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你觉得后怕的故事这个故事编的是不是很有创意

人性有性善论、性恶论等等,不做限制,仅仅讲一件你所经历或听闻的关乎人性的故事,尽量是印象最深刻的!
正好在写一本关于人性的小说,有不合适的地方请大家见谅,也请大家板砖,只是千万不要打脸,故事很长,节选自‘不可能的世界’,书名起的不好《一只有机活死人》,第一章 最经典的驱鬼神器血海如怒,残阳似火。
虽已毛发虬结,但纵有万千雄兵,再杀他几遭又耐得我何!夜小鹰泡在新鲜的番茄汁中,意淫着玄幻小说中的桥段,把面前已经急不可耐的苍蝇当成天界的神兵,痛快的驱赶着。萎缩的肌肉在吸收了番茄汁的养分后慢慢的恢复了弹性,可长长的胸毛却也越发的精神,乌黑发亮的贴在了腹部,非常骄傲的显示着他的重要性。“这破身体,不能吃饭就算了,还得时不时泡点蔬菜汁、水果汁补补,被人发现了那还不得被当成入侵地球的火星人啊,被解刨做标本是小事,要是被放到动物园展览那可就真没脸见江东父老了;害的我好好的宿舍不能待,还得在外面租房子。”“丫的算你狠!”夜小鹰咬牙切齿的不知对谁咒骂了一句。给自己施完肥,抬手拔掉了浴盆的塞子,打开淋浴喷头,把身上和盆里的番茄汁都冲了下去。“嗯,下次换黄瓜汁,丫的,番茄太贵了。”拭干,换衣,喷香水。走出出租屋时,火烧云已在西方天边渲染了漫天的红。“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定要完成这次的工作!”夜小鹰以着搞传销的精神鼓舞着自己。“小哥,今天来玩玩吧,给你包红包,嘻嘻。”站街女小红扭动着腰肢,勾引道。虽然搬到这片即将拆迁的老区不过五六天,小红就已经看出夜小鹰是个初哥,于是便开始了每天独具特色的打招呼。毕竟这是一个看颜的时代,身材笔挺,五官精致,脸色苍白一副文艺小青年气质的夜小鹰还是很有市场的。“那个,小红姐,又上班啊。”夜小鹰很白痴的回答。“要不你养我啊,你养我,我就不接客了!”小红很大方。“嗯……我还有点急事,我先回学校了。”夜小鹰撒腿就跑,早把临出门前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街口城管在追着卖烤面筋的小贩,广场的大妈在抢着跳舞的地盘,人行道上的职业乞丐在摇着破碗。这些夜小鹰都没有关心。‘表哥’被判刑了,‘房叔’也被判刑了,利比亚还在内乱。这些夜小鹰也没有关心。当然可能稍微有点纠结小红的工作,但作为四好青年的夜小鹰,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倒霉的胸毛,额……还有一个老太。当跨过一座沧桑的石桥,穿过好几条拥堵的街,那一抹夕阳已经回家找他妈吃饭去了,在垂柳如凤姐般飘逸的校门前,我们就看到了夜小鹰的那双磨擦、磨擦的鞋。S市大学作为老牌的学校,学习风气还是颇为浓厚的,譬如湖边长凳上那一对男女同学,正紧密的、亲切的偎依在一起交流着高数的具体解法,还有林荫道上法国梧桐树下正在练习人工呼吸的极富人道主义情怀的男女同学,这可都是为了学校学术事业连身都献了的极好的同学。当然,这些都跟我们学渣夜小鹰同学是没有关系的。宿舍在足球场东侧,踢了一脚半场休息的舍友‘猴子’,递过在路上买的矿泉水,然后在猴子中指的辉映下回了宿舍。宿舍内四个立体,上层是床位,下面是电脑桌。胖子在玩LOL ,没功夫搭理他,盖伦咆哮的‘德玛西亚’都掩盖不住他杀猪般的干嚎。扔过去一包捎来的泡面,喊了声:“丫的整天L,饭都不吃,当心走火入魔啊。”“没事,就咱这身板,‘咣咣’爬八楼都不带喘的,少吃几顿饭算啥!睡神,你又要睡啊?”胖子也是满嘴的跑火车。“睡,梦里自有黄金屋,梦里自有颜如玉,告诉那几个坑爹的玩意,回来别动我啊,我梦游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夜小鹰躺在床铺上半真半假的说道。胖子的脸明显的白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马上又被游戏吸引了回来:“你丫要睡快睡,哥们这可是白金战,可马虎不得。”眼前是一片黑暗。然后身体一轻,夜小鹰已经飘在了半空。他灵魂出窍了。白天做个混迹人间的活死人还得给自己追肥(不施肥尸体就得烂掉),晚上好不容易能灵魂出窍娱乐一下,可偏偏还得去做那个坑货楚融安排的工作;“鬼生也不容易啊。”夜小鹰感慨一声。看了看被阴气侵袭的有些发冷的胖子,床位上自己冰冷的尸体以及衣服下依旧能展现茂盛的胸毛。“阿弥你个陀佛的,光头,你快保佑我吧,我给你买一包辣条。”天已经暗下来了。作为一只有根基有实体的鬼,只要没有太阳,夜小鹰是不用遵守交通规则的。按耐住那颗骚年的心,没有去女厕所,没有去女生宿舍,没有去女澡堂。夜小鹰不住的惋惜着,啊……不对,是对苍生疾苦叹息着,飘进了市立医院的住院部。“马大夫,马大夫,你快来看啊,3床老太太的心跳又到200了。”一个小护士紧张的在一间病房里冲了出来,对着一个值班的年轻大夫呼喊道。“这老太太的心脏是变频马达吗?怎么会一下子在每分钟心跳70下的频率直接跳到每分钟200下?这不科学啊!”马大夫都有把脑袋敲破的冲动,老师没讲过这种情况啊。不过在夜小鹰的眼中一切就都能解释了。一个透明的满脸慈祥的老太太的鬼魂,正坐在自己的尸体边上,一边很认真的捣鼓着监护仪,一边看着急急忙忙进进出出为自己尸体的心跳着急的一大群护士医生,很开心的笑着。“奶奶,我的亲奶奶,您能先消停会吗?你看你把人家大夫折腾的——脸憋的跟便秘了一个月似的。”夜小鹰苦笑不得的对着老太太说道。其实老太太身世很可怜,丈夫去世的早,她独自一人把三个儿女抚养长大、成家立业,后来儿女们都有出息了,有了钱,有了地位,可单单忘了老太太的抚养之恩,谁也不愿老太太到自己家里安度晚年,狠心的把她一个人孤粼粼的丢在了养老院,除了必需的生活费用,谁也不愿意多陪老人一会。老太太是孤单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去世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老太太是寿终,却心愿未了,誓不回地府报到。儿女们忘了她,她却依旧挂念着儿女,那是她一生的寄托。她要等他们送她最后一行。“奶奶,昨天您让我找的那个人不是您儿子,是一个恶霸,专门欺负幼儿园小朋友,可我是来替您完成心愿的,不是替天行道的啊。”夜小鹰想起那个吓尿了裤子的家伙,心底也是很舒坦的。“你这个娃娃,你是个鬼哎,吓着我儿子怎么办,我才不要你去找他,我就在这等他们,他们肯定会来得,他们忙,我知道。”老太太笑眯眯的又把自己尸体的心跳降了下来,细声细语的说道。“您可真是我的亲奶奶哎,咱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啦,这样行不,我保证让他们完好无损、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你面前,绝对不会因为我的出现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你就相信我好不好,内心阳光一点。”夜小鹰差点给跪了。“娃娃,你看上人家小护士了。”“奶奶,都这时候了咱就不要计较这些细节了。”“你长得太丑,人家看不上你的。你看树上挂着的那个,那个才是帅哥。”老太太指着窗外的白杨树道。夜小鹰飘起来,眼光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小护士的背影,顺着老太的手指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一只一身滚刀肉,满脸络腮胡,头顶剃得精光的杀猪汉一般的凶鬼在树上挂着,正举着剪刀手,伸着舌头卖萌。“呕……奶奶,你的口味太重,不适合我!”夜小鹰崩溃了,此时画外音:“严厉杜绝一切形式反人类的卖萌,谢谢合作!”“我学过相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有学相声的天赋,因为你穿上大褂不像郭德纲。”“这跟相声有半毛钱的关系啊,我是来实现你愿望的,奶奶严肃点好不好!”夜小鹰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阿拉丁灯神的儿子?还是我集齐了七颗龙珠召唤来的?”“额……好吧,这是我的工作证,您看仔细了:‘地府驻人间办事处行走’,在编制的。”夜小鹰败下阵来,讪讪的拿出证件递了过去。“娃娃,你这上面‘临时’两个字什么意思啊?”老太指着证件上盖的钢印不解的问道。“啊……那个,其实我这个‘临时’跟咱们城管的临时工不是一个概念,实话告诉您吧,我是下基层镀金来的。”夜小鹰左右看了看神秘的解释道。“小护士脸上有痘痘。”“不对,绝对没有,”夜小鹰急忙更正道。“再镀金你也是个小屌丝,娃娃,不过奶奶相信你了,去看看我的孩子们在忙些什么吧,我也等的有些累了。”老太太在兜里掏出一张纸:“这上面是他们的地址,不过奶奶求你千万别吓他们。”“嗯,放心,我们组织是有政策的——‘人不犯鬼,鬼不犯人’,我去也!”夜小鹰瞟了一眼窗外依旧在卖萌的那只鬼,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穿墙飞了出去。时间往前拨一会儿,S市大学男生宿舍,胖子终于打完了排位战,猴子终于结束了球场纵横,再加上从图书馆回来的大狗,本宿舍的三个活人终于坐在了一起。“这丫咋啦,不会去学人搬砖了吧,要不怎么总是这么早就睡成了死猪。”猴子很不人道的把刚换下来的被汗水浸湿的袜子扔到了夜小鹰尸体的头上。
“不是睡成了死猪,是又睡‘死’了吧。”大狗谨慎的关上了门。“是又睡‘死’了!”胖子哆嗦了一下。“总感觉不像是他自己说的那回事。”“嗯……我在图书馆时,太白金星给我托梦了!”大狗扶了扶眼睛瞥着夜小鹰的床铺神秘的说着。‘啪’,“你丫又在图书馆睡着了吧?”猴子很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爆栗。“哎,嘶……很疼啊,你个暴力男,懂不懂规矩啊,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大狗很不争气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行了行了,别闹了,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全,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我们得知道夜小鹰倒底是为什么天一黑就要睡觉,并且一睡下就跟个死人似的,不然晚上厕所也不敢上啊。”胖子像是又想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其实我怀疑夜小鹰是被女鬼缠住了,一到晚上就要带走他的魂魄,吸取他的阳气;并且我在图书馆是真有收获的,你们看!”大狗阴笑着在背后掏出一本书。“《茅山秘术不得不说的故事》,厉害吧。”“且,等你学会了,国足都得进世界杯!”猴子很鄙夷的说道。“就是!”胖子帮腔道。“其实这本书里介绍了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器,驱魔杀鬼无往不利,咱们正好用的到。”大狗两眼放光。“你把给你托梦的太白金星的内裤扒下来啦?”猴子挪揄道。“素质,素质,精神文明建设就是给你们拖的后腿。其实是童子尿,书上说,这玩意千年厉鬼也能降服的住。”大狗对猴子的低俗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我还算不算童子?”胖子怯懦的问。“你有女朋友吗?”大狗邪恶的问道。“没有。”胖子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好,那就这么定了,胖子你贡献童子尿,大狗你看着书指导胖子在哪下手,美术系的瑶瑶还等着我给她辅导功课呢,没功夫陪你们在这搞封建迷信,哥几个,拜拜。”说完猴子换下一件干净的T恤,很嘚瑟的走了。“额……”大狗愣了半天,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指着夜小鹰的尸体对胖子喊道:“神器伺候。”于是正在超顶空飞行的夜小鹰的魂体忽的感到身上一阵恶寒,继而有了一种被水浸泡的感觉。“丫的,那几个坑爹玩意又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万能的撒旦啊,快把你的亲戚都带走吧,啊啊啊啊!”夜小鹰在原地盘旋了起来,带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风。“哼……丫的,要不是因为胸毛实在太长了,要不是今晚非得完成这次的任务让胸毛再老实几天,我非得回去跟丫的拼命,有这么欺负鬼玩的吗。”夜小鹰想到胸毛的厉害,只好又灰溜溜的向前飞去。第二章
