和总烟数平均分配。&&&&乡亲们酒足饭饱后，个个红着脸打着饱嗝拿着烟走了，我和父母亲照样站在门口一个一个地送，感谢人家的帮忙，又要费好多口舌头，又要送半个多小时。&&&&乡亲们走后就只剩下我们自家人了，叔叔哥哥他们胡乱地吃上一点就开始打扫战场，收拾碗筷涮洗锅碗擦抹桌凳，这些东西都是租的人家的，收拾干净清点数量后装车给人家送回去。母亲和婶子嫂子们打扫室内室外卫生，姐姐要给老婆做一点饭，比如说挂面荷包鸡蛋。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她只吃了两个鸡蛋，连水都不敢喝一口的，这时候没外人了，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地把两大碗挂面吃得一干二净。我帮着叔叔哥哥们清理战场给人家送东西。&&&&把东西送完天就黑了，母亲熬了一大锅米粥，这一顿饭都是自己人了，都可以放开吃的，叔叔哥哥们还可以喝点酒呢，只不过都累了一天了，匆匆吃完他们就撤了。&&&&而嫂子们是不能走的，饭还没吃完闹洞房的就来了，她们要等闹洞房的走后给我们两位新人铺床呢。闹洞房的主力军是孩子们，孩子们好打发，来了看看新媳妇就要糖吃，腼腆点的孩子们吃上糖就会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胆子大一点的孩子们说不定要几次呢。我老婆充分利用糖衣炮弹的威力收买了几名孩子做她的盾牌，应对那些来闹洞房的大人们。闹洞房的大人们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年纪比我大而辈份比我小的，比如他可能三四十了，可按辈份叫我叔叔，他就来到洞房给他的新婶子套套近乎，叫上几声婶子，比叫他亲婶子还要好听，以便能捞上一包烟；另一类是最难对付的，就是和我同龄但又比我大的异姓哥哥们，老婆应该叫他们“大伯子哥”，按规矩大伯子哥是不能来闹洞房的，可这帮家伙们竟然涎下脸来谎称比我小，来到洞房叫嫂子，还特别近乎，我告诉老婆他们是哥哥，可他们好象很委曲且很愤怒：“好你个小凡哥，媳妇刚娶到家就不认兄弟们了，我们算是看错人了。”说得很可怜，让老婆分不出真伪，为了让老婆相信他们还小，他们还要求老婆留心有合适的姑娘好给他们介绍，被我老婆收买过来的孩子们会告诫他们：“你们要是再瞎说，我们就去告诉你媳妇！”我也不好和他们分辩，只好拿出好一点的烟来对付这帮恬不知耻的家伙们。&&&&等闹洞房的走了就到十一点了，嫂子们这才从堂屋过来给我们铺床叠被子，铺两条被子，暖两个被窝，并警告我们要各钻各的，严禁串被窝，不然被晚上听房的听到就传出笑话来了。听房的大都是些将要结婚的辈份低的小伙子们，他们可能在别人闹洞房的时候钻到床底下或藏在柜子里，等新人入睡后听动静，关键时刻打开房门，把外边受冻的听房人接应到屋里以共睹新郎新娘的窘态，或者因为没有暗藏的机会而在夜里象传说中的侠客一样，用飞檐走壁或倒卷帘的功夫趴在窗前偷听，第二天一大早，就夜里所听到的来向新郎新娘验证，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硬功夫，要忍冻受饿大半夜又没人说是，为听房而被冻感冒的侠客大有人在。嫂子们铺被子时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什么生大胖小子之类的，我那时实在累得不行没有记下来。被窝暖好后她们的使命就完成了，母亲又给她们每人几把喜糖算是报酬，过不多时她们也就散去了。&&&&向父母问候后我们两个回到新房，因为我的新房过于狭窄，所以不必担心有人藏身，而我在村里辈份小，所以听房的可能不会有。更主要的是，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又忙了十几个小时了，浑身早已散了架。帮老婆卸完妆，洗漱完毕就匆匆宽衣解带上床入睡了。老婆说一整天好象是个被人指挥的机器人，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都麻木了，我也非常有同感，想不到结婚竟是这样痛苦的事。&&&&&&新婚之夜，老婆妩媚动人，温柔娇妍，当然柔情千种蜜意万般，各位应该都经历过或将要经历这一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其间细节就不再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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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得到一个善解人意真心爱我的老婆，是我的前1/4生中的最得意之作。