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嫂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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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嫂的心路历程
2006年2月我与我所在的企业一同退出国民经济建设的历史舞台！
回首往事，站在历史的角度上看问题，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曾经辉煌显赫的国企100强会在市场经济的竞争中一败投地！但是，我很庆幸。因为企业破产的时间与我正常退休的时间相同。我所在的企业有职工6800多人，和我一样幸运的不足200人。尽管我当年的退休金每月才660元币，但比当地超市的普通员工的月工资还是略高一点。我当时开玩笑说：“老公呀，一个月100斤猪后腿，没人帮忙的话，我可吃不完哟。”当年我的独子已经从重点大学毕业，工作在一家经济效益很好、发展前景很广的IT企业，其经济收入自然也不差。我的先生虽说不能象我一样退休，但在企业破产时受聘于市政府在本企业成立的破产清算组工作，经济收入虽说不高，用他自己的话说：“老婆呀，我有吃盒饭的钱了。”早在企业破产前几年我的父母就已过世。现在，我和先生只有一个有退休金的婆婆需要在日常生活中给予亲情的问候。也就是说在企业破产的时候我一方面是船到码头人上岸的幸运儿，一方面无需再为生存而奔波劳碌。
人的理想是什么？难道象猪一样——饱食！很多年以前我的同窗好友问过我这个问题。年轻人总是对未来满怀期待，而年轻的我当时确实就象一头觅食的猪，为生存而盲目地生存！但这个问题却在我内心深处埋下了。退休之后我的庆幸感多于失落感，有点象一个负重远行的人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感觉。我可以好好想一想了，我能不能为人类永恒的家庭教育做点什么呢？
在我十七岁那年，有一次有幸到城里去做客，一天早晨我看到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从床上起来，一屁股坐在一张竹制的椅子上尿尿，我当时忍不住笑了笑。因为，在这张椅子旁有一个尿尿的痰盂。很明显，这个小女孩睡糊涂了。孩子尿急，尿到一半时发现自己错把凳子当痰盂了，同时还发现我在笑话她，于是，她就开始冲我耍耐。这时，孩子的妈妈为了哄孩子就批评我。
有一天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子和爷爷奶奶一起到我们家做客。吃饭的时候孩子让奶奶抱着，而且，不许奶奶去吃饭，奶奶抱着他吃饭也不许。他自己也不吃饭。奶奶就按照他的要求抱着他，坐在餐桌前看我们吃饭。那一天，我们家还有其他的客人，菜也比较多，大伙吃得津津有味。当天天气有点冷，眼巴巴地看着我给孩子奶奶盛出来的饭就要凉了，而孩子他爷爷碗里的饭所剩无几了。于是，我对孩子的爷爷说：“XX，你先把XX这碗饭吃了。”我当时也是想用这种革将法来刺激一下孩子的食欲。所以，这句话重复说了三次。孩子听了这句话每次都用目光偷偷瞅爷爷的行动，当他发现爷爷果真按照我的要求准备把他奶奶的饭吃了的时候，急得哭了起来。又偷偷瞅了一下他最爱吃的生氽肉元子，哭得更凶了。听到孙子哭，爷爷赶紧把饭退回去，奶奶赶紧将饭端过去喂给他吃，我边给他舀肉元子边说：“谁叫你不吃嘛，再不吃的话，你看，桌子上的菜快没有了。你以为我会给你留着是不是？没门！饭也快没有了，饿死你奶奶！”孩子真急了，狼吞虎咽般吃着。同时，开始担心奶奶吃不上饭，会象我说的那样饿死去。就边吃边哭。爷爷赶紧拿个碗重新给奶奶盛了碗饭。这时奶奶为了哄他，开始唯心地批评爷爷和我。
这种为了讨好孩子平息事态的做法很容易发生，但很少有人认为这是家庭教育中的大禁！
我不是什么高才生，但我从七十年代中晚期开始琢磨家庭教育这个事儿。八三年生有一子。从怀孕的时候起就开始运用自己的方法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孩子身上做试验。
我这人长的不漂亮，也不可爱，但我也知道长相这种东西主要是靠遗传。我当年想，能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可爱一些？在现实生活中有的人长相并不怎么漂亮，但同样可爱。而有的人五官长得很好，却同样不受欢迎。
有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小男孩的照片，那个小男孩的名字叫凯凯，是个小演员。那张照片上的他正在生气，两只小手轻轻地放在一起，胸前略前的位置，低着头，象刚被某人训斥过，可爱极了。我从报纸上把照片剪下来带回家，放在床头柜的玻璃下面，闲暇时就会走过去看三五分钟。后来，我惊喜地发现我的儿子虽说长的不像凯凯，但训斥生气时可爱的样子和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我儿子小的时候没有美丽的大眼睛，没有高高的鼻梁，他的五官如果单独列出来看的话没有一处是很优质的，但他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惹人情不自禁地想去逗他、抱他的魅力！