所谓人性东城,云水河畔,一大片欧式别墅群掩映在精致的园林中。“‘紫韵东方’,看来就是这了!”夜小鹰对着老太给的地址念道。老太的大儿子就住在这里。穿过假山、穿过花园,穿过别墅,穿过正在激烈运动的夫妻,额……此处省略三百字,再穿过几栋别墅,就到了老太大儿子的房子。老太的大儿子是陆博浩,二儿子是陆博瀚,小女儿是陆莲雪。此时夜小鹰就飘在了一间书房中。书房中有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略秃,带着个金丝眼镜,手持一副楠木念珠,面露高深莫测的表情,很像个道德高人。当然,前提是咱得把坐在他腿上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孩自动忽略掉。看来男人就是陆博浩了。“浩哥,人家又看中了一个小包包,才两万多,你给我买了吧?”女孩嗲声嗲气的搂着男人的脖子撒娇道。“买。”陆博浩闭着眼道。“浩哥人家爱死你了,不过人家还想去欧洲旅游,去感受一下法兰西的罗曼蒂克,你说好不好~浩哥~。”女孩用能挤出二斤冰糖的甜音,用想挤进陆博浩身体里的姿势继续撒娇道。“去欧洲与你那小情郎一起罗曼蒂克吧。”陆博浩停下了手中的念珠,睁开眼冷声道。“嗯!嗯~?哼!你说什么哪,浩哥,人家可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你可不能这么说人家,人家好伤心,嘤嘤……”女孩推开陆博浩蹲在墙角哭了起来。“你看看这些照片,别告诉我这个男的是你走失多年的弟弟什么的,我还没老年痴呆。”陆博浩把一沓照片甩在了地上。夜小鹰也屁颠屁颠的凑过来观瞧,呵,拍的不比陈老师差啊。“陆博浩,你敢找人跟踪老娘,这是我情郎怎么地?你个老王八!让你给买个包都得墨迹半天,我跟你说,你就天生当王八的命!”女孩瞬间爆发,哪里还有刚才萌妹子的半点影子。陆博浩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哆嗦着伸出手指:“你、你、你给我滚!”“且,老娘还不伺候了,拜拜了您的。”女孩很光棍的挥了挥手,摔门而出。在抽屉里取出降压药,和水服下,吭哧了半天才喘匀了气,一抬头,夜小鹰已经显出身形,笑眯眯的坐在了他的面前。“啊,保……”‘安’字没出口,陆博浩见夜小鹰依旧一副微笑的表情,心中一抖:“是纪委来查我了?嘶……”“陆博浩是吧,有人要见你。”“呃、呃、呃。”陆博浩直接口吐白沫抽搐了。“我擦,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吗?”夜小鹰很无语。灌速效救心丸,掐人中、放血。“丫了个丫的,你可别死啊,你妈还等着你呢,你要嗝屁了,你妈会让我陪葬的,什么事啊,这是。”夜小鹰有点脑仁疼。“啊……,我坦白,我坦白,还请政府慈悲啊!”好半天陆博浩才反过气来,可怜兮兮的求饶道。“瞧你这德行,跟你一比较,哥们真有道德优越感!还慈悲,别说,我发现你丫还真是属王八的。”“怎么讲?”“刚才头上绿油油的是你,现在原形毕露的也是你。”
“刚才你在偷听?你不是纪委的?”陆博浩感觉有点不对了。“谁说我是纪委的,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并且刚才我一直都在,你没看到而已。”夜小鹰很无辜的说。“说,谁派你来的,他给了你多少钱!”陆博浩扶着墙站了起来,正了正眼镜,挪动着脚步很有气度的说道:“只要你把今天的事情忘掉我给你三倍的价钱。”“我说是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你信么?”夜小鹰笑了。“我陆某人闯荡江湖多年,道上也是有几个朋友的,年轻人,做人要留一线。”陆博浩慢慢退回到了桌子的后面,阴森的说了句。“啊?不留一线又会怎样!”夜小鹰呆呆的问道。“就是这样!”陆博浩迅速的在抽屉里摸出一只手枪,指着夜小鹰的脑袋道:“小子,你太嫩了!臭虫样的人物,还敢在我面前装逼。”“哎,手枪有消音器吗?警察听到不好吧。”夜小鹰只想认真完成自己的任务,好意劝解。“哼哼哼,小子,还敢威胁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间屋子是我专门设计的,消音效果相当好,别说手枪,就是响个地雷屋外都不会听见的,哼哼,你知道的太多了,再见。”“碰!”夜小鹰脸上多了一个空洞,墙上随之也多了一个空洞。然后夜小鹰脸上又没了空洞。陆博浩呆了,于是又扣紧了扳机。“碰、碰、碰、碰!”墙上又多了一趟空洞。夜小鹰依旧傻笑着看着他。“呃、呃、呃。”陆博浩又口吐白沫抽搐了。“我擦,又来了?”夜小鹰非常无语。然后又是灌速效救心丸,掐人中、放血。“我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刚满月的儿子,一大家子的人等着我养活,大仙您慈悲啊。”陆博浩醒过来,把夜小鹰当成了妖物,急忙哭喊了起来,鼻涕都下来了。“哎~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惨?”夜小鹰心道:“我就是为你丫老娘来的;老娘死了都不关心,这时候倒是想起拿老娘说事了,我长得是有点像傻子,可你不能当我真傻啊。”“大仙呐,你是不知道啊,这房子什么的可全不是我的啊,都是别人送给我的,还有我那老娘,瘫痪在床十几年,全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着啊,我要走了,我老娘也活不了了。您可得慈悲啊。”陆博浩此时的演技真是堪比奥斯卡最佳男演员。“你老娘呢?我想见见她。”夜小鹰直奔主题道。“啊?额~我老娘恰巧不在,去韩国整容了。”“你丫再编。”“嗯!应该是去泰国了,我老娘说想做一回男人。”陆博浩脸都不带红的。“嘿嘿嘿,我说你……”夜小鹰忽然愣住了。上一秒还像被黄世仁逼债的杨白劳,这一秒陆博浩已经半跪着满脸狰狞的把一块玉佩伸进了夜小鹰透明的魂体中。“哈哈哈哈哈,这可是普陀山烩饼大师亲手开光的佛玉,任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都给我死吧。”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然后继续安静。大约五分钟过去了,夜小鹰无聊的打起了哈欠。一道微弱的白光才在玉佩中摇摇晃晃的冒了出来:“哪个混账玩意,大晚上的不睡觉召唤本佛爷。”白光中显出一个邋遢的和尚影像,十分惫懒的说道。陆博浩好像见到了救世主,‘扑通’一声跪下了:“佛爷,慈悲啊。”影像中的和尚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夜小鹰,豁然看到了夜小鹰手腕上佩戴的地府公务鬼神专用任务接收器上的一个标记,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你是地府监察部楚融的人?弥陀你个佛的,佛爷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佛爷,撒有那拉!”白光瞬间消失了,玉佩又恢复了平静。夜小鹰呆了,他是没想到平日里一点也不着调的坑货楚融竟然有这么大的威慑力,简直堪比中央巡视组了。陆博浩更呆了,嘴张的像条死鱼。“我可以问你话了吧。”夜小鹰回过神来半躺在了椅子上,居高临下的问道。“你问吧。”陆博浩瘫软在地,任命的回答道。“业务员守则第一条,一定要先认真听客户说什么,弄懂客户的意思,老陆啊,你不是个合格的业务员。”“这跟业务员守则有什么关系啊!”陆博浩忍不住吐槽道。“你有多久没见你老母亲了!”夜小鹰终于问到了重点。陆博浩是个聪明人,夜小鹰三番两次提到自己老娘,他已经猜到夜小鹰的到来应该是跟自己老娘有关系的。于是他老实答道:“有两年了吧,生意很忙,抽不开身。”“呵,我看你是有时间泡小三,没时间看老娘。”夜小鹰很鄙夷的说道。“我兄妹三个,我生意忙,他们多去陪陪就是了,老人么,不缺吃、不缺花这就行呗!”陆博浩靠在墙上,轻描淡写的说道。夜小鹰被这句淡漠的话气的肺都快炸了。手指颤抖着指着陆博浩道:“要不是哥们的胸毛已经到了极限,今天非要教教你怎么做一个人!”“我老娘请你来的?没想到她老人家交友挺广啊。”陆博浩冷漠的说道。夜小鹰对这个没有人味的家伙彻底失望了,只好采用B计划:“我是你母亲的全权代理人,她现在已经没有几天了,特地嘱托我来传达她的遗嘱。”掏出老太太写地址的那张纸,他一本正经的念道:“啊!”“楚融,你个傻缺,老太太的名字都没告诉我,你叫我怎么编遗嘱啊!”夜小鹰也忍不住了吐槽道。于是他把纸又放回了口袋,冷冰冰的说道:“你母亲年轻时存了一批古董,拍卖行估价千万以上,第一个到医院的将优先获得继承权。”“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陆博浩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你们要是早知道了,我估计老太太生了蛆你们都不带关心的,你考虑一下吧,再见!”夜小鹰一秒也不想再看到他,原地带起一股旋风,穿墙走了。陆博浩烂泥一般贴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第三章东城一朵花薄雾渐渐升腾了起来,遮掩了朦胧的月,也遮掩了混淆的世界,一切的一都不再是清晰的单纯的黑,星光迷离,目光也迷离。夜小鹰在雾气弥漫的城市里奔波了大半夜,终于在一间KTV的包房里找到了老太的二儿子陆博翰。年轻漂亮的点歌公主、成箱开启的啤酒,果盘、花生、瓜子皮,震耳欲聋的音乐,鬼哭狼嚎的歌声。夜小鹰穿墙进来的时候,陆博翰在和一位公主扭在一起不知跳着哪国的舞蹈。一个脸上都有了老年斑的家伙正把一位公主压在了身子底下准备给她检查身体,连唱歌的年轻人一句都没唱在调上都没注意。见有好戏看,夜小鹰也没客气,直接蹲在沙发上瞪起了眼。爱情动作片命中注定是要被和谐掉的。夜小鹰刚摆好看戏的架势,包厢的门‘轰’的一声被人很暴力的踹开了,一群彪悍的女同志杀了进来。