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认识一女孩,在河北省霸州市黑社会做传销,让我过去,该怎么办?

逃离魔窟――被困霸州传销的10个日日夜夜
13:31:49 来源: 作者: 【
】 浏览:0次
    前言    在当今的中国,有一个超大型团伙已经存在了十几年,它像一个蜘蛛网,网罗了几百万人,并在不断的发展壮大;它像一个毒瘤,如果不早日铲除,迟早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癌症。    它就是传销,一个披着华丽外套的狼,它吞噬了许很多多年轻的灵魂,以“精神控制法”,肆无忌惮的骗取钱财,导致很多人家破人亡,最终走上不归路。    第一篇:京城寻梦    我是一名24岁的女生,在武汉从事化妆师职业,生活的平淡、收入的低微、以及武汉整体化妆行业素养参差不齐,让我萌生了去北京深造的想法,于是我辞别亲友,踏上了北漂的征程。    怀揣1万元,满怀对漂亮的追求和热爱,我来到北京市老黑化妆培训,进行了为期2个月的彩妆培训。上学的闲暇时间里,我天天翻看报纸网络的聘请信息,盼望能进入影视剧组(剧组里的化妆主要是刻画人物,它比传统的影楼的新娘妆更能提升个人水平),    虽然早听说剧组工作很苦很累而且没有关系是进不去的,但我仍旧坚信自己只要努力便肯定会成功。于是我天天都通过网络找到许多聘请单位,但它们都需要收取乱七八糟的费用来骗钱,我很绝望,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剧组是不需要花钱的。    通过不懈的努力,我终于通过网络找到了一个正规剧组,他们在筹拍陆续剧“滚滚红尘”。我联络上演员导演“吴艺宽”(电话)他叫我发份简历过去。次日,剧组的一位“同事”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北京坐943路公交车直接赶往剧组。    其实作为一个陌生人给我打这通电话,而且不需要面试就让我直接去上班,我曾猜测过,但由于找工作被拒绝了太多次,我感觉自己的信心就要荡然无存,出于找工作的急迫心情,我仍旧抱着侥幸心理,心想“这次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创一创”,于是我踏上了这辆“幸福943”。    这个所谓的“幸福943”也是日后我在传销组织里知道的,许多朋友都是坐上这辆车来到河北霸州的,所以大家给了这个名称。剧组里负责和我联络的同事叫李鸿飞,虽然我知道这个名字很可能是假的。    出发前我给同学发了一条,我告诉猫猫,如果我两天内不跟她联络就证明我很可能出事了,到时让她通知我的家人。我将家人电话和李鸿飞电话也一并发给了她。    第二篇:落入魔窟    李鸿飞叫我坐943到霸州一中下车。我下车后连忙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让我等一会,让一个助理去接我,我对他仍旧心存猜测的,所以说不需要接,只要给我地址我自己可以找去。他告诉我剧组拍摄的地方很偏僻,自己不好找,坚持要来接我,我继续抱侥幸心理等了下去。等了几分钟,一个女孩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但那个电话号码是李鸿飞的。我想:这个女助理难道自己没电话?还需要把老板的电话拿着跟我联络?也没由得自己多想,她告诉我,她在肯德基等我,叫我坐的士去肯德基见她。我坐上的士,十块钱到了肯德基。到了门口果然有人来接我,但出乎我意料是除了这个女助理,还有一个男生。我看的第一眼有些诧异,难道这就是剧组里的化妆师和摄影师吗?怎么这么土!这个土字不仅仅是代表穿的不好,甚至是从气质上就散发着一种俗气与土气。跟他们交流间,他们提到吉米和东田,那个男的将剧组里一些情形也跟我讲的很详细,我感觉他应当是在专业的剧组做过,于是我慢慢放下了戒备之心。    他们很热心的帮我提包拎箱子,并带我在步行街转悠。我问:“你们怎么不去剧组,在这里转啥?”他们告诉我:“等会直接带你去剧组住宿地点,今天下雨,剧组不能拍摄,所有人出去玩了。只有我们两在家,但我们两钥匙丢在家了,所以我们只能晚上等其它朋友回来,再回家布置住下,第二天直接开工。”    出于新人的礼貌,我很热心的请他们在霸州步行街上的一家小店“避风塘”里买了点吃喝的东西,跟他们坐了一个下午,一直聊剧组的工作。我在想剧组不是报销所有费用的吗,怎么他们这么好意思让我请客?    在跟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我手机总有发来,都是些闲聊的。女化妆师“琴琴”每次我发短信她都盯着窥看,我有点反感,心想,这人怎么这喜爱偷窥隐私?    到了晚上他们说去吃饭吧,吃完就回去。那时已经七点多了。于是我们再到肯德基吃东西,要命,又是我花的钱,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出钱的意识。我想想,算了,我是新来的以后还要他们帮助的,所以请请客也很正常。    吃完后我们一起去剧组住宿地。我们住的地方就在霸州市中心,而且离肯德基不远,但在一个小胡同里,小胡同走到底就是“剧组住宿地”。刚走进胡同,琴琴说手机没电了,要借我电话用一下,我把手机给了她。那男孩帮我拎着箱子在后面走,琴琴拿着电话走在前面。越往里走我越觉得混身不自在,这个小胡同似乎藏着什么诡计,直觉告诉我,情形不对劲!