我从一些生活小事中琢磨家庭教育的精髓，把儿子当试验品。当我的试验田中果实较丰的时候，一双苦痛的目光刻在我的记忆里。于是，我想到了要将自己的家庭教育方法给记录下来，首先想到的是要将这些经验留给自己的后人。到了退休这一年，《我为你祈祷》这本三十多万字的记实小说基本脱稿。
人这种动物很矛盾，象我这种有思想的人更是如此。退休前巴不得过上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日子，而真正闲暇一段后又觉得这种日子也难受！于是，我想到了我的书。能不能把我的家庭教育方法变成一本大众读物呢？有了这种想法，我就开始追逐。这件事使我非常非常地痛苦！
我的文化层次不高，语文方面连划分句字成份的能力都没有，我也根本不懂写作，书中一定有很多错字、错词、错句，甚至于错的典故，哪怕是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也一定得有人帮我进行大手笔的修改。我的生活圈子很小。我需要有一个对家庭教育感兴趣、知识丰富、懂得写作的人来帮我修改我的书。我不想让我儿子来帮我，而除此之外这种人在我的生活圈子中搅尽脑汁也找不到！当年，在我苦思冥想中我想到了北京奥运，想到用从株洲步行到北京去看奥运这种残酷的方法，希望在艰苦的跋涉途中，上帝把能够且乐意帮助我的人送给我。在热身运动中我顶着烈日，提着十多斤的箱子，一天行走35公里。当我到所在地居委会去打证明时，居委会的人骂我神经病！
没有居委会的证明，路途的安全性更差。徒步奥运寻找知音的事放弃以后我更加痛苦！这时有一天晚上看电视时，看到电视上一个月嫂抱个婴儿“跳舞”。月嫂这个词走进了我的生活。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职业。我家里有一本词海，打开词海也没能找到答案。
有一天下午，我和朋友一起到俱乐部去打乒乓球。中场休息的时候朋友无意中和我聊起了我们都认识的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寡妇，孩子上大学，家庭经济条件比较差。朋友说这个人在做月嫂。于是，我从朋友那里知道了我所在的城市也有月嫂这种职业。同时还知道月嫂，这个职业在中国是新世纪的一个产物。月嫂所从事的工作原本属于保姆的范畴。它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根据社会的需要在实际工作中从保姆这一类别中细化出来的一种新职业。
这个信息重新点燃了我的理想。在我的思绪里，曾经有那么一些人经常会问道我对儿子的教育方法。其中，我们厂厂长的夫人表现得最强烈，她每次远远地看到我的背影就会使出最大的嗓门儿喊我、追我。这些人很想从中知道一些、吸取一些，但我从实践中来，不能象一个理论家那样三言二语就倒出其中的奥妙。我只能一件事一件事地讲述，有时听我讲述的人会忘记工作。厂长的夫人更有趣，有时很久遇不到我，再见时还会重提上次没讲完的内容。尽管如此，也没有人能听完我在儿子身上所做的十八年试验！
坐月子，我是过来人。月子里的人很无聊，有很多时间需要刻意去打发，当妈妈的人往往对家庭教育的话题比较感兴趣，她们是我可以讲述的对象。月嫂，不同于保姆，听朋友讲好象价格要比保姆高很多。一般家庭而言，需要月嫂的时间比需要保姆的时间短。当时，我想，请月嫂的人家一定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在这种群体中有没有机会可以寻找到能够且乐意帮助我的人呢？怀惴这样一个念头，在114的帮助下我拨通了当地一家月嫂公司的电话。
我这人没读几年书，但骨子里透着一种知识女性的氛围。所以，当我踏进月嫂公司向工作人员说明来意、递过去我的身份证时，月嫂公司的工作人员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在月嫂公司门外苦等了三天，才获得可以参加体检的资格。体检合格后就是理论培训，实习的事更不容易，每天才安排三个人跟班实习。也正因为如此，我有了一个重新审视自己是否需要去做月嫂的时间。在这期间我还往月嫂公司跑，主要想听听关于月嫂的一些事儿，通过一段时间的摸底，我总算弄清楚了月嫂公司工作人员对我不感兴趣的原因：
几年来，这家公司通过月嫂培训的人有几百，而真正从事月嫂的人只有40个左右。这些人做月嫂都是为了生存，年龄在40岁左右。象我这样全身透着一股知识味儿，拿着退休金，不愁吃、不愁穿，声称为什么理想而战的人，听起来太荒谬！