很多有关爱情的著作把爱情描述得尽善尽美，或者惊天动地，或者缠缠绵绵，而我的爱情只是一份真实的沉重或一份沉重的真实。我只是有时间了随便写写，不能和人家的著作相提并论，人们都渴望得到尽善尽美的爱情，但我相信，大多数人会和我一样，得到的只是一份真实或一份沉重，但无论多么沉重，得到一位真心爱自己的老婆会让我欣慰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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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过新年了，还是简短结说吧，无非是走亲戚拜年喝酒什么的，本应是大年初六开假，可初六是星期六，于是改成初八开假，开假后各行政职能单位还是上午上一会儿班中午提前回家，下午就没人了，每年这种传统要一直持续到过了正月十六的，而因为初八是2月26号，2月份最后一天是29号，每个月的最后几天都是我们会计人的受难日，雷打不动，所以别的科室可以去喝酒找场子，还沉浸在年的气氛中，而我们呢，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办公室里结账做报表，这也是我们会计人的一种悲哀或荣誉吧。&&&&母亲照旧每天起来给我们做早饭，吃完后我们两个各骑一辆自行车就上路了。以前自己上班，起来得早了就骑得慢一点，晚了呢，可以加点速，都能提前十几分到达单位的，而现在多了一个老婆就有些累赘了，她骑车子慢，所以要早些起来吃饭，而春天也正是人乏的时候，再说，我们还在蜜月嘛，每晚都睡得很晚的。每天早上母亲做好饭后就在院子里喊我们：“快七点了，再不起就迟到了！”直听到母亲快不耐烦了我们才起来，再看表都过了七点了，匆匆吃一点就走。我们北方每年春天早上或者没风或者刮北风，而下午肯定会变为南风，我家在县城南，来回都要顶风走，加上我单位事情过多，而且经理在时间上要求很严，所以有时实在等不及她我就先行一步了，反正她到单位也没什么事。中午她来找我，在我们食堂吃饭，自己过上日子了能省则省嘛！晚上一块先回她家，吃完饭后再回我家。&&&& 正月十六又是全体职工大会，总结了去年一年的经验，棉花收购任务因为和政府的矛盾不再多么明显而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可在淡季经营业务上，除了小李等少数几个有关系的人完成了以外，其他职工都没有完成，就按照完成比例给他们清算了半年的工资。有几位赔钱的，出于人道主义，不可能半年不给人家一分钱，每月按50元生活费也给予清算。而经理们的任务因为和种子公司合作都完成了，所以都要发260元的全工资，并且因为公司整体任务完成了，他们尽到了责任，所以每月还要领取“责任工资”150元。年度奖金，经理级700元，科长级500元，一般职工300元。比去年多了一项就是8月份入的那部份股份，因为公司的利润是为了多交税虚做出的，不能按照利润分红，但是可按入股时的协议保息，也就是说按25‰计算利息至去年12月底。今年的工资照样执行经理260，科长200，职工150，对于今年的工作大致和上年的大会决定是一样的，就不再重述了。当然每个经理都要说上几句的，等他们说完又到一点多了。&&&&食堂统一安排午饭，在食堂没见到老婆，大师傅说她和我那两个同学出去了。因为又要开始新的一年了，所以要喝上一点儿的，摆了好几桌，很丰盛的，可好多职工高兴不起来，因为忙了一年算下来并没有挣到多少钱，今年再完不成淡季任务的话还是挣不到钱的，而做什么业务去完成任务是大家最头疼的事，除了棉花外做什么都是外行呀。而老张头和几个入股的却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老张头4个股份可以领到2000元的利息，更让他得意的是，在会上有人提出来想入股被经理拒绝了，也就是说已过了那个村不可能再有那个店了。&& 吃完饭后回到宿舍，小梁小谷和老婆正在谈天说地呢，看他两个人都很兴奋，原来他们地税局每人发了5000元让他们自己配摩托车呢，局里人员也作了调整，小梁在税政科，小谷去县直分局包企业做管理员，而老王做上了县直分局副局长了。我向他们祝贺，他们问我发多少奖金，我苦笑一下：“还是别说了吧，说了你们也不信。”小梁说：“在一季度开门红前我被安排协助稽查局工作，一是为了给局里凑点任务，二是为了熟悉一下企业业务，晚上不回去的时候就多了，这里你要是住的话我就另找地方住去。”我说：“不用，我们这里不让带家属的，我们两个每天回家挺好的。”