于是我马上回头盘算往外走,我借故说:“我还有亲戚在霸州,我可以住他家,不用麻烦剧组了。”男孩“江波”忽然挡住我,说:“既然来了就住这边,明天还要很早开工的。”他用劲把我往里推,我挣扎不过,被推进了那个大家庭:空荡荡两室一厅的农家房子,加一个小院子,厕所在院里一角。我想,剧组不至于穷成这样吧?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负责招待我的是一男一女,“舒彩虹、李艺杰”,声称是摄影师和化妆师。他们很热心的用双手与我握手。之后他们坐在椅子上跟我聊聊天。舒彩虹说给我讲个故事,故事的寓意是“要相信眼前的事是福不是祸”。听完这个故事,我就完全清楚了,完蛋,不是进传销窝就是被人贩子控制了!    我不顾一切再次挣扎着往外走,但行礼和电话都不在我手上,而他们人数众多,我是插翅难飞了!他们把我直接推进了另一间房,赫然入目的,是满满一屋子男男女女,大约二十个左右,全都脱了鞋子光着脚坐在地铺上。一看到我进去,所有人起身热心跟我握手“姐姐好!我是**来自***现住本寝室”……我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头晕目眩,心想完蛋了,真掉传销窝里了。他们那么多人,我如何斗得过他们?    晚上他们让我跟一群女孩住对面那件房,小小一个两室一厅里,男人一间房,女人一间房,每间房里竟然都能容纳十几个人,几乎都是睡的“榻榻米”也就是地铺。    我被安置在在床上最靠内的位置。据说新人一般都是被布置在这个位置,以防逃跑。这个床不到两米宽,四个女生在床上拥挤的睡在一起,像一根根火柴一样排列笔直,连翻身都很难处。我旁边睡着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二,体重高达一百四十多斤的女生,也就是我的师父兼入职引导人“李雯”,由她照料我的日常生活起居饮食。所谓“照料”,也就是监视我。    当晚失眠。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三篇:认知传销    一大早,估量6点钟,寝室老师敲门叫我们起床。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量着这里的拂晓。    一个家庭一般有三个领导。大导“三十多岁男人赵良文”、两个主任“男刘老师,女郭老师,都是二十岁出头”。    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我的师父竟然已经帮我挤好牙膏、倒好了洗脸水。生平第一次领悟到被人“伺候”的感觉。同时这种“伺候”慢慢让人如芒在背:我上个厕所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看着!我这一辈子没被人这样监视过,盯的死死的。一阵屈辱感油然而生。我努力按捺住自己的厌恶感。    洗漱完后所有男男女女都在男生寝室里跳舞、做手语、唱歌,好一派莺歌燕舞的景象!我想,这群人怎么都像些傻子。唱过跳过后,到了做游戏的时间,男男女女玩些疯狂游戏,放纵自己的灵魂,虽然行为上不会太过火。我问身边的师父“你们天天都干些什么?”她告诉我,“天天就这样玩,快乐吧,我们是边玩边赚钱,快乐吧!”我心想,好一群堕落的人。大好时间不做正事,能挣到什么钱?!    游戏过后就是上课时间,所谓上课时间也就是俗称的“洗脑”。由于是第一天所以他们没正式开始给我洗脑,只是跟我随便聊聊天。    其中一个叫王正的男孩,来自山东的。他坐到我旁边问我:“姐姐,你听说过蜘蛛侠吗?”我说我看过蜘蛛侠。他摇头笑笑:“现实版的!许多人刚开始来,因为不理解我们这个行业,所以选择在夜里做蜘蛛侠,但都无法成功,知道为什么吗?”他用手指指院子。我放眼望去,这虽有个院子,但院子上面是个蓝天大网,还是铁制的。被铁网网住的“大家庭”啊,你和牢笼有什么区别!我不禁庆幸之前没盘算走这步计划,虽然我昨晚失眠时想到过,现在看来成功机率为零。    王正一直都在认真观看我的面部表情,似乎他们每个人都是心理学家,我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们就能看穿我的心。而且我分明感觉到不止是一双眼睛盯着我。屋里二十多人,近四十多几眼睛都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这样的眼神就像扫描仪一样,我与它一接触就有种触电好像自己要被电死的感觉,我在心理逼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放空心情,以免被看穿。    问完蜘蛛侠,他又问“姐看过无敌风火轮吗?”我说:“不是周星驰电演里的一段吗?”他说:“有许多人因为爬墙没盼望,于是忍气吞声,等找到机会出去后,在路上狂奔,盼望逃走,结果还是没我们的人跑的快”。他说到这,我忍不住问,“既然出去了,不会喊救命,或是找警察啊”。他冷笑一声:“这年头见怪不怪,谁管你啊,而且警察也不会管的,我们河北霸州六万人做传销,难道他们不知道啊?根本就没人管。因为我们在这里还可以带来许多外来人口,促进当地经济和消费,所以政府睁只眼闭只眼!”    我又一次彻底无语。想想自己稍显臃肿的体型,以及从来不爱做运动,别说无敌风火轮了,就是给个溜冰鞋我也跑不远。于是我暂时放下逃跑计划,盘算从长计议。    到了吃饭时间,门外一壮汉推开房门,大叫一声:“兄弟姐妹们,上山了!!!”原来上山就是开饭的意思。