在等待参加实习的日子里我无意中获知“金牌月嫂”这个词儿。什么是“金牌月嫂”？我怎样才能成为“金牌月嫂”呢？在妇产医院实习考试合格后就在家里等待上岗的通知。上岗前我抽空到书市买回几本书，没日没夜地读着。我知道，我所服务的对象是七十年代未、八十年代初出生的人和他们的孩子，而在实际工作中我却要面对四代人。我得寻找到传统观念与新文化连接的那个点。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时间是四点钟，我在家里捧着本书踱步。万千思绪时手机铃声响起，电话是月嫂公司打来的。我的行李早已收拾妥当藏匿在书房的床底下了。读者看到“藏匿”这个词一定会心生疑惑，我为什么要藏匿我的行李呢？前面我介绍过我的家庭状况，我猜想无论我怎么和先生协商，他一定不会同意我寄人篱下去做保姆！至于我的理想，或者说关于我的书，我的先生知道我在做这件事，在他心里我无非就是在打发闲暇的时间。所以，当我准备去学习培训前，我对先生说：“你以后中餐就在单位食堂吃，免得我好心给你做饭，饭做好了，你有时又不回家吃。”这话让先生听起来也觉得合情合理。于是，他就照办了。也就是说我去月嫂公司培训学习、实习的事到此时我的先生还不知道！我觉得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于是，我草草写了张纸条压在饭桌上。
我提着行李箱准备出门，雨继续在滂沱，闪电也来助热闹。就在我伸手拧门锁的那一刻，忽然间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我放下行李箱，回到厨房。我们家厨房的壁上有一面大镜子，站在镜子前我默默地问自己：“想放弃嘛，现在还来得及！如果继续往前走一步，先生和儿子的面子就让我给毁了！自古以来，有谁不是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才去做保姆的呀！婚姻，还有婚姻。”这一刻我忽然间想到了七十有余的邻居老先生前不久还与一个二十岁的红尘女子有染的事儿。“做月嫂是不能随便回家的，婚姻必须面临新的考验。儿子还没有结婚，有哪个女孩子乐意嫁给月嫂做儿媳妇？身体，我是个长期失眠的人，做月嫂晚上不可能有囫囵觉睡，我的身体受得了嘛？……”在种种困难面前我再一次想到了我的书，我的理想；再一次想到了那双苦痛的目光，我决心为中国的家庭教育尽一份力。我坚信上帝是公平的！今天的雨，此时的风是上帝对我的一种考验！
“人生本来痛苦就多，再多一次又如何？”我伸直身体向室外走去。
月嫂公司的工作人员把我带到住院部顶头的一间大病房，我的第一个服务对象此时蜷缩在推门最容易看到的一张病床上。她没有搭理我，我也不能在意。
“你好。我姓黄。从前从过医，也从过教，在企业是个管理干部。退休后来做月嫂。这是我的行李，这是我的钱包，你看，我的钱包里只有一张100元大票。其他的小钱我想就没有必要清点了。是这样，你也不必介意，我知所以这样介绍，是因为我认为现在人与人之间有一种信认危机感。而我所从事的月嫂这个职业很特殊，相互间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信认感来，否则，就不利于开展工作。还有，医院里出出进进的人很多很杂，请你们妥善保管好钱物。不过，在我为你们服务期间如果万一发生丢钱、丢物，这种大家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我的行李和我的钱包可以第一个被检查，我决不会有什么想法的。这是我的手机。这是我的身份证、健康证。培训证、上岗证在公司。”我这样坦然自若地向新奶奶作自我介绍。
新奶奶是位退休教师，一听是同行，亲切的笑容给了我特别的自信。一会儿新奶奶离开病房回家，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了。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很一般，婴儿出生三天，原本没打算请月嫂，更不会请月嫂伴月子。只是现在有些手忙脚乱力不从心，先找个人来顶一顶。
在医院里的这种护理，雇主向月嫂公司支付的费用是每天100元，而辛苦工作的我一天的报酬只有40元。三天后新妈妈夫妻俩要求我和他们一起回家，但新奶奶坚决不同意。这位新妈妈在之后的日子里给我介绍了很多客户，但因我不能应邀，月嫂公司做成的单不多。特别让我难过的是她的一个朋友在零晨二点钟把我的一个月嫂姐妹狠心地打了一耳光后赶出门，这个姐妹哭着打电话给月嫂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工作人员家里过了半夜！这件事很久后我才知道。月嫂公司先后给这个雇主派去了四个月嫂，被打的这一个是个优秀月嫂，仅次于金牌！也许我的那个雇主把我介绍得过于完美，导致我的姐妹遭此不幸！
我离开家四天，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行李箱再次藏匿起来。我用回老家的借口来忽悠我的先生。两天后再次踏上追索的路。
上帝有时总会为苦苦追寻的人提供方便。这一次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往常这个时候我的先生下班回家了。可是，这一天他被几个同事拽着加班打麻将，晚餐也不回家吃。我再次草草留下字条提着行李踏上征程。这一次月嫂公司的工作人员给了我一个床号，我就照床号去寻找我的服务对象。