&&&&下午金会计说：“审计局的下了通知，3月20号对我们公司检查，重点检查94年棉花的亏损情况和省政府那1100万元的调拨奖使用情况。”我问金会计：“咱们的亏损只有400万元，给人家报了560万，一看账不就麻烦了吗？再说，那些奖金都买成汽车了，和扶持棉花生产一点也沾不上边，经得起人家查吗？”金会计说：“通知是县审计局下的，咱们县里怎么也好说，明天咱们经理去找刘县长，让他协调一下就行了，你先琢磨一下，怎样把咱们账上的亏损做成560万元。时间还早呢，先想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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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小刘让我和小李都带着老婆去他家吃午饭，他父亲给他从省公安厅里要了个指标，先在北京某个学校培训一年，回来后就是正式的公安干警了，吃这次饭算是为他送行了。在我和小刘的不断开导下小李已和他老婆培养出了一定的感情，他老婆是大家闰秀，在政府部门工作，不仅美若天仙而且温柔娴静，其时据说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小刘的父亲亲自坐陪我们，我和老婆敬了他老人家几个酒，我说：“叔，没您的帮忙，我们两个还真有困难呢，其实您是我们真正的月老。”他说：“办这个事的多了，刚开始能买到户口就不错了，后来有人知道有这个空子就都来钻，咱们县的往外办，外县的也往咱们这里办，彼此心照不宣。”小李说：“早知道我也让您帮忙”——他对原来的农业粮对象一直直念念不忘呢，且从不避讳他现在的老婆。小刘父亲说：“其实现在这个一点用也没有了，就说你们几个吧，都是商品粮，可有什么用呢？我们那时候每个月还供应几斤粮食，现在呢，什么也没有了，自己去买吃的还不如种地的好呢！”我说：“听说现在县里还卖着户口？”他说：“卖是卖着，前两年刚开始是3500元，人们都和疯了一样，现在呢，300元，可买的人少了，这个东西快过时了。”我老婆说：“叔，你能不能想法子把小凡和小李他两个也调过去，在他们单位根本挣不了钱。”他说：“这个事就难办了，我那个老战友在省厅就是管这个的，今年就要退了，我们两个一起找的厅长，看我俩的老面子才给小刘办的。”小李说：“我看报纸上整说天说这儿或那儿的警力不足，听说咱们县公安的要大批招人，如果真有这样的消息的话，我就让我父亲也给我活动一下。”小刘父亲说：“警力不足其实有时只是很好的借口，如果按发达国家警察占人口总数比例算，中国的大街上就满是警察了，真正不足的是经费，不是人员，至于县局里招不招人，这个还不清楚。”我说：“我办小霞的户口时看他们收钱很多的。”小刘父亲说：“那是他们在凑任务，不仅他们户政科，每个科、每个所、每个队都有任务的，收到的钱他们是不能随便花的，由局里上缴到县财政，然后按一定比例返还回来才能用的，这是内部的事，说了你们也不懂的。有这个机会小刘出来了，你们两个在单位好好干吧，我象你们这个岁数时每个月只挣24元，在公家干不上个十年二十年的是混不出样子的，你们还年轻，总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吧。”小刘的父亲在场小李不敢多喝，甚至知道不时地给他老婆夹菜，看来感情是可以在婚姻成就后再培养出来的。&&&&第二天，牛经理拿着一份给土管局的申请让我盖章，我看了一下大致内容：我公司共有职工80名，急需住房的54户，去年所征土地已安置48户，我公司拟于小街南再征地0.6亩，共建单元楼24户，用于安置本公司6户，剩余部分以成本价出售给本系统兄弟单位职工，望批复。盖完章，牛经理问我：“小凡你还要吗？”我说：“牛经理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我那是替孙经理要的吗？”牛经理说：“这次你可以替我要呀。”说完走了，我揣摩着他不咸不淡的那句话，可能是他对孙经理用我的名义给他弟弟要房的事耿耿于怀吧。&&&&下午大姐来到财务室，拿着她交房款的收据，说不要房了，我看收据上经理批着字呢，我问她：“为什么不要了，你不是劝过我吗？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她说：“你哥给我往农业局说好了，再过几天手续就办过去了，到那边上班，房子在这边，接送孩子就不方便了。”我说：“大姐，你走了可不要忘了你的难弟呀，小霞的工作还要让我哥给帮忙呢。”大姐说：“怎么能忘了呢，你哥刚上班时还不如你呢，也是有许多人帮他才有今天的，不管以后有什么事，你说话就行了，工作嘛，你哥给我说过，肯定会给你找，不过得对机会。”