“好啊陆博翰,加班、加班,你给老娘加到女人身上来了。”一个腰围相当于特大号水桶、满脸横肉,绿豆眼,蒜头鼻,声如奔雷看来像是陆博翰老婆的女同志,一把抓住已经僵掉了的陆博翰,轻轻一甩,就把他像甩鼻屎般甩了出去,撞在墙上又滚成了瓢。“妹子好身手!,我忽然想起来我家的狗快要生了,我需要回去陪产了……哎!轻点您的。”长了老年斑的家伙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吓的刚硬起来的某个部位立刻就软了下来,于是想趁乱往外溜,却被两个彪悍的女同志倒剪着双臂拎了起来。“你们这些破鞋都给老娘滚出去,老娘今天要开一个批斗大会。”陆博翰的老婆对着点歌公主们大吼了一声,重低音都被压了下去。点歌公主们也是难得看到这么一出,向外走的时候眼睛都不住的在陆博翰瘦弱的身材和他老婆肥硕的的身躯之间来回的扫描着,有些想象力丰富的甚至联想到了他们家的床、倒坍般的震荡和凄厉的吱嘎声,再看向陆博翰的时候,不由得都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敬佩。音乐声随之关闭。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人在门外走了进来,对着陆博翰的老婆递了一张名片:“大姐,我是这的经理,西城东哥是我大哥,给个面子,有什么事情你们出去解决好吗?”陆博翰的老婆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在包里翻出一张白金的名片递了回去:“东城奎哥是我爹,不过我不是来惹事的。”她指着已经吓瘫了的陆博翰道:“他是我丈夫,我要在这给他个教训,他才能长记性!”“啊。原来您就是江湖上号称东城一朵花的小莲姐啊,幸会幸会,哎~服务员,今晚这个包厢免单,所有费用算我的。小莲姐您先忙,我再去别的包间看看,有时间多来捧场啊,那就先这样,回见啊。”经理看了一眼名片立刻满脸堆笑的,说相声一般‘啪啪啪’把这几句场面话说完,趁陆博翰的老婆没反应过来,转身撒腿就跑。“我的亲妈哎,美图秀秀害死人啊。”夜小鹰见节目更精彩了,于是又换了一个更清晰的角度,两眼闪光的继续看着。唱歌的年轻人好像喝的有点高了,音乐都关了,猪一样的队友都沦陷了,他还依旧在那以着他那要人命三千的嗓音继续深情的歌唱着,一个堪比相扑运动员的女士实在听不下去了,轻轻拍了他一下,就在他茫然的回头张望时,女士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一伸手把他推到在了沙发上,宽广的臀部随即坐了下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老婆饶命啊,这可都是他们教唆的我啊!我是清白的。”陆博翰痛哭的鼻涕都垂到了地毯上。“且,看来老太当年的教育有缺失,俩儿子没一个有骨气的,铁定当汉奸的货色。”夜小鹰对这种道德底线比他还低的家伙一向是不吝于批评教育的。“清白,亏你还有脸说清白,我要再晚来一会,你的清白估计就要到床上了!”号称东城一朵花的小莲女士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有种别样的韵味。‘呕……’夜小鹰表示接受不了了。“妹子、妹子、你可别听他瞎说,明明是他说闺房寂寞满耐,要借酒消愁,我们才跟他出来的,我们也是受害者啊。”被摁在墙角的长着老年斑的家伙一听陆博翰既然敢诬陷他,身为小学校长的他怎能容许这种毁坏他名声的事情出现,于是梗着脖子辩解道。“你丫给老娘闭嘴,一群人渣,陆博翰,你说我当年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东西,我好好的一朵鲜花就被你这坨牛粪给糟蹋了。”小莲惆怅的长叹了一声:“哎,红颜命苦啊。”“老婆……”陆博翰忽闪着眼睛,一副羞涩的表情娇喊道:“老婆,咱们回去做家庭作业好不好,人家把以前拖欠的都交上,啊~”“哎,要是换做以前老娘或许就动心了,但老娘最近有追求了,老娘最近报了钢琴班、古筝班、琵琶班、美术班,哪里还有时间陪你弄那些低俗的事情。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今天你的处罚不可能减免了,不过还好啦,你还有两个伴。”“姐妹们,大刑伺候。”小莲女士大吼一声,对着一同来的彪悍女士招呼道。“救命啊,不要啊。”陆博翰和小学校长像是要经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拼命挣扎着,但彪悍的女士是不会给猥琐的大叔任何机会的,两个老男人像小鸡仔一般无谓的扑楞着。两位格外肥硕的女士满脸兴奋的排众而出,然后两个老男人的脑袋被强行摁在了地毯上,然后如山般的臀部呼啸而下,惨叫声嘎然而止。然后包间内就想起了两声极闷极深沉的响声。“唉呀妈呀,老残酷了。”夜小鹰捂着鼻子在边上探头探脑的道:“不过,我喜欢。”片刻后,女士军团撤退了,只留下了满屋的狼藉和三个脑袋被屁崩的有些变形的男人。应该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女士军团走后,包间的门被紧紧的关上了,服务员也故意遗忘了这里。夜小鹰慢慢显出了身形,捂着鼻子摸了摸陆博翰的鼻息“还行,还有救!”虽然夜小鹰此时是鬼魂状态,虽然他此时没有嗅觉,但当两股带着颜色的人体废弃充塞了整个包间的时候,他还是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哎,陆博翰,醒醒、醒醒,你妈找你。”夜小鹰一下一下扇着陆博翰的脸大声喊道。“啊?妈?我没有妈啊?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小鸡爱大米;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老婆,我爱你啊!”陆博翰摇晃着脑袋唱了起来。“完了,被屁蹦傻了,可怜的娃!”夜小鹰嗤笑了一下,抡圆了,又给了这货一个大耳刮子:“你妈给你留了一大笔遗产,去晚了可就没啦!”“什么!”陆博翰立刻就清醒了。“你母亲年轻时存了一批古董,拍卖行估价千万以上,第一个到医院的将优先获得继承权。”夜小鹰又补充道:“当然,去不去在你!”“去、去、去,绝对去!”陆博翰的两颗眼珠子瞪得比探照灯还亮,“不过您是?”他有些疑惑夜小鹰的身份。“我是你母亲的全权代理人,有权决定你母亲遗产的归属,毕竟……呵呵,你还有兄妹!你考虑考虑吧,再见!”夜小鹰撂下一句,原地消失了。“咦?”陆博翰又傻了,“难道我是在做梦?”挥拳砸在了鼻子上,血流了下来。“嗯,看来是真的!”第四章 国粹
麻将是国粹。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为发扬国粹而辛勤拼搏着。上次世界麻将大赛中国麻将队惨败的消息传回国内后,必血国耻的动力让人们更加的疯狂了。陆莲雪就是这疯狂的麻将雪耻大军的中坚。一间隐藏在小区地下的棋牌室,三张麻将桌,十二个吞烟吐雾的男女正在通明的日光灯下紧张的忙碌着,一架老旧的抽风机‘嘁哩喀喳’的运送着外界的新鲜空气,以便让这些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麻将事业上的人们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一个熊猫眼、留着喜洋洋同款发型,斜叼着女士香烟,穿一件花格睡衣的中年妇女吆喝的格外痛快:“九万”,“二饼”,“白板”‘好运来了,自摸一条龙!我糊了!哈哈哈哈。”同桌人立即垂头丧气了,一个扎个小辫的中年妇女低下头小声的对旁边一个秃头老男人小声嘀咕道:“臭手陆今晚怎么啦,连赢了九局了,不会是祖坟上失火了吧?”“我看像!”老男人深深赞同道。“给钱、快给钱,老娘好不容易转了运,可不能赖账!”被称作‘臭手陆’的中年妇女决定趁胜追击,把以前输的钱给赢回来。‘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高亢的铃声响起,‘臭手陆’很不耐烦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见是自己老公的电话,于是接通恶狠狠的说:“不是说好了各自进行各自的事业吗,干吗这时候打电话,坏了我的手气你赔得起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略带哭腔的声音:“你个败家娘们,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打电话啊,还不是咱儿子嫖妓被抓了,派出所打电话叫去赎人,我说败家娘们,儿子不上学你可以不管,但今回儿你必须得去。”“你个瘪犊子,你怎么不去,那可也是你儿子。”臭手陆满嘴唾沫星子差点把手机给泡了。“我这不是因为赌博也被抓起来了吗,要不然还用你?”电话那头也不示弱。“瞧你那点出息!儿子不学好,全都是你的事,你等着吧,老娘跟你没完。”她见雀友都在等她打电话,急忙一捂手机,招呼道:“快出牌、快出牌、天塌下来也得把这局打完。”“瘪犊子你听好了,老娘去赎儿子,但你就别想了,老实在里面接受教育吧。”臭手陆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在凌晨4点的时候,夜小鹰根据老太纸条的指引,终于找到了这间棋牌室,在边上观察了半天后,确定了‘臭手陆’就是陆莲雪。“好一朵迎风绽放的奇葩啊!”夜小鹰感慨道。夜小鹰也知道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水平不高,对于能让陆莲雪一下子就能回心转意的想法,还是想想就算了,直接执行C计划吧。C计划就是幻境诱导计划,为了营造出更加真实的幻境(当然也是他鬼术有限的原因),于是他在地下室门口显出了身形,使劲的砸了几下门道:“送快递的,麻烦开下门!”门里回答:“没有快递!”“额,查水表的。”“水表在外面。”门里一个家伙很不耐烦的说。“丫的,哥敲门是为了显示哥的素质,你们这是要逼我啊,”夜小鹰咬牙切齿的道。手指一伸,一股阴气灌注到了钥匙孔中,手腕一拨,锁就打开了。把门一推,他迈步进去了。“我是派出所的,我怀疑你们聚众赌博,跟我走一趟吧。”在一众精神已经恍惚的雀友眼中,夜小鹰已经变成了一个领着一队人马、身穿警服的民警。室内正在打着麻将的人们在夜小鹰营造的幻境中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抱怨着、嘟囔着,但潜意识里毕竟还是心虚的,于是陆续的、拖拖拉拉的离开了麻将桌向外走。“民警同志,我老公和儿子和您是一个部门的,您通融通融,让我们把这一局牌打完吧,我今儿可是十年九不遇的手气好这么一回,不回回本会遭雷劈的。”听说要去派出所,陆莲雪却不干了,紧紧的护住自己面前的牌,冲着夜小鹰幻化的民警露出一副哭爹般的笑容。“你老公和儿子也是我们部门的?说出来听听。”夜小鹰心道:“抓赌的让你打完手底下的这一局,那是不是抓嫖的还得让人打完临门一炮啊?有意思。”“啊……我老公和儿子在拘留室工作。”陆莲雪谄笑道。“噢,拘留室啊,咱们市负责拘留室的我都熟,你把名字说出来,保不齐还能放你一马。”夜小鹰是故意的。“啊~其实他们负责的是被审讯工作,您不认识。”陆莲雪嬉皮笑脸道。“这么多废话,有那么多精力怎么不用来照顾老人和孩子,真是妇女界的悲哀。”夜小鹰很无奈。“走、走、走、走,再不走我就把你绑起来光看别人打麻将。”