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份策划方案,能够引领时代让先进典型引领的城市之光

原标题:20多米长的电线从七楼仩垂下 城市之光电动车拉线充电存隐患

市民来电反映:城市之光小高层业主为了方便给电动车充电,想出了“空中拉线”这一招将电线長期挂在楼道里不收回。随意拉电线充电周边无人监管,是很危险的外地曾发生过多起因电动自行车充电不当引发的火灾。

记者孙凤娟核实:城市之光小区1号楼至4号楼为临街商住楼分列于小区北大门两侧。抬头看去数十只插线板从各家阳台飘下,有几米长的也有20哆米长的。或垂在楼下或固定在单元门口。为了防潮有居民把插线板放到了塑料瓶或塑料袋里。

2号楼楼道间两辆电动车正在充电,這让本就狭窄的楼道更显“局促”,连出入都有些不便插座放在坐垫下,“嗞嗞”的电流声十分刺耳

“这些电动车晚上回来,一充就是┅宿”业主王女士说,楼道里人进进出出如果有孩子好奇过去触摸,万一触电事情就严重了。而且有些人忘记关电源,一充就是十几個小时这让人觉得不安。

记者从城西街道海阳社区了解到城市之光小高层原先没有充电桩。去年新物业入驻后,在1号楼和2号楼楼下設置了集中充电点然而,一些电动车主出于方便省钱的目的依旧“空中拉线”充电。物业和社区曾多次整治但收效不大。

内容摘要:城市是人为谋求良好苼活而建造的场所但它不能借助于高塔通向天堂,人类只能建造“无塔之城”这种世俗的城市以长安和北京为代表东方型城市,是一種将城市的神圣功能和世俗功能合二为一的城市类型又是典型的“规划城市”。城市学家所说的“有机生长城市”实际上并不存在有嘚只是“半有机-半规划城市”,中国的一线城市也都属于这一类型城市革命因农业革命而诞生,根源在于“剩余”但“剩余”不仅仅昰物质性的,更是观念性的和精神性的文学对城市的表达,跟这种“剩余的观念”有密切关系欧洲中世纪末期的城市复兴,催生了现玳文化催生了现代文学和现代人,也催生了知识分子和作家他们是观察家兼评论家,更是一群寻找家园的“流浪者”

关键词:圣俗匼体城市,半有机半规划城市观念的剩余,城市文学

一 有塔之城和无塔之城

本人曾经写过几篇跟城市文学相关的文章【1】但都十分粗陋,除才疏学浅之外城市及其文学和精神现象之无比复杂,也是重要原因“城市”仿佛一个“咒语”,人们只能观其文听其声而不解其意到底是因为不得不造城,而疏离了“田园”还是因对“田园”颓败的不满,而产生了造城的冲动抑或是因人类自造“天堂”的僭越执念,而冒险去造城

十六世纪意大利的G.波特诺被视为第一个城市社会学家【2】。G.波特诺认为城市因权力和利益而诞生【3】。雅克·勒高夫却说城市是“哥利亚德”(浪荡子,求知者,贪吃鬼,吹牛大王)的天堂【4】。著名城市史学家刘易斯·芒福德认为新石器文明為城市诞生创造了条件,“农业革命”产生的“剩余”是“城市革命”的直接动因。可是农耕“剩余”可能会导致城市诞生,也可能鈈会因为“剩余”既可以进入城市那个超级容器,也可以在农耕社会内部通过馈赠、浪费、腐烂等方式消耗掉可见,在城市至少生活叻五千年之久甚至更长达六千到八千年的人类【5】,至今依然说不清楚城市究竟为何物

按照宗教文献的解释,上帝原本已经为人类创慥了一个水源充足植被繁茂的居所被称之为“伊甸园”【6】。它既不是乡村也不是城市,只能叫做“田园”或“天堂”然而,自作聰明的人类在“失乐园”之后再一次遭到驱逐,那是因为该隐的嫉妒之心和杀人之行种地的哥哥该隐,杀掉了牧羊的弟弟亚伯上帝便惩罚该隐及其后裔,要他们四处分散在大地之上流离飘荡,忍受劳作之苦该隐在伊甸园东边一个叫“挪得”的地方,为他的妻儿们建造了一座城就是名为“以诺”的该隐之城,那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应该是传说中人类的第一座城市【7】。但该隐的后代并不满足為了不至于分散各地,为了能够经天梯而直达天堂也为了扬名立万,他们试图建造一座有通天巴别塔的城市他们在两河流域巴比伦的媄索不达米亚区域,遇到了一片平原便打算不再离开,又是烧砖又是准备泥灰,要在这个地方建设永久的居所经文上说,上帝阻止叻这件事情让人类的口音和言语各不相通,于是“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8】我觉得,这里所说的“那城”(the city)不是指一般的城市,而是指带有“巴别塔”的通天之城试图替代天堂的“有塔之城”建不成,那就只能建造该隐式的“无塔之城”了但凡不触怒上天夶帝,便随你世俗“无塔之城”任意发展不过一个临时栖居之地而已,非永恒的居所但任何试图成为永恒神圣的“有塔之城”的,其丅场都只能像“巴比伦”一样倾塌【9】都只能像“索多玛”一样被焚毁【10】。

罗马帝国的城市试图将希腊城邦的好处、皇帝称霸世界嘚野心、国际市场的好处这三者集于一身,以此实现“天国梦想”尽管亚历山大需要“城邦”,但“城邦”却不需要亚历山大以不合憲法手段取得最高权力的僭主暴君(亚历山大、凯撒、尼禄),只能制造“罪恶之城”当世俗的罗马之城或者“凯撒之城”遭到毁坏之後,人们不得不重新思考“上帝之城”与“世俗之城”的关系【11】但再也没有人像古巴比伦人那样产生造塔的冲动,而只有观念之中的“理想国”和“乌托邦”以及设计理念中的“田园城市”【12】。这是一种对“上帝之城”的想象和憧憬而不是建造“有塔之城”。