因为是财务重地不便久留，我给她开好支票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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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她们科长——我原来的副科长也来了，也是来退房款的，我问他原因，他说：“原来只是两座单元楼，经理们也要职工们也要，无论他们怎么倒腾，价格应该是公平的，可现在他们要在小街南盖别墅了，而且造价比单元楼还要低，那不是坑了我们吗？”我说：“你听谁说盖别墅？上午牛经理写的申请我看了，也是单元楼。”他说：“你又在装傻，申请单元楼是为了好批下来，人家要盖6户别墅，一个经理一座，住进去死去吧！”我说：“不可能吧，那么多经理，谁要谁不要呢？”他说：“那8位经理有3个都已两套房子了，有5个家在村里要不着房子，只是经理和王经理他们六个。”我给他开好支票，他说：“你到银行帮我把钱存到折子上，我不懂这个。”我说：“好，咱们一块去吧。”给他把钱存好，他说：“咱们去工地转一转吧，反正现在你也没事。”&&&&我们单位临着一条东西大街，在单位后面又有一条小街，小街北是两栋单元楼，共四层，主体已到三层了，小街南距我们单位还有1亩多空地，应该就是牛经理申请中所指那0.6亩地了，好像正好能盖起一座单元楼，我说：“你看，如果盖起一座来，三个单元正好24户加一个小院。”科长说：“见鬼去吧，银行也是申请的单元楼，你看看他们盖得是什么？”银行在我们单位左边，和我们单位及家属楼基本上是平行的，果然，在小街南是4座小别墅，主体已起了，右边是一个政府单位，在小街南也是4座小别墅。科长说：“职工们本来就是住单元的命，人家两个单位当官的少，有事好商量，去年别墅就开工了，而我们单位是水浅王八多，去年14个人没商量好，所以拖到现在。我们本以为他们商量不成，所以都交了钱，谁知道他们达成了协议，听说要房的经理们要找给不要房的经理们一些钱的，不过不论他们是吵还是和，别墅比单元楼的造价还要低，吃亏的都是职工，我们还是不要了好。”我没要房，也不在意他唠叨些什么，倒是我看到了在工地上劳作的民工想起了前年我拉车的情景，如果我一直在工地上干电工每个月还能挣390元呢，电工在工地上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现在虽说不再卖苦力了，可每月115元让我捉襟见肘，看来凤尾好象是不如鸡头好呀。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回过身来看，是前年那个开浇灌的正在拉砖呢，见到我和科长走过来，跑到我跟前套近乎，他说：“听你父亲说你后来上班了，我那时不知道你是公家人，我不该那样对你，你走后没几天工头就不让我开浇灌了，来了他老家个哥哥，这个差事轻闲，当然得让给人家自己人了，我拉了两年车子，还好，能受得住”。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中隐约升起一种怜悯之感，说不清是在怜悯他还是在怜悯原来的我，又或是在怜悯现在的我，我说：“老哥，都过去两年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都是村里人，三里五乡的，家里都有老有小的，出来挣几块钱都不容易，我们在人家工头眼里都是外人，和睦一些，自己落个好心情同时让伙计们也有个好心情，都落个穷乐呵不更好吗？”他连声说：“是，是，其实多拉点少拉点都一样的。”正说着有人叫他：“老张，砖都不够用了你怎么说闲话去了，快点拉！”他连忙答到：“好好，马上就到了。”然后对我说：“那个人是工头的舅子，在这里做监工，我得赶快去了，要不就要挨罚了。”我说：“去吧，用着东西或者需要我帮忙，就到单位找我。”科长说：“你就说找财务科小凡科长。”他惊讶地说：“你是科长了？”我说：“你快去吧，他给你开玩笑呢。”&&&&回到单位又有好几个等着退房钱呢，打发走他们就要下班了，老婆已在门岗等我了。在路上又是大顶风，老婆蹬着车子实在是费劲，不一会儿就娇喘嘘嘘且香汗淋漓了，为了让她省劲，我就一只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用力推着她，我说：“前年我可以扒着拖拉机，现在不但不能扒拖了，还要推着你。”老婆说：“前年你还是光棍呢，谁让你娶我呢，你要是嫌麻烦就别要我了。”我说：“我怎么能嫌麻烦呢，我愿意这样推你一辈子呢。”老婆说：“就这么点出息吗？一直这样推着我，我还不跟你呢，我们要买房买汽车。”我说：“好好，在买汽车前你可要沉得住气呀。”