我们都从房间出来走到客厅,客厅正中间是用木板拼着的一个长方形大桌子。桌子左右两边是两条长形木板,下面用砖头掂着。大家端坐在这矮矮的小木板上,桌子一端坐着男女老师,上沿小塑料凳上有一双碗筷,不用说了分明是留给大导的。    所有人坐下了,我也正预备坐下,师父拉着我,让我去女寝敲门叫大导出来吃饭。“将门敲三下,然后说,辛劳赵老师,饭已OK可以咪西”。为了不吃亏,我只敢乖乖听话。    我问她为什么要我这样叫,她告诉我,因为传销起源于美国,发展于日本,成熟于台湾,来中国二十年。所以这样叫领导吃饭;好一群崇洋媚外的人!赵老师从房间出来,所有人刷的一下起立,站的直直的,然后他叫大家坐下,所有人就刷一声乖乖坐下,整体次序井然,就像军训似的。饭桌的食物分配很整齐,每人一碗米汤,筷子放在碗上。一人一个馒头,下饭菜是一碗水煮清汤白菜,当然这碗白菜也不是只属于一个人吃的。    我看着这些食物,心想活这二十几年还没试过这么寒颤的吃住,顿时没了胃口。无奈肚子饿了实在没方法,于是别人还没开动,我就拿起馒头要放嘴里,师父马上阻止了我:“大导还没说开始吃呢,你不能吃。而且还必须大导先吃了一口我们才可以吃。”看来规矩还真不少。    大导一声令下“拿馒头,开始!”于是所有人又像傻子一样,一只手拿馒头,一只手做手语,口中念到:“1、2、3,”然后用力拍了一下馒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YEH!”之后大家开始正式开动。    吃饭过程中,他们不停讲话,一个接一个,一顿饭下来将近一个多小时,讲完寓言故事讲,其它人都在那像傻子一样附和:“啊!哦!为什么啊!怎么会这样啊!对啊```````”而我根本没听进去,顾着埋头吃饭。    忽然刘老师打断了所有人的话,对着我问到“妹妹,你知道刚才别人讲的那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吗?”完蛋了,我没听根本答不上来,只是记忆中有一些词,于是我说“下雨,下雨,下来下去,之后就不记得了”。众人皆无语。    听完饭后,领导一声令下“收碗”,大家都齐刷刷把碗筷瞬间整理好,前提是碗里一粒米也不能剩,因为粒粒皆辛劳!    吃完饭,他们正式开始给我洗脑,但切入点是从各人当初进来的故事开始讲起。每个人刚来时都对这个“行业”不理解,想尽快离开,所以逃的逃、装疯的装疯,装病的装病,演戏的演戏,但最后的结果无法转变,只能乖乖留在这里。所以新人都有个心理接受过程。    到了下午,他们要教我打牌,山东牌宝皇和勾机。我没学进去。不过感觉是这些人除了软禁了我,其实都不算坏人,还挺友好。玩的过程中他们也不忘时刻跟我聊天,也就不停的洗脑。他们满意的告诉我,他们是怎样轻松玩着赚钱,说我现在肯定不信,以后就会相信的。他们说的眉飞色舞,就好像每个人都赚到了一大笔钱似的。    中饭一人一碗米饭,又是一碗水煮白菜当下饭菜。同样的,他们在那热火朝天的讲故事,我吃我的饭一句没听下去。晚餐是一人一碗面条,当然面条也是水煮加了一点盐。    就这样玩玩闹闹,到了晚上十二点就是睡觉时间,所有人先上厕所。大家都进房后,门在外面被反锁。一成天都在忙于应付这么多人,我早已筋疲力竭,真想倒头就睡,但是我知道睡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奢侈,因为一天之中只有晚上这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是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我必须要采用这六个小时好好考虑该怎么做才能早日离开!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天天努力配合他们,努力听课,但用自己的意制力克制自己,时刻提醒自己这个行业根本不可行。然后早日让他们放松警觉性,到时找机会逃跑!    第四篇:表面迎合    第二天,我已经没有第一天的那种厌烦情绪,开始配合他们,有说有笑起来。他们叫我唱歌我就唱歌,叫我跳舞我就跳舞,即使刷牙、上厕所我也不再用眼睛到处打量周边环境。到了下午他们正式开始给我上第一节课:(他们不会耽搁每分每秒)传销与直销的区别,他们强调自己做的是“直销”,然后大谈直销的好处,并把传统行业和直销做比较。然后总结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倍增学,倍增时间倍增生命倍增市场。课程用了整整两小时总算讲完了,但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头,重点还没讲到。    第三天:一大早有三个男生三个女生,五点半就叫醒我,叫我去爬山,说那个是桃花盛开的地方,很美许多人,到时要放开胆,上去介绍一下自己,因为那里全是我们的朋友。我其实是很不乐意的,一是不爱爬山、二是不想见到这些所谓的朋友。虽然他们人不坏,但始终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跟着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在一些大小胡同里穿来穿去,走进一个特别特别窄的巷子,窄的可以让一个体重达到一百六十斤的人肯定会过不去的小巷。穿过了小巷进了一个大的四合院。应当是个废弃的小,里面有几个大教室,每个教室都坐了将近两百人,我的师父和同事把我带进其中一个教室。    我们在前排找了个小凳子坐下。