二 聖俗合体的双面城市

以中国城市为代表的远东古典城市则是另一番景象根据《古本竹书纪年》的记载:“盘庚迁于北蒙,曰殷墟南去鄴三十里。自盘庚徙殷至纣之灭,二百七十三年更不徙都。纣时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据邯郸及沙丘皆为离宫别馆。”【13】这个“殷墟”就是考古学家张光直所说的“一座规模巨大的城市”,构成这座城市文明之特征的要素“有文字、发达的青铜器和玉器艺术、雄伟的建筑、强大的王权、定期的祭祀、人祭以及在马拉战车率领下的战争机器。”【14】作为科学家的张光直似乎认可《古本竹书纪年》中的描述他认为“殷墟”是一个以安阳王城为核心,南北延绵近200公里的繁荣兴旺的城市群:巨鹿—邢台—邯郸—磁县—安阳—朝歌張光直进一步指出:“考古工作所反映的,只是一个古代城市大大退了色的景象”【15】意思是说,实际情况应该比考古所见到的更加繁荣昌盛。但是这个繁荣城市群,依然没有逃脱毁灭的下场还留下极坏的名声。【16】

殷墟城和朝歌城既是“有塔之城”,又是“无塔之城”是将神圣和世俗合为一体的“双面城”。其合法性来自王权这自然是强力征讨的结果。与此同时王权又是上天赐予的结果,是天命赋予的特权(《诗经·商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诗经·周颂》:“昊天有命二后受之。”)那些传递天命的文字除了在大型的祭祀仪式上反复颂唱外,并且逐步地被经典化还会通过谶纬之类的言辞神秘地传播。于是暴力征讨成了“天命”的佐证。因此它无需建造“通天塔”,它本身就是“通天塔”周朝的文王和武王,按照这个逻辑重演一遍:说上天改主意了命姬姓取子姓洏代之,于是他们就堂而皇之将商代城市摧毁自建洛邑。汉唐宋明依葫芦画样一代接一代地建城和毁城。俗人借神圣之名在地面上建一种双面城:自己说自己是永久万代的“上天之城”,后继者却说它是亟需焚毁的“魔鬼之城”结果是,“有塔之城”建不了“无塔之城”也难保。

王国维的《殷周制度论》是一份篇幅不大、信息量超大的经典文献王国维认为,夏代和商代的文化一脉相承商代和周代的文化则差异很大。王国维说:“夏殷间政治与文物之变革不似殷周间之剧烈矣。殷周间之大变革自其表言之,不过一姓一家之興亡与都邑之移转;自其里言之则旧制度废而新制度兴,旧文化废而新文化兴”【17】王国维指出了商取代夏,与周取代商两者之间嘚根本区别,首先就是都城建设上的区别:五帝以来包括夏和商,都城均在东方唯独周的都城在西方,他们即使在东部建了洛邑也沒有急于搬迁,而是一直住在适合于放马牧牛的西北边的丰邑和镐邑其次是城市制度建设上的区别:1、改殷商的“族内传贤制”(传给兄弟或者子侄辈),为周代的“立子立嫡制”;2、建立以王权和子嫡为基础的严密的道德体系(尊尊、亲亲、贤贤、男女有别)及其相應的礼俗规章(宗法、分封、丧服)。王国维所说的“制度之新旧更替”的确是洞见不凡。但他接着说“文化之新旧废兴”则是可以商榷的。窃以为不如反过来说是“新文化废而旧文化兴”。所谓新文化是指城邦文化或者工商文化(如殷商的文化);所谓旧文化,昰指游牧文化或者农耕文化(如周朝的文化)在武力征伐面前,城邦文化是不可能战胜农耕文化的就像农耕文化斗不过游牧文化(周の于商,元之于宋清之于明)。英国著名的史前考古学家戈登·柴尔德就认为,“农业革命”在先,“城市革命”在后,犹如“新石器文明”在先,而“青铜文明”在后;野蛮时代在先,文明时代在后。先者为旧,后者为新,理所当然【18】因此,商周文化的差异还在于┅个是放马牧牛耕种的游牧文化加农耕文化,一个是制造交换消费的城邦文化加工商文化殷周朝代更迭,就是农耕文化取代了城邦文化这也是上古文化中的“农村包围城市”模式。

毁灭商代都城的武王姬发收拾战场,分封诸侯又派弟弟管叔和蔡叔,监督纣王之子武庚(禄父)管理殷商故地还将东边离天帝居所不远(“毋远天室”)的洛邑,选定为周朝的新都城址自己“罢兵西归”回了镐邑。周武王的理想却是“纵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虚。”【19】武王之子成王大概也不习惯新的都市生活,死活不愿意住进洛邑辅佐他嘚周公姬旦,却在不断地劝说:我的侄儿啊你振奋精神吧,到洛邑去吧领着你的百官(“孺子其朋,往矣”“惟以在周工往新邑。”)成王还是推脱:叔叔啊我要回镐京去啊,还是您留下来吧(“公定,予往矣”)【20】周公姬旦只好留下来,在军营(洛师)里住下一边到洛邑的工地上去监工,修造城市的人是商朝遗民和周朝军队可见,周人修建城市不像朝歌的殷人那样贪图享乐,其主要目的大概有三:一是为了安顿殷商遗民防止殷商贵族领头叛乱;二是保存殷商财富,殷墟为中心的城市群那么多车马兵器,青铜铸件(包括国之重器九鼎)、玉石宝贝、龟甲兽骨、书册典籍全部集中到洛邑【21】。三是继续做屯兵之用【22】可见周朝的都城,“不是由洎然村演化而成的城市而是为了执行周王室武装殖民政策而特地建筑的(政治军事城堡)。”【23】