自我介绍还没有作完，新爸爸将啼哭的婴儿塞进我的怀里，新外婆说：“一看就是个有经验的人，又实在。今晚我就回家去睡，这里有黄老师我放心。”
孩子出生三十多个小时了。
晚十点钟新妈妈的乳房开始涨，发展的速度很快，我检查了一下她的乳房，用拇拾指挤她的乳头，没有挤出乳汁来。这时新爸爸接到一个电话，这个新爸爸的职业是警察，新爸爸就这样离开了医院。婴儿醒来的时候我让他吸吮母亲的乳头，每侧乳头吸吮了二十分钟，婴儿的小嘴离开母亲的乳头后我再次用拇拾指挤吸吮过的乳头，还是没发现有乳汁排出的现象。这个新妈妈由于产后饮食不当，她的乳房发生了“堰塞湖”现象，在传统观念的影响下差点不能母乳喂养。也就因为我的特殊思维，我的劳动，我的不懈努力不仅使妈妈解除了痛苦，还让新生儿吸吮到了难得的初乳，在出院前可以用纯母乳喂养了。
&&这家的新外婆很年轻，落落大方一种很能干的样子，她有一群好姐妹。而新奶奶有条腿行动不便，从他们的谈话中似乎婆媳间、亲家之间有点相互较劲。出院前新奶奶提出想带月嫂回家，而新外婆说她可以自己来的。
三天后我再次回到家中。踏进家门我有一种初战告捷的感觉喜上眉梢。晚餐的时候先生开始追问我在干什么。我哈哈大笑了一阵，经过这么多天的思忖，我打算将我的心思告诉他，不管他是否理解，是否支持，我都不会停下我追寻的脚步。在我看来月嫂——母婴护理和早期教育，在我国是一种新型产业，它的发展前景很广，市场需求旺盛。从此以后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需求会越来越大。现在是七十年代未八十年代初出生的人生孩子，这些人是计划生育政策的产物，但他们的祖父母在生育这个方面依然是遵循自然规律的，他们还有些经验之谈，还可以为孙辈们作些指导。而独生子女的父母他们就毫无经验可谈，面对新生命，他们自己想做的要做的都很陌生！计划生育政策下的这些孩子在当年被戏称为小皇帝和小公主，处尊养优的生活环境使他们中一部分人的生存能力低下。
我在产科病房实习时有一个生第二胎的女教师分不清婴儿是在吸吮她的乳头还是吸吮乳头旁的皮肤，把我逗得哈哈大笑时情不自禁给了她一拳。这个人的奶水不知有多好，但她的第一个孩子由于护理不当没能吸吮到母乳。第二个孩子很幸运，遇到我这么一个不信邪的人，母乳喂养成功。我前面谈到的二个家庭都是在被新生儿折磨得无法忍受的情况下我走进他们的。
先生用不解的目光盯着我的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我用勺子舀了一点菜汤慢慢地喝了下去。接着，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我一方面为先生的大怒而作着准备，一方面想着用什么方法来让先生不怒。
“上次我（老）回家时，丹东让我给她孩子洗澡，我不去嘛，又担心她生气。去嘛，她孩子那么小，我还真有点不敢。多亏多年不见的表妹一家开着车进来了，总算帮我解了围。嗳，儿子也不小了，说不定过几年结婚，到时候生了孩子我不也得帮他拉扯呀。”
“做你的梦吧，没事瞎折腾！现在都是女方的妈妈带孩子。”先生打断我的话盹了我一眼说。
“无所谓呀，如果万一人家妈妈不带或者不能帮忙呢？做个有准备之人有什么错？如果当年你不听我的写入党申请书，不是个党员的话，企业裁员那会儿你当得了书记嘛，当不了书记就别想当什么老总。朋友啊，机会有时也很盲目，如果有幸被机会砸了，你再去做准备还来得及吗？我告诉你，我在做月嫂。我学习的时候就遇见一个人，她儿子媳妇在美国工作，媳妇快生孩子了，美国这方面的人可贵了，儿子想让她去帮忙，她实习的时候只想多抱抱病房里的孩子，可是人家不给她抱，说她笨手笨脚的。嘿嘿，听我说呀，我实习的时候，病房里那些人可欢迎我了。有个人第一眼看见我就背着我对她姑娘说：‘啊呀，妇幼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来做月嫂！你看她就象个专家，三十岁的年纪干什么不能来做月嫂！’哈哈哈。”
“看把你得意的。”先生横我一眼。
“别这样嘛，我现在去做月嫂，拿人家的孩子做试验积累经验多好的条件嘛。还有，我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帮我圆一下我的文学梦。”
“梦你个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先生往门外走去。
先生知道说服不了我，就开始不理睬我。冷战就冷战，谁怕谁呀。几天后我再次离开家，这次一去就是二十天。这其中市劳动局组织了一次考试，参加考试的人有四十多个。理论考试的题目85%在复习资料上，而实际操作考试却要随机抽题。我本想第一个考操作，但有个人比我还急，我只能站在一旁观摩一下。
考操作时要求边说边演示，第一个人还算可以，叙述的虽说不是那么详细，但操作动作还熟练。而监考老师可以说完全是一群门外汉。我抢着第二个出场，我的题目是给婴儿洗澡。我不慌不忙地将给婴儿洗澡前的准备工作一条一条说出来，当我说到“护理盒”一词时并不安静的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姐妹们分分往前靠拢。我知道“护理盒”这个词在学习中是没有的，这是我的个人新发明。接着，当我将婴儿模型放在澡盆中边试范边叙说时，仅做了两个动作就听到了下面的声音。
