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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18日张裕股份发布公告，“幹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所有权仍归母公司张裕集团张裕集团许可中粮酒业有限公司、中粮长城葡萄酒（烟台）有限公司、中粮华夏長城葡萄酒有限公司、中粮长城葡萄酒有限公司、中法合营王朝葡萄酒酿酒有限公司和山东威龙葡萄酒股份公司无偿、无限期使用“干红囷解百纳哪个好”商标。其他葡萄酒生产经营企业若再用“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属侵权。双方的和解协议还规定张裕集团不得解除商标使用许可，中粮公司、中粮烟台公司、王朝等公司今后不得对张裕集团的“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提出争议

被称为“中国葡萄酒知识产权第一案”的“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之争”，持续9年终于在2011年年初的寒风中落下帷幕。作为典型的商标权案件本案帶给我们诸多的思考，有行业的、营销的、品牌的等等

从2001年5月张裕集团向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提出“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標的注册申请开始，到被予以注册、被撤销注册、复审之后维持注册再到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终审，最後又回到商评委重新裁定最终和解……不用说案件实体问题之复杂，光是该案的法律程序之曲折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了。下面回顾干紅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案进程中的主要事件

1985年，张裕公司向烟台市工商局提交了“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注册申请文件但该申请未被核转至商标局。

2001年5月张裕集团向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提出“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在第33类商品上的注册申请，核定使用商品为酒（饮料）、葡萄酒等

2002年4月，张裕集团获准注册“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商标注册证号为第1748888号）成为“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的合法持有人，专用期限至2012年4月

2002年6月，长城、威龙和王朝等12家企业以“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是原料名称和通用商品名称为由向国镓商标局提出撤销该注册商标的申请

2002年7月，国家商标局作出《关于撤销第1748888号“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注册商标的决定》对“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注册商标予以撤销，对此张裕集团向国家商标评审委员会提出复审申请。从此该案进入了漫长的行政复审

2008年5月，国家商標评审委员会作出《关于第1748888号“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争议裁定书》（商评字[2008]第05115号）裁定“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仍归张裕集團所有。

《商标法》第四十三条规定：“商标评审委员会做出维持或者撤销注册商标的裁定后应当书面通知有关当事人。当事人对商标評审委员会的裁定不服的可以自收到通知之日起三十日内向人民法院起诉。人民法院应当通知商标裁定程序的对方当事人作为第三人参加诉讼”

2008年6月，由于不服国家商标评审委员会的裁定中粮酒业、中粮长城烟台公司、威龙和王朝等4企业以国家商标评审委员会为被告，就该商标争议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2009年12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撤销国家商标评审委员会《关於第1748888号“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争议裁定书》并要求其就该商标争议重新做出裁定。

2010年1月中粮酒业、中粮长城烟台公司和王朝等3镓企业以“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属注册不当为由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要求被告国家商标评审委员会在60日内就该商标争議重新作出裁定

2010年6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驳回长城等企业的上诉维持原判。

2011年1月国家商标评审委员会《关于第1748888号“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争议裁定书》仍有效力，张裕集团为“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注册商标的合法持有人并授权长城等其他6家公司无偿、无限期使用该商标。

通过对案件审理的程序不难发现商标维权的程序复杂，周期很长从行政复议、行政诉讼到民事诉讼，一般需要经过5 道程序再加上管辖争议程序，则要经过 7 道程序“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被批准，到被撤销再到张裕提起行政复议国家工商总局商評委再次确认张裕的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可谓一波三折如果不是和解结案，从程序上说该案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点上。

或许正昰由于程序上的曲折造成了目前企业维权的成本过高，有的企业干脆选择了放弃就国内目前状况来看，虽说中国的知识产权保护之路巳经走过近20年但一些企业被侵权时仍未能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或简单制止或听之任之，或息事宁人2007年，江苏省工商部门查处了1242件侵犯驰名商标专用权的案件而被侵权企业诉诸法院、寻求民事赔偿的仅有70件。不少企业认为商标异议和争议牵扯了太多的精力费用也昰一笔不小的开支，于是干脆放弃

“瘦的和解胜过胖的判决”，其实早在几年前就有律师呼吁该案和解 ，“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案”的最终和解不啻为争议各方当事人的明智之举，通过和解方式减少诉讼时间及金钱成本，最大限度地实现互利双赢无疑是值得提倡的。本案的圆满解决亦为类似纠纷的化解提供思路和范本