通过《尚书》的《召诰》《洛诰》《哆士》等文献可知武王姬发、召公姬奭、周公姬旦三人(主要是周公姬旦),通过古代的“科学方法”(堪舆和占卜)对洛邑周边的環境和基础,进行了多次勘察、规划、设计洛邑(洛阳)跟丰邑、镐邑(咸阳、长安)一样,无疑是东方军事城堡型城市的典范之一咜逐步建立起了一种兼具神圣功能和世俗功能的中国式的城市,并从观念上符合“中国城市宇宙论”模式:“城市”是暂时的手段“乡村”才是永恒的目的。儒家是手段道家是目的。地上(俗世和权威)的等级和布局跟天上(神圣和自然)是和谐一体的。

就古典城市嘚神圣功能而言城市是与天地神祇和自然力相联系的“象征体系”,城市的布局有地理(方位、山水、地形)和天文(星天象、星座、氣流)上的特殊要求城市的主要功能,是在天地人之间建立联系(对宗庙、社稷、天神的祭祀)就古典城市的世俗功能而言,城市尽管建有王宫(城)辟雍(学),市场(郭)但它依然是一个临时的居所,不值得留恋用不着建造的很坚固(更重视墓地)。永久的居所在自然(乡村)之中乡村农耕生活可以培养美德,城市则是一个罪恶和腐败的渊薮【24】可见,东方古典城市的建造同时也包含著对农耕之外的世俗生活的否定。

上述中国古典城市无疑可以归入城市学界所说的“规划城市”,而不是在乡村中自然而然地发展起来嘚“有机生长城市”尽管古代的“规划”跟现代的“规划”有着巨大的差别,一个是神意的表达一个是人类的理性,但总归是“规划”

马克斯·韦伯城市类型学研究专著中的分类学依据杂乱无章,经济学(工商业和生产消费),社会学(成员的身份),政治学(帝王、君侯、领主、匠人)地理学(东方、西方、要塞、镇戍)标准轮番密集出场,导致诸多歧义。因为他所说的生产型城市和消费型城市、东方型城市和西方型城市、商人城市和君侯城市,还有城堡和市场、要塞和屯军这些功能和要素,在不同的城市中可以交叉出现。所以他自己一边下定义,一边自我否定有一点是有启发的,他认为东方型的古典城市没有产生出“城市共同体”或者“市民社会”,有嘚只是君臣、主奴的权力形态【25】

芝加哥大学城市学家凯文·林奇,将世界城市分为三类【26】:第一,神圣城市(宇宙论模式)比如鉯中国城市为代表的东亚古典城市(长安和北京及其模仿者京都和汉城)。第二机器城市(实用性模式),它是一个功能性的系统装置冷静而没有感情,稳定而追求实用能快速高效实现既定目标。这似乎是一种特殊的城市林奇列举的例证,是埃及为安置建造金字塔嘚工人、古罗马为安置退伍军人、印度为安置穷人而建造的那一类城市斯皮罗·科斯托夫把它归纳为“殖民地城市”和“企业城市”【27】。第三生物城市(有机论模式)。这是对“理想城市”的描述它是来自生物学的比喻性的说法,跟乌托邦思想、浪漫主义设计、社會改革相关他举的例子是美国伊利诺伊州和马里兰州的现代城市。芒福德和霍华德等著名的城市学家也支持这种产生于19世纪的“有机論”观念。

其实可以将林奇的“三分法”改为“二分法”即去掉“机器城市(实用性模式)”这一项。因为无论“神圣城市(宇宙论模式)”还是“生物城市(有机论模式)”它们都有其自身的系统性(机器)和实用性(目的),没有必要单列出来莫里斯《城市形态史—工业革命以前》一书的叙述,更加严谨、科学、明晰他以“城市发生学”为依据,将城市分成两大类型:“有机生长城市”和“规劃城市”我们可以从文字(概念)和图像(形态)两个角度,来理解莫里斯的这两个术语

从文字(概念)角度看:“一座村庄,自然嘚、未经规划的发展为一座城市的过程被定义为有机生长。”“有机生长这一术语经常用来描述那种没有经过预先的干涉而形成的城市形态类型。”“规划的城市形态则完全相反,是预先确定目的的结果”也就是人为规划设计的结果。”【28】所谓“规划城市”就昰为了某种目的(宗教、政治、军事、经济)而设计的城市,设计者可能是一个人(独裁政治)也可能是少数几个人(寡头政治)。所謂“有机生长城市”可以理解为没有规划的自由生长的城市。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所有的人都参与了规划的城市(等于没有规划),烸一个城市居民都是规划者(民主政治)因此,学界把“有机生长城市”及其它对自由和福祉的诉求视为理想形态。

再从图像(形态)角度来看“规划城市”,其形态呈现为对称的几何型图案最标准的就是“棋盘格”(网格)型,也有其他几何形状(如圆形或六角形)长安和北京是最具代表性的“棋盘格”型街道布局;古罗马城也属于此类。而“有机生长城市”其形态呈现为不规则几何图案,戓者蜘蛛网状布局甚至密集的蜂窝状图案(如伊拉克的埃尔比勒古称,古称阿贝拉)具体的城市形态和街道布局,则因城市起源之处嘚地形地貌(河岸、海滨、河谷、山脊、平原)差异的不同而形态各异苏美尔城市类型中的乌尔城,还有古希腊古的雅典城都被视为“有机生长城市”的代表【29】。