第二天中午，其他人都在睡觉，我带着大双在客厅的软垫上玩。这个地方比床上大一些，我拿着玩具扒在大双伸手购不着的地方，轻声对大双说：“来，来，……”大双同样以青蛙游泳样方式向我爬来，这时，大双的外公从卧室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大双爬的这个动作。“奇迹！小黄。真是奇迹。”大双的外公脱口而出。
从此，这一家人对我更加器重。因为，在我来时小双就能够往后退着爬行了。当时大双的身体还象一团烂泥。现在，小双还是不会向前爬行，而大双却能够向前爬行了。但是，大双的体格还是很差，训练的力度还得加大，我还得天天倾听她淋池犯人样的哭泣！
有一天大双的奶奶提着礼物来探望。奶奶是个农村人，因儿子是亿万富翁，现在住在城里。奶奶这人很善良，只是身体特别不好。她进门的时候我们正准备带孩子去花园散步，所以，三五分钟就跟随我们一起进了电梯。
我们一同来到花园。我原本不想和奶奶同行。为什么呢？因为，我认为上了年岁的老人一般多话。而他们的话题又很乍，都是一些家常理短的事情。她问，我不回，又担心她有想法；如果我回，又担心说错话，影响关系。我认为奶奶会朝大路往来的地方去，所以，我抱着大双往旁路走。田妹妹抱着小双跟随。然而，奶奶改变方向随行我们。且边走边问我们话。
“你们俩帮我带孙子，我知道你们很辛苦的。我送的鱼呀肉呀花生呀还有土鸡蛋，我亲家做给你们吃了么？”奶奶这样问。
“吃了吃了。（孩子的）外公外婆对我们好客气的。”我赶紧回她。一心想让她早一些离开我们。
“我亲家客气倒不呢！这个我知道的。那天，我和老公提着几大包东西来看他们，茶几上放着甜瓜，我亲家母知道我老公最喜欢吃甜瓜，她都没有给我老公吃。客气话也没说一声。气死我了。我未必没钱，还在乎几个甜瓜？只是，心里不好想而已。”奶奶想用事实来证明我们在撒谎。
“奶奶，您去忙吧。我们要和大双小双做游戏，不能陪您了。”我赶紧换了个话题一心想把她支走。再也不想听她往下说了。
“你们等一下，我去买瓶饮料给你们喝。”她说完跋腿就跑，一跛一跛的很让人心疼。
谢过奶奶，我们来到无人之处，我很严肃地盯着田妹妹说：“小田呀，你可要记住：我们今天没有和奶奶一起下楼！没有听到奶奶说的这番话。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你就会招来麻烦！记住：祸从口出！”
“你也小瞧我了，这一点我未必不知道！”田妹妹说。
为了能让大双早一些康复，为了能早一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家，我暂时放弃了休息。田妹妹再次休息返回雇主家的第二天，谭老师再次来到雇主家，径直走进我们的育婴室。
“黄姐！我上次和你说得好好的，叫你们俩搞好团结。你怎么就做不到呢！”和上次被训一样，我同样是一头的雾水。
“谭老师，你说什么吗？没头没脑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哪里没和她搞好团结吗？”我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和（孩子们的）外婆讲，你一个人带两个啊！”
“没有。没有。谭老师你冤枉黄姐了。那天，黄姐半个字都没说。小田，你太多心了。谭老师是这样，我那天看到黄姐一个人抱着两个孩子，就很随便问了一声：‘小田呢？’。黄姐还没张嘴，小田就抱着一大堆衣服过来了。小田，你又没偷懒，我看见你在收衣服嘛。谭老师，别冤枉黄姐了。”大双外婆从门外经过，打断谭老师解释说。
“还有，你对大双外公说，公司专门安排你做别人做不了的单子。你才来多久，我就不相信你以后不要别人来顶替，你就能做好每个单子。”谭老师的这番话，让我对雇主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话我确实说过，但那是开玩笑说的。虽然事实如此，我也确实不应该在陌生人面前开这种玩笑。此刻我只能承认错误！
从这时起，我清楚这个家庭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个是非之地。我已经没有言论自由的空间和时间了。第一个合同期结束，我向雇主提出回家的请求。
“小黄，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要休息多少天，带不带走行李箱？”大双的外公这样问我。大双的外婆则在一旁等候我的回答。
“带走行李箱。你们换人吧。”我很直接地回答。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想也别想。”这几乎是他们共同的声音。
下午谭老师再次出现在眼前。这一次她笑容满面，一种特别成功的高兴劲似乎难以压抑。一进门就特别高兴地说：“黄姐。今天大双的爸爸真正的老总请我吃饭。这可是头一回哟！他们公司那派头，说出来吓死你。你一定得留下来，不能走。老总说，公司的佣金除外，另外给你一份工资。节假日加班还有红包，你可以天天赚钱。多好的事啊，人家想不到呢。黄姐！再说，这也是公司的安排，你作为公司的一员，要维护公司的利益。我们公司也不敢得罪这些市委的领导呢。你就帮帮公司吧。就这么定了，不行也得行！”