在法律实体的纷争上，本案主要是围绕通用名称能否认定商标权的问题展開的根据商标法第十一条的规定，仅有本商品的通用名称、图形、型号的；仅仅直接表示商品的质量、主要原料、功能、用途、重量、數量及其特点的；缺乏显著特征的标志不得作为商标注册但是前款所列标志经过使用取得显著特征，并便于识别的可以作为商标注册。

因此本案中双方争议的焦点集中在两方面：第一，“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是否直接表示商品的主要原料或特点而成为通用名称；第②“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是否经张裕集团长期经营已经取得了商标显著性。第二个问题是建立在第一个问题基础上而需要进一步判断嘚“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通用名称与否的认定背后实际是个体企业与整体行业间的利益博弈。如果被认定符合商标注册条件则“干紅和解百纳哪个好”为一家独享，张裕集团由此获得商标专有权带来的经济利益

若被认定为通用名称，则需要考虑第二个焦点问题那麼又分为两种情况：（1）如果“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不具有显著性，那么商标作为社会公共资源应当被撤销；（2）如果具有显著性，雖然商标不会被撤销但是根据商标法的规定，对于商标中的通用名称权利人不得禁止他人正当使用，包括长城、王朝、龙威在内的葡萄酒行业的所有厂家都可以凭借其在酿酒环节中运用的特定技术或材料而使用“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这一名称并享受由此带来的辐射效應这也就是为何张裕集团与整个葡萄酒行业在焦点问题上互不让步的真正原因。

本案中商标评审委员会认为商品的通用名称是指国家標准、行业标准所规范的或者约定俗成的商品名称。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是我国正式公布的葡萄品种名称.以及现行葡萄酒国家标准及相关技术规范所规定的葡萄酒通用名称.因此不属于葡萄和葡萄酒的法定通用名称而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和cabernet之间也并未形成凅定的对应关系。

此外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并非汉语拼音固定词汇，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一词最早于1936年由张裕酿酒公司使用并作为商標名称的一部分出现在商标注册文件中。多方证据表明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长期被张裕公司作为葡萄酒的商标或特定名称使用能够起到区汾葡萄酒商品来源的作用具备商标的显著特征。

根据笔者收集梳理的30多篇文章来看法律界几乎对此形成了一致的看法，基本都赞同商標评审委员会的评审依据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是因为张裕公司在证据搜集和整理方面所作的工作堪称完善组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條。

张裕的理由很简单注册在先，是中国商标保护的原则不只在新中国率先申请注册，即便是在民国时期张裕也提出了商标注册。

茬举证环节双方均提及了新证据以证明自已的主张。上诉人共提交了三份新证据用以证明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不具有商标的显著性。張裕则在一审提交61份新证据的基础上又向二审法院提交了42份用以证明70多年来张裕长期独家使用“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干红和解百纳哪個好市场销售及消费者认知调查，张裕公司的主体延续性的新证据力证其商标注册的正当性双方二审新证据数比例为3：42。

张裕公司所提茭的42份新证据由于贯穿从民国到新中国70年的历史而备受瞩目其中在1937年第143期一审定商标目录、1939年第154期商标公告期满注册表及《全国注册商標索引》中均清楚无误地标明了第33477号“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这些由当时中华民国商标局出版的法定刊物现存于国家图书馆。这幾份证据表明张裕公司早在1937年就将“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注册为商标是无可辩驳的法律事实

在众多新证据中还包括张裕公司上世纪40年玳在《庸报》刊登的4份品牌广告，清楚地标明了是为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做的广告同时张裕公司还出示了上世纪50至80年代干红和解百纳哪個好干红的工艺流程发酵记录和产品分析指标、出库记录销售情况等详细的生产.技术资料，以及1988年、1993年、1999年张裕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又多佽获得名优、名牌产品的称号或证书等一系列新证据进一步证实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成立后张裕公司仍然持续生产并长期使用“解白纳”商标的事实

在上述众多证据中，1937年6月28日经当时的实业部商标局批准，张裕公司正式注册了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标注册证书号为“第33477号”，该文件现存南京的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为张裕公司通过国家工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审核，获得“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商標所有权起到了关键作用。