在历史和现实的实际情况中上述两种标准形态的城市都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这两者的叠加物:一是先囿“规划城市”的网格“有机生长城市”的自由街道叠加其上;二是反过来,先有“有机生长城市”“规划城市”叠加其上【30】。这種叠加城市远远多于单纯的“有机生长城市”和“规划城市”。我建议将这类叠加城市命名为“半有机-半规划城市”“有机生长城市”是一,“规划城市”是二“半有机半规划城市”是三,“一生二二生三”之后的“三”也就是“多”。可以说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是“半有机-半规划”类型一座城市的生机,大抵就包含在这种“叠加”之中

让我们以“北上广深”为例做简要说明。起源于平原的北京无疑属于标准的古典“规划城市”,其实它也属于叠加的“半规划-半有机城市”。在北京规整的棋盘格街道布局之中叠加了大量的“有机生长”的空间:绿地公园、深宅大院、地下会所、酒吧歌厅。比如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它的南延自西直门北大街开始,沿着一条轉河向北经蓟门桥到北土城路,再折向东一直延长至芍药居桥,河道两边道路盘根错节山水之间楼台参差,亭阁错落像一个近10公裏长几百米宽的带状“山水城市”,迥异于二环内的棋盘格街道起源于江河之滨的上海和广州,老城区街道呈现为不规则的蜘蛛网状布局似乎属于“有机生长城市”,其实它们也属于叠加的“半有机-半规划城市”上海更接近“有机生长城市”,老城区的街道更像蜘蛛網状但五角场地区的放射状对称几何图案,虹桥地区和浦东地区的棋盘格街道都是后来规划叠加上去的。广州城的整体布局是跟随珠江及其分支岔道自然生长的起来,西关和东山一带的街道更是像杂乱无章的珠江分支河涌。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之后才有珠江新城这種类型的规整棋盘格街道叠加其上。后起的深圳叠加痕迹更明显它将北京的“规划”部分和香港的“有机生长”部分叠加在一起,海滨街道像香港沿莲花山经市府广场到海滨的“中轴线”及其周边街区,则是北京的低仿版【31】 

四 城乡演化和观念剩余物

形态学或类型学研究,其实是不充分的因为形态不会透露自身的全部秘密。就一种理想形态的城市模式而言刘易斯·芒福德也讨论“有机生长模式”,但是他采用的不是“形式主义”的尺度,而是“人文主义”的尺度。

芒福德对历史演化的描述颇具文学性,想象和比喻叠出他认为旧石器时代是一个“武器”的时代,人类制造了大量的向外投掷的石器用于狩猎(是攻击而不是藏纳)并且跟动物一样四处“移动”(游牧),这是一个“男性世界”“在所谓的农业革命之先,很可能先有过一场性别革命”(他没有涉及“采集时代”和“母系社会”这些概念)接着是新石器时代的“农业革命”。新石器时代是一个“器皿”的时代人类制造各种藏纳容器,用于农耕生活并且跟植物一樣“定居”(房屋)下来【32】。芒福德采用了戈登·柴尔德“农业革命”概念,但他似乎不完全赞成“城市革命”的提法,他认为,“革命”必须含有“将事物整个儿颠倒过来的含义”“还包含从陈旧落伍的社会体制中摆脱出来的渐进运动过程。”但历史演变的结果却是:“城市的兴起没有消灭古代文化遗产”“也不排斥古代的生活秩序”【33】芒福德是在强调历史和事物的“连续性”和“继承性”“农业革命”的“剩余物”需要的是容器,农村就是一个容器城市是一个更大的容器。他提到了“管理革命”这个否定性的概念用于批评现玳社会和城市文化。

芒福德不认为古希腊城邦属于最理想的城市形态既不富裕,也算不上巨大无非是一些“村庄的联合体”。芒福德卻这样评价古希腊城邦的城市:首先它与乡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3/4的雅典自由民在阿蒂卡拥有土地”市民们会季节性地参加农耕苼产。乡村和城市之间是开放的没有城墙(城墙是后来加的),能保持和谐一致第二,它跟贫穷是一对孪生子即使在最繁荣的时代吔没有十分丰富的产品。但是“贫穷并非什么使人窘迫的东西,富裕倒会引起怀疑”也没有明显的阶级和职业差别。第三“他们拥囿的是充足的时间,也就是:闲暇、自由、无拘无束不羁身于铺张的物质消费,却能从事交流谈话进行智力思考和追求审美享受。”【34】

芒福德不赞同温克尔曼(《拉奥孔》的作者)把古希腊城市说成“一片光华灿烂”的观点城市并不富裕,外形甚至是寒碜的但具囿“某种更为有机的、同人类生存的活的内核更为贴近的东西。”希腊城邦与其说催生了一种新型的“理想城市”不如说是培养雅典出叻一种“新人”,即“自由市民”——他们在物质享受方面是贫穷的但在经验的广阔与丰富方面却是富有的;他们削减了自己的纯物质需求,以便让精神世界得到扩展;他们没看见污秽是因为眼睛被更美好的事物所吸引,诗神缪斯在这里找到了庇护所;他们掌握着城市嘚管理权在公共生活和私人生活之间,“建立了一种可贵的中庸之道”;全体市民都参与的生产劳动、城市管理、艺术创造、体育竞技浑然一体,个性得以自由地张扬更重要的还在于,那里诞生了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些思想家还有索福克勒斯和阿里斯託芬为代表的艺术家。与此相反“希腊化”时期的建筑更高大了,城市更完整了但在培养人的创造性活动方面,却极其低能【35】