谭老师这种高兴劲并没有感染我。但是，上帝在送我来到人世之初就在我的细胞里刻下了“慈悲”一词。大双的身体康复已经初见成效，如果说我现在离开她，她能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吗？大双的舌苔第一层变色龙样的东西开始减少，这个方子能治愈她的舌苔吗？大双的康复之路还有多长呢？我能不能让这条路短暂一些呢？我开始在去或留的问题上徘徊不定，但慈悲战胜了理想，最终我还是答应再留下来一个月。
在决定留下来的同时也就决定放弃休息，我很想一鼓作气将大双的病给治好。大双的爸爸也开始关注我。这个男人是一个事业很成功的男人，但是，在抚养孩子这个方面可能因为事业，将情感和金钱对换了位置！他的孩子完全由他人来代养，每天零点以后才回家，他回家的时候，我们的房间早已息灯；早上九点半左右开车出门，不在家里用早餐。他起床的时候我们带孩子去花园玩了。如果说遇上下雨天，我们不能带孩子去花园，他给我的感觉也是时间特别特别地紧，好象如果留下来逗几分钟孩子，本该到手的银子就会落入他人腰包样。他和我第一次见面是在谭老师高兴到访的第二天早上九点钟。也许为了挽留我，他们夫妻不得已而为之。那天大双的两代长辈一起恳请我继续留下来，四双请求帮助的手抱拳向我。场面真的有些感人！
人生有些事就是因为心软而把自己推向深渊的。如果我当时心不软，坚决离开大双，我依然感受不到月嫂这种职业的凄凉！
这个事业成功的男人让我思考：人的一生到底为什么呢？如果说为人民的话，身边的人自己的骨肉难道不是人民中的一员么？如果说是事业，有事业才能赚到更多的钱的话。我认为，在亲情面前，钱应该是王八蛋！钱是王八蛋，钱的根源是事业，那么，事业也是王八蛋！因为，在我看来，一个人最起码的要打理好自己的事情，他的三个孩子，老大两岁还不会说话，老二半岁还不能抬头，他却从不关心孩子们。在他接见我之前的二十多天里，我没见他们夫妻抱过一次大双，小双也一样。大双痛也好，哭也好，他们没有走过来询问过一次！更不要谈协助我们做康复了！
中秋节老总给我们发红包时很客气地说：“黄姨，你在我们家还习惯么？你想吃什么就让保姆给做，千万别客气，我们就是一家人。我看保姆好象每天就做一餐，晚上你们基本上吃剩的，等会，我说她。”
老总说这个时我感觉很奇怪，虽说事实如此，但老总怎么会知道呢？在我的记忆里好象我们吃晚饭时没见着老总的呀。我不能难为保姆，在我心里，她和我们一样，都是他人奴！
“不用，不用，挺好的。我也不是什么娇贵之身。但是，有一点我真想和你说一说，我觉得你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我认为不管你们有多忙，每周都要和孩子亲近一次，抱一抱他们。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父母的爱，将来你们管理起来可能会要好一些。”我的建议老总过后采纳了。但尽管如此，他们每周抱孩子的时间依然不足二十分钟。
此前，我常听人说，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擦亮眼睛投一个有钱的人家，经过和大双相处，我认为有钱的人家，孩子也不一定有幸福！至少在我看来，他们家三个孩子暂时都不幸福。表面上看她们穿着名牌、玩着名牌、吃喝都是名牌，象牛初乳、合生元、进口奶粉这些东西应有尽有。结果呢，半岁的大双运动神经发育不良！二岁的老大还不会说话！孩子们得不到来自父母的深情拥抱，幸福又从何谈起呢。
中秋节后我接到了好友来访的电话，回家休息六天。休息期间我依然没有忘记大双身体康复的事，这时有人向我推荐武汉健民的龙牡状骨颗粒，这种保健药品很多年前我就接触过，强骨的效果确实很不错的。再次回到雇主家时，我就请求大双的外公将龙牡状骨颗粒买来喂给大双吃。大双康复的速度再次加快。
再次见到大双是在他家楼下的花园里，这时顶班的月嫂抱着她。我从月嫂怀里接过大双，顶班的人就拎着行李离开了。这时田妹妹很认真地说：“黄姐，以后不能在家里给大双做康复训练了。外婆说，老总他们每晚很晚才回家，在家里做，大双一哭，他们就吵醒了。影响他们休息。这几天，我们就是在外面给大双做的训练。把欲巾铺在水泥台子上，她哭，我们就算了。”
我没有回答田妹妹。我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法给大双做训练。我很想听听雇主的原话，如果雇主真这么对我说，那么，我会和他们理论。花园里的水泥台子，多凉呀！多没有人性呀！但是，直到我离开，我也没有听到雇主的告诫。
国庆节前一天老总忽然决定回家吃饭，把保姆搞得有点措手不及。老总回家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用餐，保姆赶紧起身去加菜。晚上，老总又给我们送红包来了，我当时坚决拒绝，老总离开时将红包塞在枕头下面。老总对我依然很客气很礼貌。当他给保姆发红包时对保姆强调说：“你以后做饭前先去问问黄姨，看看她喜欢吃什么，你就做什么。家里没有的，就叫我岳母娘去买。”