门口那面墙站着整整一排西装革领的领导,男男女女。就是那些所谓的老师,主任之类。他们进到这个教室就会换上西装。    其中一位老师(刘春辉)站在台上正式为我们讲课。他是一个农村人,但讲课的激情足以感染所有人,可以用竭斯底里来形容,嗓子都沙哑了,因为激动他的脸涨的通红。黑板都快被他用手掌拍碎了。我心想,专业的讲师都未必比他讲的好。    顺便介绍一下这个刘春辉老师,他是湖南人,之前是个社会小混混,后来犯了点错误,进了监狱,从监狱出来之后决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干一番事业。后经朋友的介绍进入传销行业(只有这个行业,不会介意他的监狱历史,也没有任何门槛)。为了谋得入行资金,他苦苦跟家人下跪,请求家人给他几万元,并许诺以后肯定出人头地……    看着这个可怜的老师,倾听他的“奋斗史”和曲折的人生经历,他的激情演讲,让我有很深的触动。望着这么多成百上千的人,他们许多人是大学本科,不会全是些笨蛋吧?难道这个行业真有可行之处?当所有人都坚决不移的认可一个行业的时候,似乎它就肯定是个朝阳行业,我觉得自己身处其中,像个异类。好可怕的一节课,让我差点动摇信念。我强烈克制住自己不去想。    原来这就是“桃花盛开的地方”。刘老师讲完课后,主持人让新来的朋友们都上去讲几句感言。很自然我被师父们推了上去。    我违心的说下了一段话:“我叫***来自***现住在优秀业务老师、一个长的特别帅,我特别崇拜的赵老师家,今天有幸来到这个桃花盛开的地方,听完刘老师的课被他的激情与这份事业所打动,盼望我们所有的朋友一起努力,大家共同迈向成功!!!”下面的人不知道是盲目叫好还是发自肺腑,齐声赞扬。我看到的寝室领导开心的笑着,师父也在舍命鼓掌,以我为寝室争光而荣。哎,演戏的过程真的很辛劳!    回到家,他们似乎对我更友好,继续给我上课,二十几个人轮番跟我聊天。    第五篇:求救信号    第四天:我可以演一天,甚至是两天,但如果长期演下去,会觉得崩溃,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几天。我天天二十四小时大脑都在不停运转,慢慢有些承受不住。    正在这时,师父把我叫出房间,让我到仓库叫我接电话。我看到是我的老公打来电话,踌躇了一下,慢慢接通了电话。因为我厌烦这种有人站在旁边公然偷听电话的感觉。    老公大怒:“你怎么回事,这几天一直不接电话,短信也不回”他越讲越火大,最后说到“你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在做传销或是被人贩子卖了!!!”听到这句话,我先是心里一震,赶忙回答到,你真聪颖!    他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说:"这不是真的吧?"我吱吱呒呒的嗯了一声!他又问到:"到底是传销还是被人贩控制了?"我说前者。“那我马上从山东赶过来,你在哪?”他问到。    这时我看到师父用猜测的目光越来越靠近我,几乎快贴进我的耳朵听我跟老公的对话,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放低语调,轻声用家乡话对他说:“你别激动,你跟我二姐打电话说说,报个平安,记住千万别给我父母打电话烦他们,他们最爱瞎操心,我在这边过的很好,虽然刚到剧组,但同事们都很照料我”。他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    挂掉电话后师父问我,你们聊些什么,我说:“我老公打电话过来叫我回老家,我说在这边很好,不想回去,他把我骂了一顿就挂了电话。”师父听完后没说什么,带我进了房间。那晚一夜未眠,我告诉自己有盼望离开了,这次家里人准确的知道了我身处传销困境,肯定会想方法救我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照料好自己,等候他们来救我。    第五天:一大早我的电话就频频响起。爸、妈、大姐、二姐、老公,都在联络我。他们都问我在什么地方。可我有苦难言,只能说:“刚来时不是告诉你们我在河北霸州跟一个剧组打工吗?”当然这些话被同事们听的清明白楚。师父对我说:“如果他们再打电话问你在什么地方,你要说预备去河北保定了!”中午吃饭,我又是心不在焉。但似乎我练成了一种技能,那就是大脑可以同时分成几个部份,在认真听他们说话的同时,我还可以考虑其它问题。    这时大导赵老师的电话忽然响起。其他人马上同时说到“电话一响,黄金万两,YE!”。真疯狂的人们!    第六篇你是谁为了谁    吃完饭,第一次静下心来深入跟他们谈天。因为我终于能放下心,因为我知道家里人都在想方法救我。    首先是跟我的师父聊天,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她从来没恋爱过,来到这里是朋友带来的,起初她真的很恨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是她暗恋多年的男生。为了他,她加入这个团队,因为他们编织着同一个幻想,那就是一起升上经理,脱离这个大地铺后能拿上万元的工资,然后两人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一起周游世界。畅想到这里,她眼里闪耀着激动的光芒。    现在那个男生现在已经升上了主任的位子,离经理级仅一步之遥。这个女孩为了更早与男孩同步,入行起步就投入三十万!