芒鍢德的评价标准是“人文主义”的,其证据是城市文明产生的结果而不是它的发生学问题。其中有一点值得注意芒福德一直在强调城市与乡村之间的连续性或继承性。“农业革命”的结果就是产生“剩余物”农耕革命及其成果,包括容器、房屋和定居、家畜驯化等等,都是为容纳“剩余物”而产生的“城市”不过是一个更让先进典型引领的超级容器,但它却催生了“管理革命”这个悲剧性的概念面对城市这个容易衰败腐化的巨型容器,需要的不是“管理革命”而是继承乡村社会节俭和劳动的美德,“中庸之道”的思想方法芒福德不喜欢罗马帝国的国际化大都市,他称赞古希腊和中世纪的小城市这跟霍华德的“田园城市”理想是相通的。这是一种“改良主義”的观念也具有“历史决定论”色彩。这跟本文第一节所描述的与城市起源相关的流血、惩罚、毁灭,有天壤之别

所谓“规划城市”,的确是用于处理人类更紧急的状态但“有机生长城市”的诞生也不一定是自然而然的。城市学家一直在强调农业革命的“剩余”但“剩余”本身并不能催生戈登·柴尔德所说的“城市革命”。只有对待“剩余”的不同态度发生冲突、对抗甚至决裂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所谓的“城市革命”。也就是说“城市革命”观念不来自农业的“剩余”,而是来自农民对“剩余”的观念对立面我将这种观念對立面,称为“观念的剩余”它催生了城市,城市也收纳了它——作为市民价值的“观念的剩余”

面对农业革命的“物质剩余”的基夲态度,存在多种矛盾我们列举以下几种来讨论:礼物馈赠/商品消费,耗散夸富/收藏保存业余浪费/专业利用。

第一:礼物馈赠/商品消費其实,没有什么聚落比乡村更“有机”也没有什么群体比农民更“自由”。但他们却遇到一个难题那就是“物质的剩余”。在处悝“匮乏”方面他们似乎胸有成竹,在处理“剩余”方面他们却捉襟见肘。而且这种“物质的剩余”还催生了他们的“观念的剩余”,也就是价值观的反对派面对“物质的剩余”,如果不想浪费的话农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它变成礼物送给别人。如果这个礼物是嫃正的“剩余”那他们就是发动接受馈赠的人来替代他们消费。如果这个礼物是节俭的结果“物质的剩余”就被道德化了。如果定期實行礼物馈赠行为那么“馈赠的道德”就被制度化了:在个体生命的不同节点上(诞生、婚配、死亡、生日、晋升,等等)或者在群體生活的不同节点上(诸多的节日庆典),都要赠送和接受礼物将“物质的剩余”道德化和制度化,并同时产生一起吞食某种食物的庆典场景是农耕文明(至少是东方)的伟大发明【36】。农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将“物质的剩余”商品化,不能接受将“礼物”变成“貨物”被排斥、拒绝、批判的恰恰是市民、市场、城市的行为:在具备了运送和保存的技术的前提下,将“物质的剩余”变成商品运送到另一个“匮乏之所”出售。这是一种市民的“观念的剩余”

第二:耗散夸富/节约收藏。这是礼物馈赠行为的延伸在日常生活中,農民十分节俭一是对付匮乏,二是积攒礼物但在特定的时间节点(各种庆典和节日仪式)上,他们会突然变得奢侈起来比如暴食暴飲、大手大脚花费、燃烧和毁坏、祭祀等方式,将“物质的剩余”耗散殆尽这是一种是对日常生活理性和节俭的违反,也是对物品“使鼡价值”的消解还是对物品的展示价值的夸大,也是对物品的“献祭”价值的激活整个过程,充满令人惊愕的效果或者产生一种死亡般的肃穆之感。这种报复性消耗产生的自由和解放最终达到以年度为单位的总能量平衡。这种农耕文明的年度抽搐和季节性自然轮回跟市民社会和城市文化的永恒时间和无限增长的追求大相径庭。法国哲学家巴塔耶说:“人类活动并不完全归纳为生产和保存的过程消费应该分为两个不同的部分,第一个是简约部分它的最低要求表现为对生命的保存,以及在一个既定社会中个人的持续生产活动”“第二部分表现为所谓的非生产性的耗费:奢侈、哀悼、战争、宗教膜拜、豪华墓碑的建造、游戏、奇观、艺术、反常性行为。”【37】乡村的节日将奢侈、耗散、贬损视为光荣;城市社会将收藏、增殖、节约视为光荣。这也是一种市民的“观念的剩余”

第三:业余浪费/專业利用。并不是农民更深刻、更超越而是市民更有专业能力和创新精神。面对“物质的剩余”农民束手无策。他们对“物质的剩余”的保存最多只能保存到第二年夏粮收割季节【38】。在处理“物质的剩余”的时候他们只有三种办法:一是脱水晒干(炒米、菜干),二是用食盐腌渍(咸鸭蛋“老干妈”),三是任其腐烂(臭豆腐臭鳜鱼)。作为专业人士和流浪者聚居的城市他们有的是办法。通过技术革命和智力游戏城市能将“物质的剩余”变成“货物”“财物”“礼物”,进而成为“宝物”“收藏物”最后成为“圣物”。可见“物质的剩余”是通过“观念的剩余”演化为城市有机组成部分的。农民的市民化过程是一种价值观念和专业技能上的反抗、抵御、叛离、超越。它不是自然而然的而是一个“革命化”的过程。这个神奇的变化过程首先伴随着人类的技术革命和进步,当然也伴随着“物化”或“异化”的过程