老总对我的关心成了保姆和田妹妹合起来嫉妒我的导火索！
国庆节的时候他们夫妻带老大出去玩了一天。当天晚上孩子就开始腹泻。
老大这孩子长得象个小仙女，平常由她的外婆带着去上早教课，课后也是她的外公外婆带着玩。不过，她在家的时候还是特别喜欢到我们屋子里来玩。田妹妹总让她称呼自己田伯伯，但这孩子就是不张嘴。而我，从来都不要求她什么。她也总是站在一旁看我喂大双，护理大双，我们给大双做康复的时候，她也会学着田妹妹样拿玩具引开大双的注意力。有一天田妹妹教她说12345，可她只说了125。田妹妹否定她时，我及时说：“对。丢三落四！”她就跟着说：“丢三落四”。虽说吐词并不清楚，但我们能分得清。我赶紧赞扬她，并将大双放下去拥抱她。没相到这孩子以更加热烈的拥抱来回敬我，亲我。小脸蛋笑得象朵盛开的花儿。她这种缺少亲情和鼓励的表现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从此，每到吃饭的时候她就会跑过来大声叫：“黄奶奶！”但是，吃饭了，这个词她不会说。她的声音真的很甜，甜得让人难以忘怀！她的外公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小黄，她叫我们都还叫不好。叫你，却叫得这么清楚。”我淡淡地一笑，把秘密埋在心底。因为，我知道雇主的贪婪！不能再给自己添事了，我的身体受不了了。
很多人把孩子的称呼作为一种交易来对待。比如：某人拿着一颗糖对孩子说：“叫我。叫我，糖就给你。”
在我的记忆里有这样一个孩子，一次身在他乡的邻居回家。这个邻居很有心，很想逗逗孩子乐一乐。邻居买回一盒很高级的巧克力，每天早晨邻居拿着一颗巧克力对近三岁的孩子说：“叫我。叫我。”开始的时候孩子在他家人的提醒下会叫一声。但一周后，他就不服从了。你爱给，他要。你不给，就算了。他特别想要的时候，还会用耍赖的手段来得到巧克力。有一天我见没人陪他玩，于是，就让他坐在我腿上和我一起打麻将。（我也是他身在他乡的邻居之一）我一边打麻将，一边念儿歌给他听，他也一边跟着我学。过了半晌，他离开我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玩，玩着玩着他甜甜地喊道：“黄奶奶，我最喜欢您了。我们做好朋友，好不？”把大伙逗得哈哈大笑。对于孩子来说，对物的需求是有限的，而对情的需求，对知识的渴望远远大于物质需求！
&&雇主家老大腹泻的日子，孩子就不去上早教课了，每天到医院输完液就回家。这孩子现在更喜欢来我们屋子了，几天以后，小双开始腹泻，接着大双也腹泻。其实在她开始腹泻时我就试着禁止她来和妹妹们玩，但她的外婆说：“只是受凉，吃多了冷饮。医生说不存在传染。”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
小双开始腹泻时，我就特别担心会传染给大双，但因为条件有限，两个孩子的用品用具真的无法分开，特别是尿布，要做到消毒，要及时晒干真是没法做到。
雇主有个时候真的很难理解，他们口口声声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是，这些明摆着的事，他们却看不到。我们没法提。一提，他们就说，有多少多少。而实际却没有那么多。三个孩子一起到医院去输液。大双好得最快！其他两个孩子有复发。
最先开始腹泻的孩子复发了三次。她的外婆为了增加孩子的营养，给她吃一种高级奶糖。这种东西在孩子腹泻的时候是不能吃的，但首先我并没有多嘴。直到有些不忍心了，才试着告诉孩子的外婆。腹泻也才得到控制。
大双从医院输液回家那天，我自己因为过度劳累生病了。他们家提出送我去医院，但我考虑到大双的身体，没有去医院。我自己弄了点偏方，很快就没事了。
田妹妹再次休假时雇主家强烈要求月嫂公司换了她。月嫂公司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询问我，是不是我想要换田妹妹。我再一次挽留田妹妹。田妹妹再次返回雇主家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
&&这一天晚上十二点钟，大双姐妹俩在小床上热得睡不着。老总这一天也回得比较早，他看到我们房间里亮着灯，就顺手推门进来了。“怎么回事？黄姨。她们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呢？”
真是早就想和老总谈“热”这个问题了。但几次话到嘴边又打住了。这时可能欠考虑，我说：“有两个问题，第一，她们在戒毒！第二，小床上太热。”
“妈的X！小田！我说你从来就没有安好心！”大双外婆从门口经过，象个怒火中烧的母老虎冲进屋子，一双手开始拽婴儿床的防护垫圈。老总见状赶快离开。
老总见状悄无声息地离开婴儿房。
“黄姐。这个家伙太坏了，专门在我女婿面前告我状！我们不装这个垫圈，床不就透风！我们搞了这么久，也没见撞伤她们。她那天对我女婿说，不装这个垫子有危险。危险个屁哟！”
“哪是我说的吧。明明是她（顶班的月嫂）说的。”田妹妹开始辩解。