她骗家人要做生意,于是家里贷款给她筹了这笔钱。她承诺不超过两年就全还给家里(因为升上经理仅需一年左右时间)。这个行业的逻辑就是:投入越多,回报将更快更多。(这个行业就像一个金字塔,你发展两个下线,下线再帮你发展下线,那下面所有的钱你都可以提成,所以诱惑很大)。    其次跟寝室的刘老师聊天,他是一个对别人都很严厉,唯独对我很关怀的主任。他当初来到这里是因一个朋友,听说朋友被传销组织控制,出于义气,所以拿着两把刀来救朋友,来了才知道朋友安然无恙,而他反而被真正控制了。    起初他也想逃,舍命打了一架也没能逃走,他还打伤了团队里一个朋友,但是所有人都没怨他,反而对他很好。后来他慢慢放下心去熟悉这些朋友和这个行业。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而他投入的钱也是家里预备给他交学费的。他家是农村的,父母和祖祖辈辈都是农务,过着清苦的日子,他盼望能赚钱转变家族命运,所以心甘宁愿留下了。进入传销组织被洗脑之后,他漂亮的大学生涯彻底画上了句号。    刘老师问我,你平常喜爱吃什么啊?我说,除了瓜子其它都不喜爱。过了一会,他把我叫到仓库,拿出了一袋瓜子,对我说:“快吃吧,不过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哦”。我心里一阵暖和,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无论师傅也好,刘老师也好,都是重情重义的人,一个为情而留,一个为义而留,最后都无一例外的把自己的青春留在这里。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实现财富理想,给自己和家人一个满足的交待。    看着这两个本性善良的人,我心里油然涌出一阵悲凉。都说,世界上最大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别人看。而我认为,世界上最最大的悲剧,就是看着美好的灵魂,在充斥着诡计和谎言的世界里一步步沉沦,我知道结局注定是个悲剧,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力拉他们上来。    晚上睡觉我躺在床上,又是一夜无眠。为什么他们都心甘宁愿的留在这里,其实他们每个人都不笨不傻。难道这个行业并非如外界所传那么可怕?我越想越害怕,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想,我还有幻想与追求,我的职业不能丢,我的化妆师的理想必须延续下去。师父看我似乎熟睡,帮我盖了盖被子。    第七篇波涛暗涌    第六天:我对师父说:“师父啊我都六天没洗澡了,我想洗澡。”师父说:“我们这里没地方洗澡,要洗只能去澡堂。”然后她帮我请示上级,刘老师说,你还在考察呢,还没考察完一般是不能出去或洗澡的。我大怒!我的天不洗澡我会死的,难道你们都不洗澡啊。刘老师说,我当初考察的时候,十几天不洗澡。我郁闷的问:“那你们都多长时间洗一次澡啊”,他说一个月。我狂晕,难道北方人都不爱洗澡的?。    中午二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地址在哪。我根本无法说出自己的地址,我只知道是在霸州以外,并且由于来的时候是晚上,我根本没看清路。每次打电话时,旁边都会有2-3人以及我师父监视我通话,师父的耳朵就快要贴到我的手机了。我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他们都盯的死死的。    二姐说:“那我们到霸州来看你”,师父听到这句话看着我,我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了。我告诉姐:“我之前在霸州,但今天要赶往保定,所以不用来看我,我的工作需要到处跑。为了更好的配合团队,我需要向你借钱,高端品牌的化妆品需要许多钱。”姐问我需要多少,同事们都用或许是期待或许是猜测和审视的眼神看着我。我说:“需要几万,但你现在事业都不稳固,就借我一万五吧。”    姐沉思许久,说需要几天时间去筹钱。其实我们彼此都清楚对方的想法,那就是以缓兵之计稳住传销团伙,然后想方法离开这里!挂掉电话后我心情很沉重,他们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情。    或许任何事情都是有双面性的,此次通话之后,我二姐更加坚决了我被困传销的事实,猜到我目前的处境,这为日后解救我埋下了伏笔。    下午师父对我说,徒弟啊,有好事,我们出去洗澡!第一次从这个院子出来,但身边却跟着四个人,我就像个伤残人士一样,被他们搀扶着,重重包围。我留了个心眼,从小胡同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胡同旁的小店,上面写着的门牌号(兴华中路2393号)。我马上死死的记在了心里。    晚上大家正在房间聊的兴起,忽然有人敲房门,然后叫所有人都宁静。男寝的门关上、灯关掉,女寝所有人都紧紧闭上嘴巴。之后听到外面院门开启的咯吱的声音,我知道又一个陌生女孩子进入了这个家庭。我知道当初自己也是这样进来的,原来房间早有一群人恭候着,只是自己进门的那一刻不知道。    过了半小时,房间的灯亮了,房间的门被招待新人的同事打开,他大声宣布:“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又是一场悲剧重演。