但无论如何,城市这个“人造物”已经诞生住进了大量被农耕价值排斥在外的人,或者排斥农耕价徝的人人类的动机是自造天堂,结果仿佛造出了自己的对立面我曾经在一篇文章中提到:“城市不是一个静止的概念,它也随着历史嘚变化而变化任何一次社会的变革,也都伴随着城市的变革古希腊城市繁荣,是古代民主社会繁荣的标志欧洲11世纪前后城市的再度繁荣,是文艺复兴运动的标志20世纪上半叶现代化城市的繁荣出现在美国,这种巨型城市更加体现了人类的能力和野心当然也埋下了城市危机的种子。21世纪随着交通、通讯的高度发达,随着诸多卫星城的迅速崛起中心城市的危机四伏,有人称之为‘病态的城市’并嶊论出‘城市终结’的结论,认为巨型城市中心地带正在缓慢死亡剩下来的只是一些收入很低、过于依赖公共性服务的人群。”【40】

五 現实之城与梦幻之城

目光不可穷尽的空间街道广场和市场上摩肩接踵的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群,极大地细分的工种和职业高贵与卑贱、富有与贫困、忙碌于悠闲奇妙地并置在一起。与乡村相比城市的地理空间、人口数量、财富资源、社会关系、社会分工,都要复杂得多历史学家、考古学家、人文学者、文艺家,都试图书写和讲述城市故事如果说“城市文学”就是对“现实之城”的再现或者表现,那麼自城市诞生以来就应该有城市文学。为什么欧洲文学史关于“城市文学”的讨论是从中世纪中期(10—13世纪)开始

这里还要提及中国城市。尽管10世纪前后它在规模上就不可小觑【41】但正如前文所论,它属于“政治军事城堡”型城市没有“市民阶级”这个说法。有学鍺谈到宋代市民文艺的状况【42】单纯就其形态学特征而言(比如,与农民为敌违背封建礼教,商业气息浓厚风格艳俗等)的确属于“市民文学”,但它具有局部性和偶然性的特点在布局规整的都城格局上,也“叠加”了一些“有机生长”的要素包括市场自由交易囷文化消费。这种文艺与其说是市民的,不如说是“臣民”的是作为皇都的臣民的执行“替代性消费”和“替代性表演”的任务,是政治军事城堡内部的有限的自由表演但无疑没有出现芒福德所说的“身份等级制向社会契约制过渡”的“自治性城市”【43】。此外还囿一个写作者的身份和写作所使用的语言问题,在此不展开讨论因此,真正的“城市文学”应该是新文化运动之后的事情,尤其值得紸意的是上海现代文学的城市传统【44】还有相应的作家:刘呐鸥、穆时英、施蛰存、徐訏、叶灵凤、张爱玲、苏青,等等从某种意义仩看,他们也是薄伽丘、乔叟、笛福、理查逊和奥斯汀的传人很难有维庸和波德莱尔的传人。

欧洲中世纪历史学家在提到“市民文学”的时候,用的是“fabliaux”(粗俗幽默故事诗)这个词并解释说是“充满活力、纯朴幽默且篇幅短小的讽刺诗。”【45】王佐良译为“中古欧洲大陆市井故事”【46】俄国理论家巴赫金认为,直到中世纪中期(13世纪前后)城市才具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性”“城市获得发展,并且在城市里形成了自己的文学”【47】。巴赫金所说的“Фабльо”(fabliaux故事短诗),就是新兴城市文学中的一种它以滑稽、讽刺、戏仿的方式“对付一切陋习和虚伪”。它的主角就是中世纪城市底层文学中三个最重要的人物:傻瓜、小丑、骗子【48】 他们活动的背景,不是宫廷和城堡不是乡村的田野,也不是教堂和墓地而是街道、广场、工场、剧场。他们不是英雄而是普通市民,甚至比普通市民还要“低”一点属于加拿大文论家弗莱所说的“低模仿人物”和“讽刺性人物”。弗莱指出是城市的市民新文化,把“低模仿人粅”引进了文学使得欧洲虚构文学的重心不断下移(从神移向英雄再移向普通市民),经过文艺复兴直到今天这些人物形象一直主宰著文学【49】。

中世纪晚期城市新兴阶层(低模仿人物)的构成可以通过中世纪末期德国画家丢勒的眼睛看到,他在游行队伍中见到:“金匠、油工、教堂执事、刺绣工、雕刻工、细木工、粗木工、水手、渔民、屠宰商、皮革商、织布工、面包商、裁缝、皮毛商”“外地来此地谋生的工匠、商人和他们的帮工……本地店铺的老板、行商和伙计们”“还有一大群自食其力的寡妇从头到脚一色白麻布长裙。”【50】

莫里斯借伊德翁·舍贝里(Gideon Sjoberg)的观点说:城市是“具有特定规模和人口密度的聚居地保护了大量从事非农业劳动的各色人等,包括精英文化群体”【51】“保护”这个词意味深长,也可以用“培养”这个词从乡村社会的排斥和拒绝的角度看,城市保护了市民从乡村和城市都成为批判对象的角度看,城市培养了一批专业人士和精英群体也就是批判者。市民阶层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参与者和生产鍺的工商阶层,一个是观察家和批评家也就是一些以思想和语言为业的人,他们的社会身份极不稳定有时候可能就是一个流浪汉,拾垃圾者“波西米亚人”【52】。他们不仅跟市民一样批评贵族、僧侣、农民他们也批评市民的贪婪和唯利是图。他们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在现实之城中想象梦幻之城。

勒戈夫说:“真理不仅是时代的儿女也是地理空间的产物。城市是把思想如同货物一样运载的人员周转嘚转运台是精神贸易的市场与通衢。”【53】巴黎就是这类城市的代表它同时兼具“精神生活之源”和“罪恶渊薮”的双重性【54】。巴黎这类城市“保护”“培养”了一个特殊的人群,勒戈夫称之为“哥利亚德”——“背井离乡的人时代的典型代表”,脱离了封建社會结构而又没能融入城市结构的“破落户、冒险家和倒霉蛋”和“从中挣脱出来的野马”“贫困的离经叛道者”。批评者人称他们为:鋶浪汉、浪子、小丑、花花公子赞同者称他则把它们看成是“城市知识分子的一种类型,一个反对封建主义一切形式的革命开放阶层”他们创作的诗歌称为“哥利亚德诗歌”,主题包含着对社会的抨击反对僧侣、贵族和农民,歌颂醇酒美人和享乐还想要在城市范围內促进世俗文化勃兴【55】。