实在走不动时就下来推着车子走会儿，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到她家。吃饭时她问我：“下午办公室怎么那么多人？”我说：“是退房钱的。”她说：“他们不要咱要吧，老这样骑着车子就把人累死了。”我说：“你是累糊涂了吧，咱们凭什么买房去？”老泰山说：“你们买个摩托车吧，现在兴这个了，整天来回走动，有个那玩意方便些。”我说：“好吧，最便宜的也得5000多，我想想办法吧。”老婆说：“买那个干什么，出了春天就没风了，还是攒着钱要房吧。”　　　吃完饭到我家就快10点了，曾和父亲一块干活的一个人在堂屋里坐着，看到我两个回来问我母亲：“两个人都是这时候才回来吗？”母亲说：“回来得不晚，都是在小霞她娘那头吃了晚饭才回来的。”那个人说：“不错呀，早晨你管饭，晚上人家那头管饭，俩人在外边攒够了钱买了房，你们再想给人家做饭人家兴许还不用了呢！”父亲说：“给他们完了婚，我可以松一口气了，以后在外边混好混不好就是他们的事了。”　　　我俩向父母问候过就洗漱睡觉了。　　　老婆趴到我的枕头上说：“一分钱也没有就想松气了，想撒手不管呀，我们要买房，告诉咱爹给想办法吧。”我说：“你在说什么呀，他们那一辈的想法都是这样的，嘴上说松气了，可事实上谁舍得松，咱爹妈不是天天在干活吗？真要买房他们能给想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他们去偷去抢吧！”老婆说：“我是在说气话呢，说个正事，今天我去大医院，我实习时跟着的那个吕医生说他们科要买个胃电图机子，让我帮她找一个用这个机子给病人做胃电图的人，我想过去，你说行不行？”我说：“你懂那个机子怎么操作吗？”她说：“听吕医生说很好学的，比作B超简单得多。”我问：“能算是医院的人吗？”老婆说：“不算，只是他们科里几个人凑钱买的机器，收入医院里提一部分，其余的归他们个人，用的这个人的工资也是他们出的，和人家医院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说：“给开多少钱？”老婆说：“200元”我说：“明天我给大姐商量商量吧。”然后又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入睡时已近12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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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老婆说太累了不去上班了，我说：“能去尽可能去吧，能不能去大医院还不知道，当前这个工作先不要扔。”她说：“我实在累得够呛，去了也没什么事做，今天就不去了，在家里给你洗洗衣服。”&&&&我自己单枪匹马用了不到45分钟就杀到单位，没想到金会计和经理都早已来了，看到我过来，金会计把我叫上去，一块到经理办公室里。&&&&经理说：“审计局那边刘县长已协调过了，咱们县的事怎么也好说，把政府办买汽车的收据换成农业局的收据，就说那240万是农业局支走用于扶持棉花生产了，咱们系统班子的奖金就不要动了，为鼓励干部的工作热情发点奖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政府支的那100万的收据也换下来，他们给编出一个奖金发放名单，就说把这100万全部奖给村级干部了，剩的那100万现在还有多少？”我说：“还有74万。”经理说：“我给孙经理安排过了，他今天去省城农机具公司买100台机动喷雾器，大概10万块钱，一个乡里能合住三台，发给植棉大户，这不算是真正地支持了棉花生产吗？万一有人去村里调查也好有个交待，文件里说用于扶持生产，可并没有说几年，就是他们看到还存着钱，我们就说那以后还买别的农具给植棉户呢。至于那400万的亏损，刘县长说，加上160万不就成560万了吗？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吗？”金会计说：“县长的话好说，可在账上说加就加上了吗？已过去一年多了再往账上加没法做呀。”经理说：“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们，你们两个想办法吧，咱们县审计局就是看出点小毛病也没关系，关健是怕市里来。”金会计说：“要不这样吧，把去年的账重做出一套吧，万一市里来了就让人家看这一套，不过造的总归是造的，你给人家做做工作，最好只看账不要看凭证。”