“做人可不能这么狠啊,小心生儿子没屁眼!”陆莲雪一听要把她绑起来只能看别人打麻将,立马急了。“那你走不走!”“老娘认栽,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陆莲雪摆出了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雀友们为其气势感动,纷纷鼓掌叫好。“停停停,哪跟哪啊这是,咱先把性别搞清楚好吗?”夜小鹰深深感到“脑残也是一种病,得治啊。”夜小鹰制造的幻境其实就是对人进行的深度催眠,到了地面后,夜小鹰在雀友们的脑袋里植入了回家的命令后,就让他们自行散去了,反正都是附近小区的,天又快亮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留下了陆莲雪。“你妈给你们兄妹三个留下了一大笔遗产,你大哥和二哥都已经去了,你现在去还来得急,晚了,可就真什么都没有了。”夜小鹰在她脑袋里留下了这句话以后就消失了。他得抓紧时间到医院老太那看看成果,网都撒下去了,要是还没有收获,可就真死翘翘了。陆莲雪依旧处在被催眠状态,当夜小鹰的指令生效时,她的眼睛立即亮了,在小区中推了一辆电动车,消失在了夜色中。咱可能要问了:“夜小鹰怎么一开始不用催眠术啊?”其实夜小鹰也想这么干,你想啊,想让对方做什么事,只要一催眠就行了,然后再消除对方记忆,多方便啊,实在是泡妞把妹的至尊神技能;但事实并非这样,夜小鹰的魂魄只能变点小把戏,要把对方催眠,必选要在对方精神恍惚或情绪非常激动的情况下才能完成;陆莲雪等人是因为也不知连续打了多长时间麻将,早就进入了一种虚幻的亢奋状态,才会让夜小鹰轻易得手的。陆博浩和陆博翰两兄弟已经到了医院。老太太的魂魄飘在他们近前慈爱的看着,一如看着他们还在摇篮时的目光。
他们却漠然的看着病床上自己其实已经死去了的母亲。陆博翰不耐烦的问值班护士:“我妈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这几天又有什么人来过,我们花了这么多钱不是让你们在这玩的。你们得负责,你们得对得起你们的社会责任,这是我名片,明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我好好跟你谈谈人生理想,帮你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说完一脸正气的递过去自己的名片。小护士接过名片笑了笑,伸手放进了老太太的枕头边:“你母亲住了两个月院了,你今天是第一次来,我认为你母亲更需要这张名片,你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还是留给你母亲谈吧。”她轻蔑的看了一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陆博翰,转身向外走去:“你母亲的病情还是让大夫跟你们讲吧,并且我们这是医院不是监狱,亲生儿女不来探望,别人还是可以来探望的。”“好,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孩,太解气了。”夜小鹰刚赶到就看到了小护士的精彩表演,顿时喜笑颜开。“娃娃,你太不地道了,一来就夸你的小情人。”老太太见夜小鹰飘了进来,笑着挪揄道。 楚融那个坑货给封了号,一并给你办了。”夜小鹰恋恋不舍的从小护士身上收回了目光,豪气冲天的说道。“那你把我那几个孙子、孙女、外孙也给叫来吧,好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模样变了没有。”老太一脸的伤感。“没变,模样绝对没变,他们都有事耽搁了,要不早来了,您老人家安心啦。”夜小鹰心想:“好家伙,我就听说了您一个外孙,还是在派出所,要是都给您弄来,我非烂成了泥不可。”“那好吧!儿女们来了,我也算满足了!”第五章 遗嘱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繁华的城市在光与影的暧昧中像极了一副精确的皮影画,画中有奸、有恶、有善、有富贵、有贫穷——更重要的是要有爱!在夜小鹰已经开始为东方即将要升起的日出发愁时,陆莲雪终于风风火火的杀到了医院,在接连撞翻了四五个值班的小护士之后,她迅猛的踹开了病房的门:“都别动啊,把遗产交出来!啊……不是,人家是说谈什么遗产啊,先抢救我妈;哎哎哎,我的妈哎,你快睁眼啊,你最心疼的闺女来看你了!”陆莲雪踹开门之后看到了一屋子的大夫和公证处的干部,瞬间变换了表情,哭喊着爬到了老太的病床前。“奶奶,你闺女以前是学表演的吧,演的真好,毫无破绽!”夜小鹰蹲在床头上对陆莲雪竖起了大拇指。在等陆莲雪的这段时间里。陆博浩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医院领导迅速在床上汇集了专家组,赶到了老太的病房;公证处也是在极短的时间纠集了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来到了陆博浩的面前——圈子的力量真是无限的啊。“还说我闺女,你说你的小眼睛啥时候离开过人家公证处小姑娘的事业线过,虽然人家长得饱满了一些,又暴露了一些,但这也不能作为你一边流口水一边目不转睛看人家的借口啊。”老太白了夜小鹰一眼。夜小鹰一擦嘴角:“奶奶你骗我,我没流口水。”“废话,鬼哪来的口水,不跟你白话了,我得抓紧时间说两句,来了这么一大群‘砖家’,待会还不知道会给我下个什么结论呢,”说完,老太的魂魄回到了尸体中。‘嘀嘀嘀嘀’监护仪上心跳的速度瞬间恢复了正常,病床上的老太缓缓的睁开了眼。“奇迹啊,这是医学的奇迹!”一个秃顶的老者兴奋的叫喊了起来,“这就是我们今年的课题了,我一定要研究她给更多的病人造福。”“尼教授你不能这样啊,今年的课题经费都已经订好了,你现在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一个戴着啤酒瓶底一般厚眼镜的中年大夫不满的抗议道。“哪里有只许你们要经费,不许我们要经费的道理啊,没有经费我那第五套房怎么买啊,额……不对,造福病人的事情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庸俗。”老者差点把实话讲出来。“都给老娘滚开。”陆莲雪一看老太醒了,一把推开了还在撕逼的‘砖家’,咣咣跑到了老太的枕头前:“妈,你可醒了,我都想死你了,快说你把遗产藏哪啦,你那外孙可还等着我去捞哪。”“哎……闺女,你还是这个脾气啊,让我可怎么放心的下。”老太叹了口气,慈爱的说道。“老人家,我是咱市公证处的,我有你大儿子陆博浩提供的赡养证明,可以证明他尽到了大多数的赡养义务,所以我认为您应该把绝大部分遗产留给您大儿子。”带着副小眼镜,长得白白胖胖的男公证员见老太清醒了,对着陆博浩不留痕迹的谄媚一笑,正气凛然的说道。“撕吧撕吧不是罪,你们撕逼我看戏,呵呵,只能希望老太别太伤心了。”夜小鹰也很无奈,对于这种没有了灵魂和信仰的人,鬼也没有招啊。“呵呵,我的遗产。您是公证处的吧,那就麻烦您帮我记一下吧。”老太苦笑了一声。“好来,您说。”男公证员顿时兴奋了起来,热情洋溢的答道。陆博浩因为害怕在他书房出现过的妖物(也就是夜小鹰),所以先前一直保持着低调,只是让手下人替自己出头,这会儿见老太终于要确立遗产的归属,于是向前走了几步到了老太的近前:“妈,我们都在,你说,我们都听着。”陆博翰和陆莲雪显然是有些怕他哥,虽然陆博浩很强硬,他俩也只是喏喏的嘟囔了几句,没敢大声分辨。“老大什么都不服,什么都要抢,老二懦弱,丫头一根筋,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从没变过。”老太喃喃说道。陆莲雪有些着急,开口想催老太,被陆博浩瞪了一眼,顿时低下了头。“我的遗产……”老太的眼神有些遥远,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岁月。良久,老太才又缓缓的开口:“老大的脚,是小时候在冬天跟人沿着河滩挖冬眠青蛙的时候冻伤的,夏天汗出的厉害,到了冬天就冻,那些年家里穷,也买不起好鞋,我就每年纳二十几双千层底的布鞋和棉鞋让老大换着穿,好些年、好些年;后来老大工作了、条件好了,穿不着我做的鞋了,但人老了,多年的习惯改不了,我每年都还会做十双,放在了老屋的柜子里,到了今年,柜子终于满了。”老太慈爱的看着陆博浩:“儿呀,柜子和鞋都留给你吧,你也老了,脚凉的时候就穿上试试,娘亲手做的,暖和。”陆博浩怔住了。“老二打小就很聪明,又好学,是咱们家的状元,就是性格太懦弱了,小时候每次人家欺负你你都不敢还手,只会哭着回家找我。呵呵呵,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你委屈的满脸泪花的样子。”老太又微笑着看向了陆博翰。陆博翰的脸顿时又红了。“你好读书,可当年家里穷,不舍得拿买盐的钱给你买书,你就拖着我用铅笔和草纸把你借来的书抄下了,抄啊抄,我这个只读过几天扫盲班的老太太竟然抄下了四大名著、抄下了资治通鉴,后来你不再用了,我就都给你留了下来,存在了老屋的书橱里;我要走了,那些记录了当年艰辛但快乐岁月的手抄书都留给你做个念想吧。”陆博翰低下了头,眼中的浮华慢慢散去了,一种晶莹的液体在眼中流动了起来。“丫头性子野,打小就跟男孩子混在一起,又是一根筋,认准的东西牛也拉不回来,没少吃亏啊。”老太太怜爱的看着陆莲雪。陆莲雪好像明白了什么,心也静了下来,脸上也渐渐有了女性该有的柔和。颤抖着在怀中摸出一个白玉手镯,递到了陆莲雪的手中,老太深情的说:“这是你父亲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再苦再难我都没拿出来过,一看到它,就能让我想起你的父亲;现在我把它留给你,我的女儿。”她停顿了一下,给了男公证员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老婆子我穷了一辈子,再没有别的财产,只能留给儿女们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了,麻烦您给公正一下吧,我还赶时间去投胎呢。”男公证员傻了,他不相信大名鼎鼎的陆博浩陆总的母亲会这么穷,刚要开口,陆博浩一把把他拉到一边,‘咕咚’一声跪在了病床前:“娘啊,儿子不孝啊!”陆博翰也重重的跪了下去,泪流满面。陆莲雪抱着手镯嚎啕大哭了起来。这时,一个身着白色长袍,脑袋上顶着一个白色高帽的古装人影出现在了病房的半空中;他朝着老太太一招手,老太太已经变得完全透明的魂魄在身体里飘了起来,感激的冲着夜小鹰微笑了一下,便飞进来古装人影背后的口袋中。夜小鹰偷摸的飘到了古装人影的身后,伸出爪子狠狠地在他的臀部抓了一下:“‘一见生财’兄,好久不见啊。”“哎呀,讨厌啦,干嘛抓人家屁屁。”古装人影扭捏的一躲,伸着长长的舌头娇嗔道。古装人影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大字,长长的舌头一甩一甩的,看来就是地府鬼神白无常了。“黑无常老兄去哪啦,你们两个好基友平日里不都是一块出任务的吗?”夜小鹰询问道。“哎,别提了,那个死鬼休了年假,说是去什么夏威夷看海去了,弄得人家现在独自一人,孤苦伶仃的,太没良心了。”白无常抖着扫把眉,挤着扫把眼,伸着大舌头诉起了苦。看的夜小鹰一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的天,还是这么惊悚。”