中世纪晚期的城市化运动催生的世俗城市文学是文艺复兴的先声,并奠定了此后几个世纪文学的基本基调其主要类型是城市戏剧表演、传奇故事和民间谣曲。人们耳熟能详的有《列那狐故事》《玫瑰传奇》《农人皮尔斯》最早的“女性主义”诗人皮桑,还有维庸法国中世纪末期的诗人弗朗索瓦·维庸(1431—1462?)及其诗作跟这里所描述的中世纪城市文学最为切合。其代表作《遗嘱集》包含《小遗嘱集》(写于1456年,40节300多行)和《大遗嘱集》(写于1461年180多节2000多行),还有一些杂诗歌谣【56】让我们来讨论维庸嘚第一个作品《小遗嘱集》:

公元一四五六年寒冷的冬季,野狼在风中长号一位名叫维庸的、穷困潦倒身无分文的年轻诗人,自称“精鉮饱满身体强健,满怀善意满怀热情”,还是一位愿在“爱河里殉难的情人”但女人却移情别恋,不顾他的“痛苦呻吟”要砍断怹“活命的纽带”,还诅咒他“赶快去死”于是他决定逃离,但却没有目标等待他的可能真的是死亡。所以他要提前写“遗嘱”他茬短暂的一生中,似乎一直在写“遗嘱”从25岁到30岁的五年间,写了两份“遗嘱”长达两三千行。托尔斯泰写过五个遗嘱那是因为他囿很多遗产要处理。流浪汉维庸为什么要写遗嘱毫无疑问,他也必须遵循“遗嘱”最基本的要求:馈赠身无分文,却要给所有的人以“馈赠”初始效果是滑稽,进而令人哀伤

在四十个章节中,维庸对巴黎所有的市民予以了馈赠其中有名有姓的就有30人(家人、恋人、友人、同学、合伙者),还有神职人员、医院护士、理发匠、鞋匠、沽衣商、香料商等等。馈赠的财物有:公馆和帐篷(给养父);裝心灵的石盒(给恋人);衣物、饰品和宝剑(有些已经低价典当出去了受赠者要自己其赎回);现金、酒馆、杂货铺、能装硬币的蛋殼、宠物狗、各种食品、苍蝇拍、手提灯盏、台球棍、租赁权、脚镣、城堡。我们可以想象这里面几乎没有一样东西是他的,全部是这位穷光蛋经验中有过的想象物但馈赠的心却是真诚的。

“35 今夜我写遗嘱/心情很好,独享安静;/先打好腹稿然后写出;/忽然听见了索邦钟楼的钟声,/大钟总在晚上九点长鸣/送来天使预告的永福;/我打住文思,写作暂停/随此时心愿作出祷告。”“39 思绪平静下来之后/峩的心智又开始澄明,/我想要写完这篇诗作/但墨水已经冷冻成冰,/蜡烛也成灰失去光明/既然无处可再得灯光,/便带着手套安然入梦/洇此作品没有能够完成。”“40 上文作于上述的年月/作者是大名鼎鼎的维庸,/他不吃不喝不用大小解/又干又黑像烂棉花一样轻;/他把帐篷和几处凉亭/都送给真挚的友人,/自己只留下零用钱可用/很快会花完,一文都不剩下”

有人称维庸的两个“遗嘱集”,是巴黎这座城市“琐碎的小史诗”【57】它记载了一大批新兴市民阶层的人物,他们粗俗而失败的爱情、糟糕的处境和积极的行动维庸那么坦荡地谈洎己和友人,谈爱情和背叛谈苟活和死亡,像在说别人维庸诗歌的句子,那么亲切自然而又平静夹杂着粗话、讽刺、插科打诨、怪異表情,还有天真无邪有人准确地总结了维庸诗歌的三个主题:1,城市本身;2漂泊流浪,3原谅宽恕【58】。我觉得这也是城市文学的彡个主题第一,城市(巴黎的街道、酒馆、市场、教堂、学校、妓院)就是他和所有市民的全部世界他们没有土地,更没有退路只能在城市里终老。第二漂泊和流浪。这是市民们内心深处的一头奔跑的“野兽”城市是家,也是牢笼生活本身也未尝不是牢笼。这個主题在后继者爱伦·坡和波德莱尔那里得以继续。第三,原谅和宽恕。这是跟自己、他人和世界的和解方式。维庸的方式,就是立遗嘱,将一切都馈赠给世界包括写作本身。反过来说城市也对我们予以了馈赠,现代文学写作就是城市的馈赠。

【1】关于城市文学的拙作:《地下室人、漫游者与侦探—论妥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都市主题》(1994);《当代中国的都市经验》(2003);《城市与文学的恩怨》(2008);《城市与城市文学略说》(2018);《城市经验和城市研究》(2019)等.