“她说的。她来顶班！你怎么不在我女婿面前帮我说话呀！黄姐，你休息的时候有一天我亲家来了，她还安排我去给我亲家泡茶。我亲家早就说过了，她身体不好，总吃药，叫我不要泡茶，我们两亲家的事，管你屁事！我当时横她一眼，她还不知趣！非要老子恶她。她还说什么我亲家翁喜欢吃甜瓜，说我对亲家不客气，在我屋里挑是非！你跟老子滚！”大双外婆把婴儿床的垫圈往门外一扔，走出育婴室。
“走就走。多的是人请我。”田妹妹说。
屋子里再次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田妹妹开始给她妹妹发短信。她妹妹却让她听公司的，别和钱过不去。田妹妹没有离开，真是太可笑了。不过在田妹妹及她的家人眼里，老总的红包确实比较诱惑。
接下来的一个早晨八点钟，老总再次走进育婴室，递给我一张名片说：“黄姨，你辛苦了。以后，关于孩子的事，你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好了。别和我岳母娘一般见实！”
我礼貌地接过名片，心中却升起一团迷云——这种事能做么？明摆着的屋子热你都不去解决，明摆着孩子已经使用了好几个月的安抚奶嘴，在这时你觉提出来硬性拿走它。安抚奶嘴是懒妈妈的最爱，对孩子半点好处也没有，在养成习惯后却要遭受戒毒样痛苦！这种道理难道说你不懂！你们不懂！！
我真想大声问老总——你赚钱干什么？生这么多孩子干什么？你们自己住那么宽的屋子，却把我们四个人挤在这么小的屋子里。明摆着的事还用我说吗？！
我不想说，我也不能说。我得离开！
听了大双外婆的一番怒言，我更加感觉到田妹妹这人是不能合作的，她是一个是非之人。
第二天早晨，这时我和大双相识有48天了。这一天早上我给大双洗脸的时候，大双将舌头伸出来舔毛巾，我就顺着用毛巾来擦她的舌头，一粒米样大小的二块米糠样颜色的舌苔沾在白色的毛巾上。我用手拨开她的小嘴，粉红色的舌头非常漂亮，我紧紧地搂着我的可怜的大双，亲亲她的脸蛋儿，泪水涌出眼眶！
从此，大双开始追长。她的食欲超过了小双，智力也很不错。她分辨水和奶的时间、饥饿时捍卫食物的时间、捧杯喝水的时间都比小双早几天。她爬行的速度比小双快很多，但是腿部的力量还是比小双差。康复训练还在继续！当大双能够扶着小床站立两分钟，能够独立坐在小凳上三分钟时，我觉得我可以离开她了。换一个月嫂按照我的方法做下去，大双的康复已经不成问题了。于是，我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家。
休息的时候我和先生谈起过我想离开这个家庭的事，当时先生提醒我说：“你先别说，说了小心人家反目成仇。合同期满，你就说要回家休假，把行李带回家说是天气变了，要换衣服。然后，就再也不去了。”
然而，我没有完全听取先生的告诫。我觉得这家人应该不会是这种样子，孩子的康复是有目共睹的事，怎么能那么无情无义呢。再说，为了大双的康复，我也想给他们一点到月嫂公司选择人的时间。于是，我提前四天把我的决定告诉雇主。
那天上午九时，大双的外公按照惯例陪我们一起到楼下的花园中监视我们的行动。在这里我为什么用到“监视”这个词呢。这是我来他们家之前谭老师对我说的一个事，就是因为这个家庭的地位很特殊，而当地社会治安并不是无懈可击，加上电视有时会播放绑架这样的内容、保姆偷孩子的案例全国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我们大小五个人来到花园后，我就很礼貌地对田妹妹说：“你先带小双到假山外边去玩一会儿，我和（大双的）外公说点事。”
田妹妹走后，我和（大双的）外公来到一张圆桌旁的圆凳子坐下。我微笑着说：“外公，很对不起，再过四天我的这个合同就满了。我得离开你们家。请原谅。”
“不可能的事。还是那句话，你想都别想，我们家不会放你走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定照办。”大双的外公态度坚决地说。
“请原谅，原本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的。但是，我考虑了很久，觉得你们家对我也很好，我应该给一点时间让你们重新到月嫂公司去挑人。”
“小黄，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老婆对你说了什么话，你不能接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先代她向你赔礼道歉。等会我去说她。”
“没有，没有。请你千万别误会。外婆对我好着呢，昨天还特意把板粟送给我吃。因为我早就对你们说过，我是一个追梦人。再者，我觉得大双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现在这些事换谁都能做了，不一定非需要我不可。我不能就这么停下我追寻的脚步，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我。你们放我走吧。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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