魂魄离体后,监护仪上的心跳瞬间清零了,老太太本来已经死去多日的尸体迅速的干瘪着,很快变成了黄黄瘦瘦的蜡像般的物体;不用诊断,就是普通人都清楚——老太太彻底的走了。。带着厚眼镜的中年大夫乐了:“尼教授,你的课题我看还是可以考虑的吗——我看课题的名字就叫‘怎么让病人迅速风干吧’,哈哈哈哈,很有创意。”秃头老者一脸的疑惑:“不应该啊,这不科学啊。”“滚!都给老子滚出去。”陆博浩咆哮了起来,用着几乎能杀人的目光把‘砖家’组和公证处的人员都撵了出去,然后又重重的跪在了病床前。“娘!我错了!”陆博翰流着泪起身在病床上把自己母亲抱了起来:“娘,这里太乱了,咱回家!”“给娘披上被子吧,外面冷!”陆莲雪温柔的把被子盖在了已经冰冷的母亲身上,搀扶着陆博翰走出了病房,陆博浩满脸悔恨的跟了上去;一家人终于团圆的走在了一起,很像、很像很久以前一位年轻的妈妈牵着三个满脸欢笑的孩子的模样。老屋中,母亲的痕迹到处可见。小时候母亲亲手给做的七巧板、沙包、毽子、风筝,以及犯错时最害怕的鸡毛掸子,都还干干净净的躺在最熟悉的地方。小书包、曾经的课本、小水壶;时间好像定格在了那些最快乐的时光,从没流淌过。轻轻的把母亲放在床上,轻轻的盖上被子,仿佛害怕吵醒了熟睡的她。陆博浩含着眼泪,换上了母亲亲手做的鞋——还是那么合脚。陆博翰泪如泉涌的拿出了母亲当年亲手抄写的书籍——这时才发现这书页上竟然满是汗滴,只上过几天学的母亲为了抄完这些,是付出了多么大的毅力?陆莲雪呆呆的把白玉手镯贴在了心口——母亲还是这么唠叨,可心为什么这么痛。“娘,我们错了。”老屋中传出了三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声如悲泣。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趁着年轻,好好珍惜自己的父母吧 。”夜小鹰在老屋上空显出了身影,缓缓说道。 第六章 逗比夜小鹰的来历(一)东方的天空已经布满了朝霞,晨光下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已经开始准备一天的营生,油条、豆脑、煎饼果子、大肉包,热气腾腾的早点摊上已经坐满了这个城市最朴实的建设者。新的一天开始了。作为有后台的鬼神,只要避免被阳光直射即可,所以虽然见天已经亮了,白无常依然不着急,还要大着舌头跟夜小鹰诉苦;夜小鹰可不干了——丫的,昨晚宿舍的那群坑爹玩意也不知道在自己留在宿舍的身体上干了什么,现在魂体上都感觉湿漉漉的;再说楚融那个坑货可说了,今次要是不按时交上任务,自己一定会被胸毛吸干身体上的养分,化为灰烬的,那可就真的算是精尽人亡了。想到紧要处,夜小鹰急忙抓住了白无常的手:“白哥,待会你一定要给我做个证啊。”白无常看着被夜小鹰抓住的手,脸红了,既然脸红了。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答道:“讨厌啦,你说什么,人家就做什么啦,干吗抓人家的手啊。”夜小鹰打开地府专用鬼神任务接收器,‘嘟嘟嘟’几声忙音后,一个还有点迷糊仿佛没睡醒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这是属于严重犯罪行为的,你知道不。”“楚融,你个二货,你到底是不是鬼啊,你丫生物钟颠倒了,你又知道不。”夜小鹰差点疯了。“嘿嘿。爷还真不是鬼,爷是器灵,哎,爷是器灵,气死你。”接收器那头的声音立马清醒了,专门气着夜小鹰。夜小鹰气的呼呼喘了半天气,才恶狠狠的道:“丫的,不跟你个脑残货一般见识,哥们传呼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次的任务哥们完美的完成了,快点帮哥们把胸毛剪剪;对了,白哥可以作证。”白无常用袖子半掩着脸,娇羞的点了点头,晨风吹起,长舌飘摇。“咳咳咳……”夜小鹰干咳了几声。“且,你弱爆了,你家楚爷这里有监控,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爷的眼皮底下,哪里用的着别人给你作证;老太心愿完成后的念力已经提取,加上你引导陆氏三兄妹有了孝道之心,给你记了一个功德点,所以胸毛已经回缩了一部分,你又能再蹦跶几天了,下次的任务会自己在接收器上显示,好自为之吧,拜拜。”地府任务接收器又恢复了平静。眼见朝阳已经开始露头,夜小鹰招呼了一声“白哥,我先走一步了,拜拜。”说完心急火燎的贴着墙角的黑影朝学校赶去。白无常瞪圆了扫把眼,把夜小鹰抓过的手无力的抬了起来,想挽留一下,终于还是又缓缓的放了下来,叹息了一声,扭捏的消失在了仅存的黑暗中。学校马上要到了,夜小鹰不自觉的又举起了右手腕上的任务接收器:“这一个多月的经历真像一场光离怪路的梦啊。”几许亲身经历的逗比事情就像快放的影视剧般,一一的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夜小鹰,父母离异并远赴他乡,爷爷去世,跟奶奶依靠父母寄来的微薄的抚养金度日,性情懦弱,不善交流,19岁了也没个女朋友,先天心脏病;唯一的特长只有:胸毛特别长。这是一个月前,夜小鹰躺在救护车上给自己短暂的一生做的简评。高考结束了,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他的心脏病也犯了。夜小鹰因为家庭的原因,性格内向而敏感,这次心脏病复发,已经让他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愿望,坦然的、甚至可以说是麻木的给自己的人生做了上面的总结。只是苦了奶奶了。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他不住的抽搐着,脸憋得发紫,身体的痉挛几乎让他把口中的氧气嘴咬断。他的精神却在缺氧和剧痛中莫名的轻松了起来,仔细打量起了随车的女大夫。“屁股好大,想必已经做好生儿子的准备了,就是胸部稍小一点,要是有苍老师的罩杯那可就完美了,嘿嘿嘿。”随车观察夜小鹰身体状况的女大夫忽然注意到这个脸色发紫、插着氧气呼吸都费劲的病人竟然一直在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自己。
“见过色狼,不过还真没见过这么敬业的,要死了还不忘用眼神耍流氓,你可真算是流氓界的楷模啊。”女大夫怒了,一个脏字不带的在夜小鹰耳边说道。作为惩罚,女大夫把氧气的供应减了一半,于是夜小鹰的精神彻底的飘摇了,飘进了无尽的黑暗中,昏迷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飘在了一间大房子里。还有一个自己直挺挺的躺在一张床上,脸色白的吓人。奶奶在床边哭的昏天暗地。夜小鹰见奶奶伤心,急忙想赶过去,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原来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身穿古装、头顶高帽的家伙正一人一边抓着他的手臂,白色长袍的高帽上写着‘一间生财’,黑色长袍的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夜小鹰认得——这不就是城隍庙中供奉的黑白无常鬼吗。“难道我死了。”只听得一个大夫对奶奶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请您节哀,不过我们真没想到您孙子的胸毛会那么长、那么密、那么有弹性,如果他的头发也长成这样的话,肯定是最好的洗发水广告,但可惜,等我们费劲千辛万苦给他刮净胸毛的时候,他的心跳已经停止多时了。”奶奶伤心的哭的差点背过气。夜小鹰也哭了,却流不出眼泪,对着黑白无常喊道:“两位大哥,不管我死没死,但请让我劝劝我奶奶,我不能让她如此的伤心。”“你已经死了,活着的时候不注意身体,现在死了你还能做什么,做鬼天天缠着她?你是不是还嫌她死的慢啊。”黑无常用鬼语威严的说道。估计鬼语和人类说话的波动不在一个频道上,虽然鬼魂状态的夜小鹰听的震天响,但下面的人们却一点也没察觉。“就是,我家黑哥说的可有道理了,我最佩服我家黑哥了。”白无常斜着扫帚眼,甜蜜的看着黑无常,伸着长舌头骄傲的说道。“我的天哪,世纪大发现啊,黑白无常竟然搞基,白无常竟然是‘受’,老天爷,你这是要跳小苹果的节奏吗?”夜小鹰被白无常刺激的差点窜出去,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腹中本能的澎湃感觉,尽力的把屁股扭到外侧,避开黑无常下半部分的攻击范围后说道:“我要和奶奶讲句话!”“嗯……你去吧。”黑无常思考了一秒钟,放开了夜小鹰,白无常‘夫唱妇随’,也痛快的放开了夜小鹰。“这就可以啦?”“当然,地府明文规定,执念很深的人是不允许投胎的,我们有义务协助你完成最后的心愿,既然你最后的心愿是跟你奶奶讲一句话,那你就去吧。”黑无常满脸的奸笑。“我勒个擦,那我能不能多讲两句?”“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啊,一句就一句,多说一个字哥们K你。”黑无常大吼道。“欧耶!发脾气的黑哥是最帅的,我喜欢。”白无常挥舞着手中的哭丧棒,舌头一甩一甩的,满脸的小女儿态。“呕……我还是跟奶奶说话去吧。”“我……会……回……来……的!”夜小鹰怕奶奶听不清楚,在她耳边一字一字的喊道。其实是脑电波的形式直接传到了奶奶的脑海中,其他人都听不到。奶奶听到孙子熟悉的声音,立即站了起来,紧张的看向病床上的夜小鹰。“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等我!”夜小鹰怕奶奶伤心,于是给奶奶留下了以后好好活着的支撑“小鹰,是你吗,小鹰,你别走,你别留下奶奶一个人。”奶奶又哭了。“我可以给你开个特例,你再讲一句吧!”黑无常黑着脸道。“奶奶,保重身体,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夜小鹰这19年的岁月中,第一次这么自信的面对未知的明天做出了许诺。说完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头飘出了房间,黑白无常在后面赶上,就这么压着他走向了阴司酆都城。夜小鹰看了七十多集‘越狱’,五百多集‘喜洋洋和灰太狼’,早已熟练掌握了上百种密室逃生和潜逃越狱的办法,他这一路走下来,已经悄悄的做了不少路标;不过要不是黑白无常是祖国鬼界成名多年的人物,实在不敢伸手较量,要不然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哎,看来只看‘喜洋洋’还是有弱点啊。”很快就要到鬼门关了,黑白无常看的很紧,一点开溜的机会都没有;他正在那四处张望着,忽然远处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夜小鹰?”夜小鹰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背着包东西正在往他这边快走的老者。夜小鹰也楞了:“你是?爷爷?”“小鹰子,真是你啊,我的大孙子,我可想死你了。”老者直接把背上的东西扔在了地上,三步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捧起夜小鹰的脸看了又看,然后重重的搂在了怀里。老者的身份看来有些特殊,黑白无常见到老者干扰了他们工作,竟然难得的没有发作,只是静静的站在了一边,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做他们的美男子。“孩子,你才多大啊,你怎么也来了这边。”等到汹涌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老者问道。“胸毛发育的太好了,心脏病发作时没能及时清理,所以我就来找你老人家来了。”夜小鹰看到爷爷,立即就稳下心了,调侃着把自己的死因讲了一下。“不要紧,你跟我来。”夜小鹰的爷爷领着他捡起包裹,绕开了鬼门关,走向了一条小道:“两位鬼差,小老儿带着孙儿去我家主人那碰碰运气,您二位就请回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谢谢。”他对着黑白无常招呼了一声。黑白无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漠然的返回勾魂部,销账去了。第七章