经理说：“这个可以，到时刘县长出面不会不行的，但你们要做着让人家看凭证的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我说：“那几个收据虽说能换，可买汽车的240万是办的汇票，银行给我们的汇票是委托书的回单，这个回单对着一个农业局的收据是说不过去的，政府支的100万是个转账支票，对应着一个发奖金的名单也不合适，还有刘小妮他们支的那些扭秧歌的乱七八糟的，不是一笔，好象每个月都有，怎么给人家解释呢？再说，如果人家要去农业局接着查呢？”金会计说：“这些还好办些，把那个汇票委托书去掉，换一个作废的转账支票头，写上农业局240万就行了，政府支100万的那个转账支票头换成一个现金支票头也就行了，刘小妮他们的收据都撤下来，换成植棉户支扶持金的收据也就行了。”经理说：“这个你们两个商量吧，我就不管了，尽量不出问题就行。想好后就给收购点上下通知，就说是开培训班，来了后在公司造账，注意保密。农业局那边刘县长不会让他们去查的，就算是查，农业局和乡里的资金往来多了去了，谁能分清是真是假，这个事就这样定了吧，你们去准备好了。不知道昨天为什么职工们都要退房，基建户上还有多少钱？”我说：“还有41万。”经理说；“今天还有要退房的，看来是都不要了，建筑公司也要来支三楼的工程款，这样吧，基建户上钱不够的话就先用公司的钱垫上吧。”我问：“要是都不要了以后怎么办？”经理说：“没关系，房子不会出不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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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人们都已来上班了，我找到大姐，把老婆昨晚说的事给她说了说，大姐说：“去就去吧，咱们系统一天不如一天了，就算在她现在这个地方混上个合同制也还是挣不了钱呀。如果现在先去那个科里给人家帮忙，说起来是到了医院，人家院长有印象后你哥再去说不更好吗？”我说：“那我可就决定了，马上就让她过去。”大姐说：“好吧，先去了再说。”&&&&来到我的办公室，工头已在等着支工程款了，还是前年我干活时的工头，他也是个公职人员，在某工厂还挂着保卫科科长呢，用他老婆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建筑公司，承包着好几处工程，包括我们单位和银行的，我上班以后才知道这些的，只不过以前支款都是他老婆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亲自出马了。他看到我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我说：“我来了一年多了，你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呀。”金会计说：“我们小凡是中专生，跟着我干得很不错。”工头说：“想不到我的队伍里竟有这样的人才！”回想起在工地上给人家打架，现在我仿佛能感受到一丝中专生的尊严，我说：“什么人才呀，都是跟着金会计现学的，今天你怎么亲自出马呀？”他说：“听说你们这里的职工都不要房了，都把钱退了，我怕不保险所以赶快来了。”金会计说：“不要听他们瞎说，我们这么大的公司你怕什么呢？”我把支票交给他，他说：“也是，阎王还能欠下小鬼的钱？是我多虑了。”我说：“以后你要忙就还让嫂子来就行了，我们不会难为她的。”他说：“好好，有机会我请金会计和你喝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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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他走后，我就把有关奖金的我能改动的就改动一下，那1100万的来龙去脉在这里彻底交待一下，做出分录明显一些：&&&&市里的钱到账上后：&&&&&&&&&&&&借：银行存款&&1100&&&&&&&&&&&&&&&&&&贷：其他应付款——市公司拨入调拨奖1100&&&&收到县长会纪要后：&& &&&&&&&&&&&&借:其他应付款——市公司拨入调拨奖&&&&1100&&&&&&&&&&&&&&&&&&贷:其他应付款——待弥补亏损&&&&&&560&&&&&&&&&&&&&&&&&&其他应付款——购置汽车款&&&&&&240&&&&&&&&&&&&&&&&&&其他应付款——政府成员奖金&&&&100&&&&&&&&&&&&&&&&&&其他应付款——系统班子奖金&&&&100&&&&&&&&&&&&&&&&&&其他应付款——政府专项款&&&&&&100&&&&买汽车时：&&&&&&&&&&&&借：其他应付款——购置汽车款&&&&&&240&&&&&&&&&&&&&&&&&&贷：银行存款&& 240&&&&请注意：这里借的是其他应付款，而不是固定资产。