这个女孩子什么话都不说。通过同事了解得知,她也是做化妆的――跟我同病相连的女孩子。我更加同情她,她恐惧的眼神扫视了整个屋子,然后定在我的身上,那是一种盼望被救的眼神……我不忍与她目光交汇,于是飞快的躲开了她的眼神,因为我知道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这个眼神被所有人看在了眼中、记在了心里。    闲聊之余,我有意识想接近这个女孩,但每次被人墙挡住――新人被考察期间是不能随便与别人交流的。晚饭时间,这个女孩子说什么都不肯吃饭,结果被领导狠狠训斥了一顿。当晚我成功从床上转移至地铺。而她睡上了我的位子。    第七天:一大早,北京学校的同学给我打电话,说我叔叔到学校找我。我马上回电话过去,叔叔告诉我,他跟我爸爸在一起,爸爸坐飞机来到北京了,到处在找我!很自然这些话也被我师父听到。师父叫我电话给我爸,好好安抚他的情绪,并劝告他早点回家。我无奈只能按师父所说的去做。通过这次电话之后,师父他们盯我更紧了,似乎也对我工作的诚意开始表示猜测。    我知道自己在这里一天天很难再进行下去了,演戏配合他们太难受,白日要应付所有的课程和洗脑,还要与他们斗智斗勇勾心斗角;晚上睡觉逼着自己把所有的传销知识从脑子里倒出来,并一一推翻,我的大脑很累很累,我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如果在这里继续呆上十天半个月,那我只有两种结果:屈从于它们,被彻底洗脑成为他们的一员;或者不堪心理重负而发疯。    下午我为了讨好他们,表示我的诚意,我给寝室所有的女生修眉,化妆,忙了一下午。师父看到我箱子里有一条很漂亮的公主裙,眼前一亮。我知道她看中了这条裙子。说真的这条衣本色的公主裙是我来霸州前在北京西单买的,700元,自己一次都没穿过,但还是咬咬牙,顺势送给她。这裙子对于我们工薪阶层的人来说已经不便宜了,我心疼的要命。师父开心的乐呵呵在寝室里跳了一天。    第八天:从长沙新来的90后小女孩果然很轻易哄骗,才一天时间,她心情就开朗了很多。她的师父天天对她呵护倍至,她也玩的快快乐乐,听课也特别认真。哎,真单纯的女孩子,没有任何人生阅历,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而我的心情仍旧特别复杂和沉重,依旧强作快乐,其实早已身心疲备。    晚上我又给二姐打了一个电话。爸和大姐都属于冲动型性格,我不敢跟他们联络。妈每次就会哭,我更怕她的情绪会导致我崩溃,如果我的情绪失控,那我这么多天辛辛劳苦的演戏全都白费了。只有二姐成为了我的盼望。    二姐的言语中透露出一些无奈:家人不知道我的地址,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无从下手。    我突然觉得很绝望,感觉已经近乎崩溃的边沿,对她吼到:“不就是一万多块钱吗?我现在工作很需要,没有这些钱,我就更难走下去,难道你们盼望我工作走不下去,半路腰折吗?我能等一天等两天,长久等下去,我会疯的!你跟我几十年的姐妹之情,难道一点都不相信我?我只能靠自己才能成功了,我需要这些钱!”    她叫我冷静,给她时间,她说:“不是家人不帮你,你知道肉包子打狗的故事么?狗吃了包子,尝了鲜味,就会一辈子跟着你的,你乐意被狗一直咬着不放么?并且,我们可以帮你,但是你也要帮我们吧?到现在为止,你都不肯透露你的任何信息(主要是地址),你的近况我们一无所知,我们想来看你都无能为力。”    但我真的没力气再等下去,我对她说:“如果还顾念姐妹情就把这些钱借给我,将来我会努力还给你,而且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再找你要下一次。”    她也吼到:“我就是不想看着你死,给了钱你会死的更快,我需要时间!”。我不再吭声,又一次绝望。    她问我:“茹,你们这边是不是要下雨了?”我心里一惊,姐甚至想到了运用查天气的方法来确认我的地址。我说:“是要下雨了。”    我知道家人在紧锣密鼓的谋划救我,但是我害怕这是个拉锯战,这场战争会把所有人的精力耗光。    第八篇报警风波    第九天:今天果然下了一晚的雨,早上才停。一大早我一直打喷涕,天天睡地铺,地上太潮,有点感冒。师父对我说:“这就是一个需要吃苦的行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实不行,我给你去买药。”我说不用了。    忽然一个来自北京的坐机号码给我打来电话。我怀疑的接起电话。对方直接说:“你是***吗?我是北京市丰台区公安局的,你爸报警说你被人控制了,在找家里要钱,是不是有这种事?”    所有的同事齐刷刷盯着我,我支支吾吾的回答:“嗯……嗯……没有”    警察说:“那你是不是找你爸要钱了?”    我说:“这是公司需要,我要买点东西所以找家里借钱”    警察说:“既然没被人控制,那你就打电话给你爸,让他消案。”    挂掉电话后,我彻底无语,原来现在的警察如此办案,根本不会考虑我的处境。既然被“控制”,我如何能讲实话?如果讲实话,我的人身安全如何保证?    我支支吾吾的语气透露出的讯息,警察似乎完全感应不到。我感觉警察不是要救我,而是在给传销组织通风报信。    (之后听到家里人聊起,因前天晚上我跟姐的对话让家里人都快崩溃,在实在没方法的情形下,他们报了警,但没想到警察会这样问话。)    这个报警可把我害苦了。