逗比夜小鹰的来历(二)阴司地府是个常年四季昏暗的地方,暗淡的黑色是最基本的格调,不管是直刺天空的极高极高的阴木,还是古板的建筑,都把自己融进了暗夜之中;广袤的鬼界,只有唯二的艳丽所在,一为彼岸花园,另一个就是夜小鹰来到的这个地方。‘翾矞小筑’这地方除了没有阳光,剩下的就像是在苏州园林偷来的一般。亭、台、楼、阁、水榭、假山、奇松怪石,奇珍异草一样也不缺。光源是墙上的五彩石,竟然能发散着各种不同颜色的光芒,绿光照水、红光照花、青光照奇松怪石,艳丽异常,富贵异常。夜无央、夜小鹰爷两个一边走一边聊着家常。“爷爷,你抱土豪大腿了,这家好有钱的样子。”夜小鹰艳羡道。“有钱是有钱,不过也是个老骚年,待会见了他不用太客气,不用给我面子。”夜小鹰的爷爷好像对他主人有些意见提前跟夜小鹰交代道。见到此地主人的时候是在一个精致的花园里。花是兰花,一簇一簇的在花园中优雅的摇摆着。主人正在花丛间锄着杂草。在后面望去,此人一头乌黑浓密的披肩发,身着天蓝色的丝绸长衫,风度洒脱自然,大有西晋隐士之遗风。“嗯,这种装束的一般都闷骚!”夜小鹰一边打量一边点头道。“小鹰子言之有理。”他爷爷也点头道。“夜无央,你在那嘀咕什么呢,爷让你买的酒呢,快拿过来,爷今个儿要醉卧花间眠。”此地主人明显察觉了动静,回头要喝道。“别瞎嘚瑟了,好吗,我的楚融大爷,你衣服脏了可是要我来洗的。”夜小鹰的爷爷夜无央抱怨道。“不管,爷就要喝酒。”楚融瞪起了眼。“这样吧,你先帮我做件事,我就让你什么‘花’、什么‘眠’的。”“呵。你个老家伙,找你做点事总是推三阻四的,赶明个我非得把你辞了,换一个漂亮的女仆回来,那多有情调啊,嘿嘿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楚融莫名其妙的傻笑了起来。“你可省省吧,亲,这么大个院子就一个仆人,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打理花园,跑腿买酒,这一遭下来再萝莉的女仆也得让你溜成剽悍大妈。”夜无央一点也不客气。“好吧、好吧。什么事你说,我看看费不费劲。”楚融扣着鼻孔散漫的应付道。“你帮我把孙子复活吧,我给你签100年免费用工合同,怎样?嘿嘿嘿。”夜无央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复活你孙子,然后给我免费服务100年,看上去挺合算啊,”“那是,那是,你看多么划算啊。”夜无央深深赞同道。“划算你个辣椒茄子,你丫真当楚爷是傻子啊,啊!”楚融嘴张的跟河马似的,唾沫星子喷了夜无央一脸。“爷爷、爷爷,这位复古的老帅哥能让我复活?你没发烧吧?这种玩笑也开。”夜小鹰很无辜、很纯真的拉了拉夜无央的袖子,小声嘀咕道。不过不巧的是楚融耳朵有点尖,夜无央还没搭话,他先蹦了:“好你个娃娃,看不起我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丫了个丫的的,你信不信楚爷立马让你投生个屎壳郎,天天在公厕里点名、报到。”“那你复活一个给咱开开眼啊。”夜无央一看有戏,立即把包裹扔了,抱着胳膊摆出了一副街头闲汉看热闹的架势。“嘶……啊……复活也不是不可以;但爷为啥要按你说的做啊,那多没面子啊。”楚融明显有点底气不足了。“且,还是复活不了啊。”夜小鹰鄙视道。“你懂个屁啊;要是楚爷这一秒把你复活,下一秒就得被天道灭了,‘能量守恒’,懂不懂啊。”“‘能量守恒’倒是知道,但是好像跟这事关系不大啊;不过‘天道’是哪个,好像很牛的样子。”夜小鹰茫然道。“没学问真可怕。”这次轮到楚融牛气了。“您说、您说”夜无央爷俩摆出一副三好学生的架势。“这还差不多。”楚融洋洋得意的说,浑然没注意两人背后竖起的中指。“你们肯定不知道三界六道都是在天道的监视之下运转的吧?哼,像你们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肯定是不知道的!‘天道’——天地意志与众生念力集结而成;是这大千世界的总裁判,维护世界的和平和稳定。凡逆天改命者,都是属于破坏世界正常运转的行为,要受到天道降下的天罚严惩的,所以有大神通者,比如楚爷我,虽然有能力把一个命数已绝之人成功复活,但天道的惩罚却是我们接受不了的,还是比如楚爷我,爷的本体是神器生死簿,坚不可摧,天罚之下或许能不受损害,但楚爷本质上却不过是生死簿的的器灵,还是第三代,可是扛不住天罚之威的,只能烟消云散了,所以,你又不是楚爷的儿子,爷干吗拿我的命换你的命。”“要不然我让我家小鹰也跟着你混吧,我就这么一个孙子,真不舍得他就这样走过奈何桥、转世投胎去啊。”夜无央有些唏嘘了。“爷爷,家里就剩奶奶一个人了,我答应她要回去的。”夜小鹰抓着头发,咬着牙说。夜无央愣住了;片刻后。“楚融,求你帮帮这孩子!”夜无央‘咕咚’一声跪了下去,看着早逝的孙子,想起还在阳世悲伤的妻子,顿时心如刀割,脑袋抢在了泥土里。“起来起来,只要不是直接把人复活,其他的都好商量。”楚融倒也是个重感情的,被夜无央照顾了这么多年,不忍见他如此伤心,急忙过来把他搀扶了起来劝慰道。“如果只是简单的回到人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楚融沉思了半天缓缓说道。“什么办法?”夜小鹰和夜无央紧张的问道。“以众生念力为媒介,暂时遮掩天道对命数的监察,把这娃娃改造成一个可以在人世间自由行走的‘有机活死人’。”楚融摸着下巴道。“‘活死人’!那不是一些邪术师用来害人的怪物吗。”夜无央一听,立马瞪圆了眼睛。“想啥哪?别拿楚爷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比,咱丢不起那人。”楚融回瞪了夜无央一眼:“那些个家伙用些残忍的手段制造的所谓‘活死人’,是以受术的鬼魂永坠阿鼻地狱为代价的,你如果也想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给这小子试试,哼哼。”楚融冷笑道。“别啊您的,好人做到底啊,嘿嘿嘿。”夜小鹰怕楚融发火,连忙赔笑着。“看玩笑啊,给自己动刀的家伙那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万一‘不留神’在自己身体里留下点什么零碎,那可真比窦娥还冤了。”“我会把本体生死簿蕴含的轮回之气渡给你的尸体一丝,让你自行完成改造,但问题是必须要先有足量的众生念力。”楚融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个问题。”“什么才能被称作‘众生念力’,需要多少,有配方比例吗?”夜无央凝重的询问道。“你丫以为做蛋糕啊,还配方比例。”楚融很是鄙视夜无央的没文化。他指着夜无央和夜小鹰道:“你、你,你们两个都是众生中的一,所谓众生念力指的就是在三界六道轮回的一切生灵波动的最强烈情感;譬如悲伤、希望、祈盼、祝愿;你希望你孙子继续活着,这是你的念力,你孙子希望回人间照顾奶奶,这是他的念力;‘天若有情天亦老’;天道无情,却也是众生念力的汇集之处,所以能暂时遮掩天道监察的也就只有众生的念力了。”“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夜无央的脸色很凝重。“先收集众生念力吧,不过要让没有瓜葛的人把最强烈的情感献出来,应该不比夺取女孩子初夜简单;再有就是不知道这娃娃留在阳间的尸体能被保留多长时间,嘿嘿嘿,要是被什么啮齿类动物给咬坏了……嘿嘿!”楚融指着夜小鹰的某个部位贱笑了起来。“楚融,你看这样够不够。”夜无央身上莫名的升起了乳白色的火焰,他在火焰中平静的问道。“你丫疯了吗?快停下来,灵魂燃烧这么混蛋的玩意你跟谁学的,快停下来,不然你就真的要魂飞湮灭了。”楚融顿时就急了,手中急速的掐了一个法决就要打出去。“来不及了。”夜无央掏出一颗已经被乳白色火焰烧得有些变形了的珠子:“本命魂珠都已经要烧透了,你就是把我燃烧的魂魄熄灭,我也留不住魂体的,还是请帮我把心愿了了吧。”楚融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痛苦的吸了口气,一伸手抓住了刚反应过来,疯狂的想往夜无央身上扑的夜小鹰,单手一掐诀,一道白光闪过,把他禁锢在了原地。“老朋友,你这是为何?”楚融满脸的悲伤。“老朋友,这招燃烧神魂暂时提升魂体力量的办法,还是我刚被你抓来为你服务的那段时间求一个老鬼教我的,想的就是有一天跟你同归于尽,呵呵呵。”夜无央想起跟楚融刚相识的那段时间,不由笑了起来。“我有这么招你记恨吗,有吗?什么时候?”楚融看来神经比较大条,早就把当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后来我竟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跟你也成了朋友;你这个人脑子虽然有点缺,不过总体上还算是个好人,另外我也知道了自己的命数,跟着你每天喝喝酒、种种花也好过再次转世轮回;但我没想到是我孙子竟会这么小就死了,也没想到我家那老太婆现在竟是如此的孤苦无依。”“作为丈夫,作为爷爷,作为男人,我该承担起我的责任。”“我用神魂燃烧的方式把念力暂时扩大了几十倍,应该够你临时遮掩天道了吧,剩下的就只有拜托你了,老朋友。”夜无央的魂体在乳白色火焰中越发的透明了。“好,我成全你。”楚融沉声答道。完结喜欢你就点个赞。故事基本都会是这个风格。在【不可能的世界】后续已经更新了230几章,算是给自己打个广告,喜欢的朋友可以点‘一只有机活死人’链接,免费注册个账号收藏一下,这个网站叫“不可能的世界”画风很萌,而且主打作品改编,所以阅读不收费。
我大二的时候,每一天的新闻里几乎都有关于大学生失踪、被杀、强奸的字眼,有一天自己去买东西,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叔叔把我拦住,问我是哪里的学生,拦着我不让我走,因为受新闻的影响,我感到的只有恐惧,慌不择路的拉住旁边爷爷的胳膊,跟男人说我和爷爷还要买东西,那个男人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他是你孙女”,我心里发慌时,爷爷拉着我,中气十足的说“孙女,咱们走”,边走边小声地对我说“别怕,我保护你”,走到一个拐角,我给爷爷深深鞠了一躬,爷爷说“快走吧,我帮你看着,不要怕”,我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了爷爷一眼,满头银发,依旧站在那里,见我回头,向我挥了挥手,像一个英雄一样。