&&&&政府办和系统主管支奖金：&&&&&&&&&&&&借： 其他应付款——政府成员奖金&&&&100&&&&&&&&&&&&&&&& 其他应付款——系统班子奖金&&&&100&&&&&&&&&&&&&&&&&&&& 贷：银行存款&&&&200万&&&&刘小妮支款： &&&&&& 借：其他应付款——政府专项款&&&&&&1.5&&&&&&&&&& 贷：银行存款&& 1.5&&&&刘小妮这类的事还有好多，比如说电视台要维修，某小学生要去北京参加智力竞赛等，都拿着刘县长签字的条子或多或少地支走一点，到现在这个其他应付款还剩下74万。进入96年换账后，账面上只有待弥补亏损560万和这个政府专项款74万了，只看96年账的话，根本不知道还有买汽车和发奖金的事，因为那两个其他应付款已经平了，固定资产里更没有显示，但事实上的确有名义上是农产品收购公司却又游离于账务之外的12辆普桑每天都在拉着县太爷们兜风呢。因为要查95年的账，所以要把95年的账和凭证改一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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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那个记账凭证改一改：&&&&借:其他应付款——市公司拨入调拨奖&&&&1100&&&&&&&&&&&&贷:其他应付款——待弥补亏损&&&&&&560&&&&&&&&&&&&&&&& 其他应付款——委托农业局发放款&&&&&&240&&&&&&&&&&&&&&&& 其他应付款——乡村干部奖金&&&&100&&&&&&&&&&&&&&&& 其他应付款——系统班子奖金&&&&100&&&&&&&&&&&&&&&& 其他应付款——专项扶持棉花生产款&&&&&&100&&&&先说这560万。我前边交待过，各收棉点都是通过其他应收款核算的，等95年6、7月份94年收购的棉花就全部销售完了，不过各点汇总起来是借方400万，也就是说赔了400万，按照金会计的意思，造出一套账来，造成到7月底各点的余额加起来是借方560万就行了，理论上讲，这个借方560用那个其他应付款—待弥补亏损&&560对冲就算是弥补亏损了，具体怎么造以后由金会计给各收购点安排。&&&&买汽车的240万，经理说过改成农业局的收据，我只需找一个作废的转账支票头写上收款人是农业局金额是240万，把买汽车的那个凭证改成：借：&&&&其他应付款——委托农业局发放款&&&&&&&&240&&&&&&&&&& 贷：银行存款&& 240等农业局送来收据就做完了。&&&&政府办支的那100万，找一个作废的现金支票头换上，把凭证改成：借：&&其他应付款——乡村干部奖金&&&&100&&&&&& 贷：银行存款&&&&100等他们送来名单附上去也就搞定了。&&&&刘小妮他们支的几笔，把每张收据拿出来，找几个人按同等金额以棉农的口气写成买棉种化肥农膜什么的贴上去，再把每张凭证改成：&&&&借：其他应付款——专项扶持棉花生产款&&&&&&XX&&&&&&&&&& 贷：银行存款&& XX也就做完了。&&&&做完凭证后，重新装订起来，然后把相应的账页也换掉。&&&&当然说起来容易，做了十好几天才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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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会计以办财务培训班的名义把各收购点的会计召集到公司，各点都重新造出一套95年的账，无非是多增加几笔从公司支款，多做点收购，销售的就不用重做了，使各点截至7月份的应付款余额加起来等于元，而公司的各收购点的其他应收款加起来也是这个数。同样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几乎和我同时也进行了十几天。&&&&老婆已在医院上了一星期班，听她说病号还不少，每天能做二三十个呢，我为老婆能过快地掌握新技术而感到欣慰，如果真的干好了，以后找人家院长也好说话。&&&&一天晚上，老婆说原来单位的同事们要来家里喝喜酒，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说：“最好不要在这几天，我们单位正在全力备战呢。”