挂掉警察的电话后,师父和另一个男同事带我出去(到外面打电话不影响院内的人),因为紧接着又是爸的电话,我怒斥到:“为什么随意报警,我明明什么事都没有!”    爸在那边也发怒了:“我也不知道警察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我也是没方法了才报的警。你们公司不就是要钱吗?只要把你放了,多少钱也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爸爸故意说很大声,好像盼望我的同事们听到。但我知道,这个组织不单单只是想要钱,他们还想要人,而且要心甘宁愿的留下为他们带人赚钱。    挂掉爸的电话,我实在忍不住,在那里痛哭了起来。师父和另一个同事赶忙抚慰我,买东西给我吃,买水给我喝,盼望能安抚我的情绪。他们带我来到一个树林边,坐在草地上陪我吃瓜子。我如鲠在喉,吃不下去。    这时二姐又打来了电话。她说:“你方不方便讲话?”我用余眼看了一下师父们,他们在聊天,于是我嗯了一声。    她继续用方言跟我讲:“我现在问你问题,如果是你就说(假绑子),如果不是你就说(胯子)”我又嗯了一声。    她问:“你到底是在霸州还是保定,如果是霸州你就说假绑子,如果不是你就说胯子”我说:“假绑子”    她追问:“你住市区还是乡下?”我说假绑子。    “你在住宅小区内还是农家大院?”我说胯子。    这时师父似乎听不懂我说的这些话,于是越凑越近。我对姐说“我现在要去忙了”于是挂了电话。    回到了那“家”后。他们向大领导反应了我今天的情形,大导觉得很可疑,尤其是警察事件令他们心里不安,于是马上叫我关机取下电池,彻底关机。不许我跟外界联络,怕警察会启动手机定位。    同时他们暂时不让我跟家里联络,我知道是因为我透露的太多,他们开始猜测我了。    晚上吃面条,我吃了两口感觉有点酸,问他们是不是放了醋,他们说没有,我知道这面条肯定是有点坏了。只吃了两口,其它让同事们分着吃了。    晚上九点多,又来了一个新朋友,这次是个男生。我们像上次一样熄了灯在地铺上坐着不出声。忽然听到对面女寝里有人争吵打架的声音,我知道那个男生肯定很冲动。于是男寝里二十人说到:“大家预备!”    一个男的坐在正中间装作老大,另一个人蹲在老大面前哭,装叛徒。还有两个人站在门口装打手。老大旁坐着一个人在那吃白粉(其实就是面粉)。    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个男同事一个女同事把那个90年的小男生推了进来,他是个摄影师,来自黑龙江。刚进来看到这一切,他就傻眼了,也很害怕。“老大”用力踹了那个“叛徒”,叫叛徒滚到一边去,叛徒很识趣的蹲到了墙角。    老大说,“新来的吧,鞋子脱了上来!”他乖乖听话。    老大问话:“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吗?”他摇头。    老大指了指外面说:“来的时候看到对面有个工商银行吧,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我师父插话问道:“小弟,会用斧头吗?”    那小男孩吓的嘴唇发青。他说不会。    老大问:“那会用枪吗?”他又说不会。    “什么都不会,那会把风吧?”老大调侃。    他默认。老大冷笑到:“你傻啊,新来的会让你把风?”旁边那个装吸毒的瘦同事问男孩:“吸一口不?”男孩赶忙摇头。“来了不能不吸,”老大说到。    于是同事们按着他,逼他吃下这“白粉”。    老大问:“什么味道?”他痛苦到快哭的表情说:“没有味道”。其他同事们都躲在后面偷笑。    之后同事们强迫他写下“遗书"。可怜的孩子,估量被吓得一夜不眠、瑟瑟发抖。凡是新来的男生都躲不了这一关。传销组织因为怕他们逃走,所以先来个下马威,恐吓、欺骗,所有手段通通用上。    师父对我说:“从事直销行业的人,都是很会演戏的。”我赶忙点头。她告诉我,做这一行的有“四厚一薄”(脸皮厚,手掌厚,屁股厚,脚掌厚,嘴皮薄,因为话讲的特别多)。    第九篇峰回路转    第十天:早上,小男孩言听计从,别人叫他干嘛他就干嘛,看来恐吓这招真管用,他乖乖听话着。我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这时忽然家里来了个陌生女孩子,原来她是组织给我配的新师父,一个老奸巨滑的二十五岁女生。    新师父给我讲了一节课之后对我总结说:“想要,和肯定要,是有区别的,你跟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不能支支吾吾,要斩钉截铁对他们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肯定要做这个行业。”    之后她问我,除了你二姐,还有其他的途径借到钱吗?她拿出我的手机,翻看电话薄。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想从我的亲戚朋友下手。我生气的说:“没有,我的朋友们都刚结婚生小孩,自己都顾不来。”    她可能看出我对她的状态不太友好,有些排挤她。于是叫上我之前的那个胖师父,要带我出去玩。这哪里是玩,压根是走到哪说到哪,一直跟我讲课。还带我到钻石店去看珠宝,让我试戴。    她告诉我,仅一年之后我就可以坐上经理的位子,这些珠宝易如反掌。然后带我到步行街旁的一个亭院坐下,又是一阵语言轰炸,我快招架不住了。    她给我的手机开了机,然后叫我打电话。她甚至要求我的手机开启免提功能,以便更好的监听。