我大二的时候,每一天的新闻里几乎都有关于大学生失踪、被杀、强奸的字眼,有一天自己去买东西,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叔叔把我拦住,问我是哪里的学生,拦着我不让我走,因为受新闻的影响,我感到的只有恐惧,慌不择路的拉住旁边爷爷的胳膊,跟男人说我和爷爷还…
做一次搬运工,分享一篇关于人性的好文 ~ 一年之前看到过的这篇文章,读过之后心里很是震撼,一直觉得医生是最能深切感受到人性和人间冷暖善恶的职业。&br&我个人觉得最能体现人性的是第三个故事,爱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纯粹的、绝对的,当付出的代价太大时,人心是会动摇的,人性的善恶也会彰显出来,就像那位患者的妻子和他的领导那样。&br&&br&另推荐:&br&阿宝《八卦医学史》&br&于莺的书《急诊科女超人》&br&东方卫视《急诊室的故事》&br&&br&题外话:有多次陪父亲求医问药的经历,接近两年的时间里满是坎坷和蹉跎。希望中国可以多一些像阿宝这样负责任的大夫,希望他们可以在面对病患的时候时刻记得那八个字:&p&“健康所系、性命相托”&/p&&p&分割线————————————&/p&&p&作者:微博via烧伤超人阿宝&/p&&p&出处:烧伤超人阿宝 微博&/p&&p&原文链接:&a href=&///?target=http%3A///p/69bc0102viky&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我行医生涯的三次流泪&&&&&&&文/烧伤超人阿宝&i class=&icon-external&&&/i&&/a&&/p&&blockquote&&p&&b&我行医生涯的三次流泪&/b&&/p&&p&&b&微博via烧伤超人阿宝&/b&&/p&&p&曾经有一次,和实习的小学弟聊天,他对现在医生的执业环境充满担忧,对前途充满迷茫。他问我:师兄,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你有想过离开这个行业吗?&/p&&br&&p&我说:你见我哭过吗?&/p&&br&&p&学弟说:没有,觉得你挺乐天派的。&/p&&br&&p&我说:那好吧,让乐天派的师兄给你讲几个我哭的故事。听完后,也许你就对医生这个工作有更充分的认识,并找到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p&&br&&p&&strong&第一个故事&/strong&&/p&&br&&p&几年前,我曾经救治过一个中年患者,他是救火英雄,在火场被烧伤。患者先是送到当地医院就诊,但治疗效果不理想,病情迅速恶化,患者带着呼吸机滴着升压药转到我们医院。领导点名让我负责救治。&br&&/p&&br&&p&这个患者情况非常糟糕,早期植的皮基本都没活,全身到处都是没有皮肤保护的裸露感染创面。患者入院时已经心脏衰竭、呼吸衰竭、肾功能衰竭。患者痰液里、血液里、创面上均培养出两种对当时临床可获得的全部抗生素均耐药的超级细菌。&/p&&br&&p&自从接手这个病人,我就基本住在了科里,只是偶尔回家换换衣服。儿子生病住院,我匆匆去看一眼然后赶紧回医院,儿子当时拉着我的手哭着不让我走。好在他爷爷奶奶都在,家里倒不用我操心。&/p&&br&&p&我就这样守在患者床边,人盯人严防死守的抢救了整整31天。&/p&&br&&p&你知道什么叫危重吗?危重的意思就是:你翻遍所有的文献和教材,最后发现大家只有一个共识:这种情况很严重。&/p&&br&&p&你知道怎么治疗危重病人吗?就是人盯人的严防死守,就是全副武装不眨眼的站在患者面前,用你全部的知识和智慧,不停的挡住死神不断伸出的镰刀。就是把你的心放在油锅里不断的煎熬,熬到你无悲无喜,熬到你灵台清明,熬到你终于看到那根架在两座悬崖中间的细若发丝的钢丝,然后想办法搀扶着患者在狂风暴雨中走过去而不失去平衡。&/p&&br&&p&我曾经距离成功很近很近,但最终失败了。31天时间,我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气,用尽我全部智慧,批隙导窾,闪展腾挪,然而,我失败了。&/p&&br&&p&直到今天,我依然能记清楚他每一个病情变化,记清楚他每一个化验结果,记清楚我每一个处理措施。我依然记得,最后接近成功时那功亏一篑的挫败和绝望。&/p&&br&&p&患者去世后,家属没有任何意见,患者的孩子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三个响头对我表示谢意。&/p&&br&&p&当他们把尸体接走后,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监护室,望着那张空空荡荡的床,筋疲力尽,心力交瘁。31天,患者一直在昏迷中没有醒来,然而在冥冥中,我总觉得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是同生共死的兄弟。&/p&&br&&p&我导师过来,拍拍我肩膀,说:不要难过,你做的很好。&/p&&br&&p&我低下头,双手掩面,泪如雨下。&/p&&br&&p&&strong&第二个故事&/strong&&/p&&br&&p&某年,我接诊了一个从外地转来的危重患者。患者身世很可怜,从小没有父亲,由母亲抚养长大,孩子长大后倒也争气,自己开了一个小工厂,不想工厂爆炸,孩子全身大面积烧伤。伤后在当地医院就诊,因为有严重吸入性损伤,病情一直极不稳定,患者全身多脏器衰竭,尤以呼吸衰竭为重,完全靠呼吸机维持呼吸。&/p&&br&&p&大面积烧伤患者一般要求早期去除坏死皮肤,以微粒皮植皮等办法修复创面。但患者由于病情极其危重,难以耐受手术,手术一直没有进行。随着时间的推移,患者全身坏死皮肤开始出现严重感染,导致患者病情一步步恶化。抱着一线希望,家属联系了我们,我亲自带救护车,给患者吹着呼吸机接到积水潭医院。&/p&&br&&p&这段转运的过程极其凶险,患者进入我们重症监护病房不到三十分钟即出现了心跳停止,经过紧急抢救复苏,患者心脏在终于恢复了跳动。时至今日,我想起此事依然后怕不已,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转运途中,以救护车上有限的设备条件,患者极可能救不过来。&/p&&br&&p&患者情况非常严重,我得和患者母亲做一次深入的谈话。结果我刚一开口,患者母亲一摆手拦住了我:医生你不要说了,你要说的那些话我已经听医生说了无数遍了。情况我了解,救不活我不怨你们。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请你们尽最大努力。费用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把房子卖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残废了,我养着他;他死了,我也不活了。&/p&&br&&p&我无言以对。&/p&&br&&p&患者当时的情况已经极其危险。患者要想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就必须立即手术,将患者坏死皮肤去除并妥善覆盖。但是,这个手术损伤非常大,而患者当时已经奄奄一息随时有死亡的可能。&/p&&br&&p&不做手术,必死无疑。而在患者这种身体条件下做这么大的手术,手术过程会极为凶险,极有可能出现医生最怕碰到的局面:患者死在手术台上。医生为什么怕,看看湘潭事件就知道了。&/p&&br&&p&就算患者勉强从手术台上活下来,手术本身对患者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手术后患者病情会在已经极其危重的情况下进一步恶化。患者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上,在恶化的结果,极有可能就是死亡。&/p&&br&&p&当然,最幸运的结果,是患者能在医生全力以赴的救治下,顽强的扛过手术的打击。在全身大部分坏死皮肤去除并妥善覆盖后,在滑向死亡的深渊之前,达到那个病情的转折点,并最终得以存活。&/p&&br&&p&我问患者母亲:赌不赌?&/p&&br&&p&母亲说:我赌,我相信你。&/p&&br&&p&我说:那我陪你赌。&/p&&br&&p&手术结束了,患者历经千难万险终于从手术室活着回到了病房。但是,和预期的一样,此后患者全身脏器功能快速恶化,心肺肾都已经衰竭,完全靠机器和药物在生死线上挣扎。&/p&&br&&p&那一段时间,我和红了眼的赌徒一样,24小时守在患者身边,操纵着最尖端的各种抢救仪器设备,和死神进行疯狂的搏斗。一次次把患者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p&&br&&p&你的每一个判断,你的每一个操作,你的每一个医嘱,都可能决定患者的生死。这时候的医生,就是守在生死线上的天使,就是挡在死神面前的勇士。&/p&&br&&p&但是,患者情况依然无法阻挡的不断恶化。某一天的凌晨2点钟,患者的血氧饱和度缓慢的却难以阻止的降到了85%的以下。85%是一个重要的关口,再降下去,患者脏器就无法维持最低限度的氧供应,而此时,患者的呼吸机已经被我用到了极限,无论如何调整都没有办法改善了。&/p&&br&&p&我坐在监护室的椅子上,一遍遍反复的检讨我的治疗方案,最后我确信:我已经没有办法了。&/p&&br&&p&我默默的拿出一张死亡证明书,将患者全部信息填写完毕,只留下死亡时间一项空白。&/p&&p&当我放下这张死亡证明书的时候。突然听到护士喊:宁医生,患者血氧开始回升了。&/p&&br&&p&我抬起头,看到监护仪上的数字缓慢的却趋势明确的在上升,87, 90,92。&/p&&br&&p&患者血压开始稳定,尿量开始增加。&/p&&br&&p&我苦苦等待的转折点,到来了。在距离死亡无限近的地方,死神的镰刀已经碰到了患者的咽喉,但最终擦着咽喉而过。&/p&&br&&p&我们,赌赢了。&/p&&br&&p&剩下的,已经难不倒我了。&/p&&br&&p&当患者终于恢复神智,拔掉气管套管,宣布脱离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p&&br&&p&母子相聚,抱头痛哭。&/p&&br&&p&我悄悄的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擦掉了眼中的泪水。&/p&&br&&p&很多人问我:做医生你后悔吗?&/p&&br&&p&不后悔!&/p&&br&&p&纵前路坎坷,有怨,却无悔!&/p&&br&&p&&strong&第三个故事&/strong&&/p&&br&&p&这个故事中的患者,是一个私企的员工。这个员工跟着现在的老板打天下二十几年,据说跟老板感情很深,也深得老板信任。在企业的一次事故中,全身大面积烧伤,烧伤面积超过体表总面积的90%。&/p&&br&&p&患者送到医院后,老板和家属流着泪求我一定全力抢救,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物,不要怕花钱。