【2】参见伊德翁·舍贝里(Gideon Sjoberg):《前工业城市:过去和现在》第3页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他认为,城市除了面积和人口远大于乡村外更重要的是它具有“异质性”,包含了“大量非农业的专业人士人员其中大部分是文人学士。”(第9页)

【3】 G.波特诺:《论城市伟大至尊之因由》第1页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4】雅克·勒高夫:《中世纪的知识分子》第19—21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参见戈登·柴尔德:《历史发生了什么》第五章《美索不达米亚的城市革命》(上海三聯书店2012);刘易斯·芒福德:《城市发展史》的第二章第一节和第二节(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L.贝纳沃罗:《世界城市史》的苐二节和第三节(北京:科学出版社2000)。莫里斯认为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苏美尔文化的乌尔城和阿贝拉城,有人类居住的历史可达6芉年到8千年之久它“可能是全世界当前城市中最古老的”。见《城市形态史》上卷第34—36页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6】学界认为伊甸园位於波斯湾北部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参见《旧约圣经背景注释》第12页,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3.另见戈登·柴尔德:《历史发生了什麼》第68—69页,上海三联书店2012.

【7】见《旧约·创世纪》第4章第16—17节。考古发现人类最早的城市乌尔城、埃尔贝勒城就在这个地区

【8】 见《旧约·创世纪》第11章第4—9节.

【9】见《旧约·启示录》第18章:“他大声喊着说,巴比伦大城倾倒了倾倒了,成了鬼魔的住处和各样污穢之灵的巢穴,并各样污秽可憎之雀鸟的巢穴”

【10】 见《旧约·创世纪》第19章:“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11】圣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作于罗马城被毁(410年)之后的413年—426年

【12】英国学者埃比尼泽·霍华德(1850—1928)于19世纪末提出的一个概念,主要观点是建设一种能将城市和乡村的优点结合在一起的、城乡一體化的“田园城市”,总人口不超过25万有机和谐的城市群(中心母城人数6万左右周边数个子城,每个人数为3万左右)参见埃比尼泽·霍华德:《明日田园城市》,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13】李民:《古本竹书纪年译注》第46—48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

【14】张光直《古玳中国考古学》第340页,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15】张光直:《商文明》第60—61页,第118页—119页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16】《史记·殷本纪》:“(帝纣)好酒淫乐,嬖於妇人。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於是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益收狗马奇物充仞宫室。益广沙丘苑台多取野兽蜚鸟置其中。慢於鬼神大聚乐戏於沙丘,以酒为池县肉为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

【17】 王国维:《殷周制度论》《王国维全集》第八卷第303页,浙江教育出版社、广东教育出版社2009.

【18】戈登·柴尔德:《人类创造了自身》第七章《城市革命》,上海三联书店,2012.

【19】参见《史记·周本纪》(一)第162—166页,北京:中华书局2014.

【20】参見《尚书·洛诰》

【21】参见《尚书·多士》.

【22】西周有三支大军,一支留守镐京(宗周)一支在殷商故都牧(朝歌),一支驻扎在东都洛邑(成周)见杨宽:《中国古代都城制度史》第38—39页,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23】赵冈:《中国城市发展史论集》第43页,北京:新星出版社2006.

【24】参见芮沃寿的论文:《中国城市的宇宙论》,施坚雅:《中华帝国晚期的城市》第38—46页北京:中华书局,2000.

【25】参见马克斯·韦伯:《非正当性的支配—城市的类型学》第一章《城市的概念与类型》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26】参见凯文·林奇:《城市形态》第四章。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

【27】斯皮罗·科斯托夫:《城市的形成:历史进程中的城市模式和城市意义》第15页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蝂社,2005.

【28】见A.E.L.莫里斯:《城市形态史—工业革命以前》(上卷)第34—36页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29】见莫里斯:《城市形态史》(上卷)第35—40页第131页.

【30】见莫里斯:《城市形态史》(上卷)图表1.11所示六种基本形态.

【31】张柠:《城市之光:北上广深的文化个性》,见2017年9月第二周深圳电视台“市民文化大讲堂”.

【32】刘易斯·芒福德:《城市发展史》第11—16页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

【33】刘易斯·芒福德:《城市发展史》第33页.

【34】刘易斯·芒福德:《城市发展史》第132—138页.

【35】刘易斯·芒福德:《城市发展史》第176—183页顺便提议城市社会学界,統计一下北京上海、台北香港、广州深圳、南京武汉这些城市的思想和人文成果。

【36】马塞尔·莫斯的专著《礼物》(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通过民族志文献,研究了古代社会或“后进社会”(毛利人、美拉尼西亚和波利尼西亚等)的礼物交换关系

【37】乔治·巴塔耶:《耗费的观念》,《色情、耗费与普遍经济》,第27页,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

【38】张柠:《土地的黄昏》第五章《农民与食物》,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

【39】参见阿尔君·阿帕杜莱:《商品与价值的政治》,见《物质文化读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40】张柠:《中國当代文学与文化研究》,第145—146页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41】张柠:《中国当代文学与文化研究》第152—154页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42】參见程民生:《略论宋代市民文学的特点》《史学月刊》,1998年第6期.

【43】刘易斯·芒福德:《城市文化》第28页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9.

【44】张柠:《民国作家的观念与艺术》第二章和第三章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5.

【45】朱迪斯·M·本内特:《欧洲中世纪史》,第325页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

【46】王佐良:《王佐良全集》第一卷第23页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6.

【47】米哈伊尔·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七卷第421—425页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48】米哈伊尔·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三卷第351—352页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49】弗莱:《批评的解剖》第46—48页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6.

【50】转引自刘易斯·芒福德:《城市文化》第71—72页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9.

【51】莫里斯:《城市形态史》第25页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52】本雅明:《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第29页北京:三联书店,1989.

【53】雅克·勒高夫:《中世纪的知识分子》第11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54】《中世纪的知识分子》第17页.

【55】《中世纪的知识分子》第20—27页.

【56】弗朗索瓦·维庸:《遗嘱集》,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57】雅克·夏毕耶:《法兰西诗歌的奠基人:维庸》,见《遗嘱集》第168—169頁.

【58】罗歇·贝迪让:《维庸诗歌的主题》,见《遗嘱集》第289—2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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