&&&&第二天我正在梳理修改过的账目，突然进来几个穿税服的人，说他们是国税稽查局的，并拿出一份协查通知书，说要查我们一份发票。我说：“我们不是包税吗？去年的税款都交够了，不应该查我们了吧？”有个称作是孟局长的人说：“这不是查，是外边发过来协查，我们已请示县政府了，来核实一下。”我不敢私自作主，上楼找金会计，金会计赶快下来，那位孟局长见到他竟很客气地称金老师，原来他们认识。孟局长说：“金老师，我们来是公事，上次你们这里给别人代开发票的事田局长已给我们说过了，外边没有协查的我们就不追究了，现在从海口过来一份协查，请你们核实一下，如果当时没有申报就把税款补上。”金会计把那份发票复印件交给我让我查一下，我按照票号找到了那份发票的存根联，自从小商交给我这些东西后我还从没看过呢，找到那份发票存根和复印件一对比，一模一样，购货方是：海口市XX服装进出口有限公司，货物名称是服装4万套,销售额115万，税额19.55万元，开票人竟是小刘！孟局长说：“我们要查一下去年的账，看看这张发票是不是如实申报了。”金会计说：“别查了，没申报。”孟局长说：“那你们得把这19.55万元的税款补上，现在购货方要出口退税了，你们这里没申报，等于不但没交税反而从国库里往外骗税款，把税款补上我们就能给海口那边国税局交待了，至于责任嘛就不再追究了，这也是刘县长的意思。”金会计说：“咱们去经理那说一下吧。”我跟着他们到了经理办公室，金会计把几位引见了一下，孟局长说：“李经理，我们都已核实过了，按规定你们要补上税款交滞纳金和罚款，还要追究刑事责任呢，不过按照刘县长去年的指示你们把税款补上就行了。”经理问：“什么时候补呢？”孟局长说：“现在就交，人家海口那边等着回复呢，时间拖得越长我们越不好交待。”经理说：“真的那么急吗？你总得给老兄个面子吧，明天行不行？”孟局长说：“不行，不是我们不给面子，是人家那边催得太急，出了事你是第一责任人，从弟兄们私人感情上讲我劝你还是赶快交了吧。”经理问我：“咱们户上还有多少钱？”我说：“只有一万多了，都让建筑公司支走了。”——在这种场合下经理问还有多少钱我总是说没有，且还要编出一个没有钱的理由，不过这次是真的没有了，公司已为单元楼垫上300多万了。经理说：“孟局长这样吧，下午我让小凡去贷款，明天上午一定把税款交上，你看行不行？”孟局长说：“李经理既然这样为难，我也不得不答应了，我回去先给人家海口复函，不过你明天一定要把税款补上，不然老弟就跟着你担上责任了。”经理说：“好，你们中午别走了，我陪你们热闹热闹。”孟局长说：“不必客气了，我们回去还有好多事，你们补上税款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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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他们后经理马上坐上尼桑去找刘县长了。我问金会计为什么孟局长叫他老师，金会计说：“他是市财校毕业的，比你大十岁，刚毕业时在咱们单位跟着我实习。当时商业系统和咱们农产系统在县里是好地方，他的同学们都分到了这两个系统或者化肥厂、服装厂等好企业，只有他家里穷没关系被分到了税务局，挎着包在街上收税，他上班后来找过我几次，当时咱们的经理姓米，听说他分到税务局后说：收税是好孩子不干、坏孩子干不了的差事，你怎么去那地方？不过现在人家成了稽查局局长了，原来就叫我老师，现在也就不改口了。”我又问：“金会计，怎么开票人是小刘而不是小商？”金会计说：“去年开票时，是小刘带着票到北京开的。”我想起了去年小刘说要到北京出差，我还给他送行了呢，他回来还给我看了好多照片呢，想不到他竟是干这种事去了。我说：“好象有规定发票不能拿到外地开。”金会计说：“规定多了，当时如果按规定就不开了，如果不开的话还有这些麻烦事吗？”我说：“金会计，现在领票本上是我的名字，管发票的那个师姐告诫我好几次了，宁可不要这份工作也不要虚开代开，不然会引火烧身，以后咱们要是再有这类事我可不敢干呀。”金会计说：“别说你害怕，刘县长都害怕了呢，以后再有这事，打死也不敢干了。”&&&&经理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说：“刘县长也没办法，交就交了吧，不交怕是有大麻烦。”我说：“咱们是真的没钱呀。现在又不是收棉花的时候，去银行人家能贷给咱吗？”经理说：“我给他们行长打个电话，你下午就直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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