我出离气愤,跟她说,我不想打,手机没有免提功能。    不管她相不相信我的话,我已经豁出去了,我也说什么也不会听她的。她又用抚慰的语气给我上了足足一小时的课,我实在扭不过她,说,好吧,我给家里打电话,我给我二姐打电话要钱。    她说:“给你大姐和妈妈打电话吧,你还没给她们打过电话呢!”然后她用命令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找她们没用,她们没钱给我。”    她说:“你不打打看又怎么知道。”我服了。好厉害的女人。我只能乖乖的给妈妈和大姐打了电话,但只字未提钱的事。    我看到手机有未接来电记载,是二姐打的。    (后来才知道,家人时刻等着我开机,预备从北京直接杀过来。而我大姐手机有开机提醒功能,于是她们能第一时间知道我开机的消息,这也为后面爸爸准时赶来救我做了铺垫。)    她一直贴着我的手机听我的对话。挂掉电话后,她对我说:“你大姐似乎挺不错,好像比较支持你。你可以跟她多谈谈或者她会帮你”。我望着她,很无语。烦透了这个女人。她也看出了我的心烦,于是巴结着我,说走吧一起去好好逛逛街。    正在百信鞋城里面逛着,二姐忽然打来电话。我跑出去接电话。师父们跟在我左右两边,她们认真的听我聊天。    二姐很聪颖,先是跟我闲聊,之后说母亲节要到了,叫我买点东西到邮局去寄回家送妈妈,我望了我的师父们一眼,知道这个决策是肯定不可行的。我拒绝了二姐的这种想法。    二姐继续跟我闲聊,问我:“在干嘛?”我说在逛街。    她问我:“逛哪?”我说:“步行街”    她追问:“你逛的什么东西?衣服,鞋子,还是化妆品?”我说正在看鞋子。    然后她继续追问:“是什么牌子的鞋子啊,武汉的鞋子好贵,你碰到好的就帮我买一双。”    听到这里,我很分明感到了她传递过来的那种信息。我知道他们肯定正在找我。然后我偷偷用余光看了我的师父们一眼,心里很挣扎,心扑通的跳着,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我有点害怕,因为后果可想而知,我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惩罚或者恐吓。    但再想想,这次机会不能错过了,我豁出去了,说到“百信”,然后挂了电话。由于讲的方言,师父们似乎没察觉出来。    她们一左一右搀扶着我往步行街里面一个小吃馆走去,说累了要吃点东西坐一会,一听到“坐一会”这三个字,我又烦了,知道她们肯定要又给我上课了。进到小馆后,我跟之前的胖师父点着麻辣烫。忽然有个人从后面拍了我肩膀一下,我转过头,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不是别人,正是我爸!!!!    另一个师父马上跑了过来,她们拉着我的胳膊,对着我爸大声吼到:“你要干嘛?”    我用力甩开师父的手,说:“这是我爸”。    她们听到后特别害怕。因为我爸身边还站着三个壮实的男人。爸对着我的两个师父说到:“我们正在吃饭,不如你们也一起来吧。”她们赶忙说不用了。我成功跟爸坐上了小车来到了饭馆。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我的惊喜溢于言表,幸福来的太快太忽然了!!!    我爸身边有三个男人,其中两个是我的表亲,另一个是中国反传销协会帮助解救我的朋友“小陈”。    小陈以前也是做传销的,并且坐上了经理级别。我问:“坐上经理就可以脱离大地铺,每月万元工资打底了吧?”    他摇摇头告诉我:“每月其实只有六百块钱,所谓的万元工资打底,根本是骗你们的。”    我继续问“那你们升经理的时候穿报喜鸟衣服,身上颈项上带着很粗的金项链金手表那些呢?”    他告诉我,那些其实是道具,用来欺骗我们这些下层的经销商。    而小陈的上司,也就是中国传销协会李会长,当初投资了七十多万,坐上了老总级别,手下有1千多人。当初承诺的三十万工资打底,奔驰宝马法拉利,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月一千块钱的工资。    这些当年传销组织的受害者,最终都大彻大悟,决然决定成立反传销协会,旨在协助公安局,解救一意孤行的人们,为他们曾经迷失的灵魂,找到回家的方向。    后言:    后来我得知,霸州传销之所以如此猖狂,主要是当地的政府和公安局的不作为,睁只眼闭只眼。据说,传销会带来大量外来人口,能拉动当地的经济和消费,所以政府不管。公安局的内部某些人员已经和传销团伙连成一气,传销团伙每引进一名外来人员,就要给公安局上交100元的人头费用。    我恍然大悟,百感交集。虽然我侥幸从传销组织得以逃脱,但在传销组织生活的10个日日夜夜每晚像梦魇一样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记挂着里面的同事,那一张张期待的笑脸,一个个渴求财富、原本善良的灵魂,都被禁锢在小小的农民房里,因为我知道1年-2年之后,他们的幻想终究会随着传销组织谎言的兑现而破灭,等候他们的,将是亲友的众叛亲离、家破人亡、有家不能归、漫长的自我救赎、或者……彻底沉沦!    
您看到此篇文章时的感受是:
【】【】【】
【】【】【】
Copyright@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河北省廊坊市霸州市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