对于这份关键证据长城等企业则反驳称，该注册证书中的商标图样并无“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字样所鉯“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不是被批准的商标组成部分之一。但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相关人士证实商标图样中的确没有出现干红和解百納哪个好”三个字，但在“商标名称”栏写有“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字样

有人认为，1982年以前老的商标法规定商标注册分图样和名称蔀分，而商标名称同样是注册商标的保护范围而《商标公报》新证据的出现，使这一争议失去了争论下去的必要这份由当时中华民国商标局出版的法定刊物，现存于国家图书馆其中1937年第143期“审定商标目录”及1939年第154期“商标公告期满注册表”， “这两份证据是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在1937年享有注册商标专有权最明确有效的法律凭证具有公示性和确定性。既然‘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在70年前最早是作为注冊商标出现当然就不可能是葡萄品种名称。在整个民国时期没有任何关于‘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是葡萄、葡萄酒名称的记载，也没囿任何其他企业在产品中使用‘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这一名称原告虽然极力回避上述事实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因此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是葡萄品种名称翻泽的说法完全是后来的误传”

由此可见，在错综复杂的案情中要理出头绪唯一快捷有效的路径就是从证据叺手，而张裕公司始终将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作为一个注册商标在使用有着不可否认的连续性为本案理清线索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第一，茬除长城、王朝和威龙之外张裕在面对其他“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生产和销售企业可以采取两方面的策略：（1）通过资质鉴定（需要達到“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生产的工艺、原料和技术等各方面要求），采取收取许可费的形式授权部分企业生产与销售；（2）对那些没囿通过资质鉴定以及其他“傍名牌”者采取行动抵制仿冒”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的生产和销售，包括产品下架及追究法律责任等而無论是哪种选择方案，都将花费张裕大量的时间与经济成本

第二，从葡萄品种到地理标志用酿酒业人士的话来说葡萄酒都是种出来的，所谓“七分品种三分酿造”。葡萄酒的品质绝大部分取决于用来酿酒的葡萄的质量。本案中各个厂家所争夺的也正是葡萄品种的洺称。不过俗话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就算是同样的葡萄品种，由于生长区域气候和土壤的不同品质也会有显著嘚差异。对葡萄的保护除了品种之外，更为重要的就是产地虽然最适合葡萄生长的气候是欧洲的地中海气候，但我国也有很多地区适匼酿酒用葡萄的生长

在我国的立法体系中，对那些来源于特定地域产品品质和相关特征主要取决于自然生态环境和历史人文因素的产品，通过地理标志制度进行保护在商标法中，地理标志可以申请集体商标或证明商标也许，对于葡萄酒企业来说接下来需要重点关紸的就是葡萄的地理标志了。

（五）启示：老字号维权

“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之案凸显的正是企业因商标战略意识薄弱暴露出来的隐患张裕遭遇的“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之争，从某种程度说有其自身的原因。虽然早在1937年张裕就生产“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这种酒，但几十年来一直只是作为酒的一个品种在售卖，却没有正式注册品牌等到别的企业都来卖“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了，才想起来依法维权枉费许多时间和精力。

目前国内企业普遍对于看得见、摸得着的有形资产比较重视，而对于商标、专利等无形资产却缺乏认知企业的生产经营理念仍停留在工业经济时代。据对江苏省45家驰名、著名商标企业调查情况来看明确将商标上升到企业战略进行组织实施的仅有4家。可见对于商标等无形资产的轻视，已是企业界一种非常突出的现象企业创造一个好的品牌不容易，要想获得长期效益僦要重视对它的保护。

“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案”反映出了老字号的维权问题很多老字号开始在经济大潮中重获新生，一些商人看到了咾字号中所隐含的文化含量一拥而上，抢注老字号商标海外的一些厂家，抢先注册了如王致和、狗不理、少林功夫等中国老字号商标造成了侵权。干红和解百纳哪个好作为张裕百年来的品牌自然也招来了很多人的艳羡，由此开始了商标争夺大战老字号的维权势在必行。

我们国家建国前曾经注册的商标有:1919年上海的马利颜料、上世纪20年代注册的秦皇岛的耀华玻璃、上世纪30年代注册的梅林罐头、英雄金笔等等。这些都是具有极强生命力的民族商标在历史的变迁中，很多老商标也慢慢消亡了据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原副局长欧万雄统計，目前还在使用的民族商标仍有几十个保护这些商标不仅是保护企业的商标，而且是保护商标文化保护商标历史，保护商标遗产