我在保证患者会得到最好的救治的同时,也向他们详细讲解了病情:&/p&&br&&p&这种程度的烧伤,死亡率很高,即使在这样最好的烧伤中心,依然会有很大患者抢救失败。而且,大面积烧伤患者的抢救,是个很漫长的过程,花费也非常高。&/p&&br&&p&大面积烧伤救治的关键是修复创面,但由于患者烧伤面积太大,可用于植皮的自体皮肤极其有限,患者需要经过几次甚至十几次的手术,才能将巨大部分创面消灭,令患者脱离危险。这一修复创面的过程,需要时间。&/p&&br&&p&而在患者大部分创面没有被消灭之前,患者会始终处在危重的状态。而且,随着患者体质的耗竭,细菌耐药性的增加,以及感染导致的多个脏器持续的损伤,患者病情不仅难以好转,甚至在某段时间内还会不断恶化。&/p&&br&&p&某种程度上,大面积烧伤的抢救就是抢时间,一方面我们要想方设法维持患者脏器功能和全身状况,一方面尽可能快的修复创面。如果修复的速度赶不上恶化的速度,那患者就会死亡。&/p&&br&&p&在单位领导和家属表示充分理解后,我们就投入了紧张的抢救工作。病人病情非常危重,抢救很快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p&&br&&p&在我们全力抢救的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花费的不断增加,患者老板和家属的态度开始逐渐的发生变化。对治疗的态度由积极到消极,渐渐开始拖欠治疗费用,而态度也越来越差。&/p&&br&&p&其实这种情况我也早有预料。私企与国企不同,国企碰到这种事情,一般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抢救患者,而私企老板,则往往有不同的选择。&/p&&br&&p&当最初的慌乱逐渐过去,随着抢救费用的不断攀升和成功的遥遥无期,早先决心积极抢救的老板心态会逐渐发生变化。&/p&&br&&p&从经济的角度,其实患者活下来对老板是一个最糟糕的结果,大面积烧伤患者往往会有严重残疾。患者活下来,不仅意味着他要支付巨额的抢救费用,还意味着他要负担患者后期整形以及生活的费用。对老板来说,最经济的结果其实是患者早点死掉,他把省下来的钱补偿给家属了结这件事情。&/p&&br&&p&老板的这种心态完全可以理解,只要家属强烈要求积极救治,老板一般也不敢不配合。但是,如果家属也有了同样的心思,就很麻烦了。对某些家属来说,是积极救治用后半生时间照顾一个残疾的亲人,还不如放弃治疗获得巨额赔偿。&/p&&br&&p&但是,中国人的传统习惯,是想当婊子还一定要立好牌坊。有了这种心思,他们也不会直接提出放弃治疗,而是通过各种方式来给抢救设置障碍。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拖欠费用和制造冲突。&/p&&br&&p&当老板不想继续花钱,而家属也态度暧昧的时候,双方的沟通就会变得异常艰难。&/p&&br&&p&曾有几位蹲在办公室里为医改献计献策的专家坚定的认为:公立医院出现纠纷完全是因为服务意识差,和家属沟通不够。&/p&&br&&p&这种人,就是24K的纯脑残,每当想到这些人竟然是中国医改的智囊,我就对医改的前途充满绝望。&/p&&br&&p&很多时候,不是沟通不够充分,而是人性经不起考验。&/p&&br&&p&很多人以为医生是一群呆呆傻傻的人,这纯属误解。医生每天面对各种悲欢离合,观看各种人性表演,对这些心思和把戏,真的是一眼看的门清。&/p&&br&&p&但是,看的门清又能如何,也只能想方设法的和对方进行沟通,争取对方的配合。&/p&&br&&p&患者欠费数额不断增加,在被迫进行的一次约谈中,老板和家属终于撕破脸皮。患者老板对我大声的斥责和辱骂,而家属则坐在一边沉默不语,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偶尔伸手去抹一下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p&&br&&p&“钱钱钱,你们就知道要钱,花了这么多钱,病人越来越重,你们是一帮什么医生,我看你么就是一群兽医!”&/p&&br&&p&“我们做生意的,花了钱你就得给我货,我把钱给你们,你们能保证把人交个我们吗?不能保证,那人死了钱你们给退吗?不给退?你们凭什么不给退?”&/p&&br&&p&“现在你们这些医生还有医德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医院有多黑吗?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你懂吗?你们这帮黑医生,都钻到钱眼里了,你们算什么医生?“&/p&&br&&p&“还找我们要钱?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找记者,找报社,去告你们这群兽医!”&/p&&br&&p&旁边的护工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这帮人讲点良心,宁医生都快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天天在这里守着你们这个病人!”&/p&&br&&p&“守着怎么啦?他是医生,他守着是应该的!再说,他舍不得让病人死不就是为了挣钱吗?”&/p&&br&&p&我实在坚持不先去了,我死死咬着后槽牙,控制住自己狠狠抽他一顿嘴巴的冲动,匆匆结束了这次谈话。&/p&&br&&p&回到监护病房,我望着躺在床上的尚在昏迷中的患者,两眼含泪。&/p&&br&&p&患者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身边的监护仪上闪烁着一排排的数据,所有这些数据,都在我的意料之中。&/p&&br&&p&当你抢救一个患者很长时间,你就会和他有很深的感情,你会不由自主的把他当成与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和兄弟。&/p&&br&&p&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很艰难。我知道,你在全力以赴的和病魔做不屈不挠的斗争。我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一切,你毫不知情。&/p&&br&&p&人生,好比一场黑色幽默。&/p&&br&&p&你鞍前马后追随了几十年的老板,现在要放弃你;你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现在要放弃你。&/p&&br&&p&而现在最想让你活下去的,却是你素昧平生的医生,而你,甚至还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长的什么模样。&/p&&br&&p&我知道,他们这么做,其实是在等我的一句话,等我告诉他们:患者成功希望渺茫,建议放弃治疗。然后,他们就可以结束这一切,只等在你的葬礼上流几滴眼泪,了却你们这辈子的情分。&/p&&br&&p&但是,这话我偏偏不能说,因为,你真的还有希望。因为,你来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烧伤科。因为,我有很大的把握让你活下来,而且,让你将来能生活自理,过上有质量的生活。&/p&&br&&p&你的老板可以放弃你,你的家人可以放弃你,你的朋友可以放弃你,但我,却不能放弃你。&/p&&br&&p&因为,我是医生,你是患者。&/p&&br&&p&因为,只要有一线希望,医生就不能放弃患者。&/p&&br&&p&因为,自从我穿上这身白衣,我就为今天发生的一切写下了答案。&/p&&br&&p&16岁那年,当我迈进医学院的第一天,我就和一群和我一样满怀憧憬和热血的少年,举起右手,许下了自己一生的誓言:&/p&&br&&p&健康所系、性命相托。&/p&&p&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p&&p&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p&&p&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p&&br&&p&护士过来,问我:宁医生,病人欠费过十万了,到底怎么办啊?&/p&&br&&p&我淡淡的回答:该咋治咋治,明天我再和家属谈。&/p&&br&&p&继续努力和疾病战斗吧,我的兄弟。外面的一切,交给我。&/p&&br&&p&当你最终痊愈的时候,我绝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你,你依然会有一个对你感情深厚的老板,一个结发情深的妻子。当然,也许还有一个黄世仁般不断追着他们要钱的无良主治医生。&/p&&br&&p&后面发生的事情,请原谅我不想再记述了,因为我实在不想回忆。不想回忆那一次次的屈辱和伤心,不想回忆那人性的丑陋和阴暗。&/p&&br&&p&多少次,被家属气的躲在无人的地方想掉泪,接到护士的电话,赶紧擦干眼睛去继续抢救。&/p&&br&&p&好在,一切终于结束了。当患者终于宣布脱离危险后,老板,又变成了感情深厚的老板;妻子,又变成了结发情深的妻子。&/p&&br&&p&根据我的意见,患者脱离危险后直接转回当地医院进行后期康复治疗。对方同意了,大家都不愿意再忍受这种尴尬的气氛。&/p&&br&&p&患者被接走那天,他的老板和妻子来到我办公室,给我带来些土特产,向我表示歉意和谢意。&/p&&br&&p&我礼貌而坚决的拒绝了: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工作,支付费用是你的义务。我救活了病人,你结清了费用。咱们两不相欠,你不用谢我。&/p&&br&&p&也许有人觉得我小气,不够大度。但是,我实在大度不起来。&/p&&br&&p&在战场上,你最痛恨的是什么?&/p&&br&&p&不是敌人,而是叛徒。&/p&&br&&p&你们,本该是和我并肩与病魔作战的战友。&/p&&br&&p&你们有权利放弃,有权利撤退,有权利投降,我都不怪你们。&/p&&br&&p&但你们没有权利背叛,没有权利在我和敌人苦苦战斗努力支撑的时候,在背后对着你们的战友狠狠插了一刀。&/p&&br&&p&我没有权力惩罚你们,但我有权利不原谅。&/p&&br&&p&病人走后,我脱下白衣,走出科室,走出医院,走到医院后门外的西海边,坐在岸上,万种委屈涌上心头,泪如雨下。&/p&&/blockquote&
做一次搬运工,分享一篇关于人性的好文 ~ 一年之前看到过的这篇文章,读过之后心里很是震撼,一直觉得医生是最能深切感受到人性和人间冷暖善恶的职业。我个人觉得最能体现人性的是第三个故事,爱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纯粹的、绝对的,当付出的代价太大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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